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文:“大门会有门卫24小时值班。”
席荆:“挺好。”
沈兴文:“怎么样?考虑吗?”
席荆:“你们价格还能谈吗?”
沈兴文:“我这给到你的已经是最低价格了。”
席荆一针见血道:“是最低价格?还是你做不了主?”
沈兴文不自信道:“这谁来了都是一样的。真的。”
季时余摇摇头。
席荆明白,此人说谎了,“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等你们正式的销售总监回来了,你再给我打电话。或者如果你能找到做的了主的,我们再联系。”
沈兴文:“哎。这。”
席荆报了一串手机号后,和季时余转身离开。
两人回到车上,季时余边系安全带,边问:“要是他真能找到人,你打算怎么办?”
席荆:“放心。我会努力谈崩。”
季时余点点头:“倒是不难。”
席荆:“不过刚刚看下来,来黎晓的人是比共明多。”
季时余:“大概是受到之前事情的影响。”
席荆:“我是没想到有人活着已经开始在为死后做打算了。”
季时余:“不难理解。不是一直有句话说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有人会怕也是正常。我爸妈前几年也有过这个想法。”
席荆:“他们买了吗?”
季时余:“没有。还是觉得墓地太贵了,不划算。”
席荆想想今天听到的价格,动不动就几十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人这一生,活着要为房子奋斗一生,死了还要有一亩三分地安放骨灰。忽然间,席荆觉得做人好难。
季时余:“走吧!回市局。蒋昔刚刚在群里发消息,说发现新问题。”
席荆:“那赶紧回吧!”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赶回市局办公室。一进门就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
席荆问:“发生什么了?你们表情看起来怎么这么严肃?”
奚琳琳:“我们之前的结论可能要被推翻。”
席荆诧异:“推翻?什么情况?”
蒋昔:“我重新查了之前几个被选中墓碑的主人,发现之前分析的结论不成立。”
席荆:“为什么?”
蒋昔:“因为最新一起案件所选中的女性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好妈妈,和其他几个有所不同。”
席荆:“嗯?”
蒋昔:“墓碑的主人名叫宋银瑶,今年38岁,和他丈夫有一子。但她的婚姻并不干净。”
席荆:“怎么说?”
蒋昔:“我查到了她孩子出生时间以及她结婚时间,另外还有她老公和前妻离婚时间。推测她应该是小三上位。”
席荆思考了两秒,“小三上位,也不能否认她是个好妈妈吧?”说这话多少透着不自信。
许学真:“我们调查过身边人,她对继女并不好,还因为虐待继女被她老公前妻告过。”
傅有:“从目前来看,宋银瑶的确不符合凶手想要的母亲形象。”
现在小蝌蚪找妈妈,找错了妈妈。
席荆和季时余相互望了一眼彼此,纷纷摇头。
盛良策怀疑道:“会不会是凶手调查信息有误?”
傅有摇头:“不太可能。此案的凶手十分严谨,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席荆;“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
蒋昔:“要么是凶手找错了人,要么是模仿作案。按照傅哥分析的,后者可能性更大。”
模仿作案吗?席荆不太确信。
许学真:“席荆。你和季时余去墓地考察有发现吗?”
奚琳琳:“墓碑真没了?”
席荆点头:“没了。不过跟案子无关,是女方家人要求搬走的。墓园只是没阻止,当然他们也不想阻止。”
许学真:“有查出尸体是如何被带入园的吗?”
季时余:“没有,按照墓园方的说法,四周围着栅栏,还有植物刺拦着,门口也有人看管。尸体是不会进去的。”
奚琳琳:“可尸体还是进去了呀!”
季时余:“他们也不清楚原因。我和席荆检查过四周围栏都是完好的,没有被破坏的迹象。所以暂时也找不到进去的方式。”
奚琳琳:“这地上进不去,难不成从天而降?”
正巧,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盛良策靠得最近,顺手接起来,“啊?你确定?好的,我知道了。”
等人把电话放下,许学真问:“怎么了?”
盛良策:“技术部的人打来电话说监控方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墓园里的监控本身没有问题。”
奚琳琳觉得奇怪:“没有问题,怎么会拍不到?”
盛良策:“可能是被人为关掉了。”
奚琳琳:“啊?人为关掉?墓园自己的人干的?”
盛良策:“还有墓园附近路上的监控坏掉是巧合。那个监控最近半个月都存在监控失灵问题,交通部门保修了,但因为最近持续下雨,一直没修理。”
奚琳琳崩溃:“什么鬼。”
傅有:“至少不是没有发现。刚刚提到墓园内部监控被关,找到这个关的人,就找到了突破口。”
蒋昔:“管监控的一般都是安保人员吧?”
