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同学自从被伯格训斥过一顿后都有意无意地跟陆于飞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是再不待见他,这家伙也是班里的一分子,如果被其他班的学生指着鼻子挑衅却不还击,那自己脸上也不光彩,因此纷纷回以拳头和中指。
走在队首的巴顿一回头,看到两个班的学生像乌眼鸡一样隔空放狠,立即喝道: “干什么,都给我规矩一点!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幼稚不幼稚,有本事到军训结束时的新生考核上比个高低!”
二班的教官撸了撸袖子,勾着一边嘴角笑道: “是啊,两个月后再来检验检验你们学到了多少本事。”
学生们一听顿时燃起了斗志,又对着呼喝了一番。
“那就考核的时候见真章,到时候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呵呵,等着你们,输了别哭鼻子才好!”
直到两个班的教官各自把人领开,一帮精力过剩的学生才消停下来。
汤一白虽然是个渣,也受到了激励,不想在对抗赛中拖班里同学的后腿,因此平日训练更加用心,甚至晚上睡觉做梦都在举枪射击。如此一天天下来,射击成绩龟速却稳定地提高着,每过几天五发子弹的总分就能增加一点。
这个月的重点是射击,每天会有半天专门训练这个项目,另外半天仍然是单兵战术训练。
这天下午,一班的向导照例练“花拳绣腿”,按巴顿的要求把一套军体拳连续打十遍。
哨兵则是在旁边的场地上两人一组进行格斗术对练,为免实力过于悬殊造成意外伤害,巴顿就按哨兵级别来分配,比如A对A, B对B,班里一共32名哨兵,正好是16组。
从高到低分配到最后的时候,巴顿随口问了一句: “陆于飞,你究竟是什么级别的?”
陆于飞说: “我没有级别。”
巴顿疑惑道: “怎么会没有级别?你当初入校的时候难道没经过考核评定吗?你的精神体呢,放出来我帮你看看。”
陆于飞沉默下来。
其他学生听到后顿时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开学一个多月了,即便再不喜欢让自己的精神体露面的几个同学也会破例两次,但班里同学始终都没见过陆于飞的精神体,只是想当然地猜测他不是D级就是E级,但对他的精神体具体是什么动物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好奇的。
汤一白离得比较近也听到了,马上扭头朝哨兵这边看过来,担心陆于飞会被这个敏感的问题刺激到,要知道当初自己差点就因为这个挨了揍。结果刚才军体拳的一招一式还打得有板有眼,现在一下子就乱套了。
巴顿一眼瞥见汤一白歪歪扭扭的动作,喝道: “汤一白,你在跳街舞吗?要不要过来表演一个?”
汤一白只得把头转回去,老老实实地继续打拳,眼角余光仍然偷偷注意着另外一边的动静。
巴顿对陆于飞这个学生的情况也奇怪很久了,今天一定要弄清楚才行,不然自己这个教官就白当了,于是加重了语气,有些严厉地说: “陆于飞同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汤一白的心霎时提了起来,就连其他几名向导也都竖起耳朵听着。
陆于飞的表情有些紧绷,语气却还算平静地回答: “教官,我几年前出过一次事故,精神体消失了,所以没有级别。”
所有同学: “……”
谁都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失去精神体对于一名哨兵而言实在是有些残酷,大家再看陆于飞的眼神不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于他以往的种种奇形怪状似乎也能稍稍理解和包容了。
巴顿也吃了一惊,过了片刻才斟酌着说道: “OK,我知道了,没有精神体并不代表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哨兵,只要自己不放弃,一样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好了,杰森,你过来,和陆于飞一组对练!”
“是,教官!”杰森是一名C级哨兵,在班里属于等级比较低的几名学生之一,闻言跑了过来,带着些许同情站到陆于飞对面,然后把自己的精神体收了起来以示公平。
巴顿接着向全班哨兵大声道: “我们的格斗练习只是互相切磋学习,不是敌我之间的生死决斗!大家要注意方式和力道,不能对自己的对手造成实质性伤害,用华夏古语来说就是‘点到即止’,听明白了吗?”
