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带球跑失败了—— by森木666
森木666  发于:2024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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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郁楚这几日陷入了昏睡状态,其间也断断续续醒来过,但左不过清醒片刻,很快又睡过去了。
他依稀感知到自己接受了很多检查,偶尔还会有人在耳畔说话。
可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未能听清。
梦境依旧频繁侵扰,似真似假的幻影搅得他不得安宁,每每醒来必是冷汗涔涔。
眼下刚过了零点,郁楚自梦中惊醒,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一盏壁灯在工作,光芒清幽,但足以映出他满头的冷汗。
梁絮白趴在床沿睡得正熟,红色的额发覆在郁楚指尖,手指收缩时,能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郁楚侧眸瞧去,适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贴着一份留置针,床头还挂着小半袋葡萄糖注射液,整条手臂因液体流入血管而变得冰冷透骨。
他轻轻挪动手臂,动作时指尖扫过梁絮白的发梢,后者“噌”地一下抬起头,用迷朦的、布满血丝的眸子盯着他:“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甫一开口,郁楚的嗓音略显沙哑,“我为什么又在打吊瓶?”
梁絮白捏了捏鼻梁,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你这几天一直在昏迷,各种检查都做过了,但是一切正常,二哥只能给你打点滴维持体能。”
见他额间布有薄汗,便抽出纸巾替他擦净,问道,“肚子疼?还是又做梦了?”
“做梦了。”郁楚应道,旋即缓缓摸向腹部,那里依旧平坦瘦薄,瞧不出任何痕迹。
“孩子没事,出血也止住了,但仍需要卧床静养。”梁絮白的目光落在他的腹部,转而又道,“这几日剧组上下以及你的经纪人都询问过你的状况,他们很担心你。”
郁楚眉心堆叠,语气里尽是无奈:“可我就是个拖油瓶啊。”
梁絮白:“你已经非常努力在证明自己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是他让郁楚怀了孩子,以至于郁楚镇日里郁郁寡欢,身体也备受拖累。
郁楚莞尔一笑,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快睡觉吧。”
梁絮白执拗地坐在床前没有动,直到那袋葡萄糖液体输完、他拔掉针管并将留置针卡上,方才踢掉拖鞋爬上床躺在郁楚身旁。
已有好几日没怎么休息过的梁絮白,这会儿竟没什么睡意了。
他听着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说道:“楚楚,编剧那边打算改改剧本,你的戏份会有一些大的变动,最后可能要走BE线。”
郁楚对此并无任何异议。
“综艺那边我给你也请了假,后面两期他们会选人暂代你。”
“谢谢。”
半晌,梁絮白侧过身面对着他:“还难受吗?”
郁楚缓缓摇头。
梁絮白又问,“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郁楚淡淡一笑:“不饿,你快睡觉吧。”
梁絮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亦未再开口,不多时便睡过去了。
自这晚之后,郁楚的精神状态大有改善,白日里不再昏睡,三餐也能正常进食一些清淡的食物,因此梁宥臣便免了他每日的点滴能量,但依旧需要注射黄/体/酮。
这日,梁宥臣给他打完保胎针,说道:“你的身体目前已经恢复正常,打完这针后续就不用再注射了。眼下妊娠已满十二周,可以建立孕期健康档案,顺便把NT也做了。”
NT即胎儿颈项透明层厚度,通过超声波测量胎儿颈部后组织内积聚液体的厚度,以此推测胎儿是否存在21-3体综合症、先天性心脏畸形、先天性膈疝以及致死性骨骼畸形等。
通常许多医院为孕妇建档的前提条件是需要有一份正常的NT检查结果,无论郁楚后期要不要这个孩子,至少在手术之前,应确保每项检查都落实到位。
郁楚点头应下,旋即问道:“那我现在可以正常工作了吗?”
