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嘉许无衣—— by苍策九歌
苍策九歌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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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却有一事。”郭嘉嘴里塞着东西,说话有几分不清楚,“名字。”
“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郭嘉到底在说什么,“谁?”
“不是谁,当年既及冠正赶上主公想要除去南方心头患来不及办礼,后来又是官渡大战忙的前后脚不着地。再拖一拖又是袁绍那群不省心的余孽作祟,一直没能来得及给你办加冠礼,连字都没给你取。”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白曦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就这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是古人,没有字也不觉得时间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圈子就这么大,叫起来也多是叫别人的名,连名带姓叫起来与别人叫他没什么两样。
“这可是大事,小曦你不要那么一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过去的态度好不好。”郭嘉看着白曦满不在乎的样子,深刻体会到了之前他玩笑时说的那句‘咸吃萝卜淡操心’是何意思,“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君父之前称名,他人则称字也。(《礼记·士冠礼》)”
“取了字,你可就独门独户了。”
“所以说,取了字,你就不养我了?”白曦的重点一惯抓的很奇怪,然而他这么一抓,郭嘉瞬间就打消了给他取字的心。连之前他翻遍了脑子里所有的书籍,就为了给对方找个不错字以衬名的邀功想法,也被打散了。
开什么玩笑,若是这家伙独立了,谁给他暖被窝!
就如之前所说的,白曦的掌控欲固然是强,然而郭嘉也没能好到哪里去。他在‘让对方更独立’和‘让对方离不开自己’之间稍作权衡,甚至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两句话的意思,就做出了决断。
并且将前者扔进到了角落,让它永远落灰去吧。
算一算关系的话,有资格给白曦取字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就只有郭嘉一个人了。若是不取字,岂不是说明白曦一直没有长大,只能靠他来养活么。
郭嘉如此自欺欺人的想到。
白曦不知道短短几个呼吸内郭嘉想了那么多监O禁¥play的事情,只当这话题不过是对方随口一句打趣:“那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么?”
“等。”郭嘉不紧不慢的向后一靠,结果落了个空,若不是白曦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怕是整个人都要仰倒过去。即便是没翻过去,腿也画了个小圈,膝盖直接撞在了石桌底部,撞得生疼。
看着白曦责怪的表情,郭嘉讪笑一声,端直的坐好,好似刚才得意忘形的那个不是他:“这不是不小心忘了么,下次不会了。”忘记院子中的石椅是不带靠背的了。
这话无论郭嘉自己信不信,白曦是不信的,心中暗暗的在‘给院子的石台家个靠背’推上了行程规划,继续刚才的话题问了下去:“等什么?”
“等司马家接下来的乱像。”虽然会很难探究一二,但是总能抓这些苗头的,“那日送进去的女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之前还有猜疑,可如今那女人的动作,倒是让郭嘉确信了这件事。
那日抓放那女子他们做的私密,她本人是断然不会知道这是个局,可即便如此,能够成功跪在张春华和她的儿子面前,说动这个女人收留她,本身就是不得了的本事了。也不枉费他从那么多女人中,选了这么一个被家人卖了的遗腹子。
郭嘉的手指在石台上轻轻敲了两下,想起那女子家中嫁给司马家下奴为妾的长房女,笑出了声。
至于这两者是什么关系,大抵就是被卖的女人,和因为需要钱疏通关系而卖了自己堂妹的关系吧。如今两个人一个是大家族三子的,另一个则是当家伴读的妾,这关系如果真的撕起来,怕也是很精彩呢。
只是可惜了,本来还想着离间司马懿和刘辉呢:“小曦?”郭嘉抬眼,却看见白曦正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听见有人叫自己,白曦才放下了自己的手,眼睛里有几分疑惑,“你捂着自己的眼睛做什么?”
