(综同人)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 by故国有虞
故国有虞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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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告诉本宫,七仙女是否会有你这般好运?而本宫,又可是要对其网开一面?”
瑶池王母如是言,倾了身,以指尖将织女下颔挑起,眉目间似是有冷意在久久凝聚。瑶池王母指尖之下,织女身形在不断颤抖。恰如同那被豢养、囚禁在掌中的蝶。低垂了眉眼,折断了翅膀,根本便飞不出同样无法看清那前路。
只是很显然,瑶池王母已经不需要织女的回答。而那冥府之内,落到层层陷阱之中同样无法有任何挣扎的文殊、普贤两位菩萨同样是束手就擒,再无法掀起任何反抗。
但终究还是有不甘的。不甘于就此失败,不甘于叫那凡人踩在脚下。即便那是人间帝王,是只差那么一点,那最后一步,便足以成就上古人皇尊位的此世间第一位皇帝。但——
“慈航,你究竟要如何?”
墨衣袀玄的帝王转身而去,并不曾留给两位菩萨以过多的眼神。而原本神光湛湛,望之似是佛法再是精深不过的文殊、普贤两位菩萨垂头丧气,身形叫那捆仙绳索束缚。在行经白衣观音跟前,将要被押解至牢狱之时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发出疑问及言语。
身后有披甲执锐的铁鹰锐士在推搡,催促着两位菩萨前行,身前则是那帝王远去的、仿佛是被不断模糊了的身影。然而更叫两位菩萨所看重的,却似乎是白衣观音的背叛,是这本应当共同进退的同门,又为何会走上这样的路途。
“两位师兄会明白的。”
白衣观音如是言,看似悲悯的眉目间并没有任何变动及波澜。只是在文殊、普贤两位菩萨面对不解与疑惑、失望,将要被带走之际开口,仿佛是告诫又好似是提点一般道:
“两位师兄,莫不是当真忘了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自己的初心又究竟是如何?”
文殊、普贤两位菩萨无言,内心里原本是下意识的想要做出反驳,想要说出言语表达对这同门的失望。只是在将要出口的那瞬间,却又忽然是意识到,一切种种,或许从来便不在他们掌握更不在他们想象。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那白衣观音突然意识到,自身原本之所做的或许是错了,是不当是如此。那所谓仙神菩萨们的初心,又究竟是如何?
一切还是要从佛陀梦境之内,嬴政反客为主,白衣观音叫其困在其中说起。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孙悟空及那唐长老、猪八戒等人一路西行,自是取经团队所到之处,妖魔异类望风而逃寸草不生,好一派劫匪做派。
又有大唐军队紧随其后,将那一众地界纳入到那大唐的版图。可谓是唐长老取经团队走到哪里,大唐的边境便扩展到哪里。一时间叫人竟是分不清楚,这唐长老等人究竟是求取西经友好交流,还是先行探路了解情况,为那跟在其身后的大唐天兵提供情报。
只是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沿途的小国国王、王公贵族等俱是欢欢喜喜表示配合,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意见提出。
什么,你说有神秘东方大国干涉你国内政,对你边境领土安全造成威胁?
哎呀这咱谁跟谁,你放心,大哥我来替你主持公道。来,不要怕,告诉我,神秘东方大国在哪里?大哥我来替你解决!
你看大哥我对你好吧,一听说你有问题马不停蹄就赶来了。为的是啥,可不就是友好和平!
你说你没邀请我?要不你再想想?是不是你先发出邀请,然后你大哥我再赶过来的?只不过大哥这边马跑得比较快,你邀请函还没有发到长安呢,大哥我就过来了?

第130章
外交层面的争论与交锋且不去说,唐长老等人的第一要义,至少就明面上而言当然还是去往西天灵山,求取真经的。至于外交这等专业的事情,当然会有更加专业的人才来进行处理。
再者,唐长老等人到达之前,取经团队同那某些小国之间的冲突或可以算得内政。可是等取经团队走过并且大唐的天兵到来之后......
我大唐的内政而已,怎么,周边有谁不服?还是说你、你,你们有不同意见?
