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转校很久了—— by三千风雪
三千风雪  发于:2024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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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夏衾还没跟家里提想要租房住的想法。
一是他蓦地长大了,学会了退让和沟通,凡事都不在我行我素,甚至学会了和家里人“商量”这种高级社交技能。
二来是成年后,夏衾不想在问夏妍拿钱,他已经具备独立赚钱的能力了。蒋权给了他卡,但他不想刷。
宿舍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见到谢星澜和夏衾进来一愣。
有个性格外向的先开口:“我去!大帅比!妈呀!还有俩!你俩就是剩下的室友吗?太好了,我感觉我大学四年都不愁认识不到女孩子了!”
“要让你失望了。”谢星澜很自然的接话:“他是,我不是。而且这人已经名草有主了。”
有谢星澜在,夏衾永远不用愁社交的事情。
反正他不爱说话,男朋友一说完,他就点点头,高冷的表示“没错”。
第一个说话的人扼腕可惜。
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宿舍里的几人很快就聊了起来。
大家都是高中毕业,话题都还围绕着高考。
分享了自己的家乡,又分享高中。分享完了高中,又互相侃了下高考成绩。
听到夏衾的高考分数,一人惊呼:“我知道!原来是你啊,你就是那个Z省的高考状元!”
这四个字说出来,夏衾还有点不自然。
新闻吹也就算了,室友吹是真尴尬。
况且清华这所大学,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他进园区,如同鱼儿一头扎进海洋,高中的学神光环不再那么闪耀。
但也要习惯,因为这就是长大。
长大就是一个不停地接受自己只是普通芸芸众生的一个过程。
“我说看你俩怎么这么眼熟呢。”那人又看谢星澜:“你是不是暑假里上过那个微博热搜的‘对象’哥?”
夏衾知道这事儿,他感同身受的社死了几天,还以为那个视频的风波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可以啊,想不到我这么红?”谢星澜适应的很好,完全不觉得丢人,甚至还回味了一下。
“说实话,感觉自己没发挥好。时间有限,不然我还能再吹我老婆两句。”
夏衾:“……”
那人好奇:“哥们,我当时看完那视频就有点好奇,你那对象有多好看啊?”
“很好看。”谢星澜意味深长:“大美人。”
夏衾往他脚上踩了一脚。
两人的大学生活就这么匆匆展开。
清华园离C大有点远,北京的交通要堵两个小时。
谢星澜就算再忙也会每天过来跟他见一面,吃个饭,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这死恋爱脑真的做到了风雨无阻。
两个小时来,两个小时回去,通勤要四小时,提前过了把在北京当社畜的瘾。
开学报道的时候,谢星澜就直接给夏衾铺的床,又给他买这买那,就差把饭喂他嘴边吃了。
室友没见过这种“兄弟情”,觉得亲密的有点儿过分,有人好奇问了句他们的关系。
夏衾含糊了一声:“……我哥。”
这事儿原本就这么揭过,反正谢星澜以前也老自称他哥。
他来的次数多了,有一会接夏衾下课,他室友就喊:“夏衾,你哥来接你了。”
谢星澜闻言,看了他一眼。
夏衾:“……”
“嗯。”他神色如常的收拾好笔记本:“我先走了。”
走出园区,谢星澜开口:“你跟他们说,我是你哥?”
夏衾:“。”
他就知道谢星澜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然呢?说你是我儿子。”夏衾开口:“我这个年纪,还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吧。”
谢星澜气笑了:“你生……”
结果说了两个字,细品了一下,目光向下,盯着他薄薄的小腹。
谢星澜低声喃喃道:“你要是能生,好像也不错?”

夏老师三连结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生子话题。
青天白日,两个大男人站在校门口讨论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
真的很神经。
谢星澜也是口嗨一下,并没有坚持继续聊下去。
他今天来找夏衾是有正事儿。
“上回不是说要出来租房吗,最近你老公赚了点钱,感觉租的起北京的房了。”谢星澜勾着他肩膀,眉头一挑,一派少年风流:“今天带你去看看房?”
