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姥爷。
这是什么炸裂走向?
沈亭州不敢置信,“你确定吗?”
“有人见到他俩在酒店……”李牧野说不下去了,把脸转到一旁。
该不会是那次吧?
沈亭州小心地问,“在哪家酒店?”
李牧野闷闷说,“铂越。”
如果是铂越,那可能是一场误会。
沈亭州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道:“哦,铂越啊,上个月十二号的时候,你哥喝酒喝多了,我去铂越酒店给他打了一针葡萄糖溶液。”
李牧野立刻活过来,双目湛湛,“真的吗?是上个月十二号,铂越酒店?”
沈亭州微笑点头,“是的。”
李牧野大喜,随后想到什么又问,“你去的时候就我哥一个人?”
沈亭州没隐瞒,“宋先生也在。”
李牧野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亭州心道,误会总算解开了。
今日功德+100.
但下一秒李牧野看过来,“沈医生,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沈亭州想了想,“凌晨一点左右。”
李牧野又笑不出来了,“可他们是第二天中午才回来的。”
沈亭州:……
李牧野强行振作,“但没有关系,我相信真心换真心,只要我真心对他,他一定会看到我的,是吗沈医生?”
是什么是,你忘记这是你“朋友”的故事了?
沈亭州装傻,“你都把我说糊涂了,你是说宋先生,还是你朋友?”
李牧野表情慌了一下,“……前面说的是我朋友,后面是宁哥。”
沈亭州配合他的演技,露出恍悟,“原来如此。”
李牧野看沈亭州没有异常,放下心来,但他也不敢多跟沈亭州聊了。
沈亭州比李牧野还不想聊,速战速决地处理伤口。
廊外的雨势变小,沈亭州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冒雨冲回车里。
一旁的李牧野突然说,“沈医生。”
沈亭州侧过头,在看到对方扭捏的表情,心道不妙。
李牧野:“沈医生,你跟宁哥在同一个高中读书是吧?”
沈亭州:“嗯。”
李牧野:“那你知道一个叫沈誉的人吗?应该跟你是同届。”
沈亭州:“呃,问这个干什么?”
李牧野语气酸酸的,“没什么,就是我朋友喜欢的那个人可能喜欢他,所以我……朋友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亭州:!!!
现名沈亭州,曾用名沈誉的他,汗流浃背。
沈亭州艰难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是说,我跟宋先生差两届,如果那个沈誉跟我同届,那他俩也差两届,怎么认识的?”
李牧野气道:“肯定是沈誉看小学弟长得好看,就频繁骚扰人家!”
这话可不敢胡说!
他一生清清白白做人,哪里骚扰过小学弟?
当然,如果他是那个沈誉的话。
李牧野又补充了一点沈誉的信息,“他好像是学生会的,我看过宁哥留着他的日记本。”
沈亭州高中确实是学生会,但他是一个正经人,从来不写日记这种东西。
看来不是他。
沈亭州刚放下心,又听李牧野说,“那破本子是什么省作文比赛的奖品,还是初中的,多骚的一个人,初中获得的小小奖励,高中还拿来炫耀,还送给了小学弟。”
沈亭州:……
骚男小沈,呸,初中省作文比赛第一名沈医生,在李牧野的讨伐声中,额角突了突。
当时比赛第一名是两千奖金,还有一堆文具。
光日记本就给他发了十几个,初中没用完,高中拿来做笔记,怎么就骚了?
哪里骚了!
还有那是笔记本,用来记重点知识的,不是日记本。
作为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学神,沈亭州的笔记本不仅在同届广为流传,还是小学弟小学妹嗷嗷求的宝贵财产。
沈亭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笔记本散落到哪个角落了。
听着李牧野滔滔不绝的吐槽,沈亭州越发虚弱。
从李牧野透露的种种信息,基本可以确定,那个沈誉就是他。
沈亭州不自然道:“其实,留着笔记本未必是因为喜欢……”
李牧野致命反问,“你会留着高中时期的日记本?还留那么多年,还不是自己的!”
沈亭州:都说是笔记本了!
