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 by九州月下
九州月下  发于:2024年04月22日

关灯
护眼

“汉臣,就是一群狡诈的人,”拓拔璨不悦地道,“他们会把话说得很好听,让人听着听着,就顺着他们的意来,最后才发现,被他们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
“这么坏么?”萧君泽露出惊讶。
“对啊,你以后可千万别上当,”拓拔璨说了这么多,原本恶劣的心情终于有了几分好转,“以后啊,你听我的话就行了!”
萧君泽似懂非懂的点头。
随后,拓拔璨便听到几声咕咕。
萧君泽脸微有些红,怯怯地看着他。
饿了,嗯,吃了饭再问消息。
拓拔璨笑了笑:“走,我带你去吃烤全羊。”

第27章 不知死活
吃过晚饭,又听他聊了许久,萧君泽披着那像小红帽一样的斗篷,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抬头,对拓拔璨说:“小将军,很晚了,我要回姐姐那去睡了。”
拓拔璨有些不舍得,他觉得和小孩待在一起会感觉到轻松,有心想说要不然你就留下陪我一起睡了。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便摇头,他不是好男风的人,只是看到个特别漂亮的孩子,放在身边多看看也觉得赏心悦目,便点头道:“我送给过去吧,明天再来我这。”
萧君泽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拓拔璨跟在他身边,把孩子送过去的同时,也看看自家老爹的情况。
老爹睡得很安稳,但就是没醒。
拓拔璨长叹了一声,心中焦虑,又询问了魏知善父亲多久能醒过来。
“将军,郡王本就是重病之身,先前强撑身体主持大局,大伤元气,如今沉睡,也是身体在休息,恢复元气,若是强行叫醒,反而会有性命之忧啊!”魏知善劝道。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中年人肯定没有这少年那么好忽悠。
拓拔璨也知道这有道理,可是如今大军在前线,独他父亲重病,一但被南齐再偷袭一次,怕是要出事啊。
于是他只能再交待两句好好看顾,便去休息了,这一天一夜,他也着实疲惫了。
看他走远了,一边陪侍的青蚨和许琛都有些心急地靠过来,一个检查小公子有没有损伤,一个问他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萧君泽微笑摇头:“没事,一个小傻瓜,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
青蚨担心地小声道:“他会不会不怀好意?要不公子,咱们先下手为强?”
萧君泽轻笑一声:“不必,他还有点用处。”
“什么用处?”许琛也压低了声音,他不理解。
“这次南征,钟离是关要之地,魏帝必然亲临,”萧君泽揉了揉太阳穴,“我得想一想,怎么样入主中枢。”
想要接近孝文帝,普通的办法肯定不行,便只能从他身边人入手。
为此,他身边有什么人,宠幸哪些人,就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了。
拓拔璨这小傻子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对这些却是清楚,是他如今最好信息来源,非常难得,一时半会,他可舍不得下手杀了。
魏知善调侃道:“那你可得小心些,独自在外,我们可来不及援助啊。”
“无碍,”萧君泽微笑道,“既然入局,肯定要有些准备,对了,昨天那么一闹,有多少奴隶逃掉了?”
“不多,也就三分之一不到,毕竟河边的船太少了,”魏知善道,“当时他们没有睡帐篷,倒是没有被火烧到,但场面混乱,很多人根本不知往哪里跑,还有一些胆小的,不敢逃亡。”
“那也不算白忙,”萧君泽点头,“那郡王情况如何?”
“病得不轻,不过应该能救回来,毕竟才三十多岁,于王室而言,正值壮年。”魏知善分析道。
“这可不定,”萧君泽想到这个,不由叹息道,“北魏的皇族,能活到四十就很不容易了。”
魏知善点头,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毕竟北魏的皇帝,这些年一个比一个死的早。
“好了,先休息吧。”
有拓拔璨的看重,萧君泽很快就恢复了优质的生活条件。
他也不急,每天像个小尾巴,在拓拔璨身边,听他对朝廷的各种抱怨。
这人似乎也憋的狠了,而萧君泽也深谙引导话题,只需要露出好奇的表情,这位少年就能带着浓厚的个人情绪,把北魏朝廷上下,都批判一遍。
萧君泽在这几日之中,就已经对北魏朝廷上下的许多高官有了印象,甚至还知道他们其中的血缘、联姻等关系,拓拔璨的叙述虽然带着浓厚的主观意识,但反向推算,萧君泽也基本能知道每个人如今在孝文帝心中大约是什么定位。
毕竟这位主干的事情,后世是用了很大篇幅去描写的。
过了几日,拓拔璨的父亲终于醒了过来,魏知善吩咐不能过于疲惫,但全军上下,总算有了个主心骨。
这日,萧君泽正在看书,便听拓拔璨道:“狸奴,你又在看什么?”