“你笑的太奇怪了,”白曦声音有几分暗哑,“吓人。”
知道对方是开玩笑,郭嘉仍忍不住笑出了声:“促狭的小子。”
【作者有话说】
你们大概没注意,然而其实从上一章开始,小曦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垮了。最开始埋下的伏笔已经开始挖了,为了男神已经费尽了脑细胞,然而依旧写不出官斗的大局……

第122章 反击
比起郭嘉这边儿的一派乐呵, 司马家的气氛就要严肃的多。前脚处理了想要爬上自己夫君床的小蹄子,张春华后脚合上房门就开始哭。
屋子里静悄悄的,直至张春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才从床帐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叹息。只见一只手撩开了放下的帘子, 帘子之后坐着一个青年男人:“你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 不是教你把人送给三弟了么。”
“我怎么就不能哭了。”张春华一抹眼睛,“当初嫁给你也没图些什么, 如今有了师儿他们我也挺满足的, 就是看着你如今在床上装病, 他们都还对你不死心, 这是要置我们要于死地, 是要生生的逼死我们啊!”
张春华是个聪明女人, 她自己出身于小世家,能得了司马懿的青眯取作正妻本就是她自己的手段, 如今想着自己丈夫躺在床上装病, 她还要在外伺候老小,挡住别人的试探,对自己丈夫多少也有些埋怨。
可是再怎么埋怨,想着自己那丁点儿大的儿子, 再多的抱怨也不能说出口:“你到底是得罪了谁,如今你一闲赋再加整整四年,竟然还不想放过你。”
“本来是放过了的,”司马懿坐起身, 一点儿都没有患了中风之症的模样,“可前些日子, 怕又是记起来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看着毫无形象跪坐在地上的张春华, 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
他与张春华成婚也不过六年,当初征令来的太突然,他也只能想到中风这一个一绝永逸的方法。想着等官渡结束又或者是等大夫看过,想办法慢慢让自己随着形势‘痊愈’,却不曾想许都但凡有些名望的大夫,都说自己治不了。
剩下的,也就是一个不知所踪的张仲景和云游在外的华佗了。可偏生张仲景多年前就不知去向,华佗的去处倒是分明,可这四年硬是将许都的医馆扔下,一只游走在外没有回来。而宫中太医对他的病,也只是摇头叹气不欲多言。
若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自己是着了别人的套,司马懿也枉费了自己的好脑子。
可既然中风的名头都放出去了,没有名医的救治,司马懿自然不敢让自己的病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好了,毕竟当初他因为忧心曹操会输而拒绝征辟,如今不药而愈不是正好给了他们自己是个趋炎附势小人的感觉么。
虽然都知道他装病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有证据与纯猜测,终归是不同的。
“这好好的,怎么又想起你来了?”张春华终归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家男人身上。乍然听见自己夫君说起有人想要害他们,瞬间就慌了神:“是不是他们知道那女婢瞧见……”
“不是。”司马懿眯起眼睛看着虚空,“若是知道了,怕早有动静了。”
张春华所说的女婢,是前些日子曹操引军镇压内部的某一日,张春华按照司马懿的要求在院子里晒书,却不想突发暴雨。因为赶不及又担心自己的书被泡了,司马懿也没空装病,却不想背个小女仆发现了端倪。
至于那小女仆最后如何?无论是不是别人家的探子,总归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前些日子不是搜府了么?”
“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司马懿对这件事倒是没多大的感觉,也没有放在心上,“也就只是怀疑罢了,想要逼得我们自行乱了手脚。”
这些阴谋阳谋的,张春华并不擅长,只是她很喜欢自家男人能言善道的模样。眼睛里带着崇拜的看着自家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就连刚才对自家男人如乌龟王八一般蜷缩不出的陋习,心中的不满都少了几分。
想了想,当年淮阴侯(韩信)不也钻了别人□□么,越王卧薪尝胆也终成佳话。
不知道自己妻子想了那么多弯弯道道,司马懿只当她是被吓到了:“这几日就不要外出了,与为夫待在房里,左右有个什么动静还能做些掩护。师儿那边儿也送到父亲那里去,懿且叫人盯着点儿那女人。”
张春华当初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司马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如今司马宅并不是什么好归宿,且不说他父亲司马防在朝中被打压的厉害,就是自己的大哥也没能博一个好官位,更不用说下面还没入仕的弟弟们了。