李牧野继续发酸:“不仅有日记本,还有他用过的笔、修正带,纸。”
沈亭州惊悚:“纸?”
李牧野黑着脸点头,“用完的……”
沈亭州几乎绷不住表情,还是他用完的纸。
这个小宋,以前怎么发现他这么痴汉!
李牧野补充后半句,“草稿纸。”
沈亭州:……你是会大喘气的。
打过草稿的纸那还可以理解,虽然还是有点变态,但起码卫生了。
李牧野:“可恨的还有几瓣干枯的花,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变态送的。”
沈亭州绝对没送过宋青宁花,别说宋青宁,他谁都没有送过!
沈亭州为自己辩解,“可能不是他送的,也许他只是……摸了摸那朵花,对方看到后就把花采走了。”
李牧野更恨了,沈亭州都听到他的磨牙声。
首次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沈亭州捂脸也感到牙疼。
李牧野缓和表情,露出庆幸,“好在他们现在没联系。”
沈亭州:嘤。
还是……有联系的。
李牧野发泄完情绪,明显神清气爽,眼睛都清澈起来。
被迫听完牵连自己的瓜,沈亭州浑浊又疲惫地离开。
大雨转小,沈亭州拎着医药箱穿过庭院,突然头顶罩过来一柄黑伞。
沈亭州转头就看到举个胳膊给他打伞的宋青宁。
“沈医生,这把伞你拿回去。”宋青宁声音温和,漆黑的眼眸融在夜里,看不出具体情愫,“小心感冒。”
沈亭州扯了扯嘴角,想说一声谢谢,表情猛地一变。
李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正好站在两盏地灯中间,油绿的光披在他身上。
沈亭州:你别发绿了,我这就走!
作者有话说:
李牧野:想唱一首绿光送给自己。
沈医生无辜飘过。
回到家,沈亭州认真回忆了一遍高中生活,搜索有关宋青宁的片段。
就算他记忆力超群,也不可能把高中三年接触过的人记得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小学弟,沈亭州是真的毫无印象。
第一次对宋青宁有印象是两年前。
当时沈亭州要去一个学术会,为他师父捧场,结果在半路上被人追了尾。
追他尾的人就是李牧野的父亲李敬崇,他似乎也有急事,给了沈亭州一张名片,说维修费他全出。
其实就是小小的剐蹭,加之对方态度很好,因此沈亭州礼貌地收下名片。
正要走时,无意中跟车里的宋青宁对上视线。
看他脸色不对,出于职业习惯沈亭州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青宁立刻撇下眼睛,小声说,“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李敬崇走过来,问他,“晕车怎么不早说?”
宋青宁似乎有点紧张,不安地解释,“不是特别晕。”
沈亭州车上有药,给宋青宁拿了一片晕车药,就离开了。
直到很久之后,沈亭州才知道那天是宋青宁第一次见李敬崇,三天后他俩就结婚了。
也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沈亭州认识了李敬崇,没多久对方就聘请了他。
后来李敬崇去世,他的大儿子李景杭继续跟沈亭州续约。
这两年,沈亭州跟宋青宁交集不算多,以他对了解的宋青宁,对方实在不像那么痴汉的人,会到处搜集他用过的物品。
沈亭州实在想不透这件事,索性不想了。
就算宋青宁学生时期可能对他有点意思,现在未必还有那份心思,而且这中间可能还有什么误会。
顺其自然吧。
沈亭州自我说服后,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因为潜入管家房间被抓,沈亭州已经好久没过去撸猫了。
他只能偷窥许殉发在朋友圈的猫猫视频,在线上过过瘾猫瘾。
晚饭后,沈亭州照例点开许殉的朋友圈,津津有味地做起石矶娘娘。
不愧是煦煦,舔抓的样子好可爱。
咦,谁教深深躺板板的?
