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伧茶  发于:2024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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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家乐的态度更是天差地别。在阿姨和保安眼里陈家乐十分懂事, 经常帮忙做杂活。而在老师眼中陈家乐是个孤僻的孩子,不说话不吱声交流费劲, 不配合工作,让睡午觉不睡,让写作业也不写,完全就是一个坏孩子的形象。
而老院长在众人心中都具有很高的威望,甚至有一种不明所以的畏惧感。
我们没喝
席荆问身边几个人:“你们怎么看?觉得正常吗?”
季时余:“说实话有点奇怪。尊重可以理解,但是三个人都表现出害怕,这就不好解释。”
许学真:“我们之前没来,你们觉得老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席荆细细琢磨一番:“没什么特别之处,挺慈祥的一个人。”
季时余思索一番后,给出中肯的评价:“挺爱工作的。”
许学真听笑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时余:“这两次接触下来给我的感觉。照理说他这个岁数应该在家休息,但是他还回来上班。就算是返聘,一两年撑死四五年,但是他又干了十年。光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对工作的热情。还有就是从几个员工口中听到的描述,经常是事事亲为。”
许学真点点头:“别说,还真有点工作狂的感觉。”
傅有:“这是有多喜欢工作啊?”
席荆:“关于这一点我也有点想不明白。”
傅有:“比如?”
席荆:“他为什么喜欢工作?”
傅有:“你觉得为什么?”
席荆摇摇头:“我想不出来。有的人喜欢工作是为了权,但他也没多大权利,干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一个院长;有的人喜欢工作是为了钱,我们也查过他的账户和家庭状况,小康水平没有什么大钱;再有的是因为爱好,一般在福利院或者幼儿园工作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喜欢孩子。但他给我的感觉也一般,虽然他说的很好,但是实际做的并不如他所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许学真:“是有点古怪。”
席荆:“总觉得他喜欢工作另有目的。”
季时余:“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原因让他不愿离开福利院。”
许学真盯着白板上的照片:“这福利院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傅有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尸体吧!怕被人发现福利院失踪的尸体。”
席荆紧紧盯着照片,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几日的调查,案件一次又一次反转,他越发琢磨不透李达的想法。对此人的印象,从最初一个慈祥和善到后来的懦弱胆怯,再到现在深不可测。
席荆似乎从没看懂过这个人,每一次看到都是假象。
许学真:“不行的话,再找他聊聊。”
席荆犹豫了下,“不浪费时间了。”
季时余一下听出了席荆话里的意思,“打算上手了?”
席荆:“这样比较快。他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话在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陈家乐的踪迹。李达可以先交给当地分局自己解决。
席荆重新出现在李达面前。
虽然李达一直都坚守在工作岗位,但终究是年纪大了,在警局没坐多久,已经合上眼假寐。
席荆思量了会儿,开口叫醒对方:“不好意思,老院长。”:
李达缓缓睁开眼,迷离地望着席荆,半天才回过神,“哦,是你啊!有事吗?”
席荆看着李达动作迟缓地挪动身体,借机凑上前扶了对方一把,恰到好处地握住对方的手,“您慢点。”
李达:“没事。”
席荆:“别,我还是扶着您吧!看您的样子很累。”
李达笑笑:“岁数大了。”
席荆附和道:“这么辛苦还一直坚持工作,太不容易了。”
李达:“哎,割舍不下。[没办法啊!]”
席荆:“感情这么深吗?”
李达:“毕竟是工作几十年的地方。[还是自己更可靠些。]”
席荆眉头微微挑起,但表现淡定,“不累吗?”
李达:“习惯了。[怎么可能不累,但累总比暴露强。]”
暴露?这是有隐情?

只是不知道故事是好是坏, 但直觉告诉席荆不会好到哪去。
席荆犹豫了会儿:“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陈达吸了一大口气,用着不确定的口吻反问:“可以吗?”
