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弯了摄政王怎么办—— by糯唧叽
糯唧叽  发于:2024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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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还不会骑马呢。
沈木鱼羞愧的低下了头,正犹豫踌躇,谢观风牵着马挤到了谢观雪和空着的马匹中间:“是许久不骑,生疏了?”
“嗯嗯嗯!”
哥你太懂我了!
沈木鱼感动的仰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谢观风,嗓音轻软乖巧:“是有些生疏啦。”
“无事,我和观雪在一旁护着你。”谢观风道。
并没学会骑马的沈木鱼:“……”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强.上。
好在原身骑马的基础还在,利索的上马让沈木鱼勉强挣回了些许面子,只是接着马儿动了起来,让他害怕的攥紧了马脖子上的鬃毛。
“哥我……”
身后传来少年微小的轻呼,靖王一顿,才安置好凌之恒,扭头望去,脸色沉了下去。
谢观风替沈木鱼牵着缰绳,马和沈木鱼的马便靠的极近,腿挨着腿。
都是断袖,乱开什么屏。
谢观风察觉到视线抬头,神色如常,严肃不苟言笑。
靖王眯了眯眼,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奈何他现在还真没法过去——出行队伍按照官阶排好了,谢高望和沈阳愈的马车又是前后挨着,靖王若是掉队过去将沈木鱼拉走,得到的恐怕只有中书令的狐疑。
在确保能搞定这位难缠的“老丈人”前,凌砚行暂时还不能让中书令知道他把他的儿子勾上了床厮混到了一起,倒不是怕中书令从中作梗万般阻挠,而是沈大人真的会上吊。
靖王眼疼的收回视线,颜色寡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开口:“出发。”
“起驾——!”
尖细的太监嗓音高声喊到,长龙似的队伍开始动了起来,一路从宫门出了城,向澜山围场前进。
到澜山围场不过一个时辰,凌之恒再次站到了去年让他颜面丢尽被靖王罚了一个月的地方,紧张的眼眶通红。
皇帝射出的第一箭是个彩头,意义颇多,若是射不中……大周自建国以来只射空过两次,一次是去年,还有一次是前年。
连续三年不中,即便是打了胜仗,这军心也容易消沉涣散,怀疑凌之恒是否为天命之子的流言将会四起。
凌之恒紧张的直搓衣角,侍卫将一把弓弩端了上来,同时凌之恒面前架好了一个三角的架子,恰好能放弓弩。
凌之恒惊喜的回头看靖王,见他叔淡定的点头,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将弓弩摆正,瞄准不远处忽然跳出来的灰兔子,扣动扳机。
“咻——”
兔子察觉到危险,跑了。
众臣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凌之恒本以为稳操胜券,却还是棋差一招,可怜的在风中摇摇欲坠。
靖王神色如常,像是早有预料。
凌之恒于是更想哭了。
然而远处的侍卫却忽然拎着一只灰黑相间的野兔跑了上来,上面赫然插着一只带血的短箭。
靖王卸下了脸上的冷漠,松了口气:“恭喜陛下,拔得头筹。”
众臣:“……”
三年都射不中猎物的皇帝传出去未免太丢人,众臣打算维护这个满是漏洞的谎言,纷纷道贺:“恭喜陛下!”
凌之恒只以为靖王的办法只是给自己换了个弓弩加了个稳手的架子,没想到皇叔甚至为了他做了弊!
凌之恒更羞愧了,小脸红的能滴血,听着这些赞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下去便是臣子间自己的较量了,凌之恒设置了一个大奖,便回帐篷了。
中书令和靖王一前一后的进去,靖王三两句话留下中书令给皇帝补补课业,便又出了帐篷。
视线在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蓝衣少年,上马追了过去。
沈木鱼的马被谢观雪牵着缰绳,夹在谢家两兄弟中间,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再加上之前和靖王体会过过山车一般的骑马,他挺起小腰,全然没了害怕,为谢观风鼓掌喝彩。
“大哥好棒!”
谢观风箭无虚发,甚至还能一箭双雕。
沈木鱼的彩虹屁一落,他又射中了一只野.鸡。
三人骑马过去捡,谢观风耳旁骤然穿过一直利箭,快的划破虚空,只听得“叽”一声,将树丛中飞行的麻雀射穿钉在了他们后面的树干上。
凌砚行缓缓骑马出现。
手上拿着一张蛇形的黑色弓箭,淡淡的看不出神情,穿着繁琐的宽袖黑袍,还披着一件厚重漂亮的披风,如同御驾亲征的肃杀帝王。
“王爷!”
