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这才猛地想起刚才辛艾给他打电话的事,他真是色欲熏心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边走进电梯边问道:“你确定她人没事吧?”
“说了没事!不过,那姑娘谁啊?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女性朋友?”
“就是一个老同学。”
“我临要走的时候她还问我加了微信,你说她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林辰的语气里似乎真的带着苦恼。
祁墨出了门按下电梯的下行按钮,忍着笑道:“是,有可能,你最好能把她拿下。”
“那姑娘是长得还不错,不过还是算了吧,谈恋爱太麻烦了!”
“不会啊,我觉得挺香的。”祁墨仰起头盯着往下跳着的数字,声音里满是得意。
“我靠!”电话那边的林辰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该不会已经把沈雨清追到手了吧!”
祁墨贱兮兮地轻哼了一声,“不跟你说了,我去买个东西。”
“怎么就不说了?!你必须说啊!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去买套吧?”
“是,买来套住你的嘴巴。”祁墨说完就挂了电话,被林辰这个八卦之王缠上,他今晚是啥事也别想干了。
要是能关机他现在已经关了。
祁墨出了璀璨世贸的大堂,就近进了旁边的一家便利店,目标明确地拿了一包面线,一包即食火腿和一罐蜂蜜。
“结账。”
第193章 该我吃了
沈雨清久久等不到祁墨回房间,起床披了件睡袍打开房门,就见祁墨正好端着一大碗面转过身来放在吧台上。
他身上只穿着晚上的那件紧身黑色背心,饱满起伏的胸腹肌在黑色布料的包裹下依旧无所遁形。
沈雨清发现之前祁墨都没有这么穿过,他平时穿的背心都是宽松的,只露出两个大膀子,以至于他今天才发现祁墨的身材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好。
祁墨抬头见到他出来,笑了笑,“我正想进去叫你。”
“你肚子饿了?”沈雨清朝他走过去,低头却见是一碗清淡的鸡蛋面前,上面还用切成小条的即食火腿摆成“生日快乐”四个字。
他抬眼看向祁墨。
祁墨抬头看了眼时钟,再看向沈雨清,笑着道:“还来得及,生日快乐。”
“谢谢。”沈雨清的笑意直达眼底,拉出高脚椅坐下。
他提起筷子正要开吃,祁墨又推了一杯蜂蜜水过来,“先把这个喝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酒醒一点了吗?”
“好多了。”沈雨清喝完那杯蜂蜜水,提起筷子夹起放在上面的煎蛋,第一个却是递到了祁墨的嘴边,一本正经道:“有福同享。”
祁墨盯了他半晌,一口咬住他的筷子,将整个煎蛋包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两口,好似对自己的厨艺很满意,“看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那就烦劳祁队长以后不要随便出去做饭给别人吃。”沈雨清玩味地看他一眼,埋头开始吃面线。
祁墨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沈雨清认真吃面的模样,忽然问道:“为什么会选择我?”
沈雨清停下吃面的动作,抬眼看他。
祁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接着道:“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条路并不好走,我们都不是20岁的小年轻了,在选择伴侣这件事上不可能是因为一时冲动。”
沈雨清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正襟危坐道:“人就活一辈子,路也是为自己走的,我为什么要拿别人的偏见来惩罚自己?况且,你也说了我们都不是20岁的小年轻了,不可能每天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日子是自己过的,我们关起门来怎么抱怎么亲别人管得着吗?”
祁墨还未说话,沈雨清又道:“倒是你,你家不同于我家,到时候你妈妈……”
他们可以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但不能忽略真正关心他们的人。
“放心,我会说服她的。”祁墨信誓旦旦地打断他,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面线问:“吃饱了?”
沈雨清点点头,起身去卫生间刷牙。
祁墨把吧台收拾了一下,靠在卫生间门口看沈雨清刷牙,故作可怜地道:“我今晚为了去找你都没吃饭。”
沈雨清从镜子里看向他,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匪夷所思道:“那你刚刚不多煮一碗?”
