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真:“这张看什么?我看他没带项链。”
蒋昔点击照片的局部,桑曲的一双手被放大了数倍,“你们看他手上的戒指。”
许学真:“这是?”
傅有:“形状看起来像珍珠,但光泽又不太像。”
蒋昔:“我怀疑是骨头做的戒指。”
盛良策:“会不会是想多了?”
蒋昔又亮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
盛良策:“这?”
奚琳琳看出了端倪:“这应该是象牙做的手镯。”
蒋昔:“是。”
盛良策:“这玩意儿不合法吧?”
蒋昔:“要看来源。如果获取象牙的途经合法,这些饰品就合法。通常这种都是国外购买的。我想说的是他也是一个骨头饰品的狂热爱好者,几乎可以在各种场合下找到他佩戴骨头饰品的照片。所以他可能对人骨饰品也有所研究。说不定他在某些场合戴出来的饰品就是人骨也说不准。”
秦飞章面露难色,“所以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两人和人骨有关?”
蒋昔:“目前是这样。但我觉得痴迷骨头收藏的人,人骨会是致命的诱惑。因为稀缺性。收藏的本质就是稀有才值得。人骨的获取要比动物难得多,更容易引发这类人的追捧。”
秦飞章:“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计划。”
蒋昔:“我也有准备。”
秦飞章露出欣赏的表情,“说说看。”
蒋昔:“我认为这两个人是我们都可以调查,但是要采取不同的方法。田鹏海这个人比较古怪,不是很好相处,怎么说呢!想和他交流首先得被他认可才行。你有没有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共同话题,谈得到一块去。所以和他聊天需要技巧。而桑曲这人相反,性子有点高傲,很喜欢给人划分三六九等,对有钱人比较尊重,对没钱的就爱答不理。”
蒋昔这是事先做足了准备,才能拿出来这么多资料,看得出他对这次案件的认真,也看得出他想要弥补曾经错误的心。
奚琳琳:“这个人交给我吧!我去和他谈最合适。他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爸面子。”
蒋昔:“我也是这么想的。”
奚琳琳“哼”了一声,“难得我们能在一件事上达成一致。”
蒋昔不客气道:“因为除了你没人有这个经济实力。我们一般人去见他恐怕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而且难点从来不是这个人,田鹏海才是。他的喜恶很难抓,聊不好容易崩。”
席荆主动请缨:“那就交给我好了。”
蒋昔疑惑:“你能知道他喜欢什么?”
席荆微微一笑:“简单,摸摸手就知道了。”
季时余在耳边提醒道:“悠着点。”
席荆:“我有分寸。”
季时余:“你有分寸,不代表他有。”
席荆:“嗯?”
季时余:“他是Gay.”
席荆:“???”
蒋昔配合地调出田鹏海的照片, 供众人审视。
盛良策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把人看出个窟窿,然而依然一无所获, 无奈道:“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
许学真:“我没看出来。”
傅有:“我也没有。”
奚琳琳调了下眉毛,开口道:“他的确是。”
盛良策震惊:“真的假的?”
奚琳琳:“真的。他们圈里人都知道。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奇的眼睛望向季时余。
季时余:“刚刚的纪录片里他家中没有一点女性留下的痕迹,而且他有很多Gay的特征。”
席荆:“Gay的特征?比如?”
季时余:“比如他极度自恋,爱干净, 爱打扮自己,会化妆, 穿着很时尚。你甚至可以看到他家里摆放了很多高档护肤品, 还有他衣柜里那些名牌服饰,家里的各种装饰品, 说明他很注重生活品质。如果他是一个从事时尚相关的人也就算了,可他的工作偏偏是个书法家, 一般书法家的气质都是书香气息,可他却是一身胭脂气。”
傅有听完后质疑:“这也只能看出他的性格, 无法判断他的性向。”
季时余:“他在采访中提到和母亲关系很好,但是通篇没有提及过他的父亲。”
盛良策不解:“这也有说法?”