沈木鱼高声唤了一声,下意识就想飘过去贴在靖王腿上,奈何他现在在马上,马绳在谢观雪手上,他便只能宛如隔岸相望的可怜人,眼巴巴的看着靖王。
凌砚行扬了扬缰绳靠近。
树丛之中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不多时,一对漂亮的鹿角露出在树丛之中,好奇的摇晃。
谢观风和靖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骤然拔箭。
梅花鹿察觉到危险,蹦蹦跳跳的跑了。
谢观风和靖王便同时骑马追了上去。
沈木鱼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到手的靖王又飞了,盯着两人并驾齐驱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个幽怨又委屈的目光。
他讨好了那么久才少有回应的靖王,怎么谢观风一来就跟他玩了!
他虽然很菜,但是他嘴甜啊!
王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学骑马!
沈木鱼默默伸出尔康手,心里流下两行清泪,感觉刚安稳的脑袋又悬了起来。
他和靖王的关系还是不够稳固吗?
沈木鱼小声逼逼:“谢观雪,我们是不是太菜了啊。”
所以靖王和谢观风才不带他们一起……
谢观雪射中一只小鸟,回头:“你说啥?”
大家都是纨绔,谢观雪怎么背着他偷偷上进!
沈木鱼双手合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只能报之以歌!
靖王和谢观风没一会儿便找了回来。
谢观风抿着唇,而靖王眉角上扬,风发的意气将脸上的冷漠冲淡,比平日里更加好接近,身后拖着一只梅花鹿,显然这场“战役”是他获胜。
沈木鱼瞧见那头鹿脑子转的飞快,连马都不骑了,从马鞍上滑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梅花鹿边上,殷勤道,“王爷,我帮您扛回去怎么样!”
靖王脸上缓了缓,跟着下马,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木鱼肩膀一沉,笑容更殷勤讨好了,自以为狡黠机灵的模样在男人看来就差把目的写在脸上。
凌砚行顺势将他的肩膀搂住,将人揽了回来,“小肩膀扛得动?”
“扛不动。”沈木鱼羞涩的低下头,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更扛不住想你。”
沈木鱼自己都觉得羞耻极了,尤其是还有两个人盯着,因此声音压的那叫一个低,就差只剩下气音了。
小猫似的声,像是在撒娇,如同有只剪了指甲的猫爪在心中轻轻的挠,越来越痒。
靖王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观风,嘴角微微勾了勾,揽着沈木鱼肩膀的手下移,穿过少年瘦窄的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不等沈木鱼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向上一扬,骑上了那匹久违的黑马。
马鞍不似上回那般硬,加长了许多,甚至还铺了一块软垫,一点都不磨屁股硌腿。
靖王翻身上马,从背后环住沈木鱼,将他整个圈进怀中,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谢观风,“本王区区一届文官,看来定远将军的箭,还需常练。”
丢下讥讽嗤笑的话,靖王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谢观风:“……”
谢观雪:“……”
“哥,其实靖王以前也领兵打……”
谢观风脸色愈发严肃,紧紧盯着靖王马匹消失的地方,谢观雪察觉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嘀咕了一会儿,谢观雪猛的反应过来:不对啊,靖王怎么忽然把沈木鱼给拐走了啊!马还在这儿啊!
作者有话说:
靖王和谢观风一对视:原来是gay
谢观风:我感觉沈伯父比较能接受我和沈木鱼在一起
靖王:死断袖,勾引别人的老婆
谢观雪:不是,原来我到哪都是个电灯泡啊:)

沈木鱼和靖王已经跑出了几里外。
比起自己单骑一马,显然被靖王圈着更有安全感,比坐在副驾系上两条安全带还要令人安心。
只是这姿势显得他太过娇弱,两人的距离又靠的极近,沈木鱼甚至都能感受到耳边传来男人呼吸出的气息,耳根悄然转红。
脑海中止不住想起上回的“暗器”事件,沈木鱼可不敢乱动了,绷直自己的上半身,听着两人逐渐同步一致的心跳,瞧后看了眼,他道,“王爷,不管谢大哥他们了吗?”