好久没提到租房住的事情,夏衾还以为谢星澜已经忘记了。
他提过的事,他似乎都会放在心上。
夏衾很喜欢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
谢星澜找的中介很靠谱,一下午带他们跑了大概五六套房子。
看到是两个男生租房,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这片是大学期,情侣租房、同学一起合租的情况多的是。只是在最后,谢星澜敲定了只有一间卧室的房间时,中介小哥才多看了他们两眼。
“帅哥,这就一间卧室。还有些两间的,要不要再看看?”
潜台词是,你两个大男人,住一间卧室也不嫌挤吗。
“不用。”谢星澜道:“就这间。”
最后,在中介小哥诡异的眼神中,签好合同,押三付一。
两万块说没就没。
临走时,小哥嘀咕:“看着挺有钱的,咋租房这么抠呢。”
放在以前,小祖宗才不心疼这万把块钱。
但如今见到谢星澜眼睛不眨的就刷了,又联想到他这大半年来奔波在各大医院的辛苦背影,忍不住开口:“其实也不用租这么贵的房子的。”
“不喜欢?”谢星澜说:“这儿离你们学校近,而且楼下小吃多,购物也方便。”
“不是不是喜欢。”夏衾决定教导他一下:“你现在是自己挣钱了,创业的话哪儿都需要花钱。干嘛租这么贵的房子。”
想了想,夏衾嘀咕到:“小一点也挺好的。”
要命了。
金枝玉叶的小祖宗嘴里能说出这种话,谢星澜顿时觉得他真是爱惨自己了。
“小一点破一点啊?”谢星澜道:“也是,出租屋文学也挺好的。”
“出……”夏衾脸色一变,想到陈文欣那番经典发言。
“唰”的红了一半,狐狸眼横过来瞪他:“出你个头。”
谢星澜就喜欢他瞪人的样子,被瞪了两眼心里还挺美的。
“又被夏老师凶了。”谢星澜贱兮兮道:“怎么呢,哥们又爽了。”
夏衾:“……”变态啊!
“别瞪了,一会儿给我瞪硬了。”谢星澜推着他肩膀出门:“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夏衾:“…………”
这人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夏咪抓狂.jpg
“还有啊。”关门前,谢星澜掐他的脸,姿态亲昵:“我赚了钱就是给你花的,花多少我都乐意,明白吗?”
夏衾:“……哦。”
谢星澜继续,低声的笑:“老婆身上的名牌包,男人的荣耀勋章。”
夏衾:“。”前面就算了,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背包。”夏衾平静开口。
“知道,打个比方。”谢星澜道:“就想给你买贵的,我都把公主娶回家了,肯定得富养啊。行了,去超市,老公给你买零食吃。”
……赚点儿钱就瞎嘚瑟。
夏衾还是觉得可以劝一下,被搂着推着往门口走,扭头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省一点花,我用不着这么贵的……”
“行行行,好好好,都听你的,夏老师。”谢星澜点头:“再说我就亲你了啊。”
夏老师终于老实的闭上了嘴。
“真就不给我一点儿机会啊?”谢星澜逗他。
“……哎呀你真的好烦啊。”夏衾忍不住松口,眼睛完成月牙:“亲,亲一下,给你亲可以了吧。”
谢星澜终于得偿所愿,在新家的门口,跟男朋友交换了一个三分钟的热吻。
从宿舍搬出来的事情,夏衾没跟夏妍说。
说了她一定会问她去哪儿住,夏妍现在对当下的婚姻经营的很用心,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和蒋权的儿子。
自从上次高考择校的事让蒋权插过一次手之后,关于自己的事儿,夏妍拿不定主意的,桩桩件件都去问一问蒋权。
夏衾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抵触蒋权,但依然不希望自己和他有太多牵扯。
他们是他们,是一家人。
自己是自己。
谢星澜找了搬家公司,夏衾的东西不多,一上午就搬完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两人总觉得还缺了点儿什么。于是下午的时候,他俩去了楼下的超市一趟,把缺的少的日用品都查漏补缺一遍。
这种换新房和逛超市的行为,挺像刚结婚的小夫夫。
