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纳寿阵?!!”
看到卧室里还残留的主阵法,居安也愣了一愣。
这种献祭人命的邪术阵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比之前的虐猫虐狗案里的转生阵法还要复杂且更加邪恶,薛心振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个阵法,还还原了出来?!!
看着居安看向自己,白肆玉也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个要你们异侦部去调查了。”
白肆玉关于原身本来命数的记忆只有从其在孤儿院的记忆起,死后七天终,其他的也不是很了解。
他只知道这个薛心振是他和秦稚高中学校同级的同学。
而在他刚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从薛心振面相可以看出的内容里——有用的大概也只有薛心振罪孽业债满身以及他大概是恋慕秦稚这两条。
“对了。”想到薛心振死前故意喊出来的话,白肆玉再次开口,“你们要着重注意一下秦家人。”
“秦家人?哪个秦家?”
“应该是秦华远那个秦。”忙完一个段落的邢杰走了过来,之前亲自拘留秦华远的人就是他,虽然后面让他以证据不足逃脱了,但是他可一直没忘记。
“这家人?那我记得。”居安敛眉。
“三个月前的那段时间异侦部很忙,并没有注意到网上的动静,但在我们发现白大师你的能力后,有特意回去调查,发现秦家地下室残留阵法已经被破坏,人也偷渡出境了,不过我们有注意到他们在t国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秦氏集团虽然已经在一个月前宣告了破产清算,但并不等于秦家人都成了穷光蛋。
个人资产和集团债务是两码事。
秦华远竭尽全力、动用一切关系保住了原本个人资产的一部分后,便跑了,虽然远没有了之前有钱,但的确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
白肆玉微微垂眸。
“t国那边人口贩卖更加普遍,人口黑市数不胜数,秦家人应当......买了不少人命。”
既帮秦稚抵命,也为秦家抵挡反噬。
普通人不像原身小可怜命格那样好,也没有了常年累月抽丝剥茧的换命条件,只能效率更差,怕是要十几甚至几十人才能帮秦稚等人抵去诅咒以及反噬后产生的滔天业债。
这可不是小数目,也不是小阵法。
秦家人即便带走了不少资产,可也仅仅是有点钱而已,t国那边的邪门歪道怎么可能这么“守规矩”地给秦家人服务。
白肆玉目光沉黯地看向远方,只觉得山雨欲来,一切怕不是那么简单。
秦家背后站着的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邪术道士个人。
居安听出白肆玉字里行间的意思,面色也更加沉了两分。
“邢队,唐蕊刚刚查到了薛心振的家庭背景。”邢杰的队员邓菲走了过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和白肆玉相关的案子,直知道白肆玉是异侦部是一体的,所以没有让其回避。
邢杰:“说。”
邓菲点头:“根据唐蕊所查到的内容,这个薛心振没有父母,是姑姑抚养他长大,姑姑很有钱所以一直把他送进有寄宿制度的国际学校,但是姑姑常年不在国内,在外面做生意......”
邓菲声音顿了顿:“薛心振之前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但是最近有几个案子貌似和他有关。”
“什么案子?”
“这两个月薛心振的班主任刘菘雨和两个同班同学朱南、王清清——分别在不同地方遭遇了意外,一人遇到了卡车司机酒驾,车祸差点死亡,两人在暑假游泳时溺水,一个被救了过来,一个已经身亡。”
邢杰脸色漆黑。
这几个表面上都是意外事件。
现在看来,这几个人怕不是早就被薛心振抽了运道和寿命,所以导致了意外?!
真是小小年纪就阴狠至极,胆大包天!!!
......
