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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文案:
京台市刑侦支队新任副队长谢遇知,一个冰冷强硬铁血手腕的工作狂直男,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偶遇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宗忻。
看着宗忻站在风中瑟瑟发抖,半张脸都是血,谢遇知二话没说把人抱上警务车,语气淡漠:“冷吗?”
宗忻抬头,毫不在意,挂在苍白脸上的血迹像黑夜中悄然盛开的红花石蒜。
谢遇知的心蓦地漏跳半拍。
很久后,谢遇知看着电脑内网里京台刑侦支队前副队长照片上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陷入了沉默。
他的男朋友宗忻,到底还有多少事,他不知道?
禁欲系(划掉)爱老婆直男攻X美强惨(划掉)苏爽甜钓系受
已知 盛阳代号:三花。
所以 谢遇知昵称盛支队长:小花。
封面人设授权:千久泽猫。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宗忻(盛阳),谢遇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行走的刑事法典x逮捕指引配套
立意:不负藏蓝,即使单枪匹马也能英勇无畏!
东城区中央商圈灯火通明,拉开了京圈商贾阔太们昼夜颠倒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凌晨,豪庭夜总会二楼,贵宾厅。
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见整个夜总会的舞台全景,镭射灯五光十色渲染下,那么多人挤一起,从贵宾厅这边看过去,连个公母都分不清。
赵乐国揽着怀里小鸟依人的女人,晃晃酒杯,笑着和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说话,“小宗啊,看看,有没有顺眼的?我让小雯给你介绍介绍?”
京台市红山化工第二大股东赵乐国,身价几亿,出门吃个饭都要上金融新闻的存在,要不是红山化工连着十几个贮存罐发生爆炸,公司损失惨重,又面临员工死亡的巨额赔偿急需寻找融资,凭他的身份,是肯定不会来见宗忻这种小角色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风投公司市场经理,平时根本就没资格和他坐在一起。
宗忻从玻璃幕墙上收回目光,放下酒杯附和笑笑,世故道:“赵总,得了吧,消金窟里的姑娘,我是没那个福气。”
“那倒是。”赵乐国点上一根烟夹在指间,岔开话题,“上次,你说愿意给红山出资的老板那边,这几天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要做风险评估,还得等些日子。”宗忻从怀里掏出张名片,递给赵乐国,“我替您搞到了那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回头您自个儿跟他们联系吧,我们公司最近效益不好,昨晚上刚吃了散伙饭。”
“哟,你这是失业了?”赵乐国掸掸烟灰,感慨:“小公司的抗风险能力就是不行啊。”
“可不是么?别看我现在跟您坐在这富丽堂皇的贵宾厅,一会儿出了豪庭夜总会大门,指不定得去哪个天桥底下打地铺呢。”宗忻自嘲着,拾起酒杯把红酒一口闷了。
气氛变得有些低落。
赵乐国接过名片,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工作没了再找,都不是事儿。得嘞,走吧,咱们也去舞池跳一段。”
“赵老板做东,恭敬不如从命。”
宗忻一点没客气,起身跟着赵乐国下了楼,走进群魔乱舞的人群中。
舞池里男男女女搂在一起,做着各种大胆的、擦边的动作,甚至在角落,还有人毫不避讳的身体紧贴前后摇摆。
轻佻的气氛让人迷离,有种细细地、浅浅的,让人慢慢沉下去的感觉。
轰————!
一声刺穿耳膜的巨响盖过震天的音乐,霎时间整个舞池场面乱作一团,众人鸟兽四散仓皇逃离。
有人携带易燃易爆物品混进了舞池。
宗忻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前挤过去,就在这时,人群里却窜出来个精瘦男人,他撞开赵乐国身边的小雯,一把勒住赵乐国的脖子往后拖。
宗忻赶紧回身,试图阻止。
精瘦男人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扯着嗓子向他叫嚣:“你别过来!我只要赵乐国的命!”