大的狸花猫叫煦煦,小的银渐层叫深深。
大概是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小猫睡觉的姿势特别狂放,平躺着露出肚皮,四肢瘫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睡得很安详。
沈亭州正在“好萌好萌”的时候,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看到是管家打来的电话,沈亭州一下子坐直。
电话接通,管家含笑的声音传来,“沈医生,这周末有时间吗?可以请你陪我们家少爷去一趟聚会吗,人不是很多,家庭性质的。”
既然是家庭性质的,带上他恐怕不妥吧?
似乎知道沈亭州不解,管家说,“许志铭那天也去。”
许至铭是许殉的二叔,扬言抢家产那位。
听到他也去,沈亭州恍悟。
哦哦哦。
是不是要豪门剧里那种,主角要扮猪吃老虎,所以装虚弱麻痹敌人?
演医生他是专业的,因为他就是医生!
沈亭州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周末他开车早早就去了许殉家,顺便给对方拿了一个手杖,以便让虚弱更加具象化。
沈亭州把手杖递过去,“许先生你拄上这个,效果更佳。”
许殉迟疑着接过来,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旁的管家道:“听沈医生的,拿上吧。”
许殉看了一眼管家,对方直接把他送出了门。
管家站在门口微笑挥手,“路上小心。”
聚会的地方是一栋临海的度假别墅,沈亭州走下车,很自然地搀住许殉的左臂。
许殉看着那只覆在自己臂弯的手,修长干净,掌心略暖,源源不断将热度传递给他。
沈亭州提醒,“许先生,拄拐拄拐。”
许殉:……
许殉只好一手被沈亭州扶着,一手拿着手杖进了别墅。
推门看到乌泱泱的人,沈亭州后退半步。
这就是管家说的《人少》?
沈亭州匆匆扫了一眼,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喉头不禁攒动了一下,他问许殉,“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好庞大的族群!
沈亭州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家人!
许殉解释,“不全是,有些是朋友。”
沈亭州没再说话,因为明显感觉他们一进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自从那场车祸发生后,许殉鲜少公开露面,这次出来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笑道:“小旬来了?”
许殉淡淡嗯了一声。
女人不动声色地掠过许殉的手杖,以及俊朗的沈亭州,目光多停留了两秒。
沈亭州自报家门,“我是许先生的医生,他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久站。”
女人眼眸闪过微妙,嘴上很热情,“那快进来坐。”
沈亭州扶着许殉走进去,等人坐到沙发上,他拿出毛毯盖到许殉腿上。
一旁的许政眼睁睁看着他哥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吃了两大把药。
许政一脸复杂,“哥……”
既然病的这么严重,要不就别来了,看的人瘆得慌。
他真怕今天的宴会把许殉送走了,正常人能两大把两大把地吃药?
沈亭州客气道:“能麻烦你关上窗户吗,许先生不能着风。”
许政应了一声,赶紧去关窗户。
人一走,沈亭州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了一下,回头就见许殉看着他。
沈亭州温和问,“怎么了?”
许殉仰头说,“糖吃太多了。”
沈亭州刚喂了许殉两大把糖,估计是把他给齁着了,说话听着都有点黏糊。
沈亭州拧开保温杯,“快喝点水吧,你嗓子都发黏了。”
许殉:……
许殉瘫着脸往嘴里灌了两口水。
沈亭州尽职尽责地把许殉当作一个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对待,等他喝完水,从包里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面对突然靠近的沈亭州,许殉并没有躲,只是把呼吸放轻了一点。
沈亭州垂着眼睫,眉眼的线条非常好看,眉里还藏着一颗痣,不等许殉看清,人已经抽身离开。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嘲讽。
“就你这样还是老实躺在床上,公司的事你插手也插不明白,万一搞垮了,连买药钱都没了。”
是谁这么嘴臭?
沈亭州转过头,看到俊美却阴刻的许至铭携着一个漂亮的女伴走过来。
哦,是他啊,那难怪了。
沈亭州站直身体,挡住许至铭的视线,沉思片刻,还是说了一句实话,“许总,你可能有病。”
身后的许殉低声一笑。
许至铭脸色漆黑,瞪着沈亭州骂许殉,“小兔崽子,管好你的狗,你爸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亭州与他的声音重叠——
“许总,你最近是不是尿痛,尿急,还失眠掉头发?”
