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之后的白加黑还需要好生照料,普通的猫包可能会对创口造成二次伤害,因此肖冶特意从网上定制了一个猫包。
经过多日的喂养,白加黑已经祁琰筠言听计从,因此听话地慢步挪进猫包里。
祁琰筠一边夸它,一边拉上猫包的拉链。
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的肖冶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有祁哥哥,有白加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人一毛还相处得如此和谐,人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吧?
他走过去抱住祁琰筠的脖子:“祁哥哥早。”
然后轻轻一吻。
惊喜于他的主动,祁琰筠瞳光都在颤动,却依旧镇定自若地笑着答:“早,都中午了。”
他蹭蹭肖冶鼻尖,然后抱着对方来到餐桌旁。
依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午餐,还有专属的祁琰筠牌牛油果奶昔。
两人吃过饭休息片刻后就动身前往锦城。
机器人比赛已经结束且收获颇丰,接下来肖冶要专注于学业和他的小游戏开发工作。
车上,祁琰筠牵着他的手:“能不能去看看我母亲?”
“好啊。”
满口答应之后,肖冶又有些打退堂鼓,他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
“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人过去就行。”
祁琰筠拍拍他的手背安抚。
肖冶转过脸:“祁哥哥,怎么我不说话你都能明白我的一举一动?”
祁琰筠笑着轻抚他的脸颊:“因为我在意你啊,所以对你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留心,观察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刚要感动,他又说:“再说,我年纪比较大,当然懂得也比较多。”
“哈哈…”肖冶瞬间破涕为笑,轻轻锤一下他的胸膛,“祁哥哥。”
祁琰筠笑着把他搂在怀里:“说真的,你不用衡量我们之间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为你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甘之如饴,你要是计较这个,我反而不高兴。”
“为什么?”
“因为你没拿我当自己人,不想亏欠我。”
肖冶没有说话,祁琰筠贴着他的耳朵:“还记得蓝海会所的那笔账吗?”
“嗯?”
“我故意把还账时间拖那么久,就是为了来日方长,现在,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别还那笔钱。”
“好啊,祁哥哥,你果然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肖冶直起身,假装生气地双手交叉在胸前:“我就知道。”
祁琰筠却根本不上当,笑着将脸凑过来:“我就知道你在给我机会。”
迈巴赫车内空间很大,但也禁不住两人这么闹腾,肖冶马上就被挤在祁琰筠臂弯里。
“祁哥哥…”
他脸颊再度泛起红晕。
知道他脸皮薄,祁琰筠没有做更多亲昵的动作,轻轻吻一下就放开了他。
前面还有司机在,他也不想让人看到小冶魅惑的画面。
车子几个小时之后抵达沿海别墅,两人陪俞芝晚吃过晚饭,祁琰筠又送肖冶回家,确认一切安好之后才离开。
一个月没回来,家里却依旧纤尘不染,不用猜,肯定是祁哥哥提前派人来打扫过。
肖冶安置好白加黑,然后打开电脑编写小游戏的程序。
时间不等人,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现在他们刚刚获得机器人大赛的冠军,在圈子里也算稍微有些名气,这个时候最好抓住时机,趁热打铁。
编写途中,手机提示音响起,打开一看,是祁琰筠发来的:【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肖冶一笑:【祁哥哥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因为我了解你】
【那祁哥哥猜猜我在做什么?】
【猜对有奖吗?】
【编程序】
肖冶看着手机笑出声,猫窝里的白加黑见怪不怪地呼噜一声调整姿势继续睡觉。
【猜对了吗?】