既然已经解决了主要问题,剩下的自然移交给了更加专业的警方和异侦部。
除了彭程,另外四人都不是白肆玉认识的学生,而是不同命格的年轻人,有无业游民,也有都市白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进过秦稚粉丝群,但现在到底还是不是粉丝,就不清楚。
而彭程单纯是倒霉,因为命格还不错被弄去凑数。
......就,也不知道彭程这命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白肆玉被警车送回了学校,彭程想跟上,但被亲妈接走。
车上的郑娟语抱着儿子喜极而泣,哭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定要回家好好补一补。
彭程却看着逐渐消失在学校里面的白肆玉背影,心跳莫名有点快。
他从极度的黑暗昏沉中醒来的一瞬,看到的就是浑身沐浴着灿金色阳光的白肆玉垂下那双格外漂亮的眸子注视他的样子,他甚至还能回忆起白肆玉白皙柔软的皮肤上有淡淡的绯色,脸颊上有细细的绒毛被阳光勾勒成漂亮的金色。
白肆玉......
他居然就是隔壁学校那个名声一直很差的、被秦稚反复拿来当对比当垫脚石的“名人”白肆玉。
真奇怪,之前那些为了秦稚而鄙夷谩骂白肆玉的人,都是猪油蒙了眼么?
还是因为真像之前网上流传的那样,白肆玉之前都被秦稚换了命?!所以秦稚的光环大到不正常......
“程程啊,妈妈给你请假,你先在家休养一个星期好不好?咱们耽误几天上学也没什么的,还是身体更重要,妈妈实在不放心啊。”
纵使孩子就在身边,郑娟语胸口还是压得不行,眼睛一直哗哗地掉,她这几天真的太害怕太痛苦了,她太痛苦了。
“一会儿,一会儿妈先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然后你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妈妈给你炖枸杞母鸡汤,还有你之前最爱吃的糖啊......”
“妈。”彭程突然打断了郑娟语,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白大师......就是我同学,他,他救了我,我能不能喊他一起上咱们家吃饭,你也给他好好补一补。”
郑娟语先是一愣,随即连忙道:“当然当然!妈心里也记着呢,咱们肯定要好好报答人家,你们学校不是还有军训么,就等军训结束,妈和你爸一起好好把他邀请到我们家,必须好好致谢。”
“还有,妈还听说......”
郑娟语擦了擦被眼泪烧得有点疼痛的眼角。
“听说这个白大师就是几个月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被秦家污蔑的那个可怜孩子?那他好像是没有爸妈的,被秦家弄来之前一直都在孤儿院,妈想好了,以后妈也会把他当自己孩子看,以后你常把他带家里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行。”彭程心脏不自主地又跳快了一下。
“你好,你有新来电,你好,你有新来电......”
郑娟语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扫了一眼,连忙接听。
对面赫然是彭正的声音。
“老婆,局里今晚会很忙,晚上不用等我回去,程程现在好多了吧?”
“好多了,我一会儿带他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
“是要检查,虽然白大师说了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查一下更放心。”
彭正说着,声音顿了顿。
“如果查出来没事儿,就让程程赶紧回学校吧,那个宿舍我看了,虽然环境是不好,但是那个宿......”
“怎么能这么快让程程回学校呢,那个宿舍环境本来就差,程程现在身体还遭了大灾,怎么也得休养一个星期,我不同意!”郑娟语没有听完就一口否决,态度非常决绝。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还刚刚差点没了命,她现在心脏还抖着呢,老彭居然就要她孩子直接回学校!
郑娟语字字落地:“这个我不会听你的,现在谁也迈不过儿子的身体,我要让他好好休养几天,而且我准备继续让程程走读,不过要换个房子,以后每天早晚我去接送程程,防止他再遇到这种......”
“白大师是程程室友。”
彭正一嗓子打断了郑娟语。
他没有试图争辩或者反驳,他只是坚持说一句话。
“白大师是程程室友,那位救了程程命的白肆玉白大师和程程是一个班级一个宿舍的!他们住一个屋!老婆,有白大师在,你觉得程程还会有什么危险,程程只会更安全!”