当然,有不同意见没关系,你们大可以提出来。我大唐还是很讲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就像那个孔老夫子,左拳为德,右拳为理,以德服人,以理教人。手下马仔三千,堂口七十二。可谓是德行出众,相当礼貌。
现而今的大唐皇帝陛下虽然对那孔老夫子的学说未必有想象中的推崇,可是八百年时光倥偬,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读作唐皇写作秦皇的嬴政对孔老夫子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做法还是认同的。
认同的结果就是大唐兵锋所指,旗帜所向,唐长老所带领之取经团队所过之处。大大小小的小国国主、贵族们俱是被大唐的德行和礼仪感召,主动加入到建设和谐美好大唐的伟大事业当中。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并没有任何怨言。当然这一切同唐长老等师徒几人有关系却又不曾有太多关系的,过了黎山老母并文殊、普贤几位菩萨试禅心这一关,一路前行,呈现在师徒几人眼前的恰是那万寿山五庄观。
正所谓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那五庄观中,地仙之祖镇元子究竟是如何神通广大法力精深且不必说,此唐僧更非是那西游记中,对一切全然没有任何了解的彼唐僧。自然是知晓那五庄观内,究竟存有着什么。
又具有着何等样的危险。
只不过——
“好你个清风明月,莫不是瞧不起贫僧不成?”
却说师徒几人进到观中,自有清风明月前来相迎,道是镇元子受玉清元始天尊相邀,去往上清天弥罗宫中听讲混元道果。不过离去之前,却是叮嘱清风明月二人,以那人参果做为招待。
此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是同那蟠桃一般,可以使人延年益寿,寻求长生的天地灵根。
清风明月奉镇元子之命,以此招待,可谓是给足了唐长老,或者说其前世金蝉子极大的面子。未成想眼前这唐长老并不领情便罢,眼见得清风明月将这摘下的人参果端上来了,竟是横眉竖目,语出诘问。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之理。
“好你个秃驴,莫不要给脸不要脸!”
清风明月二人虽是道童,是童子模样,却并非是真正的童儿。那真实的年岁论起来,保不准今世的唐僧、猪八戒等都得叫其一声祖宗。
但你在这五庄观中叫其清风明月人家自然不挑你的理,同样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是你这明摆着找茬什么的,莫不是以为这两位便是好性子的不成?
要知道,若是出了这五庄观,如黑熊精等,遇到了这清风明月二人,若是识相的话那可是高低得对着清风明月叫上一声老祖。
只是这清风明月究竟是何等样的小暴脾气尚且不论,唐长老的这招先声夺人着实是打了清风明月二人一个措手不及。瞪大了眼,一口气似乎是未曾提上来,面色微微变动,清风心中暗付,面上显然是已经生怒。
一旁的明月扯了扯清风的袖子,而后开口,面上似笑非笑,却是对着那骤然发难得唐长老道:
“不知大师此言何意?”
哥几个给你面子,称呼你一声大师。不给面子,你莫不还以为你仍是昔日的金蝉子不成?
明月笑容和煦,亮出一口白牙,隐隐然之间自有几分似笑非笑、威胁恐吓的意味在内。只不过很显然,那唇红齿白一脸宝相庄严,显得再是可怜弱小又无助不过的唐长老却并非是什么看得懂眼色的。
于明月口中话语落下之际,当即开口,以手指过那盘中形神兼备,仿若小儿的人参果,放肆叫嚣道:
“你家老爷既然叫你等以人参果做为招待,你等当尽心竭力才是。怎生才取了这区区两个果子,给贫僧塞牙缝不成?”
“就是就是!我们哥几个,啊不是,我们师徒几人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却不知这人参果是只有师父有,还是我们师徒几人都有?”
唐长老话音落下,却是孙悟空、猪八戒等人从外间推门而入,隐隐然之间将清风明月退路封锁,不使其逃跑。又有猪八戒开口,将嘲讽拉满,对着那清风明月二人一顿输出。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就在下一刻,猪八戒以怀疑的目光将清风明月扫过,自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并且做出合理理性的推断道:
“师父两个,我等师兄弟四人一人一个,还有那大唐皇帝陛下、皇太子殿下等......”
数学并不怎么好的昔日天蓬元帅伸出手指一个又一个的数来,只是很快的,那猪八戒却又似乎放弃了这等无效且低效率的方法。开口,理不直气也壮十分不讲理道:
“区区两个人参果,打发叫花子呢?玩不起就别玩!还有,你们端出来便端出来,背着我等师兄弟干啥?”