谢观风毕竟是功臣,这次狩猎也是依据他的意愿办的,靖王身为皇室又执掌大权,就这样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嘲讽的话把人家冷落到一边传出去总归不太合适。
凌砚行睨了他一眼,放慢了马的速度。
沈木鱼扭头去看他,还没等对视,就被靖王捏着脸转了回去,紧接着,屁股侧边轻轻被人打了一下。
“在本王府里白吃白喝,扭头管别人叫哥。”
讥讽的话随着一声嗤笑,暗示着靖王此刻的心情不美妙。
沈木鱼紧了紧臀瓣,顾不上被拍屁股的奇异羞耻感,愣了愣,小声嘀咕了一声,“押韵也不是这么押的。”
靖王是皇帝的亲叔叔,大周也不是和平社会人人平等,他怎么敢当皇帝异父异母的小叔。
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不用等沈老头把沈家送上菜市头斩首,他就先一步去菜市头表演人头分离术了。
“您是王爷嘛。”
这时候倒是记得他是王爷,平日连吃带拿还上炕倒不见他客气。
凌砚行“呵”了一声,脸上看不出表情,颜色寡淡的薄唇轻轻一张,像是能随时吐出一句极为讥诮的话。
沈木鱼接着自己的话没骨气的哼唧,“那我私下管你叫爹行不行?这个辈分可比……”
沈木鱼胡言乱语叭叭的嘴被捂住了。
凌砚行指望不出他嘴里能吐出一副象牙,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沉着脸故意搓了搓沈木鱼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将唇色搓的更红,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不急,日后有你叫的。”
沈木鱼被捏扁搓圆,噘着嘴不明所以,叫他爹都不乐意,还要日后叫,难怪自己只能是个普普通通大学牲,反正我是不能抵挡被人当爹的诱惑的。
又骑出了几里路,靖王才松开沈木鱼的脸。
少年细腻白皙的脸颊被捏的红彤彤的,留下几道被欺负的指痕,双唇的颜色艳丽,叫人看了止不住想入非非。
沈木鱼毫不自知的东张西望,瞧见一只受惊的兔子窜出来,眼睛亮起了一道光,身体保持着矜持笔直的坐着,眼珠子却不断朝着靖王腿边挂着的箭筒瞅了。
沈木鱼止不住想象自己英姿勃发百发百中的场景,嘴角上扬,干坐着傻乐。
靖王瞧出他那点小心思,将身后的弓递了上去。
沈木鱼眼中的光更亮了,满脸惊喜,宝贝似的拉了拉空弦,有些重,迫不及待的望向那装箭的筒子。
靖王递给他一支箭。
沈木鱼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怎样上弦他还是知道的,何况原身当初在太学的君子六艺也不是白听的课。
只是上了弦之后的再拉开显然比空着的又重了许多,沈木鱼勉强拉开,双臂止不住的颤了颤,一把弓被他握的歪歪扭扭,连兔子都鄙夷的竖起头朝这里看了看,大摇大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走了。
沈木鱼深受其辱,小嘴直接翘了起来,闭上一只眼瞄准兔子跳进的草堆,正要放箭,双手陡然被靖王握住。
靖王把着他的手往高抬了抬,将位置瞄准在了草堆还要前方的位置。
沈木鱼心道这里可没有兔子,兔子分明是跳进了另一个草堆里。
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手中的攥的箭尾被男人松开,一支离弦的箭划破空气,惊动了吃草的野兔,一箭射入了受惊跳出来的野兔脖颈,将它钉在了地上,野兔挣了挣腿,再也没有方才的气焰。
沈木鱼目瞪口呆。
靖王帮他把下巴托了回去。
沈木鱼翻身就想下马把自己的战利品捡回来,靖王摁住他的肩,轻轻一夹马腹,便向那头缓缓走去,停在野兔尸体边上。
摁住沈木鱼的身体,他仅用箭一挑,就将兔子挑了起来,抓着兔耳将沾血的箭扔进箭筒,兔子则挂到了箭筒边上。
沈木鱼高兴的眉飞色舞,眼神继续乱瞄,瞧见不远处树上停着的小鸟,用手肘轻轻怼着靖王,催促他继续教自己射箭。
凌砚行依着他,靠近少年的肩膀,握着他的手搭箭拉弦。
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凌砚行对准那只树上歇息的鸟。
耳边却忽的传来一声细微的树干“吱呀”的断裂声,凌砚行神色严肃了起来,紧随着“咻”的一声,他立刻放箭,拽紧缰绳策马往侧方跑去。
而方才他们待过的地方,一柄长剑从边上飞出,斩断了破风直朝靖王后脑而去的利箭,埋伏在树上的刺客见状就想踏轻功去追赶靖王,却被几个穿着藏青色侍卫服的男人从不远处追了上来团团围住,一时间剑拔弩张。
沈木鱼丝毫没来的反应发生了什么,更没有靖王的好耳力,茫然回头,只能看见飞速从眼前闪过的树林。
怎么忽然又跑起来了?
