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原始位面？”
柏羚的这个请求可谓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儿。
对于自小长大的部落, 柏羚向来很有归属感。
哪怕部落里的人曾用他献祭, 柏羚也还是会在刚来的那几天想部落想到掉眼泪。（美丽的误会）
同时又因为他最好的朋友——熊雨在原始位面，所以每次去到异位面柏羚都会表现得异常兴奋。
平时别说是让柏羚别去了, 就是让柏羚晚去一分钟，他估计都会催个不停。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见柏羚一直犹犹豫豫没说到正地方，叶知秋忍不住打岔道：“是有什么事吗？”
闻讯，柏羚撩起眼帘觑了叶知秋一眼，短短的一眼里写满了“你怎么知道”的诧异。
叶知秋：……
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他看不出来才有问题吧。
不过柏羚有事？
他有什么事？
叶知秋抱起胳膊，沉默地等着柏羚继续往下说。
从柏羚磕磕绊绊的解释中，叶知秋大概的了解到, 柏羚不想去的原因是李万三今天下午要邀请柏羚出去玩。
叶知秋不做表情的时候, 人显得很难接触。
顶着叶知秋的冰块脸, 柏羚越说压力越大，他底气本就不足，说到最后柏羚濒临崩溃, 他直接掏出平板翻出了他和李万三的聊天记录, 让叶知秋自己去看。
叶知秋知道李万三是个话痨，但他没想到李万三的话能密到这种程度。
硕大的屏幕上, 几乎全是李万三发过来的长条语音。
“哎呀，柏羚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反正杂货铺下午也是歇业两个小时。”
“店关着也是关着, 睡觉也是睡觉，倒不如和我一起出去溜溜～”
“你家有不忙，叶知秋不会说什么的，你还没去过海边吧！”
“今儿下午，李哥带你去钓鱼。”
“……”
叶知秋一条一条的转成文字，他眼见着柏羚从一开始的誓死抵抗到犹豫不决，再到成功被说服，甚至对下午去玩充满了期待。
叶知秋：“……”李万三不去谈判真是屈才了。
对柏羚出去玩这件事，叶知秋没什么异议。
说来也挺对不起柏羚的，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都没带柏羚出去过几次。
柏羚又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每天就这样憋在店里。
换位思考一下，叶知秋其实很能理解柏羚的期待。
只是和李万三一起出去？
叶知秋可还没有忘记李万三昨天的计划，他说要去饭店偶遇赵明，这可是要被坚决抵制的私生行为。
遭到自己的拒绝后，他扭头又找上柏羚。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叶知秋不太想让柏羚掺和进去，他舔了舔了嘴唇，刚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瞥见柏羚兴冲冲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
“……”叶知秋吸了一口气。
话到嘴边，他又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罢了。
叶知秋从收银台里抽出几张纸币，“注意安全。”
“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用这个钱买。”
“别花李哥的钱。”
“另外，如果李哥有什么不靠谱的主意，你可别无条件的顺着他。”叶知秋操心不停，像叮嘱小朋友一样叮嘱着柏羚。
“嗯嗯！”柏羚点头。
得到允许，柏羚的兴奋溢于言表。
只是他越是点头，叶知秋想要叮嘱的话就越多。
从不要和陌生人打招呼，不要吃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再到饭前记得要洗手这等琐碎的小事，他简直把柏羚当成了幼稚园的小朋友。
叶知秋边说会边在心里打好下句要说的腹稿，对柏羚而言，只需要听一遍他的唠叨。但对于能听到叶知秋心里活动的9901而言，则需要听两遍！
整整两遍！絮絮叨叨的话！
就算是人工智能也扛不住！
9901苦不堪言，它吐槽道：“他是异位面来的没错，但他不是小孩子！”