席荆点头:“当然,您身体要紧, 我和其他人说一声,给你安排个房间休息下。”
陈达苦中作乐:“谢谢。[看来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看来想要从陈达这里突破并不容易,席荆转念一想觉得或许可以从其他几个人下手,探究被人隐藏起来的秘密。
席荆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季时余, 点了下头。
季时余立刻起身出门找人帮忙。
安顿好陈达,席荆又找来了福利院其他几名员工的资料, 和几个旧案部的人研究了起来。
许学真看完了文件, 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文件:“你们怎么看?”
傅有不屑地勾起嘴角,“都是老油条, 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席荆语重心长道:“这三个人都是在福利院工作几十年的老员工。”
傅有抬起手比了个手势“3”,说:“最少的都有三十年。”
席荆:“ 能在一个地方做这么久, 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至少比现在这些人知道的多。”
季时余:“你是想对他们三个再动一次手?”
席荆的手来回排着几个人的照片, “我在想先选哪个?”
季时余看着席荆翻牌子,调侃道:“感觉像是在选妃。”
席荆得意地瞟了一眼季时余,“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得当着你的面选一个。”说着挑出一张照片,“就她了,田小娟”
季时余眉毛轻轻挑起,还以颜色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席荆翻个白眼起身, “走了。”
季时余马上跟上。
两人走出门, 趁着四处无人, 席荆起身,凑到季时余耳边, 手拉过腰带,“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说完拉着腰带的手向下挪动了两指。
季时余本能:“胆子不小嘛!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席荆笑笑,立刻退后两步,“干活!”
看着席荆迈着自信的步伐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季时余宠溺地笑了出来,自己这辈子是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他认命一般跟在了席荆身后。
席荆选择了福利院里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的阿姨,没别的原因,单纯觉得好说话。
田小娟一见来了人,立刻开口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席荆:“快了。”
田小娟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失落地自言自语:“快了?那就是还不行。”
席荆:“嗯,还有些流程需要走。”
田小娟:“那还要等多久啊!”
席荆:“快了。趁这工夫我们聊聊天,给你解解闷。刚才一个人呆了这么久挺无聊的吧!”
田小娟感受到了席荆的亲切,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可不是嘛!太无聊了。”
席荆递出了一杯水:“先喝口水。”
田小娟不客气地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谢。”
下一秒,席荆直接引入正题:“阿姨,你在福利院工作多少年了?”
田小娟掰着手指头说:“三十多年了。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家福利院。”
席荆表现出震惊:“这么久啊!”
田小娟:“是啊!”
席荆:“工资很高吗?”
田小娟:“高啥啊!就正常水平。”
席荆:“工作轻松吗?”
田小娟:“轻松啥啊!整个福利院的卫生都是我一个人打扫,饭也是我做,从早到晚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席荆微微侧头,疑惑地问:“工资不高也不轻松怎么不换一个工作?”
田小娟“哎”了一声,轻飘飘地说:“干习惯了。”
席荆笑了笑:“这么说福利院的人您应该都认识。”
田小娟:“那肯定。”
席荆:“朱香玲,您还记得吗?”
田小娟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好像有这么个人。”
声音较刚才比,明显发虚。
席荆质疑:“好像?”
田小娟不自信地说:“这人好像没干多久吧?”
席荆:“是,她去世了。准确的说是在工作岗位上去世的。”
田小娟表现出震惊的样子:“哦,这样啊!难怪印象不深刻。”
席荆低头笑了,但一双眼睛里露出了杀气:“难道不应该印象很深刻吗?死在了你工作的院子里,一般人可能都会觉得晦气离职都说不定,你居然能继续工作,还忘了?可能吗?”
田小娟额头渗出汗珠,连续吞了几口唾液,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儿,“太久了。”
席荆不客气道:“她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田小娟慌了,连忙否认:“当然没关系,你别赖我,她死的那天晚上我没上班。”
席荆阴阳怪气“哦”了一声,“刚刚不是还说不熟悉吗?现在连她死的哪天都记得了?”
