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飘步步逼近，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掉落。
“盛清凝，我确实想断了你的念头。”
“你明知道我确实爱你……”
“可我也确实……已经……不可能爱你。”
“……”
好残忍的话。
原先每天每天寻找和期盼陆云飘回来。
可等他回来，得到的却只有这些冷酷的言辞和将自己拒之千里的冷漠。
盛清凝的双眼一片猩红，似乎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清凝，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哈哈哈……你在发好人卡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本座虽然不爱你，可仍旧在乎你。”
“我需要的不是这种在乎！”
盛清凝怒气腾腾地将婚房能砸的一切砸了干净。
他内心有滔天的怒气，可确实……当他面对陆云飘的时候，他十足不知所措。
哪怕被他逼到绝境，可他还是做不到狠下心毁掉一切。
而这一切……
恰恰还是源自于对陆云飘的爱。
“你真残忍，明明可以欺骗我的。”
“可你却连欺骗我都不愿意。”
“可……明明如此，我却还是……”
盛清凝用手捂着心口。
他感觉那里很痛很痛。
那个声音还在持续催促他。
——“你又要心软吗？”
——“你又要将喜欢的人拱手让出吗？”
——“你为什么不能狠下心？”
“够了……够了……”
盛清凝很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彻底疯了。
他踉踉跄跄往后退出好几步。
“陆云飘，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可是，说着说着他却朝外边跑了出去。
陆云飘：……
这倒是显得自己残忍了。
他叹了口气。
果然，盛清凝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对他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
只是……
系统：他很有可能迁怒别人。
陆云飘：……
陆云飘无奈地叹着气。
只能说他的一些计划要加快速度了。
陆云飘将团子从空间放出来。
团子又开始抱怨他，随后环顾四周：“爹爹，阿父呢？为什么又看不见阿父了呢？”
“……”陆云飘叹了口气，本来按照计划，裴凌彦应该暂时藏起来。可现在的问题是……
裴凌彦自己跑了，偏偏还是跑进那个一旦进去就生死难测的迷宫。
陆云飘感觉心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
他又想到了一个人……
“裴凌彦，若是你也出事了该怎么办？”
陆云飘捂着疼得要命的心口。
系统：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云飘：还能怎么办？
陆云飘开始了漫长的闭关。
当然，在外界看来，陆云飘不过是被盛清凝关在了那里。
“陆仙长也是可怜，还以为宫主有多喜欢他，结果还不是……”
“啧啧，别说了，陆仙长现在就这样成天被关着，真有够可怜。”
“可我听说宫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陆仙长所爱之人不是宫主……”
“我也听说了……宫主现在在寻找一种能让人遗忘过去的药水。”
“啧啧，难道是忘情水。”
“应该是吧。宫主其实还是爱陆仙长的。”
“可就这样每天被关着，这种爱……啧啧。”
“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也是，陆仙长只是被关着……我们可是随时要被宫主杀死。”
“呵呵，也是，谁心疼谁啊。”
院子外边的下人无奈地叹着气离开。
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新鲜的面孔出现。
陆云飘：“没人注意到我，很好。”
这是他的第二个新马甲。
这段时间的修习让陆云飘的身体和灵力恢复从前，可要再进一步却变得很难。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遇到瓶颈了。
思来想去的时候，突然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他本以为九王爷已经死了，最近才知道，原来九王爷尚且还活着。
他现在的计划就是先找到九王爷，救出那人。
再然后，他会利用他的力量找到裴凌彦，同时继续修习，迅速提高修习速度……
再然后……
陆云飘的计划里，到时候将会出现一个修为很高的反派。
而这个人，将会是他自己。
系统听到他的计划以后是这个表情的：……
陆云飘：哪里有问题吗？
系统：就觉得……挺能折腾的。
陆云飘：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折腾？我应该直接让盛清凝毁灭世界？
系统：我的意思是，其实你可以假装你爱上他了，然后留在他身边，反正现在的任务只剩下飞升……咳咳，我开玩笑的，陪着你那么久，当然你的感情和需要才是最重要的，咳咳……我的意思是你的主意很好，我愿意继续陪着你。无论经历多少磨难都可以，呜呜呜小狗你别生气。
陆云飘：呵呵。
他现在确实有点折腾……
不过也没办法，谁要他还是心动了。既然爱上了裴凌彦，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
以前的男主光环很强，怎么作死都不会死，可现在的裴凌彦的主角光环脆的很，一不小心可能就狗带了，陆云飘自己不拿出点行动可怎么办？
“诶，你是新来的？”
“我……我是……”
陆云飘忽然就被人盯上了。