郑娟语的手机有些漏音,旁边一直没什么波动的彭程突然转过脸,眼神微微变了。
不等郑娟语开口呢,彭程就说话了。
“妈,我不走读,我要回学校住。”
白肆玉回到京大时, 下午的训练已经快结束了。
导员林东升自从白肆玉被带走后,就离开了凉爽舒适的办公室,来到了哲学院马哲系新生军训地——
斜对面的教学楼。
毕竟这太阳实在太毒了, 他也实在是受不了啊。
林东升时不时打开手机拍照功能,拉拖那个长焦镜头,观察马哲一班的军训情况,以及白肆玉什么时候回来。
等发现白肆玉远远走向操场的身影时, 林东升整个人都激灵了起来, 连忙跑出了教学楼。
【小玉回来了!】
【白白,白白!】
正在站军姿的徐振生和庞冠超一下子就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白肆玉, 眼神在疯狂打招呼。
白肆玉看了他们一眼, 给教官打了报告,就归了队。
又过了三四多钟,队伍就解散了。
学生们果断离开了操场, 没有一个停留。
“小玉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一解散庞冠超就跑了过来, 也不喊着赶紧去吃饭了,就挨在白肆玉旁边问个不停。
“导员找我有点事儿,我刚忙完回来。”
“什么事儿啊?羡慕死你了一下午不用军训!导员找你是不是要选你当班长啊?还是找你算命啊?”
“肯定不是选班长,班长不是这么选的。”徐振生也走了过来。
“大学班长一般是要投票的, 我哥在隔壁计算机系上大四, 当了快四年班长了, 他给我说过。”
“可是隔壁班那个谁不是说临时班长都是老师选么,而且没有意外的话, 临时班长就是以后正式的班长了。”庞冠超说。
“那...那可能几种情况都有吧,反正我哥当时不是临时班长, 是后来又选上的。”徐振生皱眉。
他说着,拍了拍白肆玉的肩膀:“本来我想竞选班长的, 但要是白白已经被选了,我输的也算心服口服,输给白白的话不丢人......”
“不是班长的事儿。”白肆玉哭笑不得,“我不想当班长,我对这个没有兴趣,大徐你努力竞选,我给你加油。”
“那就是喊你去算命咯?”庞冠超双眼炯炯有神。
“咳咳,也不是。”
“我.....我们吃饭去吗?”
晒得一天比一天黑的张成山略微拘谨地走了过来,远远望去,他黑得五官都要模糊了,只有眼白和牙齿最清晰。
和白肆玉等人相处了快两周,张成山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怯懦又闷不做声,他现在很清楚,这些舍友和中学时候遇到的人不一样......
他不会再被无缘无故地欺负,也不会被无缘无故地霸凌,这些人都特别好,好到他真的很想和他们做朋友。
尤其是白肆玉。
可能白肆玉以后都不会记得在开学收拾宿舍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小玉你的脸上有根......线。”张成山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庞冠超“哎呀!”一声。
“老张你别提醒他呀,多可爱哈哈哈......”
白肆玉无语地瞥了庞冠超和徐振生一眼,怪不得这俩人一直看着他的脸笑,他还以为是想他想的。
白肆玉用手抹了一下脸,发现是军训服上的绿线头,可能是来之前擦脸的时候断脸上了。
几人随口聊了几句,就汇入了觅食大军里,一起前往食堂。
几人不远处的林东升刚想喊白肆玉,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随便扫了一眼,见是系主任,连忙接通。
“林老师,彭程找到了,你整理一下资料吧,军训就按特殊情况处理。”
“找,找到了?!是不是那个白......”白肆玉通过算命给找到的?
林东升瞪着眼咽下后面几个字,怕周围的学生听到什么,会再次引发骚动。
系主任此时的心情和林东升一样,惊喜之中透着震惊,震惊之余还有点迷茫,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脱离他们往日的认知!
“那个我也不知道,警局那边只是对我们学院学生特别提出感谢和表扬,具体的内容并没有讲,你把这个白肆玉同学帮忙救人的事情记下来,以后可以给白肆玉同学加个那什么......综测,对,综测分嘛!”
“是是,主任您说的对。”
这下林东升还能不懂么,警局虽然没有明讲白肆玉算命神准救了彭程同学,但都特别感谢了,还能是什么可能?!
