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茸垂下眼,长长的眼睫轻颤,江枝惑瞧着他,摸摸少年后颈,语调温和,“崽崽,你打不过我,伤害不了我,没几个人能伤害我。”
他瞧着少年,漫不经心,“想因为这种理由分居,先打赢我再说。”
迟茸:“……”
江枝惑弯弯唇,带着少年躺回床上。
关了灯,卧室里一片漆黑,迟茸白天睡了大半天,此刻有点睡不着,被江枝惑紧紧抱着。
他不困,但江枝惑昨晚是通宵没睡的,白天也没补觉,这会儿抱着少年一闭上眼,很快进入梦田。
迟茸知道自己睡不着,也不动,在黑暗里瞧着男生隐约的轮廓,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高高悬着,又满满当当的的塞着这个人。
很充实,但也很重,惹得他愈发恐惧心脏会狠狠坠落下去。
迟茸被男生温度环着,熟悉的冷淡香气萦绕在呼吸里,他轻轻蹭蹭男生脖颈,无声叹口气,也闭上眼。
夜色漆黑,梦里却是昏沉。
昏暗但有光的画室,迟茸怔怔的坐在墙角,眸子空荡,似是在出神。
周围一片狰狞的红,还有动物的哀鸣声,小猫头鹰挣扎着,哀戚着。
迟茸心脏紧紧攥在一起,想去碰碰小猫头鹰。
但光线模糊,眼前景象忽的一变。
小小的猫头鹰抽长拉高,血色流淌,印出一张清俊的脸,痛苦的闭着眼。
那哪里是猫头鹰。
那分明是人。
是江枝惑!
“爸爸替你把他找来了。”有儒雅声音响起,笑了笑,“小茸高兴吗?”
不……不……
迟茸猛的哆嗦一下,眼睛张大,后退两步,又匆匆上前,“……哥哥……”
封闭的画室里有闷哼声响起,压着痛苦,一声接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迟茸惶恐抬眼,却看见浓厚的血色里,周围出现了无数的江枝惑,闭着眼,一身猩红,支离破碎。
迟行堰笑着,“是爸爸做的,但爸爸是为你做的,是为了小茸啊,高兴吗?”
不,不可以……
哥哥,江枝惑……江枝惑!
迟茸猛的惊醒,后背满是冷汗,在纯粹的黑暗里大睁着眼,呼吸急促。
少年连梦游都没来得及,直接清醒。
耳边回荡着自己凌乱急促的呼吸声,迟茸指尖青白,被睡着的男生牢牢抱着,身体僵的厉害。
噩梦,只是噩梦,不是真的。
只是个梦!
他用力闭闭眼,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动作,想从男生怀里出去。
少年惯常梦游,江枝惑动作很熟练,模糊察觉到对方一点动静,手臂收紧,将少年严密的箍进怀里。
迟茸动作受限,梦中惊醒后混乱的心跳还没平复,慢慢动作,想挪开男生手臂。
“崽崽?”
低哑声音响起。
江枝惑睡觉很轻,箍住少年,手摸到他后颈,微微眯眼,声音沙沙的问他,“梦游?还是醒了?”
迟茸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醒,动作滞了滞,抿紧唇,犹豫一瞬。
但就那么一瞬间,江枝惑顿时意识到他醒了。
少年虽然梦游,但多数时候一觉到天亮,很少中途清醒。
江枝惑停顿一下,没松手,反而愈发抱紧,嗓音低沉,“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迟茸看不清他的表情,攥紧手指,脑袋里一片混乱,“……没有,可能,不知道怎么踢了床角吧。”
他垂着眼,怎么也不能把梦里情形说出口,可心脏紧紧缩着,声音轻了不少。
“我每次梦游……你都会醒吗?”