赵乐国,这位叱咤商圈大佬的脸已经因为窒息憋得通红,他满眼乞求地看着宗忻,艰难从唇缝里挤出俩字:“救我。”
话音未落,精瘦男人就狠狠揍了他一拳,赵乐国的脸登时肿成半个猪头。
宗忻缓缓举起双手,配合的往后退,尽量不刺激到对方,“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冷静一点。”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情绪、动作。
男人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眼神恐惧,勒着赵乐国的手臂肌肉非常僵硬,小腿在发抖。
根据对方的种种表现来看,宗忻判断男人应该是头一回作案,情绪紧张且手法笨拙。
“你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千万别激动。”他继续安抚着男人。
“我儿子大学刚毕业就被赵乐国给害死了,就让他给害死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我以后再也没有儿子了,我要让他给我儿子偿命!”男人情绪激动起来,刀尖一转,突然捅向赵乐国。
“啊啊啊———”
赵乐国大腿和腰上被接连被扎了几刀,顿时血流如注,痛得大声惨叫。
男人这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在赵乐国身上连扎十几下后,把刀径直插向赵乐国的心脏。
眼见刀尖扎进赵乐国心口皮肉,宗忻压根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卸掉男人手里的水果刀,把人撂倒在地压住:“你别冲动,有事情可以走正规法律程序,你这样已经违法了知道吗?”
男人红着眼睛挣扎:“法律只会站在有钱人的那边,什么时候给我们老百姓讨过公道?我不管,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猛地挣开钳制,抓起地上的酒瓶反手就往宗忻头上砸。
随着酒瓶炸碎的声音,鲜血顺着宗忻额头淌下来,糊住了他的眉毛、眼皮,一瞬间,宗忻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场景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人群喧哗乱糟糟的,他撑着桌子强撑着没倒下,恍惚中,人群里有人喊了声:“警察来了!”
宗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人抓着手就是一阵狂奔,等到了外面冷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大半。
一直拉着他的小雯这才松开他的手拢拢毛领大衣,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别人都跑,偏你往上凑,显能耐的。给,拿着这些钱赶紧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我得走了。”
宗忻看着她,杵在原地,没动。
小雯细眉一皱,强硬地把钱塞进他手里,“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愣头愣脑的。”
宗忻问她:“你不是赵乐国的女朋友么?你不管他了?”
小雯好看的眉毛微挑,笑起来眼睛里带星星,“逢场作戏罢了,他愿意给我钱,也不用我三陪。再说,我又没答应做他女朋友。我可提醒你啊,那个赵乐国身上可牵扯着人命案子,你赶紧走吧,别让警察找到你,不然会被牵连的。”
宗忻疑惑:“牵扯着人命案子是什么意思?”
小雯撇撇嘴,“反正,他手上不干净。我是看你人还不错,才把你拽出来的,你可别再跑回去逞英雄了,我走了。”
江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眉细而深,嘴唇红艳,天生自带妆感,一身红色毛茸茸穿搭,在冬天的夜晚妩媚的像团火。
她耐着性子叮嘱完宗忻便拦下一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宗忻摸摸还在流血的额头,看着江雯强塞进自己手里的五百元红钞,有些无奈。
红山化工厂液化石油气泄露,引发特大爆炸,事故造成22人当场死亡,17人抢救无效,6人重伤致残,13人不同程度轻伤。
他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摸到的关键线索人赵乐国,居然就这样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莽夫连捅十几刀,搞得生命危在旦夕。
“唉。”
宗忻叹气,这半个月,他算是白忙活了。
出来的时候外套落在了贵宾厅,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冻得要命,宗忻把钱揣进裤兜,搓搓手臂原路返回,准备去拿自己的外套。
一阵红蓝警灯闪过,几辆警车护送着救护车飞驰而去,随即警察押着捅伤赵乐国的男人从豪庭夜总会大门走出来。
夜总会大厅内。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几个警察正在清理着现场,空气安静的可怕。
大堂经理跟着两名警察站在旁边做笔录。
警察:“人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夜总会安检是摆设啊?登记一下信息,姓名,电话。”
大堂经理接过出警记录,板板正正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上递还回去,虽然心里慌的不行,但到底见过大场面,人还算镇定,急切辩解道:“警察同志,这真的跟我们夜总会没关系,他们应该属于私人恩怨。”
这时,一名警察带着几个人走过来,黑着脸道:“是不是私人恩怨警方会调查,你们夜总会容留|卖|淫|是怎么回事?”
