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 by故国有虞
故国有虞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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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之下,李淳风目光之中,这帝王无疑是自信的,自信且傲然。恰如同天空里的烈日与皓月高悬,足以使所有的种种为之退避。
为之追逐其光与热,向着其理想及目标而行。但于八百年前的嬴政而言,过往之种种,却又似乎注定了遗憾,
由天命所起的,因生老病死而形成的遗憾。于是话音转过,李淳风听到嬴政继续开口道:
“纵使非是千年与万年,可是朕原本是认为,我大秦之国祚......”
“使大秦再归来,于阴间建立亡者的国度便罢。又怎可干涉生者之国度?大秦,大秦终究是亡了的不是吗?”
君王那恍若是有无限留白的话语之下,李淳风心中暗付,下意识的便想要接口。只是冥冥之中却又似乎是有着某种直觉,有着什么为之阻止。以致于那似乎是极短暂又好似是极漫长的沉默之后,嬴政负手而立,继续道:
“这世间有长生不老之法也好,未曾有长生不老的方法也罢。在使人修筑骊山皇陵甚至是做下那诸多种种布置之前,朕自然是想过有朝一日再归来,再回到这世间,亲眼见证王朝崩裂群雄割据,世间再陷入到纷争的。”
“陛下的想法,又岂是你等可以揣度?”
第十八层地狱之中,刀山火海、过油锅等诸多种种酷刑一一经历之后,灵魂愈发稀薄的胡亥恰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面,浑然不知接下来自身之所要面临的,又究竟是何等样的局面。
只是下意识的开口,想要做出求饶与辩驳。
但事务繁忙之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来到此间的姚贾轻笑,却是开口,对着胡亥面露鄙薄。
相同而又不同的话语不仅仅是出自姚贾的口。在此之前,蒙毅有说,李信等同样有说。然而这样的话语落在胡亥耳中,却又似乎是极为的刺耳。以致于那某一瞬间,这纵使不加以任何手段,亦距离魂飞魄散只有一步之遥的魂魄好似陷入到癫狂。
“是是是,你们的陛下,那被我唤作阿父的,渊深莫测不可揣度。于尔等心中,便如同神人一般,不可有任何忤逆与不敬。但那又如何?”
“阿父是人,是人,就终究会老去、会死亡、会无能为力。哈哈哈,你们效忠的是秦皇,但莫要忘了,朕同样是秦皇,是二世皇帝!”
“尔等乱臣贼子,又如何敢,怎么敢?杀杀杀,朕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朕要叫你们不得好死!”
...... ......
诸多种种的伪装褪去,一言一句,无言的怒吼与咆哮从灵魂当中响起,充斥在这地狱里的空间中。直叫......
胡亥原本是因为那心中怨气的发泄而陷入到莫名的激动与癫狂、头脑发热的。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胡亥眼角的余光触及到姚贾那面无表情,没有情绪的面孔之时,恰似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胡亥忽然由此而安静下来,陷入到那巨大的、莫名的恐慌之中。
“你不懂,陛下其实已经足够宽和,足够仁慈。”
姚贾如是言,每一个字句都仿佛是在胡亥头脑里的那根弦上起舞,轻易的便将其理智挑断,使其陷入到更深一层次的不甘与无能狂怒当中。
“宽和?仁慈?既然是如此,阿父又为何不赦免于我,为何不听我解释?”
“都怪赵高,都怪李斯!都是他们的过错,同我何干?我不过,我不过是受蒙蔽而已!”
“我同样是偿命了的,不是吗?”
...... ......
愚蠢狠毒如胡亥,显然是不会去寻找自己的原因的。又或者说从始至终,这人便不会认为自己有错,自己做错。以致于因着一时之气,因着那诸多种种原因而来到此间的姚贾突然意识到,自己同这胡亥之间的话语与争辩,不过是在浪费唇舌,浪费时间。
看着这人受尽千刀万剐、受尽那地狱里的诸多种种酷刑固然是足以获得一时的平静与满足,但接下来的路途......
接下来的路途自然是同胡亥无关且不需要任何有关于这人的参与的。大秦皇帝陛下的命令与意志,同样需要秦人的执行。至于胡亥,就凭他胡亥,亦敢称秦皇?
