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一个皇子!—— by长笑歌
长笑歌  发于:2024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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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琛正在眉飞色舞同陆繁交代这几日的行程:“我们从南疆出去后,便一路北上去中原,我已给大哥寄信,到时大燕去流云教送织云锦的车队在镇子外等我们,我们乔装打扮,随车队一起上山,悄无声息摸进流云教,好好查探一番。”
陆繁眉毛往下一压,思忖片刻,问道:“殿下,那齐向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这是要直接端了流云教?”
“什么端了流云教?”萧见琛先是否认,眼神却控制不住往花酌枝那边飘,他佯装咳嗽几声,清了清喉咙,“是,我是一直看他不顺眼,但还不至于牵扯到无辜之人,到时候你见机行事,若齐向云真有问题,不必手软,也算给枝枝报仇了。”
上了一天课,陆繁突然学聪明了,他转了转眼珠,竟跟萧见琛讨价还价起来,“殿下,你带我一起去,就是为了让我帮你盯住齐向云吗?”
“当然不是了!”萧见琛义正严词否认:“我还让枝枝带上了沈碎溪,到时候我同枝枝住一屋,你同他住一屋,岂不是给你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陆繁只聪明了那么一会儿,又被萧见琛给忽悠得脑袋一空,他肉眼可见兴奋起来,“对啊!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两人同去客栈,却被店小二告知只剩一间房,到时候他便只能跟我一间。”
萧见琛看上去比陆繁还激动:“若是同心蛊正巧起了作用,岂不是一个暧昧生情的好机会?你这几日真要好好学学苗疆话,不然到时怎么同他交心?”
听到这里,花酌枝默默收回视线,刚好对上沈碎溪打量的目光。
“他们两个在那头说什么呢?怎么这么兴奋?”沈碎溪问。
花酌枝摇摇头,“没说什么,就说这几日要好好学习苗疆话。”
“就他那榆木脑袋,这几日能学会多少?”沈碎溪先是嘲笑一声,而后正色起来,“你要想离开南疆,不必求我,倒不如在那小皇子身上做文章,他嫁来南疆这么久,都未回过娘家,你也该陪他回去走一趟了。”
听闻沈碎溪所说,花酌枝双眼一亮,喃喃道:“对啊,若琛哥哥思乡成疾,我必然是要陪他回中原的,可……可祁爷若要跟我们一起,那怎么办?”
沈碎溪露出一个坏笑:“他若要跟,就让他跟,但去哪自然要听我们的,我们有四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就算举手表决,也是我们占上风不是?”
花酌枝频频点头,表情豁然晴朗,“那碎溪,你决定同我们一起了?”
沈碎溪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别过头,道:“我再想想,若我不去,便让娇娇替我去,她也能举手表决。”
“娇娇到现在都没回来呢。”虽这么说,但花酌枝一点都不担心,“再说了,娇娇没有手,又如何能替你举手表决?”
沈碎溪斜眼看他:“你就是想叫我去,何必找其他借口?”
花酌枝轻笑一声:“那便不找借口,碎溪,你就陪我走一趟吧,我……”
话一下顿住,笑容也僵在脸上,花酌枝低下头去,迟迟没有说话。
“我懂你。”沈碎溪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怕齐向云真的有什么事瞒着你,到时不知该跟谁商量。”
花酌枝缓缓点头,“唔”了一声。
“那我就陪你走一趟,你跟陆繁说,出发前这几日,给我好好学苗疆话,路上我要考校他一番。”
可能有的宝子看不见作话,所以正文里跟大家道个歉,最近停更的原因是卡文卡得太严重了,写了些,总觉得没有那种感觉,很苦恼,但我以写文三年从不留坑、开写必填坑的信誉起誓,绝对不会坑。
思考了一下卡文的原因,可能是我从来没写过枝枝这种类型的人物,我想象不到这种性格的人物会说什么话,写着写着就在想,这样说话是不是太矫情了?但说其他话又有点不符合人设,虽然写得很吃力,但不影响我很爱这个角色。
过了个年事儿太多,家里长辈一直在我这边住,到现在都在忙,再加上另外一本写得又太顺手,下意识在逃避这边,所以就这样卡在了这里,今天跟其他太太聊了聊,她说卡文的时候,就硬着头皮逼自己往下写,写着写着就好了,所以今天决定逼自己继续往下写,如果大家有好的建议也可以在评论区发表,谢谢还在跟读的朋友!谢谢大家在评论区的督促!

