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满意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好意思,后面几位老师的车都开过来了,我不能久留了。那热搜的事各位辛苦啊。”
他关上了车窗,黑色的名车冲开了人群,只留下了车尾气。
有人猛吸了几口,被熏到表情都失控了,才喃喃出声。
“我这他妈也没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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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埋了一个小伏笔的,不过好像老婆们都没发现?
下一章会粗长一点,玖年迎来情史翻车现场。
“你是一时口嗨说爽了,净给我增加工作量。”
陆玖年弯着眼,心情很不错:“那我给你涨工资?”
“少来这一套。”
余忆南白眼翻的更往天上去了。
她瞥下对陆玖年的无语,扭头看向后座和陆玖年并排坐着的女前辈。
“让张老师见笑了。”余忆南语气里含着歉意道,“您去哪儿?我们送您。”
张雅琼微微笑了笑,摆了摆手:“哪里,是我麻烦你们了。”
“我助理的车我让他开到下个路口,你们到时候把我放在那儿就行。”
陆玖年开口道:“这才是真麻烦呢,您人都在我们车上了,顺道送您一趟不费一点事,您安心坐着就行,叫小梁回去吧。”
张雅琼还想推脱,陆玖年却拉了拉她的手臂,凑近了她低声道。
“上次您跟我讲谁来着?戈雨星和尤芮涵?他俩拍哪个戏开始谈的啊?”
张雅琼满脸的抗拒僵在脸上,眼神里重燃了对八卦难以自抑的热火。
她自我挣扎了半天,最终败下阵来。
“哎呀你上次没听全,我从头跟你讲。”
陆玖年得逞,冲还扭着身子的余忆南递了个眼神,得意的很。
但很快他就得意不出来了。
张雅琼还没准备开始扯圈内新瓜呢,忽然却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她拍了拍陆玖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是在找成箫吗?”
陆玖年回神忙道:“是,他一直没联系我呢……”
“我刚给贾平发过消息问他们那边的情况,他说他见着成箫了。”
张雅琼似乎有些疑惑:“不过他说成箫好像被渚清喊走了,两个人不知道约着去哪儿了……”
陆玖年愣住了。
他慌忙试着去打成箫的电话,耳边却只有忙音不绝。
陆玖年电话打来的时候,成箫正坐在无人的咖啡厅里等人。
他小声讲着视频会议,神色严峻。
瞥下陆玖年先行离开时,他接到的是柳卿的电话。
柳卿递来的依旧是不怎么好的消息。
他不清楚是不是成家那边又有了什么新风吹草动,让成灏忽然陷入了中近乎疯狂的地步。
成灏不加掩饰地打压他的公司,几乎使尽了手段。而自从成彦接过了成灏在成氏的一部分实权后,大刀阔斧地改革,就好像要和成灏割席一般,不再经营成灏早已培养成型的份额,反而开始想方设法挤占本就已经趋近饱和的市场。
换句话说,就是开始和成箫抢饭吃。
成箫腹背受敌,对赌期限眼看就要到约定时间。他和柳卿连同分公司的高层好不容易想出条道路,找到了一家正处于经营困境的企业,准备进行商业合作,临到关头,柳卿却被通知对方想要变卦。
这种背刺让成箫恼火,却激地成箫更不愿意放手。
所有的背叛都讲究个原因,无缘无故的出走断然不可能。
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对方选择了反悔,而无论是什么契机,成箫都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瓦解。
他和柳卿迅速商量好对策,决定约对方公司的高层出来吃顿饭,想办法斡旋。
匆匆布好局后,他从楼梯间里推门走出来,邹渚清的消息便是这时发过来的。
邹渚清想要约见他。
成箫枝粗略扫了眼,想也没想便抬手往输入框里打着字。可他要说的话还没打完,对面人新一条消息便蹦了出来。
邹渚清需要他的帮助,承诺他会得到他感兴趣的报酬。
成箫打字的手顿了顿,看着屏幕上的几行字,没忍住嗤笑出声。
平心而论,他不相信邹渚清能拿得出任何让他满意的报酬。
