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伧茶  发于:2024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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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荆低下头,“谢谢。”
季时余:“客气,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冯吉:“好。”
临走前,季时余又将席荆拉到一边,嘱咐道:“别和冯叔吵架,他是为你好。”
席荆:“我知道,啰嗦。”
季时余“嘶”一声,用手指弹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嘣儿。
席荆抬手捂着脑门儿,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季时余:“你干嘛?”
季时余:“严肃点,别不把我说的放心上。”
席荆:“行了,我明白。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只是不想。”
不想把话说太明白,季时余自是理解席荆心中所想:“我懂,我们都懂。”
有些话是心照不宣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每个人又都闭口不言。
季时余摸了摸席荆的后脑勺,安抚着席荆心里低落的情绪:“别想太多,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呢!”
突然的顺毛让席荆一下无所适从,只能像个听话的孩子,点头应声。
季时余:“还有,时刻关注手机。”
席荆:“又干嘛?”
季时余:“要是我给你发短信,你就给我打电话。”
席荆立刻明白季时余打的什么算盘,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着?想让我救火?”
季时余继续摸着席荆的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席荆眼睛一翻,得意地问:“我有什么好处?”
季时余微微一笑:“你不如想想不救会有什么坏处。”
席荆一愣。
很好,他被拿捏住了。
过了这么久,季时余还是原来那个闷骚葫芦。
他不是对手。

晚上, 席荆破天荒下厨,随意地煮了两碗挂面。
冯吉跟着吃了一口,给出了评价:“凑活能吃。”
席荆白了一眼, 但嘴角挂着笑,说:“有的吃就不错了。”
冯吉瞧见席荆脸上藏不住的笑,略有疑惑道:“心情很好?”
席荆专注玩着手机,忽略了冯吉的问题。
冯吉很少见到席荆对着手机傻乐, 还是在吃饭的时候,越发觉得古怪。
他等了半天, 直到席荆放下手机, 才再次开口道:“玩完了?”
席荆愣了一下,问:“什么?”
冯吉冷哼一声:“什么什么, 吃饭光顾着玩手机。有什么好玩的?”
席荆口是心非道:“没什么。”
说完低下头,埋头干饭。几大口下去, 碗里只剩下面汤。
吃过晚饭,冯吉坐在沙发上看起新闻联播。席荆刷完碗后, 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一角,一个劲儿的傻乐,连新闻都没能吸引他的目光。
冯吉看着,却想不通,怎么好端端一个孩子变得神经兮兮的。
过了一会儿,席荆突然起身走向阳台。冯吉看到席荆拿着耳机贴着耳边,嘴里开开合合, 满脸笑容。
等挂断电话, 席荆走出来对冯吉说:“我出去一下。”
冯吉:“哎?干嘛去?”
席荆:“乐于助人去。”
冯吉听得云里雾里:“啊?”
席荆笑了:“我去找季时余, 不用等我睡觉。”
“你找他?”冯吉迟疑,道:“他不是在相亲吗?你现在找他不是毁人姻缘吗?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席荆不满:“我这是救兄弟于水火。走了。”
怎么能说他是毁人姻缘呢?他明明是助人为乐。
席荆边走边气。等他走到车子旁, 季时余坐在驾驶位上,头从车窗里探出:“上车。”
席荆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我们去哪儿?”
季时余:“转一圈,不想这么早回家。”
说着车子已经开出了小区。
路上,季时余注意到席荆在一旁嘟着嘴,问:“怎么了?不愿意陪我出来?”
席荆哼哼两声:“老冯说了,我在害你。”
季时余:“嗯?害我?哪里?”
席荆:“坏你幸福,要遭天谴。”
季时余一下变得严肃:“别乱说话。”
席荆:“又没说错。在你父母眼里我可不就是一个捣乱分子嘛!”
季时余:“在我这里,你不是。你很好。”
席荆笑笑:“谢谢认可哈!”