第78章 我得上课
第二日,王文才的课堂上只剩陆繁一位学生,原因无他,祭司夫人病倒在床,昏睡间不断说着胡话,药石罔治,眼看着时日无多。
寨子里顿时议论纷纷,据知情者贾方正透露,夫人嘴里一直念叨着两个字:大燕。
一时间,萧见琛因过度思乡而病倒的消息在南疆传开。
因为萧见琛病倒,大祭司花酌枝愁得觉都睡不着,当天夜里便召集各位长老于祭司殿商议。
“琛哥哥嫁来南疆已有几月,也是该回去省亲探望一番,是我忽略了此事,才叫琛哥哥心中憋闷,以至病倒。”
有长老询问:“那大人的意思是?”
花酌枝悄悄给沈碎溪使了个眼色,回道:“我想陪琛哥哥回大燕一趟,说不定到了故土,吃了汉人的饭,喝了汉人的水,病便能不治而愈。”
沈碎溪适时跟上一句:“大人上次贸然出门已是危险至极,长老们定会担心,不如这样,这次我陪大人同去,路上还能保护大人和夫人。”
祁老爷子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便听见花酌枝已经答应下来,“那太好了,有碎溪跟着,长老们便能放心,祁爷留在寨子,替我主持各项事宜。”
“不行!”祁老爷子总觉得这几个小孩在过家家,他看看沈碎溪,又看看花酌枝,愁得老脸皱起,“大人同夫人一起出门,怎能就带碎溪一个人?外头群狼环伺,一旦碰上便是一场厮杀……”
越说越觉得危险,祁老爷子干脆站起来,“这样吧,老头子我亲自带人送大人和夫人去大燕。”
花酌枝正要回绝,沈碎溪轻笑一声:“祁爷的意思,是带南疆所有人一起去大燕?先不说拖家携口浩浩荡荡目标更大,就是这样去了大燕,岂不是被汉人笑话?”
“你!”祁老爷子一瞪眼,冲着沈碎溪指指点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几个小子不想叫我老头子跟着,去大燕是假,出去玩才是真吧!”
“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夫人已经因思乡病入膏肓,日日神志不清喊着大燕,祁爷竟还怀疑大人爱妻之心疼妻之切,难不成在祁爷眼中,大人就是这样混不吝的一个人?”
花酌枝根本插不进嘴,沈碎溪以一己之力把所有声音挡了回去,又抛出质疑反问,听得他在心中偷偷竖大拇指。
“当然了。”沈碎溪也不给祁老爷子插嘴的机会,话又紧又密,“祁爷担心大人,一把年纪还要亲自保护,大人一定看在心中,若祁爷坚持要去也不是不行,其他人就不必带了。”
祁老爷子心中犯了难,他不去,实在难以安心,他要去,的确不好带太多人。
沈碎溪催促:“大人准备明日一早启程,祁爷若决定要去,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祁老爷子被他一激,讪讪坐了回去,“那老爷子我就不去了,寨子里无人坐镇我始终不安,但你们两个小子也不能就这么往外跑,如今中原武林动荡,正是多事之秋,最好再带两个人。”
花酌枝方才一声不吭,这会儿终于插进一个字:“好!”
长老们左右看看,心中更是郁闷,他们还未发表什么意见,这么大一件事就这样草草决定下来。
可花酌枝已经带着沈碎溪跑了出去,一路不停上了萧见琛的小楼,进门便笑着报喜:“琛哥哥!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萧见琛还躺在床上装病,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从床底下拖出自己的包袱,“枝枝,我早就收拾好东西了!”
花酌枝凑过去看,“琛哥哥给我带衣裳了吗?”
那边两人头碰头浓情蜜意,这边陆繁扭扭捏捏走到沈碎溪跟前,问道:“碎溪,你收拾行李了吗?”
惊讶于陆繁的音调准确和进步神速,沈碎溪挑了挑眉,他没想行李的事,而是答非所问:“今晚来我小楼。”
陆繁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这句话他头一天上课就学过,沈碎溪这是约他今晚去小楼呢!
“好!好!好好好!”陆繁连连答应,他往前迈了一步,离沈碎溪更近,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轻轻抓着沈碎溪的小拇指头捏了捏。
沈碎溪被他逗得一笑,“床都上过这么多回了,人都叫你干烂了,你现在开始搞纯情?”