田小娟知道自己上套了,立刻闭口不言。
席荆大胆猜测:“你知道对不对?”
田小娟:“不知道。”
回答像是开了加速器,一秒的空隙都没有。
席荆跟季时余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学了不少,不用季时余提点就能看出田小娟在说谎。
“和老院长有关?”
“和我没关。我不知道。”田小娟的表现给人一种生怕沾上关系的感觉。
席荆一把拉过田小娟的手,“老院长和朱香玲什么关系?”
田小娟不说话,心里犯嘀咕:这让我怎么说。这说不出口啊!
席荆奇怪田小娟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他们有不正当关系?”
田小娟大惊:“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席荆:“还有谁知道?其他几人知道吗?”
田小娟回避席荆的眼神:“不知道。[老人有几个不知道的,大家都不说罢了。]”
席荆已经有了判断:“这么说来,她的死不是意外。”
田小娟:“这可不敢说啊!”
席荆认真看向田小娟:“这有什么不敢说?难不成你也有秘密?”
田小娟语塞,讪讪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秘密?[他该不会知道了吧?难道其他几个人说了钱的事情。]”
席荆耐人寻味地看着田小娟:“是啊!你能有什么秘密。”
田小娟:“就是,我没有秘密的。”
席荆松开手,对季时余说:“走。”
田小娟吃惊:“这就走了?那我什么能走?”
席荆不理会身后人的声音,出了门,脚下生风,边走边和季时余说:“让蒋昔查一下福利院的财务情况。”
季时余:“财务?你听到了什么?”
席荆:“听到的不多,但对方提到了钱。我在想他们是不是从福利院得了什么便宜,否则这么多年了,工作又累钱又少他们为什么都不走。之前我们一直查的都是陈达的经济情况,但是忽略了福利院。”
季时余点点头:“我马上联系。”
席荆:“你帮我叫一下傅哥。”
季时余:“怎么了?”
席荆:“我要再去询问陈达,需要有人陪同。”
季时余:“两人真有关系?”
席荆:“说不好。”
季时余:“两人差了不少岁。”
席荆:“老牛吃嫩草又不是没有。”
季时余:“知道了,我帮你叫。”
陈达刚休息没多久,席荆就闯了进来。
闭目养神的陈达睁开眼,看见人站在门口,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席荆直接了当地问:“朱香玲你还记得吧?”
陈达沉默,许久后开口说:“你们知道了。”
说话的方式像是妥协。
席荆意外陈达的态度,他愿意因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套出两人的关系,没想到陈达先一步承认了,“你愿意说吗?”
陈达“哎”了一声,坦诚道:“是我犯了错。”
席荆:“什么错?”
陈达:“男人都容易犯的错。我没经得起诱惑。”
席荆:“你的意思是她勾引的你?”
陈达:“当初招她进来是觉得她的身世可怜,就让她进来了。”
席荆听着迷糊:“身世可怜?”
陈达:“她家境不好,父母离异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按道理她的学历不是最优秀的应聘者,但是她的身世让我觉得她最贴近福利院里的孩子。我觉得她能感同身受,能做好工作就把她招进来了。”
席荆:“后来呢?”
陈达:“我平时对她多有照顾,但我只是把她当女儿,不曾想让她会错意,以为我喜欢她。我忽略了她没有父母的陪伴,所以有恋父情结的可能。等到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她认定了爱我。有一天我喝多了,然后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席荆听奥理由,似笑非笑地嘲讽:“喝多了还能硬?真厉害。”
陈达脸色瞬间变黑,“我承认我当时糊涂。”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席荆问:“之后你就和她保持了不正常的关系。”
陈达点头:“是。”
席荆:“多久?”