季时余认真解释道:“我爸妈是在乱点鸳鸯谱,我对那个女生没那个意思。强扭在一起也是耽误人家。”
席荆:“那可未必。人家女生对你肯定有意思,不然也不会来不是吗?”
季时余语塞,吞咽了一下,说:“所以我逃了,不给她机会。”
席荆脸一黑:“呵呵,所以我成坏人了。”
季时余:“辛苦你了。这不带你出来玩了吗?”
席荆左右看看道路两旁,问:“这是要去哪儿?”
季时余半开玩笑地说出两个字,“带你去约会。”
席荆心跳骤停,慌乱地说:“你疯了?”
季时余笑笑,紧接着来了一句丧心病狂的话:“咱们来个墓地一夜游。”
席荆一秒冷静下来,原本心里的小鹿乱撞瞬间消失。
仅仅两句话,心情便急转直下,有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错觉。
席荆也不知是怎么了,更不知该作何回应。
季时余见席荆不说话,关心道:“怎么了?”
席荆摇摇头,苦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人真好。”最后的几个字故意加重音,把阴阳怪气玩得明明白白。
季时余自然是听出了席荆的嘲讽,不甘示弱道:“某人可是带我去爬过山。我这是投桃报李。”
何为投桃报李,就是你带我爬山,我带你逛墓地。
席荆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投桃报李是这么用的吗?你语文老师听了估计得哭。”
季时余:“没事,有引号,一切皆有可能。我跟你说过我语文很好的。”
和文化人争论,席荆自愧不如。
季时余笑笑,说道:“来都来了,正好实地考察一下。”
席荆点点头:“行吧!反正已经上了贼船。”
夜晚,路上来往的车辆屈指可数。仅一个多小时,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席荆目视着墓园的大门口,沉默了半天。
季时余见席荆脚下没动地方,问道:“怎么了?怕了?不敢进?”
席荆垂下了眼尾,表情中带着苦涩,说:“怕什么?这我常来。”
季时余:“嗯?”
席荆沉了一口气,道:“我爸妈也在这里。”
季时余惊讶,心生愧疚:“抱歉。”
席荆:“没什么。这案子发生在这,来这调查是迟早的事情。”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墓园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席荆吸了口气,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走吧!”
两人来到大门口,墓园的大门紧锁着。
季时余看到门口的告牌:“这每天开门关门时间还不一样。”
席荆:“嗯,这里都是有专人管理,四周都是铁栅栏围起来的,所以凶手能把尸体带进来也是挺厉害的。”
季时余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实。”
席荆边绕着栅栏走,边说:“我看了分局人调查记录,他们查看了四周,栅栏是完好无损的,并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季时余抬头看看栅栏,目测了一下高度:“这么高,爬上去也不容易,何况还要带一具尸体。”
席荆抬手指了一下:“这上面为了防止人爬,还缠着带刺的植物。我觉得凶手不是从这上面进去的。”
两人绕着墓园走了大半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季时余皱起眉,不解道:“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席荆:“我也想不出来。而且他还不止一次,之前有一次他也是将尸体放到了类似的墓地。那个地方同样是封闭的,而且那边更夸张,周围还有电网,但他还是进去了。”
季时余感叹:“这家伙不会是有遁地术吧?”
席荆:“不清楚。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凶手究竟如何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带入墓园里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两人绕着墓园兜了一圈,季时余看了眼时间:“还早。”
席荆:“什么还早?回家吗?”
季时余:“不是,是墓园开门的时间。我刚才看了眼,早上七点开门。”
席荆:“你要是想进去看,可以换个时间。”
季时余:“来回太折腾了,不如等等。”
席荆眼神一眯:“你是不想回家吧?”
季时余:“我是热爱工作。不行吗?”
席荆不屑道:“可拉倒吧!这还有七个多小时。你打算在哪儿呆着?车上?”