【祁哥哥猜猜你猜对了没?】
【肯定对了,说吧,奖励我什么?先说好,一般的奖励可不会让我满意。】
【LOL.见面送奖,保管祁哥哥满意】
【那我小小期待一下,早点睡吧】
【好,祁哥哥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肖冶听话地去卧室睡觉。
第二天到学校,他和队员们一起找许教授汇报这次比赛的成果。
其实都不用他们主动汇报,学校领导早就已经知道他们带着冠军的荣誉回来了。
校领导特意安排了一场全校大会,用以表彰他们为校争光的荣誉。
锦城大学其他院系对于机器人大赛并不怎么关注,但对于校园论坛的常客肖冶,大部分人还是有所耳闻的,因此都积极地来到会场,想要一睹“瓜主”风采。
校园大会上,首先是校领导发言,然后所有队员上台接受表彰。
众目睽睽之下,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挂彩的肖冶自然成为关注的重心。
为了让顾竹年放松警惕,他打算假装受伤一段时间,省得对方变本加厉地用各种诡计暗算他。
却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学们看见他的战损妆和手上的胳膊,不由得产生钦佩和爱怜之意。
有的觉得他受伤了都能带领队员夺冠,实力相当可怖;有的觉得他脸上被划破却依然那么好看,怪不得会让祁爵念念不忘。
一时间,曾经受人追捧又被人当众揭穿谎言的顾竹年成为过街老鼠。
在校领导宣布赛比获得的奖金全部归参赛者个人所有,同时学校还会出资奖励参赛队员每人五千元奖金的时候,很多开小差的同学已经在校园论坛里刷楼了。
【有的时候颜值就是正义,更何况之前那个瓜本来就是有人故意颠倒黑白】
【就是就是,我要是祁爵我也追肖冶】
【虽然楼上话没错,但是没点资本哪里配追人家】
【还追呢,做什么美梦,没看见人家戴着戒指呢】
【一个戒指而已,又不能说明什么】
【那可是左手中指,什么含义还用明说吗】
【我有一个朋友说过他确实有男朋友,对方是个大佬,超级无敌帅的那种】
【不是超级无敌帅的大佬怎么能打动肖冶的心】
【那当初祁爵是怎么追到的?】
【还能怎么追到的,天之骄子哪有追不到的人?】
【可惜了,好不容易追到人家,结果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活该】
【可怜肖冶被双双辜负,不过当时年纪小,不会识人也正常】
【嗐,这年头谁还没遇到过渣男】
【……】
肖冶和队员们站在台上领奖,对校园论坛里讨论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对他来说那些虚名本来就不重要。
学生大会结束,他找到许教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许教授笑着摆手:“归根结底还是你争气,不然我把这瓷器活给你也白搭。”
“那也是您给我这个机会,没有舞台,我哪里有这个机会获得荣誉和队员们的信任。”
“我就说日久见人心,好好学,以后还会有更大更宽广的舞台等着你的。”
肖冶鞠躬:“谢谢您。”
告别许教授之后,课余时间他与几位队员凑在一起协商小游戏的事情。
吴骁和晁呈负责为小游戏推广、拉投资,肖冶负责编程,其他几位队员负责各自的部分。
肖冶将庆功宴收到的那沓名片给吴骁:“你试试看这些公司有没有愿意投资的。”
“想到一块儿去了,”吴骁接过名片,“昨天我还想提醒你收到名片别扔,也许有用呢,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了。”
肖冶他们踌躇满志地准备小游戏,有人却满面愁容。
一个是顾竹年。
他万万没想到花了脸、伤了胳膊还能让肖冶出风头,更没想到校园论坛的风向一变再变,自己竟然成为全校嘲讽的对象。
掌握校园论坛管理权的祁爵现在还没被放出来,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找谁删掉那些帖子!
哪怕他假装水军在里面发出不同的声音也无济于事,他的发言很快就其他言论盖住,连水花都没掀起来。
有的贴子里确实有人注意到他的发言,结果却是如潮水般汹涌的谩骂袭向他,看着那些越来越不堪的文字,顾竹年气得直接把手机摔向地面。
“啪!”的一声,手机屏幕被摔个粉碎。
好巧不巧,此时却响起铃声,他捡起手机,屏幕上看不见来电之人是谁,触控功能又失灵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接通电话。
愤怒促使他再次将手机摔地上,这一次,手机直接被摔得稀烂,来电铃声也在一堆残墟中消失。
顾竹年愤愤不平地攥紧拳头,他就不信自己扳不倒一个孤儿!