那人冷冷看着他：“你在这闲逛什么？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过几天是宫主回来的日子，府内必须打扫干净，外边正缺人手，还不快去。”
“是是是……”
陆云飘赶紧小跑出去。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好机会，他正要想办法找到九王爷所在。
可惜他的计划落空了。
似乎已经把整个九王爷留下的府邸都打扫了个遍，却还是找不到九王爷的下落。
他不由地疑惑，九王爷真的还活着吗？
以盛清凝对九王爷的敌意，说实话他自己都不信九王爷能活着……
当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能找到九王爷的可能微乎其微。
难道……还是得卧底到盛清凝身边？
这几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之后，陆云飘开始纠结是不是真的要在盛清凝身边卧底一下。
“新来的，宫主回来了，你去他屋子里伺候吧。”
陆云飘震惊。他本来还犹豫不决……
系统：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没人想在盛清凝身边贴身伺候，因为他一生气，就得有人掉脑袋！

第201章 师尊再看我一眼……
陆云飘可不就占了这个“便宜”么，就这么被人直接送到了盛清凝屋里。
“自己机灵小心一点。”管事的盯着陆云飘的脸看了会儿，大概是觉得这张脸看着实在清纯又稚嫩，忍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然后眼看着陆云飘和其他侍从一起进入盛清凝的寝宫。
今日盛清凝刚刚回宫，被叫来伺候他的侍从们战战兢兢，一入宫殿，一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所有侍从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匍匐在地上：“宫主。”
陆云飘自然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盛清凝语气冰冷：“说。”
陆云飘：？
而后便听见为首的侍从开始和盛清凝汇报这段时间宅邸内发生的事情。
陆云飘恍惚了一下：原来如此。
他听到盛清凝的声音，下意识便觉得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显然此时的陆云飘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角色。
他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希望能从中找到有用的消息，然后却发现……
为首之人汇报的，好像不是别的，就是他自己每日的情况。
陆云飘：……
这些日子他闭门不出，被关在那屋内，日子在外人看来无趣至极，一天到晚不过就是一日三餐，这样的汇报着实没啥意思。可那为首之人却还是只得规规矩矩念着：“X月X日，陆仙长这一天如何如何……”
陆云飘寻思，编出这么多字，也是难为这些人了。
那头，盛清凝听着，好似十分认真，目光时而阴沉时而冷漠时而温柔……那情绪真是千变万化。
而他每一次情绪的变化，那些侍从就会又多了几分害怕和惶恐。
陆云飘身边的一个侍从和他一样都是新人，因为太害怕，突然打起了嗝。
然而就是这么一件事，却引起了盛清凝的盛怒。
那是一个模样很年轻，模样只算周正的少年，原本他还鲜活地跪在那，下一秒他便躺在了地上……变成一具尸体。
一旁的陆云飘吓坏了。
盛清凝现在简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
饶是红云幻境的NPC都是假的，可……
陆云飘握紧拳头。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盛清凝盯上了。
盛清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在意起府中的一个小小侍从。
他目光在陆云飘身上来回打量许久：“过来。”
冰冷的声音响起。
所有侍从屏住呼吸，然后纷纷用余光看向陆云飘。那一刻他们恐惧又庆幸，紧接着便是默哀了。
他们都知道等待陆云飘的是什么：在盛怒之下的盛清凝，会随意地杀人，任何侍从都可能掉脑袋。而现在，陆云飘是这个倒霉蛋。
陆云飘却有点不在状态内，当他回过神来，忽然发现……
“……”
“还不过来？”
这次他和盛清凝的目光直接对上了。
盛怒中的盛清凝非常可怕，周身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息。
这和裴凌彦不同，裴凌彦哪怕再愤怒再可怕，他给人的感觉仍是：他虽然愤怒至极，还是能极力控制自己。并不会真的失控。
“是。”陆云飘听话地往前挪动。
“走过来。”盛清凝冷冷道。
陆云飘改变了变扭的姿势，慢慢走到了盛清凝面前。
此时所有人的眼神就像是在说：
“他死定了，宫主应该不只是想杀人了。”
也有盛清凝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手段会更加残忍，他会做的不只是杀人，而是想尽办法折磨一个人。
而那种折磨，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听说遭遇这种折磨最多的是九王爷。
此时，盛清凝仔细打量着陆云飘，他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许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盯着陆云飘看了那么久。——毕竟在此时此刻的盛清凝看来，陆云飘不过是个长相稚嫩模样还有些可人的普通少年。