只是也有可能是他多心,毕竟那女人真的是用心在俯视自己的妻子,甚至连他的待遇都跟着往上升了好几级。毕竟张春华嫁人之前也是官家小姐,如今为了隐藏他是装病,服侍也不敢假他人之手,自然没有那些普通百姓家干惯了活儿的女子更加顺从人意。
所以本着瞧一瞧的心态,司马懿一直等到了那女人偷偷摸摸摸进了他的房间,脱光了衣服同她躺在一起想要借着名义成为自己的妾。若不是父亲知道自己的计划,早就派了死士在暗中盯着,怕是第二日有丫头进房,那女人就真的要成了他的妾。
只恨查到最后,只知道那女人是想要享受荣华富贵,怎么都查不到谁是后手。要说其中没人指点,司马懿是断然不信的,不然为什么有健全的大哥不用,儒气十足的三弟不爱,偏生要找他这个‘不能人道’的。
那女人,怕是被人当了士卒,都不自知呢。
有这样手段的,和他有这样深仇大恨想要掀翻整个司马家的,他就只能想到一个人。
“若是懿估量不差,玄五所说怕是真的。”扶起张春华,司马懿拉着人往床的位置走去。
“先生说了什么?”司马懿敢直呼其名,张春华却是有那个自觉对人恭恭敬敬的。且或许是她女人的自觉,总觉得那玄五本质就是个疯子,谁能满足他的欲O望,他就会听从谁的命令。
想起初嫁入司马府那年,她瞧见的那个浑身是血,却还能微笑着抓着别人的头皮,硬生生将那人拖行了数十米的男人,张春华打了个哆嗦:“算了,夫君你有成算便好。”这些事情她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司马懿不知道张春华对玄五哪里来的畏惧,不过都是他家的狗,也不怕闹出什么来:“这次对着司马家下手的,怕是曹操身边的第一红人。”不能和她说玄五对于郭嘉身边那得力助手的猜测,不过下手人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左右被困在房间里好几年,他都要憋出问题来了。
“你是说,军师祭酒?”
“哼,军师祭酒。”司马懿嗤之以鼻,他对郭嘉的感官挺复杂的,“这么多年才爬到了这个位子,如果是懿……”只是口头上的花花肠子,司马懿没继续说下去,只是享受着张春华崇拜的目光。
便是男人天生的劣性根,喜欢被人崇拜和需要的感觉吧。
张春华适当的流露出了自己的崇拜,看着司马懿得意的模样,继续问了下去:“那三弟那里?”
“盯着点儿就好了,所有在那女人面前说三道四的,都要和为夫说一说。”自从遇上了那个看见他在雨中抢救书本的女仆之后,司马懿的行事作风就更加小心了,“他们没把人安插在你夫君身边,怕是不会甘心的。”
这话让张春华的表情变得很糟糕,没有哪个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能够忍受与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张春华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初嫁那两年接连生了两个孩子,正是得宠的时候,后来又出了装病的事情,家中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不自觉心也大了。
“好,”她抓住自己丈夫的手,“我会小心的。”
瞧见该吩咐的吩咐了,该叮嘱的叮嘱了,司马懿的心思又转回到了最近自己遇上的这一出戏里面。他总觉得这一次将人塞到自己的府中还有后招,可是不等对方出招他也无从防起,若是弄巧成拙了可不好。
左右这些日子三弟蹦跶的愉快,司马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且让他试探一二吧。
“郭奉孝……”慢慢的琢磨着这个名字,司马懿转头看着自己许久没敢动的书案,想起当初探病时那个嘲笑他的男人,脑子里全都是对方笑着离去时所说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若是他不打败这个人,那么他就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心魔。
“芣苡……”
‘否则这大好的天下,不能如诸多豪杰一般指点一二,岂不可惜。司马仲达之才,若是不能流传于世,倒不如就此引颈受戮。没准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呢。’
当初郭嘉之语犹在耳畔,司马懿垂眸轻声笑了出来:“的确……可惜。”

第123章 入套
曹操罕见的从正门传令, 让郭嘉带着白曦去司空府时,郭嘉便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当年哪怕是守城寻找衣带诏,曹操都是从侧门传了个口信让他办事。当然为了不留底案落了他人口舌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信任。
如今这么突然的传了明令, 郭嘉抬手方便白曦给自己系上腰封:“小曦, ”他看着白曦因为弯腰而垂落的碎发,“你, 信不信嘉?”
信不信嘉能够带着你从这片泥潭之中脱身, 信不信嘉会护着你?
