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采是一朵油菜花,开了灵智后格外执着地要去找一个叫裴曜的人。
因为他认识的人都说裴曜也是一朵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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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曜是音乐界公认的鬼才,很多人都夸他油菜花啊油菜花。
圈子里都知道裴家背景显赫,而裴曜性情又冷又酷,被戏称为娱乐圈里最拽的硬铁板。
某天聚会,裴曜喝醉了酒,意识昏沉地出去包厢醒酒。
在昏黄的路灯下,裴曜看到一个头发柔软,脑袋圆圆的少年蹲在路边等他。
少年生得漂亮,脸颊边还有个小梨涡,见了他眼睛亮晶晶,小声又礼貌问他是不是叫裴曜。
喝醉的裴曜一见到少年,便脑子和脖子都发热起来,心跳也跳得很快。
裴曜觉得自己是一见钟情了。
他表面镇定地朝着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少年高兴得脑袋上冒出了一簇簇油菜花。
喝醉的裴曜:“。”
起猛了。
当天晚上,各大娱乐头条都在报道当红顶流裴曜因为花粉过敏进了医院。
拥有重度洁癖与轻度花粉过敏的裴大少爷与一见钟情的少年交往了三个月。
轻度花粉过敏不治而愈。
裴曜觉得这是爱生奇迹。
直到在最隆重不可言喻的某天晚上,在铺满玫瑰花的大床,裴曜听到自己的爱人期待地问他:“我们现在可以授粉了吗?”
裴曜以为这是爱人的甜言蜜语,郑重而珍视地点了点头。
后来裴曜就看到自己爱人的脑袋上冒出了一朵精致的小黄花。
他的爱人捂着那朵小黄花,红着耳根子跟他说:“你怎么还不开花啊?”
半跪在床上的裴曜:“????”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立意:梦想需要坚持,只要敢于出发,就有希望到达
作品简评:
幽采是一朵油菜花,开了灵智后格外执着地要去找一个叫裴曜的人,因为他认识的人都说裴曜也是一朵油菜花。裴曜身为一名歌手,因为才华横溢,时常被歌迷夸赞油菜花啊油菜花(谐音有才华),在某天晚上,喝醉酒的他对幽采一见钟情,两人在一起后感情甜蜜,直到三个月后,身为油菜花精的幽采发现自己的爱人似乎开不出花,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将人类的裴曜误认为油菜花精。
本文情节诙谐有趣,风格轻松搞笑,基调偏甜,节奏明快。通过主角因为谐音梗认错人这件事将故事展开,行文活泼生动,给予读者轻松快乐的阅读体验,收获好心情。
阳光透亮如水,透过树缝投下零碎光斑。
街头花卉店玻璃门扶手处悬着风铃,一个背着斜挎包的男生推门,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淡淡的草木香一同浮动。
店里打着瞌睡的年轻女孩猛然惊醒,瞧见来人,伸了个懒腰,高兴道:“回来了?这两天休假休得怎么样?”
幽采弯腰,一边穿着店里的围裙一边乖乖回答道:“挺好的。”
他生得白,五官又惹眼得很,偏偏一双圆润瞳仁黑而纯,给人一种慢吞吞的老实感。
伸着懒腰的梁琪扫视了一圈店里的花花草草,邀功一样嘿嘿一笑:“我这两天在店里,发现照顾这些花花草草也不难嘛——对不对?”
幽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咳了咳,小声道:“老板说得对。”
花卉店老板梁琪满意了点了点头,撩了撩卷发,拎起操作台上的小挎包,高高兴兴推开门跟小姐妹一起去喝下午茶。
她家境富裕,如今才二十出头,前段时间家里给她盘下一个花卉店用来打发时间。
梁琪对花卉一窍不通,店里的事务向来交给招来的店员处理。这两日两个店员一个休假,一个请假,梁琪只能亲自来看守花店。
玻璃门关上,花店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幽采穿好围裙,闭着眼站在操作前台,深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无数句话从四面八方疯狂冒出来,全方位无死角3D环绕嗡嗡个没完。
——“哥——水水水水水水——渴死了渴死了渴死了渴死了!”
——“啊啊啊啊啊,晒死了晒死了晒死了晒死了——脑袋要冒烟了!”
——“救救救救——我屁股要烂了——她为什么给我灌那么多水!”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呜呜呜死剑兰拿刺扎我呜呜呜,走开啊!!”