他刚刚好像听见铁器碰撞声了!
沈木鱼脑海中的暗杀猜想才刚刚出现一个雏形,后脑猛然被靖王压住,整个上身都趴了下去贴在了马背上,吃了一嘴的鬃毛。
脑袋上空跟着一凉,一股疾风从头顶穿过,将他头上的发冠打落,顺带拽走了几根头发。
沈木鱼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歪着脑袋去瞧,从散开的发丝中瞧见了一支寒光四射的箭。
瞳孔极速收缩,沈木鱼张了张嘴,眼睛瞪成了一对铜铃:啊啊啊啊有刺客!
惊恐之后,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脑子被晃得有些发晕,眼睛逐渐瞪的更圆——等等,这些刺客不会是我爹派来的吧!!
沈木鱼没有一点武功,只能任由靖王把自己压在马上。
此番的幕后黑手显然花了不少钱,他们一路疾驰,竟一路上都设有埋伏!
靖王一边要保证自己的安危,还要保护沈木鱼的安危,敌在暗他在明,马上又施展不开手脚,显然落于了下风,那些箭虽然射杀不了他们二人,可靖王策马的路径也无法调转回头,只能被迫朝着正前方不断的跑。
沈木鱼深知自己现在就是个小累赘,放松浑身力气任由靖王拉起压下,连尖叫都不敢,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免让对方分心。
他心中也万分害怕,毕竟这些刺客要真是沈老头派来的,他这个家属还算同伙!
可不是我要害你的啊王爷!
砍了我爹可就不许砍我了!
沈木鱼缩成鹌鹑,安静如鸡。
凌砚行被这些穷追不舍的弓箭手追烦了,脸色冷到了极点。
澜山狩猎前他看过澜山地形图,再这样跑下去,不仅马吃不消,往前就是悬崖峭壁。
这拨刺客至少三四十人,他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保证带着一个沈木鱼单枪匹马杀出重围。
凌砚行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薄唇抿唇一条直线,不断回忆这周围有何地方可以脱困,奈何澜山之所以被选做围场,便是因为它山顶平坦,四周陡峭,只需要封锁一条上山路,几乎不可能会有人闯入。
磨了磨后槽牙,他已经想好此番回去要治谁的罪了。
两人一马很快便被逼到了悬崖边,弓箭手和提刀赶来的刺客围成半个圈,将他们包围。
沈木鱼被靖王从马上拉了下来,软着腿拽着凌砚行的袖子,恐惧的看着那些冰冷锋利的剑刃抖成筛糠。
前面是刺客,后方是悬崖,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靖王揽着沈木鱼不断退后,临近悬崖边,朝后看了一眼,低声道:“抱紧本王。”
沈木鱼连忙照做,双手松开靖王的袖子紧紧环住对方的腰,整张脸都贴在他胸前,“这样行不行。”
“抱紧。”凌砚行敛了敛眸,收紧扣在少年腰间的手,转身带着他跳崖。
刺客本以为还会有一场血战,谁知道对方竟然会选择跳崖,面罩上麻木冷漠的半张脸露出一阵意想不到的表情,不过秉承着杀手的精神,他们还是对着悬崖射下几箭,确保二人没有接着藤蔓攀附在峭壁边,留了一半人在崖边守着,另一半人则去崖底查看,活人要见死要见尸。
凌砚行和沈木鱼此刻正在悬崖中形成的天然溶洞里。
跳崖时靖王便有猜测像这样的峭壁中应当是有凹陷或山洞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运气这样好,顺着藤蔓没过多下滑,便滑进了一处开口朝上的溶洞。
顺着崎岖的岩石坡往下滚,凌砚行把沈木鱼护在怀中,最后滚进了水沟里才停下。
溶洞上方还在滴答滴答的滴水,水沟足有半人深,凌砚行浑身湿透的从水里站起来,单手捞着软趴趴的少年往岸边走。
沈木鱼疼的龇牙咧嘴,上了岸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披头散发的抬头,小脸吓得惨白,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水滴还是委屈的泪花,总之看起来可怜极了。
凌砚行脱衣裳的动作一顿,蹲下身去瞧他,“疼?”
