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软—— by南柯一梦是浮生
南柯一梦是浮生  发于:2024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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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留下吃了饭再走?”邢阿爹掸净身上的灰土接过裴玖倒来的热水喝了下去。
裴玖小声说:“舅舅们还有事, 要赶着去镇子里就没留下吃饭了。”
邢阿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裴玖转身舀了一勺热水掺到木盆里, 天气这般寒冷, 再用冷水洗手人都要冻的受不了, 家里的汉子们勤快, 后院的柴火够够的,每日都烧着热炕热水,不必抠抠搜搜的省着一点柴火。
用温水抹了把脸洗净了双手, 邢阿爹就进了堂屋,“小乖孙们想不想阿爷呀?”他坐在了炕上, 身上还冒着寒气没去抱孩子们, 皱纹层叠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小声的对爬在邢南身上的孩子们说话。
小崽子们一见到阿爷就不要阿爹叔叔了,小手松开了邢南的衣服, 望着阿爷咿咿呀呀的就想爬过去,小鱼儿爬的快, 一溜烟就爬到了阿爷腿边, 小手拍打着阿爷的大腿想要阿爷抱他。
小平安跟小喜乐不会翻身, 小胳膊小腿爬起来也慢,等阿爷抱起着小鱼儿举高高才慢慢悠悠的爬了过去, 两个小崽子看着被举起了的哥哥瞪圆了眼睛, 伸着小手也要抱。
邢阿爹乐呵呵的一个个抱起来举高高, 屋里充满了三个小崽子“咯咯咯”的欢笑声,俗话说隔代亲, 邢阿爹就是这样,对儿子女儿们大都是严肃寡言的,对着小孙子们可就不一样了,一口一个小心肝小宝贝稀罕的不得了,也不敢板着脸怕小孙子们不喜欢,不跟他亲了。
“你舅舅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外婆听说我跟大哥受了伤不放心,喊舅舅们过来瞧瞧。”邢南倚靠在厚被褥上侧躺着,“刘癞子快咽气了,他无亲无故的孤家寡人一个,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大舅舅说他们村里的长辈们正商量着要不要去找王家人给刘癞子送送,好歹他们也算是亲家,再说刘癞子还是被王宝儿给伤的。”
纪大舅、纪二舅过来瞧瞧两个外甥的伤势顺便将此事告知了他,王家养出王宝儿这么个毒妇,又惹出这么多糟心的事,两位舅舅怕村里的长辈们找上王家后,王家又拎不清的来找邢南闹事,遂先过来把事情告诉他们,也好避开那烂心肝的王家人。
邢阿爹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了两位妻兄的意思,“嗯,照你舅舅们的意思,咱们这段时间别往大林村走动,等事结了再去看看老太太。”
两位舅舅正是这个意思,王家人肯定不敢再上竹溪村来闹,就怕在大林村碰上了又拎不清状况整些幺蛾子,临近过年的日子,别沾上晦气。
果真才过了两日刘癞子就咽了气,大林村的村长带着几个年轻的汉子去了下溪村,跟张村长提前打了招呼,此事原本过错方就是王家,虽然刘癞子是个混不吝的,但到底是条人命,人都咽气了,只让王家人好生去送他一程,大林村要求也不算过分。