另一头,祁家老宅里,祁晟霆捻着手串,心情却越来越浮躁,竟然直接把手串捏断!
一个不过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竟然让自己的宝贝孙子栽这么大的跟头,还跟自己的小儿子不清不楚的,他必须得会会这个人。
虽然答应了祁爵不找对方麻烦,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的孙子都被关进去了,难道还要他干巴巴地看着?
久不出山,还真当他睡着了?
“管家。”
“老爷。”
“派人去锦城大学把那个孩子给我带来。”
“是。”
下午下课后,走在回家路上的肖冶被一辆欧陆拦住,驾驶座上的人打开车门下车。
“那个…肖冶…”说话的人犹犹豫豫的,好像有难言之隐一样。
肖冶沉默地看着对方:“有事还请您直说。”
对方将散落的发丝抚到耳后,试探着问:“可以和你吃顿晚饭吗?”
不等肖冶拒绝,她急忙摆摆手:“你不要多心,就是吃顿饭,你也知道我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实在找不到人倾诉…”
看着对方愁容满面的脸,肖冶终究不忍心拒绝。
纵使顾竹年对自己那么恶劣,眼前的这个人始终没有找过他麻烦,不像是那种无端宠溺孩子的人。
祁哥哥今晚有事不能来找他,也许可以听听她想说什么?
“那我请您吧。”
“不用不用,我请就好。”
“还是我来吧,不然就当您没来找我过我。”
“那…好吧。”
两人坐进车里,肖冶给苏溪指路,一路开到张姨的饭店。
“我的经济能力也就只能请您吃这个了,还请您别介意。”
“不会。”
两人走进餐馆,张姨迎上来:“小野,这次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打声招呼?这位是?”
打量的目光落在苏溪身上,她也同时打量着对方。
这个人看起来和肖冶很熟,是什么关系?
“张姨,这位是同学的母亲,有些事要找我谈谈,我就临时带她过来了,还有包间吗?”
“噢,这样啊,包间有,只要你来,就是没有我也得给你折腾一间出来。”
肖冶笑言:“张姨对我最好了。”
两人进入包间后点菜喝茶,气氛有些清冷。
苏溪捧着茶杯捂手,犹豫片刻后终于问:“哪位老板是?”
“一位对我很好的阿姨。”
肖冶喝一口热茶,如实解释着两人的关系。
“您找我是想要说什么?”
闻言,苏溪眼神略微暗淡一下,旋即又满含歉意地笑笑:“你胳膊上的伤…还有脸上…”
“很抱歉,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肖冶善解人意地宽慰:“这不是您的错,您能过来找我说这些就证明路是顾竹年自己走的,与您的教养没关系…”
苏溪仿佛打开话匣子,双眼含着眼泪:“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明明特别乖巧听话,兄妹三人里我们最疼的就是他,他从小…”
她忽然捂住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您,我只能说您代他向我道歉没用,他永远不会放弃找我麻烦的,因此,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今天这顿饭我之所以想请您,主要是想先跟你说声抱歉,日后如果有什么得罪顾竹年的地方,请您明白我是被他逼的不得不出手。”
苏溪握着茶杯,眼睛盯着茶汤,忽然问:“听说你从小就在孤儿院?”
肖冶有些愣住,没想到她会突然转移话题。
看来再明事理的人面对自己的孩子还是会无理由偏袒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怕。
于是他顺着对方的问题讲述自己幼时的经历,却没想到对方听着听着竟然哭出声来。
“阿姨,您怎么了?”
苏溪用纸巾擦拭眼泪:“没事,可能因为共情吧,没有一个当妈的听见你的故事会无动于衷。”
“都过去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苏溪擦干净眼泪,“有想过寻找自己的父母吗?”
