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从位面杂货铺开始—— by违章晋亭
违章晋亭  发于:2024年04月18日

关灯
护眼

宋招南:“……”
叶知秋硬着头皮,继续扯道:“这其实是我们企业文化中的一个环节。”
“这孩子太要强了,刚才是在做练习呢。”
“你别当真。”
宋招南似笑非笑: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二人一时无言,空气里的尴尬浓度几乎爆表。
叶知秋如坐针毡,好在没一会儿,五金店门口便露出个光头,张哥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叶知秋宛如见到了亲人,他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迎上去:“张哥。”
你终于来了!
张德友跑得太急,大口大口得喘个不停,他感激道:“小叶,真是谢谢你了!”
叶知秋摇头:是我谢谢你!
“哥。”宋招南也走了出来。
“现在回去吗?”她问。
“回!”
“哥开车送你回去。”张德友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对着路旁停着的银灰色轿车一按,哔哔一声,轿车打起了双闪。
“你回去吧小叶,我们走了。”张德友降下车窗,冲叶知秋道别。
“嗯,注意安全。”
叶知秋目送轿车离开。
轿车驶过跨海大桥,张德友喋喋不休地劝了一路。
宋招南不堪其扰,偶尔呐呐地回复两声,借着窗外的路灯打量起手中的饮料。
550毫升的塑料瓶包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瓶身的中央粘着一张勾勒着五彩花边的贴纸,贴纸上写着四个榜胖嘟嘟的Q版字——白蜜果汁。
左下角画着一个圆脸小孩,旁边写着建议零售价18块。
还真是18块?
宋招南失笑。
对于杂货铺的无良推销,她虽不齿,却也不想占对方便宜。
尤其是这瓶饮料的售价几乎顶上一杯奶茶,无功不受禄,她得托张德友把钱转给叶知秋。
回家后,宋招南刚进门,就见一副白牙飘来,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弟弟宋耀学撒娇道:“姐你怎么才回来?”
“爸妈呢?”
“他们哪儿去了?”
宋招南避开宋耀学的视线,平日里她和弟弟宋耀学关系不错,可此刻一瞧见宋耀学,她心头的不甘就燥动起来。
明明都是父母的孩子,一个自出生起就承载着家人的美好期盼,光宗耀祖。
而另一个,却仿佛抛砖引玉的砖,唯一的期待就是为家里招来男孩。
宋招南不想把火蔓到宋耀学身上,搪塞道:“都在张哥家呢。”
宋耀学还要再问,宋招南直接打断道:“别烦。”
“我要去睡会儿。”她放下手里的钥匙,闷头走向卧室。
敏锐地察觉到宋招南情绪的低迷,宋耀学追问道:“姐,你怎么了?”
他念念有词地分析道:“不会是大姨妈要来了吧。”
“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宋招南一个饮料瓶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1-26 23:52:36~2023-01-29 20:4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3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宋招南躺在床上,烦躁地往被子里蜷缩去。
可能是因为心气不顺的缘故,和寻常无甚区别的噪声,此刻却宛若一把钻头滋滋地往她耳膜深处钻去。
宋招南重叹口气,睡眼惺忪地从床侧摸来了手机,勉强睁开一只眼瞧了下时间。
才6点15分。
宋招南甩开手机,总有一天,她要把隔壁邻居家那台365天从不调休的豆浆机给砸了!
作为一个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的自媒体搬砖人,这个时间对宋招南来说,还早得很,她打算再继续睡会儿。
哪料,刚闭上眼。
一道尖锐的男高音便破门而来,从隔壁豆浆机的轰鸣声与楼上住户踢踏的脚步声中脱颖而出,叫得那叫一个响亮。
宋招南又惊又吓,怒气冲冲地开了门劈头就是一句:“宋耀学,你有病啊!”
门外,宋耀学惨白着一张脸,“姐!”他声音抖得不像样。
“你快看呜呜!”
