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震惊奚琳琳的形容, “你这描述?”
奚琳琳:“我认真的。不信就打赌。季时余肯定都想好了, 和你此生缠缠绵绵。”
席荆:“他父母不管了?”
奚琳琳:“说难听点,我觉得他就是熬。熬到父母寿终正寝, 然后和你双宿双飞。”
席荆沉默。虽然奚琳琳说得夸张,但季时余却是能干得出来。
而这一刻, 席荆是愿意等的,等多久都行。
奚琳琳:“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席荆:“但愿吧!”
几人在女儿城逛了一圈, 买了点当地的特产后满载而归。来到傅有婚礼酒店,刘阔和盛良策姗姗来迟。
见到久违的朋友,蒋昔激动道:“刘哥,小盛,你们俩总算来了。”
刘阔和几人来了个拥抱,“走吧!进去说。”
傅有给几人安排在了最佳的位置,正对着主舞台。众人目送傅有牵着妻子走向舞台中央, 两人互诉情长, 交换戒指, 拥抱接吻。
席荆鼓掌的手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开餐后,傅有带着妻子前来敬酒, “谢了哥几个能来捧场,另外我的特别感谢小奚。”
奚琳琳:“客气。举手之劳,新婚快乐。”
其余人异口同声:“新婚快乐。”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女人走到了傅有身边,“小傅啊!”
傅有:“赵阿姨。你的事情我记着的,等今天结束我就去询问。”
女人点点头:“好,好。”
见人走了,席荆问道;“怎么了?”
傅有摇摇头:“她和她女儿吵架,然后她闺女离家出走,她找不到人就想找我帮忙。”
许学真:“没报警吗?”
傅有:“报了,但是怎么说呢!大家都不太当回事。”
蒋昔:“为什么?”
傅有:“因为不是第一次。他们母女俩隔三差五来一架,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没几天再回来,大家都习惯了。”
奚琳琳:“好家伙,狼来了。”
傅有:“就没办法。我也只能尽力帮个忙,但估计就是白忙活,没两天人就回来了。”
蒋昔:“辛苦。”
刘阔:“大喜的日子不想别的,来再走一个。”
傅有:“好。”
婚礼结束,席荆等人离开酒店,在门口席荆又碰到了那个赵阿姨。
蒋昔小声嘀咕:“这人还没走?”
刘阔:“估计是来参加婚礼的吧?”
盛良策:“那这人可不地道,偏偏在人大喜日子上找麻烦。”
许学真:“寻子心切,互相体谅吧!”
刘阔走上前询问:“那个你是在等傅有?”
女人点了点头:“嗯。你们是?”皱起的眉头对来人充满了警惕。
刘阔:“我是傅有的朋友,他今天结婚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希望你也理解。你可以先回家等消息,说不定过两天孩子就回来了。”
“不是的。”女人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平时不会这样。最多三四天就回家,今天都是第五天了。”
女人的话在几人眼里更像是小题大做。
刘阔依旧心平气和地说:“这事你应该去找负责的警察,而不是堵傅有。警局是有明确的工作划分,不是他的工作他也管不了,最多也是帮你问问。”
女人:“警察根本不管。只有小傅能帮我。小傅他人好。”
好家伙,这是直接给发了好人卡。
奚琳琳拉过刘阔:“算了,刘哥,叫不醒装睡的人。”
刘阔:“行吧!你们几个什么安排。”
蒋昔:“我们都是明早的飞机和动车。”
刘阔:“那下午都空了。”
许学真:“是啊!刚还在计划要不要去干点啥?”
盛良策:“这边出名的好像是茶叶。去喝茶?”