说他卑鄙也好,阴暗也罢。早在他将陆玖年打上他的烙印时,他就把邹渚清查了个彻底。
一个没什么资历,不学无术的人,有点演艺的天赋,却蒙尘了好几年。
这样的人,为什么曾经会得陆玖年喜欢,他总也弄不明白。
其实成箫对邹渚清没有恶意。
正相反,因为周弑青的关系,成箫不介意和邹渚清打好关系。
但不是今天。
今天他前所未有的妒忌邹渚清,哪怕仅仅只拥有一个朋友的身份,却总是能让陆玖年在意;羡慕他有和陆玖年一样的朋友圈,一样的工作,能聊太多他们彼此都知晓也感兴趣的话题,不像自己,翻来覆去也只会横冲直撞去表达爱意。
直白,却也太单薄贫瘠。
不合时宜地,成箫又想起了那个男孩儿的话。
男孩儿说等有一天,他遇上了真正爱的人,或许能算是他的报应。
是上天将心绪的线尽数交到另一个人手里,成为爱情的木偶,在爱人的挑拨下摆出各种造型。
成箫觉得,自己就是陆玖年的木偶。
靠近了陆玖年,他才有了灵魂,而当陆玖年松开手离去,他只能空洞地看着天,用嫉妒填补自己。
所以他最后还是坐在了这里。
木偶娃娃不想看见主人不开心。
会开了一半,邹渚清的消息弹了出来。
成箫眼神暗了暗,叫停了会议。
再放下手机时,他没再坐的笔直,随随便便歪垮着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晃着翘起来的腿。
邹渚清在他面前坐下,成箫没打招呼。
邹渚清却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单刀直入,表明着请求。
如果说这是成箫商业饭局的谈判桌,成箫大抵会给邹渚清判个不合格。
邹渚清的目的不加掩饰,话术也不圆滑,甚至连底牌都揭开的太早。
成箫暗含着讽刺意味打趣,他只是耸了耸肩,说我也压根没有在成先面前粉饰什么的意思。
成箫觉得,他和邹渚清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邹渚清像是陆玖年原本就会喜欢的那类人。清冷又难以接近,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直率坦诚。想要什么就是想要什么,憎恶都太过明显。
而他永远无法做真实的自己,甚至随着这么多年时间流逝,他自己也快不清楚自己究竟该是什么样的了。
他拿捏着邹渚清的命脉,但却觉得自己像那个下位者。怎么比也比不上,怎么赶也超不过。
“所以,成先生,您意下如何?”
邹渚清看向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稳,像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成箫合上了他给的资料,轻飘飘地扔在了桌上。
“你给的东西的确对我有用。这个忙我帮了不亏。”
邹渚清终于露出了笑容:“多谢。”
成箫看了他片刻,淡淡开口:“你好像很确信我会帮忙。”
“不算吧,”邹渚清道,“其实你要是不答应,我没办法的话,可能只能摇玖年过来做我的说客了。”
成箫静默了些许,再开口时,他神色如常。
“你们关系很好。”
邹渚清想了想:“玖年……算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是个特别好的人,就是总太迁就别人,无论善意恶意都照单全收。”
他笑道:“不过我在他那儿可排不上号。”
成箫愣了愣。
“怎么说?”
邹渚清打趣道:“我要能排上号的话,当初你们结婚我就不会知道那么晚了。”
“当时我们一起吃杀青宴,弑青也在。他跟弑青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转头出来就跟我说他要结婚了,把我吓了一跳。”
邹渚清全当玩笑讲给成箫听,成箫的直觉却敏锐地被调动。
一些他早已经忘却了的细节于此刻交织,再次串联,一点一点将呼之欲出的真相浮于水面。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我能问一下,你们那个杀青宴,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邹渚清皱了皱眉,回想了回想。
“好像是去年冬天十一月吧,具体日期……”
成箫忽然道:“九号是吗?”
邹渚清愣了愣道:“好像是吧……怎么了吗?”
