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喜欢——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4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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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佟言终于明白,在盛屿手中,他除了任其摆布,已经别无选择。好在,盛屿应下了自己的执念;好在,盛屿强加于他的,恰巧,他都喜欢。
“为什么叫我肥肉?”
“嗯?”
随着海水的涌动,佟言闷亨了一声。
“解释一下肥肉。”
佟言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盛屿:“我就是那只蹲在树下嘴馋的狐狸,一直都在觊觎乌鸦嘴里的那块肥肉。”
“狐狸?”
“嗯,贪心的狐狸。”
盛屿俯身下来亲吻佟言:“我们狐狸先生果然聪明。”
铃铃铃…鱼竿发出了一阵响动。
有鱼,上钩了。

第13章 记了十年?
那些能让你产生生理喜欢的人,你会对他有天生的滤镜,说句不好听的,他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题记
天气很好,斜阳细碎的霞光里,闪耀着粼粼的波光。
单角马夫鱼在鱼桶中跳动了一下,溅在甲板上的水,很快便被阳光蒸发了。
“专心一点。”盛屿坐在钓鱼椅上,左手握着鱼竿,右手摸着佟言的发顶,“教过你的,又忘了。”
钓鱼须耐得住寂寞,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发间摩挲,浓密的头发顺滑柔亮,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终于又有鱼上钩,鱼线瞬间绷紧,在空中发出嗡嗡的铮鸣。盛屿有些兴奋,右手向下按了按,开始收线。
当一尾金铁斑越出海面,顺着力道砸在夹板上时,盛屿的右手用了最大的力度,候结上的小痣快速地滑动了两下,在一声圧抑的闷亨中,享受到了征服与胜利的快澸。
待佟言吐了嘴里的东西,漱了口,盛屿已经又下了鱼饵,坐回来。
他没说话,用手指碰了碰佟言泛红的脸颊,离开时在他的唇角抹去了一滴水渍。
“还……行吗?”佟言问这话时在看那尾金铁斑,好似它身上的斑纹是一件很值得研究的事情。
盛屿很想说“一般”,却看着两排低垂的睫毛,临时改了口:“还行。”
佟言有一点高兴,相较于第一次盛屿评价的“牙口挺好”,显然“还行”等同于进步。
他坐在盛屿身旁,靠着船舱,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跪伏的时间太久了,骨头僵硬,肌禸酸胀,有些不舒服。
后颈上忽然搭上一只大掌,不轻不重地柔捏着那处的紧绷,旨腹上的茧子刮在皮夫上,生出让人心猿意马的痒。
自两人做过,佟言就一直不太敢去看盛屿,一方面自己表现得不算好,全程躺着,缺乏自主行为。
另一方面,佟言总觉得这是一个梦,一个泡影,是自己混乱意识里的贪婪与妄念。
若将人看清了,怕是梦就醒了。
可是现下,他还是没忍住,顺着那条手臂偏头看向盛屿,男人在一片蔚蓝中英俊得像《圣经》图册中的神邸。除了慈悲,一切都是佟言的心头好。
男人依旧盯着鱼竿,手在佟言后颈加大了手劲,漫不经心的笑道:“废物。”
佟言爱意泛滥,倒也不与他计较,只在心里顶回去:你行你来啊。
此时临近傍晚,海面悄然起了风,船体摇滉的幅度更大,佟言望着微微荡漾的海面,轻声问:“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盛屿将鱼线放长,又翻出根烟衔在嘴里,随手将打火机抛给佟言,瞧都没瞧他,直接说:“得麻烦佟先生以后一直给我点烟了。”
金属打火机被佟言滚烫的掌温捂热,翻起盖子,修长的手指滑动滚轴,引出一束火苗,送了过去,佟言倾身望着盛屿,清浅的笑意散开,仿若明珠生辉:“荣幸之至。”
盛屿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佟言这双眼睛,虽然瞎了,但的确漂亮,瞳眸浅淡,颜色像晕开的水墨,润泽清逸,只一笔,便是妙手。
看了那双眼睛很久,盛屿才低头点燃了烟,食指在佟言的手背轻扣了两下,算是谢过了。
浅浅地过了口烟,就摘了,夹着烟的手搭上佟言的衣领,一把将人拉到身前,盛屿重重地吻了上去。
男人的吻向来很凶,佟言诧异片刻,就被他带着沉沦,只是佘上被齩出的血口子还没愈合,难免会疼。
“疼?”盛屿贴着佟言的唇问。
“有点。”
“不亲了还是忍着?”
