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知道!
到嘴边的名字一转,他推开门,高兴喊道:“皇叔母!”
沈木鱼一屁股从榻上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中书令:退一万步来说,就不能是我们沈家迎娶靖王?
木鱼:可是他好爱我(星星眼)
“皇叔母,皇叔准了朕花灯节出去玩,咱们可以一起出宫玩啦!”
沈木鱼才爬起来,又惊的一屁股跌了回去。
手足无措,活像个早恋被家长抓到的未成年孩子,又骤然而生一股恬不知耻同朋友叔叔搞到一起的羞耻,好像靖王就和他爹一样大似的,脸上一会白一会红,吞吞吐吐起来。
王爷明明很年轻才对嘛,他这具身体虽然只有十七,但他上辈子都二十了!
“陛下……”
“你脸好红哦。”
凌之恒蹲下,把沈木鱼搀了起来,圆滚的杏眼笑的弯弯的,露出两枚酒窝,“朕就知道皇叔很喜欢你。”
沈木鱼被说的脸红:“陛下早就知道?”
“嗯嗯。”凌之恒点头,“朕那时候第一次看到皇叔让你住在王府就知道啦!”
沈木鱼更羞涩了,原来靖王那么早就喜欢我了!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
“嘿嘿。”
沈木鱼不禁傻乐了起来,脸上洋溢幸福憧憬的笑容,才和靖王分开了一晚上,更想他了。
凌之恒抓着沈木鱼的袖子,给他的喜悦继续添砖加瓦:“皇叔可喜欢你啦,连对朕都没有那么好,皇叔都没有那样手把手交过朕射箭写字。”
沈木鱼挺起胸膛。
“朕从未见过皇叔这样对一个人上心过,皇叔私下一定很听你的话!”
沈木鱼心道那是当然,他以后就可以暗戳戳的给靖王吹枕边风了,看谁不爽就让王爷帮他收拾那个人!
凌之恒眨巴着眼:“那你能不能和皇叔说说,让朕在王爷住一夜再回宫啊?”
还有几日就是花灯节,自靖王离京到现在,他就没有出宫玩过!
皇叔虽然平时严厉,可他表现好了,还是会每旬带他出去透透气呢,不像他皇叔母的爹,恨不得将两只眼睛安在他身上盯着他写文章批奏折。
“当……”沈木鱼险些就答应了,“当然不行!”
凌之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沈木鱼努了努嘴,心里想答应,但想到那日是花灯节,大周历来的情人节,他和王爷两个人过二人世界还不够呢,带上一个小孩多不方便。
靖王不篡位了,凌之恒就一直是皇帝,住一夜打搅他们倒是问题不大,万一被耳濡目染,成了断袖,他和靖王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以后死了他俩都没脸埋皇陵去!
绝对不行,坚决不行!
沈木鱼坚定的摇头,见凌之恒瘪起嘴,鬼鬼祟祟道:“但是我有王爷腰牌,我今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凌之恒高兴的跳了起来:“好耶!”
下了太傅的课,沈木鱼便叫皇帝换上了普通富家公子的衣裳,出了玄武门后将人塞进马车。
前朝今日下朝的早,沈木鱼是亲眼瞧见靖王的马车离宫的,也是因此,才敢提议带凌之恒偷偷出宫玩上一晚。
眼看着就要成功逃出皇宫,却同宫门外靖王的马撞上了。
凌砚行单手牵着缰绳,漫不经心的骑着马靠近宫门,宽大的袖子扎进了束袖中,身姿愈发挺拔,英俊极了,在马上居高临下,目光乜斜,宛如刚征战回来的大将军。
沈木鱼想把帘子放下已经晚了,同凌砚行不小心对视上,心虚又慌张的挪开了视线。
原本心情不错准备带人去郊外跑跑马的靖王顿时眼皮一跳。
沈木鱼羞涩的移开了视线。
凌砚行这下是笃定了这小子干坏事了,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守卫,跨上马车钻了进去。
凌之恒吓得小脸都白了,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了沈木鱼的手:皇叔母,救朕!
沈木鱼也心虚的厉害:对不起,陛下!
