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带我连跪很不好意思, 今天下午带我继续打。”庞冠超顿了一下, “他是个做号没多久的小主播,还挺实在的,见我给他刷了五个火箭,就和我互换联系方式了......”
白肆玉面上不着痕迹地笑了下。
“那你一会儿可以告诉他一声, 让他不要再住这个房间了, 这个房是活墓房, 三天内一定要搬出去,不然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活活活...活墓房?!”庞冠超一个激灵, “什么意思,他现在会死吗?!!”
“他现在倒不会。”白肆玉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
随即他拍了拍庞冠超的肩膀, “但是我知道你再不睡,怕是要猝死了。”
庞冠超:“!”
白肆玉庞冠超的肩膀:“赶紧睡吧,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说完,他便起身去洗漱了。
庞冠超捂着胸口,栽在床上。
不行了,好像真的感觉要猝死了,以后他再也不熬夜打游戏了!
.......
张成山和彭程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张成山感觉身上还有点疼,忍不住赖了一会儿床,直到八点十分才起,然后飞快地洗了把脸,抓起昨天彭程妈妈送的一袋面包就跑了出去。
昨天他在校园小程序上预约了图书馆自习的位置,不能迟到。
彭程以为白肆玉是出门买早饭了,洗漱完就待在宿舍想等白肆玉回来,邀请他下午一起去参加活动,这两天社团已经开始迎新了,他想和白肆玉参加同一个社团。
结果左等右等没看见白肆玉回来。
彭程纠结了好久,还是忍不住给白肆玉发了一条消息。
他谨慎地学着庞冠超的语气。
“小玉你去哪儿了,在宿舍没见着你,我们去图书馆你去吗?”
“我出去了,晚上再回宿舍,你们去吧不用等我。”
白肆玉正巧拿着手机,很快就回了。
看到白肆玉的回复,彭程那口一直屏在喉咙的气终于呼了出来。
白肆玉没有指责他用的称呼!
太棒了,再接再厉!!!
他又问:“你有没有想参加的社团?我下午去看社团迎新宣传,我帮你拿宣传单?”
这次白肆玉没有立刻回复,正忙着正事儿呢。
白肆玉出了学校就回家了,重新刻了两颗带承命阵法的雷击木珠,快九点的时候才到牧氏集团的中心办公大厦。
自从他手腕上那颗被击碎后,牧长烛珠串里那颗也就没用了,只能重新刻两只。
牧长烛对白肆玉给他换了颗珠子没有任何意见。
他看着白肆玉被圈在大大的单人沙发里,低头认认真真重新串珠子的小模样,睫毛又长又翘,弧形像两把扇子,被阳光暖暖勾勒,莫名就想起来了很小的时候,他妈给他爸缝纽扣时,也是这么的......
停停停,住脑!
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能把阿玉和自己比作这样的关系。
牧长烛面色岿然不动,心底却怦然跳动起来,明显快了几分的心跳让他不自主攥住了右手。
“好啦。”白肆玉终于重新把新的承命珠编到了原本的珠串阵法里,“长烛,我给你带上吧?”
“嗯。”牧长烛面色不改地应了声。
白肆玉将珠串给牧长烛系上,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三少。”
是高旗。
“进来吧。”
牧长烛说不上来心底那丝到底是遗憾还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底好像有处窥探野兽的门。
门严丝合缝的关着,可刚刚泄出了一丝亮光。
高旗进来递交给牧长烛一摞报告,在等待牧长烛交待新任务的过程中,一道目光一直从身后不远处投过来。
高旗目光正对前方的牧长烛,却被白肆玉看得忍不住想回头,牧长烛也注意到了白肆玉一直眼神灼灼地看着高特助,莫名再次想到之前白肆玉偷偷看白静还脸红的事情,心底突然有点闷。
这小家伙这次又在看什么呢?!
但这次牧长烛认为不能再留有误会,他视线望了过去。
“阿玉,你......在看高旗什么呢?”
“啊?”
