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 by白色的木
白色的木  发于:2024年05月05日

关灯
护眼

大臣们顿感牙酸。
许烟杪,你一个曾经担任过科举主考官的人,形容美男子用风韵犹存这个词,真的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许烟杪不仅不觉得不对,他还顺带想起以前网上玩的梗。
【老皇帝风韵犹存?】
天统大帝:“……甚么?”
【小太子青涩可人?】
太子本人:“……哈?”
两人纷纷瞳孔地震。
难道民间居然是这么传他们的吗?!
这也太可怕了……
而群臣看热闹的笑容纷纷凝固,已经开始熟练地掐大腿。
新科贡士们腿软了好几个,栽倒在地之前,被前辈伸手一架,架着站起来。
季岁的前义子望向好心架住他的同僚,脸白身抖得好像被狂风肆虐过的娇花:“他——”
“他一直都是这样子?胆大包天?”
看看刚才说的什么话!皇帝风韵犹存,太子青涩可人,这是人能说的话吗!这是他能听的话吗!
同僚——同属翰林院修撰的解淮仰头望天,发出一声唏嘘:“习惯就好。”
——这是来自前辈的珍贵经验。
季岁这位前义子简直眼前一黑。
他听出来了,也就是说,就连皇帝都不会计较对方说了什么,不然早拖下去砍了,也不会让大臣变得“习惯”。
刘学士那边,有好事同僚很是温和地问他:“怎么样,还心动小白泽当女婿吗?”
刘炳文面色发白,呆滞摇头。
撑不住。
真的撑不住这威力。
对不起,之前是他孟浪了。
老皇帝觉得自己才是盲盒。
明明好端端看着大臣的热闹,突然间就波及到了他。
——心酸.jpg
强撑着听完董主事关于广东刑事案件的汇报,此时大太监见缝插针捧上一块冰。老皇帝投去一个赞誉的目光,抓起冰块就往额角上怼,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大脑冷静下来。
他敲了敲龙椅,言语中表达了对案件的看法,又和刑部广东清吏司的官员讨论了部分案件的判决,这一奏算是过去了。
在下一奏到来之前,老皇帝毫不犹豫地插进去:“昔日朕筑宫城,事出匆忙,乃填湖而建。因此,皇城地低,内涝严重。然此前国朝不富,朕只能多增排水,以减苦楚。现今已过三十四载,朕欲重修宫城,却又不愿劳民伤财,工部且算计一番最便宜的修改费用,尽快上报于朕。”
哪怕有了金山银山,老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精打细算。
顿了顿,老皇帝:“除了皇宫,还有各处行宫、别院,经过二三十年也破败不堪了,此次一并修了吧。”
并且发出指标:“至少要比天统十年,工部计算的改造费用,少个几十万两白银。但不可偷工减料。”
工部尚书觉得自己如果不是站在前排,都想伸手摸一下,看看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在头上了。
陛下,你这未免有些强工部所难呜呜呜。
【哇!】
天籁之音响起。
【我还以为老皇帝这个要求没人能做到呢!】
工部:“!!!”
小白泽,许神通,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
高贺也震惊了。
连忙偷偷用目光打量四周。
居然有人比他还能省钱?!他一定要见识见识!
【加钱兄,原来是你!】
工部一群人茫然了。
加钱兄……谁啊?
高贺:????
虽然他因为村子穷,又是村里唯一的读书郎,硬着头皮去管村子里的修路、修桥、修水渠、挖水井,还有修房子,也帮村里人省了不少钱,东西也结实——但是农村土屋和皇宫能一样吗!
虽然他深谙工人在其中各种偷懒,各种偷工减料,各种以次充好,并且能监督得他们不敢不尽心——但是农村土屋和皇宫能一样吗!
虽然他熟知怎么讲价,并且拉得下脸皮讲价,讲完之后还能让人家送几斤到十几斤不等的建材料子——但是农村土屋和皇宫能一样吗!
虽然他……
算了!总之!许郎,你可害苦我了!
但老皇帝不管。
老皇帝立刻把视线放在高贺身上。
这人居然能给他省几十万?