萧君泽抬眸,把书递给他看。
“哪来的尚书?”拓拔璨一手将书丢到一边,“汉人东西都不是的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学。”
萧君泽平静地道:“你也在学,而且,我不叫狸奴,我叫君泽。”
拓拔璨霸道地道:“我学是因为陛下的要求,另外,从此刻起,你便改名叫狸奴了,以后没有我允许,你不能学书,只能看我给你的书!”
萧君泽用看着他,有些不悦地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喜欢书。”
拓拔璨微微扬眉:“你还顶嘴,这样,只有我叫你狸奴,其他人爱怎么叫,还是怎么叫,如何?”
“我喜欢书。”只是一个人叫的话,萧君泽可以接受这个别称。
“那不行,书读多了,就会变得狡猾,”拓拔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可是,如果你要变狡猾,为什么我不能变得狡猾呢?”萧君泽反问,“还是说,你讨厌我,不想我变得和你一样?”
“你可真会说话,”拓拔璨也不和这小猫争,便直接威胁道,“你不是有个姐姐吗?你要是再看书,我就把她关起来,不许她学医了,这样的,你还要看书吗?”
萧君泽清纯的眼睛看着他,轻轻道:“好吧。”
拓拔璨自觉胜利了,大笑道:“这才是听话的孩子,你以后,就只当我的狸奴,记住了,你要是敢跑,我就杀了你姐姐!”
萧君泽微微点头:“好,我是你一个人的狸奴。”
拓拔璨满意地点头。
然后不到片刻,他又对着一封文书大发雷霆。
“这是什么?”萧君泽疑惑地指着那文书问,“你为何如此生气?”
“陛下刚刚发了急令,”拓拔璨眉宇间都是厌恶,“诏令寿阳、钟离、马头三地的大军,把从民间所掠夺的男女都放归江南去。”
“不能放吗?”萧君泽不解地问。
“当然不能!”拓拔璨咬牙道,“这些奴隶,都是将士们辛苦了两月,冒着生命危险从南地掳来的,是他们的财货,若是放了,他们能立刻哗变。”
“那怎么办呢?”
“当然是拖,再过几日,南方大船便要过来,到时将它们贩到北方,陛下也做不了什么!”拓拔璨深吸了一口气,“这真是,我都不知怎么给诸将提起,此事必然大损士气。”
“原来如此。”萧君泽目光温柔,欣赏地看着拓拔璨,认真夸奖道,“将军真是体贴下属。”
是夜,萧君泽回到营帐。
“刚刚收到的消息,北魏皇帝拓拔宏已经南下亲征,如今已经到了汝南郡,离此地只有三百余里,”回到自己的助手身边,萧君泽拔弄着手尖铜壳,“若我预料不差,很快,北方几路大军,就要总攻了。”
“南边的新上任的徐州刺史萧惠休是个傻子么?”许琛不理解,“这边广城郡王病重那么久,他们随便抓个机会,不就能打出个胜仗么?若公子您还是徐州刺史,这边的北魏军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徐州萧惠休毕竟刚刚上任不久,”萧君泽倒是可以理解,“这一月时间,他能处理好钟离城中的事物就不错了,要他分兵出来偷袭,太为难他了。”
“那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做?”魏知善最能抓住重点。
“当然是帮南国一把,”萧君泽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杯之上,“广城郡王如今已经有了几分精神,估计很快就会进攻钟离,虽然肯定不会成功,但也一定是一场恶战。”
“孝、北魏之主刚刚在国内推行了汉服,禁穿胡服,引起鲜卑族巨大反对,这次他只是打着南下的幌子,转移国内不满,”萧君泽以指沾水,在桌上简易地画了两国轮廓,“北魏自开国以来,便是取偿于外,每有国势不稳,便灭一国,开国时之战后,先灭北燕、后灭北凉,再服柔然,以他国积蓄,偿国中权贵。”
“这次北魏皇帝想要彻底改制,却已经发现国内反抗之声巨大,所以,他想以灭南国之功,镇压国中不满,”萧君泽微微摇头,“可惜他太心急了,一早便露出了狐狸尾巴,胡汉不合,这场南征的结局,自然早就注定。”
但就是这位君王的一时起意,整个淮河两岸,就立刻民不聊生,原本就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庶民们,又遭灭顶之灾。
对面三人完全说不上话,只能面面相觑。
魏知善含蓄地提醒小公子:“这种天下大势,真的是咱们几个人能左右的么?”