姚贾目光之下,嬴政原本所颁布的命令与下达的诏书之下,胡亥魂飞魄散真灵一点点被磨灭,自是再没有任何可能。而那长安城中,冷月之下,大秦皇帝陛下之宽和与仁慈......
嬴政开口,自是将那未尽的话语补足道:
“若是世间纷争,神州大地上分裂割据,恰如同八百年以前,那么朕自然是要有所作为,使一切恢复到统一的。”
“同样的文字,同样的制度,同样的习俗......神州一统,万世永昌。但,”
君王偏头,本是秾丽的眉眼间似是有寒芒乍现,恰如同利刃出鞘。原本藏在剑匣中的名剑,终是出鞘。

第098章
嬴政话音顿住,伴随着君王目光望过,李淳风只觉得一颗心高高提起,脑海中有什么隐隐然之间呼之欲出,却又没有答案。只能够等待着帝王将所有的一切诉说完成,方才可以使那最终的结果由此而落下。
只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李淳风脑海中由此而生出某些莫名的希望。这样的希望究竟自何而来不好说,但见那冷月之下嬴政将目光收回。仿佛是在意料之外,又好似是在情理之中道:
“朕的剑锋之所指,大秦的铁骑之所向,只要这华夏与神州大地尚处在割据和分裂,那么朕定然是要将其统一的。”
但魏晋以来上百年的南北对峙、分裂割据局面也好,隋末以来的诸路豪杰英雄并起也罢,于李唐开国之后,这片大地终是迎来再统一。
于是嬴政,嬴政自然是未曾有使大唐彻底演变成大秦,抑或者叫那本该于历史尘埃里被掩埋的国度再现身到这世间,同生人争夺生存权利与资源、土地等种种的打算的。甚至于若是此世之间并没有任何超凡力量与仙神的存在,那么嬴政同样不介意于借着唐皇的身份长留在此世间。
将八百年前未曾实现的种种实现。但这是却又不仅仅是一个仙神显世具有着诸多可能的国度,君王的目光之所向双眼之所望,并不仅仅是这九州六合,是脚下的领土与土地。
遑论是此世之间的种种,于嬴政与这东土大唐的众生而言,充斥了诸多种种的小瞧与算计,从来便未曾有想象中的友好。即便在那《西游记》中,在那靠近佛陀的灵山脚下,有无数人吃斋念佛,所求所为的,仅仅只是来日能够托生东土。
成为大唐的一员。
大唐就在那里,包容自信且强大,足以引得无数人的向往与追求。但——
“长城?长城最初的目标,自然从来都是进攻,而非是防守。尔等又怎么会以为,陛下是为了抵御匈奴呢?”
李渊与建成、元吉父子三人的身后,蒙恬悄无声息间出现,发出言语。
自嬴政在地府大闹一通又使大秦再归来之后,修城墙、服徭役等的生活相较于这父子三人此前在枉死城中所受的待遇而言,自然是天差地别,由不得此三人不因此而生出抱怨。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渊与李建成父子二人自不必说,能屈能伸可谓是相当从心相当识时务。而李元吉虽然活着的时候相当混账且不当人,可同样是个欺软怕硬的。虽然刚开始时不免有着不少反抗的心思,可是于秦人阴兵长鞭与铁拳的关爱之下,却同样学会了老老实实干活。
为大秦地府建设而添砖加瓦。
虽然这并不影响四下无人之际,父子三人在适应相应的徭役劳务强度之后偷摸摸做出品评,甚至是对那于史书工笔里横征暴敛、爱好锤奇观的秦皇做出批判。当然,父子三人此前说了什么,又在暗地里咒骂了些什么暂且不说。
好巧不巧,落在蒙恬耳中的恰是长城下尸骨累累,秦皇自诩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立下了前人所未有之功业,却不成想竟然是如此胆小且畏惧异族之辈。
“长城?长城是什么?我大唐泱泱大国,何需长城来守?”
内心里并没有一点abc数,自认为开创李唐功德无量的李渊目光幽幽,好似是又回到了阳间,回到了太极宫里叫原身好酒好肉伺候着,同裴寂一起吹牛不打草稿的时光。
秦皇算什么?汉高祖算什么?想我李渊以三万之众兴起,一年内即登临帝位建立唐朝。七年,只用了七年,便一统天下!