吸引自己的是这张脸？
似乎不是……
那是什么呢？
说不清楚。
但很快，盛清凝有些疲惫了。他最近总是很容易感觉疲惫，对所有一切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对所有一切都感觉烦躁不安，那种发自内心将毁灭一切的冲动从未被真的熄灭。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时长杀人。
杀人才能抚平他内心的烦躁和不安……
惨叫声。
歇斯底里。
或者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只剩下安静，永远的安静。
他抬起手，那一刻他对陆云飘动了杀心。
“……”陆云飘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他俨然还来不及做什么事情。
下一刻，他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腔内弥漫。
噗嗤——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人也重重倒在了地上。
又死了一个。所有人越发害怕了。
可他们都清楚，盛清凝每次开杀戒，便很难停下来。
他已经彻底疯了……
从前是他打败了九王爷，他占领了九王爷的府邸，也得到了他以前的权势和地位，城中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
那时候大家大概都以为盛清凝的出现会让整个城中变好。结果却并没有，他成了一个更可怕的疯子，一个暴戾的杀人魔头。
偏偏，他不仅得到了九王爷从前拥有的宝贝，他的心还十足狠厉，没有半分怜悯。
“都拖下去。”盛清凝很喜欢杀人之后那种安静的感觉，但是缓过来，看见满地尸体，心情又开始变得烦躁。
其他人战战兢兢去处理尸体，生怕一不小心又赶上盛清凝生气。
管事的在门口看着一具一具被抬出的尸体，只能默默叹气，很难不在心里设想：会不会有一天，城中所有人都会被我们的宫主杀死？
陆云飘自然没有真死。
盛清凝那一下只够伤他。
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够疼的。
他被扔到乱葬岗以后，就自己爬了起来。
身边的尸体多数都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盛清凝府中侍从和下人的衣服。
死了那么多人……
那么多……
陆云飘在乱葬岗数着一具具尸体，这些都是从盛清凝府中抬出来的，但盛清凝杀死的人远不止这些。
就算这些人不是真实的生命，就算这个世界的NPC只是虚拟的。
可他们的所有反应却是真实的，他们的惶恐不安，他们的战战兢兢，他们临死之前的绝望……
盛清凝如何下得去手？
是啊，现在的他……当然下得去手。
陆云飘跪在乱葬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其实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个世界，从前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不也都是虚拟的吗？
他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能离开……其实若不是任务使然，谁死活着谁的命运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平心而论，他也绝不会滥杀无辜，以此为乐。
“盛清凝……你让我心疼你，让我爱你，可你所作所为，你让我怎么爱你？”
纵然没有裴凌彦，自己也很难爱上这样的人。
现在的盛清凝只会让陆云飘想到自己还在被人追杀被人捉去做实验的时候。
“师尊，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
陆云飘回到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盛清凝仿佛万般深情的话，内心毫无波澜。
“你又杀人了吗。”
他开门见山。
不想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师尊你在说什么？是谁说了闲话传到你耳中了吗？”
“我只问你，你杀人了吗？”
“……”盛清凝沉默了片刻。
半晌才又说：“师尊，我一直在外边寻找可以救凌彦师兄的法宝呢。”
“呵呵。”陆云飘：这假话还能再假吗？他语气冷冽，“我再问一遍，你杀人了吗？”
“我杀人了。”盛清凝握紧拳头，“可这个世界的人，都只是假的，我杀的又不是真正的人。”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不是真的，可他们在你面前和活生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师尊，你在意这些吗？若是杀人的是裴凌彦，你也要这样问。”
“你在强词夺理。”
“我是杀人了，可裴凌彦在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杀过人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吗。”陆云飘已经怒不可遏了。
“我做了什么？”盛清凝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师尊，你少听信外边的话，那都是假的。”
“盛清凝！”
“师尊，我在呢。”盛清凝满脸笑容，“师尊，你知道吗，今天你跟我说话……都比平常多了。”