“理论上来说是不可以的。”梁宥臣道,“如果只是录制生活类的综艺,或者文戏,这些基本没问题。但孕期最好避免剧烈运动,比如拍摄打戏或者吊威亚,就算是孕中期也有很大的危险。”
郁楚蹙了蹙眉 ,一时没有接话。
《荆棘之夜》编剧更改之后的剧本他已经看过了,目前整部剧也到了收尾阶段。
经过编剧大改,原本应该有he线的男二号洛衍,在与苏夜抓捕郭鸣一以及幕后boss之一的监察委时不幸牺牲,在十六集时就领了盒饭,所以郁楚后续的戏份并不多,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但是程影帝的那部电影马上就要开机了,他在里面饰演了一位偏执悲情的反派,虽然不需要像《荆棘之夜》那样频繁拍摄打戏,但也会有好几个吊威亚的镜头。
他想好好工作,又担心再次出现因戏受伤的情况,不由犯难。
梁絮白瞧出了他的犹豫,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
郁楚垂眸,轻声应道:“我会注意的。”
此番先兆流产虽然将郁楚和梁絮白都折腾得够呛,但好在有惊无险,第二日的NT结果和血常规值都是正常的,超声测值估测孕周约12w3d,非常顺利地建立了健康档案。
郁楚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梁絮白这段时间因照顾郁楚堆积了不少公务,吃过晚餐后便溜进书房加班加点地处理文件,而郁楚则独自来到了银杏林散步。
暖白的路灯早在暮色来临时便亮起来了,为静谧的小径平添几许温柔。
八月中旬的天气依旧炎热,但傍晚的银杏林却带着几分凉意。
晚风微微凉,携来一阵淡淡的杏叶清香。
他坐在一处石椅上,仰面感受着这份难能可贵的安宁。
人在独处时,大脑很容易放空,那些被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求和欲望便会悄然滋生,如仲夏时的爬山虎,繁茂、肆意,在脑海里扎根蔓延。
灰蓝色的天空中悬挂着零星几颗星子,与林中的秋蝉声不谋而合。
郁楚的目光透过茂密的银杏枝桠望向稀疏的星辰,思绪渐渐与那些梦境相连。
——儿时的仲夏夜、外婆的松子糖、酷暑里的白糖罂,以及……那个曾出现过好几次的,穿着粉色泡泡裙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总是在梦中向他奔来,可那条路仿佛无止尽,他们谁都无法触碰到彼此。
郁楚在石椅上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夜色彻底来临,他才渐渐回过神。
今日梁宥臣给他看的那份NT检查报告单上,有一个黑白分明的影像。
经超声所见,增大的子宫宫腔内明确可见一成形的胎儿,虽无法看清四肢,可是侧面的身体轮廓却异常清晰。
那是一个已经分化出头、手、脚、躯干的胎儿,有了“人”的形态,再也不是简单的“胚胎”了。
从检查出这个孩子那日起,距今已有六周左右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
郁楚很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果决地说出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彼时的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肚子能孕育出生命。
可是现在……
他竟然动摇了。
无论是妊娠期分泌的催产素、雌激素以及多巴胺让他产生了与母性/行为相同的父爱,还是世界观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改变,总而言之,他开始在意这个孩子的去留。
郁楚滚动喉结,艰涩地闭了闭眼。
夜风轻拂,银杏林沙沙作响。
他抬手折下一枝银杏,苍翠欲滴的叶片在指腹上留下柔滑的触感。
怔然间,余光里撞进一道颀长的身影,郁楚抬眸,便见梁絮白自小径尽头快步往这边走来。
他穿着一件褐色的工装裤,上身是无袖白T恤,两手闲适地插进兜,依然是那副放荡公子哥的模样。
耳骨上的钻石耳钉被路灯映出了斑驳的光泽,将他身上的那股子纨绔劲儿彻底凸显出来。
男人缓缓走近,在郁楚身侧坐下,长腿一伸,颇为恣意。
“再过两个月,这里就是整个渝城最漂亮的地方了。”梁絮白勾着唇角,语气十分散漫,“到那时,满地都是金灿灿的落叶,厚厚一层,踩在上面舒服极了。”
郁楚似乎已经预见了那样的美景,眸光里仿佛盛满了金黄的色泽,颇为柔润。
他淡淡一笑:“听说你以前从不在这边住,是因为这里太过僻静。”
梁絮白翘着腿,脚腕子一晃一晃的:“现在倒是体会到了僻静的妙处。”
小坐片刻后,郁楚起身往回走:“我明天还要去剧组,得回去休息了。”
梁絮白放下腿,随他一同离去。
灯影绰绰,小径清幽,银杏的幽香浮荡在空气中,如同带着甘洌果香的鸡尾酒,虽不醉人,却足以让人沉溺。
这儿的银杏颇有些年头了,枝干粗壮,叶冠繁茂,可见养护管理的强度一斑。
两人走出没多远,梁絮白突然挡在郁楚身前,弯下了腰:“上来,我背你。”
“……”郁楚后退两步,“不用。”
好手好脚的,干嘛要人背。
梁絮白回过头看他:“你身体刚恢复,还很虚弱,尽量少走一点路。”
郁楚语塞,过了好几秒才说话:“我不虚弱,自己能走。”
说罢绕过他径自往前走去。
但很快又被他拦住了去路。
郁楚妥协,旋即倾身,趴在他的背上。
梁絮白搂着他的膝弯,轻轻掂了掂:“又瘦了。”
郁楚将双臂搭在他的肩头,问道:“为什么是‘又’?”