我是谁?我是大唐高祖皇帝!是李唐皇室的缔造者,大唐开国君主!就算,就算......呜呜呜,我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
仰角四十五度望天,李渊欲哭无泪。只是脑海中的万千思绪尚未曾吐出,便听到有声音传递到耳侧。僵硬转头,李渊同建成、元吉父子三人望过,便见身高八尺望之威武雄壮的蒙恬披甲执锐而来,露出一口白牙。
笑容核善。
大唐究竟是否有长城这样的话语暂且不说,暂且不做讨论。毕竟随着原身以及麾下一应臣子的东征西讨,大唐之疆域与边界同过往自然是不同的。蒙恬笑容之下,李渊父子三人下意识的控背躬身,做出了一副听训得架势。
心中如何作想且不必说,至少就姿态上而言,却似乎同普通的魂灵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事实上李渊寿命未尽,原本不应当出现在此间也好,李建成及李元吉兄弟二人本应当投到轮回当中也罢。俱是此前十殿阎君等想要配合西天佛门,对原身做出算计时所遗留问题。随着嬴政将桌子掀开,甚至是使大秦再归来而做罢。
十殿阎君、崔判官等在经过了大秦黑冰台的友好教育与交流之后,同样认识到此前的诸多种种不敬与不足,努力学习,争取更好的融入到大秦地府的建设之中。为大秦的强大与富强而添砖加瓦,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才不承认是因为秦皇的过于凶残,以及那古老泰山神的影响,同其大印等种种呢!
不过一切之种种从来便非是一蹴而成,更不可能一开始便能够见到成效,使一切过往遗留问题都得到解决和改变。大秦皇帝陛下在阳间所采用的身份,以及那位真正的大唐皇帝陛下同李渊父子三人之间的联系于一众大秦高层中,自然同样不是秘密。
只是蒙恬也好李斯等人也罢,自然是没有因此而劝着嬴政对李渊尽孝,又或者同建成、元吉兄弟间展示所谓兄友弟恭的道理。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有意或无意的将此三人无视,使其存留在此间而已。
但一直叫此三人存留在此间也不是这样的道理,更不必说这父子三人干活的能力什么的实在是不够看。因而在蒙毅等人商量之后,便决定还是叫此三人早早投胎了事。
原本这事应该是蒙毅来办的,嗯当然,投胎之前该了结的某些孽债同样需要了结。生前死后之功过等种种同样需要定论。赏善罚恶,严苛且严明的大秦法度之下,如十殿阎君此前存有的糊涂烂账等种种更不应当再出现。
考虑到王贲、李信等人带领大军在外,自己及王翦老将军对整个冥府的扫荡同样接近尾声,只余下那地藏王菩萨所占据和占领之地界。而李斯、蒙毅等人因律令、法度及规则等的完善而几乎无有休息,只恨不得将一个人分成是若干个来使用。
蒙恬沉了脸,主动替蒙毅走上这一遭。未成想恰听得李渊父子三人开口,论及长城、大秦皇帝陛下等种种。
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做为深受始皇帝宠信且亲身参与、主导了战局及之后长城修筑的帝国重臣,蒙恬纵使并不认为自己同陛下处在同样的高度,更不认为自己那萤火之光,足以同皓月争辉。
但就某些方面而言,蒙恬对嬴政、对秦皇却又是极了解的。至少要较之以昔日大秦的长公子,以及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更加了解。
“昔日我率领大军,却匈奴七百余里,并非是只能将匈奴赶出去七百余里,而是,”
蒙恬微笑,面色与神情间自是一派傲然。
是什么呢?是粮草。
这位此前同样是文官,却又在李信带领二十万大军发楚失败之后,于老将军王翦的带领和引导之下走向武将路途的名将自然是非是冠军侯那等以战养战,奔袭千里之辈。排兵布阵,稳扎稳打方才蒙恬所长。
昔日蒙恬之所为回返,未曾将匈奴彻底灭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粮草供应不上,而无法将匈奴彻底的解决。但雄才大略的君王的目光与眼界显然并不会因此而被制约的,所谓粮草之供应,同样不应当成为阻碍。
原本六国长城的基础上,西起陇西郡临洮,东至辽东的长城被修筑和连接起来。
于后世的某些王朝、某些人而言,这或许是防御措施,是抵御异族人进攻的堡垒。但当你的目光望向那长城后方的堡垒粮仓便会发现,对嬴政而言,这从来便不是防御,而是进攻。
是为了储存粮草,用作以大秦吞噬那更加遥远地区的跳板和中转。从商君变法开始,民勇于公战而怯于私斗。大秦需要战争,大秦的百姓需要战争,大秦的君王同样需要战争。当六合一统原本的国度被扫平,嬴政于咸阳城的最高处放眼远望。
天下英雄谁敌手?
