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 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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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她开始严格要求自己,宽容别人,为过去的自己赎罪。
周子探就是在那个时期出现的,那是贺然婕脾气磨到最好的时期。
那个女星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兜兜转转,又到了周家。
贺然婕记得那天下了雨,她在窗外看着那个瘦小的孩子缩在角落,等着他的母亲回来找他。
贺然婕看了他许久,还是把伞撑到他头顶,然后牵回了家。
现在那个孩子已经长大,又露出那种当年那种可怜的模样。
贺然婕还是像过去那样,把伞撑到他身上,“小探。”
听到贺然婕的召唤,周子探立刻扑了过去,把脑袋埋进她的怀里。
“妈妈。”周子探颤抖着抱住贺然婕,哽咽道:“我永远爱您,也永远想当您的儿子,别不要我。”
贺然婕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怎么会不要你?”
一个没有孩子的母亲,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在他们相遇那刻,就弥补了对方的缺失。
贺然婕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沈亭州看着壁灯照亮的这角温馨,默默将房门重新关上。
这时贺然婕看过来,无声地说,“谢谢你,沈医生。”
沈亭州略微颔首,然后关上了门。

沈亭州临走时,将那份亲子鉴定装回文件袋,重新缠上线扣。
周子探要这个时候探究自己是否是周之衷的孩子,是因为家庭发生重大变故,他感到恐慌。
这是每个寄人篱下孩子的通病。
沈亭州从小生活在傅芸芸家,姑姑温柔体贴,姑父豁达开明,夫妇俩对他非常好,他有时候都会冒出一点惆怅,更别说周子探了。
被亲生母亲抛弃足以让任何一个孩子没有安全感,“父亲”也对他十分冷漠。
虽然说贺然婕关怀记挂他,可她对谁都好。
对于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仅仅只是好不够,需要很多偏爱才能填满内心那份焦虑。
所以在周子探看来,谁都会随时抛弃他,包括贺然婕。
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份肯定的亲情,而不是一份冷冰冰的血缘鉴定结果。
只有贺然婕能安抚周子探的迷茫跟恐慌,因为贺然婕是真的爱他。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贺然婕看周子探的目光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在看一个有点任性,但又极其孝顺的孩子。
沈亭州能看出来,这种目光他在他姑姑身上见到过。
离开周子探家,沈亭州乘电梯时习惯性看了一眼手机。
半个小时前,秦诗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一段七八秒的视频,秦诗瑶配文——霸总泪洒生日会,悔恨不能火葬场。
沈亭州眉心跳了一下。
说真的,秦诗瑶这起标题的能力,不去做营销号可惜了。
视频拍的是周之衷,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蛋糕车旁,眉眼低垂,流泪没流泪看不清,因为拍摄距离太远了,但看着挺孤单的。
沈亭州已读了消息,不回好像没礼貌。
他回了六个点,以示对秦诗瑶标题的佩服。
秦诗瑶秒回:【出来了?】
秦诗瑶:【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一手消息透露?】
沈亭州:【……没有。】
秦诗瑶不信:【是没有,还是你不想透露别人的隐私?】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纠结时,秦诗瑶又发来一条:【明白了,看来是一口大瓜。】
沈亭州不能说。
好在秦诗瑶也不是很关心:【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觉得霸总能追妻成功吗?】
秦诗瑶,一个平平无奇的追妻火葬场爱好者。
有了贺然婕周之衷这对,周子探跟贺延庭立刻不香了。
开玩笑,人家老霸总都开启火葬场模式,小霸总还在虐妻阶段。
谁要看虐妻!
沈亭州实话实说:【不知道。】
能在这个年纪提出离婚,贺然婕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但秦诗瑶就爱看这种恨海情天的极限拉扯,越不好追越带劲,虐到极致就是甜。
秦诗瑶:【对了,给你分享一个一手消息,华安穗临走前给了周之衷一巴掌。】
沈亭州:【!】
秦诗瑶:【啧,周先生真是经常挨女人的打。】
沈亭州:……这话虽然怪,但没毛病。
贺然婕要跟周之衷离婚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就连管家都问了问沈亭州。
沈亭州险些惊掉下巴,没想到一向沉稳的管家竟然也是瓜友。
似乎知道沈亭州在想什么,管家道:“他们结婚时,我参加过婚礼。”
沈亭州以为他是为老朋友惋惜,正要宽慰几句,就听见他说,“当时就觉得他们不般配。”
沈亭州默默把嘴闭上。
管家侍弄着盆栽,“贺小姐当时可是有名的大美人。”
沈亭州在心里哇出声,该不会是喜欢贺阿姨吧?
