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拆包装边往嘴里送,“你包里怎么会装火腿肠?”
季时余不是一个爱吃零食的人,以前家里的大部分零食都是进席荆肚子里的,只有偶尔席荆吃不下,季时余才会帮着打扫战场。
席荆看似玩笑地提出疑惑:“为女朋友准备的?”
季时余:“额,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席荆轻轻舒了口气。来之前席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季时余的家里安排了相亲,他也找到了适合的交往对象。现在得知对方还是单身,算得上意外之喜。
席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问道:“没遇到合适的?”
季时余:“我没找。”
席荆很想问原因,却忍住了,调转话题回到火腿肠上,“那这个是你买给自己吃的?”
季时余:“不是。”
席荆觉得奇怪:“那是?”
季时余窘迫地解释:“因为我平时要遛狗,所以。”
话没说完,席荆盯着自己手中的半根火腿,瞬间反应过来,“你给我喂狗粮?”
季时余:“不是。我之前买回家做饭的,但是大宝喜欢,我就在包里背了两根。它表现好的时候我就会奖励他。”
席荆呵呵笑了两声:“奖励?我谢谢你。”
季时余:“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饿到肚子疼。”
席荆愣住,记忆回闪。
有一次在外办案,席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最后饿到肚子疼,连着喝了五六天的养胃粥。那段时间,季时余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还天天盯着他吃药。
托了季时余的福,席荆才把伤了的胃养了回来。
席荆开口道:“谢谢。”
季时余:“你呢?有新的感情吗?”
席荆:“我这样哪里会有时间谈恋爱。忙都快忙死了。”
季时余:“冯叔身体还好吗?”
席荆:“就那样吧!现在已经给他上了最好的药,能减轻他的痛苦。”
季时余知道最好的药意味着冯吉的身体出现了糟糕的情况,“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和我说。”
席荆:“不用。我搞得定。你的钱还是自己存起来,留着以后当老婆本吧!”
说完,席荆就后悔了。他承认他介意季时余以后会有其他感情,可每当他想要逃避这个话题时,又总是口不择言说出连自己都不喜欢的话。
季时余沉默了两秒:“不用存,用不到。”
席荆转头看向季时余,“什么?”
季时余:“没什么。”
席荆笑笑:“怎么会用不到。结婚很费钱的,光彩礼就得十多万。早点考虑是应该的。”
季时余:“那你呢?你存了吗?”
席荆:“我存不了。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
季时余:“那你以后呢?你有结婚的打算吗?”
席荆:“说实话吗?”
季时余:“嗯,说实话。”
席荆:“曾经有过,不过现在没了。”
我曾幻想过结婚,而那个人正是你。只可惜幻想破灭了。
表白的话卡在喉咙发不出声音,席荆索性不再说。
季时余以为席荆的结婚是被自己掰弯前,内心更是自责自己带给席荆的伤害,开口道:“那我也没了。”
第248章 匹诺曹06
席荆笑着摇摇头。他并未把季时余的话放在心上。想想季时余的家人, 也知道不结婚不可能。
在席荆看来,季时余所言的一切都带着赌气的成分。说白了有些自以为是。
季时余忽然来了一句:“我认真的。”
席荆抬头望向季时余,两人四目相对。席荆有点不敢相信, 他竟然对方眼里读出了认真。
疯了。季时余大概是疯了。
席荆心虽然有了波动,但理智不停警告自己不可当真,回了一句,“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季时余被席荆的冷漠伤到浑身发冷, 心猿意马。
这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吗?
又是一阵安静。两个人坐在各自的床上发呆。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几声门响犹如救星, 将陷入窘迫中的两人拉了出来。
席荆主动开门, 蒋昔,奚琳琳和许学真三人站在门口。
奚琳琳热情打起招呼:“嗨!”
席荆笑了:“嗨。”
蒋昔:“走啊!去吃饭。”
席荆:“好。傅有呢?”
蒋昔:“他们先过去了。”
席荆:“那走吧!”