祁墨笑了笑不作声,默默地看着沈雨清吐出最后一口泡沫水把牙刷插回牙杯里,几乎无缝衔接地挤进他和洗手台之间,抬手按住他的头就吻了上去,攻城略地地勾着沈雨清的舌头重重一吮,清新的海盐薄荷味在他嘴里蔓延开。
沈雨清家的马桶不使用的时候都会盖着,祁墨把他推坐在马桶盖上,躬身捧着他的脸吻着他,手掌沿着他的下颌线滑至修长的脖子,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喉结。
沈雨清被迫高高仰着头,喉结被触碰时无意识地呜咽了一声。
祁墨的唇稍稍离开他一点距离,墨色浓重的瞳孔此刻像被点燃了一把火,开口的声音也是哑得冒火:“你吃饱了,现在该我吃了。”
沈雨清眉头一动,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祁队长,纵欲过度不好。”
“那就当运动,生命在于运动。”祁墨话音刚落便吻上去,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边春宵一刻你侬我侬,而另一边,喝多了的任绎扬一个电话打给辛艾,期期艾艾地问她今晚约到祁墨了吗,彼时辛艾心情也不好,说祁墨只叫了一个同事过来。
任绎扬马上就想到一定是祁墨到“复活”带走了沈雨清,顿时怒气上头:“你口口声声说有把握追到祁墨,结果连人都约不到!你到底行不行啊!”
辛艾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手机,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人来质疑她了?
于是扯着嗓子嘲道:“连个自己喜欢的人都看不住,我看你才不是个男人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任绎扬坐在“复活”卫生间的马桶上,怅然若失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低头重重地撞在隔间的门板上。
第194章 她哥真的嫁入豪门了!
周六祁墨接到母上大人的旨意带沈雨清一起回家吃饭,正好祁文文也在家。
祁墨发现自从高雅倩被害后,祁文文对沈雨清的态度就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反倒更像把他当作跟自己一样的存在。
关心还是关心的,就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兴奋如母猴了。
尤其是她今天放着身边的沈雨清不理,而是频繁用手机聊天,嘴边还一直噙着若有似无的暧昧笑意,更让他怀疑这妮子是不是移情别恋,甚至是谈上恋爱了?
正吃着饭的祁墨和沈雨清对视了一眼。
席间陈珍妮不停地用公筷给沈雨清夹菜,其实他们家并没有用公筷的习惯,但她担心沈雨清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比较讲究,就特意准备了一双公筷。
“阿姨,我够了,您自己多吃点。”沈雨清帮她打了一碗汤。
“你要不嫌弃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别客气!你每次来阿姨都心情可好了!”陈珍妮笑眯眯地看着沈雨清。
沈雨清笑道:“怎么会嫌弃,每次吃到阿姨做的饭我的心情也很好。”
祁墨剥了一只虾放进沈雨清的碗里,“听到没,当自己家!”
沈雨清瞟了他一眼,一本满足地夹起那只虾放进嘴里。
刚放下手机的祁文文正好看到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硬是憋到吃完饭,趁着陈珍妮进厨房洗碗了才拉着祁墨去阳台小声地问他:“哥,你真的成功嫁入豪门了?”
祁墨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祁文文的脑袋,“大人的事少打听,倒是你,又勾搭上哪个豪门了?”
祁文文顿时眼神就心虚了下来,撇开眼睛小声嘟囔道:“哪有……八字还没一撇呢……”
祁墨眼睛一瞪:“还真有?谁?”
这时沈雨清也走了出来,看了祁文文的手机一眼,用一种很肯定的口气轻飘飘地问道:“该不会是王潇吧。”
上次他就见到王潇和祁文文交换了微信。
祁文文猛地抬起头,双眼险些脱框而出。
祁墨紧紧地盯住她:“真是王潇?”
就他知道的,祁文文总共就跟王潇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他和沈雨清为了安慰她带着她去王潇的店里吃东西,第二次就不久前她们在烧烤摊遇到流氓偶遇王潇。
难道是因为那次王潇挺身而出维护了她们,从而让祁文文对他生出英雄情结?