管家剪掉一支多余的枝蔓,“周之衷长得马马虎虎,颜值上就不是很般配。”
这话带有很浓的个人色彩,周之衷还是很英俊的。
但沈亭州能理解,毕竟是情敌嘛,谁会看情敌顺眼?
跟管家不一样,秦诗瑶在实时追踪周之衷追妻的进程,然后实时分享给沈亭州。
秦诗瑶:【来追了来追了,霸总来周子探这里找人了!】
秦诗瑶:图片jpg。
沈亭州点开图片,正是周之衷进周子探家的楼道,照片拍得很模糊。
沈亭州吃惊:【你在跟踪周先生?】
秦诗瑶反驳:【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在周子探楼下等着而已。】
沈亭州:……
这么努力地在吃瓜吗?
管家问,“有工作?”
沈亭州摇头,“不是,是秦小姐,秦诗瑶。”
管家露出恍悟的表情,“她呀,他父母结婚时我去过。”
沈亭州:好广的人脉。
感觉管家就是婚礼界的半壁江山,好像谁的婚礼都参加过。
沈亭州好奇,“那您知道李景杭吗?”
这是第二家的雇主,男小妈那位。
管家几乎不用想,“知道,他父亲是李敬崇,他娶过两任,我都去过。”
沈亭州肃然起敬,“有谁的婚礼您没参加吗?”
管家转过头,含笑看着沈亭州,“你跟少爷的。”
沈亭州没听出不对,颇为耿直地说,“如果我结婚,到时候一定请您来。”
管家将两个分散的枝杈绑一块,悠悠然道:“一定会的。”
沈亭州自己都没自信会遇到合适的。
没一会儿,秦诗瑶又发来消息:【出来了,霸总出来了,前后不过五分钟。】
秦诗瑶有理有据的分析:【应该是被赶出来了。】
叮咚,又来了一条消息。
这次不是秦诗瑶,是周子探。
周子探:【刚才他来了。】
沈亭州:怎么都跟他说?
秦诗瑶:【真想知道是谁赶他出来的,应该是贺然婕,总不可能是周子探。】
周子探:【我没让他进来。】
沈亭州:要不给你俩拉一个群单聊吧。
沈亭州一一回复秦诗瑶跟周子探,刚回复完,换好衣服的许殉从楼上走下来。
刚才他跟许殉给两只猫洗澡,大猫非常排斥水,溅了许殉一身水。
许殉明显喜欢小银渐层,下楼后把它从猫咪烘干机里抱出来。
洗过澡的小猫,皮毛光亮,银灰色尖尖看起来像飘絮一样顺滑柔软。
许殉抱着它,拉踩还在烘干的狸花猫,“里面那只看起来有点丑。”
沈亭州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能这么说,都是好看的!”
许殉鼻腔发了一个单音,似乎不认同沈亭州的话,但没有开口反驳。
沈亭州怕他再发表偏心“二孩”的言论,赶紧转移话题,“许先生,你给它们起名字了吗?”
许殉起了,“大的叫许沈,小的叫沈许。”
沈亭州:……怎么还有名有姓的?
沈亭州忍不住提建议,“有点拗口,最好起一个简单好叫的。”
许殉想了片刻,“那就叫亭亭跟州州。”
沈亭州怀疑许殉在内涵他,但没证据。
沈亭州:“要不叫花花草草吧。”
许殉嫌弃,“有点俗。”
亭亭跟州州也很俗好吗!