他抬着胳膊凑到宋招南眼前,黑眼圈里都写满了惶恐不安。
昨晚带人上排位,宋耀学熬了一整夜。早晨起来放完水,路过镜子时,一张白脸晃过。
他老宋家祖上挖煤,就没这么白的人!
宋耀学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干涩的眼,再看时,发现镜子里那个白得像鬼的人竟是他自己!
宋耀学嗷得喊出声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卫生间。
短短几步,20年的人生宛若走马灯般播放着,最终定格在他妈之前给他分享的那几篇文章上:
#熬夜的八大危害
#熬夜害死人
#年轻人莫让熬夜毁了你
父母昨夜未归,宋耀学拍响姐姐宋招南的卧室门,忍不住哀嚎道:“姐!”
“出大事了姐!”
“我现在白得像是死了三天!”
陡然下床,脑部供血不及时。宋招南眼前漆黑一片,哪怕睁着眼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倚着门框缓了一会儿,才瞧见横在她眼前的胳膊。
粗壮、黝黑且生着汗毛。
离得太近冲击过大,宋招南略感不适地挥开了挡在她面前的胳膊。
“你最好是真有事!”宋招南抬眼向上。
目光触及到宋耀学的脸时,她眼神猛地缩紧。
宋家人肤色偏黑,三代单传的宋耀学更是遗传到了精华,宛如一颗成了精的咖啡豆。
天黑时,更是瞧不见人,只见一口白牙在半空中张张合合。
眼下不过一夜过去,再看宋耀学,他虽还是有些黑,但比起之前的肤色,明显白了两个色号不止。
如果说之前他的肤色是一杯浓缩的黑咖啡,那么如今他就是一杯兑了牛奶的摩卡。
宋招南语调发飘,可不置信道:“怎么白这么多?!
“你偷擦我粉了?”
“我八百多的……”
“我没!”宋耀学气得直跺脚,“我没事擦你粉干嘛!”
“宋招南!你可真是我亲姐!”
宋耀学咬牙吐槽道:“我都这样了!你竟然只关心你的粉底液!”
“真没擦?”宋招南狐疑。
“没有!”宋耀学都要气死了,他用手使劲蹭下脸颊,擎着手背给宋招南看。
低眼看去,黝黑的手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浅黄色的粉丝液。
没擦粉底的话,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白?
“弟啊。”宋招南有些发晕。
“啊?”宋耀学不解。
“啊你个头!还不赶快去医院检查!”宋招南吼道。
门诊室内,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皱眉紧盯手里的血常规报告。
宋招南瞧着大夫的表情,心里越发没底,忧心如焚地问道:“王大夫,我弟弟他没事吧。”
“嗯…”
男人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了眼一旁要哭不哭的宋耀学。放下手中的报告单,对还算淡定的宋招南道:“他没啥大问题。”
“就是有些营养过剩。”
“以后可别让他吃得太补。”
宋招南点头应下,又焦急道:“那他皮肤呢?”
“他一夜之间变白,是不是吃了什么有激素的东西?”
王大夫忍俊不禁,笑道:“小姑娘你脑洞够大的啊!”
“要是真有吃了就能变白的激素,那还有美白针美白丸什么事?”
“别担心,你弟弟他没事,身体一切正常。”
“真没事?!”
宋招南并非信不过王大夫,只是一夜变白这件事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的时候她虽恨不得一拳捶死宋耀学,但宋耀学怎么说都是她弟弟,纵然对他有诸多不满,关键时刻她还是放心不下宋耀学。
王大夫嘶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这丫头,没事还不好?!”
宋招南讪讪一笑,道谢之后领着弟弟出了诊室。
“困死了。”
蹲在马路牙子上,宋耀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眯眼盯着车水马龙。
路旁一个人拎着豆浆走过,宋耀学看着塑料杯子里的纯白豆浆,突然想起了昨夜他喝的那瓶饮料。
他咂巴着嘴巴,意犹未尽道 :“姐,你昨天那瓶饮料在哪儿买的啊?”