季时余:“通常情况Gay都与母亲更亲近,与父亲更疏远,更可能交恶。”
许学真:“这也只是概率问题吧?”
季时余:“而且他对剧烈运动也比较排斥,他提到的几个好友也都是女性。一两个是概率,这么多特征加在一起就不是概率可以解释的。他的所有特征都符合Gay的特征。”
傅有心里仍有存疑:“会不会太刻板印象了?”
席荆:“我也觉得有点。”
至少他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无法想象Gay会有这样的形象。
季时余理智地分析:“我不否认有一点, 但我依然坚信我的判断。不是所有的Gay都是这个样子, 但是是这个样子的, 八九不离十。”
席荆好奇地问道:“你这些都是哪学来的?”
季时余:“百度。”
席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盛良策费解地看着季时余:“你百度这个干什么?”
季时余语塞。
他为什么百度?这一切的源头都要归结于他对席荆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占有欲。起初,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害怕不敢和人说,无助到只能求助网络,也是从那一刻起,他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
奚琳琳在一旁笑着说:“学无止境,懂不懂?”
季时余挤出一抹坏笑,眼睛盯着席荆,附和道:“没错。有些事该学得学。”
席荆瞬间脸红,私下偷偷用手拧了一下季时余的手背。
季时余装作若无其事,对席荆说:“这种人你小心点,别惹来麻烦。”
席荆瞪着眼睛:“知道了。”
秦飞章缓缓起身:“既然有了计划就去做吧!我只看结果。”
众人异口同声:“明白。”
待秦飞章走后,席荆来到蒋昔身边,拍了拍其肩膀,“辛苦了。”
蒋昔没抬头,只是轻轻晃了晃脑袋:“应该做的。”
也是他当下唯一能做的。
席荆知道蒋昔心里的苦,并没有选择戳破,只是安慰道:“放心吧!一定可以的。”
蒋昔“嗯”了一声。
季时余拿着席荆的外套走过来,“奚琳琳帮我们和田鹏海工作室预约了见面时间,走吧!”
席荆:“好。”
两人坐上车,季时余帮席荆系好安全带。
路上,季时余注意到席荆眼神直愣,似是在发呆,询问道:“在想什么?”
席荆回过神,望向季时余:“在想你开会时说的那些话。”
季时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席荆:“我们这样也是Gay吗?”
季时余笑了,原来席荆在想这个。他平静地说:“我也曾想过。”
席荆:“你的答案是?”
季时余:“我不知道。”
席荆:“不知道?”
季时余:“嗯。不知道。一般对Gay的定义是性/取/向为同性,可我没有对其他同性有过感觉。我只对你有,所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席荆嘟囔:“我也是,只对你一人。”
季时余笑了:“所以我们是不是Gay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爱着彼此。”
不在乎其他,只在乎我爱你。
席荆的心仿佛被子弹穿过,一下子呼吸停滞。
季时余:“心里好受点了吗?”
席荆点点头,不禁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能看的这么透彻。”
季时余:“我也是想了很久,最近才想明白。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会忽视我们自己真实的感受。”
过去他就是因为太在意外界,才差点失去席荆。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就是顾及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考虑自己和席荆,以至于让两个人都痛苦。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没能做到。
若是重来,他不会重蹈覆辙。
席荆听完心里一暖,但忧虑也随之而来:“可是你父母?”
季时余坦白:“我能做的就是维持表面和谐,不让他们难堪。当然也要委屈你愿意陪我地下情。”说这话时,他声音发虚,没有底气。他不知道席荆愿不愿意一直和他谈一场见不得光的恋爱。
席荆懂了,面上不戳破就能相安无事。
可这样能长久吗?他不知道,但想想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前方红灯,季时余停下车,手从方向盘拿下,握住了席荆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问:“你愿意吗?”