——“嘿嘿嘿,今天高兴!有太阳!”
——“我扎扎扎扎扎扎扎——”
——“哥摸我摸我摸我,我今天开了大花!!”
整个花店的植物疯狂乱叫,场面混成一团。
两天没回来的幽采:“……”
幽采叹了一口气,嘴里嘀咕念叨着别急别急,风风火火给脱水的植物浇些许水,再向叶片面喷上少量水,等植物逐渐吸收水分慢慢恢复正常状态再逐次增加浇水量。
随后又将太阳下的盆栽搬到阴凉处,将需要晒太阳的盆栽搬至太阳处。
幽采蹲在地上,给浇水过多的几盆盆栽进行排水,再用水棉球吸掉多余水分。其中一盆绿植浇水过多,盆栽里的植物甚至都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奄奄一息的咕噜咕噜声。
梁琪一时心血来潮开花店,平日里只是偶尔来看几眼。她对花卉一窍不通,这两日看顾花店,浇花晒太阳向来随心所欲。
店内展示架上的绿植摆放也被梁琪闲来无事的重新摆弄过一遍,几盆互相看不顺眼的盆栽挨在了一块,互骂了几天。剑兰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狂扎四周挨着它的植物,已经扎红了眼。
幽采重新将展示架上的绿植按照绿植的喜好摆放,刺头剑兰必须得给它傲然俯视四周。多肉怕仙人掌,这两盆不能离得太近,吊兰喜欢睡觉,不能同一天到晚爱唠嗑的兰花放在同一排。同样,属性社恐的绿植得放在最角落才能安心喝水睡觉。
半个小时后,展示架焕然一新,脱水的绿植喝饱了水,想晒太阳的绿植舒舒服服晒着太阳,几乎每一个绿植都得到满足,花店里充满快活的气息。
只除了一盆盆栽没得到满足,还在嗷嗷叫。
——“哥摸我摸我摸我!我开了大花!好大的花!”
幽采:“……”
这小流氓。
他蹲在地上磨了磨牙,看着某盆使劲摇晃着花的骚包盆栽,不轻不重地屈指弹了弹那盆花的叶子低声道:“不许乱叫——”
大家都是植物,花朵作为生、殖、器,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让人摸的。
这盆毛都没长齐的盆栽天天嗷嗷着让幽采摸它,相当于人类天天让另一个人摸自己屁股。
被弹了叶子的盆栽丝毫不气馁,心生荡漾地羞涩道:“哥,你再弹一下,好爽哦~”
幽采:“……”
好想拿杀虫剂喷死这盆骚包花。
毛都没长齐的骚包盆栽越挫越勇,腼腆追问:“哥,你什么时候开花?”
“哥你没开花都那么香,开了花肯定是天底下最香最大最好看的——”
“到时候能给我看看吗?”
幽采拿起喷水壶,对着盆栽喷了几下,满意地看到小流氓哇地叫了几声。
他放下水壶,心想自己一个油菜花,哪里来又大又香的花。
更何况他已经成了精怪,有了人形,自然不会随便将自己繁殖的小黄花给旁的花看。
幽采作为一株成了精的油菜花,自小在山里吸收天地精华,有幸化成人形。这是他化成人形的第一年,已经在鲤鱼精的指导下很像个人类。
如今天地灵气稀薄,修炼十分艰难,能修炼成人形的精怪少之又少。除了河里那条成了精的鲤鱼,幽采再也没见过第二个精怪。
鲤鱼精比他成精早得多,见识多广,告诉了幽采许多事情。幽采曾经同鲤鱼精打听过世间还有没有同他一样的油菜花精。
那时的鲤鱼精甩着尾巴,吹嘘说:“自然是有的,旁人说没有是旁人见识少,我可跟那些人不一样。”
“三天!三天我就给你打听出来这世间第二个油菜花精。”
三天后,鲤鱼精告诉他,这世间第二个油菜花精叫裴曜,他外头认识的小弟都说他是油菜花精。
因为整个娱乐圈提起裴曜就说油菜花啊油菜花,是歌坛中当今无愧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幽采一直以为只有他一株油菜花成了精。
他伫立于山间荒野,扎根于土里,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孤独到老的准备,直到鲤鱼精同他说世间还有另一株油菜花也成了精。
好几年后,幽采能够稳定维持人形,便马不停蹄连人带盆从山里跑出来,去找成了精的油菜花裴曜。
只可惜裴曜这朵成了精的油菜花过得并不好。