被骤然抓包的白肆玉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我......我没看什么,就是发现高特助不戴眼镜的时候长得有点像那个萧俊澈啊,但是比他帅多了,面相也比他好,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没想到白肆玉是要夸自己,高旗受宠若惊。
他面上忍不住就浮现出笑容,连忙道:“谢谢白大师夸奖,我的眼镜昨天坏了,所以今天戴的我妹妹给我买的隐形。”
“隐形不错诶,我觉得比你戴眼镜好看。”
白肆玉接话。
“谢谢,但是白大师你一直都那么好看。”高旗真心实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比明星还要好看,我妹妹还说......”
牧长烛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他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尤其是眼睛晶亮地盯着高旗的白肆玉,只觉得心口莫名堵得慌。
而且比之前白静那次还堵。
牧长烛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打断了高旗。
“市场部还等着呢,高旗你先过去吧。”
高旗连忙回头,应声:“是,三少。”
他拿起文件夹,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还对坐在正对门口的茶歇区沙发上的白肆玉微笑了下。
白肆玉也扬着小脸笑得乖乖的,还对高旗摆了摆手。
牧长烛:“......”
牧长烛:“!”
牧长烛缓缓勾起一个微笑,还深呼吸了口气。
“阿玉。”
白肆玉回过头。
“什么?”
看着白肆玉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牧长烛只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甚至还觉得自己刚刚突然涌上心头的一个想法简直荒唐得离谱!
他刚刚居然想问白肆玉,是觉得他和高旗谁更好看?!
他怎么会产生这种离谱的想法!!!
“怎么了长烛?”白肆玉奇怪牧长烛怎么喊来了他又不说话。
“没事儿,我就是想说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出去,我这边还有一点东西要处理。”
牧长烛面上平静如水。
“嗯,我知道。”
白肆玉立刻应声。
“长烛你尽管忙你的就是。”
反正他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来替换那个珠子,现在已经完成,其他的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啦。
白肆玉在牧长烛办公室待到了十二点多,期间用那个送餐小机器人点了几次甜品,整个人窝在沙发一边晒太阳一边吃蛋糕简直不要太舒服啊。
尤其对面的牧长烛还在不断工作——
对比出来的幸福简直更香了哈哈。
中午牧长烛结束工作后,就带白肆玉去了他之前特意让杜午预定的某高级餐馆,毕竟说要好好犒劳遭受军训磋磨的白肆玉,那必然是说到做到。
餐馆菜品名不虚传,白肆玉吃得特别满足。
尤其在吃到最后一道很喜欢的蟹黄焗菌菇时,他忍不住又点了一份,准备带回去和宿舍舍友们一起吃。
而就在这时,白肆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不断震动起来。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庞冠超发来的连环夺命@。
“小玉!小玉!你在哪儿呢?”
“@玉通天在咆哮,@玉通天在咆哮,小玉救命啊小玉,快点理我,我需要你——”
“我说的那个小主播好像出事儿了!!!”
白肆玉顿了一下,抬手回复。
“我在呢,怎么了?”
庞冠超一看白肆玉出现了,连忙发语音。
“啊啊啊小玉,你终于出现了!是这样的,我早上睡觉前我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你让我说的那些事儿,他虽然不信但是也说了他会找公司换宿舍,因为这个屋子他住着也很不舒服,结果刚刚他又给我打电话了,说他现在好像出不去门了!”
白肆玉顿时蹙眉。
“出不去门了?他们一整个屋都出不去了吗?”
“我不知道,他那个房子是直播公司给租的,三室一厅一共住了五个人,因为他那个房子是杂物间改的,特别小,所以就他一个人住,另外两个房间都是各住两个人,那两个房间是什么情况他没有和我说,房子他现在好像只能出杂物间的门,但是整个屋子的大门出不去!!!”
庞冠超现在也开始害怕了,胖脸皱着。
“他说他明明是走出杂物间了,也往玄关那儿的大门去了,但是一开大门,腿是迈出去了,可下一秒又出现在客厅里了!就和鬼打墙一样!!!”