季时余觉得不妥:“车上睡不好,在附近找个酒店凑活一晚吧!”
席荆点点头,回想来时路上的建筑,说:“往回开二十分钟有一家经济酒店。”
季时余:“走吧!”
两人在酒店住了一夜,季时余当晚订好了闹钟。第二天早上六点,季时余早早醒来,趁着席荆还在睡,独自一人离开酒店。
他开车寻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门的花店。
季时余买了三束包好的花束,将其放在副驾驶上。
等他开车回酒店席荆也醒了过来,见季时余从外面回来,不解道:“你早上干嘛去了?”
季时余:“没什么,去看了看有没有吃早餐的地方。”
席荆听到吃的,眼睛一亮:“有吗?”
季时余笑了:“刚看到了一个早餐车,顺手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和豆浆,你洗漱好了过来吃。”
席荆二话不说钻进了洗手间洗脸刷牙。人一出来,季时余就将早餐递到面前。
一口豆浆下肚,席荆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
席荆又咬了一口鸡蛋灌饼,惊叹道:“好吃,这里面还有土豆丝?”
季时余伸手拿掉席荆嘴边的饼渣,说:“慢点吃。”
席荆立马又咬了一口,边嚼边说:“不行,还得去墓园。早点吃完,早点吃走。”
季时余点点头:“好。”
十分钟后,两人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
席荆先一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看到了三束花躺在座椅上。
他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向走来的季时余,“这?”
季时余笑着说:“麻烦你抱一下。”
席荆眼睛忽然润了,“你什么时候?早上?”
季时余:“买早饭的时候,顺手买的。”
席荆不信顺手,他估计季时余是特意去买的花,顺道给他带的早餐,但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谢谢。”席荆将千言万语都汇成最后这两个字。他真心感谢季时余为他做的这些事。
季时余:“不用。就当是你昨天帮我的回礼。”
席荆:“那看来是我占便宜了。”
季时余:“我的便宜你随便占。”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仔细一回想又觉得怪怪的。
席荆没再纠结,将座位上的花束抱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席荆数了一下:“怎么是三束?”
季时余:“我给案子牵扯到的那个妈妈也带了一束。”
席荆点头,不得不说季时余是个周到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比别人想得远。
两人带着花,先祭拜了席荆的父母。
席荆向父母介绍了身边的季时余,用各种好话夸奖对方。
季时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对着墓碑上两张黑白照片,鞠了一躬。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行动表示他对两位逝者的尊敬。
席荆没有在父母的墓前逗留过久,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交代了近况后,便随着季时余一起离开。
俩人按照现场拍摄的照片,找到尸体发现的地方,可下一秒,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原本的墓碑不见了。

第147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09
眼前是空地, 墓碑凭空消失,席荆和季时余双双傻眼,只能大眼瞪小眼。
两人想不通, 怎么才过了几日,墓园里就来了个大变样,关键是事先还没听到一点风声。
事态严重,季时余连忙将情况反馈给上级, 不一会儿协助调查的刑警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席荆也找到了墓园的管理人员李扬, 询问情况, “李经理,这里原本的墓碑呢?”
李扬轻飘飘道:“搬走了。”
席荆震怒:“搬走了?什么时候?”
李扬:“就昨天。”
席荆火了, 脾气一下子收不住,质问道:“这种事为什么不报警?”
李扬无奈地说:“这种事怎么报警?这是人家家属亲自来了, 执意不在这放了。我们还阻止不成?”
席荆晃动了一下身子,努力平复着愤恨的情绪, 说:“你少给我在这胡扯。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声不吭,要是我们不来,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瞒着。”
李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辩解道:“你这话说的可就错怪我们了。昨天因为他们一大家子来闹,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联系警察啊!”