他夜夜梦游,那江枝惑岂不是,夜夜睡不好。
“崽崽。”
夜色里,男生似是察觉到他心里所想似的,“你不在我根本睡不着。”
迟茸指尖蜷缩,心脏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甜的,苦的,涩的,混杂在一起,埋头蹭蹭他颈窝。
想靠近,又想远离。
“你快睡吧,我不吵你了。”少年声音绵软,听上去全然正常。
江枝惑抱着他,“你睡着了我也就睡着了。”
迟茸:“……嗯。”
他轻应一声,仰头亲亲男生下颌。
迟茸夜里多梦,睡不好,江枝惑看的很清楚。
这几天,迟茸晚上总是醒,有时候一晚上醒很多次,梦游都因为零碎的睡眠时有时无,但白天又总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假装自己很好。
迟茸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他做那些梦,虽然自己也知道是假的,但梦里如何他控制不住,索性不再去管。
只是江枝惑看着他半夜惊醒,眼底暗色愈发清晰,一天比一天晦涩,尽可能的和他呆在一块,公司的事都推了不少。
迟茸不想江枝惑因为自己耽搁事情,看了眼手机,“中午一点了,你该出门了。”
他推推一旁男生,圆圆的眼睛看着。
江枝惑要出差一趟,时间很短,总共就两天,但他不太想去,要推掉,被迟茸拦下了。
少年捏捏男生冷玉指骨,嗓音绵软,“去嘛去嘛,我又不跑,你总因为我耽误事情,我过意不去。”
他不想这样。
江枝惑沉沉盯着他,很不乐意,“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迟茸被他这副不情愿的样子逗笑了,眼睛弯弯的,“要你亲自处理的事本来也不多,还是要去的,好像是什么合同是吧?快去快去,赚钱。”
江枝惑:“……”
少年因为阴影回避,后退,有些躲他,虽然白天在努力的控制,但晚上惊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到个没人的地方。
没有人,也没有江枝惑的地方,躲起来,这样就不会有谁发现他,不会有谁因为他受到伤害。
江枝惑目光落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压的太紧了么?
他找了少年一年半,好不容易找到,箍在怀里,如果少年再回避他,或者再消失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来。
迟茸来回劝了几遍,江枝惑斟酌过几次,终于答应去,收拾了东西上车离开。
迟茸看着他身影消失,轻轻松口气。
他现在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自打记忆恢复,脑袋里就很乱,一方面本能的靠近,另一方面……梦里的场景虽然是虚假的,可总刺激着他的心脏,让他又总想离江枝惑远一点。
反复拉扯,他自己都要弄不清到底哪个更占上风了。
眼下江枝惑出差,别墅里就剩他一个人,迟茸坐着沙发上,感觉周围安静的厉害。
他和江枝惑黏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这才刚一走,他居然就觉得安静。
迟茸拍拍自己脑袋,试图冷静,拿起画板画画。
过了年,天气逐渐转暖,房子里暖气依然很足,烘的人发热,再加上他晚上睡不好,这会儿又困又热。
沙发上,少年打了个哈欠,意识模糊,不自觉往一侧歪了歪,熟悉的找准男生颈窝位置想蹭蹭,“困了,想睡——”
“噗通。”
背后是空的。
男生不在,少年一下子歪倒在沙发上。
迟茸仰躺着愣了两秒,感觉后背空的厉害。
……忘记了,江枝惑出门了。
要两天啊。
迟茸拍拍脑门,抿抿唇,蔫哒哒叹口气。
看着江枝惑的时候,想让他离远一点,离麻烦伤害远一点,看不着江枝惑的时候,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想。
这才没几个小时啊。
迟茸耳垂泛红,自己使劲揉了揉。
他出了汗,跑到楼上洗澡,洗完出来,赤着脚踩过地毯跑到衣柜前面,从里面拿出什么。
少年指骨皙白,紧张的攥着件纯黑色的缎面衬衫,宽大,斯文,光线下透出隐约的流光,透露出和少年截然不同的气质。
显然不是他的。
是江枝惑的。
迟茸眼睫扑扇几下,耳根子红透,心跳很快。
大尾巴狐狸不在,周围也没人,他悄悄穿一下他的衣服,再悄悄洗了放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迟茸眼睛圆亮,黑白分明,紧张里透了几分不好意思,解开扣子,一点一点把那件过于宽大的衬衫穿在身上。
少年洗完澡,浑身被水汽浸透,没吹干的头发发尾缀着晶莹水珠,沿纤细的后颈线条落入衣领,消失不见,只剩下贴的愈发紧的衣服。
迟茸脸上红扑扑的,直接钻进被窝,在里面滚了一圈。
周围有淡淡的冷香气,是从江枝惑身上沾染的,此刻人不在,但浅淡的气息却没散尽,裹在自己身上,好似他就在这里,严密的抱着自己似的。
迟茸心跳砰砰,脸上嫣色愈发清晰。
江枝惑不在,却仿佛在,可这其实只是件衣服,不会因为他受到威胁,伤害,麻烦。
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要把衣服弄脏弄坏。
那样,他既靠近了江枝惑,又不会让江枝惑因为他的靠近,而遇到什么本可以不遇到的烦心事。
迟茸恍然觉得,一件江枝惑的衣服,似乎比江枝惑本人还要好。
他心跳快的异常,呼吸急了几分,耳垂鲜红欲滴,解开几颗扣子,把脸蛋埋进去,整个人蜷在凌乱的被窝里,衬衫被一点点绷紧。
“咔哒。”
门毫无预兆被打开,人影出现,“崽崽——”
“唔。”
迟茸:“!!!!”