【厉害了,加钱兄,半个月后上报自己的计划,直接把预算给老皇帝减了百万白银啊,嘶——而且还不是豆腐渣工程。】
“?!”
百万?!
老皇帝的视线,“腾”一下,烧了起来。
高贺愣了一下。
下意识按照自己以前的省钱经验扩大个十倍百倍,从村子需求扩到宫殿需求,又思考了一下自己能砍多少价……
好像……确实……大差不差?
作者有话说:
老皇帝风韵犹存,小太子青涩可人(网络梗)
有这么一则故事。
姚燧是元代文坛的“宗匠”,他八十岁那年,沐浴时,有侍妾在旁,姚燧和她睡觉,睡完后,侍妾表示:你那么老了,万一以后死了,我又恰好怀孕,你家里人怀疑我偷情怎么办?你能不能留个证据,让我以后能保命。
姚燧就在侍妾的围肚上题诗。
诗是这样的:【八十年来遇此春,此春遇后更无春。纵然不得扶持力,也作坟前拜扫人。】
后来姚燧果然死了,侍妾恰好怀孕,他家里人怀疑侍妾偷情,侍妾把诗拿出来,解了怀疑。
【这些都不是最炸裂的。】
【最炸裂的是什么呢?】
【姚燧历史上只活了76岁。】
【对,这事不是他干的,而是宋末一个没有姓名流传下来的老儒干的,但是就被安排到了他头上,而且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他八十还为老不尊,和侍妾滚床单()】
【一个字,惨()】
修万寿桥的时候,明朝大臣费尧年表示:次第论列,援引礼典,咸称上意,各得报罢,费可省百于万。
——《明清铅山费氏家族与地方社会》
【翻译:费尧年:我来给你修万寿桥,可以省百万。(不偷工减料那种)】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关于具体怎么省钱,参考贺盛瑞:
贺盛瑞每天五更天点名,让民夫、工匠每人每次从山上带回一块三十斤重的石头,没过几天,石头就堆成了山了,他用这些石头,修砌了沟岸。原来估计用砖要耗费二十万,用石头砌以后,整个费用没有超过五万。
他用了二十万片民窑的瓦,来翻修神宫监,为官府省了二千多两银子。
锦衣卫上奏章,要求修理皇帝外出时的车驾仪仗,总共要花费一万两银子……结果,用了不到一千两银子,皇帝的车驾仪仗就已涣然一新了。
在明代万历二十四年重建乾清、坤宁两宫的工程中,贺盛瑞由于在工程中节余九十万两白银,既没有给掌权太监行贿送礼,也没有和工部官员私分,其结果是被加上一个“冒销”(虚报)工料的罪名而罢官。
——《天下第一奇书:智囊大全集(白话译本)》
【贺盛瑞其实只修了两个宫殿,但是文里需要考虑到开国情况和王朝近末年那会相差甚远,而在开国皇帝手下,底下人再贪也不敢报个一百多二百万两白银的预算(老皇帝能抽死他们),所以我添上了各处行宫、别院,这样子。】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迪迦奥特曼》

“好啊,好啊。”
老皇帝现在看高贺,真是越看越满意,并且发自内心觉得,当初他殿试二甲第十的名次,真是太低了!
这种人才,应该点为状元啊!
户部尚书直接跳起来,疯狂明示:“陛下!倘若真的有人能给陛下省几十万两,这个人不如给我们户部吧!”
老皇帝还没反对,工部尚书面色异常铁青,人往前面一站,维护己方省钱大宝贝:“袁禁苛!你做梦!”
他们工部就不需要省钱吗?
需要用铜的时候,想要从内库提取,得给太监塞钱,不塞钱就拿不到。或者找铜商购买!
木材也需要找木材商购买,动不动就十几万根大木!
工人和夫匠要发钱吧?
给你搬运木料石料的骡子、民夫要给吃给喝吧?
人家窑子给你烧瓦,不可能白送吧?要花钱买吧?
桩桩件件都是钱!户部还想抢人!想都别想!