老天爷——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有玄学?!!
而且这个玄学大能还是他的学生,还在学马哲!
林东升感觉脑瓜子有些晕,这个世界简直......
简直太奇幻了吧!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最后两天的军训时光一闪而过。
最后一天收官汇演,全校新生编成了大几十个排,整个操场成了一片军绿色的海洋。
一列列新生英姿飒爽,仿佛真的沾染上了几分军人气质!
白肆玉因为长相最好,被选为了护旗手,怎么晒都晒不黑的逆天基因让他在军训最后一天还是白得发光,搭配军绿色的迷彩服,整个人像一棵迎风拔起的白杨,简直不要太夺目。
白肆玉举旗路过操场中央的瞬间,四周明显响起一片骚动。
“天哪天哪,那个护旗手是谁,好帅好帅啊啊啊......”
“擦,今年新生最好看的级草该不会是哲学院的吧,太离谱了我们体院不服!”
“白肆玉?那个人好像是白肆玉啊!!!”
看台上的老师们也纷纷举起手机,开始录视频。
然后抬手就是一个发送朋友圈。
“今年的学生,军姿飒爽!棒!【爱心】【爱心】【爱心】”
“看看我们京大新一代的年轻小白杨~”
“我们马哲系的学生,不要太羡慕我哈哈。【大笑】”
......
因为这次军训很“实在”,所以汇演也很实在,除了普通的汇演节目,还多了防暴武斗等流程,最后才是唱歌。
在下午一边唱歌一边看着教官们离开时,很多学生都眼睛通红,不舍地哭了。
连庞冠超这个天天自称“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都红了眼睛。
只有白肆玉好像没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
庞冠超侧头看了白肆玉一眼。
“哇,小玉,你铁石心肠啊!”
白肆玉看了庞冠超一眼。
“啊?”
他是也有一点不舍啦,但是眼泪的确是没有的。
作为风水师他已经看了太多各式各样的“离别”,而且两辈子上下,他也遭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罪就是了。
遭罪的时候他都哭不出来。
可能他天生泪腺就是干了点儿?
军训结束之后,整个操场又失落又兴奋,失落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离别,兴奋是因为这苦得要命的军训终于结束了!
庞冠超也很快变了心情,喜哈哈地喊着几人一起去干饭。
“明天我要狠狠睡他个一天一夜,你们谁也不要喊我!”
“我肯定没法喊你,我要回家了同志们!”
走到一半徐振生就拐到另一个通往校门口的小路去了。
“咱们后天见啊!”
白肆玉给徐振生摆了摆手:“拜拜。”
庞冠超扭头看白肆玉:“不对啊小玉,我记得你也是京城本地的啊,你不回家吗?”
“不回,我明天回。”
本来他和长烛是约好今天一起吃饭的,长烛说要好好犒劳犒劳辛苦了两周的他,但是今天好像突然遇到了一点事情,所以晚上不能来了。
白肆玉和庞冠超张成山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披着夕阳回了宿舍。
说实话,不累是不可能的,军训天天起得老早,他也真的很需要补觉。
“我要去洗澡了,你们去不去?”白肆玉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个洗浴袋,“不去的话我就不带钥匙了。”
“我不去,我刚吃完饭还没消化呢,等你回来我再去。”
“行。”白肆玉放心的点点头,换上拖鞋离开了。
他们这个宿舍楼是全京大最破的,没有独卫,只能去对面的小平房——老澡堂洗。
白肆玉拎着东西离开后,没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
庞冠超正在英雄峡谷里激情傲游,头都没抬。
张成山则在收拾书本,他有点强迫症,将书本按颜色分类摆好,又按照课表开始制作预习计划,也没抬头,但是他笑了一声。
以为白肆玉又像昨天那样忘了带学生卡了。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站着的根本不是白肆玉,而是一个全新的面孔。
“你......你们好啊。”
“我艹——闪现撞墙,这傻.逼射手,我一个护盾一个大一个治疗都救不了!”
