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凌:“……那是陛下太花心了。”
傅屿唯又喂了他一块梨子堵住了他的话,“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谢灼凌把梨子吃进肚子里,“又不当他面说。”
傅屿唯瞧他满不在乎,丝毫没有大不敬自觉,笑道:“你是现代人还是我是现代人?连陛下都敢妄议了?”
谢灼凌:“不是你先举例的?”
傅屿唯:“那我是现代人,我只是入乡随俗怕他一下,毕竟他掌握着生杀大权,我可没说他花心。”
谢灼凌不觉得自己的评价有何错,熙荣帝的后宫那么多人,每年还要有新的美人送进宫,年龄小的都可以当他孙女了。
傅屿唯似乎知道他怎么想的,“你看,那些女子有的不见得是心甘情愿进宫的,却不得不进宫,和一群人分享一个丈夫,最重要的是陛下可以厌弃她们,而她们却无法有选择。”
“这个情况下,你再看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是不是很好理解了?”
谢灼凌:“……”
傅屿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样是不是很好?”
谢灼凌觑着他:“你是不是也想有选择的权利?”
傅屿唯:“你真是,什么都能扯到我身上。”
谢灼凌哼哼。
傅屿唯:“有选择的权利,但用不上就是了。”
谢灼凌:“为什么用不上?”
傅屿唯笑道:“因为一直喜欢呢。”
谢灼凌酸溜溜:“看来是挺喜欢他的。”
傅屿唯对于他时不时的吃醋都习以为常了,又喂他吃了块苹果,“还想听什么?”
谢灼凌对傅屿唯说的那个手.枪和火炮感兴趣。
这边还没有火药。
傅屿唯就给他讲这个。
日子过得也快,一晃眼还剩七天就到成亲的日子了。
谢灼凌到底是年轻,伤养的快,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了,只是不能剧烈运动。
长公主那边传话让傅屿唯过去一趟。
谢灼凌正领着谢乐宁在院里斗蛐蛐。
罐子里两只蛐蛐斗得厉害,谢乐宁紧张的都不敢喘气。
谢灼凌:“傻不傻?也不怕背过去了?”
谢乐宁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只蛐蛐。
是从傅屿唯离开后不久玩的,约摸一炷香过去了,以其中一只被咬死的结果分出胜负。
谢乐宁:“爹爹,小黑被咬死了!”
谢灼凌不是很在意:“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乐宁:“爹爹是在说爹地吗?不久啊,不是才刚走吗?”
谢灼凌:“……”
谢乐宁:“好久没出去玩了。”
谢灼凌受伤后,傅屿唯又一直陪着他,自然没有人带谢乐宁出去玩。
“爹爹你还记得要给我养兔子的吧?”
谢灼凌:“记得,你要是现在就想养的话,我让下人去给你买一只。”
谢乐宁撇嘴:“爹爹不是说亲自给我抓一只小白兔的嘛?”
谢灼凌小心眼道:“哦,说的时候不是也不知道某人更喜欢爸爸。”
谢乐宁:“……”
谢灼凌:“爸爸没给你抓过小白兔吧?”
谢乐宁:“没有,爸爸很忙的,每天要上班。”
谢灼凌:“上班?”
谢乐宁:“九点到公司,下午六点才结束,爸爸每天很忙的,要和一群笨蛋打交道。”
谢灼凌养伤这阵子也算是对现代有了了解,知道那边都要上班挣钱生活的,想到自己也是,“听起来有点惨。”
“爹地回来了!”
谢乐宁跑了过去。
傅屿唯牵着他走到谢灼凌身旁。
“说什么了?”
傅屿唯:“就是说成亲事宜,长公主让我从今日开始,暂时先搬去新宅那边。”
谢灼凌:“……”
傅屿唯:“成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说是习俗。”
谢灼凌:“那也是三天,怎么搬去那么早?”
傅屿唯:“还要下礼,那边宅子也要布置。”
谢乐宁着急地挥手:“爹地,那宝宝呢,宝宝是不是也要去?”
傅屿唯:“宝宝跟我一起去吧,你爹爹最近也不能照顾你。”
谢乐宁欢天喜地:“好耶!”