许烟杪:【哇!现在他们还没发现高贺,就已经抢成这样了。要是发现了,岂不是要直接干架决定归属?】
工部尚书愣了一下,突然对着户部尚书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来啊,他不介意干架。
他没跟主公以前,可是给赌坊看大门的!看你袁禁苛打不打得过他。
日光洒落下来,工部尚书脸上亲切的笑都仿佛带了一点微妙的邪恶,那眼神直往户部尚书脸上扫。
户部尚书对此嗤之以鼻:“怎么,想打我?你随便打,松口算我输。”
反正又不能打死他。
——户部尚书直接拿出滚刀肉的气势。
工部尚书看向老皇帝:“陛下,这种人才去了户部就是浪费!袁禁苛已经足够抠门……足够省钱了,再去一个,其他部门怎么活!”
到时候一个条子递过去,人家打回来说,你申请的经费太高了,明明可以怎么怎么省,方法是给你了,但麻烦事全要相关部门自己操心。
老皇帝:“!!!”
他畅想了一下高贺去户部后,其他部门全部缩减经费的未来,顿时感觉今天的阳光都明媚了很多。
便淡淡道:“天生的户部苗子,就让他去户部吧。”
户部尚书:^_^
工部尚书:T^T
其他大臣:没关系,能在最好,不在一个部门也行,我们还可以借人!
高贺身体一僵。
他感觉有不少目光向他投注而来,带着欣赏与希冀,仿佛无形中有不可名状的厚重向他肩上压来。
——是与功成名就相匹配的责任与压力。
对此,高贺想说:“其实我想进翰林院。”
这句话后面被人报给了老皇帝,老皇帝对此只是笑了一下,提笔为他加衔翰林院检讨。
对待有才华的人,他一向很纵容。
不过,现在朝会还没结束,老皇帝不知道高贺的期望。
翰林院官员们,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多一名同僚。
季岁的前义子面色有些古怪。
他看向之前好心架住他的同僚,大为惊讶:“一直都是这样吗?”
对方:“什么?”
季岁的前义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查证?”
那官员骄傲道:“自然!许郎神通广大。”
季岁这名前义子立刻捕捉到“许郎”这个称呼。
并且立刻回忆起……似乎这次的会试主考官,就姓许……“许神通?!”
是他?!
那官员微微颔首:“不错。”
又提醒他:“许郎可是小白泽!”
“子不语怪力乱神!”
“陛下信了。”
前义子面不改色地改口:“许郎气质纯澈,天人之姿,必是白泽转世无疑!”
那官员:“你倒是机敏。”
前义子垂首微笑。便也没看到那官员怜悯的目光。
机敏是机敏了,但得罪了季公,只怕很快便要官场失意了。
一场朝会很快过去。
新人们也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变得……心惊肉跳。
能不跳吗!只要那个神秘声音一开口,必有一人无颜见人,比如那对曾经的岳父和女婿,没看他们整个朝会上木鸡也似的,一句话不说,一个表情也没有吗。
如果那个神秘声音点到自己的名字……
“嘶——”
许烟杪从一群新人官身边经过,听到抽气声时,陷入困惑之中。
【这是怎么了?冷空气突然来袭?】
顺带着拍一下高贺肩膀:“刚进工部,部里就有陛下分配下来的大任务,好运道!如果做好了,肯定能在陛下心理挂上名字!来来来,快请客!我跟你说,我当初可是坐了半年多快一年的冷板凳,才侥幸入陛下眼的。”
同时注意到:【诶?怎么都在看着我?】
其他新科贡士动作一致地像统一排练过那样,又移开视线。
【诶?怎么又扭头了?因为我刚才抬眼看他们了?】
高贺心里腹诽:不,是因为终于对上声音,发现之前那个神秘人是你了。
【该不会是因为之前“许神通”的事情?唔,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了。】许烟杪微微皱眉,略有苦恼:【以后还是少在新科贡士面前出现吧,虽然他们只是好奇,但被盯着看,还是怪怪的。】
高贺适时开口,右手的中指打了个响儿,人也带笑:“行,请客就请客!”
“这就是你说的请客?”
许烟杪蹲在河堤上,默默盯着高贺看。
——刚下朝不能立刻离开,他们是等各自衙门落锁后,才一起离开的宫城。
高贺咳嗽一声,脱了长衫,挽起袖口:“洛水边直接买鱼便宜,我才刚当官,这个月的薪水还没发呢。”
说着,摆弄起自带的铁炉、铁叉、铁丝蒙,生了火,把鱼肉或者整条的小鱼放上去烤。
“而且在这里吃烤肉,还能免费听曲儿呢!”