许学真叫道:“小季, 走了。”
季时余:“哦,好。”
席荆刚走了两步就感觉到有人扯着他衣角。他回头看到奚琳琳对他使眼色, 遂慢下了脚步。
两人故意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
奚琳琳小声道:“你和季时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你俩怪怪的?”
席荆没有否认,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奚琳琳还是不愿相信地问:“真分了?”
席荆:“嗯。”
奚琳琳遗憾地叹气:“哎。”
之前两人在群里从不同时回复消息, 她便有所察觉。现在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多少有点替其难过。
席荆笑了:“没事了。都分好久了,我都习惯了。”
奚琳琳:“我看他不像是习惯的样子。需不需要帮你调下房间?”
席荆:“不用了,就两个晚上而已。”
奚琳琳:“行吧!要是有需要就说。别客气。”
席荆:“好。”
不知不觉间,席荆和奚琳琳两人好似一对无话不谈的闺蜜。
走了十分钟,几人来到傅有定好的餐厅。大厅里摆了七八桌,七大姑八大姨坐了大半。
傅有迎上来, 抱歉道:“今天人比较多, 招待不周, 大家多担待。”
席荆:“新郎官忙都理解,不用管我们。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奚琳琳:“走吧!朋友们我们上楼。”
蒋昔疑惑:“我们不在这吗?”
奚琳琳:“不, 我定了楼上的包间。咱们还能聊点秘密,不然在大厅里话都说不了。”
许学真:“有道理。”
奚琳琳指了指楼上:“走,楼上百合堂。”
傅有:“你们先去,我这边忙完过去。”
旧案部一行人上了楼,进到包间,桌上凉菜都摆好了。
席荆看了一圈,迟疑:“这菜和楼下的好像不太一样。”
奚琳琳:“楼下的是他们点的喜宴套餐。咱们这是我单点的。既然吃就吃最好的,再说咱就几个人,点太多也不合适。”
说话间,服务员又送上来几道菜。
许学真看到又是龙虾,又是螃蟹,说道:“这菜够硬。”
奚琳琳:“放心大胆的吃,这店是我叔叔家的。”
蒋昔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奚琳琳:“吃你的吧!”
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席荆有意和季时余隔开一个位置坐下。
季时余感受到席荆的疏远,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这个局面。
菜上齐了,奚琳琳招呼大家动筷子。
蒋昔边吃边问道:“席荆,你上次让我查的案子怎么样了?”
许学真:“查案子?你那边有什么新案子?”
席荆都找到蒋昔帮忙,案子一定不简单。
在场的几人都有同感,纷纷望向席荆。
席荆叹了口气:“悬案了。”
蒋昔:“啊?”
奚琳琳:“什么情况?”
席荆将案子大概描述了一遍,三言两语道尽心酸。
许学真听完便知道席荆受人排挤,更懂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
他举起杯子碰了碰,“辛苦了,不容易。”
席荆笑着碰了酒杯,“谁说不是呢!”
一口饮下半杯,席荆开口询问:“你们呢?忙吗?”
奚琳琳:“我都快无聊死了。”
席荆:“你现在做什么?”
奚琳琳冷哼了一声:“搞宣传去了,拍视频,拍照片,写稿子。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一回到老单位,奚琳琳就被调到了宣传岗,干的活都是她不喜欢的。
蒋昔:“比我强多了,我天天给人培训。”
许学真:“培训什么?”
蒋昔:“给警局技术部的人培训计算机各项技能。”
席荆调侃道:“蒋老师好啊!”
蒋昔摆摆手:“快别,我现在听到这个称呼就浑身不舒服。太奇怪了。”
奚琳琳扭头问许学真:“许哥最近忙什么?”
许学真:“我啊,老样子,还是忙案子。最近刚处理了一桩杀人案。”
奚琳琳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杀人案?”
蒋昔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哎,是不是那个伏弟魔被杀案?”