奚琳琳:“可以啊!顺便聊聊天。”
席荆:“我没意见。”
蒋昔调侃道:“你没意见,季时余肯定也没意见。”
季时余笑了,点了点头。
刘阔:“那走吧!你们谁找一家。”
奚琳琳亮出手机屏幕:“找好了,打车过去十分钟,离我们住的酒店很近。”
许学真:“OK。”
几个人叫了两辆车,先后到达奚琳琳订好的茶坊。
为了方便聊天,奚琳琳特意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两壶茶,又加了点点心。
盛良策主动给所有人倒好了茶水。
蒋昔开口问道:“刘哥,最近旧案部怎么样?”
刘阔抿了口茶水,说:“就那样。没了你们几个,部门里很无聊。”
盛良策插话道:“简直是无聊至极,天天就是整理案子。”
席荆疑惑:“案子还很多吗?”
他们走之前整理了大半,照理说盛良策的工作量不会太多。
盛良策:“旧的没完,新的又来,反正工作永远做不完。而且日日重复工作。不如你们在的时候有意思。”
刘阔看向盛良策,戳穿道:“你就是想查案。”
盛良策悻悻地说:“我这不是也想进步吗?”
刘阔摇摇头:“还是浮躁。”
席荆打起圆场:“正常,我也喜欢查案。现在查不了案一天天也是无聊。”
刘阔:“你这进市局工作应该更忙才对啊!”
席荆:“忙得都是琐事。好不容易碰到案子也没法发表意见。发表了意见人家也不听你的,就是一个多余。”
刘阔听出了席荆的委屈,“哎,成年人的世界你们才刚刚开始,有的熬了。”
席荆:“熬吧!人家不想让我管,我也不去惹人嫌。”
奚琳琳:“刘哥,那旧案部以后还会进人吗?”
盛良策:“目前还没消息。你们也知道禹市新上任了一个领导。据我所知他对这个专案组持反对意见。”
之前,旧案部第一次成立时便形成了三派。一派赞成,一派反对,还有一派中立。其中,秦飞章和丁津正是赞成派的代表,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极力促成,旧案部才得以成立。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谷晓意外失踪,曲家兄弟真相不明,嫌犯车穆引发爆炸案等等,旧案部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最终的结局众人皆知——旧案部没了。
现在来了新人顶替了丁津的位置,又和秦飞章站在了对立面,旧案部的未来瞬间渺茫。
刘阔看到几人愁眉苦脸,安慰道:“不至于啊!旧案部不招人不代表不在了。我和小盛不是天天都在上班。”
奚琳琳:“那不一样。”
刘阔:“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依然是这些悬案疑案最后的希望。前两天我和小盛整理一起案件发现问题还及时反馈了呢!”
蒋昔惊喜:“这样吗?”
盛良策:“嗯,啊!”
席荆感受到盛良策的尴尬:“怎么了?有问题?”
盛良策:“反馈是反馈了,但是没后文了。”
蒋昔:“没后文?不管?”
盛良策:“应该是吧!反正没人再和我们联系,也没听说案件重启。”
刘阔:“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许学真打趣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们这是想查查不了,我是查也查不完。”
盛良策:“你们有案子?”
许学真三言两语说了下自己的近况。
盛良策眉头一紧:“怎么都是失踪?还都是女生?”
许学真一愣:“还有谁?”
盛良策:“今天那个叫赵阿姨的,她女儿不也不见了吗?”
许学真“哦”了一声:“虽然如此,但这两个应该没什么关系。”
盛良策:“我知道,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两个都失踪。最近失踪人口很多吗?”
许学真:“说实话每年失踪人口都不少。”
盛良策:“行吧!”
几人又闲谈几句,蒋昔忽然发现奚琳琳低头不语,没有一开始的活力。
蒋昔疑惑:“你怎么了?”
奚琳琳:“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事情。”
蒋昔:“什么事?”