夏衾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跳就快了几分。想到从今晚就要住在一起同居,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刺激着他的大脑。
谢星澜的做事风格和他吊儿郎当的性格具有很强的反差。
光看脸,是个人见他第一面都要说他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海王,换对象肯定比换衣服还快。
要渣起来,一定能让对方恨得、哭得撕心裂肺。
事实上,谢星澜其实挺居家适用的。
会做饭,普通的家具维修也会,逛超市还能知道货比三家,整个人安全可靠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反观夏衾就不行了,正所谓家里有一个靠谱的,那势必另一个就会格外不靠谱。
泡面和速食是夏老师的最爱,各种小零食也是要不离手的。
吃不了多少,但是什么都想吃一点。
家务不干,只干点儿风花雪月的事情。
看看书,晒晒太阳,偶尔浇死一两朵花,撑死几条金鱼,养的鸟飞出去三天,第四天才着急忙慌的拽着谢星澜满小区的找……
学习是很好的。
但独立生活的能力几乎为零。
你说他很好养活,确实是不挑食。
说他不好养活,又金贵的更什么似的,比伺候祖宗还难。
这一点,林思则包括闫曼——他们到现在都很佩服谢星澜。
神人呐。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受得了夏衾那破脾气。
满满当当的买了一购物车,谢星澜提着购物袋把东西放车后备箱。
他高三暑假就把驾照考出来了,夏衾是开学的时候考的。
只是后者不喜欢开车,跟男朋友出来,都是能赖副驾驶就赖副驾驶。
第一次看到谢星澜开车的时候,夏衾还有点儿新奇。
手机至今为止都存着那时候拍的照片。
男生手臂的经脉明显,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极具年轻的力量感。
一起长大的好处就有这个。
凡事的第一次,他都能和他一同经历。
这份共同的回忆,死亡都带不走。
到了家,谢星澜先去做饭了。
夏衾无所事事,只好在厨房瞎转悠,时不时的问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看见那边的遥控器没。”谢星澜指了一下:“打开电视,调到少儿频道,自己挑几个动画片看去吧。”
夏衾:“?”莫名其妙被鄙视了。
“别把我说得什么都不会。”夏衾倔起来了,挽着袖子,清清瘦瘦的挨过来,大言不惭的指挥:“做饭而已,有什么难的?把螃蟹拿过来。”
十分钟之后,被螃蟹夹了一拇指血的夏老师终于再一次老实了。
贴着创口贴,安安静静又非常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点了个无聊的热门综艺,假装觉得很有意思的看了起来。
心里的思绪却是飞了十万八千里远,懊悔万分——顺带觉得有点儿丢人。
以后要一起过日子,哪有自己这种什么都不会的。
下次,夏衾在心中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学会做饭。
吃完饭,又洗了澡。
转眼间,时间来到十点钟。
平时这个点儿,夏衾会看会儿书或者打一会儿游戏。
谢星澜已经进卫生间洗澡了,夏衾坐在床上,感觉怎么躺都不对。
想了想,他又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面,挑了一本《红与黑》,看了半天,一目十行,什么都没看进去。
“咔哒”一声,卫生间门被打开。
谢星澜擦着头发出来,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夏衾陡然一惊,像听见家里动静的猫,准备炸毛。发现出来的是自己的铲屎官,又安定下来,平静的合上书:“你洗好了?”
“我吵到你了?”看他没看书,谢星澜问了句。
“哦。没有。”夏衾道:“已经看完了,准备睡了。”
“头发。”谢星澜招手,让他过来。
夏衾今晚有点心不在焉,被他一喊乖乖走过来,谢星澜摸了一把,半干不湿的:“吹干了再睡。”
他走到谢星澜面前,才猛地惊醒,面无表情的说:“你穿件衣服!”
“穿什么?”谢星澜道:“等下还不是要脱?”