最后还是管家出面,猫的名字敲定为,煦煦跟深深,沈亭州跟许殉都满意了。
沈亭州今天不忙,愉快地在许殉这里撸了一天猫,成功收集不少猫毛。
他准备攒起来,然后搓一个又大又圆的毛球,让小猫轱辘着玩儿。
不敢想象那画面会有多萌。
沈亭州跟许殉在客厅撸猫时,管家进进出出,似乎很忙碌。
等他又一次从外面进来,沈亭州撸猫动作有所迟缓。
许殉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沈亭州小声说,“管家抱了一捧花回来。”
许殉不以为意,因为对方就爱折腾花花草草,抱十捧回来也不足为奇。
沈亭州的眼睛追着管家往楼上看,等管家进了房间,他才跟许殉说,“是栀子花,里面还有卡片。”
许殉仍旧没懂沈亭州的意思。
沈亭州解释:“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据他观察,今天管家换了一套新西装,弄了发胶,还喷了香水,上衣口袋的手帕都换成了红色,以前是白色的!
许殉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拧起眉头,“他这是要干什么?”
沈亭州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凑近许殉,“管家结婚了吗?”
许殉学着沈亭州,也把脑袋靠过去一点,“没有。”
两个人贴着说悄悄话。
沈亭州:“一直没有吗?”
许殉:“一直没有。”
他俩中间的小银渐层突然探出脑袋,沈亭州忍不住被吸引,许殉手一抬,猫就被拨一边了。
沈亭州注意力回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管家想要恋爱。”
许殉表情略微古怪,“他跟你说的?”
沈亭州摇头,“他没直说。”
虽然没明说,但夸赞贺然婕漂亮,污蔑周之衷长相一般,还换了衣服,喷了香水,买了花,写了小卡片。
如果这都不是爱……
许殉敛下眼睫,若有所思。
二楼房门打开,管家走出来。
沈亭州咻地一下,撤回了一个脑袋,正襟危坐地手搓毛球。
管家没有看手搓猫毛的沈亭州,也没看瘫着脸,没什么表情的许殉,他讲着电话,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又出门了。
沈亭州听到他说,什么烛光,什么晚餐,还有牛排的事!
人离开后,沈亭州搓着猫毛,再次凑近许殉,用眼神与他交流。
沈亭州:听到没?烛光、晚餐、牛排。
许殉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管家肯定有喜欢的人了!
许殉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又是花又是烛光晚餐的,这是要表白的节奏!
许殉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问出声,“所以现在怎么办?”
许殉放空的大脑归位,“什么怎么办?”
沈亭州:……
合着许殉没读懂他的眼神,那许殉到底在他脸上看什么?还看得那么认真,数痣吗?
沈亭州闭了一下眼,然后说,“管家今天可能要跟喜欢的人表白,但对方……”
他想说贺然婕还没有真正的离婚,在律法上她仍旧是周之衷的太太。
这毕竟是管家的隐私,沈亭州不好宣扬,只能改口,“他喜欢的那个人目前……跟他有点不合适。”
许殉还在状况外,“他喜欢谁?”
沈亭州动了动嘴,艰涩道:“我不能说。”
许殉不再多问,站起来,“那去他房间看看花上的卡片。”
沈亭州跟着站起来,“这不好吧,万一让管家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商量一下……”
沈亭州边说,边朝楼上走。
走到一半,他觉得不对劲,转过头。
许殉还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他。
沈亭州:……
作者有话说:
沈医生:偷看人家隐私有点不好。
沈医生:所以我们速战速决,咦,你怎么不走?