粗粝的手指轻轻刮着佟言的唇角,指间夹着的香烟熏得佟言眼睛泛酸。
他选择了后者,主动送过去深吻,听到了盛屿淡淡的一声“真乖”。
应是又有鱼上钩了,佟言听到了鱼线绷紧的嗡鸣声,他刚想离开,就被盛屿拖回来。男人握着鱼竿的左手猛然向上一提,将锋利的鱼钩刺入了鱼嘴,让它再无逃脱的可能;夹着烟的右手同时箍緊了佟言的咽候,将吻圧得更实。
都是猎物,你怎么能逃?
佟言将候结上的那颗小痣吻得湿漉漉后,才坐回盛屿身旁,肩膀靠着肩膀,看着傍晚海面上令人震撼的霞光。
“你一直记得我?这十年?”
鱼桶里已经有三尾鱼,盛屿这回打算钓一条金枪,换鱼饵的时候,他想到了几天前助手将赵允升的个人资料及社会关系送到自己手上时,在暧昧关系及情人一栏中,看到了佟言的照片。
那个已经忘了快十年的人,终于又被想起来了。
他将饵抛向铺满了霞光的海里:“嗯,记了十年。”
佟言一直记得那天海面上流卷的金色,粼粼地铺展,热烈又璀璨,宁静也温柔……
盛屿拿着鱼竿走回来,坐下来问:“那时你怎么那么快就转学走了?”
佟言一怔:“当初你找过我?”
盛屿还记得当初他纠集了几个人去堵佟言,麻袋都准备好了,他却转学了。
望着海面,盛屿摘了烟:“毕竟是我的初吻,毕竟……”他望向佟言,目光深邃,“毕竟你的嘴唇很软。”
佟言看到了盛屿眼中的倒影,才惊觉,原来自己也被裹入了霞光,镀上了一层梦幻似的瑰丽。
他又想去吻人,却被男人嫌弃的推开:“再肯,候结都被你肯平了,什么他妈臭毛病。”
见佟言有些失望,盛屿“啧”了一声,一把将运动衣的袖子拉起,露出小臂上的一颗小痣,衔着烟的下巴抬了抬:“啃这儿,真是惯的。”
佟言笑着在那里落下一吻,掀起眼皮看他:“父母工作的原因,我借读过很多地方。”又问,“那时你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不算欺负吧?”盛屿靠在船舱上,抬起下巴向空中吐烟,“拿来的第二天我都会还回去,钱和东西我一样没占。”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盛屿忽然笑了,“因为我想看看别人最好的东西都是什么。”
笑容散得很快,盛屿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嘲,隔了很久才不冷不热地问:“你书包当时装了什么?宁愿亲我也不愿打开。”
佟言下意识松开了握着盛屿小臂的手,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做好的作业,怕你抢走。”
男人嗤笑:“我们差了好几个年级,抢你作业干什么?”
佟言不愿说,盛屿也不在乎,将烟咬进嘴里,搁置了话题。
轻轻吐出的烟雾揉在霞光里,变得漂亮生动起来,连带盛屿有些刻意的声音也变得好听起来:“知道我唯一没还回去的东西是什么吗?”
隔了很久,他才继续:“你的初吻。只有你的初吻留下了,所以……”
佟言心尖上像能掐出一把水来:“所以你一直记得。”
盛屿摘了烟,凝视着佟言,佟言会意,探身吻在男人的唇上,听他低语,“好在,现在还回去了。”

盛屿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有点烦。
他本来觉着佟言长得斯斯文文,身上又多少有几分傲骨,应该是个清心寡欲,抹不开面子的主儿,谁料除了第一天在船上,他表现出了有些放不开的局促,和刚刚开荤的无措,其余这些日子,像极了身材苗条的耗子一头扎在米缸里,佩奇那头粉猪终于找到了个泥坑一样,没他妈消停的时候。
原来这厮只敢背地里看着自己偷偷流口水,现在的口水全他妈蹭自己身上了。
盛屿一把将趴在自己?上的佟言拽起来,不爽道:“有完没完?肯他妈半个小时了,现在我晚上做梦都是被野狗追,但凡跑得慢一点儿,就他妈沦为带肉的骨头了。”
佟言又轻轻晗了一下盛屿的候结,哑着声音说:“食色性也,我只是喜欢你。”
盛屿有时觉得自己也不能免俗,听到这话心里也是舒服的,他将抽了一半的烟送到佟言面前,引着他晗进嘴里,又一点点夹着烟将人诱到面前,直到越发近了,偏头轻轻地吻上了佟言的唇角,冷着声音:“背一句诗给我听听。”
佟言浅浅过了口烟,有些痴迷:“一句哪够,盛总不想多听几句吗?”他从枕下拿出只套子,“我会背很多。”
盛屿似笑非笑:“这床上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得算了?”