梁絮白开始同他细细掰扯:“我第一次在酒店抱你的时候,你还有点肉感,后来抱你去医院,就觉得轻了许多,现在趴在我背上,简直没多少分量。”
第一次在酒店……那是正经抱人吗?!
郁楚耳根子骤然发烫,不打算接他的话了。
梁絮白看不见他的表情,便自说自话,“二哥说你现在即将迈过孕早期的不适,妊娠反应会慢慢消失,等你恢复胃口的时候,我就让阿姨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补身体。”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想吃我做的也行。”
郁楚“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梁絮白大概把想说的都说完了,这会儿格外安静。
他肩宽腿长,身姿绰约,后背的肌肉虬结有力,给人以莫大的安全感。
郁楚虚虚地握住他的肩,在柔和的夜风中轻声开口:“梁絮白。”
梁絮白侧过脸,用余光看他:“嗯?”
身后之人只唤了他的名字,似乎就没有下文了。
他放缓了脚步,问道:“是不是我走快了,你肚子疼?”
“没有。”郁楚应了他的话。
“哦。”梁絮白转过脸,不由加快了步伐。
这时,他听见银杏林被风吹出了沙沙的声响,带着一股子轻快的韵律,雅人心境。
而郁楚,便是在沙沙声中启了唇。
他说:“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梁三儿期待的孕中期即将到来。

梁絮白一顿,双腿仿佛黏在原地了。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于是迫切地想要求证这句话的真伪,可几次张口都无法发声。
甚至连呼吸也凝滞了几瞬。
他的沉默让郁楚迟疑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
郁楚平静地说道:“宝宝已经有了人形,我不忍心、也舍不得打掉,所以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尽我所能将其抚养成人。”
梁絮白依旧怔在原地,半个字也未说。郁楚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肌肉在绷紧,只是不清楚这样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
少顷,男人总算开口了:“你想好了?”
郁楚垂下眼睫,声音也压低了不少:“想好了。”
林中的秋蝉声喧嚣交叠,将梁絮白的沉默无限放大。
他的下颌线骤然绷紧,颈侧青筋毕现,胸腔内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这个铁血铮铮的男人,竟在此刻红了眼眶。
他努力屏退那些矫情的情绪,抬头望向迢迢夜色,笑道:“既然决定了,就留下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郁楚因身体缘故耽搁了半月余,所以最近几日一直在补拍欠下戏份。
这天午休时,沐蓉来剧组探班,顺道给大伙儿都点了一份奶茶解暑。
此番她的来意很简单,法国有一个香水品牌要在中国寻找代言人,沐蓉为他争取到了面试的机会,希望他能顺利拿下这支gg。
郁楚应下来了。
沐蓉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笑,问道:“楚楚,你没有住在原来那套房子里了?”