盛清凝好似随口说出的话，却让陆云飘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侧头看向盛清凝，只看那人眼睛都带着笑，他的笑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呢……
他杀人……
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陆云飘对盛清凝的事情很长时间都不管不问，被关在这之后，盛清凝也不是没来看望过，有时候是隔着门，压根没有进去，有时候也进去过，说了些什么，可却好似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根本没人理会他，这样一来，他后来索性趁着陆云飘“休息”的时候才进来。
——而盛清凝不知道，陆云飘不理会他，只是因为当时被关在屋子里的，是陆云飘从系统商城那换的替身。当然，陆云飘本人的态度也是如此。
而陆云飘为数不多几次，主动提过的话题，便是质问他，唯恐他滥杀无辜。
可偏偏……
“盛清凝！”
“师尊，怎么了吗？”
“你杀人，是为了引起本座的注意？”
“哈哈哈师尊……你终于知道了吗？”他喜欢杀人以后的平静，然而，更多其实是：
我杀人了，师尊会生气吧？师尊会对我狠狠发火吧？他会责怪我吧……
总之……
这一次他不会再漠视我。
哈哈哈哈，他终于不会再摆出那副对我的事情不管不顾的样子，他终于愿意主动和我说话了……

“盛清凝，你真是……”
“我疯了？对啊，我早就疯了，师尊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因为你疯了。”
“强词夺理……”
“无论师尊你怎么说，我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盛清凝俨然没有半分悔过的意思。
陆云飘：……
这人真的是无药可救。
他怔怔看着盛清凝：“你变成了本座陌生无比的模样，本座简直认不得你是谁，看着如今的你，本座只觉得万分失落。”
“……”这番话让盛清凝痛心又莫名生出激动来。他笑着看着陆云飘：“师尊……至少，你恨我不是吗？”
如果没有爱。
至少还有恨……
“盛清凝！”陆云飘狠狠瞪着盛清凝。
后者依旧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师尊，这就够了。”
陆云飘：……
他怀疑自己也没辙了。
自己似乎也救不了盛清凝了。
然而下一秒……
系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云飘：废话少说。
系统：好吧，不卖关子了。那个……其实盛清的黑化值下降了。
陆云飘：……
神经病。
真的是神经病吧。
陆云飘：我无语。
系统：额……冷静一点，这是个好现象，你有没有想过。
陆云飘：什么？
系统：也许他的黑化值取决于你对他的在意程度。所以你越爱他，他的黑化值越低……同样，你越恨他，他的黑化值也一样越低。
重要的不是爱或者恨。
而是你对他的在意程度。
这就是他的要的。
既疯狂，又简单。
陆云飘无言了。
他怔怔看着盛清凝。
恨也行吗？
如果做不到爱这个人，那就恨他？
恨比爱总是更简单，可……
那其他人呢？
盛清凝会因为从陆云飘这儿得到的恨去滥杀无辜。
无形中陆云飘也害死了数不清的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
“盛清凝，我不恨你。你曾经是本座的爱徒，是本座在意的人，时至此时此刻，本座依旧希望你能悔改。”
“爱徒？？？悔改！！？”
这些话，简直字字句句都在盛清凝的雷点蹦迪。
可偏偏陆云飘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如此深情。深情地仿佛他爱上了他……
他对自己明明不是爱情，却为何如此？
盛清凝差点因为陆云飘的话抓狂，却又因为陆云飘深情的眼神心软。他就像是在冰火之中……
“师尊，你好好休息。”
到最后，盛清凝落荒而逃。
他在心里想：
师尊会不会其实真的爱我呢？
会不会他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哪怕一分一毫呢？
不……这绝无可能，盛清凝，你这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感动！师尊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这样……
可万一呢？
万一他其实喜欢自己呢？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其实他本就疯了，只是又被逼疯了一些。
不过自那之后，盛清凝却“安分”了一段时间。
“最近宫主是不是心情很好，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杀人了。”
所有人都习惯了盛清凝的反复无常和肆意杀人的行为，一时间反而有些震惊于这种平静。
“这是好事……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等好事能持续多久。”
“万一宫主想通了，不再杀人了呢？”
“这怎么可能……宫主早就入魔了，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诶，新来的，在东张西望什么？”管事的迅速瞄准了偷听别人谈话的陆云飘03号。
这是陆云飘的新马甲。
“管事大人……”
“你负责去宫主房中伺候。”管事冷冰冰说。
只要是新人，被指派到盛清凝身边伺候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陆云飘装作有些害怕，还是听从的离开了。
“啧啧，不知道这人有没有那么幸运。”
“祝福他吧……”
“哎，大家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也是。”