陈达:“到她去世。那天晚上我回了家,她独自值班,我没想到她会出意外。”
席荆微微皱眉:“这么说她去世时你们还在一起?”
陈达:“是,那时候刚刚在一起一年。我承认我很享受她带给我的快乐,是那种我许多年没有的青春活力。这是我在家庭里感受不到的。”
席荆曾听人说过,婚姻一久,鸡毛蒜皮事情会让人疲惫,甚至让人想要逃离,寻找外面的刺激。陈达便是如此。
陈达扯着嘶哑的声音说:“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人就这么没了。”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盖在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却难掩心中的痛苦。
席荆正迟疑,手机突然响了,是蒋席发来的验尸报告,上面写着:朱香玲曾生产过。
席荆无奈一笑。
真有意思!

席荆询问蒋昔:“有查到孩子的下落吗?”
蒋昔:“目前没有, 连医院的记录我都查了,只查到产检记录,没有生产记录。”
孩子说没就没了?
席荆觉得不可思议, 自言自语道:“偷偷生的?”
蒋昔:“还不清楚,暂时没查到孩子下落。不过有件事值得注意。”
席荆:“什么?”
蒋昔:“朱香玲死后,福利院多了三个婴儿。从时间上推算,第一个消失的婴儿的月份最接近朱香玲的预产期, 但也差了一个月。”
只差一个月。现在想来孩子的年龄造假最容易不过。
一个孤儿来到福利院本来就可能没有准确的出生月份,所谓的年龄多数都是凭经验推算得出。如此一来, 孩子的年龄自然是说多少是多少, 谁也无法质疑说出个“不”。
然而,事情的走向似乎又一次偏了。
先是老院长与年轻女教师有不正当关系, 随后是女教师离奇死亡,再之后莫名多了一个孩子, 又意外失踪死亡。
席荆忍不住把人往坏处想,“会不会是陈达?”
电话那头的蒋昔一听:“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席荆笑笑:“人有时畜生不如。”
蒋昔:“这倒也是。不过也没法确认吧?”
席荆:“倒也不难, 交给我吧!”
话不多说,席荆三次折返到陈达身边。这回,他少了此前的客套,直接拉过对方的手,问:“你和朱香玲有过一个孩子。孩子呢?”
陈达愣住心里想:这人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有人说了。
人一旦有了疑心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陈达陷入了纠结中,他也在衡量说与不说哪个对自己眼下的局势更有力。
人性的丑陋此刻在席荆面前暴露无遗。
席荆忍着恶心,闭上眼, 深深呼了口气:“孩子是被你杀了?”
陈达眼神露出惊恐, 不可置信地看向席荆:怎么会?
他没想到连这个秘密都已经藏不住了。
席荆得到了答案, 对陈达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真的是你?所以你为了隐瞒自己的秘密,不惜杀害自己的孩子?”
陈达不说话, 但心里也没有否认。
席荆心凉了半截:“其他两个也是你?杀害三个孩子,还嫁祸给另一个被你养大的孩子,你的心不会痛吗?”
陈达苦笑自嘲了一番,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另外一个不是。”
席荆:“另外一个不是,所以?那另外一个?”
陈达:“是他。”
席荆握着陈达的手,知道对方所说都是真心话,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
陈达:“我也不知道。”
席荆:“不知道?”