“明白!”
哨兵们两两一组对打起来,陆于飞和杰森也拉开了架势,你来我往,中规中矩。
汤一白松了一口气,陆于飞这一个多月来真的改变了不少,逐渐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心态慢慢变得平和稳定,不再像当初刚进校时那样激进乖戾,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他一方面为陆于飞的转变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有点心疼和酸楚。
晚上上完课后回到宿舍, 609室的四个人轮流洗澡。
陆于飞最后一个进浴室,然而进去后不到一分钟又跑了出来,低着头到处看。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进自己的卧室,过了几分钟出来,脸上带着两分焦虑。
汤一白关切地问: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伊莱和克雷尔也抬起头。
陆于飞说: “我的项链不见了,你们看到没有?”
伊莱和克雷尔都摇头,事实上他们俩都不清楚陆于飞说的项链具体是什么样的。
汤一白仔细一瞧,陆于飞的衬衣敞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脖颈处空空的,他每天都会戴着的那条项链果然不见了踪影,就安慰道: “别着急,仔细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陆于飞既然这么在意那个吊坠,想必是什么贵重物品,价值很高。
这句话没起到什么安慰效果,陆于飞拧着眉毛,语气有点冲: “卧室里我都找过了,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掉在哪里了,今天我走过那么多地方,怎么找?”
汤一白一边努力回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一边说: “早上我们练习射击,中午吃饭回来的时候还在的,你解开领口透气的时候我看到了。下午训练的时候离得有点远就没看清楚,你想想那个时候还在不在?”
陆于飞懊恼道: “下午格斗练习,我没注意。”
汤一白想了想说: “那我们去操场练格斗的位置看看吧,要是找不到再去别的地方。”
他慢吞吞的语速冲淡了陆于飞的些许烦躁,就应了一声。
伊莱提了个建议: “可以在校园网上发布寻物启示。”
克雷尔附和道: “对啊,说不定有人捡到了呢。”
“好的,我先和陆于飞出去找找,不行就发布寻物启示。”汤一白知道让陆于飞坐在宿舍里干等肯定无法让他安心,而且捡到的人也不一定就会归还,就和他一起离开宿舍,前往下午训练的操场。
到了地方后两人把各自手环的照明功能打开,一边一个找起来。
下午班里哨兵格斗时占了四分之一的操场绿地,说起来面积不算大,但黑乎乎的夜晚要在草地上找一条细小的项链却没那么容易。
汤一白弯着腰一寸一寸地寻找,时不时还扒开草皮看看下面,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哎哟!”忽然之间他的头杵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原来是和同样低着头的陆于飞撞到了一起。
陆于飞急忙伸手把他拉起来: “没事吧?”
“没事。”汤一白揉了揉弯了半天有些酸痛的腰, “你找到了吗?”
“没。”陆于飞直起身,眉毛又皱了起来, “看来不是掉在这里。”
汤一白说: “那我们沿路去食堂,然后再去上晚课的教学楼瞧瞧。”
“嗯。”
陆于飞见他额头上出了一层汗,脸上也沾了两道灰,像只小花猫一样,心里想说算了,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汤一白为他做这些事是应该的,自己不用感到不安。
快要走出塑胶跑的时候,之前一直隐没在云层后面的月光星出来了,洒下一地淡淡的清辉。
汤一白突然发现几米开外处,跑道路基旁边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微微闪了一下银色的光芒,就快步上前蹲下来,扒开草叶一看,底下赫然躺着陆于飞那条造型古朴别致的项链。
他把项链捡起来,紧紧抓在手里,喜出望外地跑向陆于飞: “看,找到了!”
“哎哟!”一时忘形没注意,才跑两步就被路基绊了一跤,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
陆于飞反应很快,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汤一白,就像游戏里那样,让他免去了脸部着地的悲剧,然后责备道: “眼睛长这么大怎么总是不看脚底下,有视觉盲区吗?”