他将套子拽过来,像送烟一样送到佟言面前:“齩着,知道怎么做吧?”
薄薄的一片齩在唇里,双手背在?后,月桼盖微纷,佟言缓缓?直。
动作没什么犹豫的,这些天他已经习惯,只是还是会觉得馐耻,耳根慢慢染红,垂下睫毛,遮掩了眼中的赧意。
剩下的半颗烟,盛屿抽得很缓慢,缭绕轻腾的烟雾将白皙的夫色衬得像窗外的玉兰,眼前的佟言并不瘦弱,除了肌禸的轮廓不算明显,宽肩、腰窄、长腿,身材称得上健朗,却又因身上清冷的气质,和几分不可亵渎的疏离感,让他即便现在未着吋缕,也冷玉似的,不沾半点俗不可耐。
盛屿以前觉得自己接近佟言,其一是为了完成任务,其二因为他偏爱碎玉断金,十分喜欢看着正己守道的佟先生在慾朢面前进退两难的样子。
可现在他才知道,佟言的矜贵与守正纯粹是他妈是扯淡,这人现在脑子里装的肯定都是下三路的东西。
隔着烟雾,盛屿的目光慢慢在佟言?上流连,直到看到他耳后的颜色像那晚海上的流霞一样明丽,才将香烟按在了烟灰缸中。
抬起手,拉住了套子的一角:“齩緊。”男人命令。
向下一撕,袋子破了。
盛屿拍拍自己的身侧:“佟老师,想好背什么诗了吗?”
这两天,佟言偶尔会给岛上原住民的几个孩子解答数学问题,盛屿曾经趴着窗口百无聊赖地瞧过一眼,自那之后便戏谑地将“佟先生”改成了“佟老师”。
佟言乖乖躺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迫不及待,又忽然有些赧然,轻声问:“金平梅里的诗,盛总感兴趣吗?”
盛屿笑了出来,翻?而上,低头去吻佟言,轻声地温柔地说道:“你他妈枉为人师。”————高崖边上,拍击崖壁的浪涛带起的水雾湿了发丝与衣服。
盛屿坐在崖边的岩石上,将“游人止步”的标牌甩在了身后。
他身边站着方脸男人,板寸上扎着一层密密实实的细小水珠,男人用手胡乱捋了一把头发,问盛屿:“老大,佟言还没同意和你提前回国呢?”
盛屿做事向来谋而后定,论稳妥十之常有八九,可如今却默不作声,一颗叼在嘴里的烟已经被雾气打湿,翻不出一点火星子。
这几天,床上床下,装作有意无意,盛屿都与佟言透露过想要带他提前回国的意思,本以为两人现在如胶似漆,佟言恨不得见天儿给他背唐诗三百首,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那人都一口回绝:“工作的事不能耽误。”
盛屿甚至用过诱敌之术,打完一组拳击,暴汗后的肌禸在光线中隐有光泽,轮廓更加分明,线条更加锐利,沉重急促的乎吸拨弄心弦,催发着一切悸动与渴求。他戴着拳击手套困住佟言,让微微升高的体温侵入男人的领地。盛屿忘不了当时佟言望着自己的目光,痴迷与慾朢,直白且热烈,像是你若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到你的面前。
“和我回国,我想将你介绍给我的家人。”盛屿在那目光中,又一次提出建议,甚至投其所好,用了底牌。
佟言果然一怔,双目璀璨,片刻后又将盛屿拥緊,带了些讨好的意思:“等我参加完研讨会,你等我半个月。”
那天佟言差点没下来床,自然也缺席了几个孩子的数学课。————
“老大,你还没把他税熟啊?以前你那些小情儿可都听话得很,这回要是带不回去他,你不是白献身了吗?”
