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by程酒壹
程酒壹  发于:2024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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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地来了?”长老惊喜万分,快步走上前。
温玉沉如实道:“有要事前来告知。”
随后他深深睨了那两名弟子一眼,算是给长老些面子,收了威压,那俩弟子才得以解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盛阳宗教弟子的规矩着实是少了,方才见本尊竟连话都不让本尊说完。”
长老面露尴尬,只能岔开话题,看向他身后的华清棠,问道:“这位是?”

第81章
“爱徒华清棠。”温玉沉说这话时倒是十分正经, 只是华清棠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听出了他故意加重的“爱徒”二字。
“原来是师侄啊。”
温玉沉挡在了那长老的身前,刚好把华清棠挡了个彻底。
“长老来的正好, 方才本尊与徐佞不慎走散, 便有劳长老带路了。”
长老也没再自讨没趣,吩咐守夜弟子打起精神好好守夜就在前头带路,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陈年往事。
“我记着那时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经常爬树跳墙过来与我切磋。”长老说的起劲。
华清棠扭头一脸不可置信。
温玉沉挽尊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码事了?”
长老猛的站在了原地,绘声绘色的将手举过头顶:“你怎么不记得了?就你院里那个枫树!”
“你还跟我说过那枫树是尘仙尊种下的。”提到这,长老一拍脑袋, “对对对, 你还记得我与你曾说过我们盛阳宗也有一位跟尘仙尊长相相似的长辈吗?”
温玉沉略有印象,因为他见到尘意知的第一眼就脱口而出叫了尘意知一句小师叔,也是因为这事温玉沉才注意到了他。
“今日正好带你去见见我那位避世出尘的小师叔。”
“褚行止, 你能闭嘴么。”温玉沉被吵的头疼,“你好聒噪。”
褚行止“哼”了他一声, 反驳道:“是了,如今我高攀不了邵阳第一朝凌仙尊喽…”
温玉沉嘴角一抽, 面无表情朝华清棠道:“莫要听他胡扯。”
华清棠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哦。”
褚行止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 直接越过温玉沉要去找华清棠聊上一聊,但被他一把拉住,温玉沉无语道:“你又干什么?”
褚行止:“我看看你徒弟啊。”
华清棠懵懂抬头:“?”
温玉沉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又把褚行止丢到了自己身侧, 冷冷警告:“他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你离他远点。”
褚行止恍然大悟:“就收了一个啊?”
他“嘿嘿”一笑:“那我更得看看了——!”
“褚、行、止!”温玉沉咬牙切齿,怒瞪着他, “你还有完没完?”
褚行止尴尬的缩了回来:“别生气啊,这不是想着没有弟子在就跟你好好聊聊么?”
温玉沉皮笑肉不笑, 朝他冷哼了一声。
“你我之间,有何可说?”
褚行止反驳道:“故人重逢,趣事繁多,怎地就成了无话可说?”
“你再不带路我现在就去找你师兄,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教过你待客之道。”温玉沉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那位堪比徐佞的师兄。
褚行止举手投降:“别别别,我不说了,我一心一意的给你带路成不?”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温玉沉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悄然在华清棠手心写道。
“幼时故友。”
犹豫了一会,又写。
“幼时损友。”
华清棠微微侧头,眼里全是疑惑。
“他天天翻墙抢我吃的,还揪我枫树的叶子。”
“我恨死他了。”
华清棠没忍住,笑了一声,引来褚行止的目光:“可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
温玉沉道:“那倒没有,你们这有点破,他看不上。”
褚行止:“……”
“小师叔,徐掌门的师弟朝凌来了。”褚行止在门口敲了敲门。
“那便进来罢。”
温玉沉骤然抬眸——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那些年来噩梦的来源,也是曾把他拉出深渊的人。
即使那人带着面纱,他仍能辨出——
“…师父?”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引得周围人全部看向了他,包括那位带着面纱的故人。
“我们认识?”那双眼里满是不解,没有丝毫隐瞒的痕迹。
“师尊?”华清棠的声音唤醒了他,他扭头看向褚行止,等待着那个答案。
褚行止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这位就是我与你说的同尘仙尊长得一样的有缘人。”
他又补充道:“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也怪不得当初我会认错,你瞧,如今你不也认错了人么?”
