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凝，你会怪罪我吗？”
“师尊……我为什么要怪罪你？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苦衷，我知道的……师尊，清凝现在只想快点把孩子找到。”
“清凝，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盛清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陆云飘一眼，一瞬间他心里又爱又恨。
“清凝，无论如何，不要忘记仙门的规定，不要忘了自己想要飞升的愿望，情爱并不重要。”
“……呵呵，师尊，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已经忘了。”盛清凝轻轻嘀咕着，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系统：黑化值竟又上升了。
陆云飘：……
系统：看来你留在他身边可能也没有用了。
陆云飘叹了口气。
原来自己和他所生的孩子，也不会让他减少黑化度吗？
或许是因为盛清凝对自己的话还不太相信？
陆云飘：我想果然还是得亲自去找人。系统，打开系统商城吧。
他兑换了系统道具，从小院逃离，独自在外边寻找粉团子。
根据系统的提醒，陆云飘很快在一个假山里找到了小孩。
小孩的警惕心很强，意识到有人靠近，立刻就想跑路。
“宝贝，是爹爹。”陆云飘这才出声。
“爹爹？”粉团子一听声音，确实是爹爹没错，马上兴高采烈扑进了陆云飘怀中。
小家伙到处乱跑惹了事情，现在心虚的很。但在陆云飘的要求下，他还是立刻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陆云飘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爹爹，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爹爹……做了一件事情，现在有些后悔。”
“爹爹为什么后悔？你做的什么错事？你做的错事和阿父有关系吗？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阿父的事情吗？”
“……”陆云飘无奈地笑了笑，摸着小孩的脑袋，“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你跟爹爹回去先。”
“那阿父呢？你不要阿父了吗？”粉团子委屈巴巴看着陆云飘。
“你先和爹爹回去。”
“不要，我要阿父……爹爹，阿父因为你都走火入魔了。”
“……”陆云飘心口咯噔一声，“是爹爹不好，只是爹爹现在有隐情，团子，你记得爹爹和你说过吧，以前的时候爹爹隐瞒了身份。”
“那为什么不可以告诉阿父真相呢？”团子眼睛里闪着泪花，“你和阿父以后呢？你们难道两两不相见了？”
“……团子，你知道的词汇还真有够多的啊。”
“爹爹……那你真的不想和阿父在一起吗？”
“现在只是暂时的……我……”陆云飘原本的计划是先稳定盛清凝，稳定之后再想办法抽身，那样一来会比较稳妥，只是需要的时间，和这期间会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好说。
“爹爹，阿父真的好可怜。”团子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看着陆云飘：“我不想阿父那么可怜了。”
陆云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你阿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后者……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是吧，你现在也不知道阿父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只能从长计议。”
“那个叔叔是坏人，他会伤害阿父的。”小家伙着急地要哭出来了。
陆云飘若有所思：“爹爹会保护你阿父的。”
“那爹爹会不会有事情？”
“爹爹不会有事情的。爹爹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们。”陆云飘刚才确实也有一瞬间有些冲动，想不管不顾去找裴凌彦然后带着他离开。
可盛清凝彻底黑化后毁掉这个世界怎么办？
到头来自己还是不能和裴凌彦在一起，看来事到如今只能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一步步来。
不过……
可以的话，确实应该提前告诉裴凌彦真相了。
“时间不早了，快和爹爹回去。”
粉团子被陆云飘各种哄着，最后才终于跟着他走了。
他不喜欢那个闷闷的空间，尤其那里面还只有他一个人。
“爹爹，你知道吗，阿父像是换了个人，看上去好憔悴好可怜，都是因为我们。”
“……爹爹知道了。”
团子可怜兮兮说着裴凌彦的不容易，最后成功把自己哄睡了。
陆云飘这个夜晚又没睡着。
而同样没睡着的是盛清凝和裴凌彦。
盛清凝哪怕亲自去找，都没能找到陆云飘口中的孩子。
“把府中所有孩子都找过来。”
“宫主……”
“要是府中找不到，就去外边找，把城中所有孩子都找到。”盛清凝的语气冰冷可怕。
他要找到那个孩子，然后……杀了他。
早晚有一天陆云飘会知道真相，会知道那孩子是他和裴凌彦的孩子，自己还享有机会，就只能先下手，将那个孩子杀了，彻底斩断陆云飘和裴凌彦的羁绊……
可偏偏一切都是那么不如人所愿。
深夜，盛清凝又来到了陆云飘的院子外边。此时的陆云飘大概是早就睡着了，房间里没有点灯。
盛清凝犹豫再三，终于推开门闯了进去。