汤一白抓着他的胳膊,兀自笑嘻嘻地说: “可能吧,反正你会接住我。”
陆于飞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无语道: “如果我离得远,没接住呢?”
汤一白摸了摸脑袋,仍旧笑道: “可你接住了啊。”
两人正没营养地你一句我一句,一道光束突然射了过来,照在他们身上,跟着传来一句有点耳熟的大喊: “喂,那边的两个学生,在那里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汤一白: “……”
陆于飞: “……”
两人立即分开。
军纪老师气势汹汹地上前来,打量他们俩一眼后就想起来了: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汤一白马上道: “老师,我们没有搂搂抱抱谈恋爱,我刚才跑了几步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被他接住了。”
军纪老师: “这么巧吗,你怎么三天两头地摔跤?”
汤一白: “对不起老师,我有视觉盲区,老是注意不到脚底下的情况。”
陆于飞: “……”
军纪老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找借口!这么晚了,你们又来操场上干什么?”
汤一白: “他下午训练的时候项链掉在操场上了,我们就过来找,找了半天才找到。”
说着摊开手掌,给军纪老师看那条项链。
汤一白的表情动作都太自然诚实,军纪老师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得道: “行吧,这是第二次了,下不为例,不要再让我抓到第三次。既然东西找到了,还不赶紧回宿舍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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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林缘变成了当红影帝林臻家那只名叫林滚滚的大熊猫。
他以为自己从此走上熊生巅峰了,每天只用卖萌打滚吃吃睡睡,哪怕拉坨粑粑主人也会宠溺地说是香的,不料却大错特错。
这个异世界里熊猫并非珍稀国宝,和普通的猫猫狗狗待遇差不多,林滚滚不仅完全没了优势,还总被自己的主人嫌弃吃得太多,长得太胖,不如谁谁家的宠物伶俐可爱。
林滚滚郁闷得一个月掉了二两肉,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变成人呢!为了争宠,他豁出去了!
林臻:我发小家的狗会钻铁圈。
林滚滚吭哧吭哧地表演了个大头倒立。
林臻:我竞争对手家的鹦鹉会唱《小星星》。
林滚滚扭着水桶腰跳了一曲探戈。
林臻:我初恋对象家的兔子很贴心,每晚给主人捂手暖脚。
林滚滚急了,咻的一下变成了个纤细美少年,趴在主人腿上邀宠:嗷,我会36种花式暖床!
衣冠楚楚的主人身后翘起了一条大尾巴,摸了摸少年头上尚未褪去的毛耳朵:是吗,那就表演一个来看看。
第二天,林影帝身边多了个小跟班,笨手笨脚,连个两句话的龙套都跑不好,奈何被林影帝罩着,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又过了几天,疑似林影帝和某流量小花片场外的暧昧贴脸照被顶上热搜榜,网传两人假戏真做,因戏生情。
全网炒得欢腾之际,流量小花发贴澄清:我和林老师只是在对戏而已啦,拜托大家不要过多脑补[害羞。jpg]
很快林影帝也发了贴:勿cue,不然今晚小媳妇不让进门了。
全网哗然。
第25章
汤一白立即和陆于飞快步离开了操场,直到看不到那位军纪老师了才放慢脚步,把项链递给陆于飞: “给你。这条项链挺特别的,是不是很贵重?”
陆于飞简略地说: “不,只是有人送给我的。”
项链的吊坠大概是被汤一白握着碰到了开关,像贝壳一样张开来,露出上盖里嵌着的一张小小的人物肖像照片。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年轻华裔姑娘,有着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眉目如画,神情娴雅,唇边噙着一抹盈盈浅笑,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口说话一样。汤一白惊艳之余,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于飞微微蹙了下眉头,动作有点粗鲁地把吊坠从汤一白手上拿走,然后合上盖子,大拇指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外壳上的花纹。
汤一白感觉他并不想让自己看到那张肖像,心里隐隐有点失落,就尴尬地没话找话: “她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
难怪陆于飞把这个吊坠当成宝贝一样,要是他也有这么出众的女朋友,还送他一样东西,估计也会当成宝吧。
陆于飞把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随后抬眸瞪着他: “乱说什么,她是我妈!”