迟茸猛的一惊,仓皇睁大眼,被烫到的小鱼似的,从床上弹坐起来,耳朵红的离谱,声音沙哑磕巴。
“……江、江枝惑?”
少年衣衫不整,穿了件不合身的大衬衫,扣子系得不如不系,脖颈上有濡湿的汗珠,也可能是头发上没干的水滴。
胸膛起伏,呼吸凌乱,脸蛋绯红,一双圆润的眼睛惊慌失措羞耻紧张的望过来,绯色的唇瓣被咬出几个牙印。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清浅的味道。
江枝惑站在门口,幽深目光钉在少年身上,慢慢的,慢慢的,轻呼吸口气。
“你怎么、怎么回来了?”少年声音也不太一样,带着几分欲.色。
江枝惑眼底幽暗,喉结轻滚了滚。
他本来只是忘带资料,在电脑上,本想让少年发过来,结果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人接,干脆回来看看。
看见眼前这个场景。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生没说话,只稍稍抬手,解开喉结下方规整的领带,冷白手背绷起青筋,随手丢在一边,
迟茸:“!!!”
迟茸哆嗦一下,本能觉得危险,腿蜷起来,缩在被子里面,眼睛圆不溜秋,结结巴巴出声,“你、你不去,出差了嘛?签合同。”
江枝惑迈着长腿走近,眸子里的暗色噬人心魄,声音低沉惑人,“不去了,不缺这钱。”
迟茸:“??!”
男生逼近至眼前,落下沉甸甸的影,裹在他身上,迟茸身子紧绷,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本能想躲,可他迟疑两秒,指尖死死拽住被子裹着腰腿,耳根红似血玉。
“我唔——!!”
微凉的指尖落向红热的耳垂,冰的少年一个激灵,下一秒,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探进发丝,掌心拢着后颈,微微用力。
“崽崽玩的开心么?”男生嗓音沉哑。
迟茸感觉他的手迅速升温,本来从外面回来,带着寒气,此刻不知道是被他体温浸染,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烘的热起来,像血液里烧了一把火。
迟茸抖了抖,不太敢动,耳垂愈发嫣红,“……哥哥。”
“加我一个吧。”男生声音低低的,落进人耳朵里。
“唔!”
迟茸被一把从被窝里抱出来,眼睛张大。
少年只裹了衬衫,遮到大腿,此刻被男生抱在手臂上,想遮掩,又无从遮掩,眼睫颤动,暖热的身体绷的好似一根筋韧的皮绳,纤瘦单薄,又细细打着颤。
江枝惑眼底幽涩,抱紧少年,抬腿往浴室走。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在水边玩自己的尾巴,湿漉漉滴着水,被大尾巴狐狸看见。
大尾巴狐狸说我也要玩,然后茸茸崽浑身都湿漉漉了,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哭诉,“哥哥欺负人,走开。”
大尾巴狐狸斯文从容,“崽崽讨厌哥哥,那我们更要一起多相处了,培养感情,我们现在继续吧:)”
茸茸崽:“??!!不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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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江枝惑……”
迟茸不抗拒和江枝惑更进一步, 之前还觉得江枝惑好能忍,现在真到了跟前,看着江枝惑溢满了恐怖占有欲与侵略性的眼, 心脏咚咚狂跳,慌的厉害。
“嗯,乖。”耳边男生嗓音低哑。
花洒被打开, 温热水流瞬间洒了一身,单薄的衬衫轻易湿了个透底, 紧紧贴在身上。
江枝惑衣服也湿了, 他浑不在意,修长指骨捏起少年下巴,在水声中吻上少年唇瓣。
迟茸后背抵到墙,冰凉的墙壁引得他一个激灵,身前却又是男生的炙热体温, 一冷一热,搅的他脑袋都开始昏沉。
“唔……”
少年被迫仰着颈, 呼吸凌乱,唇瓣被细密舔舐啃咬, 喘息不定, 混乱中感觉衣领扣子被男生骨节分明的手触碰上来。
迟茸轻抖了抖,耳根通红,本能按住那只手。
江枝惑看着少年身上湿透的衬衫, 纯黑的面料紧紧贴在少年身上, 衬着白皙皮肤,黑白对比, 愈发夺人视线。
“……崽崽。”
他声音低哑, 倒也不急, 指腹捏上少年耳垂,眸光晦暗。
“这是我的衣服。”他低声道。
迟茸呼吸散乱,耳朵红的不像样,眼神乱瞥,不敢看面前侵略感惊人的男生。
江枝惑揉捏着少年红润的耳垂软肉,肆意拨弄,眸子黑的可怖,嗓音愈发低沉惑人,轻轻的,温柔又不可抗拒。
“要衣服,还是要我?”