成箫摇了摇头。
他冲邹渚清扯出一个笑,拿起桌上的文件,起身道。
“没什么,九号正好是我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赶巧了。”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吧,公司事情太多了。”
邹渚清也站起身,将他送了出去。
成箫就那么脸上堆着勉强的笑,直到坐进了车里。
密闭空间将他包围的那一刻,成箫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淹没在了无边无尽,无人在意的海里。
他对邹渚清说,九号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的确,他没扯谎。
因为在那天,早早拒绝了他合约的陆玖年忽然回心转意,打通了他的电话。
那天晚上,将他们系在一起的一纸文书就此签订,第二天他们便领了证。
在一起后,成箫暗戳戳记着这个日子,在他看来那就像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未曾幸运过,只有这一件事,他觉得他用光了运气。
他把和陆玖年的这场合约当作是机缘巧合,是缘分,是礼物,是他们于茫茫人海中互相下的赌注。
却没成想他从不是被选择的那个,他爱的人怀着酸涩的心情,被另一个人,推到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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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写的我想让99去跪搓衣板,哼哼,等着你老公翻旧账吧小哥哥
从车上到家里,陆玖年时不时就点开微信,等了许久成箫的回信。
成箫自始至终没回他的消息,陆玖年跑去问邹渚清,后者说早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和成箫分开了。
陆玖年数不清这是最近的第几次,成箫音信全无了。
他又陷入了找不到成箫的焦躁中,这段时间他常常困在这种情绪里。
皱着眉,他胡乱揉了揉头发,发呆之际,手机闹钟铃声刺耳响起。
他回过神看了看钟表,?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还没吃上药。
他从?客厅沙发上躺着的背包里拿出药盒子?握在手里,起身走回了卧室。
坐在床头,他拧开药瓶的盖子,倒了把药片,就着前一晚上?放在床头的茶叶水一饮而下。
叶星洲一次见他吃维生素片,还开玩笑说他是喝能手,一口水能卷下去那么多片,其实也只是那些拿药当饭的日子,他喝多了熟能生巧。
这段时间他状态很稳定,遇见程裕景时的发作更倒像是偶然,没给他造成太大影响,陆玖年不日便打算停了用药,毕竟药物他再清楚不过了,多有效都对身体不好。
服送完药片,他呆呆坐在床头,不知道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能接着干什么。
成箫的消息就是在这时发来的。
陆玖年划开手机看见置顶的红点,心都要跳出来了,却又在看见消息内容时陷入了刹那死寂。
成箫:“手机一直挂着会议,没顾得上回你消息。”
“公司还有事,晚点回去。”
陆玖年怔了怔,按了下太阳穴,呼出口气。
他回了个“好”,本该就此放下,但还是没忍住,又添了句“早点回来”。
发完,将手机丢在了一边,整个人摔进了床里。
最近的他和成箫,好像频繁在陷入僵局。
成箫在苦恼什么,在计划什么,他都一概不知。
成箫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提问。
陆玖年觉得,成箫算得上是个死脑筋。
在一起前,他对陆玖年承诺,说不会步步紧逼。哪怕陆玖年怀揣秘密,封存过去,他都愿意一点一点聆听。
他这么说着,真就这样做着。
不去好奇或打探陆玖年的过去,有时偶尔无意谈起,也会迅速把话头揭过去,装的一点也不在意。
彼此留有空间,曾经的陆玖年会觉得是好事。
可他现在怕了,害怕和成箫隔着的那一层,会让他们渐行渐远。
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屋内有了些许凉意。往常已经睡下了的陆玖年这会儿直直坐在客厅,说什么也想等着人回来。
大门把传来动静的时候,陆玖年条件反射似的起身,走向了门口。
成箫风尘仆仆,还是离去时的样子,生态你却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回来了?”陆玖年轻声道。
“嗯。”
成箫应了声,低头去换鞋,错开了陆玖年的视线。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室内只余下成箫开关柜门的声音,在无声中尴尬而刺耳。
成箫收拾好东西换好鞋,直起身子时,刚好对上了陆玖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
他皱了皱眉表示无声疑惑,扭了下身准备从陆玖年身侧绕过去,下一瞬,陆玖年却一手按在了鞋柜上,整个人拦在了他面前。
成箫面色有些无奈,他看向陆玖年,要一个解释。
“让让?”