谢灼凌:“……”
世子一想到要六七日见不到傅屿唯,只觉得两眼一黑。
傅屿唯在这边也没多少行李,只用收拾几套衣裳带过去就行。
谢乐宁的玩具多,满满两大箱子,不过在那边住不了几日还会回来,也不需要带太多。
谢灼凌满脸写着不高兴,跟在傅屿唯身后,看着他收拾。
而谢乐宁则快乐的像一阵风,一会跑过来,一会转过去,晃着自己的玩具,“爹地,把这个也带上!”
傅屿唯提醒道:“宝宝别带太多了。”
谢乐宁见状听话的又放了回去:“那把爹爹给我扎的风筝带上!到时候咱们放风筝!”
谢灼凌:“谢乐宁不准去了,留下来陪我。”
谢乐宁想都不想拒绝:“不要,宝宝要和爹地一起。”
谢灼凌:“我还在养伤,你们都不留下来照看着,到时候下人伺候不当怎么办?”
谢乐宁:“应该不会的吧?”
谢灼凌:“怎么不会?你们不在我身边,能放心得了?万一他们对我不好!”
这存粹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院里的下人就是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世子不好。
谢乐宁觉得爹爹在造谣,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求救似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揉了揉他的脑袋,“宝宝先去收拾,我和你爹爹说。”
谢乐宁点点头,他还要把小鸭子和雀雀带上。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满腹的不情愿,牵着他的手坐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当然不放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你们这边规矩多呢。”
谢灼凌也挺烦躁的,让他和傅屿唯别说分开这么久,就是一天他都受不了,人不在他跟前看着,他总觉得不踏实。
当然这话不能和傅屿唯说。
傅屿唯:“长公主就怕你不听,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劝住你,可别冲了喜气。”
谢灼凌一听冲了喜气,只好不情愿道:“知道了。”
傅屿唯亲了亲他,哄道:“等洞房花烛夜好好补偿你。”
谢灼凌听着期待已久的洞房,闻言咽了咽喉:“嗯……”
傅屿唯:“乖,很快的就过去了,这几日要好好养养身体,准新郎官。”
谢灼凌听到新郎官这个称呼,这才高兴一点。
府上已备好马车在外面候着。
谢乐宁来和谢灼凌道别:“爹爹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谢灼凌见不得他那欢快劲,故意吓唬他:“我都一个人了怎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爱我,你就留下来陪我。”
谢乐宁很纠结:“宝宝爱爹爹的,可是宝宝自己一个人留下也照顾不好爹爹呀,宝宝还没桌子高,都没法给爹爹倒水喝。”
谢灼凌:“你可以叫下人倒。”
谢乐宁:“那爹爹也可以叫下人倒。”
谢灼凌凉声道:“呵,要是你爸爸受伤了,估计你就会留下来了吧?”
谢乐宁:“……”
傅屿唯走过来:“说什么呢?要出发了。”
谢乐宁:“爹爹想让宝宝留下来照顾他。”
谢灼凌摆手嫌弃道:“你连桌子高都没有,留下来还得我照顾你。”
谢乐宁看着他爹爹两副面孔:“???”
怎么还带这样的啊!
傅屿唯:“那我们先走了?”
谢灼凌嗯道:“走吧。”
世子也没去送他们,回屋躺下了。
直到坐进马车,谢乐宁小脸还是气的鼓鼓的,同傅屿唯告状:“爹爹刚刚明明就说让宝宝留下来照顾他!”
“转眼就不承认了,还说宝宝要是爱他就应该留下来,又说要是爸爸受伤,宝宝肯定会留下来照顾。”
傅屿唯对于父子二人一会亲亲热热一会又闹别扭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爹爹不想和我们分开,宝宝在他跟前表现的太快乐了,他心里不痛快。”
谢乐宁:“宝宝也没错呀!”
傅屿唯:“好好好,不气不气,没说宝宝错了。”
谢乐宁:“那是爹爹小心眼!”