季时余冲着席荆点点头,表明对方并没有说谎。
席荆气到说不出话。
李扬不愿惹麻烦上身, 又替自己解释道:“警察同志, 希望你理解。这人家家里出了这种事情, 我们这些外人也是应该理解的。”
这解释无异于开脱责任。
席荆听不下去,当场驳斥:“理解?怎么理解?这是人命, 不是小事。我问你,尸体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放到这?墓园的管理是摆设吗?用不用我请人来帮你管管?”
在一声声质问下,墓园的负责人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警官。
“是,是,是我们工作疏忽了。发生这种事我们也不想。毕竟这也是影响我们墓园声誉的事情,我们比谁都不愿发生这些事。您说对不对?您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李扬说着各种场面话。
季时余拍拍席荆的肩膀,“平复一下。”
席荆看了眼季时余,缓了口气,问:“搬哪去了?”
李扬:“说是要去黎晓。”
季时余:“黎晓?”
席荆翻了一个白眼:“也是一个墓园,离这不远。”
季时余:“不远。过去要多久?”
席荆:“开车过去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季时余想了想,问:“这两天搬走的人多吗?”
李扬点头:“那可不!就因为这档子事,这几天每天都有几家吵着闹着要搬走,还跟我们要赔偿。我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顾不上其他。”
季时余:“以前出过这种事没?”
李扬:“怎么可能!这是头一回。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四周都用栅栏围得严严实实,门口也有人看管。我也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季时余:“你们这就没出过其他事?比如丢东西或者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李扬笑了:“这有什么可偷的?这里要么是骨灰,要么是花草,没个值钱的东西。至于你说的可疑人物,怎么判断?这里无非就是两种人,活人还有死人。”
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就是听起来不太舒服。
季时余:“到目前为止搬走多少家了?”
李扬:“搬走的有两三家了,其他的暂时安抚住了。”说这话时表情中又带着些许的得意,而下一秒眼里又生出怨意,道:“不过我们原本要来的几个新客户因为这次的事全都跑去黎晓了。”
两句话生出两副面孔,这人也是个人才。
季时余知道和这种人纠结对错没有意义,及时转换了思路,问:“你们跟黎晓是竞争对手?”
李扬露出轻蔑的眼神,说道:“算是吧!原本这边就我们一家墓园,去年才有的黎晓。不过他们之前生意一直不如我们。”
季时余盯着李扬,质问道:“你们两家有过矛盾吗?”
李扬眼神飘忽,又打起憨憨,说:“互相瞧不上是有的,至于其他的,警察同志你也是懂得,竞争对手之间难免会有些摩擦。”
话说得很委婉,但也少不了虚伪,由此可以想象两家墓园为了生意没少使手段,而且有些还是见不得光的。
季时余:“这次的事情黎晓成了受益方,你们有没有怀疑过?”
李扬一听,激动地拍起了手,说:“您算是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老板因为这事特意找了黎晓的老板。”
季时余:“然后呢?”
李扬:“人家不承认,还说我们老板有被害妄想症。两个人不欢而散,现在也没个结果。”
季时余:“那你呢?”
李扬:“我怎么了?”
季时余:“你怎么想?你也觉得是他们黎晓的人干的吗?”
李扬摇摇头,说:“我一开始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季时余:“为什么不可能?说来听听。”
李扬:“就算是想要搞我们也没必要用杀人这么极端的手段,而且还要运尸到这,一路上风险巨大,万一被抓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傻。”
季时余勾起唇角:“脑子很清楚。所以我希望在我们警方没有查清楚事实真相以前,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李扬听出了警告的意味,连忙点头,诚恳地应声:“当然,当然。我们一定听从警方的安排。”
结束调查后,季时余和席荆返回到车上。
席荆心中的火还没散去,双手重重地砸在方向盘。
季时余拉过席荆的手,看着通红的手掌,责怪又心疼,道:“不疼吗?”
席荆逞强地说:“没感觉。”
季时余轻轻揉了揉席荆的手心,疑惑:“怎么这么生气?”
