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伧茶  发于:2024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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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兴业问出了他找季时余的目的,“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季时余沉默不语。
季兴业懂了,“你是打算等我和你妈去了,你再去找他?”
季时余摇摇头。
季兴业:“放弃了?”
季时余:“我想等他。”
季兴业不解:“等他?等他来找你。”
季时余:“等他收获幸福。我已经没资格去爱他了,只希望他不会因为我伤太深。”
季兴业叹了口气,“那如果他一辈子不结婚,你就不结婚。”
季时余点头。若席荆一辈子都是孤单一人,他又凭什么家庭美满。
季兴业:“若他结婚了呢?”
季时余:“那我会恭喜他。”
季兴业:“那你呢?你会考虑结婚吗?”
季时余:“会,但前提是对方不介意我的过去,并且愿意接受我喜欢别人的事实。”
荒谬至极。
季兴业难以理解地问:“那你要怎么结婚?谁还会和你结婚。”
季时余苦笑:“只是要婚姻的话,应该有人愿意的。”
爱而不得,只能成全他人。
季兴业震惊季时余的想法,“假结婚?”
季时余:“婚姻是真的,只是不是爱情。至于孩子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领养一个就够了。”
他自己就是被领养的,所以不觉得领养有什么不好。
季兴业知道季时余所作所为是想满足他们夫妻俩的愿望,可这样的结果却并没有让季兴业感到快乐,相反是数不尽的困扰。
季时余看到季兴业复杂的神情,宽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会好好生活,不会糟蹋自己。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家出走,弃你们而去。除了结婚这件事,以后你们要求的,我都会答应。”
归根结底一句话,结婚没得商量。
季兴业心凉了半截。他们父子的关系竟然一夜间从亲情变成了恩情。
季时余抬头看了眼暗下的天色,说:“不早了,回家吧!”
该说的都说了,他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他和父母之间的矛盾说到底是观念的不同。父母不能勉强他结婚,而他也不能勉强父母接受他的异类。
想要关系达到平衡,就得有人退让。季时余先一步做出了让步,同样的他也希望父母可以退一步。
季兴业看到季时余起身,犹豫了下说:“你给我们点时间。”
季时余微微点头:“好。”
此日后,日子逐渐平淡。季家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对某些事闭口不言,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席荆因繁忙的工作累到住院。
秦飞章来医院看望席荆,见席荆费劲地想要坐起,制止道:“不用起来,躺着吧!”
席荆听到后便不再扭动,“不好意思啊!秦队。”
秦飞章拖来椅子坐到席荆的床边:“你不用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意思。”
席荆:“秦队你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
秦飞章:“是你要吓死我了,要知道我可是答应过丁局要好好照顾你,结果没把你照顾好,反而还把你累倒了。”
席荆笑笑:“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工作。”
最近几日,禹市发生一起重大杀人案。
一个高档别墅区里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死者是当地著名的企业家。
凶手不光杀人手段残忍,还将家里的保险柜洗劫一空。然而警方查案时却遇到了困难。几名嫌疑人并不配合警方的审讯,加上其中几人身份特殊全程保持沉默,统一由律师代劳,让破案难度大增。
寸步难行之际,有人找到了席荆请求他的帮忙。
席荆动用了自己的读心术,一个接着一个审讯,最后因为太过劳累晕了过去,被人送到医院。
秦飞章:“就算是为了工作也不至于一口气吃个胖子。你这样不是弄巧成拙了?”
席荆点点头:“是,下次注意。”
秦飞章:“读出什么了?”
提到案子,席荆表情一下严肃起来,“有点奇怪。这家人的死跟他们肯定没关系,但几人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秦飞章疑惑:“一样的?他们想什么了?”
席荆:“大概意思就是觉得不意外,觉得他死是必然。就好像他们一早就知道这人会死一样。”
秦飞章察觉到这件事的反常,“知道会死?什么原因呢?”
