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佳拍档—— by让阿让
让阿让  发于:2024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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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着一双大眼睛,鼻梁高挺,一头小卷毛,蓄着短短的络腮胡。
长相算是挺英挺的,而且看起来就是很豪爽的那种人。
果然,祁墨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王潇已经结过了,虽然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去结账的。
“多不好意思啊!今天说好了我请的!”祁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潇大喇喇道:“嗨!这有什么的!有空多去给我捧场什么都好说!”
“一定!”祁墨转身看了眼在路边等着的三个女孩子,对王潇跟沈雨清道:“那我先送她们回学校,你们再坐会儿?”
沈雨清道:“王潇没开车,我先送他回去,然后过来接你。”
祁墨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他,然后对祁文文偏头道:“走吧!”
祁文文把两人再自然不过的互动看在眼里,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

第150章 胆小鬼!
祁墨送三个小姑娘回学校的路上,郑晗跟张艺雯挽着手走一块儿,祁文文特意拉着祁墨放慢了脚步落后了她们四五步的距离。
“哥,你最近和沈雨清走得很近啊。”祁文文试探性地看着他。
“你已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怎么,吃醋了?”祁墨斜眼睨着她。
“沈雨清又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好吃醋的!”祁文文撅着嘴嘟囔道。
“哦,终于认清现实了。”
“你喜欢沈雨清吗?”祁文文重新把视线投回祁墨的眼睛。
祁墨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谈,又有种被窥探了心事的慌乱。
见他这般反应,祁文文蓦地睁大了眼睛,“你真的喜欢沈雨清?他也喜欢你?你们不会在一起了吧?!”
祁墨瞳孔震颤了两下,迅速收回视线直视前方,“你该不会以为你喜欢沈雨清,全世界就要跟你一样喜欢他吧?”
“我不喜欢沈雨清!”祁文文脱口否认道,又着急地追问:“那你喜欢吗?”
祁墨没有回头,只是用手用力撸了一把她的头发,“你一个小屁孩跟你哥聊什么喜不喜欢的。”
祁文文使劲推开他的手,不满道:“什么小屁孩!我都快毕业了好不好!你一个三十岁大男人,该不会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吧!”
祁墨沉默了,学校大门也到了。
祁文文两个室友回过身冲他挥手:“哥哥再见!”
“再见!”祁墨推了祁文文的后背一把,“快进去吧!到宿舍给我发个信息。”
祁文文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愤愤道:“胆小鬼!”
祁墨嗤笑了一下,决定不与小鬼计较。
不是他不承认,而是他也不能确认,不能确认这是一种对灵魂伴侣的好感还是真的多巴胺跟内啡肽的共同作用。
又或者说更多的是他不敢相信,活了三十年才发现自己原来对男人有感觉!
这要是个娘娘腔也就罢了,偏偏对方还是个跟他一样人高马大男性魅力十足的男人!
这要搁以前,有人跟他说你会爱上一个沈雨清那样的男人,他绝对二话不说先给对方一拳帮他把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祁墨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惹笑了,转身准备往回走,一回身却见沈雨清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见到他转过来,笑了。
祁队长一愣神,叹气,看来需要被一拳把脑子里的水打出来的人是他。
沈雨清的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摄人心魄了?
后来他回忆起来,发现不是他先觉得沈雨清诱惑,而是沈雨清先主动诱惑他,他才会觉得诱惑。
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别人这么笑,沈雨清对别人的笑容永远是带着客气和距离感的。
只有对他不同。
“你不是送王潇回去了?”祁墨稳了稳心神,朝他走了过去。
沈雨清敛起笑容道:“任绎扬来接他去‘复活’了。”
“哦?你见到任绎扬了?”祁墨仔细看着他的神色,“他没叫你一起去?”
“你觉得可能吗?”沈雨清一歪头,“你知道我不喜欢跟他在一块。”
两人一起慢慢往回走,祁墨边踢着一个脚下的石子边往前走,“是他给你压力太大了?”