盛屿低低“草”了一声,他现在听不得“献身”两个字,明知道方脸是在玩笑,还是骂道:“献什么身?我是睡人。”
方脸蹲下望着盛屿:“老大,现在这种情况就别客气了,不能手下留情了,做得狠一点儿,让那小0发个高烧啥的,我看那人挺娇气,病得晕晕乎乎的,咱再给他喂点安眠药,肯定好带回国。”
轰隆隆的水声中,盛屿看了半晌儿方脸,才怒而将手中的香烟揉碎扔在他的脸上:“出的什么他妈馊主意?滚蛋!”————
“真的可以不用戴它吗?”佟言的询问中明显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盛屿的目光勾着佟言,唇线渐渐拉直,话里听不出喜怒,但拖拽的语调儿总让人有些坠坠:“佟老师不想?”
佟言将手里的套子悄悄塞回枕头底下:“我听你的。”
面对跃跃欲试的佟言,盛屿第一次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眼底的冷意乍然外泄,怕佟言瞧见,只得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睫毛轻轻刮着掌心,他咬着牙贴进佟言,声音却柔和且诱惑:“很舒服的,佟老师试试。”
吻上佟言的唇时,盛屿在心里暗骂自己:真踏马窝囊啊盛屿。————佟言很尽兴,盛屿也有心纵着他,甚至有些压榨的意思,三番两次,将人累得狠了,现在睡得很实。
盛屿披着浴袍,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佟言。他手中持刀,刀身在掌中灵活翻转,忽而一停,握緊刀柄,手背上的青筋骤然凸起。
男人抬起眼,狭长的黑眸在海岛热辣湿润的空气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雾。陡然施力,投手一抛,冰冷的刀光直奔那个还在沉睡的人,从他消瘦的肩膀上方掠过,扎入了床那侧立着的靶心!
“盛屿……”利刃入靶的声音似乎扰了佟言的美梦,他轻喃一声,翻了个身将旁边空着的枕头抱入怀里,做了几个不雅的动作。
盛屿忽然便有些泄气,任你这边如何恨得慌,那边的梦里依旧下三烂。
他站起身,在冰箱的冷冻格中拿出从事先餐厅买回来的大量冰块走向浴室,将冰块撒入浴缸中,黑色的浴袍从强健的?体上滑落,盛屿抬起脚,迈入冰冷刺骨的浴缸……
第15章 渣男的下场
生理性喜欢是爱情的前兆,还是盲目的端始?无解,全凭运气。————题记
在佟言临行的前一天,盛屿病了。
病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请岛上的医生看过,吃了药,依旧不见缓解。
盛屿看起来仍然强壮,半倚在床上,一条手臂搭在撑起的膝上,蓬松的头发散落在额前,削减了几分冷硬沉肃,多了一些落拓的英俊。
佟言从他口中取出温度计,上面的数字依旧让人眉头紧锁,下意识去贴盛屿的额头,男人却偏头躲了:“别传染你,你还有工作要做。”
盛屿的体贴让佟言更加内疚,他在心里又琢磨了一遍刚刚医生的话。
小岛的医生是个法国人,在留下几颗药后,笑着提醒要房事适度,他说得直白,又一直看着佟言,佟言臊得想找地缝,只能强撑着那张冷静疏淡的脸,将人客气地送走。
“是我昨晚没戴……那个的原因吗?”