这话就说的有点暧昧。
夏衾的话头一下被堵住,要说什么也忘了。
嘴唇上下开合,最后稀里糊涂的让人抓着吹干了头发。
夏衾本来是有点紧张的,但是谢老板的吹头发技术太高明了。
以前给他吹头发,夏衾还老抱怨他下手没轻没重,烫他耳朵。春去冬来一年,谢星澜的技术也是被锻炼出来了,换了个三四千的吹风机,技术娴熟的能直接去楼下洗头店应聘个经理级别的。
热风一吹,夏衾就有点犯困。
今天又是搬家又是买菜做饭的,过日子比读书还累。
吹完,他已经迷糊的不行。
两眼一闭就是找枕头,什么紧张、期待又忐忑的情绪被扔到了九天云外。
夏老师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柔软的床铺塌陷下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睡的夏衾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微妙的变化。
——有个人在上他的床。
他登时就睡意全无,黑暗中瞪大了那双狐狸眼,要是看得见,应该是圆形的。
夏衾没转头,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开始僵硬。
他跟谢星澜其实满打满算从高二谈到现在,有快两年的光景。
但谈的不是时候,繁重的学业压得他们喘不过气,高考之后又是大学,时间赶着他们往前走,转眼就到了现在。
亲是亲过无数次了,闹出火也有过,各自解决。
正儿八经的睡一张床,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夏衾紧张的手心里都开始发汗。
下一秒,他就感觉上床的那个人挨了过来,胸膛是滚烫的,搂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塞,是个抱得严严实实的姿势。
“你睡了?”谢星澜在他耳边问。
灼热的呼吸声扫过,夏衾“嗯”了一声后又改口:“没。没睡着。”
“我也睡不着。”谢星澜跟了一句:“有点儿紧张。”
夏衾后背贴着他胸口,对方的心跳声也很快,“咚咚咚”的,震耳欲聋。
看来是没有说假话。
沉默了一会儿,夏衾忽然开口:“你不是不穿衣服吗?怎么又穿上了。”
“刚才思考了一下。”谢星澜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道:“觉得,做这事儿还是有点仪式感比较好。”
做什么事儿?
话说到这里,已是心知肚明。
夏衾听到他的呼吸声已经沉重几分。
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他在谢星澜怀里转了个身。
这个举动如同默认了什么一般,两人绷着的弦齐齐断了。
“吧嗒”一声,男生打开灯。
夏衾被光晃得眯了下眼睛,视线里明晃晃一片。
谢星澜果然很有仪式感。
他习惯拽领口直接脱短袖,俊美的脸此刻染上了一点儿邪肆。身材好的也是没话说,肌肉厚度刚好,薄的漂亮,迸发着年轻的力量。
乌黑的头发被衣服蹭乱了,又野又欲的。
夏衾其实很少被他的脸蛋钓到,但不得不承认,人是视觉动物。
男朋友长这么帅,真的很难对他不心动。
【小情侣贴贴=v=】
新手上路,难免青涩莽撞,没有章法。
手忙脚乱是常态,多少快乐是没感觉到的,更多的是心灵层面上的满足。
彻底得到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人彻底变成自己的了。
谢星澜的动作不算多凶,多少收着了。
可惜小祖宗这几年被他养得细皮嫩肉,收着也不见他轻松。
后半夜北京下起暴雨,窗外树影憧憧,被狂风卷的摇晃。
夏衾的双眼也像被暴雨水洗过一样清亮,眼睫和眸子都是水润润的,直直的盯着他,再疼也不想错眼。
谢星澜试图让他翻过身的时候,遭到他强烈的抗拒。
“不要。”夏衾喘着气道:“我要看着你。”
换来的,是谢星澜愈发深沉的眼眸,和更用力的拥抱。
结束的时候是两点半,他不敢太折腾夏衾,洗了个澡就把人卷回了床上,结结实实的抱好。
第二天谢星澜又起了个大早,先检查了一下夏衾的身体,没发烧,就是使用过度了,买药涂上就好。
夏衾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痛,酸痛,胀痛,但勉强能忍受。