沈木鱼摇摇头,打了个喷嚏。
凌砚行便赶紧拉着他起来,叫他把湿衣服脱了。
沈木鱼一边脱一边还有些惴惴不安,方才被追杀他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现在劫后余生,思绪就活络了起来,很显然如果是他爹派来的杀手,应该不会认不出他这个雇主的儿子,不然尾款还要不要了!
沈老头要三百天后才动手,虽然他阴差阳错穿了过来,但应该不会让刺杀提前吧。
沈木鱼小声问道:“王爷知道是谁要杀我们吗?”
“户部郎中。”
沈木鱼松了口气,太好了!他全家都暂时安全啦!
一口气还没松完,下一刻,他就听见靖王沉吟道,“至于还有一拨,你不知?”
刺客还不止一拨?!
沈木鱼一颗心被靖王这话吓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赧然低头:“那,那我认为应该不是我爹吧。”
凌砚行:“……”
也指望不出少年能想出什么得罪过的人,靖王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两拨刺客后面碰上的那拨明显是要沈木鱼的命,不过是在认出他之后顺带想要杀了他们二人,凌砚行思考了一瞬他和沈木鱼共同认识的并和沈木鱼有仇的,最后将范围缩小到了宫外的严盛头上。
他在朝中有几个爪牙,至于是哪只狗腿子做的……
凌砚行想,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伸手接过沈木鱼脱下来的衣裳和自己的一起铺到干燥的石壁上晾干。
脱下的宽大外袍则铺到了地上,虽是湿的,但也总比直接湿着裤子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强。
沈木鱼裸着上身坐下,分明是被靖王护的紧紧的滚下来的,裸露的皮肤上却有好几处青青紫紫的淤青,反观靖王,只有被藤蔓和粗糙的岩石在后背划了两道微乎其微的血痕。
沈木鱼搓了搓光秃秃的手臂,被洞口外的风一吹,胳膊上的汗毛竖了起来,冷的打了个激灵。
凌砚行将幽深的目光从少年胸口移开,伸出手:“过来。”
沈木鱼察觉到靖王的意思,瞄了眼对方健硕的胸肌和块状分明的腹肌,脸上飘过两抹熟红,在不合适和被冻死之间毫不犹豫,挪到了靖王身边和他紧紧挨着。
凌砚行将他揽进,侧过身替他挡住洞口的风。
沈木鱼便老老实实的蜷缩着身体靠着靖王,侧脸贴着对方的胸膛,耳边能听见铿锵有力的心跳。
沈木鱼脸红了,热气腾腾,别扭的拧了拧:“王爷,咱们这样被别人看到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是不合适。”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覆在少年腰上的手轻轻摩挲手下细嫩的皮肤,极为温柔的开口,“崖底合适,本王送你去?”
沈木鱼被靖王嘲爽了,那一丁点不自在都随着男人的嘲讽烟消云散,好兄弟就是要这样大大方方的!
他跃跃欲试的抬抬头,殷勤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嘛,死我也要死王爷边上!”
他就是靖王最忠诚的狗!
沈木鱼嘿嘿笑着,心里飘飘然,矜持的举手:“王爷我能摸摸你的腹肌吗?”
凌砚行挑眉,“死到临头,想得挺美。”
沈木鱼顿时噘起嘴,在心里指指点点。
但靖王还是让这小色鬼摸了。
靖王府的侍卫抓回了共十二名刺客,其中十人服毒自尽只剩下两个活口,被打断手脚堵住舌头押了下去等候审问。
中书令匆匆赶来,听闻靖王遇刺,松了口气,一边在皇帝营帐周围布上重重护卫,一边庆幸今天儿子一直跟在谢观风屁股后面转。
靖王嘛,又不是第一次被刺了,每次都死不了,问题不大。
只是沈阳愈等到天黑,笑眯眯的等来了谢观风满载而归,却没看到沈木鱼,而派出去寻找靖王的护卫也没一个回来,他心头涌现了一股强烈的不详感。
谢观风也是这会才得知靖王遇刺,拧紧了眉:“木鱼被靖王带走了。”
“什么?!”沈阳愈耳边嗡鸣,头晕目眩。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帐外走去,找到匹马就要骑上去。
谢观风和谢观雪连忙将他们沈伯父拉了下来。
“哎哎哎沈伯父天都那么黑了,王爷武艺超群,他们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去找他们,您好好休息,木鱼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谢观风从沈阳愈手里接过缰绳,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策马朝暗处而去。
沈阳愈压根站不住,心乱如麻,睡更是睡不着,在帐子里急得来回踱步,累了也只是靠在桌上小憩片刻,又踱步出去询问进展,殊不知自己儿子正和靖王坦诚着半个身子抱在一起,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等护卫顺着马蹄印找到靖王和沈木鱼的位置,沈阳愈便匆匆来到了悬崖边。
望着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他又是眼前一阵发黑。
一声颤抖的哭泣正要发出,谢观雪赶紧扶住他,“沈木鱼和靖王掉洞里了,没死!没死啊伯父!我知道您很难受但是您先别难受啊伯父!”
