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渣男的死对头he了—— by时因果
时因果  发于:2024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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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疏少尉就站在我旁边写下了这行字,我的确一直在说话,可从视频也能看出,我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就算他的动作再隐秘,别人或许不能,但我一定能看出来。”
他就是干这一行的,眼力差他还干什么巡逻,要知道每天俯观庞大的巡逻站点,不仅要看巡逻线还要看各个士兵,他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错,还抓了不少人,绝不可能连这点小动作都看不出来。
巡逻官再次看了眼,最后确信道:“我很肯定那天根本没发生这样的事,相比于相信疏少尉或者这段录像,我更相信我自己。”
这位巡逻官一直都是相当有想法的人,还是个倔种,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代还喜欢拿纸笔这种相对麻烦低效的东西去写写画画。
“那么,巡逻官是怀疑这段监控造假,并且以基地目前的技术检测不出?”其中一名审查官道。
“没错。”巡逻官非常肯定道。
他很自负,也有自负的能力,在他的专业领域他从未犯过错。
这声肯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概整个基地,也只有这位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就连疏白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他要说出这种话都要斟酌再三,巡逻官倒好,仅仅因为跟自己的记忆不同,就直接下了判断。
巡逻补充了一句,“如果怀疑我为他作假,也可以连同我一起审问。”后就下台了。
审查官倒是很平静地点点头,“明白了。”
他低头稍微记录了一下,随后道:“因疏少尉背景复杂就不考虑动机因素,从其他来看来物证充足,但在人证上有了冲突,东部基地的系统目前的确不是最顶尖的,介于疏少尉这将近一年来为基地贡献极大,审讯庭这边可以延后处理,寻找更有有力的证据.......”
“等一下。”
在审查官准备暂延结果时,检察官开口了。
他看了看终端道:“当初提供这份情报的人,愿意作为人证出席。”
审查官宣布的动作一停,有些苍老的手扶了扶眼镜,“那让他上来吧。”
检察官点点头,回身去台下带人。
其实最开始是没有往疏白身上查的,但是有一个人主动提供了情报,并表示怕被报复所以希望保密。
人证不愿意出席,检察官按照规矩也不会强迫。
但现在,人证主动出来了。
疏白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所谓‘人证’,呼吸不禁快了些许,直到对方完全地走上台站在他的面前。
“疏少尉。”疏白尚未有所反应,那人就先发制人道,“我本不愿意出现,怕您后面报复我,但没想到即便这样还有人为您说话。”
“巡逻官!你说那些话到底违不违心!”那人突然矛头一转,义愤填膺道:“疏少尉做下这样的事情,你竟也愿意瞒着,你弃自己的职责在哪里!”
刚下去不久的巡逻官见状,立马被气到了,“你胡说什么!”
他气得起身,但碍于规矩他不能再上去,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他。
而疏白也有些怔愣地看着对方,这人正是当初前往斯特星抓毒龙遇到景斓时,由靳文修所带领的剿灭队里的一员。
按理说这支队伍应该跟着靳文修回主星了,但对方当时因被‘尸体上留下的虫子’差点入侵而伤了身体,才短暂留在了这里疗伤。
疏白太清楚自己有没有背叛白洞了,而这人出来凭空指证,只可能,他就是内应。
没想到,奸细真的有两个,而在基地做内应的是他。
是了,靳文修很早就说过队伍里有景斓的人,而在他被陷害的同时只有这人留在了基地......
这人倒是舍得下血本,为了留在基地,不惜让虫子入体害了根本!
疏白目光惊疑不定,直直地看着对方。
但相比于这一点,他反而感觉有更重要的东西被忽视了。
靳文修,知不知道?
这个疑问从脑中浮现的刹那,疏白直觉上便肯定了,靳文修肯定知道。
他知道对方是内应。
从这个人留下来开始,靳文修肯定就怀疑了。
还有更早之前靳文修说过的话.......
刹那间,疏白只觉得隐隐有条线彻底串通了。
他还记得刚住入三等园区时,靳文修就跟他说过。
‘队伍里有叛徒,但这只是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他们两人.......多么密切的关系,这也就代表着叛徒一旦有了风声跑掉,那一定是疏白透露的!