“需要一点助力,”萧君泽托着头,“我上次不是放了萧衍么?阿善那边,找人拿着我给的东西,想办法联系一下他。”
“谁?”魏知善不清楚细节。
“南齐的大将军萧衍,当时想押我回建康城继位,让我设局抓住后,放掉了,”萧君泽回忆了一下,“因为这丢失临海王是不小的罪责,他因此被萧鸾冷落,就我在拓拔璨那得到的消息,他被撤了宁朔将军之职,降为辅军将军,成了徐州刺史的手下,正好镇守钟离城。”
“那,他会记您的不杀之恩么?”魏知善怀疑。
“不需要他记住,这次,我可以送他一份大功劳。”萧君泽指尖点着桌面,“北魏的这位广城郡王,我白送给他。”
魏知善点点头,没有多问。
许琛忍不住道:“那个拓拔璨,对公子多有不敬,您不然也一并送过去?”
“那怎么行了,”萧君泽目光清澈,语调温柔,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他忍不住勾起唇角,说,“他可是我的主人啊,我这狸奴与他情深意重,若不生死相随,哪对得起这份情意呢?”

凡所出入者,皆要严查。
萧衍正带着的亲卫,在城墙上巡查,同时询问城中守备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城中守备皆言未发现异常,萧衍巡视一圈后,去寻了城中刺史萧惠休,言明应该趁着前几日北魏营中起火,乘机攻之。
但萧惠休拒绝了他的提议,原因很简单,有宽阔的淮河做为阻挡,谁越河而攻谁吃亏,因为淮河上军船有限,过河军卒很难得到支持,他们这次最重要的任务是镇守钟离城,而非杀敌立功。
萧衍有些失望。
他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坐视这样的杀敌立功的大好机会丧失,做为一位名将,未免遗憾。
他又巡查军营,但没有多久,便看到天上远远飘来几个风筝。
很快,便让人将那风筝捡来过来。
风筝上写着一句相同的话语:十二均率,意定五音,相逢意气,系马垂柳。
萧衍顿时神色复杂,这些话,别人看不懂,他还能看不懂么?
十二平均律是当时临海王给他那本定音阶的数术书,五音是宫商角微羽,最后一个音节是羽,在十二律的表格中,与酉时(17点)同位,至于相逢,说的不就是当初把他从船上赶下去的地方么?
这位居然还敢邀他一见?
是不是太胆大了些?知不知道他如今把这小狐狸抓回去,那也是大功一件?
萧衍冷笑着让人将风筝收起来,一点也不想理会。
“狸奴,”拓拔璨坐在桌前,伸手招唤,“过来,我教你写字。”
“不必你教,我会写。”萧君泽坐在一边,正抄写着一本尚书。
“你这狸奴,真是恃宠而娇!”拓拔璨气得伸手拍桌,“你要看书,我同意了,你要随时出去玩,我也允许了,你现在让人陪我玩一会,你都不愿,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萧君泽转头看他,清澈的目光里满是疑惑:“你这是,无理取闹?”
拓拔璨磨牙道:“谁无理取闹了,我都给你认错了,你还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萧君泽很平静地指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了。”
“你就是不理我!”拓拔璨扯了一下头发,指责,“我就是威胁了一下,你就不和我说话,回答都是‘好’‘是’,特别敷衍,就把我视如无物!”
“不然呢?”萧君泽轻哼道,“难道我还要磕头感谢?”