庞冠超气得正炸着呢,根本没听见。
张成山倒是听见了,他顿了一下,转头看见一个高高瘦瘦有点小帅的单眼皮男生站在门后,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两人手里大包小包的,还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找谁啊?”
“你好,我是彭程,我前些天出了点事儿,没来军训。”
彭程笑了笑。
“今天才来报道。”
张成山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他一向不太会和人打交道,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吭哧了两声才再次开了口:“哦,哦哦!那你进来吧。五......五号床是你的。”
“我艹,输去吧,输死你们!你们不配赢!!!”
眼看着自己家水晶爆炸,庞冠超气得脸都红了,把无线耳机一拽,扔到了桌子上。
转头就想找张成山吐槽,却见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陌生人。
庞冠超:“?!!”
他刚刚骂人的话不会都被听到的了吧,他平日里可不是这么说话的啊!
“你好,我是彭程。”彭程看到庞冠超看过来,又自我介绍了一下。
“彭程?”
庞冠超正内心在尴尬着呢,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一愣。
“你就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人?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程程前些天身体有点不好,所以没能来成,今天才来报道,不好意思要打扰你们了哈。”
彭程的妈妈郑娟语笑容亲切地走了进来,她一边寒暄,一边从随手拎着的一个商场纸袋里掏出了一包包零食,上面印着的都是外文。
“阿姨在商场给你们买了点零食,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郑娟语直接就往庞冠超两人手里塞。
张成山很不好意思,想要拒绝,可庞冠超已经在大大方方地道谢了。
“谢谢阿姨,这个一看就好吃啊!”
“你们喜欢就行。”郑娟语笑着说,“我们程程第一次住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们多提醒!”
彭程在郑娟语寒暄分发零食的时候,一直在用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整个宿舍,没有看到白肆玉他有点失望,又有点慌张。
白肆玉不会不在这个宿舍吧?!
“咱们......咱们宿舍其他人呢?”彭程佯装随意地问。
“一个回家了,一个去洗澡了。”
庞冠超随口说。
“哦,你们都叫什么啊,在几号床?”
“我叫庞冠超,三号床,他是张成山,四号床,本来他是三号的,我们换了。”
唉,毕竟他胖了点不太好爬上铺。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徐振生,一个叫白肆玉,一会儿你就能见到白肆玉了,但是徐振生你得后天才能见到了。”
庞冠超没有注意到彭程在听到白肆玉三个字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和激动,郑娟语也是高兴地回头看了一下自家儿子,随后又开始分发起零食来,满意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来来来,再拿两包,再拿两包,阿姨买了好多呢。”
......
等白肆玉洗完澡回到宿舍,郑娟语已经帮彭程收拾好床铺离开了,只剩下正紧张地整理着书包的彭程自己。
在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时,彭程紧张得手臂都有点僵硬了。
头又想往门口看又不敢看,莫名想冒汗!
还是白肆玉先认出了彭程,他刚想开口,就听到庞冠超嚼着薯片开口了。
“小玉,咱们宿舍最后一人也来了,他叫彭程,他妈妈给我们分了好多零食,你也有,在你桌子上。”
“谢谢。”白肆玉连忙说。
他能说他有点惊讶么,他以为彭程不会回来宿舍住的,毕竟之前身体没问题的时候就办了走读,何况现在也算“大病初愈”了。
“不,不用谢!”
只是听到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就让彭程心跳跳得好快。
彭程回过头,耳朵微红地看着自己床铺旁边白墙上斑驳的墙皮,突然感觉这墙壁破得也挺好看的!
他已经开始期待住宿生活了。
彭程继续收拾书包,但余光一直默默关注着白肆玉。
见白肆玉马上好收拾好准备上床休息了,他连忙开口。
“你有没有微信号,我能不能加你个微信?”
“有。”白肆玉随手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拉出二维码名片,让彭程扫描。
不等彭程再组织好语言说出什么,白肆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见彭程已经扫完了,白肆玉就收回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长烛?”