“你说的这些内容，在最开始的员工培训里我就已经说过了，你能别重复吗？”
“是吗？”叶知秋讪讪地挠了挠下巴，“怪不得我觉得这些内容这么熟悉。”
“……”
和柏羚唠叨完，叶知秋又转战李万三，念叨得李万三异常后悔带柏羚出去的这个想法。
好不容易等叶知秋都叮嘱完，时间一晃也来到了位面通道开通的时间。
在柏羚的目送下，叶知秋消失在位面通道的入口。
原始位面，今天的风不如之前喧嚣。
不过气温较之之前明显要降低几度，颇有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刚出通道门，远远的，叶知秋就瞧见铁皮板房那里围了一圈人，正火热朝天的做着些什么。
靠着9901提供的收音功能，他清楚的听到那些人讨论的内容。
“不对，不能加那么多水。”
“是的，不能加这么多水，你忘了昨天加多了水 ，结果水泥全稀了，根本砌不住砖头。”说话的是熊雨，她鼻子和嘴巴前挡着一块儿兽皮。
类似口罩的形状，叶知秋估计作用也和口罩类似。
关于盘炕的事叶知秋只提供了材料和教学视频，其他的叶知秋说得并不详细，甚至没有提及阻挡灰尘的口罩。
不过，熊雨却能够根据视频自己琢磨出了异位面的口罩。
叶知秋不得不服。
他感慨地走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叶知秋逐渐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有上了年纪的，也有年轻的。
不过无一例外，这些人通通都是身体不太健全，又或者瞧着很瘦弱的女性。
这应该就是祭司熊甘为他找来的人了。
与此同时，令叶知秋没有想到的是，除了干活的人外，她们甚至安排了两个身形健壮的人放哨。
那两个人就站在人群外边，手里拿着砍刀一脸警惕地盯着周遭的森林。
也是这两个人，率先发现了叶知秋 ，“神使！”她俩激动地从叶知秋打了声招呼。
叶知秋笑着冲二人点头示意。
“老板你来了？”
听见二人的招呼声，熊雨迅速地抬起头。
她目光先是落在叶知秋身上，而后在叶知秋背后绕了一圈，她略显惊讶地问：“柏羚没有跟来吗？”
“嗯，他没来。”叶知秋如实回答。
熊雨本来想问得更具体些，只是瞧见神使低垂着眼帘一脸落寞的样子，最终她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进度如何了？”叶知秋没看到熊雨复杂的神色，他自顾自地走上前。
人群中央，堆了一滩石灰。
叶知秋大学的时候有一门选修课，那个老师教过如何和水泥，怎样的配比和出的水泥硬度更强。
用脑海里仅剩的印象，叶知秋辨别了下眼前的这摊水泥，发现她们和得还是挺好的，就是水有些多。
“再加些石灰吧。”叶知秋建议。
话音刚落，就有人手脚麻利地往那滩水泥里又加了几铲子石灰。
“昨天我们试着盘了一下，”熊雨站在叶知秋身旁，汇报起这一天半的进度，“不过水泥调的有问题，没等晾干，砖头自己就倒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又尝试了下，目前盘了个框出来。”熊雨所说的一切专业术语，都是从那个教学视频里看出来的。
自叶知秋把手机给到她后，她不知道和灰荞看了多少遍，从晚到早，一遍又一遍的，直到手机没电关机，二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机。
原本灰荞今天也应该在板房这里的，不过部落里有人说在采集地不远处，找到了和神使提供的石灰类似的东西。
灰荞一听，便被自告奋勇的带人去确认了。
推开简易铁皮板房的门，叶知秋跟着熊雨走进了屋内。
屋子的布局，距一天之前看到的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之前摆放床的位置被腾了出来，几个空心水泥砖围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框架，红心砖头层层叠起，勉强能够瞧出一个炕的框架。
熊雨和灰荞住的床则被摆到了屋子的最角落，上边堆满了用来贸易的杂货。
窗户的位置则挂着几条晾干的咸鱼。
叶知秋并不能完全叫出名字，不过根据鱼鳞来识的话，里边有一条是他目前需要的多鳞鱼。
他伸手指了指窗台上的鱼，问道：“这鱼的鱼鳞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多鳞鱼？”顺着叶知秋的视线，熊雨看到挂着的那条，鱼鳞全部被剔去的鱼。