郁楚嘴里含着奶茶,闻言咽下,轻轻摇了摇头。
沐蓉皱眉,语气似不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青年握着奶茶杯,垂眸不语。
沐蓉担心隔墙有耳,便压低了嗓音,“梁总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他确实给了你不少资源,但你实在没必要……”
她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轻叹一声后又道,“你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知道吗?你怎么能搬去和他同居呢?你自身条件非常过硬,咱们盛星随随便便动点手段就能把你捧红,你没必要和梁总牵扯在一起。
“这些个少爷公子,不知有多少莺莺燕燕围在他们身边,纵然再欢喜,那也只是一时的,你不能指望他一辈子对你好、对你保持新鲜。
“我的话可能难听了点,但事实就是如此。娱乐圈这个地方,什么都贵,只有感情是最廉价的。”
她的话郁楚一字不漏地听进心里了,半晌,他说道:“蓉姐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也很感谢蓉姐真心待我。但我和梁总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沐蓉眉心跳了跳,问道:“你们在谈恋爱?”
郁楚一怔,旋即失笑:“没有。”
沐蓉被他绕糊涂了:“那你们……”
郁楚:“这件事算是我的隐私吧,我不想说太多,但我绝不会违背公司的规定,蓉姐可以相信我。”
沐蓉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自己能掂量清楚就好,我每天琐事一大堆,管不了你的感情。”
沐蓉将面试gg的事宜交代完毕便离开了剧组,奚晓晓坐在一旁,小声认错:“对不起啊郁哥,你搬去清月湾的事是我告诉蓉姐的。那天她去你的住所探望你,结果没找到人,所以我就……”
郁楚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不怪你。”
过了孕早期,郁楚的妊娠反应日渐减缓,胃口正处于恢复期,每餐能进食一些优质的蛋白质,气色也开始好转。
梁絮白见他吃东西不吐了,便托人从越南进了一批燕窝回来,每天让阿姨给他现炖了吃。
晚上郁楚刚从剧组回来,阿姨便将炖好的燕窝盛出锅递给他:“楚楚,我今天多加了两块冰糖,你尝尝。”
阿姨之前管他叫郁先生,郁楚听起来别扭,就让她喊名字,阿姨和他熟识之后便亲昵地唤他楚楚。
郁楚接过阿姨递来的燕窝,笑着与她道谢,旋即端着燕窝上楼了。
途经书房时,见里面灯还亮着,他驻足停留,透过门缝瞧了一眼,发现梁絮白正在忙工作的事,便没有打扰,兀自回到卧室准备洗漱。
这两天的工作量比较大,郁楚每天晚上回来之后都要泡个澡舒缓舒缓疲劳,今日也不例外。
待浴缸注满水之后,他缓缓躺了进去,热水漫过肌肤包裹着身体的感觉能瞬间驱散疲乏,令人放松的同时,也会有几分淡淡的满足感。
不知不觉间,睡意来袭,他强撑着眼皮又泡了几分钟,这才起身擦净水渍,穿上睡衣回到了卧室。
梁絮白不知何时结束了工作,眼下正大剌剌地坐在床头的懒人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伊索寓言》,全神贯注地品读着。
见郁楚泡完澡出来,他立刻放下寓言故事,抬头瞧过去:“阿姨给你炖的燕窝,你怎么不吃?”
“有点腥,我不想吃。”郁楚几步来到床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不行,你得吃。”说着,梁絮白也爬上了床,“燕窝多补啊,吃了不仅对你的皮肤好,咱们的孩子以后生下来也白白嫩嫩,要多好看多好看。”
郁楚被这句“咱们的孩子”筐住了思维,但面上依旧平静:“这都是商家的噱头,诱骗消费者的话术,你也信。”
“我当然信!”梁絮白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大嫂从怀孕初期一直在吃燕窝,后来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那皮肤,别提多滑溜了。”
郁楚忍不住笑出声:“小孩的皮肤本来就光滑细腻,不然那些护肤品gg为什么要拿婴儿肌肤做宣传呢?”
两人就燕窝的事争执了许久,最后郁楚念及他一片心意,便妥协了:“今天的燕窝已经放凉了,有点腥,我明天晚上再吃吧。”
梁絮白嘴角上翘,心情颇为愉悦。
眼下已近十一点,郁楚困乏不已,开始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吧。”
之前为了方便照顾郁楚,梁絮白陪他睡了半个月,后来郁楚身体康复,两人又保持到原来的距离。
梁絮白“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下了床。
离开之前,他说:“给我摸摸?”
