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孩子是他的。”
“你说什么？”
“孩子是他的。”陆云飘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因为这个孩子，所以我答应了和他结为道侣，并非出于喜欢，而是因为……”
裴凌彦听着陆云飘的字字句句，只觉得神奇又让人揪心。
所有一切，多么跌宕起伏，多么令人难以想象。可偏偏发生在自己身边，可偏偏……
“粉团子是盛清凝的孩子？”裴凌彦感觉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他一直都接受孩子是别人的。
可忽然知道……那个别人是盛清凝。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裴凌彦发出一声苦笑。
他更觉得自己之前就像是一个人演了一场独角戏。
“凌彦，我……”
“所以你想怎么样？”裴凌彦无力地看向陆云飘，“陆云飘，我该怎么去相信你说的话，我又该怎么做？你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吗？”
“我……对不起。”
“……”裴凌彦很确定，他想听到的并不是对不起。虽然他现在的表情非常冷非常失落，可他的内心其实还充满了纠结和苦痛，“你想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无力的裴凌彦重复着这句话。
陆云飘本来有明确的计划，可此时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彦……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裴凌彦因为陆云飘的这句话瞬间彻底怒了，“陆云飘……将人玩弄于鼓掌有意思吗？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分真心。我很怀念我的卿卿，可是……有可能吗？呵呵呵……从一开始，就绝无可能，因为从一开始……”
“那你愿意看着我和盛清凝在一起吗？”
“……”裴凌彦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他怎么会想看见陆云飘和盛清凝在一起？？？
陆云飘的话简直就像是在他心口捅刀子。
偏偏下一秒陆云飘就委屈巴巴哭道：“裴凌彦，我也不想……我现在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你。”
裴凌彦：……
他只觉得又一口老血涌上。
真是恨这人恨不得。爱这人……又不敢爱。
陆云飘本身为他的师尊，对裴凌彦来说，这人原本就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
可偏偏……
“陆云飘，你真可恶，你的字字句句都让我觉得可恶。我简直无法把你和卿卿联系在一起，我简直无法……”
“裴凌彦，可是我是真的，我真的……我爱你。”
“陆云飘，你嘴里的爱，要怎么证明？？？”
裴凌彦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部。
得到陆云飘的爱曾经是他最渴望的，他做梦都希望师尊哪怕多看他一眼。
可现在……
“陆云飘，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恶心。”
“……”陆云飘听着裴凌彦的口不择言，一瞬间脸色苍白，双眼满是失落，“对不起……”
陆云飘也想过，一旦自己告知裴凌彦自己开小号骗他的事情，他必定会反感自己。
——当然，那时候他开那个小号，绝对不是怀着欺骗裴凌彦的目的去的，只能说后面发生的一切，他自己也预测不到。
“裴凌彦……对不起，本座……本座一厢情愿了。”
陆云飘失神地看着裴凌彦，可只看了一眼，他便心虚又愧疚地低下头去，他内心极其痛苦和后悔，可……
一切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我当初真的没有任何戏弄你的意思……我……”
陆云飘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
那些话裴凌彦……应该是不会相信的。
陆云飘慢慢捂住心口。
真的好疼。
最无语的是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他就告诉自己，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最后还是打脸了。
这一定是上天在惩罚他，惩罚他自己立下的承诺都做不到。
陆云飘感觉眼前忽然一黑，他好像什么也看不到，闭上眼睛又睁开，才发现是自己哭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裴凌彦似乎一点点在远去。
“本座立刻回去，今日之事，只当本座不曾出现，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本座还是要说一件事，大概还是因我而起……盛清凝如今对你……另有算计。”
“哦？”裴凌彦笑了，“盛清凝算计我什么，要害我？因为你要害我？他难道也知道你的全部事情了？那他倒是大方的很，当初在那个空间，你可是装作不认识他选择跟我在一起。”
此时的裴凌彦本就气氛到极点，听陆云飘提起盛清凝，那股子嫉妒心也被挑起来了：“陆云飘，你告诉我这些，是当真关心我，还是生怕我不知道他多喜欢你，多在乎你？你现在又是要做什么？莫非我和他，你都不喜欢，你巴不得我和他打起来。”
陆云飘怔住。
