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有人养着我期待他倒台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楼里的人还在吵,他不太在意地退出去不再看。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报。
刚退出社交软件的下一秒万黎电话就来了,他真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这装了监控。
万黎看起来比他高兴千万倍,恨不得对刘习畅杀之而后快。
“上次我不刚跟你说完他离开上一个剧组就被塞来我们这儿吗,那次你都不让我说完,就那次听说也是有人动了手脚,也不知道他是动了谁的蛋糕奶酪被整这么惨,这次角色黄了之后没多久就完蛋了。”
她又无意间提起:“上次陈穆来我们这儿探班的时候他还特地跑去献殷勤,不是有主了么怎么还往人家跟前凑啊。”
“陈穆?”林殊止好像抓到了什么。
“是啊,林哥你真不把我说的话放心上,”万黎不爽道,“我跟你说这事的时候还被你打断好几次。”
上次是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屡次将万黎打断,过后想起来也觉得十分愧疚。
林殊止:“以后不会了。”
万黎:“哎呀那不重要,我哪能真怪你。”
“重要的是陈穆,我现在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她又有些故弄玄虚,“我在想,是不是陈穆、下手、搞的他。”
“……”
万黎边思考边道:“但是他们俩也无冤无仇的吧,陈穆也犯不上找他麻烦啊……”
林殊止忽然就想起来陈穆是跟他提过刘习畅的。
但也只是提了一句,那次陈穆自己先转移了话题。
后来他也没放在心上,到现在就不了了之了。
但万黎的话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也许也是被万黎的话误导,他竟然也觉得是陈穆动的手。
可是为什么呢?
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证明陈穆与刘习畅有过节。
他只能想到他与刘习畅还算有点过节。
陈穆会为了他特地绕个大弯子去收拾刘习畅吗?
可一开始就说好的,他们是不谈感情的合作。合作尚未开始,陈穆这一举动是为了什么?
不敢再想下去,暗中操作的人是不是陈穆都还未有定论,他就已经自我感动上真是为时过早。
但告诫自己多次后林殊止还是忍不住心中暗喜。
自从那次洗澡着凉后张姨就更加小心,比之前都要夸张一万倍,林殊止差点被她当做巨婴照顾。
高烧复发似乎是疾病背水一战的最后一击,林殊止烧退后其他症状都迅速消失,就连之前那多次检查都不缩小的肺部阴影看不见了。
医生评估过后也认为他达到了痊愈的标准,终于是到出院的时候了。
出院前他想有必要知会陈穆一声。
但这样似乎会显得他过于麻烦,陈穆一定不喜欢麻烦的人。
冲动之下他在午后小憩后的时间给陈穆拨去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陈穆,不可谓不紧张。
他一个人紧张了五十秒,最后只有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循环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穆应该是很忙,说不定连午休时间都没有,还拉着底下那帮人开会呢。
林殊止很快用这个理由把自己说服。
没过多久陈穆回了电话。
“什么事?”陈穆问他。
他说明缘由,以及希望陈穆帮忙判断是否能够出院。
陈穆:“不需要事事都经过我的同意,你自己可以看着办。”
“……”林殊止欲言又止。
“还有,”陈穆又说,“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不要打我的工作电话。”
“……好。”
陈穆说得对,出院是他自己的事,他是个完全具备行为能力的自由人,不需要过问别人。
可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陈穆说几句话。
他还想问陈穆是否与刘习畅被封杀有关。
可陈穆没给他问的机会。
那种莫名升腾起来的欢喜又莫名因为这个电话降下去。
陈穆的态度与那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
林殊止想,这可能才是真实的陈穆。以往那些时候可能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碍于喜欢,他主动美化了陈穆在他心中的形象。
果然不该打这个电话,他还是给陈穆造成困扰了。
出院那天是个好天气,徐筱在饭点前赶到却不是过来送饭,而是替林殊止办出院的手续。
张姨替他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他无事可做,只等着徐筱办好手续后离开。
往日时间都不如今天漫长,林殊止手机里的消消乐通了十关,版本更新后新上线的那些关卡都打通后才过了大半个小时。
病房门被推开,林殊止抬眼望出去。
是徐筱。
徐筱办完手续回来通知他可以走人了。
张姨应了一声,将一旁早就收好的东西拎起。
一切都进行在情理之中,可林殊止觉得不真实。
因为陈穆没有来。
人都是有贪念的,得不到的时候就想要,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在今天之前他都以为陈穆会来的。
但是没有。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在消失后的第六天又重新占据他的心头。
陈穆或许不是单纯的为人冷淡,而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张姨和徐筱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他腿却有些僵迟迟迈不动步子。
“小林,”张姨先发现他没有跟上,转头回来看他,“怎么了?”