许殉:……

沈亭州立刻把脑袋埋下去,默默地一步步退了回来
退到许殉旁边,沈亭州小声解释,“我不是……”
他不是要吃管家的瓜,他是怕对方真在这个时候去追贺然婕。
周之衷明显还没放下这段感情,这个时候管家要是冲了,沈亭州觉得他俩得打起来。
见许殉仍旧看着他,沈亭州弱小无助:嘤。
许殉收回目光,没多说什么,“那去看看吧。”
沈亭州跟在许殉身后上了二楼。
推开卧室房门,敞开的窗户吹来微风,夹裹着栀子花的香气。
那捧淡雅的白花放在书桌上,卡片立在花束中间,隐约能看见几个字。
沈亭州跟着许殉走过去,不等他们去看上面的字,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沈亭州头皮一麻,慌乱地四下环顾,拽上许殉飞快藏到床下。
脚步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就走进了房间。
沈亭州趴在地上,心口砰砰直跳,他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殉。
许殉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并不为自己“做贼”而心惊。
沈亭州心生佩服,但做不到他这种境界,随着那双脚逐渐靠近,他心率飙升。
这时许殉突然挨过来,隔着一层衣服将体温传过来。
沈亭州侧头,用眼睛询问他怎么了。
许殉没说话,只是又挨近沈亭州一些,眼睫慢慢地垂下。
沈亭州立刻明白,这是累了,他大气地将肩膀挪过去让身娇体弱的许殉靠。
许殉缓缓把下巴放到沈亭州肩头,脸挨着沈亭州的耳侧,盯着沈亭州耳廓的细小绒毛。
有温热的呼吸往沈亭州脖颈耳侧灌,他不自在地侧了侧头。
你别说,你真别说,这么近的距离,他闻到了许殉身上有股淡淡的茶香。
不愧是泡过龙井的人,自带茶气!
管家在房间走来走去,期间数次走到床这边,沈亭州吓得呼吸都停了。
好在管家没待太久,他一离开,着急看卡片的沈亭州,一整个猛虎出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底蹿了出去。
突然没了支撑的许殉,身体向左栽了一下。
沈亭州回头,就见人还保持着歪扭的姿势,幽幽地盯着他。
沈亭州:骚……骚凹瑞。
许殉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出来,手肘不小心撞倒台灯,发出一声巨响。
他本人完全没有非法侵入别人房间的自知之明,平静地捡起台灯,摆正放到原位。
沈亭州吓得魂不附体,管家还没走远,这要是给他听见……
正担心时,走廊传来保姆的惊呼,“房间好像有动静。”
管家淡然道:“没事,两只小老鼠而已。”
保姆:!!!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在她的管辖范围,怎么能允许老鼠这种脏东西出没!
保姆拎上拖把就要冲进去逮老鼠,怒目圆睁,气势刚猛得像是上山打虎。
不等她打开房门,管家上前摁住了她。
保姆转过头,对上管家那双尽在掌控的沉稳眼睛,不由一愣。
管家别有深意道:“去打扫厨房吧,两只小老鼠翻不了天的,关一会儿就老实了。”
保姆隐约明白了什么,笑了笑朝楼下走去。
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的沈鼠鼠:……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亭州才敢问许殉,“他是知道我们在他房间了?”
“知道。”许殉说着上前去拉动门把手,果然如他所料,门从外面锁了。
这种门锁,如果在门外插上钥匙锁上,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沈亭州不信邪地拽了拽,呆滞道:“真的锁了。”
许殉颇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他走过去拿出卡片看了一眼,眼眸闪了一下。
沈亭州走过来,“上面写的什么?”
许殉没说话,把卡片递给了他。
沈亭州赶紧看了一眼,看过后有点傻眼,管家在卡片写着赠给沈亭州,落款的署名是许殉。
他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
许殉看了一眼沈亭州,然后把卡片扔了回去,“无聊。”
沈亭州怀疑管家在钓鱼,不然卡片不会这么写。
所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恶作剧?
如果真是恶作剧,那可真是太好了,说明了管家不喜欢贺然婕。
一般像贺然婕跟周之衷这种情况,管家这配置太深情男二了。
用白舔一场有点难听,但确实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你喜欢花吗?”
沈亭州跟许殉的声音重叠到一起,两位皆一愣,然后又一同回答。
“喜欢。”
“不知道。”
沈亭州忍不住笑了,“你先说。”
许殉没有说话,只是折了一支栀子花递了过来。
沈亭州一脸茫然,下意识接了过来,“呃,谢谢。”
许殉别过眼睛,低声说,“等他想放我们出来,才会过来开门。”
沈亭州捧着许殉给的花问,“那现在怎么办?”