她记性很好，她记得神使上次回去的时候，带走的鱼就包括这一条。
神使不可能不知道这鱼该怎么处理，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问起多鳞鱼的鱼鳞。
如此一排除，神使这样问的原因只能有一个。
聪明如熊雨，她一下子就猜中了叶知秋的想法。她没有明着问叶知秋你是不是有用，反而是道：“我们拔下来后直接扔回了水里。”
察觉到叶知秋脸上一闪而过的惋惜，熊雨又道：“不过部落里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的多鳞鱼。”
听她们还有没处理的多鳞鱼，叶知秋松了口气，“鱼鳞不要扔。”
“我打算再加一种兑换的东西——多鳞鱼的鳞片。”
“同样是称斤换。”
“具体换什么东西，调料，大米，面包火腿……你看着来。”
“哪样东西不够，你记得和我说。”
“嗯嗯，我晓得。”熊雨点头应下，顺着叶知秋的话，她既而又问道：“除了多鳞鱼鳞片外，其他的东西什么时候恢复贸易呢？”
采集多鳞鱼的鳞片，对于熊爪部落来说是顺手的事。
毕竟，他们处理鱼干的时候，势必要把鱼鳞刮下来。
可其他的采集工作，尤其是小阳花之类他们不怎么吃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采集，叶知秋总担心会影响他们过冬。
“您不用担心。”
“加上您给到的粮食，目前部落里存储的鱼干和肉干足够我们过大半个雪季。”
“剩下的，再网几次鱼应该也足够了。”
“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先恢复贸易。”
“不瞒您说，我这最近可是得了很多催促，上次回部落好多人都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次换面包和火腿。”
部落里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牙口不好，吃肉吃不动，但是吃柔软的面包却再好不过了。
软软的，带着香气的面包，放在嘴里不用怎么嚼就可以轻松咽下肚。
如果再配上一碗洒着胡椒粉的鱼汤，那简直好吃的能把人舌头鲜掉。
部落里甚至有人说，假如神使可以让他天天吃面包配鱼汤的话，他愿意为神使去死。
死不死的暂且不提，熊雨觉得倒是可以趁机大赚一笔。
反正眼下过冬的口粮已经采集的差不多了，何不在吃饱的基础上增加些风味？
让他们食谱变得更加丰富的同时，还能在冬季到来之前换上一波原材料。
简直一举两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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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原始位面修真位面
叶知秋之所以想要停掉贸易, 是因为他担心长时间的采集会影响到熊爪部落的雪季口粮筹备。
如今听到他们的口粮已经准备了大半，并且隐隐期待贸易恢复，叶知秋更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果吃得消的话, 明天开始就可以恢复贸易。”
“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要求采集。”
“另外, 如果有种子或者完整植株的话, 多采集一些。”怕熊雨感到困惑, 叶知秋解释了一下何为种子。
熊雨一点就通, 虽然不知道叶知秋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不过老板有要求, 身为员工她势必要全力而为，毕竟这可是他们员工守则中最为重要的几条。
“另外，如果缺什么少什么一定要提前同我说。”新位面开启后，最近一段时间叶知秋可能不会天天过来。
“目前东西倒是不缺。”熊雨表示目前用于交换的东西尚且还有一些，不过通知贸易恢复后就不一定了。
具体需要的东西可能得等之后跟着大家的需求来定，但按照商品的“畅销”程度来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柔软的面包又或者是更容易存储生产日期更长的火腿。
之前因为面包需求过大，叶知秋曾同熊雨灰荞二人讨论过它为何如此受欢迎。