陈达:“嗯,不知道,那孩子我看不懂。”
席荆:“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孩子的命。”
陈达回忆起往昔:“当年的我也是一时糊涂,和朱香玲发生了关系,后来又有了孩子,还是一对异卵双胞胎。生完孩子的她完全变了,逼着我离婚和她结婚。后来她发生了意外,留下孩子,我只能把孩子当成孤儿放在福利院。但是那孩子就像是一个警世钟,时刻提醒我过去那段荒唐的日子。”
受不了内心折磨的陈达,最终失去了良知,亲手用枕头杀死了孩子,事后还将孩子埋在了地下。只是他没想到枕头并没有要了孩子的命,被土盖上的瞬间,孩子发出了抽泣的声音,他被吓得魂飞魄散,胡乱地将土推下坑中。
这一幕恰巧被躲在一旁的陈家乐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之后更是模仿起陈达的做法,残害了一个无辜的婴儿。
陈达震惊陈家乐的行为,却也害怕自己暴露。接下来的每一天,陈达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好在陈家乐再无行动,他才安下心来。
只是连他也没想到,这不是犯罪的结束,而是犯罪的开始。
再后来,陈家乐要走,他假意挽留,实则恨不得对方早日离开。
陈家乐一走,压在陈达心口上的大石头落地。此后数年,陈达不敢离开福利院,像一个骑士守护着福利院的孩子,实则是守护自己的秘密。
一晃他年过古稀,他以为这辈子可以守着秘密到死,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得知真相的席荆,恨不得给陈达脑袋凿开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就在刚刚的十几分钟里,他的读心术不光听到了杀婴真相,更是知道了福利院几位老人数年来贪污公款,收取贿赂的秘密。
本该是孤儿成长的乐园,现在却更像是炼狱。席荆最后决定将福利院的几人交给当地的公安,自己则和旧案部的人回到了禹市。
“所以还是没有陈家乐的下落。”盛良策脸上挂上了“失望”两个字。
蒋昔:“这几日我一直在盯着陈家乐的踪迹,银行卡,身份证都没有再使用过,他好像跟消失了一样。”
奚琳琳:“这人是不是发现我们查到他了。”
盛良策:“啊!那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以后想抓他难了。”
刘阔安慰众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这一次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还解决了一群国家蛀虫。”
一个小小福利院几十年涉嫌违法金额高达几千万。难怪这群人不肯离去,谁会想要放弃一个到手的钱袋子。
奚琳琳拄着腮帮子,疑惑道:“可是有一点我挺好奇的,陈家乐为什么会想要杀小孩子。这孩子那么小也不可能得罪他。不懂。”
傅有:“关于这一点,我最近看了很多论文,也和我国外的老师同学讨论了一下。陈家乐这种情况应该算是童年经历造成了心理创伤。他经历了被领养又被退养事情,心理出现了问题。他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生存的威胁。”
奚琳琳:“可是要是照你这么说,他应该对福利院里其他孩子都有敌意,可事实是他只对一个孩子下手。”
傅有:“其中原因不可知,一种可能是陈达等人盯着他,他没机会下手,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发现对孩子下手并不能让他得到想要的。理由可能有很多。”
奚琳琳长叹一声:“真是奇葩。”
盛良策想着陈家乐的遭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当时的他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想想也挺可怜的。换作是我经历了那种事,我可能也不会正常。”
奚琳琳:“他是太不正常了,都已经开始杀人为乐了。不过这家伙也奇怪,喜欢模仿作案,又次次不同。他想干什么呢?”
傅有:“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奚琳琳:“啊?”
傅有;“根据我们调查的资料,陈家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得不到重视,所以他内心应该极度渴望被关注。杀人就是他选择的一种曝光方式,他希望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蒋昔:“可是不觉得这样很矛盾吗?想要得到重视,却通过模仿别人来吸引注意力?”
傅有:“这正反映出来他这个人的不自信。生活里的他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但是他内心却极度渴望被人重视,扭曲的心理让他开始了模仿作案。在他看来那些案件都曾引发过社会舆论的关注,他只要模仿就也可以获得大量的目光。”
蒋昔眨眨眼,难以置信道:“还可以这样。”
席荆:“那他每次模仿一次又是为何?”
傅有:“我的理解是为了自保。”
席荆:“自保?”
傅有:“虽然他想要得到关注,但他骨子里是胆小的,所以他不敢模仿多次,而是选择打游击战,一来可以获得关注,二来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踪迹。”
不再重复作案,就不会快速暴露自己。
不得不说陈家乐非常聪明。
席荆笑了:“真是聪明没用到正地方。”
盛良策:“那我们还有机会抓到他吗?”