陆云飘并未真的睡着，早早就听到了不断朝着自己而来的脚步声。
昏暗中，盛清凝将陆云飘压在身下，低下头……
“清凝！”陆云飘立刻睁开了眼睛。
“师尊，我等了太久，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他现在只是将陆云飘关在屋子里，他原本……甚至想将陆云飘的腿脚折断，像是当初九王爷对裴凌彦那样，封印他的所有灵力，让他变成一个比凡人还要脆弱，只能依附于自己的水晶娃娃。
可他终究没下手。
如同那个声音所说，他终究是太心软了。
“师尊，你可以喜欢我吗？可以爱我吗？”
“清凝……你冷静一点。”
“师尊，如果你不爱我，弟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弟子想要的只有你。”
“修士的目标都是飞升……”
“飞升？呵呵呵……所谓飞升又如何？不过是无止无休……我想要的就只是你陪在我身边，就只是你陪着我一起，若是能我们两个一起飞升多好？即便不能……只要有你在。”盛清凝的眼底满是疯狂和欲念。
陆云飘狠狠瞪着他：“清凝，你现在已经产生心魔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的心魔就是师尊。我不想等了。”
“啪——”一巴掌狠狠摔在盛清凝的脸上。
“本座……本座视你为珍贵的弟子。”
“可师尊，我要的不是当你的弟子啊！”
“本座已经答应和你结为道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陆云飘反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
“师尊，你小心一点，匕首伤了我没事，可不要伤到你……”
“清凝我确实喜欢过裴凌彦……他和你一样都是本座的弟子，这份感情本就不应该的，无论如何，他喜欢的不是本座。你也知道我和他注定不会有结果。本座已经死心了……本座所想只是好好修习，然后好好地……和你一起抚养孩子。”
“……”问题就出在那个孩子！！！
那不是他们的孩子……一开始盛清凝就撒谎了，他在听到孩子的瞬间就感觉怒火烧心，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他死死掐着陆云飘的手腕：“师尊，我总是做不到像你一样……但凡我真的那么绝情，但凡我像你一样狠心，我们不至于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清凝，我知道……那正是因为你爱我。”
“所以呢？师尊仗着我对你的爱，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吗？”
“可是……本座也没想过要伤害你。”陆云飘的眼角掉下了几滴泪。
那是从未有过的……
他竟然为自己落泪。
“清凝，本座真的求你，不要伤害其他人……更不要伤害自己。”
“可是师尊……”
可是师尊，你知道吗，我如今就像是被困在生生世世永远求不得的劫难之中。
我要每一世都亲眼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要永远爱而不得，我要永远连触碰你的资格都没有……
你知道那多不公平吗？

第193章 卿卿回来了……
盛清凝满脸狰狞：“师尊，我不愿意再等待了，我不想等了……生生世世，我都太累了。”
“生生世世？”陆云飘一脸不解。
下一刻，他感觉双手被绳索锁住，而这绳索并非一般的凡物，而是能让人失去灵力的法器。
陆云飘一瞬间再无力气挣扎：“清凝，你真的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师尊，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有什么关系呢，你我……不是早就有过吗？”盛清凝故意说着暧昧的话，手指轻轻抚摸陆云飘的脸颊，“你本就是我的。”
为什么盛清凝的触碰却让自己那么害怕和厌恶呢？
陆云飘无法克制身体的本能。哪怕灵力全失，他还是在尽力地挣扎反抗，“盛清凝，本座……不喜欢这样。”
“师尊，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幅样子实在很可怜，看得我都难受了， 可我不能再不忍心了。”
他死死掐着陆云飘的手腕。
“我要结束这场生生世世的悲剧。”
我不想再继续被排除在外。
我要得到我想要的……
陆云飘。
你是我的。
盛清凝的眼神在黑夜中如同饿狼一般。
陆云飘数次反抗未果，最后竟然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清凝，如果你以为这样就会改变什么，你想错了。”陆云飘别过脸去没看盛清凝，“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可你所做的事情……会是什么结果你自己看吧。”
一句话让盛清凝停下了眼下的动作。
“师尊……”
“师尊，为什么……”
盛清凝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手不住颤抖。
脑海中那个声音说：
——“这就是个机会，你在等什么？”
——“这是第一步，别犹豫。”
——“现在，就是现在。”
盛清凝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他越来越害怕。
既害怕这样会让陆云飘恨透了自己，又担心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这时候，他发现陆云飘哭了，眼睛湿漉漉的，眼神却毫无波澜，他好似看了自己一眼，又好似没有……
“师尊……”
“随你高兴吧。”陆云飘闭上眼睛。