但偷渡皇帝出宫本就是他提出的,只好极为心虚的冲靖王抛了个媚眼,小鸟依人般靠过去:“王~”
叭叭的嘴被一把捏住,沈木鱼被迫禁言,噘着嘴哼唧了两声。
枕边风也不管用,陛下你自己保重。
靖王沉着脸道:“私自出宫,将《礼记》抄一遍,花灯节前臣会检查,陛下答不上来,日后休想再出宫。”
“呜。”凌之恒哽咽了一声,摇摇欲坠。
沈木鱼眨巴着眼睛,努力给小皇帝一个安慰的眼神,叫他不要慌,大不了自己帮他磨墨一块承担痛苦,凌砚行冷酷无情道:“你也一样。”
沈木鱼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还是不是他的亲老公了,这么铁面无私想学包青天啊!
明知道他不懂文言文,连字都写的歪七扭八,还要罚他抄书!
退婚!他不要和靖王好了!
凌砚行扫了这蔫搭搭的一大一小,雪上加霜的嗤笑了一声。
来都来了,终是在两人快要凋谢枯萎之际,叫侍卫驾车去了朱雀大街。
凌之恒见自己没被遣送回宫,小脸又开心了起来——皇叔也不是第一次罚他了,能出宫玩就好啦!皇叔母果然好厉害!
沈木鱼却高兴不起来了。
陪着凌之恒四处逛完,沈木鱼跟着小皇帝宿在了靖王府——沈阳愈暂时还不知靖王把随意出入皇宫的靖王腰牌都给自己那个油嘴滑舌扶不上墙的儿子。
安顿好皇帝,沈木鱼不高兴的神情便挂到了脸上,委屈的翘起唇瓣,幽怨的目光几乎要将靖王洞穿。
许是自江州之后靖王什么都依着他来,即便是他不同意的事儿,譬如种萝卜,也得是柔声说尽了好话,等他点头才种的,沈木鱼如今比之在靖王身边狗腿讨生活的日子,硬气了许多。
进了寝殿,他便哼哼了两声,“王爷,我就不需要罚抄了吧。”
咱俩谁跟谁,我又不是需要继承大统管理国家,继续当废物躺平不拖后腿就好了嘛。
凌砚行竟意外的好说话,“倒也可以。”
解下束袖,他脱了宽袖外袍,只着了一件圆领黑衣,英俊的脸上带了一些冷淡的笑意,眉眼锋利,皮肤白皙紧致,岁月还不曾在这张上天的杰作上留下的痕迹。
沈木鱼又笑了,就知道靖王最喜欢他了!
郁闷一扫而空,他噘起嘴凑了上去贴着他。
凌砚行居高临下的瞧着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接住了少年主动的吻,一手扣住沈木鱼的腰,一手捏住他的裤腰,在哪细腻的皮肤捏了把。
沈木鱼身后一凉,不自在的扭了扭,小声哼了哼,任他去了。
然而本以为靖王只是摸摸,至多就是捏他着把玩一番,他却忽的察觉到凌砚行又将手拿开了。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一巴掌落了下来。
不轻不重,声响清脆,比起传来的痛感,显然还是像个孩子犯错似的被扒了裤打屁股的认知更让他感到羞耻。
“唔!”
沈木鱼跳了起来,却被靖王预判,早早的扣住他的腰,鼻间哼笑出声,将人抱住。
“啪!啪!”
连续落了三下,这下是真的有些火辣辣的疼了。
沈木鱼疯狂挣扎,侧开了头,往后缩起脖子,耳根泛起一层绯色,大惊失色的瞪着眼珠子,“你,你!”
凌砚行抱着人便扭送上榻,在那打疼的地方轻揉了揉,拍了拍,捏了捏,做馅饼似的。
“胆子愈发大了,若是陛下在宫外遇刺,你们沈家这些年的传宗接代,是白传了。”
沈木鱼经由他一点,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险些忘了凌之恒是皇帝,不像普通的朋友,如果被他带出宫不小心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都罚了他最讨厌的抄书了,也不能这么打他……那什么呀!
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木鱼知错的应了一声,小嘴依旧噘的老高,一边低头认错,一边偷摸伸手,企图把裤子提上。
凌砚行捏着他的两只手,又在红了的臀上爱不释手的捏了两把,“罚抄免了,下不为例。”
那感情好。
沈木鱼顿时觉得被打两下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本礼记少说也有五千字,挨的这几下打,又不疼。
反正他在靖王这里,也已经没脸了。
沈木鱼没脾气的又抱住靖王蹭了蹭,心道枕边风还是有用的,但只对我自己有用。
“陛下被娇惯坏了,日后少带他玩闹,五年之期,岳父盯本王盯的可紧极了。”
沈木鱼被这声“岳父”叫的耳根子滚烫,随后想到靖王为了让沈老头松口答应过的事,五年内要将朝政大权全还给凌之恒,他确实不该再带着凌之恒偷偷玩了。
王爷在为他们的幸福卯足全力,他却偷偷给他放气。
沈老头可不是好糊弄的,到期了靖王要还摄政,只怕他今年人头保住,五年后还得再上演一出暗杀夺权满门抄斩!