陆繁还没学那么多词,这样一番粗俗的话听在他耳朵里只剩几个更加粗俗的字眼。
床、上、多、干,现在开始。
“现在?”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商量带什么衣裳的萧见琛和花酌枝,语气犹豫:“这不好吧?还有人呢。”
“想什么呢?”沈碎溪突然挣开陆繁紧握的手指,边往后退边冲他勾了勾手指头,“小楼等你,洗干净再来。”
这次陆繁听懂了,洗干净也是头一天就学了的。
见陆繁要走,萧见琛站起来喊了一嗓子:“陆繁!你提前收拾好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陆繁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哪有空收拾东西,只随手拽了几件衣裳塞进包袱里,便趁着夜色正浓爬了沈碎溪的小楼。
翌日清晨,寨子外,浓雾中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花酌枝掀起车帘,把等在路边的沈碎溪拽上去,见只有一人,他又朝外看了眼,问道:“陆繁呢?”
沈碎溪被折腾一夜,这会儿正困着,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靠在角落假寐,“他说有东西忘记带,回去拿东西了。”
“好,那便等等吧。”花酌枝同萧见琛也解释了一遍,三人就这么坐在马车里等陆繁。
没过多久,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萧见琛掀起车帘一瞧,只见陆繁肩上扛了个人一般大小的黑色包袱,正呼哧呼哧往这边跑来。
萧见琛连忙搭手把行李带人一起拽上马车,兴冲冲道:“走吧,趁天还没亮,赶紧出发。”
一行人并未走寨子外的路,而是迂回朝达弥山去。
直到走出达弥山最后一个山坳,萧见琛才想起打问:“陆繁,你那包袱里放的什么?怎么这么大?”
陆繁一言不发蹲下去,随着包袱缓缓拆开,露出里头还在昏睡的人。
萧见琛先是吓了一跳,看清脸后,才结结巴巴喊出那个名字:“王、王文才?”
沈碎溪倏地睁开双眼,见陆繁真的把王文才给带来了,他紧紧皱起眉头。
萧见琛更是直接破口大骂:“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陆繁吭哧吭哧道:“我得上课。”
萧见琛:“……”

萧见琛不敢置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上课?”
陆繁那表情别提多认真:“我又不像殿下,随时随地都能交谈,我才不舍得碎溪为我花时间费精力学汉话,自然是我多付出些。”
“你——”萧见琛一怔,似乎没想到陆繁竟敢当着花酌枝的面用言语攻击陷害他。
“我的意思是……待会儿上课喊我一起。”萧见琛改口也快,说罢凑到花酌枝跟前,摇着尾巴讨好,“枝枝,我愿意为你学苗疆话,而且学得比他快。”
刚说完,马车突然一阵颠簸,王文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唔……”他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四处看看,“大人,沈大人,我这是在哪里?”
花酌枝蹲下去把人扶坐起来,“我们刚出达弥山,你还好吗?”
“刚出达弥山?”王文才“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后脖颈,“我只记得我正在睡觉,突然有贼人闯入屋中,把我打晕……”
他看向花酌枝,“再睁眼就是这里了。”
“并非贼人。”花酌枝拍拍王文才的肩膀,毫不走心忽悠道:“你不是一直想去中原瞧瞧吗?现在有一个外出游历学习的机会,我们走得急,所以没跟你打招呼便把你带上了。”
“原是这样。”王文才信了,他往自己身上摸了两下,惊慌道:“坏了,我没带书啊!”
这时沈碎溪嗤笑一声,有意无意往陆繁那边瞥了一眼,慢悠悠道:“要什么书?书也是你写的,你在就是了。”
王文才被夸的满面红光,小声赞同:“也是,也是。”
一行人刚出达弥山便换了汉人衣裳,边走边学,走至黄昏时刚好进城,便找了一处客栈准备落脚。
花酌枝内着一身玉白长袍,外罩萧见琛的墨色披风,头上的斗笠是方才进城是觉得新鲜刚买来的。
这样一个玉一般的人一进店便引来众人侧目,他目不斜视,扣出两颗银子搁在柜上,澄澈的眸子微微弯起,“劳烦,要两间上房。”
萧见琛等不及,拽了拽花酌枝的辫子,“咳,枝枝,你别忘了……”
别忘了他俩要睡一间房。
“嗯?”花酌枝转头看了眼,对上后头一排眼睛,他了然“哦”了一声,转身冲店家竖起一根手指。
“劳烦,再加一间。”
他竟忘了还有个王文才。
萧见琛:“……”
这次不止萧见琛着急,连陆繁都肉眼可见急躁起来,生怕跟沈碎溪分不到一个屋里。
五人拿着三把钥匙上了楼,到第一间时,花酌枝开了门,转身询问:“谁住这间?”