继而一拍脑袋,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给出结论道:
“好你个清风明月,莫不是看我等师徒情谊太深,想要从中作祟,离间我等师兄弟同师父之间的情谊不成?”
???!!!
“你、你血口喷人!”
胸膛中似是有什么不上不下,喉咙口一口老血将要喷出。纵使清风明月二人并非是那等嘴笨拙舌之辈,于猪八戒这番言语之下,亦是胸闷气短,一口银牙咬紧。只觉得心头火起,极不痛快。
猪八戒这话语自然是说得对也不对。且不提那人参果究竟是何等珍贵,并非是寻常果实云云。便是寻常物什,以这师徒几人胡搅蛮缠的工夫,只怕是同样要生出事端来。
镇元子恰是料想到这一点,知晓那孙悟空也好猪八戒等人也罢,俱非是什么好糊弄之辈,方才在临离去之前,使清风明月二人在将那人参果送予唐僧之际,避着那几个徒弟。
未成想镇元子虽然料得其一,却不曾想到,胡搅蛮缠的却并不仅仅是唐僧的那几个徒弟。甚至于那油嘴滑舌,极不庄重的猪八戒同昔日里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同样非是那重中之重。
真正值得关注,又或者说叫镇元子看走了眼,使清风明月二人望之便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又究竟是何人呢?
对此,自东土大唐而来的三藏法师有话要说。
“悟空,八戒,悟净,你等是知道为师的。贫僧我向来慈悲为怀,最是心善,见不得这清风明月二位施主气血上涌,焦躁愤怒模样。所以小小的给他们诵上一段经文,使其安静下来,平心静气。这是很合理的,对吗?”
“啊对对对,是是是!”
被点到名的孙悟空及猪八戒、沙悟净等接连点头,以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扫过一旁趴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清风明月二人。秉承着一个合格徒弟的自我修养,尴尬而不失礼貌,谄媚且不失风骨道:
“那么师父您看,接下来又当如何?”
主动开口,问出这话语的正是此前搬弄是非,居心不良明指清风明月二人有意挑拨、离间他们师徒感情的猪八戒。
揣了手,眼角笑得好似菊花盛开,绽放。这能屈能伸,眼力见十足的昔日天蓬元帅小心翼翼的为三藏法师捏过手脚,寻求这自东土大唐而来的高僧智慧的指引。
“如何?”
一拳砸得清风找不着北,又一拳打断明月施法,使其久久不能回神的唐长老面上一派悲悯慈和。开口,自是反问过猪八戒,而后一拍巴掌,对着一众培养出了几分默契,正等待着自己吩咐的徒弟道:
“当然是将这五庄观中人参果尽数摘下,快马加鞭,送往长安,献给我大唐皇帝陛下啊徒儿们!”
“当然,这五庄观距离长安如此遥远,人参果于那运送过程中,有些许损耗,同样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徒儿们还需注意,咱要懂得可持续发展的硬道理,莫要将那果树损坏。最好是能够将那人参果树连根带叶送往长安,使其根系连绵,家族壮大。争取能够培养、进化出更优良的品种......”
摆事实,讲道理,提方案。很显然,这唐长老从一开始便是有备而来。又或者说恰是冲着那人参果树而来。而上清天弥罗宫中,正在听讲混元道果的镇元子一阵心惊肉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第131章
钟磬悠悠,声音传递,恍若从那灵魂深处响起。镇元子回神,起手算过,却只觉得眼前似有迷雾笼罩,看不分明。不由得将手收回袖中。
但见此大殿之内,同样似是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笼罩,将神识隔绝,禁止一切窥探。
上首,八宝云光座上,玉清道祖端坐其间,手中三宝玉如意于掌心微敲,面目及身形似是在少年、青年、老年等不同年龄阶段与形态上不断变幻,一派朦胧与模糊。
直至那某一刻,玉清元始天尊开口,语音空明,好似是从那九天之上落来。自是对着那镇元子提出疑问道:
“可是有事?”