沈木鱼严肃起来,握拳保证:“我一定监督陛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不起了陛下,要怪你就怪我爹吧!
凌砚行满意极了。
哄着沈木鱼睡下,他又悄然起身,披着外衣出了寝殿,偏殿依他的吩咐烛火未熄,凌砚行提灯走到案边,脑海中还是挥之不去的少年羞涩俊秀的脸庞,敛了敛眸,弯着嘴角磨墨。
罚了便是罚了,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他不愿写,便只能夫君代劳了。
凌砚行眼角中的冰山柔成了水,沉默的执笔在纸上落下规整的“礼记”二字,静下心来默写。
次日,凌之恒被送回了皇宫。
他尝到了撒娇叫未过门的皇叔母带他出宫成功的甜头,便缠着沈木鱼叫的亲切。
若非提前一日沈木鱼受到靖王的指点和训练,只怕这会又该被捧的晕晕乎乎,叫凌之恒得逞了。
一连三日,沈木鱼都没被小皇帝带进沟里,凌之恒见此道行不通,便只能放弃了侥幸的念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沮丧的不行。
乖乖等到了花灯节,凌之恒勉强在自己亲皇叔那过了罚抄拷问的关,这才又一次能换上常服,允许出宫。
大周的花灯节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又临近年关,氛围已同春节一般热闹,即便是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这一日也会盛装打扮,来护城河放一盏花灯,祈求真命天子早日到来。
朱雀大街已挂的满是花灯,白日未点蜡,但那些形状各异的花灯却依旧漂亮极了,看的人挪不开眼。
白日带着凌之恒买了一圈,他们又遇到那位卖糖人的小贩,小贩瞧见这三人颇有印象,只是这回不似上回抠搜,掏出来的是一钱碎银子。
年关到了,富贵人家也该打赏点了。
小贩大方的准备给他们多用些糖画的厚实些,收了银子,却听见那穿着锦缎的小气男人的说,“只要一串,小鱼样式,多谢。”
“……”半年过去了,还是抠比!看来他今日得自己涨价了!
“再来一个老虎的。”男人边上模样俊俏面色红润的少年脆生开口。
小贩一顿,瞧了一眼开口的少年,又瞧了眼付钱的主,不知怎的,脑子里那根迟钝的筋一下子拐过弯了。
“今日花灯节,小的看爷和这位小爷登对得紧,给您二位画两个小人形的糖人怎样?日后生活肯定也是如糖人般甜!”
凌砚行本是不屑这种把戏,“也好。”
小贩搓了搓手:“这画人像,是另外的价钱了。”
这爷太抠,他把价抬高两文便差不多了,免得他不买了。
小贩张了张嘴,正要报价,凌砚行拿出了一锭一两的银子,淡淡道:“将他画的俊俏些。”
小贩双眼放光:“哎,好嘞!”
原来他是没看准人下菜碟!这爷扣是扣了些,对媳妇倒是顶好的!是个汉子!
要不了多少功夫,两个可爱小人便画好了,插上棍子,递到了沈木鱼手中。
沈木鱼看的喜欢,小贩见状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连之前的一钱银子也不用再找零了。
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沈木鱼捏着有他和靖王的糖人,不舍得吃,脸红心跳,嘴里心里都比吃人糖人还甜。
凌砚行牵起他的手,一手牵着一个,趁着凌之恒被路边的滚花灯吸引,就着沈木鱼的手咬了一块小木鱼的脑袋,倾身咬了咬他的耳朵:“好甜。”
醉翁之意不在酒,沈木鱼被撩的不行,小口含住小靖王的脑袋,低下头脸冒热气。
他怎么觉得王爷越来越帅了!
作者有话说:
沈木鱼:我惨了,我坠入爱河了
快完结啦,番外老婆们想看什么,可以先在评论区预定起来!