肖冶摇摇头:“没什么必要,都快二十年了,何必打扰他们的生活呢,再说人海茫茫,我又如何能找得到他们?还不如自己好好生活。”
“对,你说的…也对。”
苏溪垂眸看着茶杯,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两人吃完饭离开, 苏溪也没有说几句自己的烦恼,反倒是一直在问肖冶问题。
从童年到现在,从学业到生活, 一五一十问得非常细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什么调查。
肖冶虽然不解,但考虑到对方是长辈好不让她下不来台,因此只捡着一些不要紧的事说。
怕苏溪因为他的过往经历再次流泪,他还特意略去那些比较悲惨的事情。
这顿饭吃了快有两个小时,但其实他们都没吃多少,倒是喝了不少茶。
两人离开后, 服务生来房间收拾餐盘,却发现少了个杯子。
“也许是摔碎了吧。”
“可是地上并没有玻璃渣子啊。”
“管他呢,一个杯子而已, 老板也不会计较的…”
肖冶和苏溪吃饭的这段时间里, 祁家老宅正在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保镖们架着一个人往里冲, 祁琰筠面无表情地走在后面。
管家见状心知不妙, 急忙上前劝慰:“二爷, 这是怎么了?”
祁琰筠瞥他一眼, 目光好像利刃一般泛着冷光:“人是你派去的?”
“呃…是,老爷让我派人…”管家浑身一激灵,忙不迭低头。
“人总得为自己考虑后路, 我言尽于此。”
撂下这句话, 祁琰筠款步走进玄关。
餐厅里,祁晟霆和祁琰笙正在吃晚饭,餐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 丰盛异常。
然而两人却都没吃饭,齐齐看向站在一边被保镖架着的人, 然后就见祁琰筠沉着脸走进来。
“人我拦住了,如果你想安度晚年的话,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祁晟霆瞬间把刀叉摔在餐桌上:“翅膀硬了是吧?!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是啊,二弟,你对爸态度好一点。”
坐在一旁的祁琰笙使着眼色劝和:“有什么话好好说,爸身体不好,别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祁琰筠拉开椅子坐下,位置刚好正对着祁晟霆。
佣人急忙给他送来一套餐具。
他一手拿着餐刀,双眼盯着祁琰笙:“说起来这事跟你也有关系。”
祁琰笙一脸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锵!”一声,餐刀直直扎进牛排里!
祁琰筠肆意切割着牛排:“你养了个好儿子,还为虎作伥招惹不该惹的人。”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还让他去招惹清清白白的人?安的什么心?”
祁琰笙语塞着不知如何作答,祁晟霆却怒气冲天地一掌重重排在餐桌上,碗碟都被震得跳了起来:“那可是你侄子!”
“那也是人渣。”
不等对面说话,祁琰筠冷笑一声:“不愧是你一手带大的。”
“二弟,你不该这样…”
“祁琰笙,说起来你儿子还挺像你的,”祁琰筠靠近餐桌,“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的腿弄瘸?”
“你!”
“你好大的胆子!你动一下他试试!?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得——”
祁晟霆瞬间勃然大怒,气血上涌,一口气直接憋在气管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生生哽住,不停地捶打胸口。
观察情况的管家见状急忙跑进来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唉呀老爷,您何苦动这么大气…”
祁琰笙也急忙转动轮椅过去:“爸,消消气,二弟跟您闹着玩呢。”
祁琰筠站起来,双手搭在餐桌上:“我没有开玩笑,无论是谁,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找小冶麻烦,再有下次,我让祁爵永远待在监狱里。”
“你!你!”
祁晟霆瞬间急火攻心,竟然直接被气晕过去!