“别别别!”拓拔璨坐到他身边,“我这不是道歉了么,你陪我说会话嘛。”
狸奴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畏惧和卑微,和他聊天,能感觉到他的单纯天真,但见识却广,就像一只猫儿,它不需要怎么理他,但偶尔应他一下,就能让他开心起来。
而当狸奴表现出冷漠时,他居然焦虑了。
“你应该少听一点奉承,多休息一会,”萧君泽认真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可以,那狸奴,过来陪我睡一会。”拓拔璨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
“不。”
“我生气了。”
“你睡不睡的,不睡我走了。”萧君泽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魏晋时床塌都很矮,能让他显得高。
“我睡就是,可我睡不着啊!”拓拔璨在床上扭曲,显出十足的少年心性,“我还想听你讲星星的故事。”
“我这有安神香,能让你睡到明天!”萧君泽拿出魏知善送来的礼物,“别说话,我点了,香炉我放床边。”
“嗯,点了也没用,”拓拔璨缩在被子里,“来,聊一会,你说天上的王子和花儿,还有狐狸的故事。”
“我忘记了。”
“你怎么可以忘记!”拓拔璨猛地坐起来,“那么温暖的故事啊!”
“本来就是梦里故事,零碎不成章法,忘记有什么问题?”萧君泽反问。
“那我要听你吹笛子。”
“我吹得那么难听。”萧君泽不悦,他学笛子是为了锻炼肺活量,这狗子怎么连这也听下去,这身体的万人迷光环有这么厉害么?
“狸奴你知道么,”拓拔璨微笑道,“你吹的声音不大,还会担心吵到别人,尽力吹得有韵律,我听得很安稳。”
萧君泽惊讶:“中气不足和难听还能这样解释的么?”
这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
拓拔璨顿时锤床大笑:“哈哈,狸奴你还真信了!”
虽然逗狸奴很难成功,但能成功一次,那快乐真是太足了,他能乐上一整天。
萧君泽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那少年精致无暇,浅笑那一瞬,竟美的有些飘渺不似人间。
拓拔璨心里一动,不由心里感慨这么年纪就有如此美貌,也不知长大了,会是何等形貌。
笑完了,他也感觉到困倦,拉着萧君泽说了几句,渐渐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萧君泽坐在门边,看着那烟雾缭绕的香炉,走出营帐。
不远处,青蚨和许琛正恭敬地等着他。
军营的守备检查了他的过所,又看了拓拔璨的军令,恭敬地放他出去了。
离开了人群,许琛有些担心地道:“公子,若是传信,我们去便可,何必你亲自去呢?”
“他收了东西,又没反应,那必是会赴约的,若我不去,他岂会随便相信别人。”萧君泽笃定地道。
“会有危险啊。”青蚨低声道。
“有,但不多,”萧君泽抱膝坐在船头,随意道,“他是那种,不放过所有机会的人。”
在当初放萧衍下船的地方略略等了数息。
便有一名身着灰袍的俊美文士从柳树后的小路中走了出来,身边有几名亲兵,他看着萧君泽的脸,面色复杂。
“要上船吗?”萧君泽微笑着问。
“许多事,不一定要在船上谈。”萧衍平静道。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萧君泽看着他,“不试一试,你甘心?”
萧衍道:“上去了,不好下来。”
“来去自由,只看你愿不愿下去罢了。”
萧衍长叹了一口气:“这便是我怕的。”
说完,他也不怕弄脏靴袍,便一个纵身,跳上一丈开外的小舟。
才上船,他便径自坐下:“酒水也无一杯么?”
“我敢给,你也不一定敢喝,就无须多此一举了,”萧君泽揶揄道,“听闻将军这半年过得很不顺意。”
“这还要多谢临海王先前的看重了。”萧衍无奈道,“我也未曾想到,在陛下那,会失心如此之快。”
“你怎么会想不到呢,萧鸾担心你还是太子的人,才私自放我,”萧君泽好笑道,“否则,我何必等你来了再走?那大将军崔景慧之子崔晏早你一步,前来拿了丝车,他的分量虽然单薄了些,我若想走,便也将就用了。”
萧衍感慨道:“那萧某还要多谢殿下的看重了!”