他孱弱的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盛清凝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自己有多坏。
他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破坏因子。
他想将陆云飘就此撕碎，想和他一起堕落。
可是……
“师尊，难道……一次都不可以吗？”
难道生生世世，真的一世都不行吗？
——“蠢货，现在就是机会，你为什么不捉住？”
——“之所以会悲剧重演，不就是你自己不够笃定。”
——“你要是能狠下心，到底有什么不可能？”
——“你到底还想如何？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师尊，确实……我舍不得下手，我舍不得让你哭，我太软弱了。”
“可我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你，我要将你一直关在我身边。”
那天之后，陆云飘的脚上多了镣铐。他被锁在了那个房间。
同时，盛清凝告诉他：“两天后就是我们的道侣仪式。”
“……”陆云飘的脸上毫无反应，他的眼神很安静很冷，死沉死沉的。
“两天后，我要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陆云飘依旧没有回答。
他很久都是如此，不做出任何回答，死气沉沉的，好像一个木偶。
“师尊，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不会！”
对外，所有人却都以为盛清凝多么宠爱着他的师尊。
“宫主对那位可真是真爱了。”
“自然是真爱，听说要给他举办最盛大的婚礼呢。”
“呵呵，真是让人羡慕。”
盛清凝和陆云飘的故事传遍整个红云幻境，所有人都在赞美这段绝美的师徒之恋。
裴凌彦无意间听到有人提起，内心没有太多波澜。
“卿卿，我的卿卿你在哪里呢？”
他已经决定了，参加完盛清凝和陆云飘的道侣仪式，他就会进入迷宫。
裴凌彦一脸心如死灰，只觉得最后这几天，似乎就是自己在这世间最后的日子。
“找不到卿卿，还将团子弄丢了，我真是个废物。”
他承认，看着盛清凝和陆云飘甜蜜，他内心多有嫉妒。
他甚至没有给卿卿一个婚礼。
或许真的是人各有命吧……
“扣扣。”突然一阵敲门声。
“进来。”裴凌彦语气冷冰冰的。
“裴仙长。”推开门的是个小厮。
裴凌彦对他原本并不在意。
“卿卿！！！”
下一刻，裴凌彦无意间看见陆云飘的脸，瞬间愣住了。
那就是卿卿……
陆云飘展露出一个微笑，同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裴凌彦不要出声。
他立刻走进房里，关上了门。
“卿卿，是你，真的是你？？？”
裴凌彦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陆云飘淡定地点了点头。
他这次可是花了好多积分。
不过也没办法了。
盛清凝已经彻底疯了。
自己的大号被他锁在房中，日子不能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是我。”他凝视着裴凌彦，十分认真地回答，“是我，就是我……裴凌彦，你没看错。”
“真……真的？”裴凌彦的手摸着陆云飘的脸，声音颤抖，“真的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卿卿，可是你……你到底……”
“我原本不想见你。”
“！！！”裴凌彦满脸震惊和不可置信，“为什么？卿卿，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很自私。裴凌彦，我喜欢你，可我很自私，我想继续过平静的生活，我想把心思都放在修习上，我不想惹出任何事端和风波，仅此而已。”
陆云飘的话让裴凌彦愣了好久：“是……是吗？”
裴凌彦万万没想到，自己之所以找不到卿卿，竟然是因为……他的卿卿根本不想见到他。
心口一瞬间很痛很痛。
“没关系。”裴凌彦却笑着看着陆云飘，“卿卿，你还活着就好，只要你好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裴凌彦的声音哽咽，眼角泪花闪烁。可当着陆云飘的面，他还是强忍着没流出眼泪，他一脸深情地看着陆云飘，“卿卿，没事的……你想过这样的生活我就离开，我会距离你远远的，我会假装我从未找过你，我不会再来妨碍你……我不会的……”
说着说着，裴凌彦却还是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害怕分离。
只是……
“我太没骨气了，卿卿……我舍不得。不是害怕，没什么可害怕的，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过得好，我知道这些就可以，这怎么会让我害怕呢？我就是舍不得，可为了你……舍不得也能舍得的。”裴凌彦擦掉了眼泪，“对不起，是我的错……”
“傻瓜，你做错了什么？你来找我和团子难道会有错吗？”陆云飘为裴凌彦擦掉了眼泪，“你别哭……怎么把自己弄得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嗯，我不哭……”裴凌彦极力展露出一个微笑，“卿卿做任何事情都有卿卿的理由。我……我就再见你最后一次。”
他说着，双手捧着陆云飘的脸，便一动不动，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好久。
“裴凌彦……”
“先别说话，我先看你的脸，然后才是记住你的声音……一个个来。”
裴凌彦说得十分认真。
“不……不是的。”陆云飘不知道怎么也哭了。
“你，你别哭啊……”他一哭，裴凌彦就觉得心疼，“是不是还是怪我，都是我的错……”