许学真叹气:“又是安保人员,之前的保安还没找到呢!”
席荆疑惑:“保安没找到?什么情况?”
许学真:“共明发现尸体前一天晚上负责看守大门的保安一直下落不明。”
傅有吐槽道:“两天没上班了。”
“两天?”席荆看着季时余:“黎晓的那个销售总监也两天没上班了吧?”
季时余“嗯”了一声:“是两天。”
同样是两天不见踪影。
席荆不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是巧合吗?
第149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11
人没找到, 案子也没有任何进展。办公室里的人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半分生气,连带着空气都变得安静。
“不好意思, 打扰一下。”一个低沉又陌生的嗓音从门口传进来。
席荆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男性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他好奇道:“您哪位?找谁?”
“你们好,我叫臧彬彬,我想找一下市局刑警队的负责人。”
找刑警队居然找到了这?此人的来路不禁让人有几分顾虑。
屋内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
席荆起身,走近问:“你找刑警队怎么会找到这来?”
臧彬彬:“我是问的。有人告诉我让我直接来这。”
席荆:“问的?那你有什么事?”
臧彬彬立刻拿出了一个信封:“我是来送东西的。”
席荆半信半疑:“送东西?什么东西?”
臧彬彬为难道:“你们自己看吧!”
席荆质疑地拆开信封, 一不小心几张照片滑落到地。席荆拾起照片, 瞬间被上面血淋淋的画面惊到:“这照片哪来的?”
高亮的嗓音引得其余人的关注,一个个表情变得谨慎。
臧彬彬紧张道:“有人寄给我的。”
席荆迟疑:“寄给你?你是做什么的?”
臧彬彬:“我是做自媒体的, 平日主要运营新闻。”
席荆:“叫什么?”
臧彬彬:“鹰眼新闻记录员。”
席荆:“你是鹰眼的撰稿人?”
臧彬彬连忙点头:“是。”
席荆不禁对眼前人另眼相看。鹰眼是近几年冒出来的,主要报道当下社会上各种热点新闻。因为观点独出一帜, 言辞犀利风趣,符合年轻人的口味, 从而收获不少人关注和追捧,席荆就是其中之一。
人们常说透过文字可以看到人的内心。
席荆常常在读文章时联想幕后撰写人的样子。如今真人出现在眼前,既让他过往虚构的画像清晰了起来,同时也打破了他的幻想。他脑子里鹰眼的撰稿人应该是一个幽默风趣又不失严谨的文化人。
眼前人却给他相反的感觉,怯懦又胆小,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新闻人该有的样子。
席荆收起怀疑的目光,接受了既定的现实, 举起手里的照片, 道:“这些照片我们需要研究一下, 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到隔壁的会议室等一下。”
臧彬彬:“没问题。”
席荆招手,道:“小盛, 麻烦你带人过去。”
盛良策:“没问题,先生跟我来吧!”
等人走后,旧案部的其余人围到席荆身边。
席荆将照片交给几人传递,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奚琳琳不可置信道:“这照片真的假的?会不会是PS?”
蒋昔:“不像,以我的专业判断,这应该是真的。”
许学真面色发白,嘴唇微颤,双眼紧闭地说:“是真的。”
奚琳琳担心道:“许哥,你还好吧?”
许学真艰难地开口:“没事。”
席荆拿着照片,反复观看,忽然心一惊:“这两个人该不会和?”
蒋昔:“该不会什么?”
席荆看向许学真;“照片中的两个人被虐待过。”
奚琳琳不解:“这不是很明显吗?”
季时余也看出了问题,说:“五官被毁,四肢被砍,这和几年前的陈应很像。”
许学真沉重地说:“不是很像,而是一模一样。”
奚琳琳大惊失色:“啊?”
傅有:“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凶手为无名的孩子找妈妈,那他杀害陈应很大可能是因为对方试图阻止他的行动。在他看来,陈应是罪大恶极的存在,必须受到惩罚,这也和他折磨陈应的心理对得上。”
蒋昔顺着傅有的说法,继续分析:“按照你这么说,这两人也是阻止他行动的人?”
傅有:“可能性很大。不过也可能是巧合。”
席荆插话:“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两个人是谁?”
奚琳琳:“这可看不出。照片上的人头发乱七八糟,脸上也没个干净的地方。”
蒋昔:“交给我吧!我用电脑分析一下。”
话音刚落,盛良策正好推门而入:“各位,你们需要来一下。”
席荆:“怎么了?”