花酌枝没说要睡这间,萧见琛便不吭声,沈碎溪没表态,那陆繁也跟着沉默。
最后还是王文才大着胆子迈进去,小心道:“那……那我便睡这间?”
“好。”花酌枝点点头,领着三人往第二间去。
门刚打开,沈碎溪转了转眼珠,故意道:“这间让给小皇子和陆繁睡吧,我们去睡另外那间。”
陆繁压根没听懂,他只听见沈碎溪说话,便跟着嚎了一嗓子:“对!我睡这间!”
见他这么想睡这里,花酌枝答应下来,“那你就同琛哥哥睡这间吧,我陪碎溪睡。”
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安排明明白白的萧见琛:“???”
花酌枝同沈碎溪并肩转身,还未迈出一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破碎的声音:“枝枝?”
花酌枝回头看他,又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而后抓着萧见琛的手心展开,“忘记把钥匙给你们了。”
萧见琛低头,掌心中躺着一只生锈的钥匙。
“明早见。”说完,花酌枝脚步轻快走在前头,嘴里隐约还哼着什么小调。
前头两人倒是开心了,后头两个捧着钥匙难受了会儿,又斗志昂扬钻进屋中,头碰头商议起来。
“殿下,我觉得不对劲。”陆繁面容严肃摇了摇头。
萧见琛道:“你也觉出不对劲了?”
陆繁:“话本里不是这么说的。”
萧见琛恨得牙痒痒:“这关话本子什么事?你仔细想想!四个人两间房,就该我同枝枝睡一间,现如今他们俩在一张床上,只穿着单衣,盖了一张被,睡熟了说不定还会抱到一起去!”
陆繁没想到萧见琛醋劲儿这么大,他犹豫片刻,道:“不、不能吧?”
“不行!”萧见琛掐着腰,在屋中走来走去,半晌下定决心:“这样,待会儿我去找王文才,先跟他把房换了,等半夜我再找个由头把枝枝喊出来,求他跟我睡一间。”
陆繁脑子转得慢,来回倒腾半天才捋清楚谁跟谁一间,他倏地站起来,满脸不情愿:“殿下自己去快活,却要我跟王文才睡一间?”
“你傻啊?”萧见琛恨不得上脚踹他脑袋,“等我把枝枝哄走,你偷偷去沈碎溪房中不就行了?”
陆繁立马坐下去,给萧见琛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殿下聪明。”
而这边,花酌枝跟沈碎溪揣了一样的坏心思。
两人包袱丢在床上压根没打算打开,沈碎溪在屋中转了两圈,跳上窗沿坐着,望向远山斑驳的翠青。
半晌,他勾唇一笑:“你说这主仆二人在商量什么呢?”