取百越之地而为桂林、象郡。
车同轨,书同文字。由咸阳至边塞的驰道被开辟。
嬴政之野心与战略纵深,同样并不仅仅是后世人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并不是一个会因眼前之种种而感到满足的君王,更不会将目光与脚步在此停留。

第099章
因而按照嬴政原本的布置与设想,若非是这帝王于沙丘行宫当中暴毙,若非是这之后的种种尽皆被扭曲和篡夺,大秦,大秦纵使非是一世二世而至千万世,又怎会是这样亡了呢?
君王持剑而立,俯瞰天下。南边的百越之地已经被纳入到版图,成为桂林和象郡。北边的匈奴为之退避,不敢丝毫有掠其锋芒。只待长城修筑完成粮草的问题得到解决,便进可攻退可守可以将匈奴之患彻底解决。
海外,即便是前人所未曾探索和了解过的海外仙山又如何?这帝王之所以放任徐市的一次次出海,放任徐市所提及的诸多种种要求的满足,是为长生,却从来便不仅仅是为了长生。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君王的目光与战略要较之以所有人想象得更加高远且激进。只是谁又能想到,那样强大且浩瀚的帝国,那样一往无前吞噬四方,镇压当世的局势,竟然会因为嬴政的死亡而终止。
因这帝王的闭上双眼,而同其陪葬。
又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因嬴政一人而存,围绕着嬴政的理想、目光与蓝图而建立,亦因嬴政的死去而走向失败与灭亡。
但身虽死,魂灵走向沉睡,偌大的帝国于一夕之间崩颓并且走向灭亡。嬴政却又是“活”过来了的,在八百年后、在这大唐皇帝陛下的身上再醒来。更不必说,这是一个有着神仙与妖魔,有着人道、皇道等气运的时代。
纵使嬴政心中,对于当时人所谓的气运、因果等种种,以及那古老年代和岁月里的人皇治世、神代帝王了解却又未必有想象中的了解。但自然而然的,恍若天生便应当是将六合一统使这众生归到其治下一般,嬴政于此世中其实算不得委屈。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纵使有着仙神菩萨有着白衣观音等或明或暗、或有意或无意的牵扯与针对,但因着那诸多种种的原因,嬴政从来便非是孤身一人,全然没有任何反抗。
只是这帝王若是贪生怕死,又或者如史书工笔里所描述的那般因一时的功业而满足,为钱财权势等所迷惑,而变得骄奢淫逸便罢。但凭着原身那大唐皇帝陛下的身份,嬴政自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女人便玩女人。
只要不是如同前朝隋炀帝一般又菜又爱玩,死命折腾死命锤奇观,单纯以嬴政之手段,足以过得很好很好。甚至是未尝不可以插手在那西游一局中,获得所谓成就佛门之护法明王、金身罗汉等的机遇。
但唯我独尊的帝王看中什么,想要什么,从来都是叫人献上,又或者是自己来取。又何曾想过对着他人乞讨,摇尾乞怜?
即便那想要叫嬴政为之跪下和俯首的是仙神,是天意。渺渺茫茫,不可测之天意与天命。
“朕听说秦二世而亡之后,后世人中有人说出过这样一句言语。凡日月所照,山河所至。朕深以为然。”
有曾经由那南园遗梦、故剑情深的汉孝宣皇帝的口,所吐出的话语叫嬴政简略。但不过是略略起了个头,李淳风便自行将其补足,并且面皮微微抽动,有什么在胸中升腾,于脑海之内呼之欲出。
此世虽为大唐,距离那在大秦崩塌的旧土建立的大汉已经间隔了无数年、无数王朝、无数岁月。但朝野内外,从贩夫走卒到帝王将相,对那曾经的王朝却又是向往的。
汉皇、汉地、汉家......
堪称是人均皇汉。
同样被传承下来的却又并不仅仅是如此,显然还有那扩张的精神,还有......