傅屿唯:“这样不好吧,也不能这么说爹爹。”
谢乐宁说完心里舒坦多了,笑嘻嘻道:“爹爹听不到,宝宝在背后说的,宝宝说着玩的。”
傅屿唯笑着捏他脸蛋:“和你爹爹一个样。”
新宅子大门两侧挂上了大红灯笼。
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出来迎接新主人的到来,管家站在最前面。
马车停下后,傅屿唯和谢乐宁下了车后。
管家上前迎道:“夫人,小少爷。”
傅屿唯颔首:“王伯。”
管家同傅屿唯介绍府中的下人。
傅屿唯仔细听着,“辛苦大家了。”
“以后府中事宜还有劳王伯多操劳。”
王管家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是靠得住的,长公主让他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王伯去做。
王伯:“应该的。”
新宅子已经打扫的焕然一新,到处挂着红灯笼,一派的喜气洋洋。
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谢乐宁虽然不是头一次来,但在将军府这一阵子,可把小家伙憋坏了,来了新地方,可劲新鲜,这看看那逛逛,院里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跟着他,防止他磕碰着。
傅屿唯前脚刚到院里的堂厅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将军府的聘礼后脚就送了过来,挑着箱子的下人鱼贯而入。
足足有二十六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价值不菲的瓷器,还有其他物件,另外最前面是长公主单独为傅屿唯准备的合欢被,鸳鸯枕等等,以及大红喜服喜帕还有头饰。
这些被子枕头本来需要傅屿唯准备的,不过长公主体谅他最近一直在照顾世子,便让下人一并将这些都备好了。
管家对着礼册仔仔细细核对过两遍后,天都暗下来了,王伯将册子呈给傅屿唯。
傅屿唯可不想再核对一番,收下册子:“王伯既核对过,便不会出错。”
让他把那些聘礼收入库房。
王伯:“夫人,长公主让您试试喜服,若是有不合身的,再改改。”
傅屿唯倒没什么异议。
这一箱子被搬到了他的卧房,大红喜服里三层外三层,掺着金丝在肩膀绣着展翅,衣襟往下则是绣着大片繁复的花,很是明艳。
谢乐宁已经玩闹回来了,趴着箱子扒拉:“娘亲,这衣裳好漂亮呀,你快换上,宝宝看看!”
傅屿唯还没穿过这种,他和谢灼凌结婚的时候,二人穿的均是白色西装。
“行,试试。”
傅屿唯脱了外袍,没换里头的衣裳,拿起喜服换上,肩膀和腰都很合身,转了一圈,裙摆翻飞。
“宝宝觉得如何?”
谢乐宁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衬得他爹头发如墨,皮肤赛雪,小家伙拍小手:“好看!娘亲真好看!”
这边人多耳杂,特地交代谢乐宁不要再叫爹地了。
傅屿唯脱下喜服将他规整放置在箱子里,然后将箱子盖上,落了锁。
谢乐宁:“这次娘亲和爹爹成亲,宝宝也在!”
家里有他二人的结婚照,谢乐宁都翻看了好多遍了。
傅屿唯:“这次宝宝可算在场了。”
每次看结婚照的时候,谢乐宁傻乎乎问过好几次,为什么他不在?怎么没把他也拍进去。
谢乐宁眉开眼笑。
晚膳做好了。
傅屿唯让下人同王伯说一声喜服合身不需要改,便带着谢乐宁坐到堂厅用膳。
谢乐宁这会又开始惦记谢灼凌了:“也不知道爹爹今晚吃什么?”
傅屿唯给他喂饭:“那宝宝可以夜里问问他。”
谢乐宁将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开口道:“爹爹夜里要来吗?”
傅屿唯:“十有八九。”
以傅屿唯对谢灼凌的了解,一准憋不住,毕竟习俗只是成亲前三天不能见面,怕冲了喜气。
可没说现在不能见面,世子本就不是守规矩之人。
谢乐宁感慨:“爹爹真是粘人精啊。”
傅屿唯笑道:“可别叫他听到了。”
果真如傅屿唯所说,他刚给谢乐宁洗好塞进被子里,就听到院里的动静了。
是下人行礼招呼的声音。
谢乐宁猛地坐了起来:“是爹爹来啦?”
傅屿唯忙给他又塞进被子里,“宝宝盖好,别着凉了。”
谢乐宁:“知道啦。”
傅屿唯往外走,谢灼凌抬脚往里进,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
“冷不冷?”
谢灼凌本来路上还找了几个理由,见傅屿唯竟然都没问他怎么过来了,对于他的到来神色如常。
“……不冷。”
傅屿唯拉过他的手,谢灼凌的手很烫,他是习武之人,火力旺盛,秋夜里这点凉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怎么过来的?”二人往内室走。
“坐马车过来的,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来?”
傅屿唯笑道:“世子还能是为何来的?”