王家人自是不愿意的,王阿娘跟王大媳妇在院子里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的,大林村的村长跟几个汉子们冷眼看着,等他们闹够了压着人就去回村了,下溪村自是不会有人阻拦的,王家人整出这么多糟心的腌臜事,下溪村的村民们见着他们都绕路走,谁也不想跟他们扯上半分关系。
王阿爹跟王大倒是老老实实的没多说什么,他们家日子越来越难过,王大年纪轻轻的不过二十出头,两鬓已经生出了些许白丝,面容憔悴苍老没有一丝活力,更别说王阿爹了,四十出头的人瞧着跟个六七十岁的人无差。
他们自是悔不当初,父子俩日日闷头做事,不敢再行将踏错一步,王阿娘跟王大媳妇倒是日日如常,争吵不休,三五不时倚门咒骂,路过的村民无一人理会,全当她们是空气。
被压着去了大林村,王阿娘跟王大媳妇也闭嘴不敢再骂骂咧咧,下溪村的村民只当她们是空气,视而不见不搭理,这可是大林村,要是再惹出事端少不了又是一顿好打,遂二人也老实了不少,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刘癞子烧了一日香,隔日规规矩矩的把刘癞子送上了山。
知道王家人在村里子,纪老太太嘱咐一家老小少往村里走动,免得碰见那一家人沾了晦气。
王家父子二人也拘着王阿娘跟王大媳妇,就怕她们脑子拎不清再去惹事,索性也安然无事的度过了一日,没想到刘癞子的事临了,他们才刚出大林村,迎面就碰上了纪大舅母,王大媳妇不认得她,王阿娘确实认得的,正欲拦人高声咒骂,被王大手疾眼快的给拦下了。
王阿娘哪里能甘心?她把所有事情都怪到了邢南头上,要不是他进山打猎受伤,她怎么会悔婚?谁舍得自家姑娘出嫁就当寡妇?又怪邢南伤好了却娶了别家的小哥儿,不肯休了夫郎娶王宝儿,还强逼着王宝儿嫁给了刘癞子,害了王宝儿一辈子,也害了他们一大家子。
她恶毒的看向纪大舅母,嘴里低声发出阴毒的咒骂,纪大舅母余光瞥见王家四人,不欲与这烂心肝的一家人有什么牵扯,冷哼一声快步离去,王阿娘愈发不忿,挣脱开王大就要跟上前。
“阿娘你闹够了没有?还嫌咱们家日子过的不过差吗?”
王大冷声低吼道,眼里布满了血丝,王阿娘再拎不清也知道后半辈子得靠儿子养老,王大发了怒她也不敢再追上去,眼神如同阴冷的毒蛇望向纪大舅母离去的背影,嘴里还嘟囔不停的发出阴毒的咒骂。
王阿爹自知管不住自己婆娘,叹了口气佝偻着腰身蹒跚渡步,王大眼神冰冷的看眼自己阿娘又看了眼自己媳妇,转头跟上王阿爹,婆媳二人被王大看的打了个冷颤,王阿娘不甘的转头看了一眼随即也跟了上去。
道路两旁的草木干枯,寒风刮过枯黄的树叶瑟瑟飘零,四人穿梭于一片萧瑟之中,却无一人对他们生出怜悯之心。
被拘在家中多修养了两日的邢南彻底闲不住了,邢小妹跟小伙伴们疯玩了小半日高高兴兴的回了家,“三哥,章子叔他们今日又要去挖竹鼠。”
“除了章叔都还有谁?”
邢南站起身来伸展筋骨,身上关节发出“咔咯咔咯”的声音,他躺的浑身骨头都难受了,挖竹鼠又不是什么累人的活,他正好跟着一块去活动活动身体,再躺下去人都要躺废了。
“宝根哥哥、远哥哥他们都去,三哥你也想要去么?”邢小妹歪着脑袋看向邢南,“三哥么肯定不准你去,你要偷偷去了三哥么会担心的。”邢小妹心想:三哥么不仅会担心,还会生气。
“你三哥要偷偷去哪?”