似天边月,檐上雪,皑皑昆仑山顶最耀眼的那抹白。那玉清教主的容颜仿佛因此而固定,却又叫人过眼即忘,看不甚分明。
心中更是不会因此而留下任何印象。唯有那无悲无喜,好似是将所有、将世间种种看透的目光落在镇元子身上,没有任何波澜。
“好叫大天尊知晓,那取经人从长安出发,去往西天灵山求取真经。估摸着路途,此当是途经那万寿山五庄观......”
镇元子开口,手中拂尘轻轻甩动,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没有任何隐瞒。
又道是自身同那取经人前世多多少少也算有那么几分交情不谈,自己并非是那小气的。只是其所收弟子,如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等,却是没轻没重,恐会生出事端。
当然,这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以那灵山上的诸佛菩萨之意,当是要给那师徒几人凑足九九八十一难。
“不怕大天尊笑话,我这心惊肉跳的,只觉得有甚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却又没有来由。所以向您告辞,还请您见谅。”
“善。”
身处其间却又似乎是超脱在此之外,并不存在于此世之间的玉清元始天尊开口,对着镇元子给出答案,准其离去。伴随着那玉清元始天尊话音落下,自有白鹤童子近前,不知从何处生出,将镇元子从那弥罗宫中带离。
心血来潮却又无法掐算出具体情况之下,镇元子自是行色匆匆,很快便起了祥云,化光而去,离了这上清天。而弥罗宫中,玉清教主以眼睑垂下,目光淡然,却又好似落到了那茫茫然不知何处。
在其目光之下,自是有谁似有所感,对着那从很早之前开始,便不再现身世间,理会那诸多事务的天尊大人望过来一眼。四目相对间,有似乎是如出一辙却又好似是有所区别的目光于此交汇。
隔着无尽的空间在相望和交流。却又在下一瞬间各自散开,恍若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与波澜。更不曾将任何涟漪生出。
然而青山翠色,万倾绿波之下,故人再相逢。只是一眼,嬴政以国灵之身缓缓凝聚,现出身形来。却是敏锐察觉到,那出现在前方的人影,周身之气机等种种,却又似乎有了不同。
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道明白的直觉,只是纵使再如何聪慧与见识广博,某些区域对那帝王而言却又终究是模糊的。所以嬴政并不知晓,在那短短一瞬间里,那故人又究竟是看到了什么,知晓了什么。
只是随着嬴政脚下踏开,至于那人近前,原本抬眼望向苍穹的那人将目光收回。侧目回神,对嬴政微微颔首,打过招呼。
“又见面了。”
是东华。那古老的仙神笑容清浅,眸中似是有星辰的光辉在汇聚,又好似是有点点不知名的情绪荡开。开口,对着嬴政道:
“万寿山中的这位,是镇元子。”
这自是嬴政原本便知晓,并且做过准备的。又或者说不管那长生求与不求,嬴政对于那与世同君镇元子、对于那五庄观中的人参果,总归是感兴趣的。
这样的兴趣并不在于嬴政对那蟠桃园中,叫孙悟空所毁坏的蟠桃之下。
当然这一切之种种重要却又不重要,赫赫煌煌的人道与皇道,以及那河图洛书对天机的指引之下。对于那其中的某些问题,纵使嬴政心中并没有答案,却同样并非是全然没有任何察觉的。
只是很显然,东华帝君接下来的话语分明是将某些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事情说出。并且对着嬴政提出疑问道:
“即便是这样,你可还是要做?要去试上一试,这一条路当如何去走?”
“自然。”
伴随着东华帝君话音落下,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与犹豫的,嬴政给出答案。然而随着微风拂动,将那树叶自枝头吹落,叫层层花香与草木清香等仿佛是因此而充斥在这空气之中。东华帝君开口,却是对着嬴政道:
“即便是天命......”
话音于此停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这古老的仙神不由得于此发出轻笑。却又在下一瞬间,以唇角笑意收敛,将那未尽的话语补足道:
“同天命抗衡的下场,你其实已经领略过了,不是吗?”