不仅要给人类唱歌跳舞,穿的衣服又破又烂,有时一边唱着歌跳着舞还被泼一脸的水,经常被一群情绪激动的人追着喊名字,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事。
想起之前看到的视频,幽采一阵唏嘘,心里生出无限怜爱,恨不得立马将凄凄惨惨的这朵油菜花放进自己的盆里好好地呵护一番。
他的盆又大又透气,保准能将这棵油菜花养得又高又壮,跟地里的庄稼一样壮实。
可裴曜虽然混得不太好,但想见一面却也是极难的,必须得按照人类的规律,买上演唱会的门票才行。
幽采放下水壶,有点沮丧地算了算自己的工资,发现手头上的工资距离传说中的门票,简直少得可怜。
他从山里出来后,鲤鱼精给他找了这份花店的工作,教导叮嘱了他一些人类社会上的事,便匆匆离去。
幽采很珍惜这一份工作,也很喜欢大大方方给他随便吃店里肥料的老板梁琪。
忙活完,他蹲在一盆仙人掌面前,腼腆道:“哥,商量个事,还能再蹿高点吗?下午那个客户想要盆大的。”
仙人掌:“……”
十分钟后。
幽采热情鼓舞,使劲鼓掌道:“好!再蹿高点!再高点,刺再多点——”
仙人掌脑子都被哄得不清醒,越来越起劲,在油菜花灵力扶持下,怒长了十几厘米。
半个小时后,店里的植物都被哄了遍,个个铆足劲长,窜高的窜高,开花的开花,生机盎然,绽放的花苞饱满明媚,处处朝气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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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
幽采在下班前接到一个外卖单子。
花卉店里的另一个员工是个女生,瞧见单子,感叹嘀咕道:“又是他,这个月已经第四束了,贺卡上回回写得不一样。”
“上上次是写送给沈沈宝贝,上次是给小黄宝贝,这次又是另一个宝贝,真花心啊。”
幽采歪着脑袋,有些疑惑道:“花心?”
员工:“是呀,一星期换一个女朋友,有时还劈腿同时给两个宝贝送花,幽采你可别学,道德不好。”
幽采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原来在人类看来,一星期授一次粉,是道德败坏的行为。
客户填写的地址是金阙舍,消费昂贵且地址偏远,因为超过配送距离,只能花店自行配送。
幽采跟着鲤鱼精出山后,第一天就学着骑共享电动车满大街跑送外卖。因此很熟练地借了同事的白色电车,戴好头盔,载着花束,朝着金阙舍奋力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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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阙舍。
金碧辉煌的白色建筑尖塔设计,旋转水晶门庭内穹顶璀璨,几位身穿西装的彪形大汉肃穆伫立。
露天停车场前停满了一排排豪车,不远处蹲着四五个代驾低头玩手机,仿古型路灯灯光柔和,将线性流畅的车型照耀得熠熠生辉。
幽采吭哧哼哧在远处停好电车,捧着玫瑰花找一辆红色敞篷超跑。
客户特地给了车牌号,叮嘱他们要将花束放在那辆红车敞篷超跑副驾驶,打算聚会结束后给女友惊喜。
顺着一排排豪车往下走,走了大老远,幽采才在一处僻静地找到那辆红色敞篷超跑,低头对了车牌号,确认无误后将玫瑰花束放在副驾驶,又拍了照给客户,这才算完成订单。
四周是少有的静谧无声,仿古路灯光线柔和,油柏路泛着暖黄色光泽延伸,错落有致的幽静小道左右岔开。
微凉夜风浮动,树叶间隙在投下零碎光斑,白玉兰枝头压满花蕊,地面上的不少散落的花蕊,夜风一吹,轻轻地滚动起来,草木独特清香沁人心脾。
幽采站在原地,微微闭上眼,唇角牵起。
自从出了大山进入车水马龙的城市,幽采已经很久没有碰到那么清新湿润的空气。
他弯着唇,眉目柔和地想真是很舒服惬意的一条路啊……
——“靠靠靠,兄弟别来我这里!别吐啊!啊啊啊啊!又他妈来个酒鬼!再吐老子的屁股都要烂了!!”