要是有人从这上面做文章,靳文修一定会怀疑上疏白。
就比如,现在。
叛徒逃跑了,所有人都怀疑疏白,而靳文修更应该怀疑疏白。
这样想来,自从疏白被捕后,靳文修表面上看确实漠不关心,仅仅来找了疏白一次就离开基地了。
但唯独跟对方相处过的疏白清楚,靳文修没有怀疑他。
也就是说,对方一直在做戏。
他从一开始就猜到有人会利用‘叛徒’的事,给疏白下套,也早就怀疑上了那个中毒留在基地的人是内应,所以顺着对方故意将人留在基地,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做。
紧接着就爆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
但靳文修始终没反应,他在装给那些人看,他这么做不仅仅为了一个内应,而是.......放长线掉大鱼。
也就是,景斓。
一瞬间,疏白似乎全都想通了,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靳文修为什么知道那些人会从‘仅他和疏白两人知道叛徒’这件事上做文章,试图给疏白致命一击。
而这一切如果都是对方装的,那接下来对方想.......
疏白在想通始末的这一刻彻底冷静下来了。
靳文修还真是说到做到‘需要瞒他一点事情’。
那对方又是否想过,他会想明白。
这边,‘证人’在侃侃而谈,将撞见疏白与奸细相见的画面描绘的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见过一般,半响后才停了话头,最终道:“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了,审查官您请再想想。”
要知道这位‘证人’目前的身份是靳文修亲卫的一员,相比于巡逻官,他的证词同样真实。
审查官一时也犯了难,在物证的真假受到怀疑的情况下,又有两方不同的证词。
他轻点了点桌面,正在思考间。
底下忽然有人道:“审查官,我这边请求发言。”
审查官看了一眼,“上来吧。”
此时的疏白正沉浸于刚才想通的事,他猜想如果靳文修要钓大鱼,那他这个‘牢’是坐定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景斓希望的结局,也会将景斓引出来。
如果这样,他似乎没必要再挣扎,没必要再反驳接下来的指证,顺着事情发展就行。
直到林士官上了台。
“审查官,这件事两位证人各执一词,我这边倒有个新思路。”说着,他拿出一份卷起来的卷筒摆在桌上。
只见他手一抖,卷筒也随之张开,巨大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签着大片字。
“我代表联名状的众人!一共一百零三人联名上书,申请洞心城审讯庭接手这个案子!”
疏白倏然抬头看了过去,在触及到那大片签名时猛然顿住了。
一瞬间,他的手产生了轻微的颤抖,下一刻死死拽住了裤子才勉强压抑下来。
联名......状?
他有些不敢置信,诧异,茫然,无措,种种情绪在这一刻交错,让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用眼睛将视线所及印刻下来。
一百多人吗?
刹那间,场面有片刻寂静,随后底下猛然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疯了吗!他们在给一个显然就是内应的叛徒上联名状!”
“林士官真是脑子不清醒了!”
“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林士官滥用职权了?”
.......
种种刺耳的讨论声在耳边响起,疏白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怔愣地看着眼前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一幕。
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就连脊背和手心都隐隐渗出了汗水。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此时看到的是真的,相比于刚才那些隐晦如刀的视线,这瞬间所看到的,顷刻间将那些难言的不适通通压了下去。
呼......呼.......
疏白蓦然抓住了领口的衣服,他微微垂下头,心底强烈波动的情绪让他无法招架,他颤抖地捏着衣服压着胸口试图让心底的波涛平息。
但是,完全压抑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就如以前那样强做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林士官,为什么?”
他不明白。
他们是没听到吗?这样明显的证据,他们在做什么啊!
何必呢,为一个确定的结局搭上名声,搭上这些时间的努力。
林士官将联名状摊在桌上放好,轻轻抚了抚,闻言侧首看了过去,笑了下,“没为什么。”
“我们只是觉得,您做不出这事儿,反正就损失点功绩点,不碍事。”
“如果您真是叛徒,我们就当长了教训,如果您不是,那能还您清白我们就大功一件了。”
疏白迎着他的目光沉默良久,随后看向底下的人群,只见夹杂在众人中几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目光投来地刹那,朝着他激动地挥了挥手。
他们在看到证据时的怀疑之色全部退去,只剩下某种坚持。
疏白看了一会儿,最终捂着额缓缓垂下头。
如果按照靳文修的剧本,他应该被判刑然后等着景斓出现吧,而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可是.......他好像真的,有点开心。
疏白闭了闭眼,周遭无数的讨论声和林士官所说的话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记忆中面对指责时,那种无力回应的寒冷仿佛在这一刻褪去,他甚至有一瞬间想着,如果他真的做下这些错事,如果他真的入狱了,似乎也值了。
正在场面逐渐混乱时,审查官敲下了桌上的按钮,巨大的声音让众人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后,在一片寂静下才缓缓道:“联名状达到一百人,我这边会和洞心城的审讯庭反应........”