许至铭一下子消了声,嘴巴微涨,一副被沈亭州说中病症,又不愿意承认的模样。
他的女伴倒是忍不住点了一下头。
许至铭看到后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到女伴脸上,“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
那一巴掌打得极重,沈亭州皱起眉,正要去拉那个女孩过来。
谁知道对方也是一个火爆脾气,捂着脸反手就甩了许至铭一记响亮耳光。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许至铭。
许至铭鼓涨着眼睛,露出凶光,“你……”
女伴啪啪又给了他两巴掌,“你什么你,你妈没教过你不能打女人?”
许至铭张嘴要说话,就被对方截过了话语。
“本来看你长得不错,心想不给资源就不给吧,谁知道中看不中用,老娘这一辈子最巅峰的演技都用在你床上了。”
沈亭州这才认出来,这个女伴好像是某部热播仙侠剧里的恶毒女三。
他跟傅芸芸聊天斗图时,傅芸芸发过她的表情包。
许至铭气的手指发颤地指向她,“我看你是活腻歪,不想在这个圈子……”
“有本事你就封杀我,老娘早他妈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煞笔导演,煞笔主演,煞笔编剧,我家狗在键盘上滚一圈,都比那破剧本编得有逻辑。”
女伴越说越气,彻底发癫。
“男主脸上的褶子比我姥儿脚上那双十几年的袜子还多,就这,三界第一美男!我还得为了他黑化发狂,他谁啊他!”
“女主嘴里跟含了一个鹌鹑蛋似的,台词乌拉乌拉的,那么简单的哭戏,还滴眼药水!”
“就这对卧龙凤雏,导演还夸演技好,震惊到了热搜上,你妈是把你生成瞎子了吗,导演,你睡得着吗?”
沈亭州:别的不说,这台词功底确实挺厉害。
这么声嘶力竭,每一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群傻吊们!老娘长得漂亮,演技好,正儿八经电影学院毕业,现在混到陪男人才能拿到资源。他妈的,还碰上一个空有皮相的软吊男,床上就五分钟,我怎么这么倒霉!”
“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才还气势很盛的许至铭,被她土拨鼠成精般的癫狂吓到了。
听到对方说他床上五分钟,许至铭想反驳,但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又把话咽了回去。
保安赶回来时,女人正徒手捏水晶杯,全一个个愣在原地。
这不要命的架势,谁敢上!
女人狂笑着倒红酒,“愿这个世界,从今以后和我一样发烂、发臭。”
发泄完内心的郁结,女人深深呼了一口气。
她捡起从包里掉落的口红跟粉盒,照着镜子补了补妆,然后冲许至铭嫣然一笑。
“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剁了你的吊。”
许至铭眼皮一抽。
女人不再看他,留下一地的狼藉,优雅离去。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宴会匆匆结束。
沈亭州在回去的车上还在想刚才那个奇女子,不知道许至铭会不会找她麻烦。
应该不会,毕竟横的怕不要命的。
许殉突然发出一声类似轻叹的动静,沈亭州看过去,“不舒服?”
许殉眼睛映着沈亭州,低声说,“有点累。”
沈亭州懵了懵,“可……你不是在里面坐了半天?”
许殉眼睫一垂,“坐得有点累。”
……行吧。
沈亭州伸手按摩许殉的腰椎,年纪轻轻腰就不好,这以后可怎么办?
正想着,腰不好的小许凑过来,指了一下沈亭州的眼眉,“这里有一颗痣。”
沈亭州下意识摸了一下。
“不是,是这里。”许殉掌心扣住沈亭州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指点到一个地方。
对上许殉漆黑深邃的眼眸,沈亭州指尖动了一下,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哦”了一声,转开目光继续给他按摩。
许殉目光柔和地落在沈亭州眉间,“是一颗咖色的痣,他们说用力揉就会变成红色。”
沈亭州挑眉:这么没有常识的话是谁说的?
许殉拇指抚上沈亭州眉上那颗痣,揉了几下后说,“红了。”
沈亭州猛地看过来,这不可能!