许学真:“你听说了。”
蒋昔点点头:“简直太精彩了。”
席荆:“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许学真:“上上个礼拜,我们接到一通报警电话,有个女的冲到马路上被撞死。本来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后来才发现不是。死者出事当晚惨遭人性/侵。”
奚琳琳:“那跟伏弟魔有什么关系?”
许学真:“她是他们家的老大,下面有个弟弟和妹妹,年纪很小就出来打工,供弟弟妹妹读书。后来是姐妹俩一起供弟弟读书。弟弟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会伸手要钱。”
奚琳琳:“他父母呢?”
许学真:“父母都是农民也没什么钱。”
席荆:“每个伏弟魔都有一对重男轻女的老父母。”
许学真点点头:“说得没错。我们后来审讯他父母,那态度绝了,觉得这是她家女儿应该做的,还让我们放了他儿子,太牛了。”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却不是所谓的敬佩,而是对一家人自私的境界表示无法用言语雄荣。
奚琳琳愤愤不平:“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蒋昔:“我听说那女孩本来也是心甘情愿当伏弟魔的。”
奚琳琳难以置信:“啥玩意?”
许学真:“是的。我们和女孩的朋友询问过,女孩是自愿的。”
季时余猜测道:“家庭教育导致的吧!像这种多半是受父母教育影响。”
许学真:“是这样。”
奚琳琳:“既然是自愿的,那后来怎么会冲上马路。”
许学真:“她是自愿的没错,但是她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她弟弟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经济条件根本承担不起。后来她弟弟就想到了让朋友睡她姐姐,然后从中赚钱。”
奚琳琳瞪大了眼睛,张嘴怒骂:“艹,疯了吧?他还是不是人啊?姐姐给她钱花还不够,还要卖姐姐。真不是个东西。她姐姐也是,自己养了个白眼狼,自食恶果。”
这个姐姐显然是承担不起弟弟的野心,弟弟的无耻行径超出了姐姐的承受范围,只能奋力反抗,最后酿成了悲剧。
席荆:“现在弟弟被抓了?”
季时余:“弟弟和弟弟的朋友都被抓了。”
席荆叹了口气:“也算是破案了。”
蒋昔:“好像还没破是不是?”
席荆:“还有问题?”
许学真:“他们家妹妹不见了。”
席荆一愣:“不见了?”
许学真:“嗯,目前下落不明。”
奚琳琳想了下,觉得细思极恐,“不会是被他家弟弟给卖了吧?”
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许学真摇摇头:“不知道,弟弟不承认,她父母也不知情。现在还在追查中,但情况不明朗。”
蒋昔:“失踪十几天了吧?”
许学真“嗯”了一声。
失踪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人大概率出了意外。
席荆好奇:“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许学真:“目前没有,最后见到她的是她的同事。据她的同事交代她失踪当天说去打工。”
席荆:“打工?她不是和她姐姐一起养弟弟吗?那应该是有工作啊!”
许学真:“工作是有的,但是钱估计不够,毕竟家里有个吸血鬼。她和她姐姐一样都觉得养弟弟是自己的责任。”
奚琳琳再次感受到了无语,这一家的脑回路恕她无法理解,“行吧!”
席荆:“所以人去打工的路上失踪了?”
许学真:“是去的路上还是回来的路上消失不知道,只知道人不见了。”
席荆:“去哪儿打工也不知道?”
许学真:“不知道。现在是问谁都一问三不知。”
凭空消失。
这感觉似曾相识,令席荆不禁想起了谷晓。也是一夜间人没了消息,直到今天他们都不知道谷晓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学真喝了口酒,顺了顺心绪,转头问向今晚话最少的季时余,“小季最近忙啥呢?”
席荆忍不住看向季时余。他也好奇季时余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之前他问不出口,不想让人以为他放不下余情未了,但他演得再好也无法抹去自己心里的在意。
现在有人开口替他开口,他也省得纠结,只需要竖起耳朵听。
季时余目光盯着许学真,但余光则留意着席荆的位置,说:“没什么,我回去进了市局,亲自查案的机会少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分析整理案情,偶尔会去分局做指导。”
奚琳琳:“这是器重你啊!”