他话还未完,旁边的‘证人’就急了,“这已经是确凿的证据了!”
审查官闻言,冰冷的目光便扫了过去,“请遵守基地的规则。”
‘证人’刚要继续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疏白几眼。
也在这时,审讯庭的大门骤然打开了。
远远可见外面的落进来了几缕光,可很快就被几道身影挡住,形成一片阴影。
主审查官睁了睁眼,在看清的刹那快速站了起来,旁边两位年轻审查官见状也跟着站起身。
“域主.......”
主审查官有些苍老的手颤抖地扶了下眼镜,他低咳了几声连忙迎上去,虽然有些年纪了,但他的背依然挺直,直到在靳文修面前时,稍微弯了弯身。
“您来了。”

靳文修淡淡扫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宋老,坐回去吧。”
听这称呼,主审查官与他似乎有些关系。
主审查官点了点头,起身回去了原位,旁边跟着的两个年轻审查官也坐了回去。
随着靳文修的到来,场面顿时寂静的只能听到相邻人的呼吸声。
他大步到了桌前,垂首看着那份有百人签名的纸张,手指轻轻从墨迹上抚过,紧接着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证人’身上。
“你怎么在这。”
‘证人’一愣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域主,我是见证了疏白阁下给奸细提供信息的人。”
从表面上看,他在白洞有一段时间了,算不上老人,但也没什么嫌疑。
“之前受了伤后.......我养到了最近才好一些,正巧出门时撞见了那一幕。”他故意提起当初被尸体里的虫子入侵,差点丧命这件事,去打消靳文修的嫌疑。
靳文修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地收回了视线,随后抬手将那份联名状收了起来,他指了指身旁一位年轻人道:“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中心审讯庭办吧,这段时间他们会留在这里,尽快结束这件事。”
主审查官看了看年轻人,低头道:“是。”
紧接着对年轻人道,“我们待会儿会为你们安排住所。”
年轻人笑了笑,看起来很斯文,“多谢前辈。”
从始至终靳文修都没看疏白一眼,直到众人退场后,疏白跟着两位武装兵走在略显昏暗的通道里时,迎面走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疏白抬眸,看着对方熟练地挥退两位士兵,使得这处幽长的通道里只留下彼此。
他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直到靳文修将那份写满名字的联名状塞到他手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疏白捏着那份卷成筒状的联名状,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他不是很懂靳文修,或许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总是这样的。
总在需要的时侯展现出无情的一面。
靳文修见着疏白此时的模样,就清楚了对方的想法,他道:“你都想到了,对吗。”
疏白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一部分。”
他将自己的猜想大致说了下,最后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从‘叛徒’一事上下手。”
靳文修淡淡笑了下,“这个问题或许可以待会儿回答你,我有一点很好奇,想现在问你一句。”
疏白看了看他,“您说。”
靳文修稍稍上前一步,使得两人的距离靠近了些许,他道:“你不质疑我吗?”
不质疑我,什么都没说。
“.......”疏白想了下,“您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作为域主什么都说,的确太没防备心了。”
话虽如此,但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
其实就算靳文修告诉他,他也很愿意配合,但瞒着他,就仿佛怕他不愿意。
场面有片刻的寂静,靳文修看着他,缓缓道:“你没有说完。”
他沉静的目光落在疏白身上,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遁形。
他向来这样,对人的把握从来不会出错。
迎视着他的视线,疏白忍不住错开些许,这次他停顿了好久,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好半响后才低声道:“虽然您说会瞒着我一些事情,但是......这种事您告诉我也没关系的,我愿意配合的。”
他说的有些慢,似是在关注着靳文修的反应。
如果靳文修说了,那他们之间就是合作,如果不说,就是利用。
虽然.......靳文修这么做他也不会特别抵触,这人从没伤害过他,相反一直在帮他。
这几天就算在监狱,也只不过多了点担忧,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要是靳文修的话......