邢南还没说什么,裴玖提着水壶进来了,不清不楚的听见了邢小妹说的后半句话,圆溜溜的小鹿眼瞅着邢南眨巴眨巴,说不出的可爱。
邢小妹作势爬上了炕去逗三个小侄子不回裴玖的话,侧着脑袋偷偷的去瞧站在堂屋里的二人。
“我能偷偷去哪啊!小妹说章叔他们下午去挖竹鼠,我就问了一嘴。”汉子嬉笑的说着话。
把装着热水的茶壶放在桌子上,裴玖撇怕撇嘴,“你真不想去?”家里的汉子都是闲不住的性子,邢南被拘在家里躺了五六日了,早就待不住了,一身精力没处使,夜里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邢南点了点头,“我身上的伤都好了早无大碍了,日日在家躺着骨头都躺懒了,挖竹鼠不废什么劲,我跟着一块去瞧瞧活动活动行不行?”他瞅着小夫郎的脸色,要是小夫郎皱眉他立马就躺回去,可不能再惹小夫郎生气了,不然晚上又不理人了。
汉子脸色红润,身上的伤结痂都脱落的七七八八了,裴玖知道他闲的浑身难受,点了点头同意,“你跟着挖一会儿活动活动就成了,别一活动开就停不下来,伤口上还有些痂没掉,要是崩开了,到时候又留大块的疤。”
“我晓得的,我先去跟章叔说一声,下午他们去的时候过来喊上我。”
邢南伸手捏了捏小夫郎修长的指尖,嘴角上扬乌黑的眼眸里全是笑意,裴玖无奈一笑轻轻拍开他的手掌,“去吧!说完赶紧回来午饭快做好了,顺道去地里喊阿爹回来吃饭。”
“好。”
汉子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卫青燕在厨房里从窗户口瞧见他颠颠的走了过去,带起一阵风,把地上的灰尘的扬飞了起来,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浑身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三弟怎么这么高兴?他干啥去了?”
裴玖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无奈道:“在家躺烦了,小妹回来告诉他章叔他们下午去挖竹鼠,他央着要一块去,这不紧赶着就去章叔家打招呼了,让人去的时候来喊上他。”
“三个小崽子还不够他玩的呀?瞧瞧他走路都带风。”
“都是闲不住的,大哥伤还没利索就要去守铺子拦都拦不住,南哥还是被阿爹阿娘压着才老老实实的躺了几日,我见他躺的人都郁闷了,去活动活动也好,胳膊跟腿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让他出去撒撒风,省的一身的精力没处使。”
裴玖话音一落,卫青燕就捂嘴笑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什么叫一身的精力没处使?哎呦!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臊死个人了。
他臊的满脸滚烫,白皙的脸蛋全涨红了,连着耳根子跟脖颈都泛起红晕,卫青燕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玖哥儿也太不经逗了,他什么都还没说就笑了两声,人已经羞臊的跟个鸵鸟一样,脑袋都要埋进地缝里去了,卫青燕笑得肚子都酸了,都是两个孩子的阿么了,还这么害羞。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吃了午饭邢章等人就过来喊邢南了, 邢阿爹看他修养了几日身上已无大碍就没多说什么,邢南跟着人一走他也去新院子里做事了。
昨日砍了几根竹子回来,家里的背篓、篮子、箩筐等竹制品被邢阿爹一一检查了一番, 轻微破损修补修补还能继续使用,损坏严重的就当柴火烧了再编几个来用。
一家人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下午邢东先赶着牛车去了木匠铺子, 定做的车厢已经完工了, 今儿一大早木匠师傅就遣了徒弟来通知。
长方形车厢如同一个小房子, 圆弧顶, 两边留了四四方方的小窗户挂上布帘就能挡住寒风,车厢简朴没有繁琐的雕刻工艺,价格也公道, 全实木做工,边边角角严丝合缝做工精细一共二两银子。
换好了新车厢, 邢东爽快的付了钱, 推着板车牵着牛回了自家铺子, 把老板车放在铺子的后院里,收拾好东西母子二人高高兴兴的乘着牛车回家去了。
门帘跟窗帘木匠铺子是不给配的, 得回家后自己做了挂上,邢阿娘坐在车厢里面带喜悦, 车厢简陋却能遮风挡雨, 她四处摸摸拍拍, 大部分寒风被挡在了车厢外,穿过未遮挡得厢门窗口吹进来的寒风并未让沉浸在喜悦中的邢阿娘赶到寒冷。
邢东驾着牛车穿过村子, 瞧着新车厢, 村民们唏嘘不已, 有羡慕的也有眼热的。
“大小子这是新做的车厢呀!瞧着就暖和,日后去镇子里婶子少不得要蹭你们家的牛车呢!”