像季时余这种情况多数都是将其当作重点培养对象。
季时余:“大概吧!”
蒋昔感慨道:“还是怀念之前一起查案的日子,可比现在有趣多了。”
季时余附和:“是啊!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过去。”
他想回到和席荆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生活,睁开眼就能看到心爱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尴尬生疏,连说句话都难。
一旁的席荆听懂了季时余的话里的意思,露出苦笑,说了一句扎心的话,“可惜回不去了。”
席荆这是给他们的关系宣判了死刑。
奚琳琳察觉到氛围变诡异, 立马举杯开口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都有更美好的未来。”
蒋昔:“难得咱俩意见一致。”
奚琳琳翻个白眼。
许学真:“小奚说的对,期待美好的未来。”
晚点, 傅有带着老婆来到包间表达感谢。众人第一次见到女方,单从外貌便可感受到对方知书达理的气质,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范儿。她和傅有站在一起,才子佳人一词有了具象化。蒋昔和奚琳琳起哄, 傅有和老婆当着众人面秀了一把恩爱。
饭桌上少不了祝福的话,席荆看着傅有和其妻子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心有艳羡。
两情相悦, 又能长厢厮守,同时能被身边亲朋好友祝福的爱情对席荆而言是难以触及的奢求。席荆苦恼地灌下不少酒, 想要借此摆脱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散场时,席荆眼神明显涣散, 脚步不稳,却还在强装成正常人, 喊着:“我没醉。”
奚琳琳拉过季时余叮嘱道:“席荆喝多了,你多照顾点。”
季时余看看席荆醉酒的模样,点点头:“我知道。”
奚琳琳看着两人,觉得谁都不好过,语重心长道:“未来不可期的话,不如现在及时行乐。”
季时余:“嗯?”
奚琳琳拍了拍季时余的后背:“你会懂得。”
季时余露出一丝不解的微笑。
奚琳琳看着席荆,确定了一句话。人啊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席荆现在这个压抑的鬼样子, 控制不住是早晚的事。
和众人分开后, 季时余扶着席荆回到了房间。
席荆一进屋倒头栽到床上,嘴里嘟囔着:“我没事。我好得很。”
然而事实并不是如他所言, 酒精上头后的席荆开始胡言乱语。
“继续喝啊!”
“过来,陪我喝。”
季时余看着席荆耍酒疯,愧疚到心疼。
他看到席荆在床上脱外套,鼓捣半天连个袖子都没摘掉,立刻上前帮忙。
季时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衣服脱下,刚准备起身,就被席荆扣住脖子拉了回来。
席荆楚楚可怜地望着季时余,迷离泛红的双眼好似一个委屈的小兔子,扯着沙哑的哭腔,说:“别走。”
季时余的手盖住席荆的手,慢慢将替拖下,“不走。我就在旁边,你安心睡。”手不忘轻拍安抚席荆。
席荆不依不饶:“不,你会走。上次你就走了。”
季时余不语。席荆这是喝多了把心里受的委屈都说出来了。
这样的席荆才是真实的模样,没有释然,没有洒脱,有的只是伪装,而这一切都是拜他这个人渣所赐。
季时余自责不已,羞愧难当的情绪写满脸,羞愧道:“我错了。”
席荆一听更委屈,说:“我想要。”
季时余愣住两秒,“想要什么?”
席荆的手指抚上季时余的嘴唇,苦着脸说:“吻我。”
季时余不确定席荆是不是清醒,问道:“你确定?”
席荆炸了下眼:“嗯。你现在是单身对吧?”
季时余:“是。”
席荆醉人醉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就行了。不算你劈腿。”
季时余不想趁人之危,拒绝道:“等你清醒后我们再谈。”
席荆冷笑:“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一双手拉过季时余的腰带,卑微地祈求说:“就一次。”
季时余不说话,扣住席荆不老实的手,“一次?”