温玉沉的情绪难以平复,他久久盯着那人,良久,开口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只是医仙与我那位故人实在相似,一时晃了神…”温玉沉浅笑一声,“还以为又见到他了。”
徐佞眸色一暗:“聂晟医仙与师父的确有缘,方才我也认错了人。”
聂晟好脾气的迎合着他们:“是么?那我倒真想见见他,看看我们有多像。”
“见不到了。”
温玉沉平静的说:“他死了。”
“……”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气氛陷入诡异的僵局。
“呕…”平躺在床上都薛齐突然侧身,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温玉沉颇为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不退也吐不到他身上,最多只能吐到徐佞的身上。
徐佞拧着眉轻拍着薛齐的背:“可好些?”
薛齐重重呼气,缓过来后看到温玉沉就恨得咬牙切齿,但碍于这么多人他不好发作——发作了也可能会形成被暴揍一顿后灰溜溜滚回来的场面。
“朝凌仙尊还真是…毫不留情。”他只委婉的说了一句。
温玉沉嗤笑一声:“你想怎么留情?想要本尊像你师尊一样哄着你盼着你自己跟那凶煞斗?”
薛齐冷哼一声,捂着心口:“那也比朝凌仙尊这般冷血无情的好,想来若是换成华师兄朝凌仙尊也一样会毫无顾忌的往他心口上刺一剑。”
“哦,这倒用不着你操心,你的华师兄不会像你一样无用,翻白眼把自己翻的被凶煞附体了。”
“他若真同你一样废物,那不救他也罢。”
华清棠睫羽一颤,袖口下蜷缩的指尖也连带着紧了紧。
“我们来本是想问你们的探夜是否有灵力消散的前兆。”徐佞将话题拉回正道,“如今看来,你们的探夜也出了问题。”
褚行止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探夜突然暴走,还打伤了几位守夜的弟子,好在小师叔及时赶到,不然恐怕伤亡更多。”
众人目光一同落到在面纱下品茶的聂晟身上,聂晟指尖一顿:“探夜外边与平时无异,只是它的灵力并非一夕之间消散的。”
“小师叔的意思是它的灵力是慢慢不见的?可若是这样为何由它们灵力支撑的护山结界未曾有分毫减弱?”
“如果有别的东西代替了它呢?”温玉沉声线低沉,手心浮现一个透明载体,载体内盛满了水,“水满则溢。”
只见那清澈的水中被上方灌入的肮脏的污水逐渐浸透,同时慢慢溢出,直到透明载体内再没了一处清澈的水源。
“想把这里头水全部排干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是把承载它的容器割裂,放出一个口子,第二种便是继续放水,让“新水替旧水”,等它溢出来。”
他问聂晟:“聂晟医仙可曾见到探夜有何破损?”
聂晟摇头:“未曾见过。”
“那便对了。”温玉沉收回手。
华清棠道:“要如何“新水替旧水”?“新水”又是什么?”
““新水”是怨气。”半卧在病床上的薛齐轻咳一声,扶着床榻勉强起身,“还是一堆千年怨气。”
温玉沉挑眉:“你怎知晓?”
薛齐抿了抿唇。
我怎会知晓?自然是因为我重生过啊。
不过薛齐可不敢这么说,他揉了揉额角,轻声道:“是在古籍上瞧见的。”
好一个古籍上看见的。
徐佞虽有疑虑,但也继续问道:“若是千年怨气我们又怎会毫无察觉?”
薛齐道:“因为这怨气并非源于鬼魂,而是活人之怨。”
“活人之怨,是人生时的不悦之事,它不像鬼魂的怨气是那么强烈的,而是生活琐事形成的。”
“就比如,今天我丢了一两银子,我会埋怨今天为何会这般倒霉,为何倒霉的人是我。”
“而这随处产生的怨就会停留在念想产生的地方。”
“它永无止境,同时也因为并非死人鬼魂那般会产生极重的阴气,它不会让人察觉到分毫阴气,反而会让人感受到活人的生气。”
聂晟放下茶杯:“那要如何破解?”