谢遇知,原深夏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支队长,现任京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副处级,二级警督,身高一米九,大长腿,比记笔录的警察还要高出半头,挺拔的矗在那里,一张脸清冷矜贵,在明灭不定的光线下生出种与世俗背道而驰的距离感。
大堂经理被他镇住,懵在原地。
谢遇知接过民警手里的记录本翻看两眼,上下打量他片刻:”袁霄,豪庭夜总会大堂经理是吧?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语气冷硬,多少有点不近人情。
大堂经理欲哭无泪:“不是,警察同志,我……我配合,我配合!是我们监管不到位,我们一定深刻检讨,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什么?容留卖|淫|还是贩卖可|卡|因|?”谢遇知微眯双眼,表情阴沉,根本不给袁霄说话的机会,吩咐身后跟着的警察,“陈林,把人带回去仔细查问,尤其是可|卡|因|获取渠道,喊禁毒科的人起来干活。”
陈林不敢怠慢,掏出手铐把人铐起来,顶着张公事公办的脸,对袁霄道:“走吧。”
技侦黄子扬这时勘察完现场走过来,把证物袋交给同事,摘下一次性手套向谢遇知汇报:“被捅伤的人是红山化工的股东赵乐国,这个人牵扯三个月前的爆炸案,初步怀疑,应该是受害者家属通过不合法手段在进行私人报复。”
“……爆炸案?”谢遇知狐疑道,“红山化工厂那起爆炸案?”
“对,就是那个案子。”黄子扬点头,问他,“谢队,咱们人也抓了,现场也勘验过了,打道回府吧?”
谢遇知扫视一圈周围,大厅早已经清场,舞池里镭射灯孤零零的转着,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男一女跑了出去,长相他没看清,但那男的应该是受伤了。
现在,哪还有半个人影子?
谢遇知收回目光,没什么感情的扔下俩字:“收队!”径直向大门走去。
黄子扬赶紧招呼旁边几个警察跟上。
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受西伯利亚寒潮气流运动影响,京台市有明显降温。
外面寒风呼啸,大厅温暖如春,装修富丽堂皇的夜总会迎宾大门,像一堵结界把两股气流隔开,玻璃雾茫茫的。
宗忻远远站在绿化树下,看着门口踌躇了会儿。
路口还停着辆红旗H5警车,警车编号J0711,京台市刑侦支队出警专用车,现在应该是新接任的刑侦支队副队长在开。
冷风刮在脸上,像利刀子镟肉皮,又疼又木,宗忻拍拍脸,下意识去摸裤兜,兜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烟盒和上衣一起落在贵宾厅了。
夜总会玻璃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
宗忻抬头,就看到一个穿刑警制服的男人整理着袖口走出来,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停下脚步缓缓看向他。
谢遇知留着一头黑色短发,宽肩窄腰身材挺拔,五官深邃下颌线清晰,自带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种疏离感和他身后暖黄色灯光融为一体,丝毫不违和。
宗忻觉得,这个场景很好很熨帖,看着就很舒服。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说话,也没动作。
黄子扬和其他警察先后跟出来,看到谢遇知笔挺的站在台阶上,目光灼灼盯着前面绿化树,纷纷把目光投过去。
夜幕中站着的人,穿着单薄白衬衫,半张脸都是血,淌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厉鬼拦道找人索命。
黄子扬倒抽一口冷气,作为一名光荣的刑事警察,他硬生生从脚底生起一股浩然正气,中气十足问谢遇知:“谢队,这……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有人受伤了,就这么个情况。”谢遇知摆摆手,提步径直走到宗忻面前。
谢遇知靠近的瞬间,宗忻只觉得空气里透着凛冽的味道,仿佛有种沁人心脾的木樨香在鼻间若隐若现,很好闻,上头。
谢遇知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情莫辩:“怎么搞得?”