“不让。”陆玖年态度坚决,“你听我跟你认错。”
成箫头疼道:“你指哪个?”
“今天在会场,我对你使性子了。”
成箫叹了口气:“嗯。为什么?”
陆玖年抿了抿唇:“我以为……我以为你对邹渚清没所谓。”
“然后觉得我不够在乎你,不会为你吃醋是吗?”
陆玖年小声道:“我知道了……挺离谱的我这么想。但你就当我那会儿降智了吧,我控制不住,就是有点不爽。”
成箫苦笑了声:“你确实降智了。”
“我在旁边牙都快咬碎了,你还当我没所谓呢?我那不是想摆正宫的气度吗?”
他好笑道:“也不想想我还带妆出席呢,我没所谓我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说完,成箫点了点陆玖年的肩膀,示意他挪挪地方。
“行了,误会解开就行。不过以后还是离那个姓邹的远点啊。”
他说着,侧着身子准备绕开陆玖年,陆玖年却猛地将他一拽,按在了玄关的墙上。
“我是认真的成箫,我跟你道歉不是想要你翻篇揭过去的意思,有些话我想跟你聊清楚,有关我……”
成箫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向面前按着自己的人。
陆玖年胸腔仍微微起伏着,眼底情绪翻涌。
“公司的电话。”
陆玖年拽着成箫的手用了用力,最终还是松了劲,垂了下来。
“接吧。”
成箫划开手机,放在耳边。
“喂?对方公司确定好饭局的时间了?行,你一会儿发我微信。地点你和老吴商量着选,一定不能怠慢对方。”
“还有,今天会议上你提到的那个方案,回来路上我想了想,你其实……”
成箫小声讲着电话,朝屋内走去。
陆玖年看着他脚步匆忙走进书房,随手开了灯后便紧紧关上了书房的门,将声音隔绝,也将陆玖年隔绝。
陆玖年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最终松了开来。
也许今天不是什么好时机吧。
再站在原地不动就显得有点傻了。
陆玖年干脆先去洗了漱又洗了个澡。
等半个小时后他从淋浴室出来时,书房的门依旧紧闭,他索性吹干头发,直接进了卧室等人。
进门后他往床头柜上一看,直道好险。
他忘了药瓶还在上面摆着。
他一边庆幸,一边走过去收拾药盒子。瓶子里本就不剩几片了,他也没打算再开新的,想了想索性先放最低下抽屉里,明天后天吃完了扔掉就行。
仔细藏好后,他翻身上了床。
本想着刷会儿手机的功夫,等着人电话打完回来一起,但他忘了自己吃了药,轻易不能沾床,没一会儿就睡死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书房的灯灭了,门从里面打了开来。
成箫轻着脚步去洗了漱,走进卧室时,站在陆玖年床边看了许久。
他轻轻抽出陆玖年手中仍亮着屏幕的手机,按灭了充上电放在陆玖年枕边。
关上灯,他放缓了动作,在陆玖年身边躺下。闭上眼,脑子里却满是些扼住了他呼吸心跳的东西。
陆玖年还在洗澡时,他回卧室拿了份放在保险柜里的文件,看见了些陆玖年不愿他看见的东西。
他就是干这行的,更别提那些药里,还有曾经写在蒋曼容处方上的零星几味,一个个他都知晓用途与来历。
而正因如此,今夜他注定无法安眠。
成箫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在梦里他也不踏实。
脑子里是倒在床头的药瓶,陆玖年抓着他言语急切时的神态。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别纠结这么多,醒来和陆玖年聊聊就好,不想这个又想起了第二天该赴的饭局。
就这么辗转反侧,浅浅睡去直到天亮,再睁开眼时,却惊奇发现身侧已经没了人影。
这段时间成箫每天都醒的异常早,大多时候陆玖年还没醒,他就已经收拾好自己出门去了,这还是第一次陆玖年比他起的还早。
成箫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
休息不好时,他偶尔会偏头疼,眼睛也总不舒服。
通常点点眼药就能缓解,所以成箫在家里几个地方都备上了常用存货,而他记得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就有一个。
他翻身坐到床边,拉开了最下层的抽屉。
他还没翻几下,手便触及到了冰凉的瓶身。
成箫顿住了。