“这么说吧,朋友之间的相处,对你好就是对你好,你开心我也开心就完了,但是任绎扬他对我好是有求回报的,他希望我给他回应,而我做不到,所以没办法坦然接受他的好。”
祁墨了然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排斥被一个男人喜欢。”
沈雨清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排斥的是被当成女人无微不至地对待。”
“难道男人就不值得被无微不至地对待吗?”祁墨斜眼睨着他反问道。
沈雨清怔了一下,笑了,“这么说是我误会他了。”
“你没有误会他,我想没有一个男人的爱是不期待回报的。”祁墨扭过头看他,一双墨色的瞳孔在夜晚呈现了一种浓郁而饱满的黑。
沈雨清想了想,推了一把眼镜道:“的确是这样的,男人毕竟是身体先行的生物。”
他想起了刚才在酒吧那瞬间想吻上祁墨嘴唇的冲动,身体的反应说明一切。
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句话,也让祁墨想到了刚才沈雨清垂眸盯着他的嘴唇时那种欲吻未吻的怦然心动。

“嗨!”
身穿粉色小短裙、个头不太高的女孩子有些费劲地跨坐上吧台高脚椅,冲旁边独自买醉的男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任绎扬侧过头看坐上他旁边椅子的女孩子。
齐肩的中短发,齐刘海,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鼻子和嘴巴都很精致小巧,相当可人的长相。
可惜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不好意思,我不……”任绎扬微眯起眼睛。
“我知道。”女孩直接打断他,“你喜欢男人。”
原本已经醉了六七分的任绎扬瞬间清醒了三分,“你怎么……”
这件事可是连他最要好的几个兄弟都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上帝派来帮你的。”女孩笑眯眯地道。
“你该不会是来骗我钱的吧?”任绎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眼里瞬间又染上了几分迷蒙的醉意。
女孩又笑盈盈地道:“我不仅知道你喜欢男人,我还知道你喜欢的男人叫沈雨清。”
任绎扬立马就清醒了。
他直起身子盯住女孩,“你到底是谁?”
“其实我也是先调查了沈雨清才知道你的。”女孩终于敛起笑意,“因为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沈雨清。”
任绎扬蹙起眉头,“你喜欢的人……是男的女的?”
虽然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地要问清楚。
女孩却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喜欢的人叫祁墨。”
任绎扬听到那个心里已经有数却还是不想听到的名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嘴巴微张,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缓缓道:“你说,你喜欢祁墨,所以调查了沈雨清?”
“没错。”
“不可能。”任绎扬一口否定了她,“这世上知道我喜欢沈雨清的,只有我、沈雨清和祁墨,祁墨显然不可能告诉你,所以你知道这件事的唯一途径就是跟踪。”
“跟踪不也是一种调查吗?”没想到女孩丝毫不以为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她又露出刚开始那个甜甜的笑容,“无论过程怎么样,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是吗?我想你也不会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已经快走到一起了,再不行动,可就来不及了。”
任绎扬有些矛盾地看着她,“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他幸福吗?”
“难道你已经认定了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吗?”女孩歪头反问。
任绎扬顿时哽住。
女孩扬起脸接着道:“那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跟祁墨从高中就认识,彼此喜欢过,只是学生时代学业为重才没有在一起,现在我回来了,只要稍加联系,一定能找回当时的感觉!而且,没人会比我更喜欢他,他当然是跟我在一起才最幸福!”
任绎扬看她那副憧憬的样子,仿佛把自己跟祁墨的孩子名字都已经取好了,而他还在这里独自喝酒心伤,唯唯诺诺不敢向前。
今晚他去接王潇回来的路上,王潇告诉他今晚他跟沈雨清还有祁墨一起吃了烧烤,中间遇到了一点小插曲,沈雨清还为了祁墨给自己舅舅打电话求助。
他从来不会轻易动用他舅舅的关系的,甚至还有点刻意避嫌,真正知道他跟他舅舅关系的人并不多。
可是为了祁墨,就冲这么一点小事,他就搬出了自己舅舅。
他简直嫉妒得要命,喝下去的每一口酒都是酸的、苦的、涩的。
凭什么,他追了沈雨清整整四年,他都无动于衷。
而沈雨清跟祁墨一年前还是再普通不过的同事关系,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变得如此亲密。
老天爷办事果然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难道真的是他不够主动不够坚定吗?所以才连老天也不帮他!明明他才是那个最能给沈雨清幸福的人!