冷是真的冷,寒风刺骨,宗忻忍不住打个寒噤。
三个月前,市局接到报案,红山化工厂液化石油气泄露引发火灾,接警后,市刑侦支队和第五消防大队共47人火速到达现场开展救援。
宗忻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情况,只记得现场火光冲天,几十米高的蘑菇云裹挟着红色火舌把他们席卷进火海中,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他们根本来不及撤退,第五消防大队消防员和市局刑侦支队干警全部遇难,壮烈牺牲。
那一晚,整个京台市变成了红色海洋,夺走了百余人的生命。
不知道是谁把他从烧焦废墟中扒拉出来的。
等他从医院睁开眼,身上多处烧伤已经做了植皮手术,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李副局长颓废的坐在病床前,看着没有人样的他眼眶通红。
新组建的刑侦支队,人员是从各地方调集过来的,宗忻一个都不认识,只听李副局提起过,接替他职位的副支队姓谢,京台本地人,一年前还在深夏市公安局任职,家里有矿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富二代在宗忻眼里,只跟两个词挂钩:显摆和烧包。
但眼前的谢遇知,气质虽凌驾于众人之上,但给人感觉很稳重可靠,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宗忻微微垂目,唇角弯起个不明显的弧度,有些自嘲:真要命,他对谢副支队的预判出现了严重失误。
和显摆骚包俩词完全不挂钩的谢支队长,把宗忻脸上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不禁微微蹙眉。
他的样子很可笑吗?
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站在风中瑟瑟发抖半张脸都是血的小白脸,看上去比隔壁乖张狂妄苏韫亭还拽,明明都受伤了,对他的关怀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谢遇知在心里叹气,二话没说把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到停在路边的警务车前,拉开车门塞了进去,问他:“冷吗?”
明明是关心,从他口中说出来,淡漠的像在审问嫌疑犯。
宗忻顺势窝进后座,抬头冲谢遇知笑了笑。
光影在他脸上若隐若现,长长的鸦青色睫毛微微颤动,挂在苍白脸上的血迹,像黑夜中悄然盛开的红花石蒜,带着惊心动魄的易碎感。
谢遇知单手搭住后车座背,以一个罩着宗忻的姿势与他对视,看着宗忻那张妖冶的脸,他心脏莫得漏跳半拍,脑子里生出荒唐的想法:求妻如此夫复何求?
念头闪过的瞬间,谢遇知差点把自己吓死!
最近加班缺觉,脑子变得不清楚了,他抬手疲倦的揉揉眉心,看来长时间加班工作确实不行,等回局里至少得多睡两个小时养养精神。
宗忻倒是完全没在意谢遇知的问话,抬手用食指轻轻戳他胳膊:“警官,给根烟呗。”
红山化工管理高层很有问题,液化石油气罐的爆炸完全不像质量问题引起,更像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这些人似乎有意在隐藏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赵乐国受伤,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如果赵乐国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还有机会继续在赵乐国身上找案子的突破口,但万一人救不回来……
眼下没有更多线索,下一步要怎么走,需要仔细想想。
刑侦队工作压力大,长年累月下来,他一个从不吸烟的人渐渐开始接触香烟,尼古丁的味道,有助于他对案件进行思考和分析。
谢遇知刚压下去的胡思乱想,被他一句话,瞬间又勾上来,看着宗忻满不在乎的模样,搭在椅背上的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直跳,厉声呵斥:“不许吸烟!”
促狭的车厢内,两人四目对视,带着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黄子扬大气不敢出,很自觉坐上驾驶座扯过安全带扣紧,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刺啦——
车刚开出去黄子扬就想起来,他们谢副支队还没坐好,立刻紧急刹车,扒着椅背回头提醒:“谢副队,安全带,安全带!”
有人轻轻嘶了一声。
宗忻单手抓着谢遇知胳膊,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两人唇齿抵在一起,接了个意料之外的吻。
坐在副驾驶的宋经尴尬的默默抬手捂上了脸。
黄子扬看着后座嘴唇贴嘴唇的俩人,大脑足足宕机三秒……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谢遇知抬头猛地往后一退,和宗忻拉开距离,嘴唇已经磕出血丝,喉间有些腥甜,他回头,看着僵在驾驶座上的黄子扬,沉着脸没好气道:“下车!”