“……”汤一白刚才那点失落突然就烟消云散,惊讶地笑道: “原来是你妈妈呀!我说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呢,感觉很亲切,你和你妈妈长得挺像的!”
陆于飞不自觉地唇角微微上扬: “是啊,小时候很多人都这么说。”
开学这么久了,汤一白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微笑,眉梢眼角的神态与其母几乎如出一辙,就像暗夜里绽开了一朵花,让他差点又看呆了,过了一会儿才由衷地说: “陆于飞,你笑起来真好看,更像你妈妈了,平时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那样肯定会受到很多同学的欢迎和喜爱。
黑暗中陆于飞脸上有点发热,立即把嘴角拉下来,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
汤一白说: “你妈妈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还很年轻吧,好像跟我们差不多大,她现在……”
话说到一半他就意识到自己又犯蠢了,因为陆于飞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显然自己触及了他不愿意提及的禁区,连忙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陆于飞却并没有发作,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 “告诉你也没什么,这张照片是我母亲在大学期间拍的,项链也是她留下来的遗物。毕业后母亲别无选择,在军部的安排下和从未见过面的我父亲结婚了,婚后跟随父亲四处征战,出生入死,我就是在战场上降生的。
在我十岁那年,由于父亲的疏忽大意,母亲在一场大战中不幸意外牺牲。当时我也在场,虽然已经觉醒为哨兵,但力量太微不足道,不但没能救下母亲,自己也伤到了头部,康复之后精神体就消失了。”
原来如此。
汤一白曾经疑惑不解的一些事,关于陆于飞的那些疑问,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出生于平凡普通的人家,有时常吵嘴却恩爱的父母,有对自己宠护有加的哥哥,日子过得简单而幸福。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经历了陆于飞这样惨痛的遭遇,肯定一样会很难过。他一时间心里又酸又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陆于飞才好,小声道: “那,那你父亲呢?”
陆于飞的父亲既然是军人,那肯定是一名哨兵;母亲既然能跟着一起上战场,应该就是一名向导。汤一白想起伊莱说过的“匹配婚姻”,有些哨兵和向导战士在被安排结婚前可能并没有多少感情,一旦结合就要被信息素绑定一辈子,一方死亡另一方会极其痛苦,要么追随而去,要么就郁郁终生。
陆于飞冷笑道: “他好得很啊,在我母亲的辅助下战无不胜,晋升速度跟做了火箭一样,哪怕妻子离世也对他造成不了多少影响,不耽误他继续建功立业。这些年他基本上都住在军部,我周末回家干什么?就算回去了也没人。呵呵,对他来说,妻子孩子算什么,军部才是他的家,军衔和荣誉才是他的最爱,值得他一生去追求。”
汤一白不禁又想起卡斯兰上将与妻子可歌可泣的故事,两厢对照真是鲜明的对比。
陆于飞提到父亲时脸上带着难以释怀的怨恨与尖锐的愤世嫉俗,以及对自己亲眼目睹母亲牺牲却无能为力的自责与痛苦。十岁以后他恐怕就一直生活在灰暗的世界之中,始终没能从母亲意外亡故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也不愿与父亲和解,所以就算家在中心城,周末也从来不回去。
汤一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为陆于飞的身世感到难过,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的想法似乎有些偏激了,对父亲过于苛责,也给自己套上了太过沉重的枷锁。
可是自己做为一个外人和晚辈,不方便对陆于飞父母的感情进行评判,想要伸手给陆于飞一个拥抱,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思来想去半天,只能干巴巴地说: “你那时候还小,不是你的错,你妈妈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能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快快乐乐地生活。还有——”