迟茸:“……”
迟茸心脏砰砰几声,手拽着衣服,下意识哼唧出声,“要衣服。”
“嗯?”江枝惑眸子盯着他,“不要我?”
迟茸:“……”
迟茸脸蛋发红,心跳速度快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撞破胸膛,直挺挺撞到江枝惑身上去。
他不抵触的。
少年脸上绯色弥漫,在水汽蒸腾的浴室里,咬咬牙,一头撞进男生肩膀,把发烫的脸挡住。
江枝惑轻声笑笑,克制的,隐忍的,又稍微抑制不住的,亲亲少年眼尾,握住腰身。
浴室里水声淅沥,伴着一点似有似无的可怜哼声,响了很久。
迟茸站不住,等被江枝惑抱回卧室,以为结束了,结果他喵的又开始了。
江枝惑上午出的门,中午回来的,迟茸最后终于睡着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不知道几点。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暖色的夜灯,少年闭着眼缩成一小团,白皙皮肤上红痕点点,眼尾还泛着红,唇角破了几个小口。
江枝惑指尖轻碰碰他唇角,惹得睡梦中的少年一阵哼哼,蜷的更紧了。
……明明已经很收敛了,没怎么用力气,怎么还是咬破了。
江枝惑啧声,又笑一下,找来药膏轻涂上去。
少年皮肤细嫩,他拿着几盒药,上下里外全涂一遍,最后握住少年脚踝。
单薄纤细的踝骨撑起薄薄的皮肤,上面几道指痕清晰,正好将凸起骨骼上那枚小小的红痣包裹住。
皙白皮肤上的针尖红痣,好似刺破皮肤溢出的细小血珠,伴着殷红交错的指痕。
江枝惑眸色深深,轻缓的摸了层药,再把少年每天的足霜涂好。
他的崽崽。
他的,他的。
江枝惑勾起唇,眼底的占有欲惊人,将少年抱进怀里,手臂用力箍紧。
“唔……”
少年细微哼哼几声,江枝惑以为自己把他弄醒了,垂眼看去,声音很低,“崽崽?”
少年眼睫颤过几回,慢慢睁开,里面神情有些茫然空洞。
这是梦游了。
江枝惑一眼看出明细,挑眉,瞧着少年动作。
少年挣扎着想坐起身,刚一动,呆呆的脸蛋上猝不及防闪过丝忍痛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皱着脸,还有点懵。
他想爬起来,可试了几乎,怎么都起不来。
……奇怪,怎么……呜,好累,腰痛。
少年呆着,动弹不得,只小小挣扎几下就没了力气,甚至都没看清面前的江枝惑,又倏地睡过去。
今天的梦游结束的格外快,过程也相当平和。
江枝惑扬起唇角,眼底笑意清晰。
原来这还能治梦游么。
下次让崽崽再累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梦游了?
江枝惑弯起笑,亲亲少年唇瓣,再亲亲鼻尖眼角,怎么都不够似的,像恶龙盯着自己藏起来的宝石,一边小心看顾着,一边又垂涎且按耐不住的靠近,揉捏拨弄,肆意把玩。
迟茸清醒的时候,第一反应,身体好重动不了了,第二反应,他居然没做梦?