沈阳愈一噎:“……”
“那,那怎么还不救人?”沈阳愈手忙脚乱的抓住谢观雪的胳膊,“他们怎么还不放绳子将人拉上来!”
谢观雪耐心解释:“王爷和沈木鱼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总得让他们有力气再上来。”
沈阳愈连连点点头,又询问食物送下去了没。
谢观雪忙说送下去了,正巧送食物下去的护卫顺着麻绳爬了上来,恭恭敬敬的到谢观风面前禀报:“将军,还需要两套衣裳。”
谢观风眉心微蹙,沈阳愈已经闻言凑了过来,儒雅的脸气的吹胡子瞪眼:“衣裳?要衣裳做什么!什么时候了还要换新衣裳!不能回去再换?!”
护卫一脸为难:“沈大人,王爷和沈少爷原先的衣裳……碎了。”
贴在溶洞石壁上的衣裳干了后便沾在上面了,料子也变得极脆,一撕能撕下来一片。
护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无法用所学的知识解释,只有在中书令追问碎成什么样了,老老实实的回答:“约莫是条状,像是撕碎的。”
沈阳愈大脑轰的一声炸开,耳边只剩下护卫吞吞吐吐的“撕碎”二字,不知想到什么,“嗬——”的提起一口气,瞪着眼珠子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伯父!!”
作者有话说:
靖王:粉的,想亲
沈大人拔刀:衣服怎么撕碎的我还能不知道?!

待靖王和沈木鱼从溶洞出来,已是午间。
两人回到营帐沐了浴,靖王还惦记着沈木鱼身上的淤青,出门加强周边守备前还不忘命人送两罐药油过去。
兜兜转醒的沈大人听闻儿子好歹是从洞里出来了,顾不上头晕匆匆赶来,远远便瞧见儿子的帐前站着靖王府的侍卫,偷鸡摸狗似的把什么东西揣进了沈木鱼的兜里。
像是个罐子……总之不像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
毕竟他和靖王才是同僚,若真是只关心他儿子伤势如何,就该将东西转交给他这个做爹的,顺道还能卖点人情。
沈阳愈脑瓜子嗡嗡的,晕过去前的回忆接踵而来,那种头重脚轻喘不过气的感觉便再次涌了起来。
衣裳怎么撕碎的还有待取证,但靖王和他儿子,肯定是不清白了!
沈木鱼挥手告别靖王府的侍卫,瞥见他爹不远处摇摇晃晃的单薄身影,眨了眨眼,拔腿就跑。
沈阳愈原本心中的八分猜测,被沈木鱼心虚的一跑,当机立断变成了十分,耳边听不见任何余外的声音,怒目圆睁的抓起地上的棍子追了上去。
“逆子!你给我站住!”
站住他就是傻子!
沈木鱼跑的飞快,还不忘绕开靖王的帐篷,免得沈老头把他心里那丁点肮脏的想法给靖王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这世上谁都可以误会他,就是当事人不行,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心安理得的和靖王躺一张床上畅谈人生理想!
沈木鱼瞄准谢观雪所在的帐篷,正要一头钻了进去,瞧见谢观风从不远处回来,猛的躲到了人后面:“大哥救我,我爹要打死我!”
沈阳愈在看到谢观风后,怒火才稍稍收敛,只是依旧瞪着沈木鱼,一副随时都能被气死过去的模样。
谢观风向沈阳愈拱手施了一礼:“伯父。”
“观风,你让开,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混账!”
沈木鱼忍不住从谢观风身后冒头,哼哼唧唧的为自己辩解:“我可是都沈家的独苗啊爹,你听我解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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