许殉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只能等了。”
沈亭州叹气,除了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谁让他俩偷偷溜进人家的卧室。
沈亭州坐到许殉旁边,看向窗外的庭院。
正值傍晚,夕阳投掷下大片余晖,将天边的云映得瑰丽多姿。
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很快,沈亭州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抬头看看天,欣赏身边的美景。
看着那片火烧云,沈亭州发自内心地感叹,“好漂亮。”
许殉“嗯”了一声。
沈亭州回头,就见许殉正盯着他,那双染着霞光的瑞凤眼专注至极,沈亭州心口轻轻动了一下。
沈亭州喉咙发紧,“怎……怎么了?”
“没什么。”许殉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只是觉得很好看。”
沈亭州以为他在说夕阳,点头认同,“偶尔放下手机,放下工作,看看日出日落还是挺好的。”
许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一直到夕阳落山,夜幕降临,房门外才传来钥匙拧动的清脆声。
沈亭州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管家。
预设的尴尬没发生,管家打开门锁就离开了,并没有进屋教训两只小老鼠。
沈亭州跟许殉对视片刻,后者起身把门打开了。
他们下楼时,管家正在熨一块洁白的餐桌布,并没有理他俩。
沈亭州没话找话,“那个……猫呢?”
管家说,“家里进老鼠了,所以我派它们去巡逻了。”
沈亭州:……
沈亭州败下阵来,羞愧地低着头。
鼠鼠二号小许顶上去,直接撩明牌,“你也不用阴阳怪气,我们就是进你房间了。”
沈亭州眼睛发亮地瞥向许殉:好完美的精神状态,从不检讨自己,任何错事都能理直气壮。
但管家仍旧一句话就ko了许殉,“你要不满意以后就算了。”
许殉一下子泄了气,把脸转过去,没再说一句话。
沈亭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败下来的。
总之他俩被管家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臊眉耷眼地在沙发排排坐,直到对方喊他俩吃饭。
看着铺着洁白蕾丝桌布,点着香薰蜡烛,摆着西式餐具的餐桌,沈亭州嘴角动了动。
原来烛光晚餐是这么一回事。
管家把那束栀子花拿下来,正在往花瓶里插。
见沈亭州呆滞在原地,管家微笑,“沈医生,不满意吗?”
沈亭州赶紧摇头:你看我敢出大气?
管家插好花,帮沈亭州拉开餐椅,“坐吧沈医生。”
沈亭州老老实实坐上去,“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吃烛光晚餐,没想到对象是个男人,还是他的雇主。
沈亭州隔着烛光蜡烛看了一眼许殉,对方切好的牛排,跟沈亭州未切的换了换。
沈亭州:……还挺入戏。
礼尚往来,沈亭州把那盘西式烩海鲜端给许殉夹。
他俩正友善互助时,角落突然亮起一道闪光,管家在给他们拍照。
沈亭州一脸不解,“拍照干什么?”
管家语气自然,“婚礼上用,沈医生别动,我再拍一张。”
沈亭州懵懵懂懂,“哦,好。”
等管家离开了,沈亭州反应过来,扭头去问许殉,“什么婚礼?”
烛光下,许殉眼眸朦胧闪烁,“先吃饭吧。”
沈亭州没多想,坐下来吃饭。
吃过饭,沈亭州没多待开车回家。
走到一半的时候,沈亭州接到了二号雇主宋青宁的电话。
“沈医生。”宋青宁的声音有些急迫,“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牧野受了伤。”
沈亭州刚要开口,那边传来李牧野满含怨气的声音,“还管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更好?”
吵架了?
沈亭州挂了电话,调转车头往那边赶。
到地方后,沈亭州把车停在门口,庭院的洋铁大门开着,他快步走进去。
庭院只开着地灯,幽绿的光勉强照亮前方两道交缠的身影。
沈亭州还未走近,就听到争执声。
“牧野,你别这样。”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了?说好爸走后公平竞争的,你们怎么能这样?”
听到这一声不甘地咆哮,沈亭州脚一缩,头皮惊得都炸开了。
什么叫做,说好爸走后公平竞争的!
他只是一个多星期没来这个家,怎么颠成这样了?