“没、没有啦!就是上次我们加了微信,最近多聊了几句罢了……”祁文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频繁聊天会让人产生恋爱的错觉。”祁墨提醒她。
“王潇在追你吗?”沈雨清问祁文文。
祁文文有些紧张地道:“也……也不算追吧……就是最近挺经常找我聊天的,上周末他带我去吃了一家他说很好吃的餐厅。”
祁墨激动道:“这还不算追?”
沈雨清拍了拍祁墨的肩膀,“你别紧张,你别看他们经常在一块儿泡吧,其实王潇跟他们还是有点不一样,如果说是江逸琛或者是于洋,我都会说不合适,但是王潇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怎么个靠谱法?”祁墨斜眼看向沈雨清,他跟王潇也就只有几面之缘,除了能看出这个人性格爽快之外对他一无所知,自然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就这么扑上去。
“王潇自从开了那家店生活就很简单,因为是自己看店,又是昼夜颠倒,他晚上看店白天睡觉,跟于洋他们聚会的频率比我高不了多少,据我所知他没怎么谈过恋爱,好像是在香港的时候谈过一个,没多久就分手了,单身很多年了,这些年他也没少被爸妈逼婚,但他说没遇到喜欢的不愿意将就,我想他是真的喜欢文文才会追的吧。”
祁文文被沈雨清说得脸都红了起来,“哎呀,你俩就别管了,我们现在也就是聊聊天,我看你们俩再说下去都要说到彩礼了!”
祁墨故意阴恻恻地看着她,“我看满脑子彩礼的人是你吧,老实说,以前你都想着沈雨清能给你多少彩礼呢?”
当着当事人的面被揭穿的祁文文有些尴尬地看了沈雨清一眼,就见沈雨清双手抱胸往被祁妈擦得锃亮的阳台门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盯着祁墨道:“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祁文文顿时露出吃到大瓜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
她哥真的嫁入豪门了!!
第195章 “外卖员”
两人从祁墨家出来后直接去了惠文公馆看杨天启,祁墨最近忙得头都要掉了,自从上一次来过之后就没再来看过他,倒是沈雨清,中间又来过两三次。
但是沈雨清为他请的医生一直没有中断过对他的帮助。
杨天启的状态已经比祁墨第一次见到他好上许多,据他自己说,有了医生的帮助之后,他现在毒瘾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
杨天启见到祁墨好像很亲切,拉着他说了很多祁墨父亲生前在警队的事,这些都是祁墨不曾听过的,因为就连他的母亲也不知道父亲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警队里干些什么。
“你爸啊,跟你一样,都很拼,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他是提头就上,一天就是把脑袋提在手里风里来雨里去的,但是他跟你还是不一样……性子太直,也比较冲动,所以才会干了一辈子还是个一毛三,你可比他强多了!年纪轻轻就是队长了!”
祁墨淡淡地笑了笑,“杨叔,我爸永远是我的榜样,您也是。”
“瞧瞧!我就说你跟他不一样吧!”杨天启指着他笑了起来,“你爸要有你一半会说话,也许早就混个一官半职了!”
“杨叔,您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有没有想过回家?”沈雨清把医生开的药和水一起递给他。
杨天启一愣,刚刚还神采飞扬的脸上一秒暗淡了下来,他吞下药后淡淡地摇了摇头,“不想,既然她们都认为我死了,那就当我死了吧,我现在回去,只会给她们徒增烦恼。”
“那您就准备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方?”祁墨接着他的话问道。
“我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只要不给你们添麻烦,不给社会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杨天启咧开嘴角笑了笑,“等我成功戒了毒,你们也就不用再管我了,我会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小沈花在我身上的钱,我会想办法赚回来还给你。”
“杨叔,你就安心把身体养好,小沈的钱我替你还。”祁墨冲着沈雨清挑了挑眉。
沈雨清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哦?怎么还?”
祁队长龇牙一笑:“分期!”