席荆栽了。对于一个从小缺爱,渴望被爱的小孩,有一个人愿意爱他,又怎会拒绝。哪怕被人说没尊严,他也毫不在意。席荆坚定地点了头。
季时余眉眼低头轻轻吻了下席荆的手背,心里全是感激。尽管最初提出的人是席荆,但是席荆要的是及时行乐,他要的是长长久久。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对席荆不公平,就算对方不愿意也是正常。
在这一刻,两人都更加确定他们都在认真地爱着对方。
席荆心跳加速,红着脸抽回手,开口道:“绿灯了,开车。”
季时余发自内心笑了,重新发动了车子。
半个小时后,两人的车停在了田鹏海工作室门口。
季时余走到前台,说:“一小时前我们打过电话预约过。”
前台的工作人员:“奚女士?”
季时余面不改色道:“我们是奚女士的助理。”
“这样啊!那跟我来吧!”
席荆和季时余被领进一间会议室。
“田老师马上到。”
“谢谢。”
两人坐在办公室等了几分钟,田鹏海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
席荆微微皱眉,大白天戴墨镜,这人什么毛病,“没关系。”
田鹏海:“两位找我是替奚女士买字帖?”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季时余。
席荆发现了问题,立刻提高嗓音:“不是。”说着亮出警官证。
田鹏海脸色瞬变,“警察?你们找我来什么事?”
席荆:“想请你协助我们的调查。”
田鹏海意外:“我?协助调查?我犯了什么事吗?”
季时余:“不是。是我们有案子想要寻求你的帮忙。我们知道您是收藏专家。我们想请你们看一些东西。”
田鹏海:“看什么?”
席荆拿出几张照片,“请您帮我们看看这些饰品是什么?”
田鹏海接过照片,一张张扫过,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评价道:“都是一些劣质品。”
突然,田鹏海眼睛亮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随之停了下来,但很快眼中的异样消失。
席荆一把按住了田鹏海翻动的手,读到了对方心里的声音:怎么是人骨?这哪来的?
季时余看到席荆的表情,知道席荆读到了。
席荆问:“这是什么?”
田鹏海:“就是一个吊坠。”
席荆:“什么做的?”
田鹏海被席荆咄咄逼人的质问问住,眼神飘忽不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季时余当即指出:“你在说谎。”
席荆:“你知道这是什么。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在这里说清楚,要么和我回警局说清楚,选一个。”
田鹏海知道自己碰到硬茬了,在衡量过利弊后,叹了口气,道:“是人骨。”
席荆:“你有吗?”
田鹏海迟疑几秒,若是他否认,怕是下一秒就要被带走。对于他这样的名人,最怕声誉受损,毕竟这可能直接影响他作品的价值。
他承认道:“有。”
席荆:“哪来的?”
田鹏海:“从一个富豪那里换来的。”
席荆:“换来的?”
田鹏海:“对方欣赏我的字画,然后有一次去他家作客,意外看到了,然后就求了很久,拿自己五幅画换了一个。”
席荆看向季时余,季时余合了一下眼睛,得到了确认——田鹏海说的都是真的。
席荆:“那个富豪叫什么?”
田鹏海:“林翔安。”
席荆愣住:“林翔安?大商集团的?”
田鹏海点头承认。
席荆非常惊讶听到的答案:“他主动给你看的?”
田鹏海:“是。”
席荆:“他为什么给你看?”
这么隐秘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给外人看。
田鹏海:“他喝多了。而且他这人很爱炫耀。”
席荆:“炫耀?所以他和很多人炫耀过?”
田鹏海:“可能吧!”
席荆皱眉:“他有没有说他从哪来的?”
田鹏海:“只说了买的,但是没说从哪儿买的。”
看来炫耀归炫耀,林翔安还是知道什么不能说。
席荆:“我需要你那块儿骨头项链。”
田鹏海呼了口气,知道自己留不住了,“不是项链,而且不在这,在我家里。”
席荆:“我跟你回去拿。”
田鹏海:“好。”
三人一同回到田鹏海家。田鹏海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项链,“就是这个戒指。”
席荆拿在手里,疑惑:“你就只换了这个?”