一家三口逛到日落,街上的花灯一一燃起,凌砚行叫来暗卫,将凌之恒送护送回宫。
沈木鱼挥了挥手,后知后觉他们这就开始二人世界了,不禁有些期待高兴,牵住靖王的手,咧嘴羞涩的笑了笑。
凌砚行继续带着他逛灯会。
夜间的人比白日的要多许多,连足够三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都有些人满为患,各式各样精致的花灯在人影间交错,漂亮极了。
沈木鱼自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新奇的不得了,没一会儿,手上已经有了两只花灯——靖王买的。
到了亥时,人们在护城河放完花灯,便喧闹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沈木鱼和靖王在桥上瞧见不远处的湖心搭起的一座高台亭子内,被挂上了一只彩色的花灯,宛如一颗耀眼的坠入凡尘的星辰。
沈木鱼从原身的记忆中不难知道,那是花灯节的彩头。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庙祝去花神娘娘宫请一盏花灯,得到这盏花灯的,无疑会成为今夜最耀眼的存在,将花灯送给心上人,会得到花神娘娘的祝福,亦会得到全京城的羡煞和祝愿。
沈木鱼有些心动,眼巴巴的垫脚瞧了瞧,只可惜这花灯彩头奔的就是京中意气风发年轻有为的男儿郎去的,参加的人不仅要会作诗,还得会轻功,他一没文化胸无点墨,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去抢花灯,连门槛都摸不到。
沈木鱼噘起了嘴,老老实实放了靖王给他买的兔子灯,拎着另外一只圆月的,拉着靖王慢悠悠的过去——抢不到,看看热闹总成吧!
湖边已围了不少人,凌砚行英姿勃发,气势凌厉,不必开口,周边的百姓便自动退了退。
两人便轻而易举的挤到了前排看戏。
花神宫的人开始抛出了题目,不少文人墨客作出诗词,被请入了桥上,桥外围栏边站了几位娇俏的新妇,赤红着脸,钦慕的盯着桥上的丈夫和相好。
忽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道慵懒清朗的嗓音。
沈木鱼听着耳熟,闻声望去,瞧见谢观雪穿着身火红的锦衣,脖颈上着条雪白的蛇,周围的人群惊吓的退避三舍。
即便是冬日,他也潇洒的扇着他鎏金的扇子。
念着诗,大摇大摆的进了场,端的一派意气风发,若非在场知道这位爷是礼部尚书家整日中书令之子宿在醉仙楼的纨绔子弟,只怕都要以为这是今年的状元郎了。
沈木鱼更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他们俩不是京城最不学无术的大纨绔了吗!谢观雪不仅背着他射箭射的那么好,怎么还会吟诗!
两个人的友谊,只有他是真的废物!
不等沈木鱼回神,凌砚行已经执笔在纸上落下一首绝句,揽着沈木鱼一起进了内场的桥上。
沈木鱼又是一阵惊愕,随即又反应过来靖王可是文武双全,区区作诗,与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感觉王爷认真搞文化挥袖写字模样真是帅呆了怎么办!
真是便宜我啦!
“抱紧我。”凌砚行揽着他的腰,站在桥上人群后,低声提醒。
沈木鱼怔愣的照做,后知后觉靖王这是要做什么!
满脸惊喜:“你……”
凌砚行勾了勾唇,“口水都要流到本王袖上,不摘来送你,大婚之日本王岂不是只能睡地板了?”
说,说什么呢!
他才没那么小气呢!
沈木鱼觉得靖王倒打一耙,扯什么大婚之日,说得好像他就能听自己话一样,哼哼了一声,心里却尽是甜蜜。
自在一起后,除却逗着他玩,再没怎么受过嘲讽和吓唬,沈木鱼鼓起腮帮子,故意道:“这么多人呢,咱们排在这么后面,不一定能抢过。”
湖上只有这一条直桥通往湖心的高台八角亭,越是排在前面才越有优势,忘年花灯节,就有不少争抢不过,反而不慎掉进水中的笑话。
即便靖王比起这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骚客厉害些,会武功,但这么多人呢,他总不能踩着人家的人头跃过去。
凌砚行捏了捏他的嘴,不屑的笑了一声。
沈木鱼被捏扁搓圆,抬眼瞧了眼靖王。
人群中,一袭红色的一摆的青年余光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脚下一滑。
颈间挂着的白蛇支起脖子,缠着他的耳朵,哈出了一口害怕的气息,蛇尾都勾成了蚊香状,低声惊叫:“快撤!”