谢灼凌心思被戳穿,不自在地转了话题:“喜服试了没有?”
傅屿唯:“下午试过了,很合身,世子试了吗?”
谢灼凌试喜服的时候就恨不得立马过来看看傅屿唯换上喜服的样子。
“试了,也合适。”
傅屿唯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先不给世子看,等成亲那天,世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谢灼凌:“……”
谢乐宁撅着屁股蛋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面朝着床外,“爹爹!”
谢灼凌:“干嘛?”
谢乐宁笑眯眯道:“你怎么过来了呀?”
谢灼凌:“反正不是过来瞧你的。”
谢乐宁乐呵呵道:“哎呀,不用爹爹说,宝宝也知道,爹爹是想娘亲了。”
谢灼凌哼笑:“就你知道的多。”
下人们见世子爷夜里过来,忙送进来热水,谢灼凌洗漱过后,便掀开被子上了床。
这边的床和世子院子里的厢房床差不多大,睡一家三口并没有那么宽敞。
谢乐宁依旧是睡在中间,操心道:“爹爹你腿脚施展得开吗?你不是最怕挤了吗?”
谢灼凌嘴石更:“挺好的,最近夜里凉,这样睡在一起暖和。”
谢乐宁很赞同:“是挺暖和!”
“不过这边没有空调,等冬天了会不会冻坏人呀?宝宝最怕冷了。”
谢灼凌知道空调是什么了,“有暖阁,天冷了你待在暖阁玩,烧炭就暖和了,不会冷着你的。”
谢乐宁:“嗯!那就好!”
夜深人静,没了谢乐宁的声音,内室也静了下来。
谢乐宁此刻已经呼呼睡去,如今夜里对于小家伙来说确实凉,谢灼凌也就没把他抱到外面去,侧着身子越过他看向里头的傅屿唯。
感受到他的视线后,傅屿唯睁开眼睛,偏过头,压低嗓音:“睡不着吗?”
谢灼凌:“有一点,你怎么也没睡?”
傅屿唯借着光亮见他神色毫无困意,轻轻掀开被子起身,谢灼凌也起来,给他披上了外袍,“别着凉了。”
二人离开了床,点了盏灯,并肩坐到了榻上。
“想什么呢?”
谢灼凌揽着他的肩将他搂到怀里,“在想怎么还没到成亲的日子。”
傅屿唯无奈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着急?”
谢灼凌:“这可是我第一次成亲。”
傅屿唯知道他又在意有所指了,调侃道:“从前世子不是百般不愿成亲?”
谢灼凌不接他这话,“你第一次结婚是什么感觉?”
“高兴。”
傅屿唯补了一句:“我现在也高兴。”
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可傅屿唯喜欢谢灼凌,和心爱的人成亲,确实是开心的。
谢灼凌追问道:“就只是高兴?不紧张,不期待,没有辗转反侧?”
傅屿唯:“……期待也有,紧张可能也有,但是辗转反侧不至于吧?”
谢灼凌:“哦。”
辗转反侧确实不像是傅屿唯的性格。
傅屿唯抬手摸他的脸,笑道:“这是做什么?还没到成亲头一晚,世子已经期待到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谢灼凌拿掉他的手放在手里握着,傅屿唯的手没有谢灼凌那么热,透着温意,被谢灼凌放在手中暖着。
“想多了,我和你一样,也就只是高兴罢了。”
世子不承认。
傅屿唯:“好好好,是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谢灼凌哼道:“这都是你第二次成亲了。”
傅屿唯:“宝贝,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二婚似的。”
谢灼凌:“……”
傅屿唯拿起他的手放到心口:“给世子感受一下,不管和你成几次亲,我心依旧,高兴,期待。”
谢灼凌瞬间被哄眉眼带笑。
一家三口正围着桌子剪喜字。
谢灼凌舞刀弄枪的那双手,一到拿剪子就开始笨手笨脚,剪坏了好几张喜纸,谢乐宁更不用说了,存粹就是玩。
“爹爹,快看宝宝剪的?”
谢灼凌嗤道:“你这还不如我。”
谢乐宁不乐意了:“爹爹剪的更难看!”
谢灼凌微笑:“至少能看出来是个喜字,你这剪的就是几个窟窿吧?”
谢乐宁无话反驳,撇嘴不愿意搭理他了,偏过头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虽然是头一回剪这个,但是他动手能力强,很快就上手了,细长的手指灵巧的在纸上翻飞。
“娘亲剪的才好看!”