盛良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席荆等人来到会议室,见到臧彬彬后,盛良策开口说:“臧先生说,寄来照片的人不光给了他照片,还给他提了要求。”
席荆:“要求?什么要求?”
臧彬彬看了眼盛良策。盛良策回了他一个点头:“放心,说吧!”
许学真:“不用担心,你说好了,有什么问题都有我们警方在。”
臧彬彬鼓足勇气说:“对方要求我在上刊登这些照片。”
许学真震惊:“什么?这怎么能行?你登了?”
臧彬彬无助地点了点头:“来之前发了。”
几人的心倏地落入冰窟中,完全凉透了。
许学真十分气愤,两手叉腰,不免大声责怪道:“这种事你怎么能擅自作主不和我们警方商量就发呢?你知道这个后果有多严重吗?”
盛良策拉住许学真:“许哥你消消气,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坐下听他说。”
许学真被迫坐到了椅子上。
臧彬彬无辜地解释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没办法。我要是不听他的,那我就会是下一个照片人。”
席荆一怔:“下一个照片人?有人威胁你。”
臧彬彬频频点头,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机打的文字:十点前将照片发到上,否则你就是下一个照片人。
“我收到照片的时候已经九点五十,所以只能先发保命,发完立刻来报警。”臧彬彬委屈道。
席荆呼了口气,无奈点头:“我明白了,你别害怕。这事情不怪你,是寄照片的人的错,但我希望如果有下一次,先打电话报警。”
臧彬彬拼命点头:“好的,好的。”
瞧他这唯唯诺诺的样,胆子是真的小。
盛良策询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席荆细细思考了一番,问:“他除了让你发布照片还有什么?”
臧彬彬:“没有。他只是让我发布。”
席荆拿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十点的新闻,“你只发了照片?”
臧彬彬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没几分钟的时间,我根本来不及写文字,就随便起了一个标题就发出去了。”
奚琳琳:“所以叫什么?”
臧彬彬一本正经道:“疑似凶案的犯罪现场。”
奚琳琳:“你还真是直白。”
许学真:“下面评论怎么说?”
席荆滑动手指到评论区:“有一部分人在分析,不过大部分人在猜测真假。”
许学真松了一口气:“至少没引起恐慌。”
傅有却突然打击道:“估计恐慌马上就来了。”
许学真不解:“为什么?”
傅有:“看群里,蒋昔发来的消息。”
奚琳琳打开手机一看,惊呼:“不会吧?”
傅有不苟言笑地说:“基本已经确定。”
奚琳琳崩溃地叹气:“要死了。”
傅有同样心有余悸:“是有点麻烦。”
众人纷纷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臧彬彬一个外人左看看右瞧瞧,心慌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席荆安抚着害怕的臧彬彬,说:“没事,和你没关系。”
臧彬彬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席荆:“虽然和你没关系,但还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臧彬彬:“明白的,我要怎么做?”
席荆:“一会儿我们警方会派人送你回去,然后需要你还原一下今早的情况。”
臧彬彬“嗯”了一声:“案件重现,我懂。”
席荆笑了,故作轻松:“那就麻烦你了。”
臧彬彬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那是你们谁和我去?你吗?”
许学真开口道:“我去。”
席荆看向许学真,知道其心中对这件案子的在意,遂不加阻止,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队长,一会儿他会送你回去。”
臧彬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队长亲自送我回去?”
许学真:“其他人还有事情要做,我比较闲。”
臧彬彬:“理解理解。”
许学真:“傅有,你和我一起。”
傅有:“没问题。”
许学真又看向席荆:“这边就交给你了。”
席荆点头:“放心。”
两方人分开。许学真和傅有带着臧彬彬离开,其余人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蒋昔便问:“看到了吗?”
席荆沉重地点头:“看到了。”
奚琳琳还是难以相信结果,追问道:“真的是他们两个?”
蒋昔:“百分百确定。”
就在刚刚,蒋昔查出了照片中两名受害者的身份。他仔仔细细核对了几遍,才确定的结果。
照片中的两人一位是案发当晚共明墓园负责的保安,而另一位是黎晓墓园的销售总监,而刚好两人都在这段时间都处于失联的状态。
照片的突现不是玩笑,而是故意而为。
蒋昔:“这案子你怎么看?”
席荆:“对方是有备而来。”
盛良策:“挑衅吗?”