“我还想喝。”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饮料,宋招南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该骂他傻缺还是夸他没心没肺。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以后别吃饭了,光喝它吧!”
“好啊!”宋耀学没皮没脸惯了,不痛不痒道:“我昨天就只喝了它,也没觉得……”
“只喝了它?”宋招南不自觉提高音量。
凡事总会有个原因,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白。’
如果宋耀学昨夜只喝了那瓶饮料的话,那很大可能就出在那瓶果汁上。
宋招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新老城区的交界。”宋招南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1-29 20:41:27~2023-01-31 20:5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什么情况 26瓶;小白莲花儿 10瓶;云淡、晨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宋招南靠在椅背上,思绪万千。
与弟弟宋耀学相比,她肤色虽是白了不少,但也比其他人要黑些。
因为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肤色,宋招南没少被人诟病。
读书时,被男生嘲笑黑乌鸦非洲人是常事;做自媒体录制视频时,底下的评论区也总会有人骂她黑人多作怪;被父亲强送进婚恋市场后,更是因偏黑的肤色而被人挑挑拣拣。
“黑蛋!”
“黑八怪!”
“女的黑是丑,男的黑是阳刚!”
“也太可怜了,你这么黑怎么找男朋友!”
“儿子,这女的咱们可不能要!她这么黑,生出来的孩子也指定白不了……”
“宋招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条件!大十五岁怎么了?我告诉你有人愿意娶你你就该偷着乐!”
有一段时间,宋招男曾一遍遍地瞧向自己的手背,对着镜子反复观察着自己的脸庞。
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不然呢?”
“你以为呢?”
“现在白瘦幼才是王道!”
周围人的审美无不动摇着她的心,撬开她的防护罩,让心底的自卑落地生根变本加厉。
宋招南发了疯的想要变白,扭曲之下,她执拗地认为只要变白她的人生就会有所不同。
逃课打工,挣钱打美白针买美白产品,出门日日涂上一层厚厚的粉底。
宋招南甚至想要贷款,去做技术还不成熟的美白手术。
防止碰上无良庸医,宋招南特地挂上三甲医院的专家号。
面诊时,带着口罩的女医生细细地打量着她。
宋招南不自然地侧了侧脸,自卑作祟,她无法直面别人的视线。
“确定要做这个手术吗?”医生打开病历本。
“对的。”宋招南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衣角。
“但我觉得你没必要做。”医生直言。
宋招南以为自己听茬了,这段时间她去过很多美容院,也见过大大小小的整容医生,但从未见过拒做手术的大夫。
还有人往外推钱的?宋招南少见多怪。
见宋招南不解,医生又道:“是你想做这个手术,还是周围人想你做这个手术呢?”
宋招南有意反驳,她觉得医生在问废话,如果她不想做手术的话,她挂号干嘛?
可她是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想变白的吗?
还是像医生说的,只是因为外人眼光而想随大流?
宋招南有些迷茫。
“如果是因为别人的话,你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个手术。”
“大众审美总是在变,今天流行这个,明天流行那个。”
“难不成你还能一直为了他们的而改变?”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杂货铺里,叶知秋坐在柜台前,从笔记本上微微撕了个小角贴在眼皮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眼皮跳了半个小时。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您这是要发财的节奏!”系统难得宽慰。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他左右眼一起跳怎么说。
岂不是又来财又来灾?
叶知秋不信那些,相比于一直跳的眼皮,他更关心的是,他离开杂货铺后柏羚能不能出乱子。
昨夜,叶知秋在软件上预定好了快递小哥上门取件的时间。今早再看,预约却是是已取消的状态。
叶知秋懒得打电话和软件方掰扯,反正快递点离杂货铺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他打算直接拿着快递过去。
柏羚临危受命,被叶知秋留下看店。
系统提供的脑内关联服务有距离限制,叶知秋不完全放心柏羚一个人在店。
他按亮平板的屏幕,登上新注册的微信号,往自己手机里播了个视频电话。
叮嘱道:“等会儿你就捧着它,面冲店门口。”
“要是累了,你就把它架在椅子上。”
“嗯!”柏羚点头。
“好好干!加油!”叶知秋为他打气。
老城区这边信号不好,视频窗口卡成ppt,定格在叶知秋的正脸。
“唉。”叶知秋无奈叹气。
“柏羚?”