傅有:“很难。他现在隐藏了自己的行踪,想要找到他更难了。”
许学真神色严肃:“不好办啊!照这样下去怕是新的案子来了,我们都抓不到他。”
季时余难得开口,说了一句丧气话:“可能性很大。”
“光靠我们自己肯定是不行的。”秦飞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众人身后。
“秦队。”
“秦队。”
“...”
秦飞章挥挥手,“坐吧!不用站起来。”
刘阔顺手拉了一把椅子,秦飞章坐了下来,先是给所有人一个鼓励:“干得不错!各位最近辛苦了。”
盛良策实在人,立刻回复:“不辛苦。”
奚琳琳:“辛苦不算什么,关键是没结果才要命。”
秦飞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立刻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结果。”
奚琳琳:“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不爽。”
道理都懂,但是不愿懂。
席荆开口问:“秦队你刚刚说光靠我们自己不行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想法?”
秦飞章:“眼下陈家乐这个人已经成了最危险的犯罪嫌疑人,光靠我们警方自己的力量抓捕他并不容易。”
盛良策:“那还能靠谁?”
秦飞章:“人民群众。”

第241章 丑小鸭35
秦飞章是行动派, 第二天公安机关正式对陈家乐下了全国通缉令,寻求广大人民群众的帮助,提供线索者最高奖励二十万。
互联网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通缉令的消息几分钟便登顶热搜榜,引来数万网民激烈的争论。
虾兵蟹将:【二十万哎!别让我看到,不然我分分钟上报警察,报效国家。】
阿宝:【二十万, 不多啊!】
娱小星星:【据传陈家乐曾是女明星李凤林的助理。】
毒蘑菇:【卧槽,真的假的?李凤林是不是吸毒啊?陈家乐可是从毒窝出来的。】
小小评判家:【娱乐圈本来就乱的要死, 真的也不稀奇。】
蒋昔习惯性上网冲浪, 看到网民五花八门的评论,吐槽道:“网友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连娱乐圈都扯出来了。”
盛良策好奇:“咋还扯到娱乐圈了?”
蒋昔:“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奚琳琳:“多半是营销号,为了赚钱编出来的瞎话。营销号嘛!唯恐天下不乱。”
许学真犀利点评:“现在的营销号可是‘道德标兵’的带头人。再说没有他们吹邪风, 墙头草怎么动呢?”
奚琳琳抬起手:“这形容挺贴切。”
盛良策心里多有担忧:“你们说这能行吗?”
席荆自信道:“肯定行。秦队都打保证了。我们要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
奚琳琳忍不住泼了一盆水:“应该说要相信钞票的力量。”
然而相信归相信,现实归现实, 几天过去打电话的人很多,有效信息却很少,人仍是踪迹不明。
旧案部的人一下子没了活,闲下来不少。
奚琳琳无所事事道:“现在是我们干等着吗?”
盛良策:“恐怕等不了多久。”
奚琳琳:“怎么说?”
盛良策趴着头,低声说:“师父早上叫去开会了。”
奚琳琳:“嗯?他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他?”
蒋昔:“我以为刘组长还没来呢!”
盛良策:“来了,一早就来了,感觉是商量要事。”
傅有:“感觉事情不小。”
蒋昔:“会是什么事啊?”
傅有:“不知道。”
奚琳琳:“奇怪席荆和季时余也没来。他们俩也去开会了?”
盛良策:“他俩我真没见到。”
蒋昔:“我刚才就发消息了, 但是没回。”
奚琳琳:“奇了怪了。”
平日里两个最准时的人竟然迟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席荆和季时余两人此刻正低头坐在医院里的椅子上。
凌晨一点, 睡梦中先后两通电话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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