陆云飘摇摇头：“裴凌彦，你知道吗，我一次次将你推开，你却坚定站在我这边的时候，坚定要继续爱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我也不想逃了，我也爱你。”
陆云飘的一句话让裴凌彦再次落泪了。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
“什么？你隐瞒了我什么？”
“嗯，我隐瞒了你……我现在要告诉你真相，我要告诉你……”
“凌彦师兄，你在吗？”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竟是盛清凝来了。
陆云飘立刻闭上了嘴。
盛清凝即便现在在他面前，应该也是看不穿他身份的，可陆云飘很难不心虚害怕。
同时，他想到一件事，立刻拉住了裴凌彦，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相信盛清凝。”
一句话裴凌彦愣住了。
陆云飘已经匆匆忙忙藏进了一个柜子。
“卿卿……”裴凌彦明白过来。
下一刻，盛清凝又敲了敲门，看裴凌彦没反应，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凌彦师兄？”
“我正要开门。”裴凌彦冷冷道。
“师兄，我所来是为了我和师尊的道理仪式。我在想这场仪式应该加入一些民间的元素，我特意为师尊定制了一款凤冠，你帮我参考一下。”
“凤冠？那不是女子……”
“这有什么，师兄你只帮我看看好不好看。”盛清凝满脸微笑，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陆云飘是如同女子一般嫁给他的。
“……”裴凌彦欲言又止。
“师兄，师弟问你一个问题……我和师尊大婚，你当真没有任何想法？”

第194章 得知真相以后……
“清凝师弟，我对师尊的确有过爱慕之情，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当真没有半死不甘心？”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卿卿。”裴凌彦面无表情地说。
“呵呵，凌彦师兄，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师兄，要说真是命运弄人……”盛清凝拍了拍裴凌彦的肩膀。
“也许吧。”裴凌彦淡淡道，继而低着头，“我现在只想和卿卿相守一生。”
“呵呵。”盛清凝见此状态，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很快便走了。
盛清凝自己也知道，裴凌彦现在确实不爱陆云飘，自己再怎么找他的麻烦也没意思……
可他忍不住啊。
他在陆云飘那受的挫，他总要找个人平衡一下，只可惜找上裴凌彦到底还是他想错了。
等盛清凝一离开，陆云飘当下也从柜子里跑了出来。
“卿卿，你为何那样说，盛清凝对你做过什么吗？”
“凌彦，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陆云飘走过去，捂住了裴凌彦的嘴巴，“这事情说来话长……其实……”
裴凌彦一脸认真看着陆云飘。
越是如此，陆云飘一时间越是说不出真相。
他内心充满了羞愧。
“凌彦，无论如何……在这之前你先答应我。”
“嗯？”
“不……不要怪我。”
“这又是什么事情，那么害怕？”裴凌彦笑了，一边笑一边摸了摸陆云飘的脸，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还是会幻想继续和你走一生，可……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凌彦，其实我……”
陆云飘结结巴巴。
尤其是当裴凌彦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时候。
“你……你先别盯着我看。”
“怎么了？”
“我……我心中有愧。”
“……你偷人了。”
“……”陆云飘心想：什么鬼。
“卿卿，你怎么心虚成这样，不会真的……”
“我说认真的，裴凌彦，你先闭上眼睛，我没法和你说。”
“好吧。”裴凌彦很听话地照做。
他慢慢闭上眼，感觉陆云飘的视线一寸寸在自己身上略过。
“凌彦……其实我……隐瞒了一件事情。”
“到底是什么？”
“你……也别说话，先什么也别说，你就只听着我说。”陆云飘长舒口气。
裴凌彦嘴角却勾起一个微笑：“好。”
那之后裴凌彦真的闭上嘴一句话没说。
而陆云飘做着心理工作：“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
一句话，激得裴凌彦再度睁开了眼睛。
“你……你闭上眼睛，我还没说完。”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是……”
他不是NPC？？？
裴凌彦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陆云飘的话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喜出望外的惊喜。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NPC，他不属于这个幻境。
那么，哪怕红云幻境崩塌，他们也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他们甚至可以一起修习。
从前从未奢望过的一生一世，突然间也有了希望。
那一刻，裴凌彦怎么可能不激动？
“你，闭上眼睛。”可陆云飘的神情却透露出一些忧伤。
“好。”裴凌彦笑笑，他觉得无论是什么问题，他都愿意和卿卿一起面对。