别说，这还真是一种办法。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以前的师尊在我眼中……应该不是吧，可现在的陆云飘，我还真看不透。”裴凌彦又是冷笑一声。
他确实气愤，可内心终究是害怕占了多数。
害怕陆云飘真的选择盛清凝，害怕陆云飘真的离自己而去。
“对不起。”此时的陆云飘只以为裴凌彦对自己彻底失望和厌恶至极，只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低着头，头也不敢再抬起。
这幅卑微的姿态，倒是前所未有。
高高在上的师尊，什么时候有过这幅可怜的模样？
陆云飘，这一切，怎么不算是你亲手造成？
若要怪谁，可不就只能怪你吗？
既不是一开始便生出戏弄和欺骗，那为何现在却不清不楚站在盛清凝那边，等着和他举办道侣仪式？
若真的一开始便是戏弄和欺骗，现在也是吗？这样的意图是什么？难道当真是我和他，你没一个喜欢的，只想让我们互相残杀？
为何呢？
即便无人配得上你的爱意，可你又为何要如此残忍？
裴凌彦也不确定，究竟被陆云飘厌恶和戏弄的只有自己，还是自己和盛清凝真的都被他玩弄于鼓掌。
“你本就是我的师尊……当初是你救了我，若不是你，也许我早就死了，即便没死，也或许一辈子碌碌无为苟延残喘吧，呵呵……横竖我的命本也是你的，陆云飘……我本也该死在你手里。只是……为何要如此残忍？”
裴凌彦哈哈大笑起来。
本是悲痛欲绝，却这般笑出声，整个人便疯疯癫癫的。
“既你喜欢盛清凝，既粉团子是你和他的孩子……好……好得很，好好回去举办你们的道侣仪式，尽管好好在一起一辈子，至于我……索性从此以后，我就离开师门吧。”
“你……你说什么？”
“不然呢？继续做你的徒弟？继续留在师门？哈哈哈……陆云飘，你还想怎么折磨我，还想要我如何？”裴凌彦感觉浑身都疼得厉害，“还是说这样也还不够？那我该如何？索性……盛清凝想要我的命，我就给他如何？呵呵呵……”
“裴凌彦，我……我怎么会想折磨你？我……我也不喜欢盛清凝，我并不想和他结为道侣，我想的是和你在一起。”陆云飘不住流着泪，声音哽咽，“凌彦……我是真心的。”
裴凌彦本来想的是，不管陆云飘说什么，事到如今都没有意思了。其实抽身离开，从此再不管任何陆云飘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可当他看见陆云飘哭的梨花带雨，便一瞬间心软了。
当然，他骨子里还是舍不得的。
他从头到尾都不想把自己爱的人拱手让出。
他只是一时间又受不住那种气。
“陆云飘，我要怎么相信你？”
“我……”陆云飘的声音不住地颤抖，他瞪着一双漂亮的泪汪汪的大眼睛，“我……我……我。”
结结巴巴半天，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裴凌彦笑了：“所以，你也不打算证明什么？”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但现在还不能，盛清凝会毁了整个红云幻境，甚至还可能杀了你的其他师兄弟，回到现实世界他也会想尽办法追杀我们，他会彻底疯了。”
“那我呢？我就不会吗？陆云飘，你怎么知道他因为失去你会做出的事情，我不会呢？你怕他发疯，那你怕不怕我发疯？”
裴凌彦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他不似盛清凝，盛清凝发疯时，模样便是要把天地都毁了一般疯癫。裴凌彦则是很清醒很平静地发着疯，字字句句可怕至极，却又字字句句平静地仿佛只是气话。
“陆云飘，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
“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要听到的不是对不起！陆云飘，我从此以后再不会叫你师尊，你不是我的师尊，我和你再无关系……”
“裴凌彦，你要离开我吗？”
“与你无关。”
在陆云飘主动捉住裴凌彦手的时候，陆云飘的手被狠狠甩开了。
“我可以证明的……我……”
“你如何证明？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说你不爱盛清凝，你爱的是我，可现在盛清凝成为了红云幻境霸主一样的存在不说，还从九王爷那得到了红云幻境数不清的法宝，你怕了他，因为你怕了他，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我得按照你说的从长计议……哈哈哈，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陆云飘，你但凡能证明一二，你但凡能做点什么让我看看你对我的决心呢？”裴凌彦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猩红，他心里委屈也怨恨，可他又怨恨不得委屈不得，在陆云飘面前，他总会如此纠结痛苦，“要我说，还是别整那么多破事，我祝福你们两个长长久久不分离如何？”
“裴凌彦，你……你不是真心祝福的。”
“所以你要的其实我真心祝福你们？”
“不，不是……”
“陆云飘，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
裴凌彦甚至会产生杀了对方的想法，杀了他再谢罪，大家都别好过算了。可……他又如何下得了手？他挚爱之人，他连恨都舍不得。
“就这样吧，我会自行离开……只是也有一件事我对不住你，我本来找到粉团子，可那时候我走火入魔，神智恢复以后，孩子便怎么也找不到了。既他是你和盛清凝的孩子，想必无论如何你们都会想方设法找到他，也不需要我一个外人担心了。”
“不……”陆云飘连忙拉住裴凌彦，“你……你别走。”

第196章 把我自己给你……