薛齐反问:“为何要破解?它本就是伴着人出生的,怎会有法子让它彻底消散?”
“废话。”华清棠微微蹙眉,心情不悦。
合着说了这么半天就说了个毫无用处的消息?倒不如不说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灵力迟早会被怨气覆盖,你想等死么?”温玉沉掀起眼皮,直勾勾的盯着他。
“没有。”
灵力的确会被覆盖,但这都是几万年以后的事了,他们死前都没见过被怨气覆盖的世界。
“我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可以不管这事。”薛齐垂下眼,他上辈子也走过这条路。
一路凶险,但最终他们什么也没发现,只是遇到了个自称是什么重灵的人,解释了这怨气后,丢给了他们一把剑随后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那剑是他后来的佩剑,用着倒是顺手,但那是他几次险些丧命才换来的剑,如果能选,这辈子他宁愿不要这剑。

聂晟赞同点头:“如果影响不大的确可以暂且放下此事。”
徐佞皱着眉:“若人人都如此想, 待到灵力溃散之时便晚了。”
薛齐紧攥着的双手陡然一松。
徐佞上一世死时也是因为这般说辞。
那会儿徐佞说,总要有人以身殉道,那以身殉道之人是他又有何妨?
“他的伤需要静养, 我们且先出去罢。”聂晟知道再这么放任不管自己刚给他止住的血又要崩开了。
徐佞也应了一声, 走前回头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
薛齐情绪稍有低落,但也点头:“谨遵师尊教诲。”
“吱”一声, 门被关严,几人正欲找个地方将那凶煞一事与盛阳宗的掌门长老好好说上一说,便看见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跑来——
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聂晟长老!您夫人离家出走啦, 我们拦不住哇!”
温玉沉缓缓转头, 看着一脸尴尬的聂晟:“医仙有夫人了?”
聂晟点头:“家妻有些小性子,怕是在怨我回去晚了,恐怕…”
华清棠道:“医仙家事要紧。”
聂晟刚要走, 就听华清棠又道:“医仙留步,不如我们随你同去, 刚好还能拜访一下夫人。”
温玉沉微微挑眉。
拜访医仙夫人?
他不信华清棠没有别的心思,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可不觉得自家徒弟是闲得慌看热闹去了。
不等聂晟搭话, 温玉沉便接了一句:“正好等拜访完夫人后,我们还有些话要与医仙详谈。”
徐佞看着他俩一唱一和,也没拦着, 只是在旁边默认了他俩的举动。
温玉沉有些意外, 徐佞竟然没有横插一嘴加以阻拦。
聂晟也没了拒绝的理由,只能应下。
道上无聊, 温玉沉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华清棠闲聊起来:“你喜欢这儿么?”
华清棠点了点头:“不过比不上尘阳殿。”
“为何比不上?”温玉沉饶有兴致继续问他。
华清棠没吭声,只是偏头看向他, 又将问题抛了回去:“师尊觉得呢?”
温玉沉一怔。
摇了摇头:“我不知。”
华清棠轻声道:“因为师尊。”
“喜欢这儿也是因为有师尊在。”
温玉沉听到这话耳根难得红了,他盯着华清棠那双深邃凤目,良久哼笑一声,轻声训他:“胆大包天。”
说是训斥,但更多的是欣喜。
华清棠接道:“若不是胆大包天又怎敢拜师尊为师。”
温玉沉赞同道:“这话倒是没错。”
一阵刺耳的碎裂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聂晟听见后直接不顾形象的冲进了屋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色惨白身子骨看起来极差的姑娘,这姑娘冷哼一声将自己破了个口子的手从聂晟手中抽回。
“现在知道回来了?”
“晚了!”
温玉沉看了眼一贫如洗只剩四壁的卧房,由衷发问:“…你们平日睡哪?”
聂晟笑笑:“夫人闹脾气,便把东西都搬走了,等夫人气消便无事了。”
温玉沉朝华清棠身侧挪了几步,问华清棠:“你不会一生气就把为师的床都顺走吧?”
华清棠狐疑看向他:“师尊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温玉沉摇头:“没有。”
华清棠:“那师尊为何觉得我会生气?”