他基本上天天晚上做梦,乱七八糟,每次睡醒总觉得比不睡更累。
今天居然久违的一觉到天亮哎。
少年睁开眼,一刹那对上一节冷白的锁骨,上面缀着几个小小的牙印。
“!!!”
迟茸蓦地清醒,耳根子一红。
“醒了。”
后腰被碰了碰,男生斯文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迟茸:“……”
迟茸脸皮薄,身体僵硬不敢动,眼睫颤了几下,“……都不太舒服。”
他好像瘫了。
少年一出声,干涩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江枝惑轻轻笑起来,藏着几分忍耐下去的贪念,唇瓣碰碰他的,“多来几次就适应了。”
迟茸:“……”
迟茸耳朵更红了。
少年红着脸,慢吞吞往被窝里钻,把整张脸蛋藏进去。
少年躺在床上缓了好长时间,江枝惑顾及少年第一次,平常身体又弱,昨晚已经尽可能收着力气了,迟茸缓了会儿,感觉腰稍微能动了。
看江枝惑下床,他也准备起来。
江枝惑按住少年肩膀,把他压回去,“乖,躺着吧,我下去把饭拿上来。”
迟茸:“……!”
“别啊。”
少年扑腾两下,急忙忙阻止,“我也下去。”
他们两个人在卧室呆了几乎一天不出门,然后再跑到在床上吃饭……这不明摆着,那什么了嘛!
不行不行。
迟茸努力爬起来,钻出被窝。
他身上依然是江枝惑的衬衫,不过不是昨天那件,换了件别的,松垮宽大,露出一身斑驳痕迹。
迟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茸脸红到快喘不过气了,呲溜呲溜晃到衣帽间,找了件长袖长裤出来。
江枝惑笑着,看着少年乱跑乱动,漫不经心挑眉,晦暗目光扫视一圈。
看起来承受力还行,下次可以不用再这么收敛。
昨晚给他忍的够呛。
迟茸一早上不敢看江枝惑,下楼的时候,男生想抱他,被他三两下挥开,自己在前面扶着扶手努力淡定自然的往下走。
刚到底下,一抬眼,猝不及防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
虞山乐大咧咧靠在扶手上,转着手机,表情变换不定,时阴时晴,看到终于出现的两个人,啧一声,大步过来。
“终于出来了。”
虞山乐咂舌。
“乐哥?”迟茸愣了两秒,“你什么时候来的?”
虞山乐:“……”
虞山乐面无表情,“我昨天下午就来了。”
迟茸:“??!!!”
迟茸惊恐睁大眼。
江枝惑这会儿才想起什么。
他昨天打算出差,不放心少年自己梦游,便叫了虞山乐过去,可之后发现联系不上人,便掉头回去了。
……虞山乐要来这事,他还真给忘了。
虞山乐:“……”
虞山乐听佣人说江枝惑回来了,和茸茸待一个房间不出来,越等越久,眼看过了夜,还没出来,心底便猜到什么。
他目光一扫,瞥见少年颈侧几个没遮好的红痕,还有唇瓣上的破口,深吸口气,欲言又止。
三个人相对而立,谁也没说话,场面几乎有些凝固。
迟茸:“……”
迟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茸拉拉衣服,脸上一点点漫开嫣色,整个脸红扑扑的。虞山乐叹气,捞过弟弟往一边走,“茸茸。”
“嘶唔——”
他练体育的,手劲大,迟茸条件反射一个闷哼,又飞快捂住嘴,就露一双圆眼在外面,忽闪忽闪的,看上去灵动又心虚。
虞山乐:“……”
江枝惑:“……”
江枝惑想上前把他的崽崽捞回来。
虞山乐表情更怪了,收敛力道,带着迟茸走到一边,叹气,看一眼表情不明的江枝惑,确定他听不着这边,压低声音,“茸茸啊。”
迟茸一脸茫然,“怎么?”
虞山乐一脸望子成龙惨遭失败的悲催表情,瞧着弟弟,“不是让你努力当上面那个吗?”
迟茸;“……”
啊,啊啊。
迟茸刚刚降温的脸又慢慢热起来,耳垂好似两块温热的暖玉,嫣色惑人,声音软绵绵的。
“……我,忘了。”
昨天江枝惑突然回来,还看见他在床上穿着对方衣服……
他魂直接吓没了。
虞山乐拍拍他肩膀,眼神坚定鼓励,“没事的,下次你在上面,你就和江枝惑说,你怕疼,或者你心疼他累,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软硬兼施的。”
“一定要,在上面!”