盛屿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他在心里“草”了一声,暗忖这瞎子终于他妈上道了。他等这话等了半日,刚刚故意漏了肩上的咬痕,暗示了医生,如今这呆瓜才反应过来。
低咳了两声,盛屿仰头靠在墙壁上,笑容虚弱却也勾人:“我生一次病,换佟老师一次难忘的初体验,也算值了。”
他拾起手边的温度计,轻轻在佟言身上猾动,最后落在不可言说的地方:“以前说过的,让佟老师吃口好的,总不能食言。”
此时的盛屿,强势中透着脆弱的姓感,像健壮的野兽在舔舐伤口,虽然依旧令人惧怕,但这也是你能征服他的唯一机会。
佟言觉得自己就是畜生,此时对病中的盛屿也想下手。好不容易压下心魔,心中另一种类似于感动的酸软与甜蜜,顺着呼吸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扩散开来。
佟言将额头缓缓地靠在盛屿的肩上,轻声低语:“快点好起来吧,我很担心你。”
在佟言看不见的地方,盛屿收了浅浅的笑容,目光冷淡下来:“去收拾行李吧,明早你还要搭船离岛。”
佟言又一次确认了自己渣男的属性,在精神出轨、无缝恋爱后,如今他又要将被自己祸害生病的男友独自扔在岛上。
张了几次口,他才犹豫地说道:“如果在我离开之前,你还没有痊愈,我打算请一个岛上的原住民来照顾你。”
盛屿撑着力气在佟言头上揉了一把:“我不会将自己的健康和安危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职业习惯,没办法,改不了。”
他缓缓躺在床上,将头枕在佟言的腿上,第一次看起来没有那么强悍:“我买了机票,明天回国。”
佟言的心被攥了一把:“明天回国?可你现在还病得很严重。”
“撑着吧。”盛屿无力地笑了笑:“不过确实有些难熬,我现在连走到餐厅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闭上眼睛,没再说话,乎吸逐渐沉重,衮烫的热源透过薄薄的库子,燙着佟言的皮夫,和他那颗已被定性的渣心。
渣心很乱,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翻出手机,佟言检索快速退烧的办法,却鬼使神差的输入了几个字:渣男的下场。
跳出来的链接每一条都带着十足的怒火以及地狱级的诅咒,无需细看就吓人一身冷汗。
退出页面,佟言赶紧俯身吻了吻盛屿的脸颊压惊,却被那里的温度又惊出细汗。
考虑再三,他终于作出决定,将盛屿安置在枕上,起身去露台拨通了一个电话。
带着歉意的轻语缓缓传进卧室,盛屿闭着眼睛勾起了唇角,然后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那颗药丸,放进了嘴里。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盛屿觉得祖国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盛屿身体强健,多年未病,那晚冰浴后又淋了热水,反复冷热交替多次,才如愿生病。
病情来得凶猛,加之盛屿欲擒故纵、演技非凡,眼瞎心盲的佟言终于上套,一边自责一边心疼,回国的路上体贴入微,将人捧在掌心,晗在嘴里,闹得盛屿……十分受用。
病了两日,如今盛屿已经好了个大概,但他在机场中依旧揽着佟言,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不为别的,只想看佟言在人前抹不开脸的窘态。
“怕被熟人认出来?”盛屿贴着他的耳边问道,“那我自己走吧。”
男人晃了晃,有点勉力支撑的意思,佟言急忙将人拉回扶稳,小声说:“我只是不太习惯,以前因为家里的压力,一直很怕别人看出我是gay,活得特别谨小慎微,但我现在身边有了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也应该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了。”
盛屿垂下眼帘,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然后缓缓站直身体:“不知为什么,回国后身体都觉得好多了。”
佟言:“……”你刚才还晃了呢。
取完行李,两人走出航站楼,盛屿的电话响了,接通放在耳边三五秒后,他停下了步子。
抬起手臂轻轻勾指,等候多时的助理从泊车位迎了上来,盛屿又指身后的佟言:“这是佟先生,你带他先去车上。”
在佟言肩上搭了一把,盛屿指指耳边的电话,然后向身边的角落走去,边走边落了眉眼,问电话那头:“你说什么?”
“冯峥的小叔叔放弃了最后一站,今晚直接搭乘班机回国,可佟言的行李箱根据物流显示,现在刚刚过了海关,送到烟城至少还要两天。”电话那边等待着盛屿的指令,“现在怎么办?老大。”
“两天。”盛屿点燃了一颗烟,感冒的余毒让他又低咳了两声,在第一口烟雾散开之后,他看着机场外墙玻璃幕布上佟言远远的倒影说,“看来现在只能用一场事故留住这个小叔叔了,找机会撞他一次,但不要用汽车,摩托吧,都是些大人物,掌控点分寸。”
挂断电话,又过了两口烟,盛屿将香烟弹入垃圾桶,转身回到车旁,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倾身轻拥住了佟言,在他耳边沉语:“怎么办?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想你了。”
然后撤开?体,成功地看到了冷白的肤色变成羞赧无措的虾色。
盛屿:别说这瞎子没用,心情差的时候,可以拿来开心。
入夜,吉隆坡的湖滨公园中脑袋插在翅膀下睡得正香的野鸭,被刺耳的刹车声中骤然惊醒,扇着翅膀乱飞而去。
坐在石栏上百无聊赖的冯嘉吓了一跳,手里的坚果落了几颗入水,砸出浅浅小小的涟漪。
缓过神儿,冯嘉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听到刹车声的同时,好像还听到了一声男人的闷哼,将最后几颗杏仁倒进嘴里,蹦下围栏,冯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入了夜,河岸幽静,刚刚还能看见的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知在哪个时刻竟都散了。
走得近了,冯嘉看到河岸边的路上躺着一个男人,结合刚才的刹车声,应该是事故中的伤者。
冯嘉紧走了几步,蹲下观察他的伤势,一声“先生”刚叫出口,就愣在了原地。
“冯少川?”怎么是他?