“没事,走吧。”他如梦初醒,怕张姨看出异样终于往前迈了一小步。
楼下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打开车门的一瞬幻想又再次破灭。
陈穆也没有在车里等他。
张姨个子小他也瘦,只有他和张姨的后座再塞下一个胖子都绰绰有余。
彼时正是午后,路上行人车辆都少,司机只花了不到半小时便开回了林殊止住的酒店。
张姨为人亲厚慈祥,临下车前还在叮嘱林殊止回去要养成好的生活习惯,林殊止只是听着却过不了脑子,他的脑海里已经被其他东西完全占据。
司机终于将车停在酒店的露天停车场上。
后备箱已经打开,张姨下了车替他整理行李。
他终于忍不住去问副驾上还未来得及下车的徐筱:“陈总他今天有事在忙吗?”
“陈总回了洛城。”透过车内后视镜能看到徐筱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
事关陈穆的私人行程,徐筱作为生活助理实在不便向外人透露得太多。
林殊止突然觉得洛城二字有些陌生。
也对,本来陈穆就不是常住在青城的,回去很正常。
他拍完了戏也是要回去的。
几个小时前的想法实在十分荒诞,陈穆人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城市,又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呢。
第31章 人生如戏
林殊止离开剧组近半个月,秦阳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整体进度被拖慢肯定也是有些想法的,他只能尽力去弥补。
半个月前他高烧不退被陈穆带走想必被不少人看见,林殊止也不免担心是否会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这里还有林正安安插的眼线,敌人在明他在暗,往后他还要更加注意言行举止才行。
他实在不愿意为陈穆再带去麻烦。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上,他每天该工作便工作,只有在极累的时候会对着那手机屏保上的灰色阴影发会儿呆。
陈穆没再联系过他。
他其实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
而说好出院便谈的事已经了无影踪。
偶尔情绪上来了他也会想,凭什么陈穆可以想要便要,他却不可以。
但暗恋本就是不对等的感情。
他不能奢求陈穆给予他回报。
如果他想要的话,还要他自己争取才行。
在一个晚饭过后的傍晚,那些不好听的话最终还是传到了林殊止耳朵里。
那时已临近杀青,林殊止的最后一场戏就在明天,前一晚他看剧本看得晚了些,抵达临时饭堂时饭点已经过去很久。
饭堂里已经没什么人。
还剩下的最后一份快餐是属于他的。
他拿着走到了最角落的桌子上吃起来。
灯光很暗,很难看清楚这边还坐着个人。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林殊止本不愿偷听,但那头提到了他的名字。
是两个很面生的工作人员,也许是剧组新招进来的群演,所以才会在这种公众场合这么口无遮拦。
说的正是刘习畅事件的延续版。
这延续版能延续到他身上也是挺牛逼。
“刘习畅背后有人,那林殊止背后就没有?”
“那条微博你没看?”
林殊止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
“看了。”
看来是对线成功。
“那还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问问嘛,看看你想法。”
“肯定有啊。”
其中一个女孩故作神秘地掩嘴说道:“我可看见了,上回他进了陈穆的车。”
掩嘴是掩嘴了,可这音量是一点没小。
他上陈穆车那都好久之前的事了,看来还不是新来的。
那女孩又嘻嘻笑起来:“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另一个女孩有些怀疑:“不能够吧,车里空间那么小。”
那女孩故作老成道:“没阅历真是什么都不懂……那上车就算了,那回陈穆还进了林殊止房间,这怎么说?”
“那回不是林殊止病了嘛,去医院啊。”
“你也不想想,陈穆来这首先得有个前提吧,前提是什么?他总不能平白无故过来就为了送人进医院吧?”