一声哀嚎响彻天际,几乎快要叫破嗓子。
幽采:“……”
他默默睁开眼,扭头望向哀嚎来源——路灯旁的一株玉兰树。
玉兰树茂密树冠下有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黑影长腿曲起,蹲在地上,似乎喝酒喝得太多,一只手扶着后颈,露出凌乱的浅灰色头发和银色耳饰,昏昏沉沉地一动不动。
浑然不知身旁的玉兰树已经因为他发了十分钟的疯。
玉兰树确实疯了十分钟。
长在这处地方,经常会在深夜能碰见酒鬼。酒鬼发疯暂且不提,最可怕的是会扶着树干对着树坑吐得死去活来。
玉兰树想死的心都有了。
它是不挑,雨水和人工灌溉的水都喝,但再不挑也没有到能吸收酒鬼呕吐物的地步。
看着酒鬼蹲在一旁,想起之前经历的玉兰树抱头痛哭,哭完又开始神志不清发疯。
——“左青龙右白虎,老子明天就去纹个青龙白虎……”
——“来个雷!有本事来个雷啊!劈劈劈劈死我算了哈哈哈……”
玉兰树的精神状态把幽采都吓了一跳。他哪见过发疯成这样的植物,小心翼翼靠近玉兰树,用灵力跟玉兰树沟通。
玉兰树刚开始还愣了好一会,等反应过来后鬼哭狼嚎求着幽采让酒鬼离它远一点。
——“哥!哥!你让那酒鬼往前走,十米远那里有个垃圾桶,你让他吐在垃圾桶,求你了哥!”
——“要不然他真吐我这里,我只能绝食了……”
幽采:“……”
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慢慢走到了玉兰树旁的黑影旁,蹲了下来。
黑影微微弓着的背脊宽阔,投下大片阴影。蹲在地上埋着头一动不动,呼吸有些沉,浅灰色发尾和银色饰品显出几分桀骜,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幽采小心翼翼碰了碰浅灰色头发的年轻人,小声道:“你好,你要吐了吗?”
黑影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昏沉迟钝地抬起头,嗓子哑得厉害,头疼欲裂下语气不善道:“老子没吐……”
黑影只蹦出了几个字,没曾想眼前的幽采却愣了下来,眼睛瞪大了瞧着眼前的人。
眼前人扶着头,神色昏沉半阖着眼,浅灰色额发稍稍遮住锐利眉眼,眉弓突出,眼皮薄而窄,挺鼻薄唇,冷而锐利的下颚线条利落,年轻而桀骜的一张面容。
这张面容哪怕放在大屏幕也经得住考验。
另一朵油菜花精裴曜。
幽采蹲在地上,一下就惊喜起来,一双眸子瞬间亮得厉害,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裴曜。
他往前挪了几步,凑近了一些,抿出个小梨涡,小声地高兴道:“裴曜,你是叫裴曜吗?”
醉得昏昏沉沉的青年抬着头,愣怔地望着幽采,不知怎么为何脖子和脸忽然蔓延上一层薄红,同云团一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些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还要攒够好几年钱才能见到裴曜的幽采欢欣鼓舞,亢奋之下没忍住,脑袋“咻”地一下冒出了一簇簇小黄花,嫩黄色的小花很精致,薄而软,花蕊细长而稍弯曲。
他蹲在地上,顶着脑袋上一簇簇小黄花喜悦道:“真的是你!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叫幽采,油菜花的那个幽采,我自己起的,你名字真好听!你活了多久啊?”
“你怎么在这颗玉兰树旁待着,它刚才都发了疯你没听到吗?你现在还要给人类又唱又跳吗?”
蹲在地上面红耳赤的裴曜头疼欲裂,神情恍惚地瞧着眼前的少年脑袋上冒出的一簇簇小黄花,只觉得一切如梦似幻。
他是谁。
他在哪。
什么玉兰树发疯。
心脏跳得好快,好像快要爆表一样,耳边嗡嗡的
这个人眼睛怎么圆得跟小鹿一样,好可爱,心脏为什么会跳得那么快?感觉呼吸不过来了,脑子和脖子好热——
他脑袋上的花一抖一抖的,好可爱——
他在说什么?什么活多久?什么又唱又跳?