席荆冷静道:“是宣战。”
又是孩子又是大人, 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偏偏搅和在一起。
混沌的局势迷了人眼,一时叫人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席荆眼睛盯着收来的几张照片,皱紧的眉头从头到尾都没松开过。巨大的思考量让大脑高速运转, 没有一刻停歇。
忽然,一阵凉意贴上他的额头。席荆愣了一秒,抬头看到脑门上被贴上了一个冰棍儿。
季时余笑着说:“降降温。”
冰凉的感觉让焦灼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席荆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 此刻这冰棍儿好比及时雨,解救了烧脑过度的他。
“谢谢。”席荆伸手接过冰棍儿, 拆开包装袋, 一口塞进嘴巴。
冷意入口,漫布全身。席荆逐渐恢复冷静, 感慨道:“你这玩意儿可救大命了。”
季时余:“一根儿够不?不够再来一根儿。”说着递出自己手里没拆开的冰棍儿。
席荆连忙摆手,推回季时余伸出的手:“够了。你吃你的。”
季时余:“还有, 我买了很多。”
席荆回头一看,屋内的人人手拿着一根儿, “看来大家是都红温了。”
季时余:“嗯,大家都一样。”
席荆:“你呢?我看你好像挺正常的。”
季时余:“我还好。”
席荆刚抬起的手又放下,疑惑地问:“你有思路?”
季时余:“算是吧!”
席荆:“怎么说?”
季时余:“我就是在想一件事。”
席荆:“什么?”
季时余:“刚才那个人有点怪。”
席荆饶有兴致地看着季时余:“怎么看出来的?”
季时余:“他表现的很紧张,但有几次的表现有表演的成分。”
席荆吃惊:“表演?你的意思是他说谎了?”
季时余:“也不是说谎,他的问题出在一些表情和动作。”
席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懂。”
季时余:“他不说话时会有轻微的磨牙。”
席荆眉毛一挑:“我怎么没看出来。”
季时余:“磨牙的幅度不大,如果不仔细看是无法注意到的。”
席荆:“这样啊!那这说明什么?”
季时余:“他很为难, 心理压力很大。”
席荆想了想:“可是这不是正常吗?谁收到这样的照片都会有压力。”
季时余摇头:“不一样, 他的磨牙没有消失过。前面被询问问题的时候会有压力这是正常, 可是你最后安抚他后,明明他肩膀已经放松了, 但磨牙没停过。”
席荆质疑道:“不会是个人习惯吗?”
季时余摇头:“不是,他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另外我去查了他在会议室的监控,和盛良策交流的时候也没有,所以我确定这不是个人习惯动作,而是他心理状态的真实显露。”
席荆深思:“那如果这不不算是说谎的话,又该怎么解释?”
季时余:“更像是有所隐瞒。他隐藏了一部分真相。另外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席荆:“什么?”
季时余:“犯罪分子寄来照片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曝光吸引眼球为什么不找更大的媒体,而只是找一个?这个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席荆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季时余:“我刚刚注意到你的反应,你对这个鹰眼很熟吗?”
席荆掏出手机,翻出:“你知道我的,平日里就喜欢看新闻,鹰眼是我一直关注的媒体号。”
季时余:“很有名?”
席荆:“怎么说呢!是近几年新兴起的小媒体,和传统媒体行业肯定没法比,但它兴起和吸粉的速度却是惊人的。短短几年已经小有名气。”
季时余随意点开了几篇文章读了一下,赞许地点头:“是写得不错。”
席荆:“所以它的粉丝粘度很高。比如我基本他出的每一期都会看。之前还上过热搜,关注度是有,但局限性也有。”
季时余:“所以依你看,是什么原因凶手会选鹰眼?”
席荆没头绪,说:“想不出来。”
季时余身子向后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冰棍儿,囫囵道:“想不出来,先吃冰棍儿,回头慢慢想。”
席荆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手里的半截冰棍儿,不觉笑了出来,“说的也对,脑子是得清醒清醒。”
短暂的歇息后,旧案部的人又开始研究起案情。
正当众人再度陷入困境时,许学真和傅有赶了回来。
席荆焦急地问:“许哥,傅哥,有发现吗?”
傅有:“我们查了监控,信是直接送到他们公司,前台的工作人员放到他办公室里的。我们联系了送信件的快递公司,调查源头,但需要时间。”
奚琳琳:“想不到他们还有办公室?”
傅有:“鹰眼不是一个人的,背后是一个团队。”
席荆点点头:“正常。这样一个大体量的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太可能的。”
做新闻不是光写稿子就能万事大吉,选题,背调,采访,拍摄,撰写,编辑,校对,每一步都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完成。
像鹰眼这种有名气,文章不断,热度不减的平台,必然是有一个专业的团队在运作。
许学真:“我们今天去问了一下,他们团队一共六个人。”
盛良策:“六个人也不多啊!”