汤一白把小乌龟从精神领域里召唤出来,托在手掌上,郑重其事道: “你没有精神体也没有关系,我有啊,团团很喜欢你的,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跟它玩。”
陆于飞: “……”
团团伸长脑袋,乌溜溜的眼珠子殷切地看着陆于飞的方向,陆于飞却别过了头。
汤一白心里一沉,以为他嫌弃自己的小乌龟了,后悔自己笨嘴拙舌又说错了话。
不过他等了好一会儿陆于飞也没有嘲讽或者拒绝他,最后稍微侧过身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团团的小脑袋。
到了十一月,一场雨一下,气温骤然降低,天气顿时冷了下来。校园里的枫树叶子也稀稀拉拉,掉得所剩无几了。
下雨那天新生们照常在户外训练半天,就和前两个月一样,幸好雨势不算大。要在以往,汤一白冷天里淋一场雨,过后肯定会感冒发烧,这回居然没事人一样扛了下来,可见两个多月的军训着实很有成效,体质比过去有了不小的改善。
这个月里军训不止在FFMA的操场和场馆里进行,每隔三天新生们就会被军用卡车拉到两百公里以外进行越野训练,一是为了锻炼体能和意志,二是学习野外生存技能。
巴顿第一天介绍的时候用华夏古语说了一句俏皮话,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才知道。”
当时全班同学嘻嘻哈哈乐半天,等真的拉出去体验过一次后就笑不出来了,没哭就是好的。
越野训练的路程从五公里到二十公里不等,在山地,林间,河流和荒漠等复杂地形间展开,没有任何讨巧的余地,必须靠自己的两条腿实实在在地量完全程。
这个项目有两种形式,一是轻装简行,全速前进;二是负重拉练,哪怕是向导也要背10公斤重的物资包,里面有手枪一把子弹若干,装了500毫升饮用水的水壶一个,自热食品一份,药物急救包一个以及单兵帐篷和睡袋。哨兵则是25公斤,除了向导那些基本装备以外,还要额外加上炊具,野战作业箱,伸缩式工兵铲以及取火照明设备等等。
汤一白试过陆于飞的越野包,像座山一样死沉死沉的,他提起来都有点费劲,背在身上走两步就摇摇晃晃,不要说在野外急行一二十公里,就算走个几百米都够呛。
负重越野的强度超过以前练习的所有项目,堪称地狱训练模式,对所有新生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不过对汤一白来说,与其在学校操场上枯燥地绕圈跑步,他觉得还是在野外更有意思一点。
而且得益于家乡在山区,他从小习惯了野外的环境,比生长于城市里的孩子经验要丰富一点,耐力也不错,因此虽然速度比较慢,但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下来。
第一次二十公里负重拉练最辛苦,集中了多种复杂的地形,学生们先要在丘陵地带急速行进5公里,接着翻过一座人烟罕至随时可能有意外发生的高山,这个强度不少哨兵都觉得够呛,向导更是苦不堪言。
深山老林里有各种猛兽出没,豺狼虎熊都有。这倒不算大问题,因为野生动物虽然看不见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体,但警惕性比较高,能够察觉到这些异能者比普通人类要难对付得多,所以只要不是被人逼急了,一般都会主动避让。
只有一名向导女生一开始见到一只灰狼,紧张之下拔枪射击,但却失了准头,子弹擦着狼身而过,激得灰狼狂性大发扑上去撕咬。幸好离得比较近的一名哨兵及时补了一枪,重伤了灰狼,救下了那名女生。
好不容易翻过了大山,还差一公里就到目的地了,面前出现了一条河。
这条河比较长,绵延上十公里,不能绕着走,不过水面不太宽也不是太深,最窄的地方只有两三米,没到腰部。水性好的学生直接跳进河里游到对岸,不好的就找个浅滩趟过去。
汤一白就属于水性不咋地的人,沿着河走了一段,找了一处看似比较浅的地方下了水。
此时战指一班40名学生之间的距离拉得比较远,大部分人已经过了河,正向终点冲刺,汤一白这种行动迟缓的当然落在队尾。
陆于飞还要慢一点,汤一白下水后才散步一样来到河边。
河水十分清凉,汤一白一走进去就打了个激灵,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巧他这个位置选得不怎么好,虽然水面还没到他胸口,但河底不是沙石,而是湿软的淤泥,走了几步就打滑,横着摔进水里,发出扑通一声响,溅起一大片水花。
卡米拉已经在上十米开外处上了岸,听到动静后回头张望,见状不由打趣道: “汤一白,你干什么,摸鱼吗?”