“大冬日坐板车上镇子里, 手脚是轻快了,就是冷风刮的脸都要皲裂,还是车厢好,往里头一坐,遮风挡雨舒舒服服的就到镇子里了。”
“还是秋香有福气,我们活了大半辈子连个牛板车都买不起,人家现在都跟城里人一样坐上车厢了。”
母子俩不管听见什么都笑呵呵的,捡着好话回了几句,酸言酸语的话就当听不见,没必要去较真。
邢南提溜着两只竹鼠前脚进了院子,后脚邢东就赶着牛车停在了院门口。
“燕哥儿、玖哥儿快出来看看咱们家的新车厢。”邢阿娘下了牛车兴高采烈的进了院子喊儿夫郎们来瞧家里新买的大件。
赵三婶子跟周英起身过来瞧热闹,“呦呵!跟城里人用的一样呀!”
二人敲了敲车厢,“呦!都是实木做的,可不便宜吧?”周英笑眯眯的朝邢东问道。
“来了来了。”
两个小哥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看着停在院门外严严实实的车厢二人都笑弯了眼睛。
正欲炫耀自己挖了两只竹鼠的邢南被晾在了院子里,满脸的郁闷,邢小妹从堂屋走出来,“三哥,我去看看新买的车厢,你快进去看着小侄子们,别让他们摔了。”
杀人诛心,邢南闷闷不乐的把敲晕了的竹鼠随手丢在了院子里,转身进屋去看着几个小崽子。
等大伙都看够了新车厢回了院子里就看到地上丢着两只捆绑好的竹鼠,“三儿去挖竹鼠了?”
邢阿娘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三儿、三儿。”她边说话边走进了堂屋里,“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怎么就去挖竹鼠了?伤口没崩开吧?胳膊大腿疼不疼?”
“阿娘那点伤早就好了。”邢南十分无奈。
“你也是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不好好养着万一落下了病根等年纪大了有你好受的。”邢阿娘絮絮叨叨个不停,邢南前一回受了重伤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胸闷心悸,总担心他身子没养好。
邢南被她念叨着也不多言,几个小崽子见到阿奶都伸手要抱,邢阿娘爬上炕暖暖身子就不管邢南了,白白嫩嫩的小可爱们在这,谁还管那黑脸的汉子。
”阿娘你别生气,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裴玖提着茶壶进来给邢阿娘倒了一碗热水,“昨夜里我看了南哥的伤口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所以他今天要出去活动活动我就没拦他。”
喝了口热水,邢阿娘抱起小喜乐搂在怀里香了一口,“哼!他都当阿爹的人了,做点什么事还要人看着他呀?玖哥儿你可别帮着他说好话了,惯的他。”
小喜乐见阿奶不逗他了,抱着阿奶的脖颈小脸使劲往上凑,吧唧一口亲在了阿奶的下巴上。
邢阿娘立刻眉开眼笑,抱着小喜乐好一顿稀罕,“行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别杵在那挡着光线了,我都看不清小心肝了。”邢阿娘伸手搂过小平安跟小鱼儿,“大半日没看到小宝贝们了,我可得多看两眼。”
邢南笑着摇了摇头喊上小夫郎一块出去收拾起抓回来的竹鼠。
“三小子厉害,每回去挖竹鼠都能抓到好几只。”赵三婶子看着小俩口蹲在厨檐下,邢南杀竹鼠扒皮清理内脏,裴玖则舀着清水给帮他冲洗。
前段时间邢章跟赵宝根几人也去挖了一回竹鼠,挖了大半日,半个竹林都被他们翻了个遍,就抓着了两只竹鼠,分都不够分的,索性就拿回邢章家把竹鼠给炖了,几个汉子打了打牙祭。
邢南:“这回也挖到多少,去了四人抓了八只,正好一人分了两只带回家。”
赵三婶子知道赵宝根下午也一块去挖竹鼠了,乐呵呵道:“哟!那我也有口福了,一会儿回去就给炖了。”
“大伯么一会儿走的时候你把这只竹鼠带上。”把两只竹鼠扒了皮收拾干净,一只被裴玖拿进厨房今晚做了吃,一只放在篮子里被邢南提着放在厨房檐下。
收拾完竹鼠,无所事事的邢南又绕去了新院子里,邢东拌了草料给牲畜在喂食,“大哥。”
早上才铲干净了牲畜的粪便,这会儿只用喂了食就成,邢东回头对邢南说:“今日玖哥儿许你出门活动啦?”