直起身时,手里是某人昨晚不经意丢在床头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
原来藏在了这里。
成箫更加确信,陆玖年瞒着他的行为是刻意的,他不发现,那陆玖年便不会说。
他几乎是下意识联想到了不久前那个有些异常的夜晚。
那天陆玖年给他留了条莫名其妙地消息,要他不停地播电话过去,接通了又什么都不说。晚些时候回家,手上又带着玻璃划开的伤口,为此工作都推了一大半。
成箫那时便察觉了端倪,可他没问。
如今看来,陆玖年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其实成箫不觉得不平衡。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拥抱陆玖年,就是在拥抱未知。
他本就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强行将陆玖年抓在手里的那一个,只求陆玖年能在他身边多一点,不贪求别的什么。
他接受陆玖年的保留。
可他不接受陆玖年的保留里,有会伤害到陆玖年,他却一无所知的东西。
他正握着药瓶低头想着,陆玖年却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下意识地,成箫捏着的东西脱了手,小腿往里扫了下,抽屉迅速合了上去。
陆玖年往门口走的步伐不经意间顿了顿,但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他朝衣柜走去,边走边对床上坐着的人道。
“不再睡会儿了?”
成箫摇了摇头:“我今天有饭局,需要早做准备,得起了。”
“哦。”陆玖年正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闻言随口应了声。
成箫看着他从箱底翻出件备用的家居服,背着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动作间,刻意训练出的漂亮肌肉放松又绷紧,成箫记得自己的手触碰时,它们起伏的样子。
劲瘦的腰线中间,腰窝若隐若现地挂着。那是成箫最钟爱的禁忌之地,每当他用唇蹭过,陆玖年都会战栗。
成箫想,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可能是欢爱吧。
再陌生的两个人,在交融的那一刻,也会陷入灵魂的狂欢,攀至顶峰时的相拥,为多少人制造了相知相爱的假象。
鱼水之欢之时,人们不求理解,只求被爱。
成箫多希望相恋就同鱼水之欢般纯粹,没有要面对的现实,没有重重的顾虑。
爱就好了,他有许多许多的爱。
可“爱”是人类产生的情感,而纵观世间万物,惟有人最不纯粹。人和人之间的爱情,又如何能简简单单?
或许是前夜和当下想的事情是在太多,疲惫的大脑超了负荷,成箫此刻脑子里想了什么,便开口问了什么。
“玖年。”他开口,叫住了面前的人。
“嗯?”陆玖年扭了身子看着他。
“我们多久没做过了?”
陆玖年套着衣服的手顿了顿。
他转过了身去。
“有段时间了吧。”
“最近你太忙,我也有点累。”
“是啊。”成箫笑了笑。
陆玖年站在原地没动。
再转身时,穿了一半的衣服被他丢在一边,他缓缓迈了两步,走向床边的人。
陆玖年跨坐到了成箫的腿上。
他细细密密吻着成箫的下巴,吻至嘴角时,他唇缝里含糊着吐出句问话来。
“你想吗?”
成箫没有闭眼。他半仰着头,看着身上的人。
“不用。突然想起来了,就问问。”
陆玖年好似没听见,手上使了劲,按着成箫的肩,想把他推倒在床上。
“玖年。”成箫抓着他一只手腕,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不闹了。”
陆玖年抬眼,直直看向成箫。
他的手还被成箫抓在手里,呈往外推的态势头。
他扫了眼手腕,又扫了眼成箫。
成箫动了动唇,没说话,松开了手。
“你有反应了。”陆玖年淡淡道。
“来不及。”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陆玖年轻笑了声,从成箫身上跳了下来。
“干什么跟我要强买强卖似的。不想就不做吧。”
他说着,转身便要走出门。
成箫下意识留人。
“哪儿去?”