席荆如此低声下气,却被人拒绝,心里越发难受,问:“嗯,一次都不行吗?”
季时余沉重地说:“我怕你后悔。”
席荆笑了,用着不屑的语气说:“分手后打个炮,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后悔的。”
季时余听着席荆如此随意地定义两人的关系,十分生气地质问:“你当我是什么?”
席荆突然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一夜情的炮/友。”
季时余拉下脸,一股气憋在肚子里。
席荆故意蹭了蹭:“给句话,来不来?”
季时余不愿和席荆变成不耻的关系,拒绝道:“不来。”
席荆委屈到撅嘴,使劲儿推开了季时余,“不愿意拉倒。”说着坐起身,起身要往外走。走了几步东倒西歪,全靠手扶着墙才没摔倒。
季时余伸手扶住席荆,问:“你要去哪儿?”
席荆甩开季时余的手:“你不愿意,我就找愿意的。”
季时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吼:“你敢。”
席荆也扯开了嗓子,口不择言道:“我有什么不敢,你不要,还不准别人要。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季时余心揪着,努力维持冷静,问:“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席荆神色变冷,认真道:“季时余,我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我?”
季时余的双目死死盯着席荆,他感觉得到席荆的狠心。
若他今天不答应,席荆真的会出门找别人。他们之间也就彻底完了。
季时余不能接受他们之间是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席荆今天出这个门。
这一次,他放弃了自己心中坚守的原则,一把拉过席荆抱入怀里,堵上了席荆可恨的嘴。
季时余的动作凶狠,席荆被吻得嘴唇生疼,却舍不得推开,反而死死抓着席荆的衣领。
两人亲得火热,几步旋转到床边,顺势倒回床上。
季时余压在席荆的身上,亲吻不停,手上的动作发狠,像是要将席荆吞入腹中。
两人足足折腾到天发亮,席荆终是自食恶果,累到昏厥。
第二天,季时余先醒来,扭头看到席荆睡在一旁。
久违的一幕,让季时余冰封的心渐渐融化。他看着席荆露出在外的皮肤清晰可见的红痕,想起昨晚失控后的惨烈,心生懊悔。
季时余自诩情绪稳定,可偏偏昨晚因席荆的几句话失去理智,连带着动作粗暴。席荆也跟着他发疯。以往
两个人从没像昨晚那般放纵,仿佛像两头饥不择食无所顾忌的饿狼,互啃互抓,谁都不肯示弱。
季时余挪动身子靠近席荆,轻轻将人搂入怀中。
席荆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着季时余抱着。
难得安静无人打扰的早晨,季时余珍惜与席荆独处的时光。然而时间并不会为谁停留。
闹钟响了,席荆睁开了眼,一开口嘶哑的嗓音:“几点了。”
几个字足以说明昨晚的激烈程度。
季时余:“九点半。”
傅有的婚礼是十一点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现在必须得起了。
席荆忍着身子不适,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他特地选了一件高领毛衣,遮挡脖子上的吻痕。
季时余看着席荆十分坦然,心里越发不安。他读不懂席荆的想法,不知道他如何看待昨晚两人的所为。
等席荆从洗手间出来,季时余开口问:“昨晚?”
话还没说完,席荆打断道:“昨晚我很满意。”
季时余愣住:“什么?”
席荆虽然喝多了,但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借着酒精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做都做了,没道理后悔。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席荆干脆破罐破摔,“我们都是正常人,有需求很正常。何况我们彼此了解,对你我也放心。”
“放心?”季时余疑惑,“放心什么?”
席荆如实说:“找别人谁知道干不干净,找你至少知根知底。器大活好,还不用担心疾病。很好啊!”
季时余生气地叫了“席荆”的名字,“你一定要这样吗?”
席荆虚弱地问:“不然你要我怎样?”
季时余语塞:“我?”
席荆委屈道:“你回不到我身边,我也放不下。是你说你没有结婚对象,那我想睡你又没犯法。不是吗?”