有气无力的吃了几口粥,小祖宗倒头就睡。
休息到下午,他才勉强缓过精神气来。
如此表现,谢星澜不由感慨:“宝贝,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真的很强。”
夏衾:“……”你不用觉得,你就是。
“死开点儿。”夏衾拔那啥无情,有点无语地推开他。
谢老板死不开一点儿。
初体验之后,这人变得比以前更恋爱脑了。
接下来两天夏衾都没课,谢星澜放着他那创业项目不做,连着几天都围着夏衾打转。以前只是来接他下课,现在恨不得坐在他身边陪他上课。
教室里落在他男朋友身上那些不怀好意的觊觎眼神,他看了就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子全抠下来打包扔海里。
他守在夏衾身边,像条张扬的恶龙。
只不过,守着的不是金银财宝,是个浑身都是王子病的小王子。
就这么围着他打转了几天,黏的夏衾的新鲜感过了,开始有点儿烦了。
第五天的时候,夏老师忍无可忍。
关了卧室的门,让他滚到沙发上去睡。
谢星澜那颗躁动的心也没有平静下来,见缝插针的为自己争取合法男友的利益。
这个劲头到了大一放寒假的时候,终于收敛了一点。
起因是谢星澜一直着手的那个人工智能的项目有大进展,合伙的学长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人脉,是北京一家知名私人医院的董事长,说是对他们的智能系统有点兴趣。
谢老板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养家糊口的重任,只能忍痛从夏衾身边离开,回归到自己的赚钱事业里面。
男人,只有会赚钱,老婆才不会轻易跑路。
学长姓汪,谢星澜没大没小叫他狗哥。
狗哥约那董事长晚上在酒店里吃饭,规格挺高。
一顿饭吃下来,谢星澜和他相谈甚欢,合作基本上也没什么大问题。
夏衾发微信问他在哪儿,谢星澜说自己喝酒了。
男朋友到底心软,虽然最近略显烦他,但消息秒回:[地址,我开车接你。]
谢星澜收起手机,狗哥看了眼,秒懂:“又跟你对象聊天呢?”
谢星澜有对象的事儿,不是秘密。
但他们没见过夏衾,只知道眼前这大帅比,是个十足的妻奴,三句离不开自己的对象。
能拿下这种帅哥,想都知道手机那头的人,绝壁是个大美人。
“啊。”谢星澜点头承认。
饭局结束,狗哥找人送许董回去,三人乘电梯到酒店大堂。
路过一间包厢的时候,意外陡生。
包厢里,忽地跑出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孩,慌慌张张,不小心撞到了谢星澜。
谢星澜出于礼貌,扶了他一把,只单单抓着手臂,分寸感十足。
男孩抬起头,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唰”的红了脸:“抱歉。”
下一秒,包厢门又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孩回头看到他,红着的脸变成白的。
年轻男孩看着谢星澜,低声哀求道:“帮帮我!”
这是遇到事儿了。
没等谢星澜开口说话,后来从包厢里出来的年轻男人语气温和:“清清,你打算去哪儿?又生哥哥的气了吗。”
“清清”这个叠字叫法,不由让谢星澜联想到夏衾。
但这只是一个非常荒谬且突兀的念头,猝不及防的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错愕。
仔细看,这男孩的某个角度,也颇有些神似夏衾。
“过来。”年轻男人说。
这个叫清清的男生浑身抖了一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许董喝多了,这会儿回过神,仔细打量了一下年轻男人。
在谢星澜和狗哥都一头雾水的时候,许董已经上前握住那年轻男人的手,热情洋溢:“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小蒋总。”
“怎么回国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跟我们这些老朋友说一声!”