除了柔软好嚼味道好之外, 更为主要的是面包饱腹感强。
饱腹感强？
叶知秋不太理解。
要说饱腹感强, 哪个能强过可以让人一上午不吃东西的饱牙肉？
难不成是他们吃了太多导致对饱牙肉的效用产生了免疫？
叶知秋记得9901当时有补充过, 免疫确实也是一部分原因，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没有摄入过碳水，所以才会如此喜欢推崇面包。
更为具体的叶知秋记不太清了, 简而言之总结起来, 就是熊爪部落缺少主食。他们的食谱上，目前只有瓜果, 肉类，极度缺少碳水。
根据已知的信息来看, 眼下唯一与碳水类接近的食材是黑石蛋。
不过它因吃了之后会染色外加太干难打开的缘故，而被熊爪部落排除在外，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们是不会吃这个的。
如果面粉有类似的东西，那么大米土豆地瓜呢？
叶知秋忽然想到柏羚说到外形巨大的木耳以及蘑菇。
说不定很多食物，这个位面也存在，只是长相和称呼与叶知秋所在位面不相同。
前几天忙昏了头，叶知秋忘记把蘑菇和木耳能吃的事告诉熊爪部落。如今正好想到这儿，叶知秋便提了一嘴。
但毕竟是要吃下肚的东西，叶知秋不敢托大。
他只说可能可以吃。
具体的还要等他见到实物，放进面板里检测过才知道。
“可以吃？”熊雨非常信任叶知秋，她自动屏蔽掉了可能两个字。一听见能吃，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叶知秋嘴里的木耳和蘑菇，在采集区的那片森林里长了许多，尤其是在下雨过后，短短的一个上午，就会从土里钻出很多个。
因为生长的实在是过多，生长速度又实在是快，他们也曾尝试将其纳入食谱中，不过吃完后均遭到了各式各样的不良反应。
拉肚子呕吐头晕那都是最轻的反应，更为严重一些的则是眼前平白无故出现虚影，有的甚至说自己瞧见了死去的历任族长与族人。
自打有人出现了这个反应后，祭司熊甘就严令禁止大家采摘这些东西吃。
族人也没有受虐的倾向，吃了难受的东西，他们自是不会吃第二次。
此时听见叶知秋说能吃，她猜测叶知秋或许有能够让那些东西变能吃的方法。
熊雨顿时一颗心都飞了起来，如果真的能吃的话，算上采集区的那一大片，她们度过雪季的粮食将会大大增多。
于是，她连忙应下来，“等会儿，我会让人去看看的。”最好连夜摘光。
经此一遭，叶知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找一本介绍果蔬的绘本带过来给他们。
万一里边有一些她们熟悉，但是却还没被人发现可以吃又或者由于使用方式不对导致产生毒性的东西呢？
叶知秋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怕自己忙忘了，他又拜托9901帮忙记一下。
临行之前，叶知秋问熊雨是否还有其他要补充的。
熊雨把电量耗尽的手机递给了叶知秋，她不好意思道：“手机没电了。”
最开始教熊雨和灰荞使用手机的时候，叶知秋就提及到了电量的事，以免后续手机没电关机给二人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等我明天充完电带给你。”叶知秋接过手机，想写自己最好带几个充电宝过来，省得一天带过去充一次。
与铁皮板房外的几人道别后，叶知秋马不停蹄地回到通道，戴上胸针，只身来到修真位面。
这个位面与昨天如出一辙的炙热与干燥。
尤其是从温度偏低的原始位面来到这个位面，热意变得愈加难以忍受。
叶知秋用手挡在额前，朝着昨日龙傲天二人说的方向走去。
他们住的地方离枯林这里有一段距离，9901为他估计了一下，路程大约在三公里。
光是走的话可能需要半个多小时，这还是在匀速前行的假设下。
按照当前这个热度来看，叶知秋半小时指定走不到那里。
9901适当建议道：“宿主仓库里不是有电动车吗？”
“你可以尝试骑着电动车出行，走过枯林那一段，路况就会好很多，骑电动车的话所耗时间将大打折扣。”
“我也想。”叶知秋抬眼看了下四周，以及天上。
修真位面与原始位面不同，更未知更危险。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引来一系列麻烦。
眼下距离通道关闭还剩两个半小时，假设自己用两个小时走路的话，那么还剩半个小时，应该也足够自己与龙傲天那么说上一段话了吧。
“......”