是靖王!
“行!”谢观雪一改进场的风流恣意,捂着肚子也不管面子不面子,赶紧尿遁。
要是待会一不小心绊到靖王,他全家就遭了!
沈木鱼这小子和靖王恩爱到一起也不早说!万一靖王误会他是情敌可怎么办!
一炷香后,再无人入场。
花神庙的童子数了三个数,敲响了铜锣。
桥上的人顿时如鸟兽般朝前冲去,凌砚行却带着沈木鱼往后退了一步。
沈木鱼看的着急,进都进来了,正要松开凌砚行的腰冲上去争一争,腰上传来一阵拉力,被揪了回来锢进怀中。
一把扯下了门边的彩绸,靖王解了腰间一串三条金镶玉锦鲤穿成的禁步绑在彩绸一侧,将单手将沈木鱼微微抱了起来,蹬上湖边的围栏,踩过两顶等着捞人的船顶,将绑了禁步的彩绸甩到了凉亭的柱子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靖王拽着卡住的彩绸,轻而易举抱着少年翻上了高楼。
沈木鱼惊掉了下巴,只觉得身体一阵腾空失重,周边的景色天旋地转,自己便已经从桥尾来到了三层楼高的亭台上!
单知道王爷会武功,沈木鱼也是第一次开了眼,亲身体验了一把轻功的美妙!
少年怔愣的张着唇,亮晶晶的眼眸震了震,随后迸发出一抹崇拜,那双眼中像是蕴含了星辰般耀眼。
凌砚行心头微妙,强压下想要扬起的唇角,故作寻常的将亭上的桃花彩灯摘了下来。
“喜欢吗?”
沈木鱼抱着彩灯,小鸡啄米般点头,“喜欢,好喜欢!”
凌砚行托起他的下巴,低声揶揄:“喜欢灯,还是喜欢人?”
沈木鱼白皙无暇的脸颊被照的泛红,站在三楼高的亭台,一时听不见底下的热闹。
他透过靖王的肩膀,能看到京城万家灯火景象,出双入对一家几口在街上嬉笑,而此刻他身边眼中,仅有凌砚行一个人。
沈木鱼面红耳赤,羞涩的低下头。
凌砚行本不指望他能回答,既摘了花灯,得到花神的祝愿,便打算带着沈木鱼下去了。
少年却避开他的手掌,忽的扬头,拥抱住了靖王。
“喜欢灯,更喜欢……”沈木鱼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王爷。”
凌砚行脑海中的弦“啪嗒”一声断了,喉结滚了滚,克制的收紧手掌将人抱紧,侧首亲了亲他的耳垂:“本王亦然。”
沈木鱼心如擂鼓。
湖畔的烟花轰然绽放,一片绚烂。
无人再去羡慕亭中的人,纷纷看起了烟花,和心上人许着愿望,只有湖边人群外围,一袭青色大衫的中年男人仰头瞪起了眼,吹的胡子乱飞。
打扮的稳重俏丽的沈夫人在旁感叹:“看到王爷肯为木鱼花心思就好。”
“还不是馋咱们儿子那副身子样貌,呵。”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儿婿官比你高,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我看你就是酸的,再为难他们,仔细我丢下你去王府享福。”
沈阳愈张大了眼,脑瓜子嗡嗡的,老老实实闭上了嘴,赶紧拉着夫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十二月廿二,钦天监算的黄道吉日,天朗气清。
二十六年未娶妻的靖王,终于在这一日,穿上了正红色的喜服,驾马迎回了自己的靖王妃。
因两人都是男子,因此未用花轿,沈木鱼为了这一日不丢人现眼,还专程学了几日骑马,总算和凌砚行并肩,走完了沈府到王府的街。
招待完宾客,沈木鱼比靖王先一步回寝殿。
寝殿贴满了红色的囍字,床头挂着那盏花灯节摘来的彩头桃花灯,两支龙凤呈祥的蜡烛噗嗤噗嗤闪着,将整个寝殿照的昏黄暧昧。
即便不是第一次来,第一次坐这张床,但此刻的心境却是不同的。
沈木鱼理了理堆叠在膝盖上宽大的红色袖子,两颊红成了和喜服一样的色彩,低着头,长而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扇动。
前院的宾客声已经逐渐轻了下来,雕花的门从外被推开,沈木鱼如受惊的小鹿一颤,抬眼望去,是靖王回来了。
胸膛内心不断颤动,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沈木鱼口水吞了又吞,紧张又期待的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袍。
凌砚行关上门,一股香甜的酒气随着飘了进来,比沈木鱼身上的浓一些。虽是饮了酒,但他们的意识却还分外清明,中书令的那帮子好友都是些文化人,加起来都喝不过一个靖王,灌醉的计划泡了汤。
“王爷。”
沈木鱼站了起来。
凌砚行扣住他,口中的低淳酒香几乎要把人迷醉:“还叫王爷?”