席荆:“这个不知道,没人透露过。”
秦飞章:“有仇家?”
席荆:“分局的人之前查过,死者仇家不少,但也多数是生意上的,不过目前也都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
秦飞章:“买/凶/杀/人考虑过吗?”
席荆:“考虑过,但没证据。”
人人都觉得死者该死,却人人不承认是自己犯下的罪,好像有人化身正义替天行道。
秦飞章:“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席荆:“我没事。”
刚要起身证明,就被秦飞章按回了床上,“别逞强,医生说你过度劳累,加上这次晕倒你撞了头引发轻微脑震荡,要留院观察两天。案子这边有我,你不用操心,休息好了再回来。”
席荆:“那好吧!”
一晃两天过去,席荆回到警局。
一早,秦飞章集结分局负责的刑警开会。
负责调查的小警员正在汇报,席荆找了空座坐了下来。
“近期我们发现死者林翔安是个古玩爱好者。涉猎的古玩多种,包括古画,古瓷,还有一些化石。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一些古玩店购买得来,还有一部分来源不明。”
席荆借来身旁人的资料,看到死者手机的古玩都是一些稀有的东西,价格不菲。
“另外死者似乎还有收集骨头的爱好。”
骨头?席荆翻到最后几张照片,被一张张骨头照片吸引了目光。狼牙,象牙,猴头骨,各种动物的骨头制成的各种精美饰品。
席荆提出疑问:“这些来源合法吗?”
“有些是合法的,比如狼牙,国内有些养殖狼群的基地是有狼牙售卖资格的,但有些来源比较灰色,算是走了法律漏洞。”
席荆点点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席荆又翻了翻照片,眉头微微皱起,指着其中几张问道:“这些是什么动物?”
“不知道。”
“嗯?”
“你手里拿到的照片都是我们通过死者手机云端找到的,但是在死者家里并没有见到实物。据死者好友交代死者会将这些贵重物品都放进保险箱,但是现在保险箱被人打开,里面的东西也都被带走,所以无法验证。”
席荆:“找过相关专家吗?”
另一名警员开口道:“找过。但是其中几张应该是做过打磨处理,看不出原貌,所以还无法断定是什么动物。另外我们也没有查到这些东西交易记录,所以也查不到来源。”
席荆:“他身边也没有人知道?”
警员摇头:“没有。有人问过他,他没说,只说了得来不易,而且还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席荆迟疑:“宝贝?”

宝贝?什么样的宝贝能配得上“独一无二”的称呼?
席荆过去二十多年都是一个为钱犯愁的普通人, 压根儿不懂有钱人的生活。
“这玩意儿能值多少钱?”席荆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听说是有价无市。”
“这么夸张?”
“嗯。”
席荆顺手拍了一张照片,问道:“他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个东西吗?”
“嗯, 几种常见的有人有,但你刚才问的那几个没有。”
“这样啊!”
席荆眼睛又再次看向照片,琢磨了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讨论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众人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席荆晚上来到医院看望冯吉, 像往常一样聊起了今天在警局里发生的事情。
冯吉听完眉头皱起,问:“有照片吗?”
“有。”席荆随手掏出了手机, 找到了自己之前拍下留存的几张照片。
冯吉拿过手机, 一张张翻看,“实物丢了?”
席荆点点头:“嗯, 被抢走了。”
冯吉:“能在别墅区抢劫,这抢劫犯也是胆子不小。”
席荆:“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一般这种高档小区, 安保系统都是非常顶级的。抢劫犯能在等级如此高的安保系统下抢劫灭门,这手段非同一般。
冯吉:“摄像头没有拍到?”
席荆:“过去一个月的摄像记录全丢。抢劫案发生当晚, 保卫室没人。”
冯吉惊讶:“没人?怎么会没人?”