田鹏海:“他只同意换这个。”
席荆:“所以他还有其他的?”
田鹏海:“还有很多。我看到的就有七八样,不过其他的应该比这个贵很多。”
所有的骨头饰品在林翔安死后都被人卷走,不禁让人怀疑对方就是冲着这些骨头来的。
季时余:“你好好想想,他就一点都没有透露过他从哪得来的?”
田鹏海想了想:“他真的没说。不过有人可能知道。”
季时余:“谁?”
田鹏海:“他的小秘。”
席荆:“小秘?”
前期调查中并没有发现他秘书知道这些内幕。
田鹏海:“不是他工作上的秘书。”
席荆:“不是工作上的秘书?他有几个秘书?”
田鹏海:“他工作上有一个秘书团队,但他还有生活秘书。”
席荆:“生活秘书?”
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田鹏海嫌弃地看着两人:“就是那种关系,猜不出来吗?”
席荆问田鹏海:“关于这人你还知道多少?”
田鹏海:“我知道的不多。就只知道他是林翔安的小情人,但是他对外宣称是秘书。”
席荆:“对外宣称,所以你没有证据。”
田鹏海不屑道:“这还要证据,我眼睛又不是瞎了, 看都看出来了。两人举手投足间的样子就不可能清白。”
席荆见田鹏海十分笃定,又相信了几分:“你见过这个女人几次?”
田鹏海:“两次吧!不过都是在外面。他似乎不会把这个女人领回家。”
季时余补充问道:“你见过林翔安几次?”
田鹏海:“四五次总归有的。”
季时余:“你见过他其他家人或者身边人吗?”
田鹏海:“见过他家人, 一起吃过饭。”
季时余:“你觉得他家人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吗?”
田鹏海:“这我不知道, 不过他们夫妻俩看起来挺和睦的,不像是撕破脸的样子。但是啊!这谁说的准, 说不定对外是演戏。”
席荆:“演戏?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演戏?”
田鹏海:“还能为了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呗。何况到了他们这个地位的人,离婚成本太高, 离不弃。大家得过且过。有钱大家一起赚,何乐而不为。这年头婚姻不可靠, 钱更可靠。”
席荆笑了,这人比一般人活得通透。
季时余:“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见过此人?”
田鹏海:“林翔安的心腹应该见过。”
季时余眉毛一挑:“心腹?”
田鹏海;“他的特助,叫什么来着。方,方孝。对叫方孝。”
席荆对此人印象不深,小声问:“我们有查过这个人吗?”
季时余:“记录有,不过林翔安出事后,他也没了踪迹。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去哪了。”
席荆:“还记得这个女人的长相吗?”
田鹏海:“记得是记得, 但可能帮不到你们。”
席荆疑惑:“为什么?”
田鹏海:“这女人每次出现都画着大浓妆, 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一身粉尘味,搔首弄姿, 恶心的要死。”
听完这番形容,席荆感受到了田鹏海对此人的嫌弃,但也更好奇此女的身份。
席荆:“除了这些你还了解什么?比如这个女人叫什么?她的年龄?来自哪里?”
田鹏海眼睛向外瞟了下,思考片刻说:“中文名不知道,林翔安称她为Candy.”
Candy糖果?这么甜腻的称呼!
席荆:“还有吗?”
田鹏海:“年龄不知道,个子挺高的,瘦倒是不瘦,挺有料的。来自哪里的话,听声音像是本地人。”
席荆:“一会儿我会请警局的同事过来,请你协助画一张她浓妆艳抹的画像。可以吗?”
这还能说不可以吗?
田鹏海:“行吧!”
席荆:“谢谢。感谢你今天的配合调查。”
见两人起身,席荆手里还拿着他的戒指,田鹏海心急道:“那个,你手里那个。”
席荆看看手中的戒指:“这个我要带回警局调查。”
田鹏海:“那我还能拿回来吗?”
席荆反问道:“你觉得呢?”