谢灼凌没反驳,表示赞同。
上次编同心结是傅屿唯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编的。
此刻有谢乐宁在,世子爷当着儿子的面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下一秒就听到谢乐宁说道:“娘亲,爹爹笑话我,你快带着宝宝剪一张!”
傅屿唯笑道:“来。”
谢乐宁爬到了傅屿唯的腿上坐到他怀里。
傅屿唯握住他拿剪子的小手,带着他在纸上很快就剪出来了个喜。
谢乐宁晃着喜纸,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爹爹快看!”
谢灼凌用鼻子哼了一声。
被儿子捷足先登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傅屿唯。
傅屿唯见他这副表情,把谢乐宁抱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走到谢灼凌身后,环抱着他,握住他的大手,也剪了个喜字。
谢灼凌唇角上扬,冲谢乐宁得意地晃了一下手中的剪纸。
嘁,幼稚鬼!
谢乐宁拿起傅屿唯剪的一叠喜纸,“去贴窗户喽。”
厢房都是下人去布置的,一家三口只贴了主院卧房的窗户。
还剩最后三天时,长公主派人让谢灼凌回将军府。
这下就算再不情愿,谢灼凌也不得不回去了,毕竟不能冲了喜气。
把人按在门上亲了好半天,傅屿唯手覆在他后颈安抚,“就剩三天了,乖。”
谢灼凌唇.舌已经退出来了,却不放开他。
傅屿唯环住他,察觉到他有些紧张不安,“怎么了?”
谢灼凌抱着他:“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傅屿唯蹭了蹭他的鼻尖,又主动亲了亲他,笑道:“难不成是婚前焦虑症?”
谢灼凌听不懂:“嗯?”
傅屿唯:“就是太在意了。”
谢灼凌不满:“这可是我第一次成亲。”
傅屿唯笑道:“一回生二回熟。”
谢灼凌:“……”
傅屿唯:“好啦,开个玩笑,别想那么多,快回去吧。”
谢灼凌还有些黏黏腻腻不愿意离开,“急什么?还早。”
傅屿唯纵着他:“行,那再抱一会。”
只有把人搂在怀里,放在眼前看着,谢灼凌才不会胡思乱想,自从知道真相后,总怕他们会突然消失,是以谢灼凌才这么排斥分开,看不见心里就不踏实。
谢灼凌:“这两天都给我写信。”
傅屿唯:“……”
谢灼凌:“必须写!让下人送去!”
傅屿唯:“好好好,给世子写。”
谢乐宁给雀雀还有小鸭子喂完食后跑回来,在堂厅转了一圈,没见到爹爹们,哒哒哒又跑进卧房。
“娘亲!爹爹!你们在里面吗——”
他话还没说完,谢灼凌和傅屿唯已经从屏风后出来。
“你们是不是背着宝宝做坏事啦?”
傅屿唯笑道:“没有的事,宝宝洗手了吗?”
谢乐宁:“洗啦。”
“爹爹舍不得走吗?”
谢灼凌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蛋:“怎么?赶我走?”
谢乐宁装模作样道:“才没有!宝宝也舍不得爹爹!”
谢灼凌:“那你和我回去。”
谢乐宁装没听见,“宝宝突然想到没有给小鸭子洗澡澡——啊呀!”
和他爹一样转移话题都很生硬。
谢灼凌见他想溜,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吓唬他:“随我一起回去。”
谢乐宁哇哇乱叫。
“不要,娘亲,快救宝宝!”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是同他闹着玩,笑道:“宝宝不是舍不得爹爹吗?”
谢乐宁:“呜呜呜,宝宝随口说的,也没有很想嘛,三天很快就到了。”
谢灼凌:“小骗子。”
一路把他抱出院子,谢乐宁可怜巴巴,“爹爹……”
谢灼凌:“不带你回去。”
谢乐宁顿时高兴起来,早说嘛,吓宝宝一跳。
谢灼凌没带他回去,给他交代了个任务,要提醒爹地别忘了给他写信,还要事无巨细,把今日做了什么都要写上。
就算不在身边,世子也要知道老婆干了什么!