东华帝君如是言,看似清浅的话语好似是从嬴政灵魂深处响起,与之相伴随的,是有层层幻象与画面,仿佛是因此而嬴政眼前、在其脑海中生出。
那是什么呢?是八百年前的沙丘行宫内,原本在数月之前还曾亲自弯弓搭箭,于大海之上射杀大鱼的帝王恰如同山陵崩塌,没有任何来由的暴毙而亡。甚至无法做出更多的布局与谋算,叫留下的旨意被篡夺和扭曲。
那大秦的天下,那叫嬴政将权柄集中于一身的、一切都是在为着这帝王之理想与蓝图而构筑的帝国,终是在嬴政于那沙丘行宫里暴毙后不久彻底崩坏和倾颓。为这帝王而陪葬。
这是嬴政的结局,是大秦的结局,亦是那八百年前,嬴政同天命抗衡之后,最终走向的下场及末路。
但在这条道路上,嬴政从来便不唯一。又或者说那经由上古大神女娲娘娘所创造,得伏羲等一众神明青睐。虽然孱弱却又拥有无限可能的、最终成为天地主角的人类族群从来便不甘心于成为傀儡与玩偶,不甘心于对着那任何生灵而屈服。
即便那是仙神。
是真是假,更加久远的神话与传说似乎并不可考,可是从那黎山老母又或者说骊山女所透露出的画面及信息里,嬴政却看到那过往与曾经。那在自己一统六合之前,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凡人与天命相抗衡的终局。
又或者说那是凡人,却又不仅仅是凡人,而是一群仙神。是一群以天地为棋局,众生作棋子,神位作赌注,叫那四海散仙八荒妖魔尽皆入局的疯子。至于凡人,不过是那局中最不起眼的一粒粒尘埃而已。
你之所谓的爱恨与纠葛,生老死病甚至利益等种种,在那局中,并不重要。纵使是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的死亡,同样无法对那局势有任何改变。
“那是仙神的棋局与游戏,却又并不仅仅是仙神的棋局与游戏。”
嬴政的耳边,似乎尚且残留着那八百年前的骊山下,骊山女进到梦境之中,将那曾经的过往展露之时留下的言语。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在那漫长的时光长河里,信奉玄鸟的自然不仅仅是秦人,还有商人。
又或者说圣人无父,便如同华胥氏踩雷神脚印而生伏羲,女狄得石子如珠吞之而生禹一般,秦人与商人的祖先俱是因吞玄鸟卵而出生。这便注定了那秦人与商人同玄鸟之间纠葛不清的渊源。
更不必说秦人的先祖飞廉、恶来本就是殷商的贵族,是效力于帝辛,阻拦武王伐纣的一员。同样是因为如此,整个秦部族做为亡国之余,在周共主天下的最初,地位是十分低下的。
直至造父因善于驾车、救乱有功而被周穆王封在赵城,赵非子因擅长养马而被周孝王赐封在秦,赐姓为赢,是为秦非子,秦人嬴氏的开山祖。
当然,不管那仙神存在与否,是否显世在这世间,对于那神秘与奇幻相夹杂的、有关于秦人来源始末的种种,嬴政自然是并不陌生的。只是透过那骊山女的双眼之所见,于那竹简之上的寥寥数语当中,嬴政所见到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天地与不同。
是足以将天日遮蔽了的血与火之下,玄鸟恍若在虚空中哀鸣,被那风刀霜剑、各类华光所铸造而成的法宝一点点绞杀,禁锢和镇压。属于人皇的尊位及权柄因帝辛的有名无实,因那重重或有还无的算计等种种,跌落在地,落在那尘埃与泥土里,只待最后的被破除。
人道,天道,仙道,神道。当人族大兴凡人成为天地的主角,原本将这天地占据的仙神们自然是要为之而让路的。只是本就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四海散仙八荒妖魔尚且不能容忍,遑论是那孱弱且无力,需要他们提供庇护的人族。
神明并没有想象的爱这众生。属于人族之尊位与权柄,自然同样要被破除。

第132章
朝歌城中,帝辛耗费极大人力物力建造的鹿台在那火中坍塌。连带着那陈汤江山最后的帝王,空有人皇之名而无人皇之实的此世间最后一位人皇,消失在那火中。
至于那经由伏羲大神所传承和遗留下来的人皇尊位与权柄,那又会是什么呢?是一个可以通过继承而得来的名位?还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足以将鬼神驾驭和驱使,使人世间里一众生灵不敢有任何违逆的境界?