席荆:“像这种规模的媒体,不在于人多,在于人精。如果我没猜错,这六个人都是专业做新闻的,而且还是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
许学真:“你说的没错。这六个人都是新闻专业出身,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认识,曾经在一个社团活动过。”
盛良策:“所以他们是同学?”
许学真:“严格来说是学弟学妹。他们年纪不同,不过都是来自同一所大学。”
奚琳琳:“他们这种也挺好。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情。”
蒋昔佩服道:“一群学生能把一个从无到有做出来,还做的有声有色不容易。”
傅有:“倒也不是只靠学生,他们还有一个老师,以前做过电视台的记者,后来去大学教书,前几年辞职拉着几个学生单干。这几个学生各有各的特点,有的擅长拍照P图,有的擅长采访主持,还有的擅长写稿子,臧彬彬就是他们中文字功力最好的。”
席荆:“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个发展得如此快。”
有一个有阅历有资源的老师带着,其他人又各自有专长。这样一个互补的团队必然是事半功倍。
傅有认同道:“嗯,这个老师挺厉害的,总是能抓住时机。”
席荆:“你们今天见到这个老师了吗?”
傅有摇头:“没有,他在外跑新闻,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席荆:“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他。”
季时余好奇:“你这么在意他吗?”
席荆点头:“嗯,有点。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
盛良策:“那是为了什么?”
席荆:“我们一直搞不清楚犯罪分子选择鹰眼作为曝光的原因,说不定和他们聊一聊,就能找到答案。”
季时余点了下头:“倒是个办法。”
奚琳琳好奇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觉得杀害孩子的人和发照片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其他人。
许学真开口道:“不敢肯定。虽然他和过去的案子有相同之处,可是此前从没有过曝光照片。”
席荆:“现在的问题是照片中的两个人和受害者有什么关系?失踪的保安倒是勉强能联想上发现尸体的共明墓园,那个销售总监是黎晓的人。”
奚琳琳:“所以你觉得两个案子没关系?”
席荆:“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确实没什么关系,可事情又偏偏发生在这个节骨眼,所以我也很难断定二者到底是不是有关系。”
盛良策:“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席荆没有思路,转头问傅有:“傅哥,你怎么看?如果从心理学上分析,犯罪分子寄这个照片有什么目的?”
傅有:“这种故意曝光自己犯罪事实的行为通常来说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但还有一种可能是警告。”
席荆:“警告?”
傅有:“照片中两个受害者都受到了残忍的虐待,人没了的可能性很大。这种通过折磨杀害受害者的方式,有仇恨的心理,很可能是两个人做了什么惹怒了凶手,才遭此报复而他,而一般凶手作案后多数是处理尸体,而这个案子却将之公之于众,颇有用这两个人的下场警告别人的意思。”
席荆皱眉:“可是也不对吧?凶手曝光照片也没说他们犯了什么事,这怎么能起到警告的作用呢?”
傅有:“定向警告。”
席荆:“定向警告?”
傅有:“有些时候我们说话表意并非是需要所有人都懂,只要让该懂的人懂了就足够了,这是一种定向表达。同样的凶手只要确定这些照片能被有关的人看到,而那个人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也能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也就是所谓的定向警告。”
席荆顿悟:“那我们可以从两个受害者的关系入手,说不定能挖出点什么。”
傅有:“我也是这个意思。”
席荆问许学真:“许哥,你怎么说?”
许学真:“先这样查起来。”
季时余双手叉腰,面色沉重,似乎有话要说。
席荆看了眼季时余:“你有其他看法?”
季时余开口道:“不是,调查方向没问题,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盛良策本还在为有了查案方向窃喜,现在听了许学真的话不禁诧异道:“还有比这更严重的问题?”
席荆瞬间猜到了季时余的想法,沉了口气,说:“还真有。”
盛良策:“什么?”
季时余回答道:“这两个人现在在哪儿。”
奚琳琳犀利地点评道:“这人在哪儿不知道,但我知道了什么是定向表达。”
席荆不确定,但他能确定他和季时余之间的默契是越来越好。
有时候, 默契这玩意儿好比化学反应,微妙的很,没有规律可循,却总是意想不到。
想当初, 他对季时余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可现在却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时间倒流回到最初认识的多时候, 席荆打死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席荆笑着晃了晃脑袋。
奚琳琳不解:“我说的不对?”
席荆:“没有,你说的对。我只是在想案子。”
季时余在一旁笑了, 虽然他不能从席荆的表情中看出对方是不是说谎,但他却能确定席荆是在胡扯。
就是一个张口就来的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