奚琳琳:“谷晓也失踪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凝重,然而大伙儿却没有人责怪奚琳琳不合时宜的话。
刘阔感慨:“是啊!好几个月了。”
许学真遗憾:“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
蒋昔:“我一直都在盯着她的手机银行卡动向。”
席荆拍了拍蒋昔的背。他知道蒋昔比任何人心里都自责谷晓失踪的事情,更知道蒋昔背后的付出。他虽然平日里没有提起过,但是他一刻忘记谷晓失踪的事情,
而对于谷晓,在场的众人都有心理准备,只是不愿意说明。对他们而言,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
老有重逢, 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几壶茶下肚,时辰已近黄昏。
奚琳琳:“去吃饭不?这附近有家烧烤很不错。我请客。”
刘阔:“老让你请客哪行,我来请。”
奚琳琳:“刘哥和我你那么客气干什么?”
刘阔:“不是客气, 是应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老领导,请大伙儿吃顿饭感谢大家多正常。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带路,咱们走。”
席荆拉住奚琳琳,摇摇头。
奚琳琳:“那行吧!我去付茶水钱。”
一行人浩浩荡荡结束了茶馆闲聊又去了烧烤店, 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宾馆休息。
席荆和季时余回到宾馆,洗了澡后躺在一张小床上。
席荆安静靠着季时余的肩膀, 季时余一只手玩弄着席荆的头发。
刚刚在洗手间两人又没轻没重地胡来了一番, 现在累得不想动。
席荆:“我明天一早七点的飞机。”
季时余:“我九点半的。”
席荆:“明早我自己走,你别送我了。”
季时余犹豫了下:“好, 以后我放假就去看你。”
席荆:“别太频繁。”
季时余不解:“嗯?”
席荆:“不想你父母发现。”
儿子隔三差五不回家往外跑,父母难免不多想。席荆不想惹麻烦, 他只想安安静静过完此生。就像奚琳琳所说,等着就行。等到了是他幸, 等不到是命。
季时余对席荆的愧疚更甚,“放心,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席荆一早趁着天没亮,季时余没起床便动身离开。在机场他遇到了乘同一班飞机的盛良策和刘阔。
盛良策意外:“席荆?就你自己?”
席荆:“不然呢?回禹市可不就我自己吗?”
盛良策:“我以为季时余会送你来。”
席荆:“没有。他九点多的飞机,现在还在睡呢!”
盛良策:“好吧!”
三人上了飞机,准点起飞。回到禹市, 席荆直接回到市局上班。
这日之后, 席荆和季时余开启了地下情。季时余隔一两周便会抽一天坐车来一趟禹市, 每次都是当天去当天回。
两人在一起没有任何其他安排,只是窝在家里温存。
对他们而言, 时间最珍贵,能和彼此呆在一起比其他什么都有意义。
私会的日子渐渐习以为常。不知不觉间,席荆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好,笑容逐渐变多,连冯吉都注意到了其变化。
这日,医院里冯吉仔细盯着席荆,最终目光锁定在席荆的脖子上。
这家伙穿了高领毛衣。不正常。席荆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穿高领衣服,觉得憋得慌呼吸不畅,今天居然破天荒穿了。
冯吉问:“你这不热吗?”
席荆觉得奇怪:“啊?还好吧?你热吗?”
冯吉:“不热,我看你热。”
席荆笑了:“怎么看出来的?”
冯吉:“你一个平常不愿穿高领毛衣的人都穿了。”
席荆:“额,就随便拿的。”
冯吉微微皱眉。他能感觉到席荆在谈论这个问题时有一丝不安。敏锐的他捕捉到了席荆衣领边缘处的脖颈儿露出一丝丝青紫色,心里瞬间冒出不好的想法。
“席荆。你坐过来。”冯吉用命令的口气喊道。
席荆迟疑片刻,还是坐了过去,“怎么了?”
冯吉趁着席荆反应不过来,一把拉过席荆的衣领,看清了席荆脖子的吻痕。他面露严肃,眼冒凶光,不留颜面质问:“解释。”
席荆慌张地眼神外瞟,手不停地整理衣领,“没什么。”
冯吉并不打算让席荆瞒混过去,在他看来这是原则问题,不容忽视。他质问:“你出去胡搞了?”