季时余:“所以我们这样算什么?”
席荆:“昨晚你开心吗?”
季时余想到一句话——痛并快乐着,忍不住笑了。
席荆:“快乐就够了。我们都没有其他选择,就当是一场美好的意外吧!”
说得够洒脱。和当初刚分开时一样。季时余以为席荆放下了。
可这一回,季时余不会信了。他问:“那以后呢?”
席荆:“什么以后?”
季时余:“以后再见你打算怎么办?”
席荆:“该怎么办就怎么。若是再遇时你我还是单身,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不违背道德,席荆觉得都可以。他爱得已经足够卑微,得不到的人,哪怕是一夜温存也足以。
季时余半天没有回应。
席荆猜想季时余大概接受不了他这般疯狂的想法,昨天晚上都是他胡闹强求来的,再想有下次怕是更难。但他不怪季时余,相反他可以理解。季时余长于一个传统教育的家庭,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他的这些想法太过于前卫,季时余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自己和他一样,想通后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下一次我会尽量避免和你住一起,你也就安全了。”
季时余倏然开口答应:“好。”
席荆惊讶:“你答应了?”
季时余:“嗯。但我有一个要求。”
席荆:“你说。”
季时余严肃道:“你不可以和别人。如果你有了别人,我们就断。”他接受不了席荆和别人胡来。
席荆点头:“你也一样。”
既然断不干净,那干脆就这样继续下去。平时互不来往,见面干柴烈火。
畸形的关系,却反而最适合现在的两人。
席荆和季时余达成了一致的态度后,装作无事发生地走出房间。两人踩着点来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旧案部的人看到两人,招手:“这。”
席荆和季时余端着早餐盘坐过去。
奚琳琳看着两人满脸疲态,好奇道:“你俩昨晚几点睡的?”
席荆:“怎么了?”
奚琳琳:“感觉你俩很累。”
席荆:“还好。”
蒋昔盯着席荆问:“昨晚你是不是耍酒疯了?大晚上不睡觉一顿叫。”
席荆被口中的咖啡呛道,“我叫什么了?”
蒋昔:“什么,继续,什么要飞。听不清,但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住在你隔壁。你现在嗓子哑了,肯定是昨晚喊多了。”
席荆尴尬到脸红成熟透的番茄,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抱歉啊!”
许学真提醒道:“这都是认识的自己人,没啥事。不过以后自己在外面少喝点酒。”
蒋昔又转头对季时余说:“昨晚辛苦了吧?席荆耍酒疯,你跟着遭罪。不容易啊!”
季时余面不改色道:“还行。”
席荆:“...”
辛苦个屁?最爽的就是他。
临近婚礼时间, 旧案部的众人只是简单垫了个肚子。
奚琳琳开口询问:“你们想不想去附近转转?”
席荆:“这附近有什么?”
奚琳琳:“有个女儿城景区还不错。”
许学真:“过去要多久?”
奚琳琳:“走路十几分钟。来回半小时。”
许学真:“还可以逛半个小时,来不及的话就打车回来。”
蒋昔:“我觉得可以。”
席荆:“刘哥和小盛还没到吗?”
奚琳琳:“飞机晚点了一个小时,估计下飞机就直接去婚礼酒店了。”
席荆:“那行吧!”
五个人结伴往女儿城走, 敲锣打鼓声的音响声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
席荆和奚琳琳走在一起,故意和其他人拉开几个身位。
奚琳琳八卦道:“你俩和好了?”
席荆笑了笑:“算吧!比之前好一点。”
奚琳琳:“嗯?”
席荆逗趣地说:“就暂时维持一下不正当关系。”
奚琳琳想了想,似乎这是当下两人最好的相处方式。
席荆看得开:“走一步算一步。不行了再断。”
奚琳琳:“要我说断不了。”
席荆:“你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有信心?”
奚琳琳:“我不是对你们有信心, 是对季时余的人格相信。他能答应,就说明他想好了要跟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