“朕又听闻当今天下有四大部洲,为东胜神州、北俱芦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
有《西游记》里,盂兰盆会上,那佛陀使白衣观音前往东土,寻访取经人时说出的话语经由嬴政的口被吐出。从这帝王知晓此世之间有仙神、有超凡脱俗者存在的那一刻,嬴政的目光所望向的自然便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人间帝王所谓的家国与天下。
便是那一应的仙神与菩萨、佛陀们俱皆是老老实实,不曾有任何的行差做错,嬴政同样不会因此而将那扩张与前进的步伐停止,而老老实实的安居在这东土大唐之地。困在此一方。
包举宇内之心,囊括四海之意。后世人的毁誉臧否于嬴政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帝王之野心与欲念......
这帝王之野心与欲念似乎从来便无法满足。
李淳风似乎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更因此而认识到,这大秦皇帝陛下又为何会在引得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之效死为之效力的同时,留下虎狼心性、冷漠无情、以天下人为私产和奴隶等诸多种种传言。
并不仅仅是后人的穿凿附会和抹黑。又或者说做为帝王,这秦皇本就是一体多面且复杂的,并不仅仅是具有着单一的、被确定了的性格及方面。只是嬴政之理想与野心过于庞大且过于骇然,以致于要么追逐着其光与热而行,要么做出否定与诋毁。
再没有过多的选择。
“便如同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尔等众生,庸庸碌碌,随波逐流。又如何能够将陛下认识与理解呢?”
蒙恬摇头,问出疑问,却又恍若是陈述。是高高在上的评判与指点。只是于这样的指点中,却又分明是将无视存在,并不愿再对李渊与建成、元吉父子三人说出任何言语。以致于并不怎么老实的李元吉唇角微动,下意识的便想要做出反驳。
“你口中的秦皇纵使再如何雄才大略,远超凡俗又如何?最终不同样是死了,亡了,死后的躯体同臭鱼烂虾为伍。”
“便是死后再归来,再出现在这阴曹地府当中,难道还能够死而复生,同自家那好二哥扳一扳手腕子不成?”
“你蒙恬道是不随波逐流,倒是一心追随你那秦皇。怎么那八百年前,怎么在秦皇死后,竟然就叫赵高、李斯坑害了呢?”
只是秦皇能不能够同李元吉那好二哥,真正的大唐皇帝陛下扳一扳手腕子不好说。蒙恬却是能够同李元吉好生谈论一番有关于爱与和平,给这位生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齐王殿下一点有关大秦的规则律令与法度的。
所以明显已经接受过不少大秦教育和改造的李元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是未曾将那将要出口的话语说出。但属于这父子三人接下来所应当面对的命运,却并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大秦不养闲人,阴曹地府亦然。十殿阎君即将回复到工作状态,尔等在这地府当中留了这么久,还是请吧。”
“你什么意思?”、“要干什么,带我们去往何处?”、“我可以服徭役、修城墙,我可以谈!”......
李渊与建成、元吉父子三人面面相觑,但很快却又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似乎因此而生出了诸多种种不好的猜想。开口,却是抢着表现抢着叫嚣,想要使蒙恬将原本的打算放下。叫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此处,而非是......
是什么呢?虽然蒙恬并未曾将对自己父子三人具体的处置说出,但满肚子阴谋诡计并且漫无边际的联想,以己度人如李渊父子三人,自然不会认为那大秦皇帝陛下会看在谁人的面子上,而将自己好生对待的。
更大的可能是刀山火海,投到那十八层地狱当中,好生折辱。所以相较那未知的风险而言,此父子三人更愿意被留在此处,好好服徭役干活。就算是苦点累点又如何?性命与灵魂总归是能够得到保证。
但可惜的是这父子三人有心,并且似乎有意于接受徭役、修城墙等的改造。蒙恬等人却不愿意将这父子三人再留在此间,甚至是因此而生出变故的。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接下来......
“朕欲揽天下,揽东土大唐、四大部洲入我怀中,不知李卿以为如何?”