第152章 阿扬是同性恋?!
“你叫什么名字?”任绎扬抬眼看向女孩,“我想我们应该先认识一下吧。”
女孩笑眯眯地回道:“辛艾!”
“辛艾……”任绎扬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问道:“那你想怎么做?或者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准备开启疯狂追求祁墨的模式,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疯狂地追求沈雨清!”
任绎扬一噎,“你是女孩子,追求男孩子无可厚非,我一个男人那么疯狂地追求另一个男人不太合适吧?”
辛艾微微眯起眼睛,满脸鄙视:“你就是这么畏手畏脚才会这么久都追不到沈雨清!说实话,沈雨清那种翩翩公子,教养极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换做是我都不知道追上几百回了!”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男追男隔万重山!”任绎扬不服道。
“那可不见得,我看祁墨不出一个月就把沈雨清追到手了。”辛艾大喇喇地喝了一口酒,故意拿话刺激他。
任绎扬举起酒杯不悦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咱俩可就合不了一点了啊!”
“阿扬你小子可真不够义气的!自己躲在这里约小姐姐我们撂那儿了!啊?”于洋忽然出现在任绎扬后面用胳膊肘圈住他的脖子往后拉。
任绎扬顺势懒洋洋地躺进他怀里,“别想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你好!我叫辛艾,阿扬的朋友!”辛艾非常自来熟地冲于洋甜甜一笑。
“哦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好你好,我叫于洋,既然都是阿扬的朋友,那今晚的酒就我买单了!”
于洋嘴里说着可惜,语气可一点不可惜,他于大老板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身边美女环绕,更何况甜美挂的也不是他的菜,只当是任绎扬护食故意那么说的。
“那就谢谢于老板了!”辛艾站了起来,“我在隔壁酒吧还有酒局,就先过去了,阿扬咱们再联系啊!”
于洋抱着任绎扬的肩膀扭头看着辛艾远去的背影,纳闷道:“她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不是老板能这么爽快帮人买单?”任绎扬的声音里仍然带着醉意。
于洋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把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你小子喝醉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任绎扬挣扎着推开他,“你给雨清打电话让他来送我!”
“你小子是不是酒精腌入脑了?雨清最近碰到什么事了你没数吗?还要麻烦他特地跑一趟接你,你安慰他了么你!”于洋揪着任绎扬的领子就是一顿不客气的输出。
“他根本就不需要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需要你!”
于洋这一句话直接把任绎扬吼懵了,他双目赤红地抬起头看向于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他的双臂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需要我?他真的需要我吗?”
于洋盯着任绎扬的眼睛,眉头皱了皱,干巴巴地回了句:“我没说他需要你。”
见任绎扬一双眼睛红到好像快流出血泪来,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但他也没说他不需要你啊!人活着谁还不需要朋友啊!”
“谁想当他朋友……”任绎扬嘟囔着推开他朝外面走去。
于洋正想去追,王潇看到他们这边的情况过来问怎么回事,于洋看着任绎扬萧条的背影,有些费解地问王潇:“你说……阿扬该不会是喜欢雨清吧?”
“啊?”王潇一脸CPU被干烧了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于洋的额头:“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不知道这世上有‘同性恋’这个词的存在吗?”于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潇。
王潇一脸惊悚地回头去看任绎扬已经走到酒吧门口的背影,双手护在胸前:“你说阿扬是同性恋?!不至于吧!”
于洋满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两眼:“同性恋也不是都饥不择食的!”
说罢,长叹一口气,拍了拍王潇的手臂:“先把人送回去再说吧!”