温玉沉:好问题。
话语间,聂晟的面纱被那姑娘扯下,熟悉的脸全然浮现在眼前,指尖紧扣着,深深陷入了手心里。
华清棠注意到他的不对,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角:“他是聂医仙。”
温玉沉平复好心情,“嗯”了一声,轻声回道:“我知。”
那姑娘将半透面纱握在手里,直接绕过聂晟,朝门外走去:“这面纱也归我了,我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温玉沉:“?”
华清棠:“?”
徐佞:“……”
难得几人同时陷入沉默。
聂晟像是察觉到他们的异常,一边拉住那姑娘的手腕,一边解释道:“我夫人有些特别,她看话本子看得多了,把自己当成话本子中的角色之一了。”
华清棠问他:“夫人看的是什么话本子,怎会成这般…”
他欲言又止。
聂晟道:“《霸道夫君远走的白月光》《成为白月光后我带钱跑了》《夫君爆点金币》还有几本我记不太清了。”
“……”
四下一片沉寂。
聂晟实在拽不过来,他干脆将那姑娘抱在怀里,尬笑着解释道:“她把自己当成每本书里的白月光了。”
温玉沉沉默良久,开口道:“或许你夫人是想要出去赚银票。”
聂晟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这几本我也看过。”
华清棠僵硬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在华清棠怀疑的目光里一字一句道:“这几本的女主角,都有很多银票,她或许觉得离家出走能像女主角一样天降横财。”
聂晟:“想不到朝凌还有如此…嘶!”
那姑娘咬了聂晟一口。
聂晟语气无奈:“夫人,你牙口不好,再咬就要把那几颗吃甜食吃坏的牙都硌掉了。”
那姑娘不咬了,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拿我当疯子啊?”
“不是,夫人不是疯子。”聂晟轻声细语的哄着那姑娘,“阿念不是疯子。”
“可我不是阿念。”那姑娘带着哭腔道,“聂晟,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阿念,我不是阿念。”
“我叫凌梓念,我不是姚谭念,不是姚家千金,我真的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聂晟只问:“你若不是阿念为何会与阿念长得一般无二,又为何会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上次我问你的事,你也能一字不落的答出来。”
“可那是因为你告诉我若是我答了你便放我走!!!”那姑娘的情绪突然爆发,“你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走的。”
“我不是你的阿念,我是凌梓念,我也不知我为何会有她的记忆,可我真的不是…”
聂晟依然好脾气的拍着她的背:“你如何确定这两段记忆究竟哪一段是属于你的?如果有关凌梓念的记忆才是你臆想出来的,你当如何?”
阿念失了声,轻声问道:“我是阿念吗?”
聂晟的声音像是能俘获人心:“你是阿念,好阿念,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终于,阿念安静了下来,宛如提线木偶,呆若木鸡的依靠在聂晟身上,聂晟将她拦腰抱起,轻声道:“…我夫人的事,有些复杂,诸位进来说罢。”
几人对视一眼,跟着聂晟进了大堂。
聂晟先安顿好了阿念才回过神来管他们,聂晟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摸到了一处凸起,他朝着凸起的墙面一按,一侧倏地开了个暗门。
他解释道:“夫人平日经常把家里搬得空无一物,故而就修缮了个密室,以防有人来访恰好遇上方才的情形。”
徐佞表示理解:“原是如此。”
褚行止轻咳一声:“阿念姑娘她本来不这样,只是后来病了一场,被吓疯了。”
温玉沉问:“吓疯了?”
“嗯,她在与人出游时意外被人掳走,与她一同被掳走的那位姑娘在她面前被折辱致死。”聂晟睫羽微颤,“我赶到时已经晚了,她便成了现在这般,时而清醒时而将自己当成别人。”
“不过这些年用药总归是好了些。”
徐佞难得说了句安慰的话:“夫人定会好起来的。”
聂晟笑笑:“好与不好她都是我夫人,我只求能活得长久些,能一直护着她便好。”
话音一转,他问道:“几位不是说有要事相商么?”