9901听不下去了，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到底是搞哪样。
它分明可以提供侦查服务，别的它不敢保证，关于隐私方面选品组织做得还是很好的。
它可以对宿主的数据进行监视，但别人不行。
“原来还可以提供这种服务吗？”叶知秋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不高兴。可以提供这种服务，那9901之前为什么一次也没有提及过？
“因为昨天属于特殊任务，”9901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特殊任务下，一切免费的服务均不能开启。”
“花钱的倒是可以为您开启。”
“不过花钱购买的，不包括这个基础服务哦~”
叶知秋：“......”
距离龙傲天他们住的村落还有500米的时候，叶知秋停下了车，剩下的路他选择了步行。
没有岛屿阴影遮挡的村落，连路中的沙子都显得滚烫。
放眼望去，整个村落最多可能也就十多户人家。
三角顶的茅草屋顶，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
每栋房子都异常低矮，就好像半截埋在土里，只留了一节屋顶在地上一般。
叶知秋按下心头的奇怪，快步走入了村口，那里整齐地堆着几块大石头。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外人贸贸然出现在村子里，会引来询问，结果走入之后叶知秋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村落外边完全没有人在，许是怕暑气传到屋内，每家每户的房门都紧闭着。
叶知秋一边留意着门前挂着的东西，一边继续往里走去。
没一会儿，叶知秋便在一家门前瞧见了龙傲天与他说的暗号。
“傲天，阿念......”叶知秋看不出二人的年纪，不过从龙傲天叫自己叶兄来看，二人的年纪应该是比自己要小的。
叫谁小弟或者什么弟的，叶知秋喊不出口，他干脆省略掉了龙傲天的姓，以表亲近。
叶知秋敲了三下门，里边一直没有应声。
就在叶知秋准备提高音量的时候，门从内往外的被人推开。
紧接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阿...阿念？”没了衣服遮挡，阿念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叶知秋颇为羡慕地看了他一眼，冲男人打了声招呼。
“知秋！”似是没睡醒的阿念，眼睛猛地瞪大，“天呐!”他一脸激动和惊喜地看向叶知秋，随后他脑袋冲里喊道：“傲天，你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喊完，阿念连忙侧过身，“天热，知秋你快快进屋。”
叶知秋：“打扰了。”
与阳光刺眼的室外相比，室内昏暗异常，叶知秋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他个子较高，偏低的门，让他不得不佝偻着腰。
原本他以为会一直这样挺不直身体，没想到里边别有洞天。
走进之后的几步距离是一个平台，大约占了一平方左右。
往前则是沉入地下的空间，用几节楼梯连接着的黑洞洞。
怪不得从外表看房子这么低矮，原来大部分都在地下。
跟着阿念的脚步，叶知秋一阶一阶的下行。
快走下去的时候，拐角突然出现一抹光亮──是举着一盏油灯的龙傲天，他手里还拿着一件麻布衣服。
他嘴里原本还念叨着，“再着急也要穿件衣服见人呐！”
结果抬眼瞧见叶知秋，他话直接断在了嘴里，同阿念一样不可置信道：“叶...叶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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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没想到叶知秋会这么快来到他和阿念的家。
昨天临别之前同他们约好, 下次有空会过来。在龙傲天的想象里，下次往往都间隔着一段时间，或者干脆遥遥无期。
他怎么也没想到叶知秋会这么快上门, 看来他嘴里的下次指的就是今天。
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 龙傲天忽然想起自己昨天的疏忽。
扬起的嘴角瞬间变得凝固, 他微不可查的隐晦地扫了眼叶知秋。
叶知秋今天的装扮与昨天相同, 但显而易见的白了很多。
脸颊上包括裸露在外的胳膊, 均瞧不见任何毛毛毛孔。
龙傲天只觉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叶兄已经吃下了瓶中的美颜丹。
他不清楚叶知秋心中所想, 但是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自己遇到的大部分男人都会美颜丹抱以排斥的心理。
似乎在他们的世界中，追求美丽就是应该被鄙夷与唾弃的。
更有甚者，他们在瞧见女修或者普通女性购买的时候，还要讽刺两句：“事真多，还是我们男的.......”