第153章 林副队不得酸死
“队长,你要我找人盯着那个协哥,他的确是古地驰那一圈的供货人,但是目前没有发现他的货都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叫阿珊的女孩子是‘夜幕’的一个陪酒女,也是一名散货手,邹庭应该没说谎,他的‘药’就是从阿珊那里得到的,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很少卖海洛因了,主要卖的是一种新型毒品。”
周崇一大早就出现在祁墨的办公室,一一报告他最近的调查成果。
“是这个吗?”祁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检验报告丢到桌子上给他看。
检验报告上有白色药丸的图片,检验结果显示该药丸同时含有亚甲二氧甲基苯丙胺和氯胺酮,实际上也就是一种含有K粉的摇头丸。
周崇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有些嫌弃地丢开,“我听过K粉,也听过摇头丸,K粉和摇头丸的混合体还是第一次见!”
“比起海洛因这类传统毒品,这类新型的合成毒品成本更低,更有赚头。”祁墨黑着脸收起沈雨清送过来的那份检验报告,这玩意儿他光看着都觉得脏。
“那要不要跟住那个协哥,来个人赃并获?”周崇问道。
“不,这一定是一张很大的网,阿珊不会是最底层的,协哥也不会是最顶端的那个,你继续盯着协哥,最好能把他底下的散货手都找出来。”
祁墨话没说完,周宇就匆匆推门进来。
祁墨两条剑眉拧起,“不知道敲门?”
“对不起!”周宇连忙道歉,“但我真是来不及!命案!命案!”
祁墨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距离萧乐迪的案子才过去两周,竟然又发生了命案!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摸出工作证挂上脖子,边往门口走去边对周宇道:“报案人怎么说。”
“是石亭派出所上报过来的,一个老爷子报的案,说他昨晚在亲戚家喝多了没回家,早上回到家发现儿子在家里被分尸了。”周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报告道。
祁墨脚步一顿,“分尸?”
“对!派出所说尸块被分别抛在不同的房间里,但是目前还有一个头颅没找到。”
祁墨走出队长办公室对外面的人喊道:“留两个人在队里,其他人都出警!黄丹通知林辰,一会儿检察院办完事直接过去。”
“是!”
狗腿子周宇双手作捧状举到祁墨面前:“队长!我来开吧!”
祁墨睨了他的手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有说要开我的车吗?”
“时间紧迫啊队长!”周宇同学假公济私起来连他自己都信了。
祁墨懒得跟他扯皮,直接把车钥匙丢他手里,回身对其他人道:“小张,周崇跟我车,其他人开辆局里的车走。”
“队长,沈法医……”
张俊宇话没讲完就被祁墨打断了,“他今天早上受邀去靖安医科大学开讲座了,直接通知梁玺,让他自己开车过去。”
周宇和张俊宇默默对视了一眼——
不得了,现在都熟稔到连行踪都一清二楚了!这要被林副队知道了还不得酸死啊!
“据我所知,梁玺不会开车。”周宇好心提醒道。
祁墨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上去,“那就让他跟他们车。”
周宇坐上驾驶座默默地系好安全带,边发动车子边小声道:“队长您够双标啊!现在要是换作沈法医,您还让他跟他们车吗?”
祁墨一个眼刀飞过去,“周宇,今天早上吃太饱了是吧?话这么多?”
见鬼了!最近怎么个个都来提醒他对沈雨清的态度不一般!有那么明显吗?!
周崇在后面小小地踹了一下周宇的座椅靠背,示意他队长今天心情不好赶紧闭嘴。
周宇何尝没有感受出队长今天心情不佳,赶紧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踩下油门直奔案发地点。

第154章 不同血迹
周宇跟着导航一路开到东垵区的石亭街道,这个街道以前是一个镇,下辖25个村,案发地点就在其中的仙石村。
仙石村人口并不密集,农田却不少。
车子驶过一段田间小路,最终在一个被拉了警戒线的小院子面前停下,警戒线外聚集了不少的村民。
祁墨第一个下了车,向看守的派出所民警出示了工作证便拉开警戒线往里面走。
他先站在大门口看了看,小院不小,但是很简陋,一共有四间屋子,一个会客厅,两个卧室和一个厨房,墙面只是用泥土简单地糊了一层,连漆都没刷。
派出所民警跟在祁墨身后解说道:“这个房子就住着63岁的老父亲李文军和40岁的光棍儿子李洪达,据我们走访的邻居说,老头儿的老伴两个月前去世了,说是被儿子气死的。”
“气死?”祁墨侧目。
“李老汉这个儿子,那是远近闻名的坏,街坊邻里的口径都出奇的一致,据说是从小就坏,到处捉弄别的小孩子,打架,什么不好就干什么,把他爹妈气得可真够呛的!”