“是，确实不能就这么走了。”裴凌彦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当初你救了我，当初我认你为师尊……我现在给你磕个头，从此以后两不相欠，你不再是我的师尊。”
如此说着，他当着对着陆云飘磕了好几个头。
“裴凌彦……”陆云飘捂着心口，“你当真不想见我？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裴凌彦沉默了。
他回答不了陆云飘这话，因为他当然还是舍不得的……
可他又何其不甘心，像是小丑一样被陆云飘戏弄……
“陆云飘，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到最后裴凌彦只能无奈地跪在那，如同被抽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麻木地说：“请让我离开吧。”
“我偏不呢？”陆云飘冲过去紧紧抱住裴凌彦，“我不让你走……裴凌彦，以前是我错了好吗？都是我的错，你别走……别离开我……”
“陆云飘，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你拿不出让我信服的证据，我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留在你身边，呵呵……希望你快点找到粉团子。”
“孩子没有丢，我已经找到了。我现在……”
“那就好，不过也与我无关。”裴凌彦立刻用手捂住了陆云飘的嘴，“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和你有关的任何都与我无关了。”
“我说了我不准你走。”陆云飘死死地捉着裴凌彦，态度坚决霸道，声音却带着哭腔。
他长了一张漂亮美艳的脸，从前却总是冷冰冰的，如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倒显得风情万种。
裴凌彦只是盯着那张带着哭意的脸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看了。
他的内心本就不坚定。
他还怎么敢去看那张脸？
陆云飘只是掉几滴眼泪，他大概当场为他死了都无所谓。
他是真的成了恋爱脑，半点尊严都没有了。
男人无力地苦笑一声：“让我走吧，若你只是想戏弄我……我说过这条命给你也无所谓。可是……陆云飘，就当看在曾经的情分，何必如此呢？从此天下之大，我会离你远远的，我会……我会让天下人都不知道裴凌彦这个人，就当这世上也没有这个人。”
“我不同意，我不准……裴凌彦，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准！”陆云飘的手越发用力，死死捉着裴凌彦，如同用尽了全部力气，“我不准，一千个一万个不准……”
陆云飘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
裴凌彦：……
如这人又是演出来要戏弄自己。
呵呵，这演技确实绝了。
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又是舍不得又是不甘心又是痛苦又是决绝又是失落又是无奈，还真是把百般滋味都尝了个遍。
最后也算是彻底横下心：“我走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谁知道陆云飘疯了一样，整个人直接往裴凌彦身上倒。
裴凌彦本可以直接将他推开，还是本能地不忍心，最后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为了护着陆云飘，裴凌彦摔在下面，给他充当了垫子。自己则是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脑子里嗡嗡的。
“你究竟玩够了没有？”
裴凌彦闭上眼。
此时他真真如同坠入一片没有尽头的深渊，他感觉自己的心很乱很乱，内心却又同时一片荒芜一无所有。
却忽然，他感觉陆云飘的体温越发靠近。
不仅如此，下一刻，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裴凌彦吓坏了，立刻睁大眼睛，当即和陆云飘的眼睛对上。
“你在……”
裴凌彦还来不及说话。
陆云飘已经用行动让他无法说话。
他还能怎么让裴凌彦相信呢？
他能给他什么呢？
事到如今，好像什么都不剩下……除了他自己这个人。
他想到盛清凝发疯一样想得到自己的时候他有多抗拒，而如今他却心甘情愿愿意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裴凌彦……我能给你什么，我只能给你我这个人。我把自己给你可好？”
陆云飘的话轰隆隆回荡在裴凌彦的脑海。
那一刻，震惊，惊喜，震撼，难以言喻的意外。
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这是他无法抵抗的温暖……陆云飘身体的温度，充满了知名的吸引。
裴凌彦本该剧烈地抵抗，本该将陆云飘狠狠推开。
他既舍不得，又带着一丝报复心里。
就那样，他在那儿，没有反抗，而是等待着陆云飘的决心。
“我……我是爱你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陆云飘磕磕绊绊又无比坚定的告白。
裴凌彦心里还有气，还会赌气的想：爱我？真的爱我？你是发自内心，还是单单只是说说？陆云飘……只是嘴上说说谁不会呢？
他其实还是愿意相信的。
对方如此诚挚地说爱自己，哪怕磕磕绊绊且还带着哭腔，可……
他怎么会不愿意相信呢？