“那怎么行……”杨天启一个激动坐直了身子。
沈雨清连忙拦住他,“没事,您就让他还。”
“杨叔,这里是一些即食的补品,对您身体恢复有好处的,您记得吃。”祁墨把刚才放在脚边的几个袋子提到床头的桌子上,“我们还有事就不能坐太久了,您保重自己。”
“你们这……我就是烂命一条,哪里还要吃什么补品!”杨天启满脸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几个精致的礼品袋。
“您怎么会是烂命一条。”祁墨站起身抬手按住杨天启的肩膀,“您可是替我父亲一起活下来的。”
杨天启抬眼看着祁墨,眼眶迅速地红了起来。
“那我们走了,您记得吃啊!”祁墨捏了捏他的肩膀,就招呼沈雨清一起离开了。
两人刚走出杨天启的公寓,看到放在门边地板上的东西就是一愣,那是一个外卖专用装药品的纸袋。
祁墨只看了一眼便一个箭步趴到旁边的栏杆上往下看去,果然就见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正好走出惠文公馆的大门,他拔腿就往楼下追去。
沈雨清也看到了那个外卖员出门的走向,转身回到杨天启的屋里。
祁墨刚追出惠文公馆的大门就不见了那个外卖员的身影,沈雨清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告诉他那个人往左走又左拐进了另一条街。
祁墨来不及挂电话就追了上去。
果然左拐就见到刚才那个外卖员走在他面前两三百米的地方,边低头玩着手机,显然不是真的外卖员。
祁墨不顾路人的讶异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那“外卖员”刚感到后面有一阵风靠近,回头刚回了一半就被押着一只手按着头怼到了墙上。
旁边的一对情侣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哎哎!你干嘛!救命啊!救命啊!”身着外卖服的男子一手被祁墨反剪在身后,整张脸紧贴在墙上,自由的那只手拼命拍着墙面喊叫着,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
祁墨按着他的头的手上又使了些劲,凑到男子耳边低声问道:“你喊谁救命呢?”
“救命啊!救命啊!”男子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快帮我报警啊!”
祁墨绞着男子手臂的左手用了些力将他死死摁在墙上,右手伸进怀里掏了一本证件出来在他面前甩开,“你要的警察。”
男子眼睛瞪着证件上面“刑侦大队大队长祁墨”的字样,瞳孔震颤。
“景仁区鸿安二路的D8台球馆。”
周宇问完基本信息后,祁墨把刚才在杨天启门口看到的那个药品袋丢在桌子上,“今天是你把这个送去惠文公馆的。”
“是。”
“为什么要扮成外卖员去送这个?”
“有人叫我送的。”王立阳小声道。
“谁?”
“协……协哥。”
祁墨眼睛一亮,“全名叫孙益协吗?”
“我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他只是一个我们台球馆的客户。”
祁墨侧过头低声让周宇去拿几张照片过来给他辨认,扭头又问王立阳:“那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王立阳很果断地摇头:“他只说是要送给他亲戚的保健药品,怕他不收才让我扮做外卖员的样子去送。”
“保健药品……”祁墨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那个药品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个小罐子,他从罐子里抖出两颗白色药丸,起身走到王立阳面前,将手里的药丸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王立阳下意识地闭紧嘴巴,抬眼看他。
祁墨也正垂着眼睛看他,一双黑瞳黯淡无光,“既然是保健品,尝尝也无妨。”
王立阳和他对视着,不知为什么竟然害怕了起来,放在小桌板上握成拳的手不自觉地发着抖,他感觉如果他不坦白从宽,这个人真的会把药丸直接塞进他嘴里。
“我不吃!”王立阳猛地偏过头去,“这是……是毒品!”
祁墨把药丸装回袋子里用力往桌上一丢,忍不住提高嗓门道:“那你知道运毒是什么罪吗!”
“我知道……”王立阳深深地埋着头,“但是我很需要钱。”
祁墨叉着腰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把脸抬起来,仔细端详了两秒钟,问道:“上次来警局送纸条的也是你?”
王立阳不敢看他的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他其实在刚刚看到祁墨的证件照时就猜到了他就是上次自己来送纸条时指名的“祁队长”。
这时周宇敲门进来,手上拿了五张不同男子的照片,在王立阳面前的小桌板上一字排开。
祁墨曲起食指和中指用指节敲了敲他的桌板问:“这里面哪个是协哥?”
王立阳凑上前仔细辨认那几张照片,但很快就摇头道:“没有!”