“那他们有没有说,他老伴是怎么被儿子气死的?”
“拿钱呗!回家跟老人拿钱,老人没钱给也不想给,就动手打老人,据说是那一次把他老爹打得够呛,活活把他妈气死了!”派出所民警说着,叹了一口气:“生了这种儿子可真是上辈子欠的孽债!”
“谢谢,我先进去看看。”祁墨轻拍了一下民警的手臂,径直走进院子里。
死者李洪达的尸身部分都已经被找出来拼凑在黑色的裹尸布上,虽然被砍成块了,却还是不难看出死者生前是个人高马大的壮硕小伙。
但如周宇所言,还缺了一个头颅。
而在他尸身的一旁,院子的角落里,丢着一把带血的砍竹刀。
看来这个凶手不是太聪明就是太蠢笨,他把所有犯案的证明都留在了案发现场,但如果他足够聪明,祁墨想,现场所有的犯案证明都已经被抹去了凶手的痕迹。
祁墨找张俊宇要了手套和鞋套,把院子里的几个屋子挨个走了个遍,每个屋子里都有血迹,包括院子里也有部分的血迹。
每个屋子里的抛尸位置都已经被标记出来,从血迹可以看出来分尸地点正是其中一个房间,看陈设像是李洪达的房间。
奇怪的是,每个屋子的血迹都大不相同。
李洪达的房间血迹最多且最为凌乱,大多为擦蹭状血迹,一直延伸至院子都是大片的擦蹭状血迹。
而会客厅的是滴落状血迹,李文军的卧室、厨房和卫生间的血迹分别都是甩溅状血迹。
祁墨在脑子里还原这些血迹形成的过程——
凶手先是在李洪达的房间将其分尸,随后把躯干部分搬进会客厅,形成滴落状血迹,再将四肢部分分别丢进其他几个屋子,形成甩溅状血迹。
至于案发第一现场和院子里的大片擦蹭状血迹,有可能是凶手生怕留下脚印故意造成的。
“祁队长!我来了!”
这时站在院子门口的梁玺打断了他的思绪,祁墨朝他招招手示意他直接进来尸检。
梁玺擦擦额头的汗,穿上鞋套拎着勘察箱走到尸块旁边,踯躅了半天不知从何开始。
以往都是沈法医说什么他做什么,这突然让他自己独立进行尸检,还真是让人手足无措。
祁墨转身看他半天不动作,走到他旁边问:“怎么了?害怕?”
梁玺面露尴尬,心说您真会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要不……还是等沈法医来?”
“死亡时间,死亡原因,现在就要给我。”祁墨故意用力揽住梁玺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家沈法医那么厉害,你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都做不到吧?”
梁玺咬着后槽牙心道您可真是懂激将法的,我要是做不到不就摆明了要给沈法医丢脸吗!祁队长这是摆明咬定了他给自己丢脸不要紧,给沈法医丢脸就是不行!