萧衍的父亲萧顺之,当年是萧君泽父亲萧长懋的心腹,在平定叛乱时,于萧长懋的指示下,杀了巴陵王萧子响,结果此事让皇帝得知,被萧君泽的皇帝爷爷逼死,按理,萧衍应该继承父亲的政治遗产,得到萧长懋的看重,在萧长懋继位后,获得相应的投资回报。
奈何太子萧长懋死在了皇帝前面,皇孙萧昭业是个昏君,继位后当然不理此事,萧衍的爹全当白死,他最后便投奔了西昌侯麾下。
结果因为萧昭泽从他手上逃走,萧鸾本就多疑,自然觉得萧衍还对太子一脉有心,于是这半年来,萧衍处于一种被完全打压的状态。
这也是他再也没有想过要围杀萧君泽的原因——他没有必要,在萧鸾已对他生疑的情况下,再帮他剪除对手。
“谢就不必了,以后的日子还长,”萧君泽微笑道,“我是来谈合作的。”
“哦,还请殿下指教。”萧衍谦卑地道。
“我如今已经到了北魏,”萧君泽认真道,“没有用萧昭泽的身份,而是准备以白身入朝,需要你在南朝,扶出一支势力,暂时潜伏。”
萧衍好笑道:“殿下,您这口气,是否大了些?”
“不大,”萧君泽摇头,“北魏朝中,鲜卑与汉不和,魏帝一心推广汉化,为弥合胡汉,必然会多次南征,我若助你,你能立下大功,执掌南国军权。”
“殿下未免小看萧某了,”萧衍闻言朗笑道,“只要南北征战,萧某不必您来相助,也能趁势而起。”
“那若,我给你添些麻烦呢?”萧君泽微笑问。
萧衍微微皱起眉头,他本想说不惧,但又想到先前少年那惊世骇俗“温暖之期”论调,又想到这少年若真是要全力相助北魏……一时间,背后居然有些湿意。
“殿下啊,”萧衍无奈道,“您空口白话,总要让萧某见些实处吧?”
“过几日,魏军欲以邵阳洲为凭,攻打钟离,你若有趁机其偷袭主营,必有所得。”萧君泽当然不会全说白话,他只是笑笑道,“你我合作,乃是共赢之举,我阻北朝崛起之势,难道不好么?”
“共赢?此词甚佳,”想到对方说过的,北方必然崛起的大势,萧衍叹息道,“然与殿下相谈,总有与虎谋皮的战栗之感……罢了,若萧某不应,殿下也必然会另外寻人,这护国之责事关重大,还是让萧某一力承担吧!”
萧君泽微笑点头:“大善!”
于是又和他商量了一些小细节,这个北魏的徐州刺史、广城郡王只是小菜,他们真正要合计的诚意之作,还得是那位南征的魏帝拓拔宏。
说好之后,萧衍便一刻也不多留,起身告辞。
萧君泽调侃道:“何必如何心急,我又不会吃了将军。”
“殿下误会了,”萧衍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年过三十,最近终于有长子诞下,每日便要早早归家。”
萧君泽眉头微微一皱:“长子,萧绪?”
“还未起名,但大诰有言,诞敢纪其绪,倒也算是不错的名字。”萧衍笑着应道。
“不必了,换个名字!”萧君泽顿时想到一些关于他在原著里父子双收的剧情,大感不悦,挥手道,“好走,不送!”
萧衍微微摇头,心想这小殿下未免太喜怒不定了些,便转身一跃,去了岸上。
看小船上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忍不住思考萧绪之谁,怎么一提就如此不喜?
小舟之上,青蚨疑惑道:“公子,你何必如此心急?便是没那萧衍,那拓拔璨,也已经被您拿下了啊?”
“不是心急,这一局,我开得有些大,要颠覆北魏,平定南齐,一统这天下,就不能走一步算一步,”萧君泽看着滚滚淮河之水远去,道,“有些人,得早早下子,才能将他扼杀于青史之间。”
他站起身,带着一点期盼,微笑道:“真想早些见到那位北朝君上。”
拓拔宏啊,我来助你!