席荆:“当天值班的两个人,一个溜出去打牌,一个当时去上了厕所。抢劫犯进去的时候,正好里面是空的,门还是开的。结果就被人拿走了数据卡。不过现在想想,他们还算幸运,如果他们在, 估计也和那家人一个下场。”
玩忽职守竟然还救了自己一命, 听起来既荒唐又无奈, 但却是现实。
冯吉:“抢劫杀人还不忘消除摄像记录,看样子凶手是有备而来。”
席荆:“是, 现在警局也是这样定义的。而且这凶手的作案手法快狠准。”
冯吉犹疑:“快狠准?”
席荆:“嗯。所有死者都是一到毙命。”
冯吉又念叨道:“灭门抢劫案?”
席荆:“对。”
冯吉:“抹脖吗?”
席荆愣了一下:“是。”
冯吉沉默许久,突然眼睛一亮,“你回去找一桩案子。”
席荆:“案子?什么案子?”
冯吉:“时间记不得,有十多年,二十年也可能。”
席荆:“这么久?”
冯吉:“是有点久远。”
席荆:“什么案子?”
冯吉:“金凌集团抢劫案。”
席荆:“金凌?集团被抢劫?抢了什么?”
冯吉:“他们当时的董事长命丧办公室,保险柜里的东西不翼而飞。但是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保险柜里都有些什么,猜测是公司的现金或者是机密文件。”
听起来两起案子除了都是入室抢劫杀人案外,并没有什么关联。
席荆:“怎么要找这个案子?”
冯吉:“两起案子很像。都是入室抢劫,监控丢失,而且凶手的手法都是一样快狠准,都是抹脖。”
席荆听着形容似像非像,“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冯吉:“暂时没有,不过这起案子到今天为止都没有被破。”
席荆:“十多年了,要是两起案子就算是同一群人所为,这些人现在得多大了?当年二十几,现在得四十多了。”
冯吉:“这我不知道,我只是给你提供查案思路。”说着话,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席荆紧急中止话题,连忙倒杯水递给冯吉,“你少说点话,多休息,案子我回去查。”
冯吉轻轻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你多查查,可能还有忽略掉的。”
席荆:“懂。”
第二天,席荆抽空回了趟档案馆。
盛良策看到人来,惊喜到眉眼带笑,“你怎么来了?”
席荆:“回来看看,刘哥呢?”
自从旧案部解散后,大伙儿都亲切地称呼刘阔为哥。
盛良策:“师父请假了。”
席荆:“这样啊!那你忙吗?”
盛良策:“老样子。现在不查案了,时间都是自己掌控。就是有点无聊。”
席荆点点头:“理解。要不要来点不无聊的?”
盛良策:“嗯?有案子?”
席荆:“帮我找一起抢劫谋杀案。”
盛良策一听有案子,立马来劲儿,“有什么特征没有?”
席荆:“死者金凌集团的董事长,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盛良策越听越熟悉,“你等一下。”
席荆“嗯”了一声。
只见盛良策从一摞文件中抽出一份,“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席荆接过来,翻开扫过两眼,笑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盛良策笑着说:“巧了,昨天刚整理过。所以你刚刚一说我就有印象。”
席荆满意地扬起眉梢:“真给力。”
盛良策:“我出去上个厕所,你先看。”
席荆:“好。”
席荆熟悉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认真研究起这桩悬案。
仔细看了眼案件记录的时间,席荆一算,十九年前。离二十年不远了。
案发时正是梅雨季节。
席荆搜了一下当年禹市的天气。连续数日的大雨造成了不少交通问题,大面积停电,道路光线昏暗,监控失灵,交警警力不足,光是车祸就发生了好几起,死伤数百人。
金凌集团抢劫案发生的当晚,西华路发生了一起重案交通事故,几十辆车连撞,上百人牵连其中。媒体报道铺天盖地,大量警力被抽调到现场帮忙。大众都心系于此,以至于忽略了城市另一端的入室抢劫案。
对于犯罪者而言,作案时机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无声无息地杀了人,抢了钱,还能干干净净抹去痕迹。
恶劣的天气已然成为了犯罪者的帮凶。
席荆看了警方记录,与此案不同的是金凌集团的董事长王扬帆品行端正,受人称赞,不曾与人结仇。警方当时连个犯罪嫌疑人都找不到。最后只能被认定为陌生团伙作案。
再之后,这案子就不了了之,直到今天也没有下文。
盛良策送来一杯水,顺口问:“怎么样?有发现吗?”