许殉:“这块皮肤红了。”
沈亭州:……
人人都掌握大喘气这项绝技,只有他没有。
沈亭州无奈道:“别搓了,痣是不可能搓红的,只能给我搓出……泥来。”
似乎觉得后半句很好笑,沈亭州自己倒先笑起来。
许殉看他眼睫乱颤,眼底的笑纹一圈圈漾开,摸了一下他的眼角。
沈亭州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意识不对劲,心提起来,“怎,怎么了?”
许殉没回答,只是问,“手酸不酸?”
沈亭州咳了一声,“没事,这是我工作嘛。”
许殉皱了一下眉,慢慢拉开与沈亭州的距离,拨开沈亭州放在腰上的手,把头扭了过去。
沈亭州:?
沈亭州:“许先生?”
许殉重新转过来,木着脸,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他。
沈亭州:……怎么又贞子化了?
之后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沈亭州才琢磨过来许殉为什么不高兴。
本来一切都挺好,直到他说了那句“这是我的工作”许殉才突然变成许贞子。
以前他俩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许殉对他态度一般,沈亭州也是拿钱办事。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许殉从最不听话的病人,逐渐变成最听话的病人。
沈亭州趴在床上,举着手机犹豫良久,还是给许殉发了一条消息。
沈亭州发过去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那边很快回了一个“恶犬出笼”的动图。
嗯,看来还在生气。
沈亭州大概理解他不高兴的点,认真戳着九格键打下一串字——
【照顾你的身体是我的工作,但以我们的交情,你就算不付钱,我也会关心你的。】
他在车里的话让许殉感到不舒服,因为许殉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沈亭州厚着脸皮,又发了一个猫猫贴脸的表情包。
这话应该是成功安抚了许殉,一分钟后,情绪稳定下来的许贞子发过来煦煦跟深深睡觉的视频。
沈亭州眼睛又开始冒爱心:【好可爱!】
下一秒,许殉撤回了上一条的视频。
沈亭州:【?】
许殉没回复他,过了七八分钟,他又发来一条视频。
是一段手指舞,只有食指跟中指出境,指头上画着眼睛,鼻子,还有嘴巴,像两个小人儿踢踢踏踏在桌子上跳舞。
手指的主人应该是许殉,桌面是他卧室那张书桌。
沈亭州笑着回复了一句:【也很可爱。】
许殉发来一条语音:【晚安。】
沈亭州耳尖动了动,回复他:【晚安。】
又看了一遍手指舞,沈亭州才去卫生间洗漱。
周一,沈亭州带着苏俞去医院做产检。
沈亭州提前跟秦司打过招呼,各项检查做得很快,一上午就搞定了。
回去的路上,苏俞咬着糖渍过的草莓,那双杏核眼也像滢了一层薄亮。
“沈医生,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陪我。”
如果是以前,沈亭州会说这是他的工作,但经历了昨晚的事,他换了一个说法。
沈亭州笑道:“我是孩子的干爹,应该的。”
苏俞难得愣了一下,继而笑容更加甜蜜,他摸着微拢的肚皮颇为认真,“沈医生,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我孩子的好爸爸。”
沈亭州闻言险些呛到自己。
苏俞哪里都好,就是总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沈亭州纠正他,“是好的干爸爸。”
苏俞不以为然,“一样的。”
哪里一样,分明天差地别!
今天虞明宴有工作,下午他才跟虞居容一块回来。
虞明宴刚进门,苏俞就兴奋地扑过去,把今天沈亭州在车里的话转述给虞明宴。
虞明宴揽住苏俞的腰,摸着他的肚皮含笑看向沈亭州,“谢谢你愿意对这个孩子好。”
亲爹不仅不会生气,反而感谢他。
沈亭州干巴巴挤出一句,“不客气。”
一旁的虞居容莫名地笑了一下。
虞明宴转头问虞居容,“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虞居容曲起细长的手指,推了一下眼镜,镜片掠过微光,意味不明道:“算了,不打扰你们三口之家了。”
虞明宴没留他。
虞居容拿了一个文件就离开了,期间没多看苏俞一眼。
被弟弟搞出阴影的沈亭州再次感叹:这才是正常的弟弟!