华清棠道:“我们来时在门前发现了一个凶煞,薛齐便是被它所伤,所以便想问问医仙近来可有注意到煞气。”
“若毫无察觉…”温玉沉正色道,“恐怕就与灵力消散有关了。”
“为何?”褚行止问道。
温玉沉道:“因为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灵力若是少了,能抑制怨气和煞气的东西就不见了。”
“而我们又是靠灵力感知危险的,一旦我们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它就会被它撕碎。”
“若连我们都无力自保,更别说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了,彼时,人间会彻底沦为炼狱。”
聂晟脸色苍白,茶水溢出时才将他唤回来,他一边胡乱擦水,一边抬眼看向温玉沉:“…我们的确没有察觉。”
褚行止也点头附和道:“对,而且护山阵也没有警示…”
温玉沉眸色一深:“那的确有点棘手。”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华清棠打破僵局,“为何那凶煞能附身于人。”
“我记得书中所记凶煞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厉鬼生食千魂后化身为煞,第二种是人为炼化,但这两种凶煞都没有能附身于人的记载。”
华清棠说得不错,没有任何书中记载凶煞能附身于人。
可若不是凶煞,为何会同凶煞一样瞧不见它的真身?
聂晟说:“也许先前凶煞都没附身过别人,或者它附身了,但所有看见凶煞附身的人都死了,所以无从查证。”
温玉沉:“也可能它根本不是凶煞。”
徐佞问:“不是凶煞还能是什么?除了凶煞还有什么东西带着煞气?”

徐佞道:“医仙可是担心夫人的安危?”
聂晟目光不由自主移向阿念所在之处:“夫人喜动,若真遇见凶煞恐怕…”
褚行止安慰道:“阿念姑娘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再者, 这不还有我们护着阿念姑娘吗?”
聂晟眉心还是拧着,但勉强扯出笑来:“你说的也是。”
“我能护好她的。”
“不过朝凌怎想到这的?”聂晟抬眼, 将新倒好的茶推到他跟前。
温玉沉并没有接,淡淡一笑,看好戏似的盯着聂晟:“猜的。”
“医仙有何见解?”他又将茶水推了回去。
聂晟显然一怔:“什么意思?”
温玉沉没吭声,只是浅笑着盯着聂晟的双眸。
眼看着气氛不对, 徐佞扭头瞥了温玉沉一眼, 连忙朝聂晟道:“医仙见谅,我师弟的脾气古怪了些,但没什么坏心思。”
虽然他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 但在外头不得不给他圆了这谎,不然他丢的便是整个邵阳的脸面, 传出去人家还以为邵阳都是这般无礼之辈呢。
温玉沉倒无所谓,左右他早就声名狼藉了, 谁不知道邵阳有个“肆意妄为”的朝凌仙尊?
只是这聂晟的反应实在太过古怪, 为何一提到这凶煞聂晟就莫名走神,他可不觉得这是聂晟在意那位阿念夫人所致。
方才阿念发疯咬聂晟时他清楚的看见了聂晟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只是他掩饰的太快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表现的十分在意阿念。
“无妨, 想来也是朝凌太过急功近利…”
温玉沉并未搭话,只是将那杯茶拿在手中把玩, 突然蹦出与之毫不相干的话:“医仙喜欢喝茶吗?”
聂晟被他问的一愣,还是褚行止替他回的:“小师叔不喜欢喝茶, 他这是为阿念姑娘准备的,阿念姑娘喜欢喝茶看话本子。”
温玉沉似懂非懂:“医仙与阿念姑娘还真是伉俪情深。”
聂晟垂眸一笑,淡淡道:“我只求夫人一世安好。”
温玉沉抿了一口茶,眉梢微扬:“医仙可有多余的茶叶赠予我?”
聂晟摇摇头:“并无,每日都只研磨一壶。”
温玉沉深表遗憾:“那今日的茶可否都…”
徐佞蹙眉,稍有不悦道:“朝凌,你何时这般贪嘴了?”