她说得有些激动,颇有些恨对面是个榆木脑袋的意思,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变大。
林殊止不想听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几乎面对面吃到自己的瓜,滋味不太好。
也不准备直接走掉,他不爽了势必要让对面的人也不爽。
反正她们不是陈穆,没必要过分关注她们的心情如何。
林殊止拿着打包好的剩饭餐盒站起来,刻意沿着没有灯光的墙边走过去,然后重重地将餐盒朝着垃圾桶砸下。
塑料盒与空桶碰撞,发出好大的回声。
用餐区没有其他人,那两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一跳,其中一人还惊呼一声,纷纷转过头看过来。
林殊止没让她们看见正脸,他将已经戴好的鸭舌帽檐压低,背过身离去。
这举动实属幼稚,但也实在出气。
《行风》的拍摄已近尾声,林殊止的戏份已经所剩无几,他病了半个月,戏份整体都往后调整,他算杀青比较晚的。
最后一场戏也是邱宇在整个影片中的最后一次出境。
他要去参加季澄与男主的婚礼。
邱宇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哪怕对于季澄的事他拿不起放不下快十年,但十年过后这场漫长的无休止的纠缠是时候走到终局了。
婚礼地点定在国外,但拍摄仍在国内,依靠高潮的PS技术也能做得十分逼真。
现场布置得很奢华,将西式婚礼的特点放大到极致,季澄也打扮得很美,与同样盛装的新郎很是般配。
作为多年的好友,哪怕表白被拒邱宇也不希望与季澄就此陌路,依旧与季澄在朋友的界限之内相处。
季澄公布婚讯的第一时间就给邱宇递了请柬。
婚礼当天邱宇的确去了,他没有走正门进入,确切说没有亲临婚礼现场,而是在与教堂一墙之隔的外围偷听。
红色的蔷薇沿着墙边攀爬而上,张扬的毒刺几乎要扎进墙里。
教堂里的司仪台词已近尾声,两位新人互换对戒,完成仪式。
邱宇不再继续看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满墙面蜿蜒的蔷薇,日头正盛,他看见自己的影子缓慢地抽动几下,最后归为静止。
眼角有滴液体滑落下来,林殊止用食指揩去,有些发怔。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邱宇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和不得圆满的感情在这一刻按下暂停键。
盛大的暗恋以此作为节点而落幕。
这滴眼泪被秦阳捕捉到,他有些惊喜地喊了“卡”。
林殊止方才回过神来。
邱宇并不在《行风》的主角之列,这场杀青戏剪下来他只有两个镜头,加起来不足五秒。
但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就这样结束了?
林殊止有些懵,原来从刚才开始,他已经不再属于“邱宇”。
第32章 陈穆不会要的。
当天是林殊止个人杀了青,其余拍摄还未结束,因此杀青宴安排在了半个月后。
晚上所有工作结束后,《行风》的其他演员还有工作人员纷纷都来找林殊止合影。
有演员借机买了点啤酒,林殊止也跟着喝了两瓶。
酒精的微醺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人群的喧闹也有助于出戏。
林殊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酒店。
只知道自己蒙头大睡一觉后差点赶不上飞机。
喝酒误事,林殊止余醉未醒,又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后惊险醒来。
还是空姐来叫的他。
他瞌睡虫缠身,迷迷瞪瞪走出来时被吓了个清醒。
有好几个女孩举着写着他名字的应援牌在机场外等着,看到他没忍住发出几声尖叫。
不怪他被吓死,就连隔壁的旅客都冷不丁被吓一跳回过头看他。
如此成为视线的焦点总归不太好,他加快脚步想离去,那几个女孩小跑着跟上来。
昨天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这下是一点都睡不着了。
“你好呀。”离他最近的女孩朝他快速地摆了摆手,手收回的速度足以见得有多紧张。
林殊止极有分寸地点头:“你好。”
他绷着脸面无表情,事实上也紧张得不行。
“你本人比镜头里的还要好看。”另一个女孩很小声地说了一嘴。
林殊止听到了:“谢谢,但是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有什么影视作品上映吧?”
之前那部武侠片还没定档,林殊止猜想怎么也得年后,《行风》更是不用说,昨天才杀青,今天男女主还在演对手戏。
他没有一部代表作能数出来,没人比他更糊。
那这群莫名其妙的粉丝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一没有经纪团队,二糊到没有狗仔偷拍,她们又是哪来的他的私人行程资料?
疑点重重,不得不让他戒备心放高。
“没有电影但是有路透啊,”有女孩解释了,“《行风》的路透里你超级好看。”
“好看……”
“真的很好看!!”
“你有没有看过啊?”
其余几个女孩的声音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有几个女孩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
有个冷静点的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我们不是狗仔啊,是剧组里的姐姐在群里跟我们讲的,她也是您的粉丝。”
林殊止终于没忍住笑了。
他以为不会有人过多关注他的。
昨天来找他合影的人很多,工作人员他也不是每个都能认全,但依稀记得是有一个表现得尤为激动。
走到了机场外面,林殊止叫的车已经抵达,不好耽误司机太多时间,他只能与这群见面不久的粉丝作别。
“可以要个签名吗?”有人心心念念想要个签名。
“签在哪里?”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包。
林殊止觉得他的字不值这个价,又问她们有没有笔记本。
所幸还真有人随身带着个本子,林殊止便签在了纸上。他没有特意去找人设计过签名,字迹本身就是清秀的,再加上他一笔一划写得工整,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一份不够,见者有份。
签名的时候司机已经等不及了,来了电话催促。
林殊止只得速战速决。
临走前他不经意间瞥到了应援牌,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这个。”
他指了指应援牌,“可以送给我吗?”