高贺振振有词:“免费的!”
许烟杪默默抬手往江上指:“你说的免费的曲儿,是指这个吗?”
大船从江面驶过,船上水手们摆弄风帆,粗重的大嗓门唱起歌来,那声音仿佛万马齐疯,左冲右撞,整条洛水似乎都成了宽大的马车,随着疯马咆哮起伏,浪涛翻涌,欲要直冲云霄。
高贺又咳嗽一声:“野趣,咳,野趣。”
许烟杪瞥他一眼。二人目光对上,突然又在同一时间忍不住笑起来。
这确实是一场别样的请客。
【唔,躺平——】
许烟杪伸了个懒腰,往河堤上一趟,看着天空,嗅着河风,十分放松。
他在看天空,高贺一边烤鱼,一边偶尔看许郎两眼。
短短一个朝会,许郎在他心中的形象已是面目全非。
在第一次见到许烟杪的时候,他的印象是站在一旁不怎么说话,但举止自然,脸也精美得像上等瓷器的美青年。
(划重点)而且,和另外一个人给他送了一大笔钱,简直是财神下凡。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耐心告诉他科举注意事项,还写了一本科举手册印刻给众学子。
这时候,许郎如同菩萨再世,浑身都散发着普渡佛光。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许郎直接化身作弊考生眼里的恶魔,铁面无私,眼力卓绝。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又过几日,大家共度朝会,他懂得了……
原来许郎的真面目,竟然是爱看别人热闹的乐子人!
许烟杪:“你的腿怎么在哆嗦?”
高贺擦了擦额头的汗:“第一天上朝……嗯……”
然后知道朝堂上有你这么一个大杀器。
“……紧张的。”
“不用太紧张。根据我的观察,除了个别人,大家伙儿都比较和蔼可亲,朝堂上氛围也不阴暗,虽然有时候会上演全武行,但那都是为了抢东西,有时候也是因为气急败坏。”
许烟杪挺起胸膛,像一个可靠前辈那样,给新进来的小官传授经验。
高贺实在忍不住笑,拱手一礼:“多谢许侍中点……嗯?那是什么?”
许烟杪下意识转头。
武英殿中,老皇帝从一重又一重,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包袱中,颇为珍惜地拿出一个红木盒子,绳结处隐约见封泥痕迹,中间一封,两端各两封。
“置传五封……”
老皇帝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
大夏传书制度,有不同的规格。由轻到重,分别是:单马一封、轺传二封、乘传三封、驰传四封、置传五封。
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
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匹马一辆车来送就够了。
稍微需要用心一点的事,便用二匹马拉的车来传递。
而到了紧急且不得玩忽怠慢的事,该用四匹下等马拉车传递消息。
那些定死时间限制,比如皇帝的诏令、玺书等等,就是用四匹中等马拉车传递消息。
而能用上五封,四匹上等马的……嗯,基本上不是国家存亡的紧要关口,也是全国戒严的大事。
这封置传,他早早便收到,且拆开看过内容,并且重新下了一诏,令相关城池进入戒严状态。
“秦关啊,你可算回来了。”
朕的宝贝红薯、土豆、玉米!你们终于回来了!
许烟杪扭头后,就见洛水之上远远来了一艘豪华大船,足有两层楼高,上面似乎坐满了人,隐约还能听到河风中传来欢呼雀跃声、哭泣声、狂叫声。
船帆哗啦啦收落至桅杆底部,船就停在河心。
很快,他们就放下了一艘小船,一行人先上了船,那船便向岸边驶来,随着波浪一颠一颠。眨眼到了跟前。
许烟杪看到他们用力把铁锚抛到滩上,放下木跳板,顺着跳板上岸。
那些人的衣服破破旧旧,他们上岸后疯了一样,有人故意摔在地上,用力拥抱河滩土地,有人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脸颊:“回来了!我回来了!”