席荆长吁一口气:“没有。”
盛良策:“话说回来,你不是进市局工作了吗?怎么又查起案子了?”
席荆:“被借调帮忙。”
盛良策:“这样啊!那和你现在看的这起有关系?”
席荆:“不好说。目前还没发现其中的关联。”
盛良策:“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席荆:“我也正有此意。”
盛良策:“我帮你。”
两人搜寻了一下午,找出了两件抢劫杀人案。一起发生在八年前,另一起则是在两年前,两起中间相差六年。两起案件都没有追查到犯罪嫌疑人,但和已知的两起案件又有所不同,特别是死法并不是用刀,而是钝器致死。
第一起的死者是一个从事特殊行业工作的女性,因没有及时到岗被同事找上门,后发现人死在所租的房子里。房间里被人洗劫一空。第二起更是离奇,死者是一名寺庙的小和尚,被人在身后用佛像砸伤,失血过多致死,当天寺庙的功德箱被人砸毁,里面的钱全部丢失。
盛良策疑惑:“你觉得这几起案件有关吗?”
席荆:“难说啊!”
几名受害人的身份南辕北辙,也并没有相同的特性,完全找不出其中的关联。
盛良策:“那怎么办?”
席荆摇摇头:“没办法。再看看其他的吧!”
盛良策对着几个案件发了会儿呆,问:“你说这几个受害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席荆微微蹙眉。一个董事长,一个企业家,两个都是有钱人,还能勉强扯上关系,可是其他两个,一个服务者,一个和尚,更是八杆子扯不到一块儿。
这样的四个人,席荆很难想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席荆发出感慨:“要是蒋昔在就好了。”
要是蒋昔在,这种小事肯定分分钟就能搞定。
盛良策:“警局没有人能查到吗?”
席荆:“有是有,不过慢。见识过蒋昔的能力,其他人就不行了。”
虽然警局能人不少,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却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真正的天才是无论在哪里都不会被其他人遮住光芒。脱颖而出是轻而易举的事。
席荆:“算了,让他们查吧!慢点就慢点。”
然而这速度慢得不是一星半点,一个星期左右席荆才拿到反馈。
“我都查过了,这四个人并没有查到什么渊源。也就王杨帆和林翔安有一点交集,很多年前参加过一个慈善晚宴,但两人并没有任何生意往来,平日里也没有互动。”
席荆神色严肃,“这样啊!有没有可能有忽略的地方?能不能再查查。”
“我觉得这事你想多了。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人,怎么可能有关联呢!再说我们也都挺忙的,不能一直对这种没有一点根据的事情查。你说是不是?”
“行吧!”席荆从对方说话的神态和口吻中看出了不信任。
这一刻他再一次想起旧案部人的好。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他提出的猜想,大伙儿都会完全信任他的判断,刘阔会无条件给予他重任,蒋昔会因为他一个要求彻夜不休地搜查信息,奚琳琳随时都会力挺他的想法,傅有会无私地帮他完善补充各种细节,许学真也是像一个老大哥给他鼓励,而和季时余更是心照不宣。大家虽然偶尔有质疑的声音,但最后都能达成一致。
一个好的团队需要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席荆不止一次感慨自己有幸进入旧案部,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而朋友有时该利用还是要利用。
席荆拨通了蒋昔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蒋昔惊喜接到席荆的电话,“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席荆:“老铁,帮个忙。”
蒋昔:“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忙?”