祁墨眉头一皱:“没有?你说这里面没有你说的那个协哥?”
“没有!”王立阳很坚定地道:“协哥看起来40岁左右,高高瘦瘦的,得有你这么高,留着络腮胡,你这里面的都太年轻了!”
祁墨两条剑眉几乎快拧成了麻花,两个贩毒的人都叫协哥,会有这么巧?
孙益协的出没地点几乎都是在东垵区的古地驰广场,而王立阳口中的协哥却是在景仁区的台球馆出没,难道协哥只是一个称呼,而不是指特定的某一个人?
祁墨让周宇和张俊宇负责让他说出以往的“送货”记录,自己拉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
“队长!王立阳送过‘药’的另一个人查到了!你猜是谁?”
队长办公室的门难得没关,周宇拿着资料就匆匆走了进来。
“熟人?”祁墨从卷宗堆里抬起头来,略一思索,脑子里马上浮现一张人脸。
很快周宇就印证了他的想法:“正是被您亲手送走那位!”
祁墨垂眸看着他递过来放在他面前的个人信息页,正是上次挟持沈雨清那个暴徒的。
暴徒名叫李洪亮,39岁的老光棍,家住在景仁区,跟杨天启住的惠文公馆就隔了两条街,当时沈雨清的尸检报告只呈现了他吸食的也是在杨天启同款新型毒品这一条有用信息。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
周宇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担心地问:“队长,您没事吧?”
祁墨抬头看他一眼,挥挥手,“没事,出去吧。”
这么巧?
这种奇怪的巧合让他忽然想起那天去百老汇的路上那辆跟在他后面的车。
祁墨虚起眼睛思考了几秒,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给外面的黄丹,让她马上找景仁区的交警大队调出当天第一医院附属体检中心附近的道路监控,他要知道那天李洪亮的行踪。
挂了电话,他起身走到旁边的白板架前,拿起马克笔在上面写下三个名字——
邹庭 李洪亮 杨天启
王立阳说他是今年三月份开始同时开始送李洪亮和杨天启两人的,送“药”的时间并不固定,协哥什么时候叫他送他就去送,每次都是穿今天这身衣服,东西放到门口就走。
而据邹庭交代,他是去年年底开始在“夜幕”接触到毒品海洛因的,一直到今年三月份有人向他提供了新型毒品,价格更低,作用更持久,但是由于他用惯了海洛因,便将两者混合着用。
这么说,这个新型毒品在靖安的现世时间就是今年的三月份,而“协哥”就是新型毒品的散货手。
而他第一次去“夜幕”就被威胁是在今年是五月份,后来又有人故意送匿名举报信引他知道杨天启吸毒一事,再到后来的暴恐事件,暴徒也是个瘾君子,如果当天那辆车真的是有意跟踪他,并且跟暴恐事件有关,那么这个事件会发生在那个地点就不是偶然,而是毒贩故意把暴徒送到他面前。
祁墨在白板上画画写写,忽然有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伴随而来的还有沈雨清礼貌的声音:“祁队长。”
他连忙丢下笔把白板架调转了个方向让有字的那一面对着墙,迅速坐回办公椅上才道:“进。”
沈雨清推门进来,第一眼就是看向墙角的那个白板架,但很快收回目光。
他随手关上门,走到祁墨对面坐下,侧过身子翘起二郎腿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还未说完祁墨就抢答了:“先听好消息。”
沈雨清唇角一弯,“好消息是你今晚不用下厨了。”
“哦?”祁墨眨巴了两下眼睛,“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我妈晚上要过来做饭。”沈雨清紧紧地盯着他的反应。
没想到祁墨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也不算什么坏消息嘛!难道你妈妈做饭很难吃?不至于吧?上次的甜品还可以啊!”
沈雨清故作深沉道:“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这么快?!”祁墨直接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
沈雨清站起身抬起一条腿跨坐上祁墨的办公桌,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怕什么?丑媳妇儿早晚要见公婆的。”
祁墨看着沈雨清近在咫尺的鼻尖,微眯起眼睛道:“那也太快了吧!”