谢乐宁拍拍月匈脯,表示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晚上突然变天了,先是起风,后来风势越来越大,吹的悬挂的灯笼乱晃。
眼瞅着要下雨了,下人们忙取下灯笼,免得夜里雨打湿。
院子里忙忙碌碌,将花盆挪到廊下,毕竟有些花很珍贵,要好好养护。
谢乐宁刚洗漱完,钻进了被窝,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娘亲,外面是不是下雨啦?”
傅屿唯此刻站在窗户边看外面,外面漆黑一片,阵阵凉风,“还没,估计一会要下。”
说完合上了窗户。
傅屿唯掀开被子上了床,谢乐宁往他怀里爬,嘴上咕哝道:“爹爹不在,都没那么暖和了。”
“宝宝觉得冷吗?”
傅屿唯抱着谢乐宁。
谢乐宁摇头:“不冷,就是爹爹身上很热。”
世子整个人就是个火炉,冬日的时候,傅屿唯很喜欢缩在他怀里。
傅屿唯笑道:“爹爹身上是热。”
不多时外面开始下起雨来,雨势挺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傅屿唯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由想起来这边之前,那日好像也是这样的大雨。
应该不会的吧?
若是从前,按傅屿唯的性子,这种事也没办法改变,多想无益,顺其自然就是了。
只是现在,他却做不到那么坦然了,就算心里清楚自己和谢乐宁会在未来哪天就回去了。
可他不想也不愿是在现在,因为傅屿唯知道世子有多期待这场婚礼。
就算离开,他也希望是在成亲之后。
谢乐宁也听到雨声了,小声道:“雨下得好大呀。”
傅屿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宝宝怕不怕?”
谢乐宁摇头:“宝宝不怕!”
只是下雨他就不怕,他怕打雷闪电。
傅屿唯摸摸他的脑袋:“爹地陪着宝宝,睡吧。”
谢乐宁:“嗯!”
把谢乐宁哄睡之后,傅屿唯并未躺下,而是起身披了件外袍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坐下,外面的雨未见渐小,能听到水珠砸在青砖上的声响。
雨后放晴,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撒了进来,笼罩在窗户边坐着之人身上。
谢乐宁睡前喝了两杯水,迷迷糊糊醒过来,下意识道:“爹地,宝宝想尿尿。”
傅屿唯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来,虽是一夜未睡,那张脸蛋依旧清丽无双,只神色带了点倦意。
谢乐宁爬坐起来,这才发现傅屿唯不在床上,“咦?娘亲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傅屿唯哪里是起得早,他坐在窗户边听了场夜雨,一宿没睡。
因为不确定性,若是像先前那般,睡醒之后再次睁眼,二人回去了。
他都不敢想谢灼凌该难受成什么样?
好在雨过放晴,今日如旧。
傅屿唯给谢乐宁穿好衣裳后,抱着他出了卧房,下了场大雨,空中都透着寒。
谢乐宁怕冷,搂着傅屿唯的脖子,“娘亲,怎么出太阳了,还这么冷呀。”
傅屿唯:“都十一月了。”
下人扫撒院子,搬花盆,小厨房正在准备早膳,见他们出来,忙打招呼,开始准备洗漱器具。
傅屿唯带着谢乐宁上完茅房后,回来给他刷牙洗脸,“宝宝,自己玩会,早膳不必叫娘亲了,娘亲补个觉。”
谢乐宁睡了一觉活力满满:“嗯!”
下了一夜的雨,小家伙要去看他的雀和鸭。
傅屿唯一宿没睡,头挨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谢乐宁:“娘亲还没醒吗?”
到晌午了。
“回小少爷,夫人还没醒。”
谢乐宁拿着将军府送过来的信,“爹爹还等着娘亲回信呢。”
小家伙哒哒哒跑了进去,傅屿唯听到动静,懒懒地侧过身子,“宝宝怎么了?”
谢乐宁:“爹爹来信啦。”
傅屿唯坐了起来,接过谢乐宁手中的信封打开,从中将纸取出,上面的墨迹已经干了。
谢灼凌的字和他现代的字一样,颇为大气,下笔极重,龙飞凤舞。
纸上就一句话:昨夜大雨,卿卿睡的可还好?
傅屿唯轻笑一声。
谢乐宁好奇:“爹爹说什么呢?”
傅屿唯笑道:“你爹这是把信当微信发了。”
谢乐宁接过信放在眼前,一个字都看不懂,因为小家伙还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