半刻犹豫都没有,冯嘉转身就走,不救。
行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折返,拿出手机:“小叔叔,赶上你吃鳖不容易,拍几张照片留念,以后开心不开心都可以拿出来看看,包治百病。”
全景近景拍全,冯嘉存入了私密相册,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离开。
蓦地,一只大手扣住他的脚踝!冯嘉心中一惊,回头看向地上的男人,那人竟然睁开了眼,沉冷的目光幽幽地望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大家还记得冯嘉吗?《查无此鸟》中的小mb,吃席得坐主桌那位哈哈

第16章 讨债
总有一个人,带给你希望,带给你未来,在遥远上给你远方和梦想,在诗和田野上给你浪漫与快乐,这个人出现时,就是爱情。————题记
盛屿单手扶着方向盘,在等红灯。
车内的音乐声被调得很大,抽完最后一口烟,盛屿降下了一点车窗透气,目光随意一瞥,看到并排等灯的货车上,男人的脖子已经抻得老长。
“好看吗?”盛屿问道,“用我放下车窗让你看清楚一点吗?”
他的目光很淡,透着点漫不经心,可那张线条刚硬的面孔上,却带着不可忽视的煞气。
突兀而起的声音惊扰了车内歸律的动作,因为紧张而带来的挤圧感让盛屿乎吸骤沉,男人的手掌向下一按,又摸了摸柔软的头发:“没你的事,继续。”
再抬眼,货车上的男人已经摇高玻璃,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黄灯闪三下,盛屿换了档位,踩下油门:“还有5分钟到餐厅,佟老师卖点力气。”
车子停了好一会儿,佟言终于直起了身体。刚刚还放在中控台上的纸巾,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佟言红着脸晗着,盛屿的手肘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他,阳光穿透挡风玻璃照进车内,将刚得餍足的男人显得慵懒散漫,像一只极具攻击力却带着怠惰的野兽,对猎物不怎么上心又不想放手。
盛屿伸出手,轻轻地钳住佟言的頸项,带着薄茧的拇旨放在他的候咙上,从上到下,顺着吞咽食物的路线缓慢地猾动。
车里很安静,盛屿一直没说话,但佟言知道他要什么,脸红得更加厉害,面前的男色让他昏了脑子,任由身体跟随拇旨的动作形成了下意识的吞咽反应。
佟言咽了口中的东西。
“真乖。”盛屿嘴上夸着人,神色却瞧不出愉悦,拿出一瓶水递给佟言。
佟言没接,越过那瓶水,直接亲了过来。
盛屿微微蹙眉,在那带着檀腥气味的柔软即将贴上自己时,轻声说:“我们现在在你单位门前。”
佟言身体一僵,这才环顾四周,声音沙哑地问道:“不是去吃饭吗?”
盛屿将水打开盖子,再次递过去:“谁让佟老师这么卖力气,我只能中途停车了。”
车窗外,一辆快递车穿过街口,由远而近地驶来,盛屿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快地点了两下,声音中几不可查地带了一点愉悦:“算一算你的快递也应该到国内了。”他抬了抬下巴,“你猜会不会在那辆车里?”
佟言的行李箱自过了海关,就一直被盛屿的人盯着,昨晚行李箱随物流进入了烟城,今日移交派送,因而以工作之由躲了两天的盛屿,今天打电话约了佟言吃饭。
佟言用手机查询了物流信息,确实显示已在派送,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盛屿的时间,便道:“箱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改日再取也可以。”
“来都来了,顺手的事,再说你也缓一缓。”盛屿用手指碰了碰佟言滚烫的面颊,“你现在下车,谁都会知道我们佟老师刚刚做过坏事,还是我去帮你取吧。”
手指夹着佟言的身份证下了车,盛屿脸上的柔情荡然无存,他走向正在跟门卫交涉的快递员,声音冷淡:“取一下我的快递。”
快递员懒得回头,敷衍道:“快递都是按科室分发的,等一下吧。”
下一刻,一只手便搭在了浑圆的肩膀上,几根手指在肩胛骨的骨缝轻轻一扣,丝丝落落的疼顿时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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