“你不怕疼吗？”裴凌彦捉住陆云飘的手，“现在还可以……停下来。若是你真的要给我，我也不会拒绝，不过，陆云飘……你真的以为你把自己给我，我就会像是以前一样心甘情愿爱着你为你付出一切吗？也许我会更彻底地转身，我会在得到了你以后狠狠报复你，直接离开……”
“我……我无悔。”陆云飘的眼角满是泪水，可目光却很坚定。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裴凌彦本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一切，说到底他心里还是爱着陆云飘，还是舍不得，还是心软，“你非要做这种作践自己的事情吗？呵呵，这就是我曾经挚爱的高不可攀的师尊，原来也不过如此……陆云飘，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在心里笑话你，看不起你。”
“嗯。”陆云飘的眼泪更汹涌了，“我不在意，因为我想……”
“什么？”
“我想，我是真的爱你，也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原本是很害怕再爱上谁的。
可裴凌彦身上天然有吸引他的东西。他们又机缘巧合有那个缘分在一起过，为何他们要分开呢？
“裴凌彦，你信我好吗？”
一整晚，房间不断传来哭泣声，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又分外诱人。
好在盛清凝也好，其他人也好，没有人来过这里。
盛清凝还忙着寻找陆云飘口中的孩子。
“人呢？一个小孩，真的把整个府邸翻过来又如何，还能真的找不到吗？”深夜，盛清凝暴怒，一掌直接杀死了为首的下属。
其他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十个时辰，给你们最后十个时辰，如果再找不到人，那我就一个个杀。”盛清凝必须把那个孩子找到并且杀了，他绝不会给自己和陆云飘的感情留下隐患。
“宫主……宫主饶了我们……”
“呵呵，本座不是说了吗？十个时辰是你们最后的期限！”话语中，盛清凝抬手又杀了一个人，“滚！”
他记得，他第一次在红云幻境杀人的时候，他想到陆云飘的教导，想到了仙门的规矩，那时候他还愧疚了很久。
后来他觉得怪好笑的，自己早就勾结了魔族的人，何况这里又只是幻境，在幻境杀一个人算什么？
尤其他的计划就是联合其他人，让他们杀了九王爷。
在实行计划的时候，他自己当然也毫无疑问会不经意杀了某个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所以他的愧疚自然很短很短。再后来陆云飘怎么也找不到人影，这期间他便大开杀戒，杀了数不清的人，他每次都会告诉自己：本也就是幻境里的NPC，杀了又如何？
再然后，他甚至不需要自我安慰。他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大开杀戒，不止如此，在他寻找陆云飘无果然后越来越失望之后，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同门。
若不是陆云飘真的回来了，他或许真的会吧……
当然，他很清楚，杀了红云幻境外边的人，尤其还是自己师门的人，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以后自己只会杀越来越多的人。
——明明自己已经不需要报仇了。可自己却要杀那么多人吗？
他的内心小小纠结过，随后便无所谓了。
感谢陆云飘的出现，不然他大概早就杀红了眼。
他会真的毁灭红云幻境再毁灭外边的世界……
他会成为一个杀人机器，并且内心毫无愧疚。
就像是……
前世，前前世的某个自己，某个想要毁灭世界的曾经的自己……
“陆云飘，你回来了，你不是为了拯救我回来吗？”
“那你应该爱我啊，为什么你会爱着裴凌彦？”
“大概我真的注定了一无所有，一无所得吧？”
哈哈哈……
他肆意地大笑起来。
在深夜里又想去陆云飘的房间看一看。
最后却还是没有。
反正马上就是道侣仪式了。
他现在还是更着急要找到那个陆云飘和裴凌彦所生的孩子。
“杀了那个孩子，我们再要一个……”
“然后我再杀了裴凌彦……”
“我会杀死每一个威胁你和我关系的人。”
“陆云飘，不管用尽什么手段，这一世你只能是我的。”
那群废物手下无法找到陆云飘口中孩子的所在，盛清凝不得不自己亲自去找，他始终不相信将整个府邸翻开竟然还不能找到那孩子。可眼下确实如此……
“难道那个孩子身上有什么宝贝，所以隐藏了他的行踪。”

第197章 和好……
盛清凝想到九王爷的密室还有许多宝贝，也许在那里头就有能帮自己找到那孩子下落的宝贝。
他于是乎在深夜独自进入了九王爷的密室。
而九王爷恰恰就被关在这里。
他被盛清凝折磨地不成人样，可惜，盛清凝无法杀了身为这个世界大boss的九王爷。
当然，迷宫还有许多秘密，这也注定了盛清凝暂时也不能杀死他。
听到脚步声，九王爷当下知道是盛清凝进来了。
被折磨的不成样的九王爷慢慢抬起头，他只剩下一只眼睛，却还是用那只眼睛凶狠地看向盛清凝。九王爷的眼睛里有着滔天的怒意。
而盛清凝只会因为他的愤怒而暗暗欣喜雀跃。
“九王爷，许久不见，可惜我现在并没有时间和你聊聊。”
盛清凝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有用的道具。
“盛清凝，你这种人，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九王爷的一句话却让盛清凝停下了脚步。
“你再说一遍。”
盛清凝的心底本就有滔天的怒意。
而九王爷的脸上满是嘲讽：“如果他知道你的真面目，他绝对不可能爱上你这样的人。”