花酌枝走上前去,双臂撑在沈碎溪身侧,身后无形的狐狸尾巴一下一下甩着,“定然是想着如何换房呢。”
他同沈碎溪都是故意的,把小狗放在一处,想看他们焦急乱转,想叫他们主动来寻。
只要寻到,就有奖励,只要寻到,就有肉吃。
“先晾他们一会儿。”沈碎溪跳下来关了窗。
花酌枝跟上去,道:“等夜里无人走动时,我们再把房间换过来,我去那边,你留这边。”
“好。”沈碎溪翻开杯盏,给两人倒了热水,百无聊赖叹了口气。
花酌枝则从包袱里拿出几本册子,开始挑选今天要看什么。
沈碎溪好奇,他支颐看了会儿,突然朝花酌枝伸手:“给我一本瞧瞧。”
花酌枝低头看了会儿,“这几本都是画的我同琛哥哥,不如我给你找几本普通的看罢。”
说完,他把包袱直接拆开,十几本册子往床上一倒,再转头时眼睛亮晶晶地,“碎溪,你来挑几本吧。”
【作者有话说】
王文才: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把我带出来,就是为了增添情趣的。

第80章 鸳鸯戏水
夜深人静时,萧见琛背着自己的行李,敲开了王文才的门,不由分说要同他换房间。
王文才刚睡下,这会儿被萧见琛叫起来,虽不明所以,却也懵懵懂懂答应下来,他把房间让给萧见琛,自己跑去同陆繁住。
见时辰差不多,萧见琛先去下头要了热水,又偷偷摸摸去敲花酌枝的屋门。
敲了半晌,屋中却无人应答,顾忌沈碎溪也在,他不敢直接进去,于是故意重重锤了一下门板,站在门外使劲咳嗽一声。
屋内终于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门缓缓开了条缝,露出沈碎溪那张清冷的脸。
萧见琛:“……”
沈碎溪眉头一拧,“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见琛踮起脚尖往屋里看了眼,喊道:“枝枝,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沈碎溪原本是光着脚下床的,他想起什么,老老实实坐回床边,把鞋袜穿好。
“别喊了,他去你房中找你了。”
萧见琛好歹是学过苗疆话的人,勉强能听懂几个字,他跟着迈过门槛,追问一句:“枝枝去哪了?”
沈碎溪穿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放慢语调:“去你房中找你了。”
“哦……”萧见琛似懂非懂,左右看看,摸了摸后脑勺,又问了一遍,“他去哪了?”
沈碎溪:“……”
所以说压根没听懂是吗?
“我说。”沈碎溪站起来,冷着一张脸,“出去。”
这次萧见琛听懂了,正要问问沈碎溪几个意思,便听窗户“咔哒”响了一声,下一秒,一身黑衣的陆繁从外面翻了进来。
三人对站,面面相觑,萧见琛先开口道:“你好好的门不走爬什么窗户?”
陆繁挠挠头,“习惯了……不对啊,殿下你怎么还在这儿?”
而陆繁房中,花酌枝同王文才对视一眼,问道:“你是说,他同你换了房间?”
王文才睡得正香,由睡梦中被花酌枝喊起来,拥着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夫人说要同我换,我便换了。”
“好,你继续睡吧。”花酌枝点点头,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他循着记忆,来到王文才原先的房间,本想敲门,手抬至半空又顿住。
不过思索几秒,花酌枝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
桶身上刻有鸳鸯戏水图案,让他一下想起那个自带回南疆便一直没有用过的双人浴桶。
萧见琛的心思,倒是好猜。
花酌枝关门进屋,素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水面,玩了会儿水,他赶紧从挎包找出一本画册看起来。
而这边萧见琛被沈碎溪赶出门后,直奔他同陆繁从前的房间,门也没敲便闯进去,将刚睡下的王文才喊起来。
“枝枝呢?”
王文才叫人一遍遍吵醒,这回终于精神了,他看向萧见琛,双眼放光,铿锵有力道:“大人来过一次!又走了!但我也不知道大人去了哪里!大人或许去找夫人了,也或许回去睡觉了!毕竟现在为时已晚——”
“闭嘴吧你。”萧见琛一把捂住王文才说个不停的嘴,“什么为时已晚?不会用就别用。”
他脑子转得也快,五个人分三个房间,现下两个屋子都没有花酌枝的影子,那肯定就在最后那个。
思及此,他撒丫子往回跑,跑到门口也不停下,凭着一身蛮力直直撞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动静,正在浴桶中沐浴的花酌枝缓缓转身,伴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纤细的双臂由水下抬起,慢吞吞搁在桶沿,带着潮红的下巴也压上手背,那双纯情的眸子忽闪着、轻颤着、带着钩子,心甘情愿把自己挂上去做饵,只为钓那一个人。
“琛哥哥……”花酌枝轻声开口,“想不想学苗疆话?我教你。”
萧见琛克制着将自己的目光从花酌枝白藕似的肩头收回,傻傻回应:“学什么苗疆话?”
花酌枝眼神往右下移去,忍着羞耻,一句句道:“学……‘我喜欢’、‘想要快一些’、‘琛哥哥大’、‘想要琛哥哥死在我身上’、‘想再来一次’。”
迟迟等不来回应,花酌枝抬眸看去,只见萧见琛眼神呆滞,鼻与唇之间通红一片,浊血眼看着就要滑进嘴里。
“……”花酌枝出声提醒:“琛哥哥,你流鼻血了。”
萧见琛吸了吸鼻尖,毫不在乎用手背抹了。
他闭了门,双手扶着桶沿俯下身去,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屋中愈显清晰。
“花酌枝,你说这些话,是想要我死吗?”