田鹏海听这口气,没戏了。
席荆又破了一盆冷水:“你现在不应该想着怎么把他拿回来,而是最好祈祷这个别跟人命扯上关系。不然你可能就是帮凶了。”
田鹏海心里咯噔一声,额头冒出冷汗,“警官说笑了。”
席荆板着脸,冷冷地抛下一句:“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道理明白吗?”
从田鹏海家离开,席荆的电话就没停过,一路上都在和蒋昔联络。
好不容易等到席荆挂断电话,季时余问道:“怎么样?”
席荆:“蒋昔这边查到,林翔安出事前几个小时还给方孝发过消息,确认第二天会议事项,但之后两人没有联系。而在林家出事后,他也没了消息。现在无法判断是他先失踪,还是林家先出事。”
季时余问道:“你觉得是哪一种?”
席荆:“我没法确定,两种都有可能。若是出事前失踪,遇害的可能性更大。若是出事后,林家的案子他八成也伸了一脚。背叛我倒是能理解,但是杀他为什么?他难道知道什么?”
先后顺序决定了方孝在此案中扮演的角色。
季时余:“我下午的时候重新看了看林翔安家中的照片,屋内其他地方的东西看似很乱,但不像是找东西翻乱,更像是故意捣乱。相反保险柜附近却是干净利落,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保险柜在哪儿。我有一个想法,我觉得凶手杀人的目的不像是抢劫。”
席荆笑了:“巧了,我也觉得不像。”
季时余:“你觉得像什么?”
席荆:“像毁灭。凶手试图毁掉什么。”
季时余:“毁掉什么呢?”
席荆想了想:“骨头!”
季时余点点头:“我也有同感。”
席荆犹豫了下,“可是,不对啊!为什么要毁灭骨头呢?这些骨头都是他花钱买来的,也不是谁都知道的。毁掉骨头是为了什么呢?”
季时余:“不知道。我觉得这一点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想不明白的杀人动机。”
席荆:“可能。”
晚上,旧案部拿到了田鹏海描述的女人画像,大眼睛,宽宽的双眼皮,卷翘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和一个戳死人的尖下巴,看上去就是一个整容的网红脸。另一张全身像更是把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画得惟妙惟肖。
奚琳琳看着画,露出无奈的神态:“这会不会太妖艳了?”
席荆:“田鹏海和我们描述的就是这个样子。”
奚琳琳:“关键是你们男人喜欢这款吗?”
几个男人被奚琳琳看得不适。
蒋昔立刻否认:“别看我,我可不喜欢这款。”
盛良策连忙摆手:“我不行。”
傅有:“我结婚了,心有所属。”
许学真立刻接话:“我离婚了,心如死灰。”
季时余和席荆则冲着奚琳琳笑笑,不吱声,但已经给了最好的回答。
奚琳琳摇摇头:“林翔安的口味真重。”
席荆:“蒋昔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吗?”
蒋昔看着画像,吸了口气;“有点难,我可以试试。”
席荆:“试试吧!”
两个秘书,无论哪一个都可能知晓林翔安死亡的真相。找到他们,这案子就破了一半。
几日下来,警方依然没有两人的消息。
奚琳琳手里的画像和照片都要被看穿了,不禁怀疑道:“这两个人该不会也死了吧?”
傅有:“我觉得不会。”
奚琳琳:“为什么?”
傅有:“如果他们是被同一团伙所为,就算死了也会有尸体。对方没道理要藏起他们的尸体,没意义。对于凶手而言,他们是谋财害命,并不包括藏尸。”
奚琳琳:“所以你更倾向这两人藏起来了?”
盛良策:“可是为什么藏起来啊 ?”
许学真;“保命。林家被灭门,显然是有人报复。他们两个作为林翔安的知心人,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害怕连累自己,索性藏起来。”
盛良策:“那报警不是更好吗?警方可以保护他们,不是吗?”
傅有:“两个理由,要么警察不可信不能报警,要么他们也不干净不敢报警。”
奚琳琳:“那他们只有等死了。”
傅有:“当然还有一种小概率的可能。”
奚琳琳:“什么?”