虽说三号雇主家偶尔说话有点怪,但人家夫夫恩爱,家庭和睦,弟弟就是弟弟,哥哥就是哥哥,嫂子就是嫂子,完全没给悬溺小曲响起的机会。
苏俞去厨房给沈亭州榨果汁时,虞明宴走过来。
虞明宴:“沈医生,现在小鱼已经怀孕四个月。”
沈亭州以为他要问孩子的事,“放心,苏先生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健康,再等一个月就可以做四维彩超,看到胎儿的动态影像了。”
这是他俩的第一胎,苏俞又是男人。
作为孕夫的伴侣,孩子的父亲紧张是应该的,沈亭州非常理解。
虞明宴却说,“不是,我是想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行房?”
沈亭州呆滞片刻,“呃,理论上是的。”
他只是懂理论,他的专业不是妇产科。
虞明宴弯着唇角,桃花眼在日光下多情潋滟,“沈医生,那xxxx跟oooo姿势可以吗,应该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吧?”
沈亭州大脑卡顿,语言跟表情功能丧失,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懵逼。
这么开放的癖好,沈亭州闻所未闻。
合上快要惊掉的下巴,沈亭州说,“……四个月后是可以行房,但要适度。”
虞明宴用随意寻常的口吻,说着毁掉沈亭州医学观的话,“但我听说这样可以扩张产道。”
沈亭州瞳仁震颤,“谁说的?”
这可比许殉徒手把咖色的痣,揉成红色还要离谱。
虞明宴:“我们家生过孩子的人都这样说。”
沈亭州:“……”
虞明宴似乎觉得只是单纯说,不足以解决他的问题,想了想他道:“这样吧沈医生,我给你居容的联系方式,你让他把我们家的论坛地址发给你,上面有一些怀孕指南,你可以参考着看看。”
沈亭州不明觉厉,“你们家的论坛?”
虞明宴:“嗯,只有家里人才能进,到时候让居容给你申请一个账号,他在管这些事。”
晚上回到家,沈亭州就接到虞居容的电话。
虞居容让人送来了一台平板,上面有论坛的账号,密码已经填好,直接登陆就可以。
沈亭州没想到对方这么体贴,有些不好意思,“你给我链接就好,我有平板。”
虞居容散漫道:“平板是我们家自己生产的,普通平板下载不了那个论坛。”
沈亭州:好神秘。
虞居容:“沈医生,我给你提一个醒。”
沈亭州:?
虞居容的声音悠长又饱含深意,“我们这个圈子流传着一句话,惹谁都别惹苏俞,惹到我哥顶多就是死得快一点,惹到苏俞,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what?
虞居容话锋一转,“但也不能太招惹苏俞喜欢,因为那也很麻烦。”
沈亭州被他说的心里发毛,“为什么?”
虞居容没解释,只是说,“论坛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是管理员。”
说完他就挂了,徒留沈亭州一个人困惑。
咱们就说,这个世界能不能少一点谜语人!
要不就说全乎,要不就什么都别说,这么不上不下的,搞得人抓心挠肺。
正闹心着,苏俞打来了电话。
沈亭州心情复杂地接通,就听见他活泼地说,“沈医生,阿宴说明天要拍全家福,你一定要来。”
沈亭州:……
救命,这家好像也响起了《悬溺》小曲。
这对夫夫该不会想他……
第24章
沈亭州喉结无声滑动, 在苏俞热烈地询问中,他终于开口,“我就算了吧, 我也不是你们家……”
“沈医生。”苏俞那边很静,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诡异的清晰,仿佛附在耳边说话, “是虞居容跟你说了什么吗?”
沈亭州狠狠一咽。
见他不说话, 苏俞继续问,“他是不是跟你说, 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 谁沾上我谁倒霉?”
倒也没有这么难听,只是说苏俞不好惹。
这种实话沈亭州怎么好告诉苏俞, “……没有。”
苏俞语气低落起来, “沈医生,你不用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