席荆简单描述了一下案件。
蒋昔:“行,你给我两天时间。”
席荆:“谢了。”
蒋昔:“客气,等我下次回禹市请我吃一顿饭就行。”
席荆:“两顿都行。”
蒋昔笑了:“没问题。”
靠谱还是自家人靠谱。没两日蒋昔就发来了一封邮件,紧接着下一秒就接到了蒋昔的电话,“没睡吧!”
席荆:“没。正在看你发的邮件。”
蒋昔:“这几个人表面上确实没有什么交集。但其实其中三人都会去寺庙祈祷。而他们去的寺庙正是那个去世和尚所在的寺庙——崇嵩寺。”
席荆重复念道:“崇嵩寺。”
蒋昔:“这寺庙你熟吗?”
席荆:“还行。没去过,但是听说过。”
崇嵩寺在禹市最东边,远离市区的繁华吵闹,周围荒凉少有人烟,算是一片静土。与周边其他几个寺相比,它的知名度较低,人流量较少。
来这里的更多的不是来祈福,而是来修学。这里最大的特点便是接待长期住宿的带发修行人,不少向佛之人会来静修,跟着寺里的僧人吃斋念佛抄经。
席荆也是曾听一个信佛的熟人讲过,才所有了解。
蒋昔:“难不成这几个人都去静修过?但他们的身份去寺庙静修,会不会不太现实?”
席荆:“不知道,总感觉这案子越来越诡异。”
三个不相干的人偏偏都和一家不知名的寺庙有了关联,怕不是这寺庙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席荆不禁叹了口气。
蒋昔:“怎么了?”
席荆:“压力山大。”
蒋昔笑了笑:“确实。你辛苦了。”
和宗教扯上关系,这案子不好查啊!

第247章 匹诺曹05
案件的严重性超过席荆一开始的预期, 他也无法做决定。深思熟虑后,席荆将情况反映给秦飞章。
秦飞章听完后,犹豫了三秒, “这件事你没有和分局的人说。”
席荆面露难色:“没有。”
秦飞章眼神瞬变,带着质疑看向席荆:“为什么?”
席荆摇摇头,无奈道:“他们毕竟不是旧案部的人。”
秦飞章心领神会,遂点了点头。
席荆:“嗯, 所以秦队这事还得你来。”
秦飞章:“这案子你想参与吗?”
席荆想了想,笑着摇摇头:“算了吧!让他们自己查吧!我就不去插一脚了。”
有时候你的好意在他人眼里是多此一举, 更可能是不安好心。
秦飞章:“我知道了。”
转眼一个月有余, 案件没有任何进展。席荆看到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这日,席荆接到了傅有的电话。
“我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
“下个月一号, 有空来吃酒席吗?”
“恭喜啊!”
席荆听到朋友的好消息,心里由衷祝福。
傅有:“谢谢。”
席荆调侃道:“不过你这速度够快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女朋友在国外吗?”
傅有笑笑:“上个月回国了。”
席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傅有的幸福, 感叹道:“真好。”
傅有和女朋友在一起多年,又是异国恋, 能坚守到今天不容易。
席荆打心底羡慕这种长跑结果的爱情。
傅有:“星期六中午十一点,丽安市西华酒楼。”
席荆:“丽安?”
傅有:“我老家丽安的。我们回家结婚。”
席荆:“这样啊!你都叫谁了?”
傅有:“旧案部的人都叫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大家聚聚。”
席荆忍不住想到了季时余。
要见面了吗?
傅有再次叮嘱:“说好了啊!记得来。”
席荆:“好。一定到场。”
挂断电话,席荆陷入苦思中。
两个月了吧?
席荆快记不清季时余离开的日子。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这些时日,席荆尽量回避和季时余有关的一切,可夜深人静时他的思绪依然控制不住。季时余几乎成了他的梦魇。他一闭上眼,季时余的脸就会出现,做梦都是对方。
纠结和思念足足困扰了席荆半个月。终于熬到了傅有婚礼的日期。
席荆买了婚礼前一天的飞机, 直接飞到了丽安市。
傅有安排了接机。一下飞机, 席荆就见到了傅有朝着他招手, “席荆,这。”
席荆拉着行李箱快速走了几步, 和傅有来了一个热烈的击掌,“好久不见。”
傅有:“好久不见。”
席荆:“你这新郎官还亲自来接啊?”