席荆没有一丝犹豫,坚定否决:“没有。”
冯吉:“那你是谈恋爱了?”
席荆低头不语,自我怀疑。
算恋爱吗?谁家的恋爱只在床上。
席荆:“大概不算吧!”
冯吉不解:“什么叫大概不算吧?”
席荆:“我们没确定关系,就只是各取所需。”
固定的伴侣?
冯吉听出了问题所在,“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席荆:“工作。”
冯吉想了想,席荆不是一个随便的孩子,何况他刚分手不太可能投入新的感情中。而他刚刚提到两人相识于工作,冯吉不禁有了大胆的猜想,“你又和季时余在一起了?”
席荆呆住两秒。又?所以冯吉知道?
然而,席荆很快释然。不愧是冯吉,老警察的推理能力一点没有退步。
自己那点事怎么会瞒过他的眼睛,是自己太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席荆想通后,吐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瞒着。
席荆坦白:“是他。”
冯吉皱起眉:“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席荆:“分不开也成不了的固定床伴关系。”
冯吉无语。
席荆:“我们现在就只能这样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心里都有分寸。”
冯吉:“所以你们现在是?”
席荆:“走一步算一步。再说我们俩本来也结不了婚,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得轻飘飘,但细细想来也最悲哀。他们之间本来也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可,所以怎么相处又有什么区别。
冯吉知道席荆心里苦,不想过多苛责,“你心里有数就行。”
这件事他也有私心,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无法陪伴席荆太久,有季时余在身边陪伴,席荆以后的生活会好过点。
席荆点点头,感谢冯吉的理解,“我知道。”
冯吉:“有机会带他过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席荆:“好。”
得到了亲近人的支持,席荆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和季时余在一起,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过得小心翼翼,也因此感到心累。现在被人发现了秘密,席荆反而轻松不少。
再见季时余时,席荆说了这件事,问:“你想去吗?”
季时余手搂着席荆:“去吧!冯叔是长辈,都开了口,没有不去的道理。”
席荆:“你不怕他?”
季时余:“以我对冯叔的了解,他不会有重话。放心吧!”
席荆:“好。”
两人一起来到医院。
冯吉对席荆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小季说。”
席荆有些担心,但季时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
席荆看看冯吉又看向季时余,微微点头,“嗯。”
等席荆关上门,冯吉把季时余叫到身边,“坐吧!”
季时余:“好。”
冯吉开门见山道:“我就不和你说那些弯弯绕绕了。”
季时余心里稍有不安:“冯叔,你说。”
冯吉:“你和席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季时余:“对不起。”
冯吉:“我叫你来不是让你道歉的。是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季时余:“你说。”
冯吉:“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季时余:“冯叔有些话不能说。”
冯吉打断季时余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席荆已经让医生给我用了最好的药,但我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些时日我只是努力在席荆面前保持我的状态,但内里空了是补不回来的。”
季时余听得心里难受:“冯叔。”
冯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季时余:“您说。”
冯吉:“若是以后我不在了,帮我多照顾一下他。无论你们最后什么关系,都请你关照他。如果你不能直接照顾,也请你拜托别人照顾他。这孩子命苦。”
季时余红了眼:“您放心,我会的。”
冯吉:“那就好,谢谢。”
季时余:“不用,应该的。本来就是我亏欠他,这点事是我应该做的。”
冯吉摇摇头:“你们俩的感情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孩子,没法自私到只顾自己。反而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缺少了体谅,说白了我们这群才是思想陈旧的老顽固,完全没有站在你们的角度考虑。”
季时余摇摇头:“是我们太特别了,大人们接受不了也正常。”
冯吉:“特别从来不是错。要是人人都平常,那世界就平庸了。”
季时余被人理解,心里很是感动,“谢谢冯叔。”
冯吉:“不用谢我,我也做的不对。要是早点表明态度,也不至于让你们孤立无援。你们俩都受委屈了。”
人之将死,冯吉的心态改变良多。有时他也后悔自己当初的想法,觉得太自我,太幼稚。
好在他有及时纠正的机会,不会让两个孩子因为他而为难,至少他不会让两人带着对他的愧疚。
季时余感叹:“要是我父母也能像您一样就好了。”
冯吉:“他们会想开的,总有一天。我相信。”
季时余:“希望吧!”