“这不是鬼打墙。”这是被摆了阵了。
白肆玉一听,心中便了然。
看来这小主播早上接到电话后,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也没有听取建议出门,而是先和身边什么人说了,结果现在被困在屋里出不去了。
白肆玉无奈,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那个屋子里现在一共有几个人在?”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当时发现他走不出去后就慌忙给我打电话了,说话语无伦次的,也不全面,而且说到一半他就说要报警,可是下一秒手机突然就挂断了,我也不知道是他挂了还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报警成功我就更不知道了......”
“应该是没有成功。”
民间通俗意义的鬼打墙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磁场问题。
这个男主播被专门针对性地摆了阵,磁场紊乱下不可能有稳定信号。
白肆玉顿了顿,“他是哪里的IP,你知道吗?”
“他.....他好像说过,但是我忘了。”庞冠超锤了好几下脑袋,感觉自己脑袋好像糊涂浆子一样,拼命回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好像是y省郴市的!对,是y省郴市的!”
“行。”
白肆玉说罢,就退出了微信,拨打了异侦部居安居组长的电话,异侦部总部虽然在京城,可实际上每个省都有驻扎的部员。
现在那个人被困在了阵中,活墓房已经彻底变死墓。
只能有人上门才能打破。
“喂,居组长吗,你好,我是白肆玉......”
此时,遥远的y省郴市某待拆小区里。
李峥脸色有点白地站在玄关,疯狂地按着手机,门出不去,手机也突然没了信号,他整个人崩溃得心脏要爆炸!
他好后悔,好后悔早上没有听那个粉丝的话。
七点他还叫了外卖呢,要是那个时候跟着外卖员一起走,他现在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是他的好兄弟张凯毅有问题了,当初就是张凯毅带他来这里应聘的新主播,还让他先在现在这个小房间凑合住着,说什么公司没有多余宿舍了,以后再给换。
今天从粉丝那得知“活墓房”概念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张凯毅,张凯毅表示这都是无稽之谈,但念在兄弟份上会立刻帮他申请换房。
他当时还感动得不行,现在却意识到张凯毅分明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
“李峥,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一道悠然清凉的纤细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李峥心脏乍然一跳,整个人瞬间僵住。
这声音怎么......怎么那么像曾经无数次在他梦魇出现过的那道声音?!
“李峥,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那道声音好像在飘过来。
有鬼——!!!
李铮瞬间瞳孔大睁!
他双股战战,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头都不敢回,扭头就疯狂冲进了手边的房间——
也就是那处无口也无窗的活墓房。
他死死抵住房门,浑身打颤。
“晶晶,你是晶晶?!你你你......是你布置了这一切,是你附身了张凯毅?!!”
“你不该找我,不不不,那件事不是我的错,你应该找庄老师,是他,是他害的你,不是我——”
“你当初很爱我的,你怎么能伤害我,晶晶,晶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你放了我,我一定都帮你完成,都帮你完成好不好?!!”
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声音尖细凄厉,骇得李铮连嘴唇都在抖,整个人濒临崩溃得好像随时都要死去——
他哆哆嗦嗦地抵在门板上,又害怕门板会被穿透,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一切的不科学,并认为是阚晶晶的鬼魂来找他了。
“晶晶,晶晶,我其实一直都很爱你,我一直都记着你,我现在这么拼命赚钱,熬夜赚钱都是为了实现我们当初共同的梦想......”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结婚,然后买一个房子,养两只小猫,我明天就去买两只猫好不好,晶晶,我......”
“好啊。”门外尖细甜美的女声突然答应了。
可在李铮心跳空了一拍之时,她突然又笑了起来。
“李铮,你还真是和之前一样会撒谎呢,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晶晶......”
“换句话说,你觉得我信了,那我哥也会相信吗?”
女人尖细的声音突然转换为粗犷的男声。
赫然是他这三年来关系最好的兄弟张凯毅的声音。
李铮顿时双目圆睁。
“你,你哥?!你说什么,张凯毅是你哥?!!!”