沈木鱼难为情的咬住下唇。
凌砚行在那揉了揉,揉开他的齿贝搅了搅:“让本王听听。”
“夫……”
“大声些。”
“夫……夫君!”沈木鱼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砚行眸色一暗,喑哑的“嗯”了一声,拉着人到桌前喝了合卺酒,随后急切的将人横打抱起塞上了床,被褥连同榻上的花生桂圆被他无情扫下,凌砚行压着他,敛眸,扯开了沈木鱼侧面的衣带。
“好乖。”他蹭了蹭他的耳垂,“会解本王的腰带么?”
“会,会的。”
凌砚行仔细的品尝着,沈木鱼已经如名字般,变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鱼,起初还有些力气叫唤扑腾配合,后来,只能任由他翻面煎炒。
开荤的男人可怕,憋久了开荤的男人更可怕,拥有主角光环憋久了开荤的男人极为可怕。
沈木鱼不知道自己被翻炒了几次,只知道室内哪哪他都去过了,靖王看似保守,实则玩的很花,若非和云娘相熟,沈木鱼甚至怀疑万芳斋是靖王私底下开的。
直到天将破晓,沈木鱼捂着屁股沙哑求饶,“三日,三日后还要回门!”
虽然他也爽,可是再下去,他就得坏了!
到底懂不懂循环利用呀!
这样下去,叫沈老头察觉,他和靖王连沈府的门都走不进去!
凌砚行食髓知味,抱着沈木鱼爱不释手,“临近年关,这几日会忙一些,昨日已同岳父说好了,年初二一同拜会。”
言外之意便是,未来八日沈木鱼只管歇着就是。
沈木鱼不可置信的瞪他:重点是这个吗!
凌砚行越发喜欢,将人弄得发软,才抱到汤池洗净,塞进了干燥的褥子里裹着。
果然接下去几日,靖王便开始早出晚归了,有时甚至宿在宫内,沈木鱼好全后去看过一眼,简直恐怖如斯——中书令,靖王,太傅三人从下朝后便盯着凌之恒用功,比沈木鱼曾经经历过的高中时光还要残酷!
这样的日子直到大年三十才堪堪停下,凌砚行早早的下朝回府,瞧见在院中钓锦鲤的少年,眸色柔了下来。
走过去,沈木鱼一拎杆子,钓起了一条红色手臂粗的大锦鲤。
换好衣裳,一同去宫中陪着凌之恒吃了午膳,待回来已经天黑。
街道两旁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里面却传出阖家团圆的欢笑声。
沈木鱼和靖王吃完年夜饭,一同放了炮竹,互相送了压岁红包,并没有立刻就寝,而是踩着梯子,爬到了王府二楼的屋顶上。
银白的一缕弯月挂在树梢,积雪未化,大地银装素裹,从这个角度,可以远远瞧见街上的灯星星点点,宛如天上坠下的银河一般闪烁。
打更的敲过子时,凌砚行将沈木鱼身上的披风围的紧了些,低头在那粉嫩的唇上碰了碰:“木鱼,新年快乐。”
“王爷也新年快乐!”
沈木鱼礼尚往来,笑吟吟的抱着靖王的脖子亲了一口,蹭着他脸颊轻声邀请:“我觉得我恢复的差不多,今天晚上……”
凌砚行呼吸沉了沉,将人揽紧,抱着跃下了房檐。
窗上烛火晃动,殿内隐隐传来几声欢愉的低吟。
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结束啦,但是木鱼和王爷的生活还美美继续!谢谢老婆们一路支持我!么么么么么爱你们!
预收文《上古凶兽总想吃我怎么办》预计在五月开,老婆们求收藏,也是沙雕轻松向的甜饼饼!
接下去还有一点番外,看了一下评论区,目前打算交代一下小白的后续,然后写一个古穿今(时间线在成亲后)的小番外,其他的就看情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