郁楚的睡意被这句轻浮的话激退了不少,他诧异地看向梁絮白,整张脸写满了抗拒。
梁絮白掩嘴轻咳:“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摸摸孩子。”
郁楚侧过身背对着他,淡淡地说道:“晚安。”
他没有明确拒绝,梁絮白便使出了赖皮劲儿,重新爬上床:“那我不走了。”
郁楚瞥了他一眼,旋即躺平,轻轻拉开被褥。
蚕丝睡衣之下的身躯瘦削单薄,从肩颈到腰际的线条蜿蜒有致,仿佛只需轻轻一合手,就能把那截韧柳似的腰握住。
他刚泡完澡,身上还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潮气,凑近了还能闻到薰衣草精油的气息。
明明是安神的味道,此刻却莫名让人亢奋。
而本该平坦的小腹,如今竟奇迹般地孕出现了一点弧度。
大抵是梁絮白的视线太过黏腻,郁楚不由分说地拉上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梁絮白抱怨道:“我还没摸呢。”
郁楚闭上眼,彻底不理他了。
梁絮白颇有些无奈,留下一句“小气”便离开了。
两天后,梁絮白的父母从堪培拉返回国内。
与此同时,郁楚飞往京城面试香水gg。
此番梁父梁母回国,老爷子特意把三兄弟叫回家吃了顿家宴。
梁老爷子上了年纪,平日里血压偏高,所以梁宥臣严令禁止他饮酒。
不过今日情况特殊,难得大伙儿都高兴,老爷子启封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梁宥臣不想拂了他的兴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可贪杯”,便没再阻拦。
豪门家宴,谈论的话题大多都围绕金融方面,梁父梁母一边与老爷子说家常,一边汇报着堪培拉分公司的情况,梁絮白听得耳朵痒,于是默默地喝起了小酒。
不多时,金融话题结束,众人开始讨论梁三少爷的终身大事。
他们之所以越过梁宥臣直接跳到梁絮白的身上,是因为梁宥臣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向家里人出柜了,所以催婚这种事,一般落不到他的头上来。
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弟弟被催婚,脸上隐约挂着笑。
梁絮白瞪他,然后借着酒劲儿开始撒泼:“我和二哥一样,不结婚。”
梁母闻言,立刻纠正道:“你和你二哥哪能一样呢。”
他可是个gay!
“怎么就不能一样了?”梁絮白说道,“咱们家大业大,又不需要和别人联姻,我结不结婚、和谁结婚有什么关系呢?”
梁母恨铁不成钢,转而向梁老爷子求助:“爸,您批评批评他,这小子只听您的话。”
梁老爷子瞥了梁絮白一眼,冷哼道:“随他吧,爱怎样就怎样,我管不住。”
这个回答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连梁宥臣都忍不住开了口:“爷爷,您又偏心了。”
不知原委的梁锦安笑了笑,调侃道:“咱们爷爷一直偏疼老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梁絮白喝酒上脸,饶是麦色的皮肤也能窥见几分薄红。
他在两位兄长的调侃中举杯敬了敬老爷子,难得将混劲儿收敛起来,用正经的语气说道:“爷爷放心,我保证给您带回一个漂漂亮亮的孙媳儿。”
须臾,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小重孙。”
晚上宴席散去,司机开车把梁絮白送回了清月湾。
他喝了几杯白酒,微有些醉意,进入别墅后没有回卧室,而是溜去了健身房。
别墅内的健身房虽不如专业的健身房宽敞,但胜在器械齐全,可供他消遣。
梁絮白换好健身服,热完身之后开始撸铁。
运动加速了血液循环,让酒精飞速涌入大脑,似清醒,又似迷醉。
正迷糊时,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郁楚。
梁絮白撸完铁又做了几组仰卧卷腹,直到浑身肌肉都得到了舒展,于是迅速脱掉上衣,对着镜子拍下几张腹肌照。
然后打开朋友圈,将自己的腹肌照上传,并点开了部分可见的权限。
——梁絮白给郁楚设置了一个分组,这几张照片,只有郁楚可以看见。
他想让郁楚看见他运动之后的状态,可又不敢拿自己的半/裸照去骚扰人家,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绝美的主意。
发完朋友圈,梁絮白回到浴室美滋滋地冲了个澡。
可是等他洗完澡出来,竟发现朋友圈有入口处有一个99+的小红点提示。
梁絮白一头雾水地点进去,惊讶地发现十分钟之前的那条八块腹肌动态居然……
被人赞爆了。
只对楚楚可见(X)
单独屏蔽楚楚(√)
每次喝了酒就要发癫

此番法国知名香水品牌CLIN来中国地区挑选代言人,吸引了不少明星飞往京城面试。
面试官是品牌公司的人事总监,说的是英语,现场没有翻译人员,单单是这一项便淘汰了不少人。
郁楚当年的高考成绩不赖,大学和姐姐一样,报考的是师范学院,英语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在来京城之前,沐蓉给他发了一份CLIN的资料,将整个品牌的发展以及背后的故事都了解了一遍,再加上他口语不错,所以今天的面试还算顺利。
晚上返回酒店的途中,郁楚正有些犯困,冷不防听见奚晓晓倒吸冷气的声音,他问道:“怎么了?”