“你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蠢。”
门板后的声音逐渐冰冷,张凯毅冷笑着,双目泛起殷红。
“李铮,要不是因为我妹太过单纯,你这种货色怎么可能骗到她这样好的姑娘?可是你却害死了她。”
李铮已经崩溃了,他疯狂退后,全然没有意识到阴煞已经彻底爬了他满脸,整个房间马上要“封棺”完成。
现在就算他不害怕门外的“鬼”,也已经推不开这道墓门。
“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你们?”
张凯毅笑吟吟地看着房门上的阴气逐渐凝实。
“我是张凯毅啊,一直都是。”
张凯毅脸色白得和死人一般无二,他抬手抚摸了一下门框。
“这是我妹妹的声音。”张凯毅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
随后话风一转,声音陡然变了。
“这是你好兄弟张凯毅的声音。”
“李铮,我很久之前有没有和你提过,我认识一个很牛逼的口技艺人,他的妹妹因为遇人不淑......还不到十八岁就没了命?”
“你......是你?!!!”
李铮刚刚还心虚不已惶恐至极的脸突然就变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目眦欲裂地冲向他刚刚还许愿千万不要打开的门!
可不论他怎么拼命扭动门把手,这门就好似被死死钉住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李铮疯了似的在门内拼命冲撞,嘶吼大叫,门外的张凯毅却缓缓咧开了嘴,一口白牙森森。
他拿出一支不知从哪儿抽出的毛笔,咬破自己的手指,开始蘸血画梅花。
四朵殷红落门中,四朵吟吟印门框。
梅花棺,钉八方。
哈,好棺,好棺啊......
画完八朵血梅花, 张凯毅好好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用不了多久,李峥就可以下去陪他妹妹了呢。
好啊,真好。
“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
张凯毅表情顿时一变。
他瞳孔蹭地转到眼角, 谨慎地盯着玄关处的大门,死死攥住手中的毛笔。
只见那门突然“咔哒”一声,门缝露出一条光来。
张凯毅瞬间就把手中蘸着血的毛笔投了过去,可门缝后的人影比他还快。
那人躲过投掷过来带着煞气的批命笔, 一把冲来将张凯毅掼到了地上, 张凯毅目眦欲裂,他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居然会功亏一篑!
白肆玉, 是不是那个白肆玉坑了他?!!
张凯毅拼命挣扎,喉咙渗出袅袅血腥,恨不得一瞬间连白肆玉一起弄死。
早上听到李铮和他那个粉丝聊天时提到了那个在网上掀起过好几次血雨腥风的白肆玉时, 他就提高了警惕, 他知道白肆玉一定是有本事,但天高皇帝远,怎么也不可能管到这里!却没想到白肆玉居然能找了帮手过来?!!
“你们不是人,你们不顾黑白, 你们救恶人!你们——”
“砰。”
一个手刀下去, 张凯毅就晕了过去。
穿着便服的两个警察互觑了一眼, 一人背着张凯毅离开,另一人从兜里掏出一把香灰, 撒到那八朵梅花上,又取出一枚足金的方形吊坠, 按照电话里的嘱咐那样,小心翼翼又迟疑地将金吊坠一角对准房门中心的正西三寸处, 划了个乾卦。
板板正正三道横。
又挪到中心正东三寸处,化了个坤卦,
最后一道短横画完的瞬间,整个房门突然爆发出一阵气声。
“噗——”
刚刚还纹丝不动的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里面的李峥满脸阴黑之色,双目血红,看到门居然开了,疯了一样就冲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警察想拦都没拦住,好像被肾上激素控制了一般的李峥横中直撞,力量大得吓人,他一边狰狞地喊着我出来了,一边狂奔向外面的马路。
“砰——”
慌不择路的李峥跌进了路边修路的大坑。
......