席荆愤愤不平道:“那个李经理明显就是个搅屎棍,各种扯皮,怕担责任。他说是家属要求搬走,指不定他也希望人家搬走,正好还解决他的麻烦了。现在麻烦的是我们,都不知从哪儿查起。”
季时余试图宽慰,道:“之前分局也调查过,采样照片都有,问题应该不大。”
墓碑的消失是众人始料未及的,眼下也只能想方法弥补。
席荆的情绪渐渐平静,“秦队他们知道后什么态度?”
季时余:“秦队还好,其他人不太好。许哥和你一样炸了。”
席荆:“不意外。”
许学真比他还要在乎这个案子,发火是情理之中。
席荆长舒一口气,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仍在被季时余握着。
手指在掌心上一圈圈按压打转,忽然一股股电流从手心钻入心。席荆的脸不经意间变得通红。
季时余看到席荆红彤彤的脸蛋儿,忍不住上手捏了捏,笑着说:“你这气怎么还没消?脸都气红了。”
席荆慌忙地挣脱开季时余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别别扭扭地说:“才不是。”
季时余犹豫了下,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但是我想说别想太多。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席荆低下头,道:“我知道。我就是一时没忍住。”
季时余:“是发生什么了吗?”
席荆深吸一口气,说:“大概是条件反射吧!”
季时余:“条件反射?”
席荆:我之前有个案子也是墓碑丢了。”
季时余震惊,丢墓碑并不常见,“什么样的案子?和这个案子很像吗?”
席荆:“那倒没有。是一个女孩自杀的案子。大约是四年前,我刚入警队,有个高中生因为谣言自杀了。”
季时余:“然后呢?”
席荆:“那时候有很多人因为误信了谣言,每天都有人去墓地丢垃圾,后来更是有人把女孩的墓给挖了,墓碑和骨灰都不见了。”
季时余心疼女孩的遭遇,“也是墓园吗?”
席荆晃了晃头:“不是。女孩是农村的,当时是安置在山上的自家私地,没想到被人掘了坟墓。”
真是人死了都得不到安宁。
席荆每每想起这个案子,那份沉重的悲愤都会压得他心力交瘁,连呼气都觉得痛苦。所以他今天在看到墓碑失踪时,心里的噩梦席卷而来,情绪一下子收不住。
季时余叹气:“那最后骨灰找到了吗?”
席荆:“没有。估计被人毁了。”
季时余:“人也没抓到?”
席荆:“嗯。没有监控,又赶上了大雨,所有的证据都被冲毁了。女孩的家人也因为不堪其辱搬走了。”
连老天爷都在当帮凶。
季时余能感受到席荆的无力,“我相信这世上有报应,你相信吗?”
席荆点头:“我愿意相信。”
季时余笑了笑,伸手搓了搓席荆的后脑勺:“嗯,我们都相信。走吧!我们先解决眼前的案子。”
席荆:“嗯。你说的对。”
季时余:“你觉得下一步我们要去哪儿?看看我们的想法是不是一致的。”
席荆笑了:“怎么?是考验吗?”
季时余:“是默契。”
席荆:“黎晓,对吗?”
季时余点头,笑着说:“默契不错。”
席荆板起脸,严肃地问:“所以呢?有奖励吗?”
季时余:“想要什么?”
席荆想了想:“嗯,没想好。”
季时余笑笑,像哄孩子一般,说:“那留着,想好了再说。”
席荆:“行,那你记住了,你欠我一个奖励。我要的时候你得给。”
季时余宠溺地答应:“好。要什么给什么,行不行?”
席荆觉得还是不行,“你给我发个语音,录音为证。”
季时余拿起手机,按下录音键,笑着说:“季时余欠他席荆一个奖励,录音为证。”
席荆心满意足:“不错。”
季时余:“开心了?”
席荆违心道:“还行吧!”