傅有:“当然,重要的人总归要亲自来的。”
席荆给了一个满意的眼神,“可以。走吧!”
傅有拉住席荆的手腕:“等一下。”
席荆:“怎么了?”
傅有:“还有人没到。”
席荆:“谁啊?”
傅有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挥起手,“来了。”
席荆一回头,整个人愣了一下。
来人是季时余。
傅有笑着说:“你们俩也很久没见了吧?”
席荆敷衍地笑了笑:“是啊!很久了。”
季时余在很远处便看到了席荆的身影。他的心狂跳不止,甚至到了呼吸急促的状态。
他努力维持着冷静,慢慢走到两人身边,面对着傅有说:“好久不见。恭喜。”
傅有:“谢谢。”
季时余的目光随后看向席荆,压抑着内心的冲动,说道:“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席荆:“嗯,还行。”
季时余:“嗯。”
傅有察觉到两人的尴尬,“你们俩这是太久没见生疏了?”
席荆:“有点。”
傅有:“行吧!咱先回车上,慢慢熟悉。”
席荆:“好。”
傅有带路,席荆和季时余跟在后面。两个人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对方,但谁都没有开口。
上了车,席荆和季时余默契地望向身旁的窗外,刻意回避了交流。
傅有从后车镜看向两人开口道:“许哥,小奚昨天到了,蒋昔要晚点。刘哥和小盛明天一早到。”
席荆附和道:“大家都来了。”
傅有:“是啊!大家都很给面子。说实话我这次婚礼多亏了小奚的帮忙。”
席荆:“怎么了?”
傅有:“我们俩之前定的酒店给我们俩取消了。”
席荆:“为什么?”
傅有:“给出的理由叫做不可抗力因素。”
可笑的理由。
席荆冷哼:“还能这样?”
季时余:“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傅有:“被人高价抢了酒店。”
席荆:“订好了还能被抢,这店家不讲武德。”
傅有:“是啊!小奚听说后直接让我别管了,然后就给我安排了现在这个酒店。”
席荆:“小奚预定的酒店,那估计不便宜。”
傅有:“是啊!比我们之前定的好太多了,是他叔叔开的酒店。而且价钱还是按照我们之前收的。”
席荆:“因祸得福了。”
傅有:“确实。”
几人说着话的工夫,车子已经开到了酒店。
傅有带着两人办理了住宿,“给你们俩定了一间房。没问题吧?”
以前出去,席荆和季时余都是住一起。傅有便没有多想,习惯性给两人安排了同间房。
席荆和季时余相互看看,也说不出什么,只好接受了安排。
傅有送两人回到房间,“你们俩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叫你们一起吃个饭。”
席荆:“好 ,谢谢。”
傅有离开后,席荆关上了房门。
席荆看着季时余四肢僵硬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问道:“干嘛站着?”
季时余抿了抿嘴唇:“没什么,你想睡哪边?”
席荆一怔,目光扫向左右两边的单人床,无奈笑了。这询问听起来如此陌生。换成以前,季时余根本不会问他,只会直接抱着他躺下。
席荆叹了口气,说:“就门口这个吧!”
季时余:“好。”说着让开了床位,拿着自己的行李放到了另一张床上。
两人分别坐在床上不发一言,屋内的温度降到冰点。
突然,席荆的肚子发出了声响。
季时余抬起头,问:“饿了?”
席荆:“啊,有一点。”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快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该去吃饭了。”
季时余已经从包里翻出了一根火腿肠,递到席荆面前,“要不要先垫一口?”
席荆看到后,犹豫了两秒,架不住肚子对事物的渴望,接到了手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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