“没有啊咕噜噜……”
汤一白大半个脑袋浸在河里,一张嘴就灌进了一大口水,心里顿时有点慌,想要快点站起来。奈何越急越是站不稳,背上10公斤的物资包也像重了好几倍,沉沉地压着他,令他接连又滑了两下,干脆整个人都淹进了水里。
卡米拉发现有点不对头,又看不大真切,疑惑道: “喂,汤一白,你没事吧?不要开玩笑啊。”
汤一白没法回答,只能在水里徒劳地挥舞四肢,拼命挣扎。
就在他的双腿快要陷进淤泥里的时候,有人一手扯下他的物资包,一手抓着他的腰带,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汤一白呛了水,整个人湿淋淋的像只落汤鸡一样,靠在陆于飞身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咳嗽。
卡米拉跑过来几步,同情地说: “怎么这么惨,你不会游泳吗?”
汤一白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狼狈地摇摇头。
陆于飞瞥了卡米拉一眼: “他没事,你先走吧。”
“那行,你们俩抓紧时间。”卡米拉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有点多余,说完就小跑着继续往前了。
于是还没过河的人就只剩下汤一白和陆于飞两个人了。
汤一白吐出嘴里的沙子,一是被河水冷的,二是被吓到了,脸色都有点发白,断断续续地说: “陆,陆于飞,还好有,有你在。”
不然他可能就要陷进这道只有一米五深的河沟里了,那真是太惨了。
“先上岸再说。”陆于飞也是没脾气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随后汤一白抓着陆于飞的胳膊,陆于飞半搂半扶着他,往侧边走了一段,绕过那处积满淤泥的河床。
终于到了岸边,陆于飞长腿一抬先上去了,汤一白跟着迈上河堤时又在青苔上滑了一下,不过他这回比较机灵,赶紧一把抱住了陆于飞的腰。
陆于飞也沾了两脚泥,还没站稳,被他这一下扑得仰天朝后,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岸边的地上。不过这一片草比较深,摔上去也没事。
汤一白折腾半天累得慌,半趴在陆于飞身上一时间懒得动,只咕哝着跟他说: “对不起啊,害你也摔一跤。”
陆于飞觉得两人现在一上一下交叠着的姿势太怪异了,尤其是汤一白的胳膊还压在自己某个部位上,令他很不自在,便没好气地催促道: “把我当床垫吗,赶紧起来。”
“哦。”
汤一白手脚并用地从陆于飞身上爬起来,忽然觉得手上触感有点奇怪,有什么东西硬梆梆的像棍子一样,转头一瞧不由吃了一惊,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陆于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下,霎时一头黑线。
也不知道是被冷水刺激的,还是被汤一白刚才乱动一气碰到了的缘故,自己那里居然……
汤一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愣愣地说: “陆于飞,你怎么这么大啊。”
虽然陆于飞那里被作训服遮着看不到真容,但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光从轮廓以及自己刚才不小心摸到的形状上就能判断出来比较可观,汤一白跟他一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心里不禁有点羡慕,难道这就是哨兵+混血的优势吗?
陆于飞: “……”
天赋异禀不行吗?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自己是不是还得回一句,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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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小白:我也想要这么大的!
陆小飞:我的不就是你的。
顶锅盖逃!
第26章
陆于飞脸色变了几变,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耳根子直发热,又有些啼笑皆非,赶紧转身背对汤一白。不能让这家伙继续看着,否则自己那东西就难以消停了。
还好卡米拉已经走了,不然更尴尬。
汤一白终于意识到自己那句话有点不那么正经,不禁微微红了脸,不过大家都是男人,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何况自己当初可是什么都没穿,被陆于飞全部看光了呢,说起来还是他吃亏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