如果有后世的君王或者圣人、大儒等在此,或许可以将之归结并且称之为人族气运所钟、天地人心所向等种种。但纵使是仙神,是可以窥探天机并且对未来做出插手与涉足的仙神,同样是无法将一切尽知的。
并非是所有尽皆处在那世间生灵甚至是神明的掌握之下。只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凤鸣岐山陈汤江山覆灭,那本应当无形无质的人皇尊位与权柄同样因此而被具现成为那虚空里恍若折翼的玄鸟,正在不断发出哀鸣。
玄鸟的血从那虚空中落下,却又很快干涸,仿佛要将那大地燃烧。
“镇压!”
有混乱且疯狂的,不知属于谁人的意识开口。大掌从那虚空中落下,仿佛要将天日遮蔽一般使玄鸟落在那掌中,被一点点碾碎和磨灭。
朝歌城内,攻入到其间的周军也好深知大势已去的商军也罢,抑或者是那普通凡人,俱是不清楚那另一个层面中,似乎足以落定的战斗。
甚至于天机混乱之下,辅佐武王伐纣攻入那朝歌城中的一众先锋,如哪吒杨戬等,同样看不清楚辨不明白,冥冥中最终所发生的又究竟是什么。唯有城外大帐之内,正准备进城的周武王同姜子牙目光相对,隐隐然之间有几分惊骇及恐惧。
但棋子早便已经落下,选择从一开始就做出。即便是这二人察觉到什么,想要改变什么,同样无能为力,无法有任何反抗。唯有顺应那所谓的趋势与潮流,接过接下来的利益分割而已。
况且相较那谋千世、谋万世,谋求整个族群甚至是人族的未来而言,自身与眼前,分明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世间从来便不乏那更看重自身与当下者。所以那一切种种已然成为定居,虚空里凡人甚至是修行中人所不能够听到的玄鸟哀鸣,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拆皮剥骨,玄色的光羽纷纷扬扬的、并不带有任何察觉的从那虚空里洒落,在那骨肉之中,有什么显露出来。是可以被称之为权柄与尊位,甚至是神格的东西。
是无形无质,不可捉摸同样不可轻易叫仙神所揣度和捕捉的古老名号及传承于此具象化。
于是那一瞬间,整个天地仿佛是因此陷入到静寂,整个朝歌城中的时间流动好似是因此而停止。唯有虚空之中,冥冥之间,有呼吸声此起彼伏,显然是受到了极大地震撼与影响。
不约而同的,有虚幻的手掌从四面八方伸出,齐齐向着那玄鸟身躯里、被具象化了的物体而去。
“但凭本事,各自瓜分!”
意识与神念碰撞之间,有共识因此而被达成。只是在下一刻,便在那玄鸟身躯里的物体将要被撕扯和瓜分之际,有好似是从灵魂响彻的琴音自那虚空里生出,所有的一切再度恢复到正常。
时间仿佛是因此而被凝固了的朝歌城中,一切再度如常,沿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好似是并不曾将那异样察觉。然而在那凡人甚至是修行中人所不能察觉的另一层纬度之内,有含糊不清的声音愤而开口,发出尖啸道:
“东华,你要何为?同我等为敌不成?”
以手按琴弦,指尖有血珠顺着琴弦滴落。冠三维之冠,服九色云霞之服的东华帝君因此而现出身形来,以未曾按住琴弦的那只手于虚空中拂过,将什么收纳到袖中。开口,自是对着那一众并未曾相貌与身形显露的仙神道:
“便是本座要这般,尔等又待如何?”
“找死!”
自是有厉喝因此而生出,有什么恰如同疾风与闪电一般奔着那东华帝君而去,却又在堪堪至于其眼前之际被剑光所阻。是东华以手在那琴弦之间拨过,琴音化剑,将那迎面而来的伤害等阻隔。
“诸君想要将那人道彻底断绝,只怕是不行。”
东华摇头,看似细碎且似乎带有了几分玩笑意味的眸光之下,自是一派冷凝,不容更改。
“女娲娘娘默许,三清道祖共议,此事还容得你倪君明横生枝节与变动不成?”
东华帝君周遭,上下前后左右等各方仿佛是因此而被封锁。有气机含而不露引而不发,恰如同箭在弦上,只待万箭齐发齐齐放开,使这东华帝君付出代价。只不过——
“那几位当真是认同尔等之做法,齐齐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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