季时余偷偷笑了。
还挺好哄。

半个小时后, 席荆和季时余来到了黎晓墓园。
走近门口,一张巨大的广告牌瞬间吸引住二人的目光。
上面的广告语赫然写着:黎晓墓园,独一无二, 管理专业,服务优质,安全又放心,是您和您家人的不二之选。
这些话明显是借题发挥, 抬高自己,暗讽共明。
席荆身为一个旁观者, 读完这一串广告语后, 毒辣地点评:“你觉不觉得这很缺心眼儿。”
季时余点了点头:“是有点。”
席荆摇摇头,嫌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个中二少年写的。”
季时余被逗得笑出了声。
两人还在评判着广告牌的内容时, 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向两人靠来,张口便问:“两位是第一次来吗?”
席荆疑惑:“啊!怎么看出来的?”
“瞧着二位面生。”说着, 从口袋里掏出名片,自我介绍道:“我是黎晓的销售代理总监沈文兴, 你们可以叫我小沈。你们想要买墓地吗?”
席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又抬头打量起眼前人,问:“你在这干多久了?”
沈文兴笑眯眯道:“半年有了。”
席荆迟疑了一下,问:“你说你是代理总监?那你们正式的总监呢?”
沈文兴不屑道:“他啊!他最近两天不在。”
席荆:“不在?去哪儿了吗?”
沈兴文:“不知道。不来也没打声招呼,净给人添麻烦。不过你们放心,我的业务能力不比他差。”
席荆左顾右盼, 问:“来你们这买墓地的人多吗?”
沈文兴:“那当然, 我们这墓地很抢手的。”
席荆装作惊讶的模样, 说:“生意这么好?价格便宜吗?”
沈兴文:“我们这针对不同客户需求有不同价位可供选择。你们是想为谁选?家里人还是自己?”
席荆意外:“自己?还能给自己选?”
沈兴文:“当然,这都成为近几年的流行趋势。”
席荆:“你给我讲讲怎么个给自己选?”
沈兴文:“墓地现在的价格一年比一年贵, 如果你现在买,就是用现在的价格买下墓地,这样就能省下很多钱。”
席荆:“你们这墓地就没有年限吗?”
沈兴文:“有,我们这五十年,到期可以选择续费,续费标准以到期的时间为准,但是会有相应的优惠,肯定比晚买的人划算。之前来我们这买的五六十岁的人很多,最近很多年轻人也开始买起来了。”
未雨绸缪是不是太早了?席荆不理解。
沈兴文兴致勃勃地问:“你们二位要看看不?”
席荆抬手:“走,进去看看。”
沈兴文带着两人进到园里,认真介绍着每个区域的特点和价格。
席荆指着一个无名墓碑,问:“这个没有名字是什么情况?”
沈兴文:“哦,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被人提前买走的墓地。现在就是先买先得,要是晚了,好地方都被人挑走了。”
席荆没想到这年头买个葬身之地还要和人抢破头。
季时余从头到尾一直在观察园内的情形。
他注意到黎晓的东侧靠着湖水,望不到边际。
季时余拍拍席荆,给了个眼神:“你看那边。”
席荆顺着季时余的指引瞧过去,不禁皱起眉头:“沈总监,你们这里靠着湖啊!”
沈兴文:“对啊!湖的另一边就是青槐山的背面。”
席荆:“那岂不是有船就可以来回?你们这确定安全吗?”
沈兴文笑了笑:“你想多了。我们拉了隔离网。”
席荆:“嗯?有吗?”
沈兴文:“有的,就是比较远,肉眼比较难看到,开船过去就知道了,是栏死的。”
话音刚落,一艘船从岸边开出,驶到湖中心时,停了下来。
席荆看到了船上有几个穿着救生衣的人,疑惑道:“那是在干什么?”
沈兴文:“应该是维修。我们园区的各种设施会有员工定期维护,确保园内一切都正常。我们和一般的园区有着本质区别。”
抬高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贬低竞争对手。
席荆附和道:“这样啊!那你们晚上也有人管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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