庞冠超一直没再得到过小主播的消息,担心得不行。
他缠着白肆玉问那个主播不会有事儿吧,白肆玉只是让他放宽心,告诉他一切命运都回到了原本应有的轨迹。
庞冠超稍稍放心了一点儿,但是得不到那个小主播的语音回复,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着急。
要不是京大刚好开学,每天新鲜的活动和拥挤的课程表占满了庞冠超的心思和精力,他怕不是更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而等到他终于再看到关于那个小主播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
【游戏主播熬夜打游戏神志不清,跌入工地深坑后救治失败死亡】
配图正是那个主播的账号图片。
庞冠超顿时睁大了眼睛,瞳孔紧缩,他嗷嗷叫着冲回了宿舍,找到了正在洗T恤的白肆玉。
“小玉,他怎么死了,啊啊啊那个主播他怎么会死了?!!你不是说会救他的吗?!!”
白肆玉刚把一勺洗衣粉倒进小盆里,用手搅和了一下。
“感觉好像不太起泡啊。”
白肆玉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啊啊啊什么起泡不起泡的啊,小玉你有没有听我跟你说话!!!”
庞冠超都急炸了,他拍了一下白肆玉的肩膀。
那个实在又倒霉的小主播怎么会死呢,怎么会说死就死呢,白肆玉当时不是让他放宽心吗,那他怎么还会死掉——
而且白肆玉不是可以看出来一个人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意外的么,那群人.肉主播是,苏智友是,老板娘是......为什么到这个主播身上,他就没有看出来呢,还是说故意没有提醒?!
“我听到了,老庞你别激动。”白肆玉又挖了一大勺洗衣粉倒在T恤上,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这下肯定能起泡了吧?感觉没起泡洗不干净。
“那个活墓房变成死墓后,他一个普通人是出不来的,除非从外界突破。”
白肆玉声音平淡。
“他既然是在外面发生的意外,证明的确是有人把他救出来了。”
“可,可......”庞冠超喘着气,“可他又死了。”
既然说要救出来,那、那又死了算什么救?!
“我当时问了你啊,你说他现在不会死的啊!”
“对啊,我当时原话说的就是——‘他现在倒不会’,可没有说他会长命百岁。”
白肆玉泡了泡衣服,拧开水龙头又加了一半水,开始搓搓搓。
庞冠超愣了一下。
“不......不是,小玉你.......”
“老庞,人是有命数的,业债也是他命里的一环。”
白肆玉严肃着开口。
“小玉......”庞冠超呆住了。
眼前严肃冷淡、一副高人气息的白肆玉让他感到有点陌生。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白肆玉那张一派正色的脸突然一皱——
看着满盆明显不太对劲的多到泛滥的泡泡,白肆玉眼神明显慌了......
等等,洗衣粉他是不是倒多了?!!
......
此时的y省郴市某处警察局内,张凯毅双眼通红地盯着眼前的来人,不敢相信眼前几人刚刚说的一切。
“你说什么?你们在骗我的吧?!”
“我们没有必要骗你,这是当时的通话录音,你可以听一下。”
孙谦将手机打开,拉高音量键,一道清朗好听还有点稚嫩的少年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在省会赶不过去的话,让警局的同志过去也行,他们有国徽保护,按照我的办法来,他们不会被阴煞冲撞,至于那个布墓的人......他其实也算有点天分,现在没有担上人命,你们不如把他招.安了吧?”
少年的声音徐徐而来。
张凯毅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手心,这声音......这声音有就和之前他在网上看到白肆玉直播时的说话语气音色一模一样。
他是口技人,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可他不愿意相信!
他这些天恨恨咒骂、恨不得让和李峥一起去死的白肆玉,居然,居然......?!
“你要是背上人命官司,就算不是死刑,也有业债,白大师真正救的人,是你。”
孙谦在张凯毅面前坐下,盯着他。
“我可以这么跟你说,白大师的能力不亚于天师......他不可能看不出李峥的死局,他开墓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干涉李峥的命途。”
“我我......他......”张凯毅手指颤抖。
难以言述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胸膛。
孙谦继续不疾不徐地道:“李峥已经死了,你妹妹仇其实已经报了。”
张凯毅低下头,眼泪落到了地上。
“你有点天分,但是你现在关于玄学上的能力还太浅,加入我们异侦部吧,你不但可以得到进一步的学习,而且也可以帮助更多像你妹妹这样的无辜的人,如果,你真的想伸张正义的话......”