长安城最高处,冷月之下,长身而立的帝王如是言。看似平静且未曾有过多激动与情绪的言语之下,自是说不出冷锐及傲然。
传闻昔日的南华真人庄周曾留下天人铸剑之法三项,为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那庶人剑与诸侯剑且不必说,所谓天子剑,一旦出鞘,便是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李淳风自是不曾见过此三柄剑的风华的。又或者说这道人虽是从隋末乱世里走过,可于此世中,却不会再有以那古老的铸剑之法,将那样的剑铸成。只是嬴政话音落下,有那么一瞬间,李淳风却又好似看到有人开炉起火,将新的长剑于天地间铸造。
天地为烘炉兮造化为工。胸腔里燃烧的熊熊烈火之下,李淳风自是再清醒与理智不过的知晓,嬴政口中的天下与四大部洲,并不仅仅是人间。

第100章
这本是李淳风早便已经知晓和有所猜测的事情,只是随着嬴政话音落下,最终的答案与结果被揭开,这道人还是不由得因此而呼吸深重,生出莫大且莫名的、极激动的情绪来。
李淳风也好袁天罡也罢,自然非是什么野心勃勃的、想要将天捅出一个大窟窿之辈。又或者说固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内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但这两人却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某些事情平常在脑子里想想便罢,若真正实施起来,能够窥探天机如李淳风、袁天罡之辈,又岂会轻易尝试?
但纵使是那浅薄的、有关于秦皇的认知,抑或者是史书工笔里有关嬴政的种种记载便足够使李淳风清楚,眼前的嬴政并非是什么无的放矢之辈。遑论嬴政在原身身上醒来之后所立下的诸多种种布局,便是在向着那样的目标而施行。
此前或许不查,可是当那横亘在眼前的迷雾被揭开,谁又能说清楚,嬴政的目标不是从一开始便是那东土大唐之外。是那四大部洲与一应的仙神菩萨,是将所有的种种,尽皆处在这帝王的威严与掌控之下?
昔日礼崩乐坏周天子威严丧失之时,有仙人、神人竞相入世,将自家之学说与法门传播。便如同老子紫气东来三万里,言道德五千言而去。又如庄周说剑,却不知是庄周梦为蝴蝶,还是蝴蝶变作了庄周。
此自然是没有答案的。只不过这之后的诸国之中,有人铸诸侯剑,有人铸庶人剑。盖因天子剑不可得,当世人想要的,不过是将周遭的对手扫平,成就昔日周共主天下之局面。
但这其中却又并非是没有不同,更非是没有异类。徙木立信从秦孝公采用商君之法开始,秦人所想要铸造的,便是一柄天子剑。
至于这剑最终成为一柄前所未有且未曾出现过的帝王剑,便是意外之喜。并不仅仅是威道,泰阿。只是昔日之种种褪去,便连那古老的国度同样在时光中埋葬,眼前的这秦皇,可是又能够于群敌环伺的场景内将那剑铸成?成就那庞大且不可想象的,前人所未曾有过的功业?
“陛下可知,天命......”
天命自然是不曾站在嬴政这边的,纵使这东土大唐境内,那长安城上空,人类肉眼所不能见的人道与皇道气运煌煌,恰如同鼎沸,更有着向外、向着整个东土大唐境内蔓延的趋势。但世俗凡人的力量同那漫天神佛相较又是何等的渺小,又如何能够同那诸佛菩萨相抗衡?
李淳风开口,未尽的言语中似是存有着无限的纠结。但属于其心中的天平,其实早早便发生了偏移。又或者说早在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人自觉或不自觉的踏上嬴政贼船的那一刻,这俩人心中便已经做下决定。
并不仅仅是袁天罡与李淳风二人。那梦中斩龙,再是能言直谏不过的魏征也好,又或者秦琼、尉迟敬德、李靖等也罢,同样被摆在了嬴政的这艘战船之上,不可逃脱。
至于那长安城里的皇位上坐着的,究竟是不是那真正的、曾经的大唐皇帝陛下,重要却又不重要。唯一能够使一切连接起来并且不可分割的,唯有利益。
恰巧,嬴政从来便不是一个吝惜的君王。而纵使再如何的把蛋糕做大,这世间又有何等样的蛋糕,较之以秦皇所绘制的理想与蓝图,更加异想天开不可思议,充满诱惑力呢?
更不必说于很多时候,嬴政还是愿意装上一装,愿意做为那大唐皇帝陛下而存在的。
“卫公,此扶桑之地已经纳入到我大唐的版图,接下来,可是要率众回返?”
大唐天兵扫荡之下,犁庭扫穴原本属于扶桑人的种种被消除且不去说,发生在高天原神国里的一切似乎同人间息息相关却又没有更多的关联。诸多种种动荡被铁血镇压和平息,成船的银矿、金玉宝石等被送往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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