“马上!”梁玺硬挤出一丝丝微笑回应他。
祁墨一副长辈姿态地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队长,死者的爸爸回来了!”吴辉从外面走进来对祁墨道。
“他去哪儿了?”祁墨边往外走边问。
“被派出所的叫去做笔录签字了。”
吴辉引着祁墨走到院子外,死者李洪达的父亲李文军正佝偻着身子双手紧握在身前站在围墙下。
虽然刚才派出所民警告诉祁墨李文军今年63岁,但他实际上的样子看起来更像73岁,因为有些许驼背佝偻着身子,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头发也已经白了有七八成。
李文军身旁还站着两个同样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派出所民警介绍是他的妹夫,昨晚李文军就是去他们家喝酒,后来喝醉了直接在他们家睡下,早上回到家中才发现儿子被害。
祁墨学着李文军的样子双手交叉在身前,微微弯腰俯身靠近他道:“您好,我是东垵分局的刑警,您儿子被害的案子由我们接管,一会儿我们的警员会向您问几个问题,您要尽量配合,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这样我们才能早日抓到杀害您儿子的凶手。”
“好,好,好。”李文军忙不迭地点头。
这时在阳光下黑得敞亮的雷克萨斯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距离他们十米外的路边,一身黑色正装的沈雨清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与Ls500h修长的车身简直堪称绝配。
虽然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天气没有那么燥热了,但看沈雨清穿西装打领带,祁墨光看着还是觉得热得慌。
眼看着他走近,祁墨刚开口问了一句“不热吗?”,下一秒西装外套已经朝他丢了过来,伴随着沈雨清一句轻飘飘的:“热。”
祁队长下意识地接住沈雨清的西装,拿到手上才发现是很轻薄的材质,并不是冬天的那种西装。
他把西装拿起来抖了两下才搭在手臂上,避免给他弄皱了,回头却见吴辉和周宇正站在他身后直愣愣地看着他。
抬脚敲了一下周宇的小腿,“看什么?干活!”
“……”周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155章 凶手不止一人
沈雨清挽起衬衫袖子在梁玺身边蹲下,就见他刚测完尸温,于是随口问道:“死亡时间?”
梁玺一见到是他忍不住露出满脸的惊喜,顿时觉得底气都足了不少,“凌晨0点-2点之间。”
“死因呢?”沈雨清继续问道。
“死者的头颅不见了,但是指甲发绀,这是窒息的特征。”梁玺回答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一个说错。
沈雨清点点头,站了起来,跟祁墨方才一样,把几个屋子都看了一遍。
从现场的血量来看,死者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才被分尸的,凶器是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的砍竹刀,所以这段空白的时间凶手明显不是去寻找分尸的工具,那么他在等什么呢?
窒息死亡的方法有很多种,勒死、捂死、溺死都是窒息,死者人高马大的,如果要将他活活勒死或是捂死,一个人恐怕难以完成。
“据死者的亲戚和邻居反应,死者生前恐怕树敌不少,可以说是村里有名的恶霸,从小到大几乎把村里的人都欺负了个遍。”
祁墨走到沈雨清身边站定,与他一同望着会客厅里的血迹,弯曲的手臂上还搭着沈雨清的西装外套。
“死者的父亲说他昨天晚上七点多出的门,当时死者并不在家,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多回家才发现死者被害,但是据隔壁的邻居说,昨晚到十点多睡觉前都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八点到早上六点之间。”
“是零点到两点之间。”沈雨清具体道。
祁墨挑了挑眉,扭头看着他接着说道:“但死者父亲说他们家因为住的是两个光棍,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常年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进来。”
沈雨清忽然眉头一动,祁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他正盯着会客厅的门延伸到标记位置的那一串滴落状血迹出神。
沈雨清常说案发现场的血迹就是宝藏般的存在,法医的工作重点也不完全在于尸体本身,他们常常要结合案发现场的环境和痕迹物证来做更准确的判断。
“这两排血迹太平均了。”沈雨清在门口蹲下,看着那两排血迹道。
祁墨的眼里浮出两个问号,什么叫太平均了?
“正常人扛一个重物是不是会扛在身体的一侧,尤其是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尸块,通常都不会选择双手抱在胸前吧?”沈雨清侧目看向祁墨。
祁墨琢磨了一下沈雨清的话,重新看向那两排血迹,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一个人把尸块扛在身体的一侧,血迹应该集中于一排,但是这两排血迹分布均匀,是有两个人一起把死者的躯干部分抬进来的?”
沈雨清认可地点点头,“没错,目前从死者的尸表状况看,死者有可能死于窒息,如果说死者是被勒死或者是捂死,我认为单凭一人之力很难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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