奚晓晓小声感叹:“梁总的胸肌好大啊……”
郁楚皱着眉往她的屏幕上瞟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过了十几秒,他点进朋友圈随意刷了刷,并未看见梁絮白发的动态,遂没怎么在意,锁上屏幕之后浅浅小眠了几分钟。
回到酒店后,沐蓉打电话询问他面试的事宜,郁楚不知道品牌方是如何决定的,只能告诉她自己的状态还不错,旁的也没多说。
沐蓉说道:“只要面试没问题一切都好说,后续结果齐总会派人跟进的。你忙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蓉姐——”在她挂掉电话之前,郁楚开口问道,“CLIN的代言面试,梁总有没有插手?”
沐蓉猜出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没有,CLIN挑选中国地区代言人的事是我无意间听朋友提起的,跟公司报备之后,公司就帮你争取到了名额。至于能不能拿下这个代言,主要看你自己的表现。
“CLIN挑选代言人的要求很高,国内那套走关系搞潜规则的做法在他们那儿行不通,所以每个人都是公平竞争,不需要担心资本在背后操作。”
郁楚暗暗松了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一场大雨给城市降了温,暑热退散后,逐渐有了初秋的气息。
酒店的窗户敞开了一道缝隙,微凉夜风徐徐拂来,似是在催人入眠。
郁楚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搁置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走近了一瞧,是梁絮白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他接通后,男人朗逸英俊的面容赫然入目。
“怎么了?”他问道。
梁絮白眼神醺醺然,一声不响地盯着郁楚。
男人皮肤偏黑,壁灯自头顶倾泻,给这张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暖黄色光泽。
郁楚爬上床,垫两只软乎乎的枕头在后腰,缓缓靠下,再次问道,“有事吗?”
梁絮白侧躺在床上,浴袍松松垮垮,并未系牢。
正在视频的手机被固定在枕边,从郁楚的角度看去,能清晰地瞧见男人的腹肌。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梁絮白单手撑着面颊,姿态慵懒,语气犯浑,同时又将腹肌完整地展现在镜头前。
这位少爷虽说浑了点儿,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了点儿,可平日里他对郁楚几乎能用“知礼守节”来评价。
虽然郁楚没有在朋友圈翻到奚晓晓说的那张胸肌照,但梁絮白此刻耍流氓耍得实在太过光明正大,一看就知道精神不太正常。
估摸着又喝多了。
郁楚不打算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于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当然可以,您怎么高兴怎么来。不过我现在要睡觉了,因为明天还得赶去度假村录《山居》。”
梁絮白哦了一声,似乎没有要挂断通讯的念头:“面试顺利吗?”
“算顺利吧。”郁楚说。
梁絮白又问:“饮食习不习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郁楚点头:“一切都正常。”
“我爸妈回国了。”
他的话题跳转得太快,以至于郁楚不知该如何接话。
梁絮白见他沉吟着,也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说道:“那你早点休息,录节目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和他们打打闹闹。”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视频通话便结束了,郁楚困顿疲乏,放下手机便开始昏昏欲睡。
可这时,又一通电话打进来了。
待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睡意顷刻消散。
铃音如同魔咒一般回荡在房间里,似乎连空气都变得贫瘠起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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