被他疑问的人抬头, 浅棕色的眼睛映衬着郭嘉严肃的面容。他看着郭嘉, 如同读懂了郭嘉眼睛中的不安与局促, 直起身低头, 蜻蜓点水般在郭嘉的唇角落下一吻:“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卫风·木瓜》)”
一句话, 将他们所有的过去概括为‘我爱你’三个字, 不是因为最初的报恩,不是因为你在玄五手下救了我的命,不是因为你用药治好了我的伤,不是因为你给了我容身之所, 也不是因为你带着我走遍大江南北的恩情。
救命之恩,庇护之恩,卵翼之恩,知遇之恩, 再造之恩,他欠郭嘉的那么多, 到了最后早已忘却最初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只是因为他爱着这个人, 如花朵追随阳光,如星辰环绕月亮,如大雁追随暖风,如影子追着自己的主人。
看着心上人的面容,郭嘉抬手将白曦的碎发挽到了他的耳后:“若是问起,实话实说。”这是他能叮嘱唯一的事情了,他的小曦不笨,可是帝王心术又哪里是他能够明白的呢。若真如他所想见,全身而退却是不能了。
只要不被发现,不被发现小曦曾姓刘,便已足够了。
若是被白曦知道了郭嘉的忧心,怕是要笑他想太多的。可就如在母亲眼睛里自己的孩子永远只有三岁,郭嘉一直将白曦护的太好,即便知道他是个能力不输自己的青壮,也永远记得最初见面对方被逼到绝境时的狼狈。
有时夜深人静,他也会像若是早些遇见,定然不叫他受那么多的苦难。可若是没有那些苦难,眼前这人是否会成长为如今让他倾心的模样呢?
这样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郭嘉的换衣的动作不算慢,加之郭府与司空府只有一墙之隔,即便是绕远走了正门,也不过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进入司空府的议事厅,郭嘉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跪在大殿正中央,匍匐在地一身朝服的司马防。
如此,便知今日无法善终了。
“主公,”郭嘉如往昔那般对着曹操弓腰行礼,然后在曹操的动作之下站直身,“这是怎么了?”他如往日一般笑着,“司马大人这是犯了什么事情么?”
曹操对郭嘉的话置若罔闻:“你们今日倒是默契的很,穿得如此郑重啊。”
“这不是担心误了主公的事么,”好像没听出曹操话语里的嘲讽,“主公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叮嘱嘉?还特地要嘉把白曦叫来,莫不是打算北伐乌桓了?”往朝政上扯了扯,脸上尽是潇洒的笑意。
知道如果让郭嘉这么绕下去,他今日怕是别想得到一个答案了,曹操直接对着站在郭嘉身后的青年下令了:“白曦,这人你可认识?”指着司马防,问了一个看似很傻的问题。
“下官认得。”白曦在校事府令了职位的,所以自称下官也并无差错,“是都骑卫司马大人。”这话答的并无错处。
“除此之外呢?”曹操站在小高台上看着跪在地下的二人,他没让司马防起身,更没有要白曦起身。诺大的大厅之中除却守卫,只有郭嘉站在最边缘,好像与大厅之中正被询问的那人,截然无关。
听闻曹操的问话,郭嘉脸上的微笑不变,手指却在袖子中猛地攥在了一起。
“下官不知。”白曦的声音很平静,似乎真的只是茫然。
“今日司马大人来孤的府邸,却是说要孤替他平一桩旧案。”曹操踱步,眼睛从司马防的身上,转移到了白曦身上,然后又去看笑意盈盈的郭嘉,“不知你可对这桩旧案,有什么印象没有。”
“大人请讲。”
曹操在郭嘉和白曦身上来回看了又看,最后袖子一甩:“司马防!”
“喏。”得令的人头在交叠的手背上一磕,直起身跪在那里,转向了白曦,“贱奴,在司空大人面前,还不从实交代!”指着白曦的鼻子将事情抖了出来,“莫要以为十五年过去,夕日之事无人记得。”
对着自己鼻尖的手指,白曦带着几分困惑,还有被人骂的不满:“司马大人这是何意?”