“我真该拔掉你的舌头。”盛清凝的一双眼，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可怕，他恶狠狠瞪着九王爷，“你如今已经是我手下败将，竟然还敢说这些话，看来还真的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呵呵。”
盛清凝也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眼下要紧的事情还是先找到那个孩子。
可他也实在气不过了。
“九王爷，你可真是送上门的出气筒。”
盛清凝拔出手中的长剑，“你忘了当时你输了，无力地匍匐在地上，那时候我本可以就那样杀了你……”
“你现在要杀了我也无所谓。”
“杀了你？我怎么会那么便宜你呢？”盛清凝掐着九王爷的脖子，“我会一点点折磨你，让你一直处于生不如死的状态。”
“……”九王爷仰着头呵呵地笑起来，似乎对他来说，这些真的都无所谓。他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嘴里却说着：“哈哈，就算我生不如死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很，很好……”盛清凝咬牙切齿。
天正蒙蒙亮。
陆云飘慢慢睁开眼睛。
第一反应是去捉住身边的人，“凌彦……”
刚一开口便发现声音嘶哑的不成样。
裴凌彦早就醒了，正在整理衣服，他侧头看了陆云飘一眼，没说话。
“你还是要走吗？”陆云飘声音哽咽，委屈至极。
“陆……陆云飘，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一句话，陆云飘人傻了。
他是真的人傻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他能给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昨天才那样主动那样卑微……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是裴凌彦这样的答案。
陆云飘气愤不已，冲上去狠狠给了裴凌彦一耳光，他用尽了力气，可那一巴掌打出去却只是蚂蚁一样的力度。
他无力地踉跄后退：“裴凌彦……你滚吧。”
说完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这种气。
虽然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是攻略攻略目标，可结果总是他被对方哄着。
要说像是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少之又少，可眼前的人还不知足呢！
“快滚！”陆云飘怒吼道。
可他眼泪不断往下掉的模样却是那样脆弱那样迷人。
裴凌彦说那话，其实并非那个意思……
“师尊……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尊？谁是你的师尊？不是磕过头一切就算过去了吗？”陆云飘冲着裴凌彦呵呵大笑起来，“妈的，死男人滚远点。”
裴凌彦：……
“要不是为了你，我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折腾吗？”陆云飘越想越委屈了，“呵呵，留不住算了，不留了。”
“师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凌彦其实也不太想继续称呼陆云飘为师尊。
他确实曾经是自己的师尊。可经过在那个空间的事情以后，他们早就是夫夫一般，可现在这会儿直接叫老婆合适？
他当然不知道陆云飘的心情。
陆云飘本也不指望真的能用这种方法留住裴凌彦。
可当对方说出：“你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这句话实在是刺痛了陆云飘的心。
现在换陆云飘委屈了。
“裴凌彦，我早该知道的……”
他只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好了。他简直将能舍弃的都舍弃了。换来的也只是对方的不信任和嘲讽。
他竟然以为他是那种对谁都能……的人。
当然，这种可能性本也是存在的。
“我能给你的都给了，我实在不知道还能给什么。裴凌彦……若你还是觉得我证明不了什么，那就算了吧。”
他说着，眼泪不住地掉下来了。
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模样，裴凌彦也终于绷不住了。
“师尊，我没有要走，我刚才的话也不是故意的，师尊……你信我……你别难受……”
他知道陆云飘的性子高傲，让那人做出昨天那样的事情，实在已经很难为他。他不该口不择言的。
“你不是问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呵呵，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师尊，其实我本也离不开你……我说那话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凌彦死命将陆云飘往怀里抱，后者不断挣扎，他又是咬他，扯他的头发，撕他的衣服，又是用脚踹他，他全然还是那副淡定模样。
“师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将自己给我的时候，我便彻底放下了戒备，我只是……好吧，我是坏人……我只能用这种法子证明你真的爱我。我这种行为太卑劣太恶心了，我的无心之言还伤害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