那女孩大概没料到他的请求是这个,愣了半晌才疯狂点头:“可以可以!”
说罢几乎是双手奉上。
“谢谢。”他接过来时笑了笑,这一举动又引得一群女孩尖叫起来。
应援牌平心而论,看起来没有很精致也没有好看,但确确实实是用心做的。
林殊止终于想起什么,又嘱咐一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小声一点。”
有人马上明白他在指什么,捂住嘴发出个气音:“好~”
离司机的停车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她们不方便再送,林殊止委婉道:“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
……说出口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委婉。
她们果真就停在原地,林殊止回头看了一眼,立即有还没移开视线的朝他疯狂招手。
车里与外界完全隔绝开,这回的网约车车主喜欢听DJ,整辆车都随着他的节奏摇摆。
震耳欲聋的音乐下,林殊止的手机小声地响起来。
他只看了一眼,发现是林正安的名字后便立即挂掉了。
因为没有接的必要,他爸有心思在他身上捞点好处不如去用心经营一下那家破破烂烂的公司,说不定转机就在前方。
他不想与林正安在网约车上吵起来。
盛大的狂欢褪去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落寞。
也许是林正安的影响,此刻他又觉得自己是个无比糟糕的也不值得被喜欢的人。
刚才机场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该与他有关。
快三个月没有回家,家里一切都还照旧,只有家具蒙上的薄薄灰尘昭示着他离开过一段时间。
粉红色的兔子玩偶被防尘袋好好地包裹着,静静地摆放在客厅的沙发柜上。
泡面还剩了几包,保质期没过,很适合现在饥肠辘辘的林殊止。
他吃饱了潦草收拾一下床铺便倒头就睡。
闹钟在三个小时后准时响起,这次他没摁掉后倒头就睡,而是第一时间便从床上爬起来。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午的太阳更烈,将老房子的客厅一隅照得发亮。
目光再度流连在兔子玩偶身上,眼波流转之间毅然变得坚决。
林殊止出门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了一幢办公楼前。
地址是他在官网上查的,照上次出院时的经验,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陈穆这回一定就在洛城。
更没有把握陈穆此刻就在公司。
他来碰碰运气。
“您好,我来找一下你们陈总。”
担心他们这儿陈总太多,林殊止又补充道:“是陈穆先生。”
前台小姐见有人来访,照例将人拦下。
“您好,有预约吗?”
林殊止:“没有。”
前台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先生,您没有预约,按例是不能上去的。”
“您可以帮我联系一下陈总吗?”林殊止不是没想过自己联系,只是他还记得陈穆让他少打工作电话联系。
“这……”前台更加为难。
“算了,我在这儿等他吧。”他本意不是要为难人,自觉就走到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出师算是不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种办公楼底下的前台真是个挺繁忙的岗位,林殊止结束一局消消乐抬头看向电梯口时很轻易就能注意到这一点。
座机铃声不断,起码两分钟来一回,送走了林殊止如今那又站了两个人。
离下班时间还有很久,林殊止将注意力放回消消乐上。
“林先生。”
林殊止应了声,手上的动作没断。
他在玩儿限时关卡,趁着连锁反应总算抽空抬了头。
是徐筱。
徐筱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解:“您在这儿……”
来堵陈穆门口的人天天有,前台已经见怪不怪。
刚才前台将电话打到了她那儿,让她下来解决又一个找上门的麻烦,她下来才发现是林殊止。
她知道陈穆对这位林先生多少有些不同以往的特别,也知道他很可能是陈穆未来的联姻对象,可这林先生也太麻烦了些。
先是在出院时旁敲侧击地要从她嘴里探出陈穆的行踪,如今又大张旗鼓地找到了公司楼下。
下一次要做什么她都想不到。
她跟着陈穆干了很多年,熟知陈穆的想法。
是个人心里都有些小九九。
太麻烦的人,陈穆不会要的。
凡事都有孰轻孰重,哪怕是限时关卡林殊止也只能先熄掉屏幕。
“徐助理,”他清了清嗓子,嘴唇微勾,“陈总他快下班了吗?”