沈雨清近距离用目光把他从眼睛到下巴来回洗礼了两遍,勾起嘴角笑道:“反正我妈早就认定你了,你怕什么?”
“没怕!”祁墨站直了身子一脸的磊落,“大不了咱妈想要个孙子的话,咱就给她造一个!是吧?”
沈雨清失笑,原来他是在担心不能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呢。
两人下班一起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雨清忽然开口道:“你放心,我妈不会想要孙子的。”
祁墨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在他看来,相比起结婚这件事来说,不能生个孩子才是最难说服母亲的地方,这世上真的会有不想抱孙子的母亲吗?
“我们家老佛爷其实对我们没什么期待,她只希望我们过得好,但是在她看来,过得好的标准就是要有一个相爱的人作陪。”沈雨清看着远处的车流悠悠地道,“我跟我姐都是满18岁就搬出来自己住的,她觉得这很好,我们姐弟不是他们夫妻的附属品,年纪到了就应该去追究自己的生活,而他们其实也很享受二人世界,很少过问我们的生活,只是在寻找伴侣这件事上有些执着,比起我姐,其实她更担心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侧目看向祁墨。
“为什么?”
“因为她担心我不懂爱,她怕我一辈子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沈雨清的脸上流动着缱绻的温柔,“所以,你的出现让她很开心,非常开心。”
祁墨伸出右手牵住沈雨清的左手用力紧了紧,“我会让她更开心的。”
两人到家的时候果不其然梁宥恩已经在灶台前忙活了,呃,带着一个阿姨。
“妈。”沈雨清一进门便朝吧台内的两个中年妇女打招呼,“林阿姨。”
“哎哟!回来啦!饭快好了!你们先洗手休息一下!”梁宥恩正忙着做一道Mathieu教给她的经典法国菜Bouillabaisse。
祁墨洗完手凑到她旁边看着她正在做的汤,“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正好正好,来帮我尝尝味道!”梁宥恩拿了一个干净的汤勺舀了一口汤递到祁墨嘴边,看着他喝下去之后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祁墨眉毛一挑,冲她竖起大拇指:“嗯!好喝!”
这汤里面有鱼肉、青贝和大虾,味道浓郁鲜美。
梁宥恩开心得合不拢嘴,故意撇着嘴忍着笑对祁墨道:“喝了我的汤以后可就不能再叫我阿姨了哦!”
祁墨一愣,随即站直了身子中气十足地喊道:“是!妈咪!”
正坐在吧台前喝水的沈雨清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险些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忍住了之后成功被水呛到鼻腔,俯身扶着吧台一顿猛咳。
祁墨连忙过去帮他拍背,边笑着道:“这么激动干什么?”
正在切菜的林阿姨躲在一旁偷笑。
梁宥恩匪夷所思地看了沈雨清一眼,“我是你妈咪,他叫我妈咪有什么不对?”
沈雨清咳得差不多了,接过祁墨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嘴巴,对梁宥恩道:“妈,让人家叫你妈,你可是要给改口费的。”
“他刚刚喝我的汤了呀,是不是祁墨?”
沈雨清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道:“您一口汤就想拐人家一儿子啊?”
“我……”
“没事没事!我倒贴给咱妈当儿子!”祁队长赶忙打圆场。
“嗯!还是新儿子好!”梁宥恩满意地点点头,又拉着林阿姨不满道:“你看我这亲生的,刚谈恋爱没几天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阿姨也故意开她玩笑:“那还不是你天天追着喊着要人家谈恋爱的,现在后悔啦?”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现在有俩儿子!多好!”梁宥恩轻哼一声,转身去端汤锅。
刚端起汤锅转过身就被走过来的祁墨接了过去,“您坐着,我来就好。”
祁墨在给林阿姨端菜打下手,梁宥恩走过去坐在沈雨清旁边,看着祁墨忙活的背影就差没把“我很满意”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沈雨清有些好笑地侧目睨着她,偏过头凑近她用气声道:“这下放心了?”
“这孩子很好!你和他相伴走一生的话妈妈很放心!”梁宥恩也凑近他附在他耳边小声地道:“不过,小扬那孩子怎么办?妈妈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