虞山乐眼神坚定,“你可以的。”
迟茸:“……”
迟茸被他说的呆呆的,眨巴眨巴眼,“……我行吗?”
“行!当然行!我们虞家没有不行的!”虞山乐言辞肯定,“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太大感觉?说明什么?说明江枝惑不行啊!”
“弟弟,上!”
迟茸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脑袋里思维恍恍惚惚转了几圈。
他之前……其实在网上搜过一些相关内容,出来的大多是一些文娱作品。
里面什么,三天三夜七天七夜,就算只一天,小受也惨的一身狼藉好几天下不了床。
他现在,确实,也还……感觉还可以。
不是那么严重。
迟茸懵懵扭头,看向一旁盯着他俩,无声催促他们快点说的江枝惑,男生眉眼清俊,斯文温润,乍一看十分无害。
……嗯,或许,可能,他真的可以试试?
少年身处其中,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药味,眨眨眼,心脏噗通鼓动一下,眸子一点点亮起来,咧嘴嘿的笑一下。
江枝惑:“???”
江枝惑疑惑挑眉。
迟茸被鼓动,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打算恢复几天元气,闷头就莽!
不过刚过了三天,开学了。
迟茸身上印子都还没消,不得已裹得严实了点,和江枝惑一道回到学校。
楼道里不停的有人来往,许多学生拉着行李箱,哗啦哗啦哗啦的回到寝室。
迟茸和江枝惑上楼的时候遇到赵箐,时隔两个月,赵箐一眼看见人群里的精致少年,啊哈一声扑上来,“迟小茸!好久不见想我没?!”
“哎呦。”
迟茸被他压一个踉跄,没等反应过来,肩膀上的人已经被江枝惑一把掀走。
男生眯了眯眼,把少年往自己跟前拢,迟茸摸摸鼻子,弯着眼睛笑,“好久不见,新学期快乐。”
赵箐被掀到一边去,看着江枝惑扣在少年腰间的手,眼睛眯了一下,哎嘿一下,露出几分精明,意味深长的询问。
“你们这是……开学恰巧遇见,还是……?”
迟茸:“……”
迟茸耳朵一红,磕巴一声。
这,这怎么说。
他和江枝惑在一起住了一个寒假,就没分开太久过。
江枝惑倒是坦然,从容不迫的点点头,温文尔雅,“一起来的。”
赵箐赞叹一声。
真够可以的,刚开学就发糖!论坛又有新素材了!
他们都要回寝室收拾东西,闲聊几句就分开了,回到寝室,两个月没住人的房间里一股闷闷的味道。
江枝惑让少年在门口等一会儿,他进去通了风,再简单打扫一下才让少年进来。
迟茸看着江枝惑忙,自己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低头瞧瞧,“我把床单被套换了吧。”
他伸手去够,一旁男生手握住他腰,啧声,声音里带着丝笑,“腰弯的下去了?”
迟茸:“……”
迟茸耳朵一红。
他这几天没什么事了,就是腰,本来就因为画画久坐,腰不太好,这几天一直干巴巴的僵着,不怎么动德了。
少年细白耳朵飘上一层浅浅的绯色,江枝惑勾起唇,把少年抱起来搁到一边椅子上,摸摸后颈,“乖乖坐着吧,别再伤着,免的又得拖几天。”
前两天那次只是浅浅咂了个味,仔细尝都没有,更别提食髓知味。
崽崽年纪小,身体又弱,他想着让人慢慢适应,到现在已经忍好几天了,再不好转,他要按耐不住了。
迟茸:“……”
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啊。
迟茸耳朵更红了。
好在寝室地方小,要收拾的地方不多,很快就弄好了。
刚开学,大家的心都是野的,迟茸还好,他和江枝惑一直住一起,从庄园到学校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一开学,他们腻歪在一起的时间大幅度减少了。
这学期新增了几门课,有一门大的公共课,整个美院一起上,叫大学生心理健康课,开学第二天就是。
迟茸和赵箐坐在一起,周围是几个美院的同学,正叽叽喳喳聊天。
罗琪梧绕着自己的大波浪卷发尾,兴奋八卦,“听说这课是新来的老师,正经医生,关键是长得还很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