“今天军训结束了吧,累不累?”牧长烛声音柔和,听不出已经连轴转了二十小时的疲惫。
“还好啦,不累,你呢,你那边还很忙吗?”
白肆玉爬上床,熟练地戴上耳机。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动作行为看起来有点像某些小情侣。
彭程不自主地往白肆玉那边看了一眼,心莫名有点失落。
可很快他就失落不起来了,因为庞冠超迎来了n连跪。
气得他以头抢墙!
“啊啊啊大爷的,你大爷的,只会打野不会打人,团战了还他妈的和三只猪缠缠绵绵,md废物,不举报死你算我输——”
“好好好,把把守家把把败方MVP,再输我特么就要卸载了!”
“上路是你爹啊,一劲儿来?五打一是不是有病!”
......
白肆玉和牧长烛打着打着电话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多日来的疲惫和明日放假的安心感让白肆玉彻底放松了神经,不到八点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牧长烛声音温柔地唤了两声,听到对面久久没有动静,反而渐渐传来绵绵的呼吸声,他整颗心都轻轻一软,眼稍的锐意也逐渐融化。
他轻轻将手机放在一旁,没有立刻挂断,转而继续处理起公务来。
最近的确是很忙,上月秦氏集团正式宣告破产,牧长烛出手收购了一部分秦家的产业,而另一部分被m国的莱斯特集团收走。
可放出去的线报却在前几天回馈了一个让他意外的消息。
这个莱斯特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被m国媒体成为大太子的埃文森莱斯特身边出现了一名华裔,而这个华裔居然长得有点像他的阿玉的某个“故人”。
......
因为睡得太早,以至于不到六点白肆玉就醒了。
结果他刚翻了个身,就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出声!
只见昨天还喊着一定要睡一天一夜的庞冠超顶着两个巨大的熊猫眼坐在床上,整张脸埋在熹微的晨光里,面如死灰。
白肆玉:“!”
白肆玉:“老庞?!”
庞冠超吐魂一般地嗝了口气,幽幽地转过了脸。
“小玉......”
白肆玉眼皮一跳:“你,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从昨天晚上起到现在......我打了二十八把。”
庞冠超身体一晃,两行清泪突然滑出。
“全部连跪,连跪,连跪!!!”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就是傻.逼,小玉,我就是个活的大傻.逼——”
白肆玉:“......”
白肆玉试图说点什么让庞冠超冷静,却看到庞冠超除了手机,还开了个电脑,上面是一个游戏主播在直播。
见白肆玉看了过去,庞冠超脸上露出更加绝望的苦笑。
“没想到吧,小玉,我为了打破连跪的诅咒,还在第十八把加了个主播,给他砸了好几个火箭,结果他居然也和我一起连跪了十局......”
“小玉啊,你快给我看看。”庞冠超眼睛含着眼泪,崩溃了,“我是不是被下了连跪的降头了?”
眼见白肆玉不但没有开导他,反而面色变得微微严肃起来,庞冠超看着白肆玉的脸,麻木混沌的脑袋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害怕起来。
“小玉你你你,你怎么不说话,我难道真被......”
“不是。”
白肆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男主播人影和他身后的房间,眉头越蹙越紧。
“你找的这个带飞主播......好像有点问题。”
他怎么住在墓里?
庞冠超顶着一张熬夜熬得蜡黄的脸, 突然感觉背后毛毛的,有点害怕。
“他他他...他会影响到我吗?”
“那倒不会。”白肆玉起身,走过去认真地瞅了瞅, 最终确认了这个博主所处的房间的确是充满阴气,是个活墓房。
有门无窗,空间狭细,东头窄西头宽, 是阴气聚集的最佳之地, 生气进不来,死气出不去。
再看看这个男博主青黑的脸, 哪里是熬夜打游戏打的, 分明是阳气不足要毙命的前兆。
白肆玉对庞冠超说:“你现在还和他打着游戏呢?”
“没有,他刚说要去睡觉了。”庞冠超话音刚落,网上的男主播就已经不在镜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