这副外表的确很具有欺骗性。
初次见面时,徐筱也差点被他那副无害的模样糊弄过去。
说得难听一些,这些年来想爬陈穆床的人可不止这一个。
她想,她应该像以前那样将林殊止尽快劝走。
她刚准备开口,手机就响了。
是自家老板,不能不接。
“是的,人看到了……”
林殊止状似不经意地继续打开消消乐,但只言片语间也能猜测出来,对面的是陈穆。
他悄悄竖起耳朵。
“在楼下坐着……”
“应该挺久了。”
似乎察觉到他在偷听,徐筱走远了些背对过去。
“确定让他……”
偷听不光彩,但偷听被抓包还被刻意避开让人小小失落了一把。
徐筱难得会面露难色。
“对……”
“好。”
徐筱藏得紧,林殊止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眼。
半晌后徐筱重新转过身,又恢复了那种面冷心也冷的状态。
林殊止忽然直觉有戏。
下一秒徐筱验证他的猜想:“陈总请您上去一趟。”
徐筱是位职场上游刃有余的女强人,无论是处理公事还是处理连暧昧对象都算不上的人找上门的半公事。
“你忙你的,我带他上去。”
她自如地与前台打了招呼后便领着林殊止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徐筱趁机提醒道:“一般陈总是不见无预约客户的,您下次过来要记得预约。”
也可能没有下次了。徐筱不免腹诽。
“好。”林殊止答。他想他这次他个人而言很勇敢的举动给别人又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电梯直通到顶层没在任何一个楼层做停顿,门开后徐筱气势昂扬地出去,林殊止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一扇门前,徐筱屈起手指有节奏地扣了扣。
隔着厚重的磨砂玻璃门里面的男人模模糊糊地发出一个“进”字,徐筱得了令将门推开。
“陈总,人带到了。”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比林殊止想象中的更加奢华,先不说那些四处摆放的奇珍异宝,光是占地面积几百平就已经足够吓人。
这些都没有坐在办公桌里侧的男人吸引他注意。
陈穆应该正在忙,手握着一支看不出价格的钢笔,面前摆着一大推码得整齐的纸张。
这里的陈穆比他在林家大门口,在学校里,在宴会上,在车上,在医院里见到的,都要贵气几分。
这股傲气似乎该是天生的,只不过被陈穆刻意隐藏起来,到了自己的领域里又被激发出来。
林殊止又看呆了眼。
“你先出去吧。”陈穆龙飞凤舞地在纸上落下签名,头也没抬地说道。
“好的。”
徐筱推门出去,玻璃门上安装了静音条,弹回来时几乎没有声音。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陈穆两人。
林殊止离陈穆不太近,但此刻静得都快能听到陈穆的呼吸声。
他视线还停在陈穆的手上,又不免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在机场签的那几个大名,那都不能称之为签名,板板正正,四四方方,严谨又认真,像刚学字的小学生。
他还没见过陈穆的字,肯定比他的要好看不少。
陈穆:“别站在这儿,去沙发上坐着。”
原因无他,林殊止站在面前很分散注意力。
“好。”林殊止找了下沙发的位置,略显乖顺地走到离落地窗最近的那边沙发坐下。
又是这幅模样。
陈穆想。
要真是听话,怎么会今天连一个电话通知都没有就不请自来。
林殊止人是坐得远了,但眼珠子还在陈穆那儿乱晃。
他等了很久,五点半早就过去,陈穆大概是要加一会儿班,他拘谨得手机都玩不自在,只一会儿放空地看看外面的天,一会儿偷看一下落地盆栽挡着的陈穆。
今天来的主题都快要被他抛到脑后去。
天色渐晚,林殊止忽然生出个想法。
陈穆总不能是忙到忘了下班吧?
他尝试着提醒了一句:“天要黑了,您工作要处理完了吗?”
他说完的下一秒陈穆就长叹了口气。
林殊止感觉不妙。
陈穆:“你今天要过来为什么不提前说?”
“您说不要打工作电话。”林殊止答。
他声音小,听起来含着阵不明的委屈,听得陈穆一阵烦躁又涌上来。
“我让你少打,不是不打,就算是我不让你打,你就直接来找我是吗?这成立吗?”
“对不起。”
“算了。”陈穆将笔捏了捏紧,随后还不解气地往桌上一扔。
金属质地的钢笔沿着桌沿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天色越来越暗了,晚霞映在天边,映得人半边脸都发红。
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陈穆的办公桌上亮了盏台灯。
陈穆拿起座机拨了串号码上去。
那头很快接通,他交代一番后便挂掉。
然后对林殊止说:“你跟着徐筱去休息室等着吧,我暂时还很忙。”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我这个周更的毛病得改改(虽然那什么这也是一种稳定更新),下周开始搞点一周三更吧,大概是周四周六周一(晚六点?),敬请期待,我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