傅有:“人死了,但死在很隐秘的地方,尸体还没被发现。”
奚琳琳;“那等发现人都臭了。”
不管人在哪儿,总归要见到。
席荆神色凝重,开口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各分局协助,加大搜查力度。”
抱着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挖出来的决心,旧案部加班加点地干活儿,好在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查出了点眉目。
蒋昔聚集了众人,说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盯着方孝的父母。”
奚琳琳:“盯着他父母?我记得之前的警方调查过,他父母并不清楚方孝的去向。”
蒋昔:“是这样,没错。但如果方孝还活着,只是藏起来的话,总归还是要生活。如果怕暴露,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人在偷偷帮助他。是谁呢?谁又是值得信任的?父母应该是最可靠的人选。”
奚琳琳:“所以你发现他们和方孝有联系了?”
蒋昔:“联系没有。但是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席荆:“什么事?说来听听。”
蒋昔调出几张方孝父母采购的照片,还标注了日期。
奚琳琳仔细看了看,来来回回都是老两口去菜市场买菜的记录,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有什么问题?”
蒋昔:“买菜是没错,但你们看他们买菜的量。”
席荆看了眼两人手里的购物袋,足足两个袋子,“是买的挺多的。”
蒋昔:“我大概估算了,他们每次买的量够他们老两口吃一个礼拜的。你们再看他们买菜的频率,基本上三四天就会出来一次。”
席荆瞬间懂了蒋昔在意的点,“食物消耗得太快。”
蒋昔:“没错。”
盛良策听完汗毛竖起,瞪着大眼睛说:“食物消耗得快?该不会是?”
蒋昔:“他们这个消耗速度更像是三个人吃出来的。”
方孝在家。
傅有:“他挺会藏啊!”
许学真:“但不得不说能藏在家一个多月不被发现也是本事。”
席荆不屑地哼了一声,“家是最安全的港湾。”
在后方听了半天的刘阔起身道:“搜查令已经帮你们申请好了。”
蒋昔惊讶刘阔的速度:“这么给力!”
刘阔:“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不光是案发的时间,更是在跟犯罪团伙赛跑。”
现在寻找方孝的人不只有警方,更有犯罪分子对他虎视眈眈,想要致他于死地。
拿到搜查令后,席荆带队去了方孝家。因为方家人毫无准备,方孝无处可逃,直接被按在了家中的沙发上。
方家父母看到儿子被警方扣押,情绪当场崩溃,跪倒在地,一边拉着儿子的腿,一边哭闹着祈求警方放过方孝。
席荆和季时余拉开老两口,让其他人带走方孝。
面对两位泪流满面的老人,席荆并没有生出半分同情心,只觉得可悲。他不留情面,横眉冷对地呵斥道:“你们不让我们带走他,是想让他死吗?”
听到“死”,两个老人一下子没了音。
席荆:“他为什么藏在家,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真要等到那群人来你家,要了你们全家的命才后悔吗?”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季时余用温和的语气安慰两人:“叔叔阿姨,我理解你们的难处。这些日子他在家里,你们二位也提心吊胆吧?把他交给警方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不是吗?你们放心,只要他配合我们的调查,法律是公正的。你们也要劝劝他。”
因为季时余的一番话,两人都冷静下来,随着警车回到了警局。
方孝的父母并不清楚儿子到底得罪了谁,只知道儿子被他的老板连累,被人盯上了有危险。身为父母自然是想尽办法保护儿子,不让人找到他。
奚琳琳听完夫妻俩的交代:“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方孝聪明。说他聪明吧!他是懂得保护父母的,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安全。可是他又偏偏藏在家里,一旦被人发现,父母都跟着遭殃。”
傅有摇摇头:“他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他是自私。他不希望父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又希望得到父母的帮助。”
奚琳琳:“垃圾。”
许学真起身,招呼道:“走吧!席荆那边的审讯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