黄子扬:……
“谢副队!知哥!”黄子扬双手合十放在头顶,一个劲儿认错道歉,“哥!我错了,求放过!”
谢遇知压根不搭理他,推门下车,拉开驾驶座车门,语气不容拒绝:“后面去!”
黄子扬顿时松了口气:“得嘞~”
一路上,谢遇知安静的开着车没说话。
黄子扬坐在宗忻旁边,时不时打量他两眼,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话,“你头上这伤口看着挺严重啊?”
宗忻:“还好。”
黄子扬递给他一包湿巾:“叫什么名字啊?”
宗忻接过湿巾擦擦脸上的血,“谢谢警官,我叫宗忻。”
“哦……宗忻,这姓氏还挺少见的,你多大了?”黄子扬继续套话。
“27。”
“哪里人?”
宗忻把额角最后一点血擦干净,脸部轮廓干净利落露出来,“三川省连安人。”
黄子扬有些惊讶:“那不是震区……”
“嗯。”宗忻舒展地笑了下,“震中心地区,死了很多人。”
“那会儿你几岁啊?”黄子扬八卦道。
宗忻说:“四岁。”
谢遇知目光落在后视镜里宗忻擦掉血污的脸上,开口道:“现在住在哪里?一会儿送你去医院检查下伤口,送你回家。”
“没地方住。”宗忻坦白回答,“之前住公司宿舍,公司倒闭了,可能要暂时先住东郊地铁站那边。”
谢遇知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没有接话。
几分钟后,市局门口。
黄子扬:“什么?你不审?你要回家休息?!”
谢遇知把警务车钥匙扔给他:“有什么问题找许队。”然后钻进自己的奥迪,车屁股一甩就走了,留下几个刑警站在风中大眼对小眼,一脸懵逼。
宋经:“不对,情况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知哥肯定有情况!”
黄子扬:“我瞎吗?他肯定被那个破碎感小妖精把魂儿勾走了。”
宋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京台刑侦支队赠送外号破碎感小妖精的宗忻,此刻正坐在奥迪副驾驶座,问谢遇知:“警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医院。”谢遇知专注开着车,也没看他。
“哦。”宗忻舔舔嘴唇,“我看到你们在豪庭夜总会抓了人,方便问问是什么案子么?”
谢遇知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打架斗殴违反治安条例,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五百元罚款,你有没有要交代的?”
宗忻愣了下:“警官,我走路不小心撞的……”
“是吗?”
谢遇知冷漠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不信。
宗忻不太喜欢和冷若冰霜的人相处,他做刑侦支队副队长的时候,向来很平易近人,对谢遇知的作风不是很欣赏。
“其实,我在夜总会门口看到你们抓的那个人了,我应该认识他。”宗忻开始采用迂回战术套谢遇知的话。
谢遇知放缓车速,挑眉:“什么?”
“那个人我见过,他儿子是红山化工厂技术员。”宗忻说,“三个月前,红山化工厂爆炸那晚,他儿子被炸死了。”
“我劝你警方的事情少打听,别想着法子套我的话,牢饭可不好吃。”谢遇知敏锐的掐断了涉案话题,缓缓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下车。”
宗忻识趣闭嘴,安静如鸡跟在谢遇知身后上了二楼。
谢遇知轻车熟路推开神经外科主任医生办公室的门,喊宗忻:“进来吧。”
坐在办公桌前看片子的女医生抬头,看到谢遇知有些意外。
“哟,一年到头见不到两次人的谢支队,怎么大半夜有空跑医院来探我的班了?”
刚跟进来准备关门的宗忻看向谢遇知:“警官,你们认识啊?”
主任起身,上下打量着宗忻,冲谢遇知颔首,“你同事?”