陆云飘路过之处可谓是一阵唏嘘。
陆云飘本人则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切。马甲三号来到盛清凝的寝宫，他匍匐在地上：“宫主。”
“滚出去。”盛清凝冷冷道，“谁准你进来的。”
陆云飘：……当然是管事，难道是我自己？别好笑了……
“是。”他继续低着头，以匍匐的姿态离开。
“站住。”然而，盛清凝忽然后悔了。
陆云飘感觉到了本能的危险。
下一刻，盛清凝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好奇怪的感觉。”
和上次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出现，却让自己揪心了很久。
“别动。”
盛清凝掐住了陆云飘的脖子，开始仔细端详他的脸。
“不一样。”
和陆云飘完全不一样的脸。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会下意识地盯着看很久很久。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叫……小三。”
“……”
“你的名字，改了。”
“是……”
“你以后就叫……叫……”盛清凝觉得小三这个名字实在很让人不适，可以时间好像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他从未给谁取过名字。
他在这一世仿佛没有任何在意的人和事物。——陆云飘除外。
“你……”
盛清凝又开始打量陆云飘的脸。
马甲三号和陆云飘本体自然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所以和看见马甲二号的时候一样，盛清凝盯了很久又放弃了。
其实他这次又生出了杀人的想法。
——明明和师尊毫无相似之处。
——明明连当师尊的替身都不够格。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他？
——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
这样的人应该死……
可莫名有些忍心。——在想到被自己杀死的马甲二号的瞬间，盛清凝的手停顿在了半空。
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差点又要动杀心了。
可最后他没有……
他忽然想到，裴凌彦从前和自己一样爱惨了陆云飘，最后却能爱上别人。
那自己呢？
自己也能爱上别人吗？
曾经他觉得绝无可能。
可现在……
在马甲二号死在自己手里之后，从那一次起，他的想法就莫名改变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很多事情本就没有缘由。
如果什么都需要理由，自己爱上陆云飘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留下，在本宫身边。”
“……是。”
“日夜守候。”盛清凝继续说。
“……宫主……我……我不配……”
“本宫怎么说就怎么办。”盛清凝掐着陆云飘的脖子，心想着：好脆弱的脖子，就和上次那个人（马甲二号）一样呢。
当然，也和所有人一样。
这样的脖子，轻轻一扭，就会断呢。
可一想到马甲二号，他就无法对马甲三号动手。
“你以后，在本宫回到府邸的时候，必须要日夜守在本宫身边，当本宫离开府邸，你则需要做另外一件事。”
盛清凝继续说出了他要陆云飘做的事情：
模仿陆云飘。
陆云飘：……
他很确定，他每个马甲都和自己本来的脸完全不一样。
难道自己演技退步了？
“宫主……我无法扮演陆仙长，我……”
“你当然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如。”盛清凝眯着眼，眸光阴冷可怕，“本宫说的话，你也想忤逆？”
“宫主……我不敢。”陆云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的惧怕。
那之后几天，他战战兢兢陪在盛清凝身边，本以为盛清凝会不断刁难自己，结果他并没有……
再过去几天。
“本宫要离开一趟，你记得本宫的吩咐吧？现在开始，你要学习陆仙长的一举一动，懂了吗。”
“是……”陆云飘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他不会像是你这样怯懦。”盛清凝语气中满是嘲讽。
“是……小人和陆仙长本就……没有比较性。”
“但是你必须要变成他。”盛清凝吩咐。
“小人……尽力。”陆云飘继续战战兢兢。
害怕的何止他一个人，整个府邸的人都是一样战战兢兢。而陆云飘其实就是在模仿其他人的反应。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如此……他自然也是如此……
他要的就是塑造这样的形象。
“嗯。”
这一次盛清凝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匆匆离开。
管事叮嘱陆云飘自己小心：“你要是模仿不到位，到时候死的不是只有你，府中所有人都会遭殃。”
“管事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潜心模仿。”
“最好如此。”其实管事并不觉得陆云飘能模仿到位。——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不知道陆云飘就是陆云飘。
“也不知道宫主怎么想的，若是真的看上一个和陆仙长有几分相似的人，会不会事情就简单多了呢？”
“是啊，宫主为何会觉得他和陆仙长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