脑子好像开始缺氧,呼吸发烫得好厉害,心脏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腔,快要热得爆炸了——
幽采还在兴致勃勃道:“你从山里出来有没有带自己的盆?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的盆又大又透气,可以给你用。”
想到之前裴曜的惨况,幽采很是大方关切,怜爱道:“你别担心,这些年你过得不好,以后你跟着我,保证能让你壮得跟地里的庄稼一样又高又壮。”
“玉兰树不让人吐在这里,你站起来我扶你去前面的垃圾桶……”
下一秒,幽采看着满身酒气的青年扶着玉兰树艰难地站了起来,黑色夹克下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投下大片阴影,背脊宽厚,宽肩长腿,隐约隆起的肌肉线条紧实。
一米七八满脸怜爱的幽采:“……”
他蹲在地上,呆滞了好几秒。半晌后才神情恍惚地站起来,不再推荐自己又大又透气的盆。
谁家油菜花能蹿那么高!
化人形将近一米九,幽采都不敢想裴曜的本体油菜花该长得有多高多壮。
幽采站起来后才发现扶着玉兰树的裴曜不对劲。
青年裸露在外的颈脖和手臂红了一大片,风目光有些涣散,呵出的气烫得厉害,胸膛时不时起伏几下。
梧桐街语气惊恐,尖叫道:“他是不是要吐了——他肯定是要吐了!哥!你快把他带到前面的垃圾桶吐!快把他带走。”
“快!哥!等会吐出来就完了!”
幽采没见过酒鬼,使劲点了点头,扶着摇摇晃晃的裴曜往前走。
裴曜浑身热得厉害,脑子跟融化的黄油一样不清醒,意识都快涣散了,却还记得扶自己的人身上有一股好闻干净的草木芬芳,似乎还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沁香——
他下意识轻轻吸了一些,下一秒,脑子昏得更加厉害,心跳几乎狂飙到了顶端,喉咙发痒得厉害。
幽采十分关切地将人摇摇晃晃扶到垃圾桶旁。
裴曜扶着垃圾桶,开始剧烈地咳嗽,扶着垃圾桶的手都爆出一条条骇人青筋,呼吸同破风箱一样,又沉又哑。
幽采被吓了一跳。
远处的玉兰树谨慎小声道:“哥,你要不带这个酒鬼去医院瞧瞧吧。”
幽采一惊,不假思索道:“胡说八道!谁家油菜花精生病了上医院!”
玉兰树:“……”
两分钟后。
瞧着浑身发红,咳得越来越剧烈的裴曜,幽采最终还是着急忙慌道:“你等等啊,我去把电车开过来接你去医院!”
“你蹲在这里不要动啊!”
他让裴曜在地上蹲好,火急火燎地拔腿就朝着自己停电车的地方狂奔。
就没见过哪家油菜花脸能红成那样!跟变异一样!
幽采狂奔得脚下生风,要不是怕惹出什么事端,他简直想要用藤蔓将裴曜绑身上跑!
另一边,庆生包厢里几个打扮时髦的公子哥喝得醉醺醺,一扭头,发现原本坐在对面沙发的裴曜不翼而飞。
包厢里的人随嘴问了一句裴大明星去哪了,寿星黎暨摆摆手,说裴曜不乐意同人挨得近。
对面沙发的一个青年也醉醺醺唏嘘道:“他那脾气又冷又硬,有人离他近一些,他都受不了。”
“高中研学那次校车位置不够,他都恨不得爬到车顶去坐,也不乐意同人坐一块。”
包厢里的人笑哄哄说了一会,最后还是黎暨怕外头狗仔多,让两个侍应生去外头找找裴曜。
没过多久,其中一个侍应生神情慌张推开包厢门,嘴里一叠串地叫着出事了。
十分钟后。
火急火燎骑着白色电车的幽采与一辆呼啸着驶出金阙舍私家救护车擦肩而过。
三分钟后,幽采将电车停在路灯下,目瞪口呆地望着空荡荡的垃圾桶。
远处的玉兰树小声同他道:“哥,你来晚了,前面那酒鬼的朋友叫了救护车,把酒鬼带走了。”
如遭雷劈的幽采:“……”
玉兰树:“哥,你在想什么呢哥?”
幽采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哽咽,悲伤道:“我没加联系方式……”
下次要见裴曜还得买票!