龙傲天没有诸如此类的想法，可一看到叶知秋，他就下意识地联想到之前的事, 万一叶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这枚丹药呢？
他底气莫名不足起来。
仔细再瞧叶兄此刻的神色, 皱起的眉头与紧绷的嘴角无不透露着他的不耐与气愤。
今天叶兄莫不是来问罪的？
龙傲天垂下眼帘, 不由担心起接下来一言不合的情况下，万一叶兄出手，那自己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龙傲天心里谈了口气。
好不容易, 他有个想要交好的人, 结果…结果闹出了这等乌龙。
还交什么朋友？不被人当成仇人都算好的。
龙傲天短暂地缅怀了一下自己尚未开始就要逝去的友情。
他强打起精神，“叶兄, 你来了.......”
叶知秋伸手揉了揉眼，“嗯。”
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叶知秋的眼睛略微有些散光，呆得久了眼睛实在是不舒服，他难受得眉心无意识地拧紧。
他长相本就偏艳丽，不做表情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亏欠他，如今紧皱着眉头也不怪龙傲天觉得他是上门找茬的。
揉了下眼睛，叶知秋觉得得劲多了，他忙点头道
：“突然上门，打扰了。”
“怎么会？”阿念从叶知秋身后露出个脑袋，插道：“你都不知道，昨天睡到半夜傲天还在念叨你呢!”
“是吗？”叶知秋顺势望向龙傲天。
龙傲天一脸尴尬：“.......”他拼命的给阿念使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一般情况下阿念和他默契十足，他只要一个眼神阿念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但有些时候，阿念和他的默契却形同虚设。
就好比眼下，哪壶不开他越要提哪壶。
“知秋！”阿念上下打量着叶知秋，他忽然用手垂了叶知秋一拳，随机压低声音道：“瞧你这样子，昨天是吃了美颜丹药吧！”
“怎么样？效果是不是好极了？”阿念挺直胸脯与有荣焉道：“我和你说，傲天最拿手的就是这个美颜丹！”
“吃了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叶知秋：“......”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叶知秋生无可恋道：“是挺有效果的。”
他感觉他现在比鸡蛋滑溜……
“看吧，傲天。”得到叶知秋的回复，阿念冲龙傲天扬了扬眉，无不嘚瑟道：“我就说知秋是识货的人！”
“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哈…”龙傲天尴尬地笑了笑，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
不是上门找事的就好。
心里放松下来，龙傲天总算有闲心去关注其他事情了，他往叶知秋身后瞧了一眼，好奇道：“柏小兄弟呢？”
“他今日没一同来？”龙傲天对柏羚的印象不错，昨日要不是柏羚路见不平把那些人赶跑，后续不晓得又回发生着什么事。
“他今天有事。”叶知秋没有详说。
三人在台阶口寒暄了几句，龙傲天举着灯将人引入了待客的地方。
下沉的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与四把手工椅。
就坐后，叶知秋谢拒了阿念要给他倒水的询问。
他开门见山道：“其实今天前来，我是想同你们做个生意。”
三人分别占据了桌子的一边，龙傲天和阿念隔着叶知秋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瞧见了疑惑。
叶知秋是货郎，他们是知道的。
货郎谈生意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与他们谈？
他们俩可是口袋比脸还要干净的穷人，别说谈生意了，他们连从叶知秋手里买东西的能力都不足。
难不成是因为看上了昨天交换的那些丹药？
龙傲天略一思忖，越发觉得是这个原因，要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可现如今丹药价低且制造起来很繁琐，自己昨天用一瓶丹药，才换了一块肉。
如果叶兄要继续与他交换的话，自己怕不是把炼丹炉炼炸了，也凑不齐交换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