这几日裴玖看他看的紧,只要见他出了屋子就赶紧凑了过去,就怕他闲不住找活干把伤口崩开了。
“伤都好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要软了。”邢南蹲下身子摸了摸三只狗崽子的脑袋,一下没反应过来吃了一嘴的灰,三条狗尾巴都摇出了残影。
“呸呸呸”邢南推开三条狗崽子站起身吐掉一嘴的灰尘,每条狗都被他踹了一脚,“傻狗。”
他脚上没使力只是虚踹了一脚,三条狗崽子不疼不痒的还以为邢南在跟它们玩耍,“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一只塞一只的叫唤着朝邢南身上蹭的更加起劲。
邢南手上用了点力道,三只狗头被拍的啪啪作响,狗崽子吃痛低声呜咽躲开了,邢南朝着躲远的三只狗崽子笑的得意。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狗崽子计较,邢东嗤笑一声,“走了,你是闲久了,连狗崽子都不放过了。”
晚饭吃上了香喷喷的辣炒竹鼠,邢阿爹跟邢东还小酌了两杯,邢南被裴玖拦着,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喝,偷偷在桌子底下伸手捏了小夫郎好几下,小夫郎都懒得搭理他。
洗漱好裴玖拿了伤药给他擦拭,伤口结痂后在长肉总是痒的不行,夜里睡觉裴玖就抓着他两只手搂在怀里,怕他睡着了去抓,抓破了留的疤更大。
这止痒祛疤的药还是他坐月子时邢南给买的,剩下的小半罐子都被他用到了邢南身上,“这药用完了,明儿你再上刘大夫那去拿两盒。”
邢南想着他一个汉子又不怕留疤,就不想浪费这个钱,“别浪费这个钱,明日我跟阿娘去守铺子,我瞧着柜子上的手脂面脂都快用完了,明儿我再买几盒回来,这回给你买牡丹香的好不好?”
牡丹面脂卖的价格贵些,裴玖只跟这邢南去过一回胭脂铺子并不清楚各种面脂手脂的价格,所以也没反驳邢南的话,朝他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怎么就浪费了?好好的一身皮肉左一块疤右一块疤你瞧着好看呀?你明儿跟阿娘去守铺子,我去找刘大夫拿药就成了。”
邢南跟邢东兄弟二人跟别人一样成天日晒雨淋的,皮肤却没有跟村民们一样黝黑而是健康的小麦色。
常年打猎劳作,练出了一身的腱子肉,宽肩窄腰大长腿,个高体壮的,裴玖尤其喜爱邢南腹部紧实的肌肉,夜里睡觉总爱把手贴在他的腹部,每每翻云覆雨之时看到他横跨胸腹的那道狰狞的疤都忍不住心疼,抚摸时都不敢用力就怕摸疼了他。
邢南沉着双眸不出声,裴玖以为他不乐意,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着:“我不管,我明儿就去买药,反正钱放哪我都知道。”
邢南低笑一声搂过侧着身子的小夫郎,“我这一身皮肉都只有你看的着,你想怎么养都行,你喜欢就好,瞧瞧你这小模样,难不成还生气了?”