还有人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拔拽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浑身脏兮兮像是披了一身瘆人黑毛的山怪。
许烟杪从那艘船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谢洛水,还有,大将军秦关。
最后跳下船的,像来自野蛮部落里的夷人——黄皮肤,光着脚,几近赤身裸体,唯有腰间裹着布料作为遮挡。脖子上戴着挂了鸟毛的项圈,手臂上缠了珍珠串。
他的眼睛明明完好无损,但却如同野兽那般,上岸之后到处嗅来嗅去,似乎是在用嗅觉观察四周。
而谢洛水笑着问这个夷人:“怎么样,是不是skookum(顶呱呱)?”
对方用力点头,拍打着手掌:“skookum!skookum!”
他用着奇奇怪怪的音调结结巴巴叫了一声:“大夏!夏!”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土话,似乎是在赞美。
许烟杪:“……”
【嘶——】
许烟杪瞪大眼睛。
【印第……呸,叫习惯了,不应该这么叫人家。】
但是许烟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些土人这时候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叫法,而是根据各自部落族群,有着各自的称呼。
打开系统翻了一下这人的八卦。
许烟杪恍然大悟。
【哦!来自巴拉圭部落!那应该就是叫巴拉圭人了。】
【你们可真行,当地土人都带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乘传制度:
诸当乘传及发驾置传者,皆持尺五寸木传信,封以御史大夫印章。其乘传参封之。参,三也。有期会累封两端,端各两封,凡四封也。乘置驰传五封也,两端各二,中央一也。轺传两马再封之,一马一封也。
——《律》
乘传→三封、置传·驰传→五封、轺传→二封、单马→一封。
——《文书行政的汉帝国》
四马高足为置传,四马中足为驰传,四马下足为乘传。一马、二马为轺传。
——《前汉书》
(汉代驿传设三等马匹,有高足、中足、下足之别,高足为上等快马)
华盛顿州出产的苹果比普通的苹果要好很多,它们被运往全国各地,它们的品质“skookum”(顶呱呱)!这是西北部地区的印第安人称呼某种东西非常好时的说法——不管是一个女孩还是一个苹果,都可以“顶呱呱”!
——《美国中小学世界地理读本》
比如,美洲的印第安人,虽然语言习俗比较接近,但没有形成统一的民族。他们分成了很多民族或部族,各族都有自己的称号,印第安人只是欧洲殖民主义者对他们的称呼。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印第安人民族或部族自称印第安人。既然该族系没有统一的自称,也就不存在统一自称的变化。
——《勿吉—靺鞨民族史论》
巴拉圭位于南美洲中南部,其名称源自境内的巴拉圭河。巴拉圭河从北向南把全国分为两部分,东部为丘陵、沼泽和波状平原,西部为拉普拉塔平原的一部分。“巴拉圭”在印第安的瓜拉尼语中意为“有一条大河的地方或海水的源泉”。亦有一种说法认为,巴拉圭来自当地古印第安人的一个部落名称或部落酋长的名字。
——《世界各国地名拾趣》
【中南部地区的巴拉圭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用不用西北部地区的“skookum”,但是我找不到他们本土的话,所以文里先凑合用着。】

第143章 大可不必以这种方式青史留名
家人们,谁能想到啊,我的大臣出海归来,还给我带回了当地土人!
——老皇帝现在的想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既然人家千里迢迢来了,华夏作为东道主,自然要认真接待。
“他们吃炖食,酿果酒,嗜好偏辣。常吃的,除了野兽,便是木薯和鱼。”
木薯是谢洛水为其起的名字,它长得很像红薯,颜色却如同木头,便叫木薯。
船上也带了不少木薯回来。
老皇帝点点头。于是开宴之时,桌上多是炖菜,其他烹调方式的菜也有,都是试吃份量,避免巴拉圭人水土不服。
甚至得知巴拉圭人还是坐在地上吃饭时,大手一挥,将宴席地点确定为山野里,帝王百官都着劲装,或是席地而坐,或是直接坐在地上。
其间,巴拉圭人一直对着谢洛水说话,土话夹杂着大夏官话,还有手脚比划,偶尔拿手指一指老皇帝。老皇帝对此只是一笑而过。
不一会儿,谢洛水便站起来,用在船上大将军给她恶补的面君礼仪对着老皇帝行礼:“陛下,伊拉拉说,陛下很魁梧强壮,比他的酋长巴拉圭还要强壮。他可惜自己不在部落里,不然就可以为陛下猎来凶悍的野猪,献给陛下。”
老皇帝哈哈一笑:“正巧,宴上也有野猪!这位壮士不远万里,渡过汪洋来我大夏,实在英勇。谢卿,你告诉他,我们大夏也有习俗,便是会赐给勇士一坛酒,再赐一条猪腿下酒。你问他能吃不能吃!”