第29章 毫无难度
回到军营时,天已经黑了,他的仆人拓拔璨还在助眠香的陪伴下呼呼大睡,毫无觉察。
营帐中,青蚨打水来让他洗漱,发现殿下正坐在昏暗的灯火下发呆。
“公子?”他轻声问。
萧君泽转头看他:“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不太让人愉悦的事情。”
青蚨心想难道殿下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便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萧君泽把玩着手上弹壳,今天又想起了那本书。
对他来说,每次回忆那书的细节,都像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真惨,明明当年他第一次读那本书时,看得非常快乐的,还对里边的各种攻和趴体指指点点,恨不得每章都是肉。
但万万没想到,回旋镖会用这种形式打到他身上,如果那作者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拎着对方的衣领,把对方摇晃出脑震荡,咆哮着问他怎么章章是肉,你吃不腻吗?多写点剧情会死吗?怎么细节少得那么离谱啊啊!
他能从书里剥离出来有用的细节,就是几个攻的名字,还有三场叛乱,以及南齐混乱的后宫关系,还有那主角被怎么折腾得要死要活,过个两三天就照样娇气如初……
叹气,不能再想了,想多了心态会崩。
对了,这个身体恢复力强的优点,不能放过,得利用一番。
次日,萧君泽便平静地对拓拔璨提出要求:“将军,从今天起,我要学骑射武艺,不能每天跟着你,希望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什么?”拓拔璨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蹦起,“你这么小,怎么能学这个呢?”
他捏着少年柔软到几乎能掐出水来的手掌,痛心疾首:“看看,我捏一下,你手上就会有个红印了,这么嫩的肌肤,晒个太阳都会受伤,我不允许!”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强势了,立刻补充道:“有我在,我能护着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萧君泽冷漠地抽回手,小脸上露出我就知道你不行的轻蔑之色,转身就走:“不帮我算了,我去找阿姐。”
“别啊,”拓拔璨从床上抱住少年的细腰,“没我的允许,这军中没人敢教你。”
萧君泽拖着那大号狗子艰难地走两步,拓拔璨半个身子都在床外,最后直接被拖到地上,就不放手。
他垂头看了一眼一脸得逞的少年,思考数息,眼睛一下就黯淡下去,眉眼间都是委屈,坐在地上,抱成一团,把头埋下,进入自闭状态。
拓拔璨顿时心中一梗,和他僵持了片刻:“这样好不好,我来教你!”
然后,然后他就后悔了!
“狸奴,休息一会吧?”
“不用,我还能拉弓。”
“狸奴,休息一会吧?”
“不用,我还能学剑术。”
“狸奴,休息一会吧?”
“不用,我还能练,起来。”
“我不行了啊!我起不来了,你不会累的么?”
“你怎么能轻易说不行……行了,我不练了,堂堂男子汉,别动不动就一脸委屈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失策啊!
狸奴看着柔弱,但对自己那是真的狠啊!
虽然他拉的是营中最小的弓箭,但也是生生拉到两只手都是血痕。
刀剑对战,无论倒下多少次,不到完全起不来,就绝不会放弃。
更让他惊讶的是,不管前一日训练得多狠,第二日他都能准时起来——要知道这是寒冬正月啊,他自己每天早上从被窝里起来,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
他甚至有些羞愧,和认真努力、有错就改、绝不会犯第二次的狸奴比起来,他就像个菜鸡,显得特别懒惰。
好在,终于,在训练了快十日后,他们的大军终于开拔渡河,即将去攻打对岸的钟离城了!
拓拔璨只能一脸遗憾地向留在北岸营地的萧君泽挥手告别。
虽然他很想带着狸奴,但这是出征,不是玩闹,带一个小孩未实在不便。
但随即,他又感觉到了温暖——狸奴一定是非想和我出征,才会那么努力地学,可惜这次来不及,等他长大一点,我一定带着他!
北魏大军南渡,第一个占领的,就是淮河中的一块名为邵阳洲的河滩,他们在河滩扎营,河滩两岸各修筑了一座浮桥,凭浮桥运送物资、攻城器械,随后数万大军分成四股,轮换攻城,日夜不休。
南齐军也瞬间被激活,他们在城墙上固守的同时,也会派出小股兵力,攻打南岸的浮桥,成攻了好几次,但因为有北岸补给,每次被摧毁的浮桥,又很快被北魏将士修筑好——他们人数太少,没办法给北魏军造成威胁。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