“能听到我说话吗?”叶知秋小声唤他。
“能。”柏羚秒答。
“行。”叶知秋放心不少。
又走了一段,叶知秋热得受不了,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喝点水再出来了,这天也太热了。”
“喝水?”柏羚眨了眨眼,倒了杯水摆在屏幕前。
9901说好的员工就是要为老板排忧解难,且不能事事都要老板点明,要眼里有活,懂得老板的心。
那除了想喝水外,老板会不会想吃点东西呢?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柏羚又拿出个小纸杯,往纸杯里插了三个鳕鱼肠。
不禁得意道:不愧是我!
宋招南走近杂货铺,入眼就是一张摆在店中央的塑料板凳,板凳上摆着叶知秋的照片。
照片前放着几个纸杯,其中有一个里边还竖着三根香,店员则垂头丧气地蹲坐在照片旁。
宋招南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宋招南上前一步。
应该只是她想多了,毕竟昨天晚上她才见过叶知秋。就算殡仪馆的效率再高也不至于今天就摆上了遗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看着柏羚欲言又止,道:“叶老板他……”他没事吧。
柏羚撩起眼皮,冷漠地瞥了眼宋招南又垂下眼帘。
他老早就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宋招南,原想起身鞠躬说句欢迎光临的。
但老板他昨天说过,凡事要懂得适度。
不能过度热情!
要不然就会被人误以为别有用心!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神色复杂。他重重一叹,告诉柏羚一定切记,因为那都是他从过往经历中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柏羚似懂非懂,不敢多问。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决心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等等,系统是这么说的吧?!
柏羚突然有些不确定,但那不碍事。叶知秋的话他已经被他总结成了四个大字,那就是——不能热情!
他竭力克制住想站起来鞠躬的心,故作不经意,道:“有事?”
早晨的光,平铺进杂货铺的瓷地。
少年蹲坐在照片旁,低垂着眼,嘴唇微瘪嘴角下垂,一副看破红尘看透生死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让元气满满的少年一夜之间变得要死不活?
宋招南很难不多想。
女性或许生来就额外的富有同情心,即使她和少年无亲无故,但看着少年苦闷的样子,她仍是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宋招南不禁柔声宽慰道:“节哀。”
柏羚不懂她脸上的神情为何突然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附和。
员工守则第八条有云:面对顾客的无理要求以及一切非人类能够理解的行为,不要反驳不要纠正,只需回答是、嗯、对即可。
员工守则柏羚背了好几遍,低级的错误,他绝不会犯!
于是,他铿锵有力地嗯了一声。
身后隐形的尾巴摇来摇去,他想这次老板总该夸他了吧。
“呜呜……”
见少年故作坚强,宋招南涌上热泪,刚要说话,一道音色偏低的男声凭空响了起来。
“店里来人了?”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话?”
“嗯!”柏羚凑到屏幕前,兴奋难掩,“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她来了!”
“我没有很热情哦~”柏羚无师自通求表扬中。
叶知秋笑道:“真棒!”
“哈?”
宋招南目瞪口呆,惊吓困惑之余脱口便是一句:“叶知秋!你没死?!”
正在填写订单信息的叶知秋:???