“当年饥荒,司马家将你从锅前救下,供你吃穿让你习武,却不想救了一只猪狗不如,脑有反骨的霍乱之辈。”司马防的话不可谓不扎心了,这个年代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不忠不孝的名义,他上来便以大义压着白曦,又讲了司马家对他的恩德。
若白曦真的如他所说,是饥荒年代救下濒危的孩子,这孩子却背叛甚至反捅了主家一刀,如今在郭嘉麾下,以曹操之多疑,宁错杀也会放过的。一次性能折了曹操两支助力,就算是被排在了权势之外,也足够了。
可这些的前提,都是能够证实他们与白曦却有这么一段渊源:“司马大人说笑了,下官自小便与公子长在一处,这一点多少人皆是有所见证的。”
“长在一处?”司马防看着白曦,“敢问白中侯,是不是还有个小名叫旺财啊。”
郭嘉的眉毛一跳,却不想司马家竟然连当年那个死掉的小书童都查清楚了。好在随着郭图的死亡,颍川郭氏一蹶不振,当年之事也只是郭图一人所为罢了:“司马大人如何知晓小曦的贱命?”
农村的确有贱命比较好养活这一说法,所以这名郭嘉认的并不心虚。
“这么多年,白中侯就没想着回家去看一看?家中还有老小等着中侯的俸禄,过日子呢。”带着讽刺,“也不知中侯家中何人从外疆而来?”将话锋直指白曦那双不似中原人的眼睛,以及偏向西域人的长相。
除却指责白曦的血统,还有他不忠不孝的言行,可白曦又哪里是如此好对付的。
“曦是当年灾荒,百姓易子时,与过路一妇人所交换的。”白曦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些事情他与郭嘉早在数十年前就已做了安排,“司马大人如此明察秋毫,怎么连这些事情都没能查清呢。”
司马防没查到么?
他当然查到了,可作为辩方他怎么可能将这些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说出来。也是他没想到,郭嘉的手段如此的干净,甚至多年前就已经有所布局:“这么多年……”
“难道司马大人还要曦对昔日想要食曦之肉的人,有仰慕之情?”白曦堪称无礼的打断了司马防的话,“若是如此,司马大人将自家公子交与曦,曦没准能圆了大人这美好的想法呢。”带着讽刺。
曹操坐在最上方,看着白曦眼睛里的讽刺之意:“司马防,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这话基本上就是要挟了,要不就拿出证据,要不就滚蛋。
司马防咬牙,看了一眼白曦和站在一旁满脸不在乎的郭嘉:“回司空大人,臣之所以怀疑白中侯,是因那日大殿之上白中侯与王越交手,最后关头所使用的招数,正是我司马家祖传下来的武学。”
白曦的心跳乱了一秒,面上却依旧维持了不屑与嘲讽的模样,连看都没看郭嘉一眼。而郭嘉则维持着自己抱臂的模样,脸上兴味盎然:“所以司马大人这是在说,白曦偷学了你家的武学喽?”
“臣是想说,他便是当年火烧了半个司马宅,刺伤了我儿逃走的叛奴。”
郭嘉明显感觉到了司马防的不对劲儿,他好像宁肯自损也要讲白曦拉下水去:“证据呢?你在这里洋洋洒洒这么多,到现在还没拿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呢。”余光扫过了坐在最上面的曹操,心下算盘飞转。
“只需一人。”司马防一咬牙,“请司徒大人准许臣……”
“准了!”曹操颇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甚至都没等司马防把话说完。
郭嘉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紧闭的大门,只见一道蓝色的影子立在那里,瞧见了郭嘉看向自己,对着郭嘉慢悠悠的行了个礼:“当年山里一别,不知这么多年过去,荀公子可好啊?”

第124章 反击
“荀公子?”曹操靠在座椅上, 慢慢的咀嚼着那蓝衣人所叫郭嘉的名字,“奉孝?”