谢洛水便也连比划带生硬土话,和伊拉拉完成交流。
这些话令伊拉拉十分开心。
他想要按照在族群里狩猎那样把食物生吃掉。去动那热乎乎的胆囊,去动那血淋淋的肝,将母兽的奶混杂着血喝下去,这才是战士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大夏端上来的不是一整头野猪,是一条野猪腿。
——他本以为,虽然是给他赐猪腿,但会让他自己将野猪腿从尸身上撕扯下来,在血水中展示勇力。
伊拉拉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又想到,不论是“谢”,还是“秦”,还是其他大夏人,参与他们的狩猎后,都不喜欢生吃猎物,一定要拿回部落炖煮。
这大概就是“谢”说的大夏语“求同存异”。
“谢”说,“求同存异”就是指,在巴拉圭部落不远处,也有的一个部落,那里的人和他们一样是黄皮肤,一样用马匹来衡量财富,但那里的人会在口渴时去喝死马胃里的东西,巴拉圭人就不会。
——许久之前,可能是久到他mama的mama那个时候吧,听说夸哈迪部落发现了一船人,他们用五六只火鸡换了船上一种叫“鱼钩”的东西,用一对野鹅换了一个叫“梳子”的玩意儿。
但是后来夸哈迪部落和那一船人成为了敌人。那个部落对待敌人的方式就是会把敌人抓起来全吃掉。那一船人就没了。
不过,他们带来的一种叫“马”的东西变成战利品,开始从夸哈迪部落,慢慢散到其他部落。还有一些成了野马,在大陆上生存。
他喜欢“谢”,喜欢“秦”,喜欢这些“大夏人”,所以他也愿意和“大夏人”一样,用吃野猪腿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勇士!
伊拉拉对着那根野猪腿扮了个鬼脸,然后往地上一坐,大口地撕咬着猪腿肉。
他听到那些大夏人对他叫“好”。“谢”说过,大夏的“好”,就是巴拉圭人的“skookum(顶呱呱)”
伊拉拉撕咬得更起劲了!
他甚至还有点感动与敬畏。
这条腿一看就知道是新鲜的!
为了给他一条腿,还得现杀一头猪!
——大夏的实力,恐怖如斯!!!
许烟杪真的感觉很神奇。
【没想到在感恩节之后,我还能见到这么热情好客的南美土著。】
【啊对不起,好像说了个地狱笑话,愿主原谅我。】
大臣们频频回头看许郎。
奇怪?许郎刚才那两句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他难道不喜欢这些土人?
如果是这样……
秦关皱着眉“啧”了一声。懊恼自己实在是弄巧成拙了。
礼部侍郎何必看了一眼他,笑着说:“想那么多作甚,大不了再送回去就是了。”
秦关一想也是,登时就放松下来,然后拿起面前果篮里的黄脐橙,三下五除二剥了,喂到礼部侍郎嘴边:“来!吃个黄脐橙!你时常眩晕,又虚劳,多吃橙子有好处。”
又笑嘻嘻说:“我今晚能去你那里过夜吗?”
礼部侍郎:“……”
顿时狐疑地打量秦关好几眼。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碾过去了?
不想一个声音斜刺里出来:“怅年年,误年年,年年柳色舞入檐……”
不少人看去,礼部侍郎也下意识扭头。
却是永昌侯!
他慢吞吞念下去:“郊情不自言。思玉颜。念玉颜,那日相见时留连。嫦娥在眼前。”
【哇偶!!!】许烟杪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侯爷和小茶姑娘!!!】
【大将军这还能忍?】
秦关当然不能!
你说谁嫦娥!谁眼前呢!
他那脾气本来就戆,当下就要起来打人。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