“没生气。”裴玖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咱们一辈子还长,千万不能留下病根,我每回瞧着你身上的疤都心悸的很。”
“晓得了。”邢南心窝子又酸又涨,搂着人躺进了被窝里,“存的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拘着自己,花了就花了,我继续挣就行了,明儿我再去扯两块布,让阿娘再给你多做一身新衣裳。”
把被角掖在身下,裴玖乖乖的滚进了邢南的怀里,“阿娘给做了新衣裳,家里人都有呢!用不着再做了,等明年孩子们大些再买几块布给孩子们做就成了。”
“行,你心里有数就成。”
下午活动开了身体,精力也都使了出来,邢南这会儿也有些困乏了,蹭了蹭小夫郎的脸颊,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就准备睡了。
裴玖却被他的连番动作给吓的挪了挪身子,警惕道:“你还不困吗?”不怪裴玖如此,实在是汉子被拘在家中修养了几日,成天躺着一身的精力无处使用,一到了夜里可不就都用在他身上了。
连着几日裴玖这小身板真的吃不消了,邢南被小夫郎这么一问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将他紧紧搂进怀里,“睡吧!我好困。”
小夫郎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二十五章
熟客们许久不见邢南来铺子里, 今日见着他少不免多问了几句,邢南开始还有耐心一一回复,后来问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索性就躲去了后院寻耳根子清静。
邢阿娘无奈的笑着给熟客们解释,“这孩子性子不如他大哥爱说笑, 就是在家中平日里也是寡言少语的, 大家伙别介意哈!”
常来的客人早摸透了兄弟二人的性子, 老大随阿娘是个活泼的性子, 跟谁都能谈天聊上几句,小的这个则是沉闷些像阿爹一样话少,有人问话才会简洁的答上几句, 大多数时候都是闷头做事。
相熟的客人一点也不介意,拿了包好的吃食照常笑呵呵跟邢阿娘打趣了几句。
快到中午时, 铺子里就没什么客人了, 邢南跟邢阿娘打了招呼要去胭脂铺子买面脂手脂, 抬腿跨出铺子又收了回来,转头看向邢阿娘, “阿娘我去买面脂手脂你喜欢啥味的?”
正在柜台里拿着账本对账的邢阿娘闻言一愣,随后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跟上回一样的就成。”
小儿子是个话少的, 素日里说不出什么哄人开心的话, 偶尔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总能让人心头一暖。
邢南淡淡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上回买的面脂是梅花香跟桃花香的, 手脂则是最便宜无色无味的。
小妹喜欢桃花那就还给她买桃花香的面脂, 除了给小夫郎买牡丹香的面脂, 阿娘跟哥么就还是买梅花香的面脂。
兄弟二人在胭脂铺子已经买过好几回东西了,每回都能买上好些东西, 铺子老板自然高兴,都是一条街道上经商的,这回邢南买了好面脂手脂,铺子老板特意送了他四小盒唇脂。
四小盒并排着都还没有他手掌大,也是铺子里最便宜无色无味的唇脂,老板说冬日里天干物燥,不仅手脸容易皲裂,嘴唇也是一样,要是干裂开吃饭都吃不香。
他想到去年冬季时小夫郎水润的唇瓣有一段时日干裂的厉害,干巴巴的起了一圈皮屑还裂开了口子,吃饭喝水,稍稍动作的大些刚闭合的口子又裂开了。
邢南接过老板送的唇脂道了声谢,要是这唇脂用着好下回再来买几盒大的。
经过首饰铺子时邢南顿足,给小夫郎买的簪子跟手镯平日里小夫郎都没带过,只在过年时节妆点一番,他进了首饰铺子挑了两根绸缎发带,又给邢阿娘和邢小妹各买了两朵绢花,大哥么的话就算了,让大哥自个儿来买吧!