不爱但别伤害。
“抱歉,是我误会了。”
话出口之后,宋招南也意识到这是个乌龙。听完一切的缘由,她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一刻都不想在杂货铺里多待。
顾忌弟弟的身体以及可能含有特殊功效的果汁,饶是尴尬到恨不得想要换个星球生活,宋招南仍是坚持到付完了款。
与此同时,叶知秋的手机里也收到了条收款提醒,共计到账144元。
也就是说,宋招南买了一箱白蜜果汁。
“能拿动吗?”叶知秋在屏幕那头问。
算上包装,这箱饮料其实还蛮重的。
怕宋招南不好意思,叶知秋忙吩咐柏羚道:“柏羚,你帮她把东西送上车。”
“不用。”宋招南拒绝道:“我能拿得动,我去我哥家就隔条马路,没事。”
再说,宋招南扫了眼小店员:并非她小瞧小店员的力气,只是他细胳膊细腿的,营养不良的仿佛来阵风就能给刮跑。让他拿,他别再一不小心给饮料摔了!
除此之外,再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总觉得长得人畜无害的小店员说不定才是店里最黑的人!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他偏偏不说。不说也就算了,她说节哀,他还嗯。
这得是,多恨叶知秋啊!
宋招南不想把人想得太坏,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难不成是被叶知秋剥削得太狠,有“爱”生恨。
宋招南脑洞大开。
屏幕那头的叶知秋没有强求,只道:“下次再来哈!”
宋招南捧起纸箱走出店门,想着等会儿先拖人检测下饮料的成分。
如果成分安全,她再多买点。
她用不着那饮料,她喜欢自己的小麦色皮肤,曾经虽被困扰过,但觉醒后谁都动摇不了她的美。
不过她爸似乎很喜欢白皮,毕竟总说黑皮如何如何不好。
她昂首阔步,甩掉自卑甩掉刻板审美。
既然他那么喜欢白皮,那就让他成为白皮吧。
己所欲勿施于人。
寄出手头的快递,往回走的路上,叶知秋瞧见街头围了一圈的人。
似乎是有人在卖什么。
叶知秋迈步向前,打听后得知因老城区要拆迁的缘故,社区这边临时办了个跳蚤市场。
放眼望去卖什么的都有,花、掉了漆的桌椅、床垫……
最夸张的莫属小区里的刘大爷,听旁边的人说,他竟然把他家楼下的简易铁皮板房都拉了过来。
叶知秋知道刘大爷,他是小区里著名的棋篓子,生平最爱的事就是找人下棋。
嫌小区里的文化中心离他家远,当年他特意在家门口置办了个简易铁皮板房,挂上个棋道的牌匾,自此这间简易铁皮房专门用作和他人下棋的据点。
一晃过了将近十年,远远望去简易铁皮房的表面已经严重褪色,不过保养得还算得宜,起码面上没有露出斑驳的铁锈。
“老刘头,你是不是傻?这间样板房,小区里哪儿有人能用得上?”
“大家都忙着搬家,谁买这个回去?!”
隔壁摊位,经常和刘大爷下棋但总铩羽而归的李老头,坐在折叠凳上嘲讽道:“傻子才会买你的东西!”
“李大炮!”刘大爷可不是个好脾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他骂道:“你放屁!”
“我看你是嫉妒我都棋艺!”
他穿着白色跨栏背心激动得脖子通红,“你的东西才卖不出去!”
“简易房怎么了?起码不像你卖的那张床!”
“用了快五十年了吧!”
“话我就放在这儿!我就不相信有人会买你那张快散架的床!”
“哦?”李老头高深莫测道:“几百块,自然不会有人买!”
“但我只卖30!”
“三十!”他突然举起身侧地喇叭,冲着行人大喊:“三十三十!半百老床只卖三十!”
一通叫喊,李老头脸不红气不喘,得意一笑,故意气道:“比起担心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铁皮房吧。”
“用了都十年了,竟然还敢卖500,黑心哟!”
“你!你!你!”刘大爷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大声纠正道:“我这房子哪有十年!”
“分明九年零十个月!”
“呵呵。”李老头笑笑但不说话。
“你给我等着!”刘大爷掏出粉笔,在售价500的牌子上划上个横线,写上300
“呦呵,铁公鸡竟然拔毛了!”李老头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就是打折吗?像谁不会似的,他举着喇叭喊道:“二十!”
刘大爷抢下他手里的喇叭,不甘示弱,“200!”
“10”
“100!”