知道曹操这是在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郭嘉抬手对着曹操行礼:“是臣年少时的玩笑罢了,”他笑起来还是那副干净的模样, 谁都不会将他与翻云覆雨搅弄风云的军师祭酒联系在一起, “文若也是知道的。”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卸给少年轻狂:“当年嘉与志才喜好山林趣事, ”通俗一些就是打猎, “可主公也只嘉与志才的身家, 便只能打着与文若出游的名号, 借了他家的下人随着一起进山, 偶尔文若不欲前往, 便只打发人来护送。”
换句话说,当初对方很可能只看见了荀家的护卫队, 想着荀家的护卫只能护着自家的主子, 便先入为主的给他们冠上了荀家子的名头:“这位壮士嘉在颍川不曾见过,倒是这些日子经常能在街上遇见。”
笑着将球再次踢回给了刚刚进门的玄五,目光似是无意的送跪在地上低头看自己影子的白曦身上扫过。若不是太过熟悉,郭嘉定然看不出此刻白曦的状态是戒备的:“也不知这位壮士, 误会了什么。”
郭嘉这一手推的很漂亮,郭嘉少年时却时经常跟着戏志才与荀家叔侄外出打猎,偶尔荀家两位不感兴趣时会将荀家的护卫队借给郭嘉与戏志才。且不说次数多到整个荀家的人皆有所耳闻,就连整个颍川都是知道荀彧与一轻狂生关系亲密的。
若是玄五硬说两人曾在山林间谈过话, 诺大一个荀家那么多的侍卫,谁会记得自己日常某一日的出行。更何况作为荀家的家奴, 司马家还没有那个能力和见识, 早在十几年前就在荀家安插人手, 便是有,也不在不起眼的晚辈身边。
玄五也意识到了一这点,他断然不能说是曾在山林间遇见过郭嘉的。若是他此时说郭嘉借着荀彧的名号骗了他,甚至藏起了司马家的逃奴,空口无凭只是小事,若是对方反咬一口他回去定然逃不了惩罚。
更何况当年他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无能,对司马家也是有所隐瞒的。
一计不成,玄五也不惊慌:“可那日,大人不是死了一个书童么?”
“所以,如今嘉身边,只剩一个书童了。”郭嘉叹了口气表情沉痛,“这位先生倒是了解的不少,当年嘉身边却有两位书童,只是其中一位在山里中遭了歹人毒手。事后嘉还与他的家人送了些钱银,虽然……”叹了口气。
白曦的身份他早就打点好了:“大人了解的,真清楚。”就差没对着曹操点名这两人是对着自己而来的了,“还有什么疑惑么,今日嘉可以给两位大人一并解答。”
“司空大人,”司马防看着面带微笑的郭嘉,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曦,“臣恳请司空大人准许司马武(玄五)与白中侯在校场上比试。司空大人也习武,自然能看出白中侯的武功,是否与司马武同出一源。”
曹操看着底下的四人,准了司马防的要求。
曹操的府邸很大,尤其是当郭嘉硬是在两个豪门大家之间要走了一小片地,那凸出来的一块就被曹操改成了花园,还有一部分演武场。也许是为了方便,又或者是不想将这些龌龊展露给外人,曹操便将他们领到了自家演武场内。
却在路上碰见了曹丕:“父亲。”青年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这是要去往演武场?”
曹操打量了一眼曹丕,反应可以说得上是冷淡的恩了一声,转头看了眼郭嘉,又去看司马防。见两人面色如常,才重新去看自己的儿子:“这个点儿你难道不应该在念书么,怎么回来了?”
“冲弟说今日祭酒大人不与他上课,闹着要大哥带他出去玩,大哥便向先生们请了假。”这逻辑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然而短短一句话,却上了三个人的眼药,“儿子想着与父亲说一说,劝一……”
“也巧,”曹操打断了曹丕接下里的话,“把你大哥和冲儿一并叫来演武场吧。”说完,与曹丕擦身而过。
曹丕没有漏掉曹操眼底的不满,以及郭嘉脸上一瞬的得意。他看向司马防,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暗示,只得转身对着曹操离去的背影,抬手遵从。
比起胸有成竹的郭嘉,白曦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曹丕的。只是看着如今郭嘉得意的样子,白曦就算是再怎么不擅权谋,也能看出曹丕这一次出现在半道上,都是郭嘉的算计。算计着掉入陷阱的曹丕在曹操心底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还名正言顺的给己方找了两个队友。
白曦的武功最初承自司马家不假,可他尚未皇子时却也接受过王越的教导,虽然底基更多的是死士不要命的刺杀手段。这样的习惯,即便后来童渊调O教了很久,也没能将他的毛病纠正多少。
不过也不算白费功夫,不到搏命时,那些隐晦的手段,都能够隐藏的非常完美了。就如今日的比斗,白曦知晓玄五只是想要自己露出破绽,只要有丁点儿的痕迹,就能将自己与过去那个死士连在一起,又如何不会注意自己的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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