“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师尊陆云飘。”
下一刻裴凌彦只觉得晴天霹雳。
他再度要睁开眼睛，却被陆云飘捂住了双眼。
“先别睁开眼睛，别看我。”陆云飘的声音满是哀求。
裴凌彦一把捉住陆云飘的眼睛：“你在说些什么？”
“裴凌彦，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师尊陆云飘……当初我知道你被九王爷关起来不吃不喝，我就想逃出去帮你，我不希望你那样消沉，可后来的事情是我也没想到的……我……”
“别……别开玩笑了。”裴凌彦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我的师尊？这……这到底是什么？你把手放开……”
“我可以把手放开。”陆云飘慢慢收回手，“你看着……”
裴凌彦睁开眼睛，现在在他面前的还是卿卿的脸。
然而下一刻，陆云飘在裴凌彦面前当面吃下一颗药丸：“我就是凭借这个……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不过一会儿，我就会恢复本来的脸。”
“卿卿，别开玩笑。”
“裴凌彦，我没开玩笑……”
“据我所知师尊正在为婚礼做准备，根本没有时间。”
“一会儿我的脸就会有所变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止如此，之前我在你面前故意掩饰了自己的修为，你现在可以捉住我的手。”陆云飘慢慢朝着裴凌彦伸出手。
“你……”裴凌彦犹豫了一下，然后捉住了陆云飘的手，从对方体内传来的强大的灵力让裴凌彦愣了很久，“不……”
然而下一刻，陆云飘的脸真的有了变化。
本属于卿卿的脸变成了师尊的脸。
裴凌彦怔在原地：“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因为……”陆云飘面无表情地说着他们在那个空间的事情。
那些琐碎平常的事情，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
也许陆云飘真的可以伪装成卿卿，也许眼前的人甚至不是陆云飘……
可如果他不是卿卿，他不可能会知道那些独属于卿卿和裴凌彦还有粉团子的回忆。
陆云飘却能说出很多很多。
他的声音平静，只是神情却满是纠结。
“不必再说了……”
到最后裴凌彦不得不相信。
而陆云飘继续说着，继续回忆着。
“不必……不必再说了。”裴凌彦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云飘，“这……这不是真的。”
“凌彦，我知道……你很可能不会接受这个现实。”
“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只是……不明白，师尊，呵呵……原来……原来是……”裴凌彦的情绪慢慢变得激动，他掐着陆云飘的手腕，“原来，从始至终，你都在戏弄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师尊心里喜欢的既然是另一个人，当时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一开始或许真的是没有办法，可那时候……盛清凝不也出现了吗？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走？那时候……”
裴凌彦的情绪越发激动，他捉着陆云飘的手一时间更加用力，“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其实真的对我心动了吗？若是如此，那现在呢？你为何又如此自然地回到了他的身边？既然你要回到他身边，你又何必告诉我真相？”
“……”
裴凌彦的质问让陆云飘不敢说话。
“你……把我当什么呢？”
“我……”
“陆云飘，我的师尊……我的卿卿……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宁可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裴凌彦的话让陆云飘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
“我想再看看卿卿的脸。”
裴凌彦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可那些他们专属的记忆，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
陆云飘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重新服用了刚才的药。
“等一会儿，我的脸就会……”
“不要说话。”
裴凌彦打断了陆云飘的话。
“现在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想见到的人是卿卿，而不是我远在天边触不可及的师尊。”
“凌彦……我……”
“师尊马上就要和盛清凝举办道侣仪式了吧？呵呵，还记得当时师尊正要和九王爷举办仪式呢，从前是假的，可这一次……总归是真的。”
“我……我并不想嫁给清凝。”陆云飘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想？”裴凌彦愣住，“师尊……你说你不想？”
“我不想。”陆云飘很认真看着裴凌彦，“确实，我本来答应了他要和他结为道侣，但那……仅仅只是承诺，并不掺杂任何感情。”
“陆云飘！”裴凌彦当下该是实在气急了，直呼了陆云飘的名讳，“什么叫做只是承诺？那可是结为道侣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