付了钱,邢南的目光被柜台二层上的饰品吸引住了目光,粉红色的发饰,那发饰不过一指宽,上头绣着缠枝花苞,枝梢上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雀儿,可见绣工是有多精细。
“那发带多少钱银?”邢南食指指向发圈垂眸朝老板问道。
老板扭头看向他指的饰品和善一笑,这汉子是看上了绣工精细的发饰,想买了讨心上人的欢心,可这发饰却是给小娃娃用的,一指宽的发饰长五寸,两端缝上暗扣,绑在小娃娃脑门上,尾部的暗扣可以调节大小。
“小兄弟这发饰是给小娃娃用的。”身穿粗布麻衣的邢南定是不会知道这发饰的用处,舍得给小娃娃买饰品的大都是城里富裕的人家,一根绣工精细的发饰价格诚然是不会便宜的。
汉子虽长相出众却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
老板也不是什么奸商没想诓骗邢南,如实相告:“这发饰是绑在小娃娃脑门上的装饰,绣工十分精细,小兄弟一打眼瞧错了也不稀奇。”
邢南确实不知道这是给小娃娃用的,发饰十分精美,他只看一眼就觉得小夫郎带起来一定很好看。
他脸上的神色有几分尴尬,随即一想,给小娃娃用的?那正好买回去给他的乐哥儿带。
小喜乐已经三个多月了,五官长开了许多,瞧着就是各翻版的裴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配上这粉色的发饰肯定更加可爱。
“这个多少钱?”
老板还真被他问住了,惊讶的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实相告后这汉子竟然还问起了价格。
到底经商多年,什么人都见过,老板很快就收起了几分惊讶笑呵呵的报了价格:“二百文,小兄弟我可没跟你喊虚价,这可是绸缎。”
老板踮着脚把柜台二层的发饰拿在手中拉开给邢南瞧,“你瞧瞧这雀儿活灵活现的,这可是绣庄最好的绣工师傅花了五日绣出来的,我这店里总共就两条,红色那条鲤鱼撒子的昨儿就被刘员外的夫郎买了回去。”
凑近了瞧,发饰更是精美,邢南越看越觉得跟他的乐哥儿搭配,“帮我包起来。”他没还价,老板确实没喊虚价,且不说这是绸缎,但看这精美的绣工也值二百文了。
回铺子的路上邢南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心里想着这发饰戴在小喜乐的脑门上定然非常好看。
邢阿娘见他乐滋滋的样子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好事,也懒的多问,铺子里吃食也买的差不多了。
母子二人收拾妥当关了铺面就赶回家了。
一到家,邢南手脚麻利的卸下了盆盆罐罐,又将牛车牵去新院子卸下车厢给牛棚下的食槽水槽都加满后大步流星的赶去看他的乐哥儿了。
他笨手笨脚的给小喜乐带上发饰,又没带正,歪歪扭扭的,一边拉耸着都快耷拉到眼皮上了,一边又挂在小喜乐绒细的头发上。
小喜乐被箍的难受,两只小手不停的在脑袋上扒拉,邢小妹看不过去了,推开邢南把发饰理好。
还真别说,粉嫩的发饰紧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绣工精美,小雀儿栩栩如生,衬的小喜乐愈发可爱白嫩。
“真好看,咱们乐哥儿带上发饰更漂亮了。”
邢小妹抱着小喜乐就要去给哥么们阿娘瞧,把坐在一旁的邢南给抛到了脑后,小鱼儿跟小平安也得了一样的待遇。
“哟!咱们乐哥儿今儿可真俊呀!”不等邢小妹开口,她抱着小喜乐一出来院里的人眼光都落在了小喜乐的脸上,卫青燕起身凑近了去瞧,“这带子可真好看,一点点宽竟然还绣上了小雀儿,戴在乐哥儿头上真好看。”
几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凑近了来瞧,“三小子买的吧!眼光真好,绣工这般好肯定不便宜。”赵三婶子眯着眼睛看的仔细。
邢阿娘这会儿也知道邢南在乐滋滋的乐个啥了,感情是给小喜乐买着了好东西,她从邢小妹手里抱过小喜乐,“你阿爹话不多倒是个会疼人的。”
她跟邢小妹都得了一对漂亮的绢花,连着手脂面脂被她一块拿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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