包厢里出来的年轻男人正是蒋知时。
他有一副温润清俊的面庞,所以很唬人。西装革履的站着,本能的会让人生出一丝好感来,认为他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
许董打完招呼,又引荐狗哥和谢星澜。
“这是我的两个年轻朋友,也是后生可畏。”许董道:“最近在人工智能领域干的风生水起,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了。”
狗哥客客气气的跟蒋知时握手,结个善缘:“小蒋总。”
蒋知时点头,又看向谢星澜。
两人对视一眼,谢星澜顿了下。
随后伸出手,客套的握了一下。
他本能的不喜欢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特别是在刚才那个男孩向他低声求助之后。
打完招呼,蒋知时对那男孩说:“清清,回包厢等我。我送许董下楼。”
蒋家的大少送自己下楼,许董着实受宠若惊。
看了眼那男生,许董揣测了一句:“小蒋总,这位是……”
刚才也没听他介绍。
看两人的关系,许董就算是年纪大也看出了一丝猫腻。
越有钱的圈子玩得越花,这种都不能叫做同性恋,说不定是一时兴起赶个时髦玩玩小男孩。
蒋知时温和道:“我弟弟。”
许董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去,啥情况啊。”狗哥忍不住道:“这真的是他弟弟啊,我怎么感觉小蒋总对他弟弟的态度有点儿不对啊。”
谢星澜没说话,他一向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漫不经心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三人变成四人,气氛却比刚才更沉默。
谢星澜低着头看手机,夏衾发了条消息过来:[我到酒店大堂了,快点下来。]
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等人的不耐烦。
至此,谢星澜刚才那股莫名的心烦意乱才消失,勾了下唇角。
狗哥瞥了眼,调侃他:“你跟你对象还真是一秒钟都分不开啊。”
许董这会儿正愁没有话题,顺势接话:“星澜谈恋爱了啊?也好,这么年轻,就该好好谈几场恋爱。你对象是哪儿人?”
“北京。”谢星澜淡淡回答。
正说着,已经到了大堂。
谢星澜一眼就看到了沙发处坐着的夏衾。
男朋友到哪儿的关注度都很高,顶着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来往的人忍不住打量他,猜测他或许是哪个明星的便装。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夏衾抬头和他对视。
下一秒,他看到了站在谢星澜身边的蒋知时,神情一顿。
“等多久了。”谢星澜上前。
“刚到。”夏衾收回视线。
狗哥和许董是第一次看到夏衾,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这是……”狗哥问了句,留了介绍的余地。
“我室友。”谢星澜开口。
他倒是想说我老婆,夏衾脸皮薄的要死。
出门前会再三叮嘱不许他在外面乱说,谢星澜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可惜,后来慢慢尝出了一点儿搞地下情的刺激。
他话音一落,蒋知时的声音响起来,温温和和的:“小衾,好巧啊,又见面了。”
蒋知时看向夏衾的目光是非常专注的,但也极度让人不适。
有一种他把除了夏衾之外的所有人都当成死人一样的不屑感。
几人脸上露出惊诧的目光,来回在夏衾和蒋知时身上打量。
谢星澜看过来一眼,眼底沉着。
许董一直想跟蒋知时套上近乎,如今看到这个场面,登时有些迷惑:“小蒋总,你和星澜的室友认识啊?”
“认识。”蒋知时微笑道:“我弟弟。”
“表的。”夏衾接话,冷冷道:“不熟。”
“不是喝多了吗,站这儿干什么。”夏衾一点面子也没给蒋知时,回头就拽住自己男朋友胳膊:“回家。”
“回家”两个字短暂的安抚了谢星澜不爽的情绪。
虽然他现在很想问夏衾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哥哥,怎么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会儿也顾不得多少,跟狗哥打招呼:“那我先回去了。”
夏衾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蒋知时。
记忆开始复苏,依稀想起上周末回家的时候,确实是听到蒋权提过两句,说想让蒋知时回国管理公司。
随着夏衾步入大学,他又有了新的孩子。
蒋权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种人到中年,力不足心的感觉。年轻时的那股拼劲儿散了,一心想老婆女儿热炕头,早日退休,一家人都在一起。
夏衾出去住了校,他又想着。
自己儿子只是一时糊涂,老大不小的人了,应该顾及体面,再干不出侵犯年幼继弟的事儿。他越老越讲究体面,以己度人,认为蒋知时应该懂事消停了。
他心情不好,谢星澜感觉到了。
“刚才那个真的是你哥?”
“……”夏衾没说话。
“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起过?”谢星澜问。
“关系不是很好,你别问了。”夏衾道:“我……反正我挺讨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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