这下所有人都陷入慌乱,管家急忙让佣人拿药过来,祁琰笙急忙拿手机呼叫家庭医生,餐厅里全是来来往往奔走的人。
在一片忙乱中,祁琰筠悠然离开老宅。
车里,他忽然让司机改道去肖冶家。
老爷子这边处理了,不知道学校里还有没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人,还是见一面才能放心。
他拿出手机:【在干嘛?】
不一会儿,收到回复:【祁哥哥猜猜?】
祁琰筠笑笑:【不怕我要奖励?】
【不怕,奖励可以欠着】
可以欠着?开窍了?看来车里的话没白说。
他挑眉打字:【欠着可以,得付利息】
【利息是什么?】
【一会儿见面告诉你】
【祁哥哥忙完了?】
【嗯,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好,注意安全,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片刻后,祁琰筠输入密码解锁,进门的瞬间,瘦削高挑的身影便跃进怀里。
他一手拧好门锁,一手将人紧紧抱住。
两人的拥抱从玄关一直持续到客厅沙发,然后拥抱变成亲吻,重现迷宫那晚的舌尖游戏。
拥吻持续好久,直到肖冶有些气滞才停下。
祁琰筠捏着他的下巴笑笑,然后将人抱在怀里:“今天怎么样?有人找你麻烦吗?”
“没有,今天很快乐,不过下课后看见顾竹年母亲了…”
肖冶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说给祁琰筠听。
“你是说他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祁琰筠目光看向远处沉思。
肖冶以为他是在担心,急忙告诉他:“我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祁哥哥放心,该有的防备心我还是有的。”
“好,那就好。”
祁琰筠停下思绪,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一口。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祁琰筠见时间不早便动身离开。
肖冶把人送到门口:“祁哥哥家在哪?这样来回跑好辛苦。”
“不远,顺路的,”祁琰筠弓腰低头,轻轻吻着他的嘴唇,然后是额头,最后紧搂着他,“我走了,你锁好门。”
“好。”
直到目送祁琰筠走进电梯,肖冶才把门关上。
飞驰的汽车里,祁琰筠估摸着肖冶平时睡觉的时候给他发【到家了,早点休息,晚安】
【祁哥哥也是,晚安】
祁琰筠收回手机,一个半小时后,司机把他送到家。
这个时候肖冶早已经进入梦乡。
几百平的大平层装修简约雅致,不知是不是因为主人的原因,整个空间都透出一种淡漠凛冽的感觉,就连灯光都是冷色调的。
祁琰筠走到吧台,从冰箱里取出佣人提前冻好的球状冰块放进酒杯里摇晃半晌,然后倒了一杯白兰地。
他端着酒走到露台,在夜色中看着不远处的大海。
幽黑的海面被晚风吹得一皱一皱的,他忽然觉得落寞,觉得这套房子太大了。
一口酒入喉,他更加怀念漫城的那件套房,两人虽然不住在一个房间,至少每天早晚都能面对面地互道早晚,比通过手机发消息要好得多。
他不否认自己心里那头即将挣破牢笼的猛兽,面对喜欢的人谁会没有兽性?
但是他想的与兽性无关,全都是小冶的安全,只有每天早晚都能看见对方,他才能放心。
现在除了自己和祁琰筝,再没有人直到小冶的住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派人24小时保护他。
最好的办法还是两人住在一起,这样外出有保镖暗中跟着,回到家有自己守着,如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两人在一起多久了?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提议会不会让小冶厌恶?
是循序渐进还是一步到位……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这期间顾竹年仍旧是不是来找茬,但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学校里再也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所以也没掀出什么水花来。
肖冶和队员们的小游戏开发顺利地进行着,吴骁还真在那一沓名片中找到不少愿意给他们投资的企业。
小游戏开发起来不是很困难,再加上众人的帮助,没过多长时间就顺利上线各大网络平台。
晁呈出了个点子,找小的流量博主打广告,花不了多少钱却能打响知名度。
众人一合计,觉得可行。
于是在流量博主的带动下,不少人开始玩他们开发的小游戏。
前期收益并不明显,但是随着玩的人越来越多,收益远远超出预期,甚至是预期的好几倍!
扣除一切成本,每个人赚得盆满钵满。
这点钱对晁呈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收益,那种满足感和自豪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他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对肖冶的愧疚之心也达到巅峰。
要不是肖冶不计前嫌,他怎么有这个机会?