温玉沉无辜耸肩:“我一直如此。”
聂晟又欠身为温玉沉倒了杯茶,递到他跟前:“无妨,夫人大抵今日要睡上一觉,等醒来便不知是何时了,这茶放着也是放着,朝凌想喝便喝吧。”
温玉沉接过这茶:“多谢医仙厚待。”
旋即一饮而尽。
徐佞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全程拧着眉看温玉沉满不在乎的给人家的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聂晟要将茶壶收回——
“朝凌?”聂晟不解的看向他。
温玉沉攥着茶壶的手未松:“这茶着实和我胃口。”
“不如医仙将这剩下的茶叶渣送我吧。”
聂晟善解人意道:“若朝凌喜欢我再去配些新的。”
温玉沉笑着婉拒了他:“不必麻烦,这茶叶渣送我就好。”
周遭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温玉沉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也好。”聂晟回过神,只笑着应下。
“今日便先说到这吧,我们便不打搅医仙休息了。”徐佞实在不想在这继续看温玉沉丢人现眼了。
温玉沉达成目的后也不打算在这久留,便跟着徐佞一道出去了。
“朝凌,我先送徐师兄回去,等过会儿再来接你。”褚行止拍了拍他的肩,又顺手化出个血色红蝶,落在他跟华清棠的手上,“你若是等不及跟它说一声,它也可以带你回房。”
“好。”
月色渐淡,瞧着不多时就又要亮天了。
“你觉得他喜欢喝茶吗?”他在华清棠耳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华清棠当机立断道:“喜欢。”
“为何?”
“因为他下意识的为自己斟茶,若不喜欢便不会如此。”
温玉沉哼笑一声:“他那一共喝了多少?”
这事华清棠还真没仔细瞧,他有点犹豫道:“.…一杯?”
“他没喝。”温玉沉捻开帕子中包裹的茶叶渣,轻嗅了嗅又问,“你觉得他与那阿念姑娘可是一对?”
说到这华清棠眼睛一亮,他就是觉得聂晟此人不像是有家室,反而像是孤家寡人很久了,他才提出拜访一事。
“不是。”
“他若真担心阿念姑娘便不会留阿念姑娘一人在这,带上两个弟子看着阿念跟自己一起都比留她一人安全,况且他是医仙,若是想医又怎会医不好小小癔症?”
“阿念姑娘更像是被他控制…”华清棠微微蹙眉,“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但怪便怪在为何聂晟医仙不肯让她将话说完?”
“每次在阿念姑娘说出自己与聂晟医仙的夫人不是一人时,医仙便会打断她,还会不停的重复的告诉她,她是自己的夫人,直到阿念姑娘开始怀疑自己,他又会安抚阿念姑娘。”
“阿念姑娘或许…”华清棠话还没说完,他就拉起了华清棠的手——
他朝悬停在肩上的血色红蝶道:“带路罢。”
血色红蝶摇摇晃晃的在空中摆动,这盛阳宗沿途风景倒是不错。
“师尊,这有个牌匾,上头说可以…”华清棠没辨出后头那两个鬼画符,说一半话又把头扭了回来,“师尊无碍了。”
温玉沉嗤笑一声,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扯了回来:“算命。”
“它说可以算命,你要算么?”
华清棠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好奇的,他问:“灵么?”
温玉沉思量片刻,说了句废话:“心诚则灵。”
华清棠赞同点头:“师尊要算么?”
温玉沉道:“不如我们一起抽?”
说干就干,借着这点月光,他俩各自从签筒里抽了一签。
他合着眼,手心冒出细汗,在心中默念道。
能否护我所爱之人平安。
睫羽微颤,他缓缓睁眼——
下下签。
温玉沉冷下脸,轻嗤一声,正想将签子仍回去再告诉华清棠不准时,华清棠就凑了过来。
他将温玉沉手上的签拿过来跟自己的放在一起——好嘛,两个下下签。
华清棠将这俩签子放了回去,面无表情道:“师尊,它不准。”
温玉沉点头附和:“的确不准。”
“你算得什么?”温玉沉好奇问道。
华清棠别过脸,耳根泛红。
他总不能说算得能否相守白头吧?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温玉沉见他不愿说也没逼问,只是他的血色红蝶早就飞了个无影无踪,他指了指华清棠肩上那只。
“今日委屈你与为师同寝了。”
华清棠“嗯”了一声,像是习以为常。
肩上的血色红蝶轻轻摇曳在夜色中,两道身影被拉的老长,直到血色红蝶停在门前后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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