第二日。
上午,阳光透亮如水,单人病房内窗明几净,淡蓝色窗帘挽起,会客区的米白色皮质沙发前的瓷白桌上满是果篮。
病床上的青年半坐着,浅灰色头发,穿着病服,眉弓上扬,显出几分冷峻,脖子上挂着银白色头戴式耳机,正有一下没一下慢慢玩着高阶魔方。
病房门被推开,来人身形极高,容貌同病床上的裴曜有几分相似,比裴曜大七岁,面容成熟,西装革履,身后还跟着秘书。
裴汀坐在皮质沙发上,头也不抬道:“因为花粉过敏上头条的顶流,裴曜,你还是第一个。”
昨日一群小辈慌里慌张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说得他弟裴曜好像不行了,甚至还惊动了国外的裴父裴母,结果一阵兴师动众下来,这位大少爷只是花粉过敏而已。
裴曜低着头望着魔方,有些出神,难得没跟裴汀呛声。
裴汀挑眉。他一贯了解裴曜的脾气,见状问道:“怎么,不止花粉过敏?还有其他并发症?”
他记得裴曜虽然有轻微的花粉过敏,但在日常生活中并无大碍,像昨晚那么严重的过敏症状还是头一回。
病床上的裴曜没说话,低头将手上的魔方拧好,好一会才抿了抿唇,出神道:“哥,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裴汀:“……”
他惊悚抬头,看见病床上神色向来冷峻的青年神色柔和得不可思议,低头慢慢摸着黄色那面的魔方,仿佛陷入如梦似幻的梦境中喃喃:“真的,我昨晚碰到那个男生,我一见到他,心跳就跳得好快,跟肾上腺素飙升到顶了一样。”
“他蹲在地上跟我说了好多话,我离他近了一下就开始浑身发烫,脸和脖子红得厉害,浑身上下过电一样发麻。”
“我甚至昨晚还觉得他可爱到头顶长出了黄色的小花,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的,小小的四瓣花瓣,还有几片小叶子。”
“那时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曜舔了舔唇,自言自语道:“哥,我觉得我一定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裴汀:“……”
他转头,朝秘书言简意赅道:“你去找医生给他开个脑CT还有磁共振检查,检查一下他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哦对了,检查癫痫的项目也开一个,别一天天让他跟个神经病一样,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
裴汀对自家这个弟弟再熟悉不过。
极度洁癖,眼睛长在头顶上,巴不得天天抱着架子鼓和吉他睡觉,能在琴室待上一整天。听那群发小说高中研学时大巴位置不够,差点没爬上车顶。
这样的人一见钟情?
简直是要人笑掉大牙。
裴汀对着病床上的裴曜怜悯道:“裴曜,没人脑袋上会长花,你昨天一见钟情的对象要么是你做梦梦到,要么是人临死前的走马观花。”
秘书咳了咳,小声提醒道:“裴总,裴小少爷只是轻度花粉过敏,还没到濒死的地步。”
裴汀哦了一声,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笃定道:“那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秘书:“……”
十分钟后。
裴汀翘着腿,一手搭在沙发沿,一手拿着苹果,啃着苹果看着秘书劝裴曜形容昨晚男生的样貌。
秘书轻声细语柔声道:“裴总让您同我说清楚昨晚那男生的大致样子,过几天把人给您找出来。”
裴曜一开始不乐意说,秘书劝了好一会,病床上的青年才渐渐松动了些,舔了舔唇,薄唇抿起,低声道:“黑头发,长得很白……”
秘书嗯应了一声,望着裴曜,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裴曜也同他对望,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
秘书:“……没了吗?”
裴曜:“没了。”
当时心跳快得都要爆表了,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哪里还记得其他东西。
秘书:“……”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要不您再想想?黑发长得白的人,在金阙舍太多了。”
裴曜想了想,整个人向后靠了一下,咳了咳,不大自然,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偏着头,压低声音道:“眼睛很圆很亮算吗?像星星一样。”
秘书:“……”
沙发上的裴汀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的苹果嚼了五分钟都没咽下去,大腿都快被自己掐青了。
真是一场土得酣畅淋漓的形容。
怎么能那么土。
他裴汀活了快三十年,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从这个裴曜这位大少爷口中听到这种土得掉渣的话。
谁能想到染了一头浅灰色头发,耳朵上打了三个洞,脾气又冷又硬的裴曜有一天会纯情得跟个高中生一样说对方眼睛像星星。
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裴汀笑得快喘不过气,好半天才咽下口中的苹果,忍着笑对秘书道:“找,联系金阙舍那边的人,调监控也要把那什么星星找出来。”
裴曜瞧见沙发上的人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模样,眉头皱起,面色不善道:“笑什么笑,滚,不用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