疏白不得不承认,他是会有点不舒服,但能够接受。
对方曾经帮他做的太多事,就算很隐晦他也一次次记着,这次不过是‘用’他一次。
“但我确实想知道,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到底没忍住,追问了。
为什么,明明说着‘相信他’,却没有和盘托出。
疏白现在知道了,靳文修之前所说的‘相信他’是相信他不会背叛白洞,那其他方面吗?信任难道不是给到所有地方吗,为什么不相信他会帮忙。
面对题问,靳文修刚才凝视着他的眼睛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昏暗的长廊里,唯独他们的上方亮着一盏小灯,周身围绕着暗色,仿佛将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东西隔绝。
这一刻,这片空间只剩下他们。
他道:“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不如,就从之前半年前重新说起吧,也就是你入三等园区的那天。”
疏白目光微愣,哪怕早已意识到这是一个布局已久的计划,但在对方开口时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靳文修不急不缓道:“在很久之前,你告诉我童笙身上存在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更高维度的力量时,我就去调查了。
那时景斓将我潜伏在灵穹的人全部肃清,所以我又放了一批进去。
他能抓到我的人,靠的是他对未来的预知,而不是他本身的能力。
之前他抓不到,现在也不可能抓到。”
“那批人潜入的很成功,有的还徘徊在外围,有的短短几个月里入了中心岛,不断在搜集童笙身上的信息,结合你给我的消息看来,那并不是虚无缥缈的鬼神,而是有迹可循的实体,既然有线索,也就有了解决的途径。”
“我......开始去捕捉他周围异样的信号和磁场。”
疏白听着,不禁怔住。
既然靳文修说了出来,也就表示,对方已经取得了成果。
的确能捕捉到。
果然,只听靳文修继续道:“长时间的观察下,的确有了点眉目,虽然线索非常少,但还是让科研院的人尽全力去捕捉、研究,他们很出色,在短时间里勉强做出了个‘可能’发觉异样的仪器。”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红色的按钮,这按钮只有指头大,很小一颗躺在掌心。
“我一直带在身上,直到那天跟你在三等园区闲聊那些事时,这枚感应器有了一瞬间的热度,很轻微,我其实不太肯定,就抱着试一试想法........”
话落,靳文修做了个拉拽的动作,仅是这一个动作,疏白便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在你将我拉过去的那一刻,之后所说的话,都是现在计划的根基。”疏白道。
“是,也不是。”靳文修忍不住想摸摸疏白的脑袋,对方很聪明,他一直都清楚。
“这里是我想回答你的第一个点。”
靳文修轻轻捏着那枚红色按钮,道:“那道异常的力量我暂时摸不透,所以我不仅无法确定是否真有‘某种信号’来过,也不确定这枚感应器的效果。
同时,我也不清楚这道信号代表什么,但这样隐秘的出现却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在我的猜测中,有一个可能是‘监视’。
这里具有的可能性太多,我以‘监视’‘监听’为前提总和两个结果。”
“他们有听到我们的谈话以及他们没听到。”
“要是猜测错误,这只是我的一次失误,那么那天的谈话也只是我们之间的谈话,而如果猜测正确,那我说出叛徒的消息,并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秘密’时,他们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这份故意提供的信息,是我在怀疑时立下的一个‘坐标’,也就是当他们去应对这件事时,我能够知道什么时侯被‘监听’了。”
“如果他们真的探听到这个信息,那么他们大概率会选择榨干‘已经暴露的叛徒’的最后一点价值,之后就是根据那句‘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而从你下手,在你我之间制造突破口。”
“但这些,都只是无数猜测中的一个分支,也是我无数次试探中的其中一次。”
靳文修似乎略显无奈地笑了下,即便如此,他的笑意中总带着淡淡的凉意,“因为不确定性太多,所以计划初期是不一定成型的,告诉你或许只会让你每日警惕难以安宁,而最后还不一定发生,效率低影响也大,所以我不打算说太多。
我只能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相信我。
而我也一定会相信你。”
疏白听完略略想了下就清楚了,所以对方并不是最开始就清楚对方会利用‘叛徒’做文章,这只是无数次试探中成功的其中一次,也相对应的没有在最开始告诉他。
但是.......
“所以,等您见他们对我下手后,确定他们监听了那天的事,就干脆将计就计,让......那个奸细得手,最后引出景斓?”
他说着这话时有点艰难。
关于为什么能引出景斓这一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疏白和靳文修都心知肚明。
景斓想要疏白。
“或许不应该这么说。”靳文修再次走近了一步,他稍稍压了下略有些疲惫的脖子,轻声道:“应该是合作。”
疏白一愣。
“在引出景斓之前,我已经将事情告诉你了,所以接下来是否要将人引出来,并不是‘将计就计’,而是.......”靳文修轻点了点疏白的胸口,笑道:“你是否愿意跟我进行的合作。”
话落,疏白似乎有点僵住了,他沉默了半响,有些不理解道:“为什么?”
他此时也发觉了不对劲,既然靳文修想‘用’他、想‘瞒着’他,那就进行到底好了,为什么又要在这个关头告诉他,怕他后续做不好没能引出景斓?