冯吉:“你和席荆之间的缘分不止如此。”
季时余此时只当冯吉的这话是句安慰和祝福,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义。
冯吉深思熟虑了一番,认真说:“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去找管医生。”
季时余疑惑:“管医生?”
冯吉:“是。她会帮你的。”
季时余感到奇怪,觉得冯吉有话没说,但似乎也不打算明说。他思忖片刻,还是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两人正事说完,又唠起了家常。冯吉给季时余讲起了席荆小时候的故事。
冯吉:“他啊,小时候个子很矮,咱班里都坐在第一排。我那时候就担心他长大后长不高,给我愁死了,天天给他灌牛奶,拉着他跑步锻炼。”
季时余听笑了:“那还是有效的。”
冯吉:“那必须的,为他近警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季时余:“看出来了。”
两人正聊着,席荆突然冲了进来,大口喘着气。
冯吉见状,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席荆上气不接下气说:“你们俩聊完没?”
季时余看了眼冯吉:“差不多了,怎么了?”
席荆:“有谷晓的消息了。”
季时余直接站起来了, “谷晓的消息?什么消息?”
谷晓:“还不清楚。秦队刚给我发的消息。”
话音刚落,季时余也收到了秦飞章的消息,让其迅速归队。
席荆开口道:“我估计其他人也收到了。”
很快, 聊天群里响起了各种声音。
奚琳琳:【大家都收到消息了吗?】
许学真:【收到了,什么情况?】
傅有:【不知道,没有说。】
蒋昔:【大家都收到了消息了?】
许学真:【秦队似乎直接和各个分局调人了。】
傅有:【应该是,我连婚嫁都被取消了。】
如此紧急的通知说明情况非比寻常。
谷晓的事情, 冯吉之前听说过,知道这人曾是旧案部的一员却意外失踪, 她的消息对于其他人的意义可见一斑。
冯吉:“去吧!心结是时候解开了。”
席荆:“嗯。”
冯吉又叫了一声:“小季。”
季时余:“冯叔, 你说。”
冯吉:“别忘了通知你父母。你突然不回家,父母该担心了, 而且也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季时余因为案子重回禹市,势必会和席荆见面。两人本就相爱, 再次重逢谁知道会不会爱火重燃。
季时余的父母都是聪明人,岂会想不到这样的可能。
这次通知其实就是让他们有个这样的预知, 也为席荆和季时余的未来铺一条路。
季时余懂冯吉的画外音:“好,我知道了。”
席荆和季时余马不停蹄赶到旧案部的办公室。
一进屋,席荆问:“刘哥,什么情况?”
屋内刘阔不在,只有盛良策一人。
盛良策开口道:“师父没回来。”
席荆:“嗯?”
盛良策:“一早就去开会了。估计是和谷晓的事情有关。”
连刘阔都被叫走了,看来重新集合旧案部是经过上级商议决定的。谷晓的消息恐怕不简单。
席荆心里有数后,说:“这样啊!你知道谷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盛良策摇摇头:“完全不知道。师父只是让我在这等你们, 说你们人都会回来。”
席荆:“那就等吧!”
盛良策的目光盯着季时余瞧了半天。
季时余也感受到了盛良策的目光:“怎么了?”
盛良策疑惑:“你来得好快啊!”
季时余:“快吗?”
盛良策:“快啊!席哥就在禹市来得这么快很正常, 你怎么也这么快?”