他摸摸脸颊上的疤,顾竹年的心是真黑,居然在螺丝上抹药,怪不得脸上的伤口愈合得那么慢!
他又有些后怕,幸好自己临时反悔,不然这伤疤要是真的长在肖冶脸上,祁董怕不是能让他灰飞烟灭?!
还好,还好吴骁点醒了他。
他看向一旁带着鸭舌帽正在核算每人分成的男生,忽然说:“我的那份分给大家吧。”
握着鼠标的手一顿,吴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良心发现还是做慈善?”
“就当是良心发现吧,我之前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你也有今天,还算有长进,”吴骁转过头,“不过也用不着出手这么阔绰,请所有人吃顿饭就行了。”
“请肯定是要请,但分也还是要分。”
“随你。”
“圣诞节的时候怎么样?”
“可以啊。”
于是晁呈在群里发起邀请,圣诞节晚上请吃饭,出人意料的是所有人都同意了,于是行程已定,专等圣诞节的到来。
肖冶回复完消息陷入沉思,圣诞节第二天就是祁哥哥生日,该如何庆生?
自己生日的时候,祁哥哥为了弥补他19年没有好好庆生的遗憾,送了他19份礼物,从1岁到19岁,每一年都有适合那个年纪的礼物。
真的弥补了他幼时的遗憾。
祁哥哥那么用心地为自己过生日,自己也得用尽心思才行。
但是送什么礼物呢?
如法炮制送30份礼物?
感觉没什么新意,祁哥哥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肯定年年都能收到无数份礼物。
虽然现在小游戏赚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连祁哥哥的一只手表都买不了,与其花费大价钱买一些对方根本就不缺的奢侈品,不如送一些能让他记忆犹新的礼物。
那究竟送什么好呢?
他苦苦思考的时候,白加黑跳进他的怀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白加黑基本上已经能够活动自如,跳上跳下没有问题。
肖冶抱着猫,轻轻抚摸着猫咪柔顺的毛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然后一手撸猫,另一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周六的时候他依然去给祁婧上课,因为白加黑的事情,祁婧一直觉得很有所亏欠,言谈中也总在表达歉意,为了打消她的歉疚,肖冶这次打算带着白加黑过去。
因为赚了钱,再加上考虑到时间成本,他买了一辆代步车。
原本祁琰筠是要送他的,但是被他好言谢绝了。
“谢谢祁哥哥,但是我还是想用自己赚的钱买,开自己买的车和开祁哥哥送的车感觉不一样,当然我不是说开祁哥哥送的车感觉不好,我只是不想在自己还没有经济能力的时候接受这么昂贵的礼物,我相信祁哥哥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对吗?”
祁琰筠本来就知道肖冶独立又要强,因此也不过分强求,转而将他拥在怀里:“对,我明白,那我等着你送我一辆车,怎么样?”
肖冶笑着搂紧他的腰:“没问题。”
让白加黑走进猫包里,然后又把猫包放在后座上后,他启动汽车出发。
同一时间,顾常锋和苏溪夫妇看着鉴定结果发愣。
“竟然…真的是…这样?”
苏溪颤抖着双手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查看鉴定报告,最后跌坐在沙发掩面而泣。
“老公啊……”
顾常锋沉闷地叹气,将报告来来回回地又看一遍,然后目光停留在尾页的结果上。
良久,他一手安慰地拍着苏溪的后背,喃喃道:“真的抱错了?”
苏溪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地转头看向他:“老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顾常锋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是养了十九年的孩子,一个是在外流落十九年的亲生骨肉。
十九年啊,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九年,这十九年错过的时光如何能弥补得过来?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得撑着,他得为妻子撑着。
两人正难过地相拥而泣时,顾兰泱从楼上下来,看见这幅情形忧心地问:“爸妈,你们怎么了?”
顾常锋急忙将茶几上的鉴定报告折起来放在手心里:“没事,就是你妈妈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