陆玖年边走边道:“给你端饭。早就做好了的。大早上得还废了我一件衣服。”
成箫手往后撑着,坐在床上压着没过去的劲儿,闻言哑着嗓子问。
“起这么早就为了做顿饭?”
陆玖年扶着门框站定,好笑扭头看他。
“你想吃不想了?”
“亏我记着最近你都没怎么吃上我做的饭。”
“你以前不是嘴很叼吗?也是,最近吃太多外面的饭,不好我这口也正常。”
成箫举手投降,苦笑道:“祖宗,我错了。你知道我喜欢的。”
陆玖年嗤笑了声,没再管他,转身去了厨房。
成箫走出卧室时,陆玖年已经把早餐摆好在了桌子上,正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捧着碗喝汤。
成箫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和陆玖年在一起前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和陆玖年每天都挤在一起吃饭,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变着花样让陆玖年做自己爱吃的东西。后来公司的事越来越复杂,这样的时候也就难再有了。
回过神,他拉开椅子坐下。
面前的人很沉默,像是在思索什么。成箫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也选择了缄默。
一顿本应该都是温情的饭被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吃的不尴不尬,直到成箫放下筷子,陆玖年抬起头,两个人才同时开了口。
“你今天……”
“你昨天……”
成箫愣了愣。
他对身前人道:“你先说。”
陆玖年轻呼出口气。
“你今天晚上,能早点回来么?”
“得看陪合作对象到几点了,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说。”
他讲到这里,成箫便已了然。
“和昨天晚上要说的一样么?”
陆玖年点了点头:“嗯。”
“好。”成箫轻声道,“那你等着我。”
饭吃完,成箫准备出门,陆玖年起身去送。
按下门把手,成箫伸手想要接过陆玖年拿着的外套,陆玖年却避了避,没让。
成箫看向他,于是便知道他有话要说。
陆玖年注视着成箫,轻轻开口。
“你记不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
“徐徐图之,这是你说的。”
成箫没有应声。
陆玖年接着道。
“酒桌上如果有烦心事,晚上回来和我讲讲好不好?”
“我可能没你聪明,想不出办法,但我帮你骂人出气还不行吗?”
“就当和我交换着讲故事了,行吗?”
生平为数不多的几次,成箫不敢去接陆玖年的眼神。
他闪躲着,被那里面的赤诚和在乎烫伤,却又在异样温暖中不愿抽身,想再靠近一点,再一点。
身负千钧,没人不怕他无力回天,人人畏惧大厦倾颓,他也将他们连带着压入其下。但偏偏有一人往他身边凑着,想要伸出手来,一起帮他撑着。
蠢得要死。
成箫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最终却又松了开来。
“好。”
他这么应声道。
蠢的要死。
可他无可救药地爱着这个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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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搞事情咯
方才推门进卧室,他看见成箫慌忙中丢掉的药瓶。
什么成分瓶身上明明白白,成箫一看便知,他再想瞒也瞒不了。
又一次,成箫什么也没问。
陆玖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犯愁。
总归今晚是要说开了的。
他这么想着,强行将脑子里复杂纷繁的事丢到脑后。
简单收拾了下屋子,他坐了下来,去看余忆南发来的邮件。
前段时间手受伤了后,他借着由头推了不少余忆南要他接的活。现在眼看着恢复期过了一半,余忆南让早点敲定伤好了时的行程,他也没借口好扯了。
他这幅得过且过的样子,经纪人余女士早就见怪不怪了。之前她指着陆玖年骂,说他从有一种下一票干完就不在娱乐圈里混了的美感,让她整日担心自己饭碗不保。
所以也许就是为了想保住饭碗吧,余女士总能变着花样给他找来些好到不能行的资源,他这个就想摸个鱼摆烂的人竟然还能经常在热搜上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