花酌枝也不由自主吞咽喉咙,他向上凫了一下,露出半身,水珠沿侧颈滑落,窄小的锁骨盛不住,最后从单薄的胸膛蜿蜒划过,重新没入水下。
萧见琛那心、那魂,全都跟着一起坠下去。
花酌枝微张着唇,轻喘声渐渐同萧见琛的合为一体,他不服输,反问道:“不是琛哥哥说的么?想要死在我身上……我允了。”
萧见琛突然出手,捏着花酌枝的下巴吻上去,两人一同扎进春水中。
那边鸳鸯戏水,陆繁这边正在经历一场严格的考校。
沈碎溪斜倚在床头,懒洋洋道:“我问你答,答不上来,今晚不准上我的床。”
陆繁别提多紧张,他双手合十使劲搓了搓,好把掌心的汗搓开,沈碎溪要问他问题,可他深知自己什么水平,万一答不上来可如何是好?
“我问你,你在大燕,可曾同别人说亲定亲?可有心仪的姑娘?”
头一个问题就把陆繁问住了!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沈碎溪心里也在打鼓,难不成陆繁在大燕还真说了谁家小姐?
谁知陆繁憋了半天,突然抬手,“稍等。”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册子,自言自语翻找着。
“那是什么?”沈碎溪问。
陆繁头都没抬:“王文才做的译本。”
沈碎溪:“……”
敢情不是真的说了亲,是还没听明白问题是什么。
陆繁盯着其中一页,不太确定道:“碎溪,你再问一遍。”
沈碎溪又问了一遍,这下陆繁终于明白过来,他豁然站起,三指并拢朝天发誓,“我陆繁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只要沈碎溪一人,再无旁人!”
沈碎溪缓缓勾起嘴角,“油嘴滑舌。”
还什么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说的倒是好听,可谁知道有没有来世?
这一世被陆繁纠缠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一世他就万万不能应允了。
“第二个问题,给我下同心蛊,是谁的主意?”
陆繁毫不犹豫把萧见琛卖了:“是殿下给我出的主意。”
还算忠诚,沈碎溪不再试探,干脆朝陆繁勾勾手指头,“过来吧,考校结束了。”
陆繁走到床边坐下,就在沈碎溪要来解他衣裳时,他一把握住沈碎溪的手腕,将人拦下。
沈碎溪一怔,抬头望去,“不想做?”
陆繁神情严肃,他嘴唇张张合合,被沈碎溪逼问几句才终于开口。
“碎溪,你从前……有过几个?”
他问得含蓄,可沈碎溪却回得十分露骨:“那寨子里,只要长得好看的,都来过我的小楼。”
抖着手翻完册子,陆繁一口浊气哽在胸口,那口气越聚越大,越聚越硬,几乎要生出尖刺,将他开膛破肚。
沈碎溪笑:“还有什么想问的?”
陆繁眼底瞬间爬上血丝,“沈碎溪,我问你,往后你还同他们见面吗?”
“自然要见。”话音刚落,陆繁手上突然使力,沈碎溪吃痛,蹙起好看的眉,叱道:“松手!”
陆繁连忙松开。
沈碎溪摸着手腕揉了揉,“我是南疆护法,需要操持寨中大小事宜,再说了,寨子就那么大,难不成我每天出门都要低着头躲着人走?”
陆繁闷声不说话。
沈碎溪轻叹一声,“你不放心我?祭司殿那晚我已答应过你,你该庆幸我当时中了蛊神志不清说出那些话,当然了,既然说了我便能做到,一辈子还有挺长,往后只叫你一个人艹,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为了陆繁放弃一整个寨子的人,吃亏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陆繁哑着嗓子压上去,“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沈碎溪摸过一旁的画册,随手翻了一页,指给陆繁看,“今日就照着上头做。”
陆繁看完,小声嘀咕一句:“这么做你经受得住?”
沈碎溪没听清:“什么?”
陆繁没回话,已经闯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是的,又卡文了,一卡文就想写点蛇蛇的东西
这一章配合76章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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