开学后的两周是最有趣也最充实的两周。
全新的课堂,有趣的老师,各种各样的社团,众彩纷呈的活动,新鲜的一张张面孔......
白肆玉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中。
宿舍环境也变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学校领导突然良心大发,居然拨款给这栋全校最破的宿舍楼安装了空调,现在白肆玉也是宿舍有空调的人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而且在彭程有意的“接近”下,白肆玉和彭程也很快成为了朋友。
甚至比和徐振生庞冠超张成山三人还要亲近。
因为其他三人也是有各种不同的喜好和规划,不可能和白肆玉一直成为“搭子”,可彭程不同。
白肆玉参加轮滑社,彭程也紧跟着来了轮滑社,白肆玉想吃二食堂的鸡腿饭,彭程就不会想去吃一食堂的烤鹅腿。
他真心想参与白肆玉感兴趣的一切,他也是真心对白肆玉感兴趣的感兴趣。
真心加主动,搭配起来就是很难破解。
牧长烛很快就发现了白肆玉和他打电话时,嘴里会频繁冒出一个名字。
“我跟你说啊长烛,昨天我不是去学校对面那条街买淀粉肠么,特别好吃!今天彭程也去了,结果城管来了那个阿姨见到城管就躲,哈哈哈彭程追了五六里地,可惨了,还被人拍到发到校园墙了。”
“......啊,我也想,但是我的小作业还没做完呢,长烛,我一会儿再和你聊哈,我不太好意思让彭程一个人做小组作业。”
“哈哈哈这个沙雕新闻我知道,彭程上午给我转发了,太搞笑了.....”
牧长烛听到一次两次还没觉得什么,听到八次十次以后就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
他也在白肆玉嘴里听他提过其他室友,但不会这么频繁,而且这个彭程怎么感觉一直都黏在他的阿玉旁边,不光是饭搭子学习搭子还是其他各种课外活动的搭子?!
这真的正常吗?!
这个彭程他就没有自己独立的爱好和生活么?!!!
牧长烛心底莫名不舒服起来,而且还有点说不清楚的烦躁,甚至比之前几次都要强烈。
他将这归咎于他一直稳稳坐着的“阿玉最重要的好朋友”位置现在遭到了冲击,如果再不采取一些措施,怕是真的要岌岌可危。
谁说友情没有嫉妒心和危机感。
——牧长烛如是想着。
所以在决定要采取措施时,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当晚,牧长烛就对牧老爷子说前院园子里枣子成熟了先别摘,等下个星期天他带白肆玉一起来打枣子。
牧老爷子微微蹙眉。
“但是这两天再不摘的话,下个星期估计就熟过了。”
“而且小鸟会来吃,今天我带团团去摘,看到最上头一些半红的枣子被鸟啄了好些去。”
牧长晴拿着水杯走了过来,也插了一句。
她这两天带牧团团回牧家住,陪陪牧老爷子。
牧长烛不疾不徐地开口。
“这都不是问题,我下午问过了管园子的张叔,他有办法,可以搭个简易的遮阳棚,既能防止鸟类啄食,也能减缓成熟的速度。”
牧长晴:“......”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感觉真的有点不对劲。
可不等牧长晴再次开口呢,穿着小熊睡裙的牧团团就踩着小拖鞋“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她惊喜地仰着个小包子脸,迫不及待地问牧长烛,声音奶里奶气。
“小舅舅,小舅舅,窝刚刚听到你说你要带小舅妈来摘枣枣,是真的吗?!”
牧长晴正喝着水呢,差点被水呛到。
“咳......咳咳!小弟,我真的教过团团很多遍,白大师不是小舅妈,但是团团就是改不过来,你别在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