“不是。”谢遇知走到旁边的等待椅上板板正正坐下,“路上捡的,头受伤了,你给他检查一下脑神经什么的。”
主任慈祥的看着宗忻,跟他招招手:“你过来吧。”
宗忻规规矩矩走过去。
主任拉着他上看下看,满意地点点头:“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宗忻被关怀到受宠若惊:“宗忻,27。”
“坐坐坐,别紧张啊孩子,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主任挪动着鼠标,开始填写病历表格。
宗忻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头。
主任填写完表格,嘱咐他:“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行了,一楼连廊放射科去做检查吧。”说着看向谢遇知,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去一楼大厅窗口缴费!”
谢遇知:“……”
缴费窗口,宗忻身上穿着谢遇知的羽绒服,双手插兜,“你跟那个神经科主任认识吗?”
谢遇知从护士手里接过缴费回执,瞥他一眼,“那是我妈。”
宗忻:……
从放射科出来接着就拿到了结果,等他们回到二楼神经科室,裴裴女士已经给他们俩叫了小灶。
裴裴女士看看检查结果,对宗忻道:“未见淤血,神经没问题,骨头没问题,可能之后会有一点轻微脑震荡,不要紧,没什么大事儿,回家注意休息就行了。”
宗忻接过检查单,连连道谢。
“不用谢。”裴裴女士大方道,“和小知去吃宵夜,别跟阿姨客气啊。”
宗忻:“阿姨,你办公室居然可以吃东西吗?”
裴裴女士笑道:“医院我们自己家开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宗忻想起李副局的话:谢遇知,富二代。
这么大一个医院,谢遇知家的。
谢·真富二代·遇知。
总共见面没俩小时,不仅见了家长知道了谢遇知小名,还被迫一起共进晚餐,宗忻想,这还真是难得的缘分。
一办公桌的豪华菜品,宗忻见都没见过,富二代的生活就是奢华,连夜宵吃的都是海参鲍鱼,这么营养的东西吃下去,晚上真的能睡好觉吗?
谢遇知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美味佳肴,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妈,把这些菜给各科室分分吃了吧,我不饿。”
“你不饿?你不饿难道忻忻不饿吗?你说你,三十多了到现在都没对象,眼里只有工作,你看看你表叔家的小展?人家去年就办了婚礼,年前还带着新媳妇来我们家拜年了。”裴裴女士开启苦口婆心模式,“儿子,你不小了,三十多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我和你爸这么多的财产,你不结婚,以后留给谁?”
谢遇知:“捐给国家吧。”
裴裴女士痛心疾首:“我这是生了个什么东西!忻忻啊,忻忻,你快过来扶我一把,我头疼……”
宗忻眼疾手快,忙扶着裴裴女士坐下,劝解:“您千万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就当没这个儿子,反正从进了公安局,我好几年见不着他一回,我和他爸就是空巢老人,活该没儿子孝顺。”
“……妈,妈,演得有点过了啊。”谢遇知刚抓起外套,身上的警务通响了。
“喂,谢遇知,请讲。”
“谢队,这起案子问题有点大,李副局让你赶紧回来。”黄子扬一句废话也没有,直奔主题,“死人了。”
谢遇知动作微顿,“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看了眼宗忻,“今晚你先跟我到局里睡吧。”
十分钟后,市公安局。
宗忻几乎把自己整个裹在了谢遇知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谢遇知蹙眉问他:“你就这么冷吗?我羽绒服世界名牌,你在侮辱它的保暖性。”
宗忻:“可能因为我在冷风里站了近半个小时冻感冒了。”其实是怕局里有人认出他,“警官,你准备让我睡哪儿啊?”
“有地方给你睡。”
谢遇知带着宗忻先去了副支队长办公室,从柜子里抱出一条棉被放到沙发上,叮嘱道:“卫生间出门左转走到头就到了,想喝水去楼道茶水间接,别乱跑。”
宗忻老实点头。
刑侦科大办公室
李副局坐在最上首,脸色铁青,“这个赵乐国是815爆炸案关键线索人,现在好了,人死了,放出去的线子追查目标没了,破案变得更加困难。”他扫视一圈众人,竟然有个座位是空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许念,你们刑侦支队什么情况?这么大的事,还有人缺席?!你这个支队长是怎么搞纪律的?还想不想好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