争论声还在继续,沈亭州听不下去了,退回到大门口。
在门口等了两分钟,沈亭州整理好心绪再次进去,这次发出巨大的脚步声。
中途踢了两次地灯,咳了数声,总算让宋青宁跟李牧野发现他的到来。
虽然不吵了,但气氛却很僵硬,两人站在庭院谁也不看谁。
宋青宁是不敢,怕沈亭州发现端倪。
李牧野则梗着脖子,把脑袋用力偏到另一侧,余气未消地重重喘息着。
沈亭州发出做作的疑惑,“咦,你们怎么在这里站着?”
宋青宁支吾着说不上来,半天憋出一句,“沈医生,他手受伤了。”
李牧野满手是血,关节处还扎着细小的玻璃渣,很像盛怒之下一拳怼到什么地方。
他闭着眼,心灰意冷的模样,沙哑着对宋青宁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宋青宁泛红的眼圈颤了颤,无措地望着他。
再任由他们说下去,估计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
沈亭州赶紧站出来,对宋青宁说,“你先进去吧,牧野就交给我了。”
宋青宁又看了一眼李牧野,对方还是不肯看他,宋青宁把眼睫垂下来,默默地回去了。
他一走,刚才故作冷漠的李牧野露出落寞,侧着脸,空洞地盯着一处地灯,下颌线清晰锋利的,似乎能捅沈亭州一刀。
吧嗒一声。
天上飘下一滴雨砸到沈亭州脸上。
果然下雨了!
现在他的脑子只有那句——就让这雨全部落下,就让你看不见我脸上的挣扎。
没一会儿雨水噼里啪啦,很有下大的趋势。
沈亭州拽上凹造型的李牧野,快步走到廊下躲雨。
李牧野脸上沾着雨水,神色沮丧低落,“你说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痛苦?”
沈亭州:那你说,大晚上我不睡觉,为什么要来听这些?
沈亭州低头给他处理手上的碎玻璃渣,沉浸在失恋里的李牧野像是失去了痛感,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过了许久,李牧野还是忍不住宣泄他内心的悲伤。
“沈医生,我有一个朋友——”
沈亭州动作一顿,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
李牧野难以启齿的模样:“我这个朋友,他跟他哥……们喜欢上同一个人。”
沈亭州果断道:“别喜欢,没结果。”
李牧野不甘心地说,“凭什么他要退出?”
判官小沈公允裁决,“让你朋友跟他哥……们一块退出。”
李牧野狠狠一顿,“可他很喜欢那个人。”
沈亭州:那你们仨一块把日子过好吧。
久久不见沈亭州说话,李牧野看过来,“沈医生?”
沈亭州深吸一口气,平和道:“被你……朋友跟他哥们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想的,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李牧野小声说,“这是需要抢的。”
沈亭州:?
李牧野:“他目前对我……朋友跟他哥们应该是有感情,但还没有上升到爱情,谁先抢到跟他在一起,多接触就可能被他爱上。”
沈亭州:……
还以为你们在搞燃冬,原来是末位淘汰制。
李牧野又说,“他对我……朋友家只是感激。”
这事沈亭州听过,宋青宁是出生既抱错的豪门真少爷,但光环都被假少爷压了,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后来宋家式微,是李牧野的父亲给宋家注资,又帮他们家转型,才把公司救回来。
宋青宁就是这个时候嫁给李牧野的父亲。
这种婚姻类似古代部落朝贡献上的美人,宋青宁就是那个美人,那个牺牲品。
看着夜幕里丰沛的雨水,李牧野很轻地自言自语,“我刚才是不是不该凶他?”
沈亭州:!
大哥,你说露馅了你知道吗!
李牧野显然也意识到了,赶忙补救,“我是在说我跟宁哥,不是我朋友那件事。”
沈亭州闭眼瞎信,“嗯,我知道。”
李牧野把话题又拉回来,“我朋友相信只要继续对他好,对方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看他信心倍增的样子,沈亭州不得不再次打击,“你朋友那个哥们?”
李牧野一秒萎,但很快又愤怒起来,“他俩不过是睡了一觉,肯定是我哥……们强迫他的,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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