季时余:“额, 我正好回来见见老朋友。”
盛良策眼睛一眯:“老朋友,见席荆吧?”
席荆正喝着水, 差点被呛到。
季时余尴尬笑笑:“正好有空。”
盛良策:“以后有空也来看看我们,总你俩单独见面有什么意思。”
季时余:“自然。”
席荆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心里想着还好盛良策没有想太多,不然他和季时余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孩子单纯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旧案部等人陆续到了。
奚琳琳背着包一路小跑,进屋气喘吁吁问:“迟到了没?”
席荆接过奚琳琳的背包,“没有,秦队和刘哥都没来。”
奚琳琳:“那就好。飞机晚点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
傅有开口道:“没事,大家都是刚到。”
奚琳琳:“有没有说是什么消息?”
一群人纷纷摇头。
许学真:“什么都不清楚。只能等秦队人来。”
席荆:“你先坐下来歇会儿。”
奚琳琳叹了口气:“行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沉默不语,却各个陷入深思。
而所有的思考无非都和谷晓有关。
她怎么了?
去哪儿了?
还活着吗?
几个问题交织在一起,困扰着每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秦飞章和刘阔回到了办公室。
秦飞章扫视一圈,说:“看样子人都到齐了。”
蒋昔心急如焚:“谷晓在哪儿?”
秦飞章和刘阔对视一眼,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物证袋,里面是一串项链。
席荆看到的瞬间眼睛瞪大,直接站起来拿过来项链,仔仔细细反复瞧了瞧:“骨头项链?”
奚琳琳:“骨头项链?”
盛良策:“什么骨头项链?”
席荆将物证袋传递给其他人,目光死死盯上秦飞章的眼睛,紧张不安地吞咽口水。
许学拿过项链,看了看:“这看起来挺好看的。”
傅有又从许学真手里拿过项链,研究了片刻,疑惑:“这个谷晓有关吗?”
席荆手发抖,想起之前的种种,心里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想,但不敢相信,准确说是不愿相信。他摇了摇头:“不会吧?”
秦飞章沉了口气,他知道席荆猜到了,但话到嘴边又有些开不了口,因为事实太残忍了。
几人都看出了秦飞章和席荆神色的异常。
席荆已经从秦飞章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两条腿当场发软,瞬间站不住向后倒退两步,手按在身后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子。
季时余连忙搀扶住席荆,担心道:“没事吧?”
席荆微微晃头,双眼通红道:“没事。”
奚琳琳好奇道:“怎么回事啊?”
傅有看着席荆煞白的脸色,问道:“席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蒋昔拿过项链,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疑惑:“这能看出什么?”
刘阔低下头,长叹口气。他作为知情人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刚得知真相时,根本不愿相信,直到现在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
蒋昔等了半天没等到有人说话,焦急地站起来追问:“你们几个倒是说话啊!”
秦飞章:“都先坐下。”
季时余想扶着席荆坐下,被席荆拒绝了,“不用了,我可以。”
秦飞章看大部分人都坐定位置后,用着比平时说话都要慢的语速,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在意谷晓的事情,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要仔细听。”说着抬起手,指着蒋昔的左手,“那个袋子里装的。”
蒋昔低头看向手:“这个?”
秦飞章:“你手中的骨头项链是谷晓。”
蒋昔皱眉:“谷晓的?这上面沾上谷晓的DNA”
席荆开口解释道:“不是沾上,而是就是。”
蒋昔的手颤抖了下,“什么意思?”
许学真严肃道 :“席荆,不要开玩笑。”
席荆摇摇头,“没开玩笑,是真的。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说过我们一直在查一个案子,但是其中有几块儿骨头做成的饰品专家无法坚定。”
盛良策还没有理解出席荆的话:“可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季时余:“那些无法识别的骨头很可能是人骨。”
盛良策大惊:“人骨?那这个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剩下的话问不出口。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蒋昔手中的物证袋,一个个都红了眼,奚琳琳的泪水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