叶知秋刚巧走到他俩摊位旁,昨天他和熊爪部落越好了交货的时间。睡前细想后发现,这个方法其实存在着弊端。
且不说位面通道链接的不固定性,但论原始B分支位面的危险程度,如果自己没有按时取货,对方又一直在等的话,遇到危险怎么办?
叶知秋想了一夜,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通道口,建一个屋子或者挖一个地洞。熊爪部落提前把货品放在里边,他去到取货并放好自己的货品,留着他们明天送货的时候再取。
建房子挖地窖都并非一日可以完成的,叶知秋有心买一个简易样板房。
一听大家都讨论刘大爷家的样板房,叶知秋还感慨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刚瞌睡就有人递上了枕头。
走到刘大爷摊位前,正好听见刘大爷拿着喇叭破罐子破摔般喊道:“50!”
他身旁卖木板床的李大头笑眯眯道:“5块!”
不但有房还有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叶知秋立刻上前,“真的吗?”他问道。
这也太便宜了。
“当然是真的!”李老头十分痛快,钱不钱的无所谓,他主要是想看老刘头吃瘪。
“啧啧,有些人玩不起喽。”见刘大爷没吭声,李老头阴阳怪气道:“丢人呐!”
“你!”刘大爷咬牙切齿,“谁说我玩不起!”
“五十块就五十块!”他扯过叶知秋,“是你要……”
“小叶?”刘大爷被气昏了头,瞧见脸后,才认出叶知秋。
“刘大爷。”叶知秋乖乖叫人。
“你是熟人,大爷再给你便宜5块,你给我45就行了。”刘大爷心在滴血。
叶知秋又何尝瞧不出刘大爷的不情愿,他虽是穷,但还不至于占老人家的便宜。
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按照市场价他给刘大爷转了350元。
刘大爷笑得满脸褶子,冲李老头得瑟道:“刚才不知道哪个人说,只有傻子才会买我的东西。”
对上李大爷揶揄的视线,叶知秋:没错!傻子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01 00:00:00~2023-02-02 23:3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萌不柠檬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叶知秋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上跳了下去,绕到车后帮司机指挥着路。
货车上装着他从社区跳蚤市场那儿买来的简易板房以及木床,幸亏刘大爷家的简易铁皮板房并非焊死的一整个,而是可以拆卸组装的便携式,要不然他还真不好找车拉过来。
司机跟着叶知秋的指挥,缓缓驶进自建楼的后院。
自建房的后院地方不大,大货车驶进了一半,司机就熄了火,他不敢继续往里开去,怕碰倒院子里的杂货。
“老板。”司机擦了擦脑门上的的汗,他没下车,胳膊搭在降了大半的车窗上。
“开进不去了,就在这儿卸吧!”
叶知秋瞧了眼自家后院,几十平米的院子被划分为好几块儿,从东往西依次是下边摆着躺椅的葡萄、凸起的水泥地窖口,以及父母生前开垦的小菜园。
平时他倒没觉得自家院子有多小,如今货车堵在后院门口,他突然觉得拥挤起来。
司机如果继续往里开的话,势必会撞到些东西。几乎美又犹豫,叶知秋就爽快地同意了司机的提议。
他站在车厢后,撸起圆领短袖体恤的袖子,方便一会儿卸货。
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司机下车,叶知秋纳闷道:“哥们,你倒是下车啊!”
不下车他怎么搬。
“嘿嘿。”
司机觑起眼睛表情憨厚,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精明。
“老板,不是我不下车帮你。”
“但这大夏天的,你多少不得……”他对捻着手指做数钱状。
“200就行。”司机比划出两根手指。
叶知秋心头闪过一丝不悦,订货车的时候他就曾和司机讨论过运货和搬运的价格。
司机当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告诉他一口价200,绝无其他费用。
但眼下却突然变卦。
好脾气如叶知秋,也不免生了些火气。
他本就天生臭脸,高兴的时候表情都算不得明朗,如今冒出火气,脸色更是骇人。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