靳文修少见的出现一丝温和,他低声道:“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那样对你。”
他一如既往的熟悉‘人’,熟悉‘人心’,他太清楚疏白在想些什么。
“按理来说,从景斓的人下手开始,我就该将他碾得粉碎了,但我突然发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说到‘碾碎’两字时,靳文修看起来云淡风轻,仿佛不过一只再无用不过的蚂蚁。
他继续着,
“你始终不想面对的地方,就在这里,对不对。”
疏白脸色稍变。
他看着靳文修,只听对方继续道:“从你获得新生也有好久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说着,他再一次向着疏白靠近,就像他们想识以来,他无数次的试图靠近那样。
而就在近得快要靠上时,他却停了下来。
疏白竟也没有动弹,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是这样的。”靳文修比划了一下,笑了笑,“但到这里就为止了。”
“我们再也不能靠近半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开始摊牌了。
疏白垂落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缓缓收紧,他轻声应道:“是。”
他似乎不想直视靳文修炙热的目光,却也不打算再避开,他已经......躲开太久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从什么时侯起,就越加朦胧,但是疏白不愿意,那根紧绷的弦也从未松懈过。
所以,靳文修也什么都没说,纵着他,没让他面对。
直到现在。
“这件事,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轻,也有点颤,但他向来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故意避开太久了。
明明接受着给予,却又逃避着。
因为,“权势。”
靳文修罕见地安静了片刻,他瞧着疏白的模样,心底却有些发软。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说着,“我很早之前就想过问题出在哪里,很明显是在景斓身上,那么,具体的呢?”
像他这样的人要走到现在,控制情绪是他的必修课。
他不能感情用事,永远保持理智是他必须要做,他要在每一个境地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和判断。
但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很迫切的去寻找答案。
“景斓,童笙,你.......我不断去推演,你们经历而我还未经历的未来。”靳文修道:“后来我想,应该是权势。”
“你一直很想要‘权’,但我发觉,你要的不是真正的‘权’而是得到权后相应能得到的自由,与此相对的是,你也很害怕权势。”
两人此刻的距离已是极其近,靳文修微微抬手轻轻放在了疏白脸庞,微托着对方的脸,低声道:
“你曾失去过自由,也面对过孤立无援。”
疏白微微睁大眼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呼吸在这一刻错乱了些许。
“景斓........以前做得很过吧。”
疏白心口顿时像被拉扯了下,有些刺痛也有些密密麻麻的痒意,被戳穿的心思让他浮现出一丝无措。
他没说话,紧紧看着靳文修的眼睛,一言不发。
是,因为他面对过。
因为被权势所压迫,所以重活回来后只想抓住一切往上的机会,但他还是害怕,害怕再次被庞大的力量压迫,所以他不敢靠近也不敢接近,比如,靳文修。
良久后,他的声音极轻,
“.......是。”
“我不能接受他所做的事情。”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很简单却也是最难的,他想要自由,绝对的自由。
“这是我要回答你的第二个点。”靳文修道。
之前没说是因为一切未知,而在疏白入狱后什么都没说,是因为.......
“我想给你看这里的规则,也想给你看白洞人员和制度的应对。”靳文修的手指轻轻压在他微红的眼角,抹去隐约的泪迹,“我想让你知道这片星域是怎样的存在,我想你不再顾虑。”
“白洞或许不一定给你绝对的自由,但会有相对的公平,用这份公平去保护你的权利。”
靳文修道:“这里不会是一言堂,不是我一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这里有规则,用所有人的权利构建的规则。”
“无论是我,或是这里的规则.......”他的手顺着疏白的脸庞缓缓下滑,顺着弧度轻轻触碰着脖子,“都不会去伤害你。”
话落,在疏白怔神间,靳文修拿过疏白手上的联名状。
手一抖,纸张摊开,昏暗的灯光下入目是大片的姓名。
“还记得我之前所说吗。”那句,他上次来牢房看疏白时说过的,“这次,我希望你能看到,你不会是一个人。”
当时显得不明不白,但现在.......
“这里的规则,可以有人站在你身后,也敢于站在你身后,只要你愿意,只要他们愿意,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你身边永远会有同行者,他们看得到真正的你,他们不会受一人权势所迫。”
疏白目光落在那些字迹,林士官上台时带来的震惊似乎还印刻在脑中,他的手不禁微微收紧,带了些许颤抖。
曾经孤立无援的境地与此刻相撞,他从未想过有人会愿意。
他感到不可思议,翻涌的情绪难以言喻。
疏白稍稍抬手,指尖触碰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
他的声音带了点鼻音,“......我,很感谢他们。”
感谢他们在这一刻,这一瞬间,给予的信任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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