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 by致哈莉特
致哈莉特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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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没说完,嘴就被人堵上了。
之所以说是堵,是因为某人眼都没闭,正不满地盯着成箫看,大有一副威胁某人闭嘴的架势。
陆玖年冲成箫嘴唇上的伤口上肆意报复似地咬了咬,松开了口,又轻轻拿手碰了碰。
“我和自己老公出门玩儿玩儿,犯法么?”
“我当好好先生当的够久了。现在我想找点乐子,谁拦我,我咬死谁。”
成箫擦了擦嘴角,低声骂道:“狗吗你。”
陆玖年笑了声,凑到成箫耳边。
“汪汪。”
陆玖年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醒来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却知道自己可以安心。
因为他身边躺着的人,有熟悉的味道。
他侧过身,靠近了背对他的成箫。刚伸出手,想要碰身侧人的脸,手就被人抓着,拉得更近了些。
“醒了?”成箫的语气无波。
陆玖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醒了。”
“那要来看看热搜么?”
陆玖年没说话,轻呼出口气,然后一点一点,缩进了被子里。
“出来。”
成箫一把掀开了盖在陆玖年脸上的被子,陆玖年眯着眼,索性拿胳膊盖着脸。
成箫撑着坐起身,低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淡淡道:“别躲了。没出事儿。”
“我压了一晚上,又抬了几个更大的八卦上去,没炒起水花。”
陆玖年怔了怔,道:“你没睡啊?”
“不算吧,只不过没睡安稳而已。”成箫说完,坐起身,走下了床,随意披上了床头的外套,“起来吧,到时间了,我送你到片场。”
“不了吧,你补会儿觉,我叫个车过去。”
“省省吧,我来。”成箫赤着脚走向洗手间,边走边道,“我有话跟你讲,路上说。”
车子缓缓行驶,很快过了半程。
陆玖年确信不是自己的错觉,成箫从今天早上起,情绪都有些不对劲。
事实上昨天晚上他就隐约感觉得出,成箫如同一座冰山覆顶的活火山,只是因为他状态不对,才拼命维持理性,但终拦不住溃堤。
他莫名其妙地心里有些忐忑 ,车内的寂静又加剧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
陆玖年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驾驶座上的人开口说话。
他没忍住,率先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成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像是所有话早就到了嘴边。
“昨天我去见的人,不是高雯倩,是成弘量。可我没想到她也在那儿。”
“微博上的图可能不够清楚,你没认出来她,但你们其实见过。”
陆玖年闻言,扭头看向成箫。
成箫手握方向盘,目视着前方。
“那天在便利店前,和我搭话的就是她。”
成箫长长的呼出口气,再开口时,话音里充满了疲惫。
“玖年,”他强大精神,却徒劳无功,“一切都有预谋。”
“她找上成弘量,让成弘量带她见我,让他......撮合我们。”
成箫讽刺地笑笑,接着道:“他知道了你和我的婚约是假的,想让我跟高雯倩生个孩子。”
陆玖年愣住了,下一瞬,他猛地扭头看向成箫。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谬,我也这么觉得。”
“可我们的婚姻有名无实,如果成弘景真的逼迫我这么干,我也没有底气和理由拿你做借口,所以我......”
“所以你什么?”陆玖年强压怒火,冲成箫冷冷道,“所以你半推半就?所以你顺势屈服?”
“你接下来要跟我说什么?嗯?跟我过家家玩儿腻了,你要回归你的正常人生了是吗?”
他该想到的,他早该明白。
不该信任,不该交付。
愚蠢,他到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蠢。
为什么觉得成箫就是那个特殊的人,为什么就肯相信成箫是那个不会背叛他的人。
是不是他命里本就不该有获得幸福的机会,越是渴望,命运越要将他推的更远。
他不傻,数月的朝夕相处,成箫究竟动没动感情,他看的出来。
辛怡璐说,商人的爱,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陆玖年一厢情愿,自认倒霉。
成箫的话似利刃刺入他心脏。
“你为什么生气?我以为,我们只是床伴不是吗?”
“还是说......你不只把我当做床伴。”
陆玖年觉得他不再认识成箫了,成箫的眼底全是他看不懂的深意,说出的话,陆玖年不想听,也听不懂。
“告诉我陆玖年,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我。”
“昨天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成那样,为什么那么难过?”
“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会不开心是吗?为什么?你对我有占有欲吗?”
成箫早已停下了车,他注视着陆玖年,一声声质问,更像一声声恳求。
“你告诉我玖年......只要你告诉我......”
“够了!”陆玖年剧烈起伏着呼吸,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宣判着成箫的死刑。
“你记清楚,从始至终,我不过是和你玩儿玩儿,你想走就走,和我无关。”
可成箫却笑了,从未那样灿烂。
他倾身,抬手擦掉了陆玖年滑落到下巴的泪。轻声道。
“知道了,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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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骚话,恭喜成二表白(喝茶)

《我是背包客》第二期的拍摄地点定在偏西南的一个偏僻城镇。
接到导演通知的时候陆玖年还仔仔细细搜索了网上有关的全部信息,但也只找到几张看起来山清水秀的图片,和几家小旅游机构的只言片语。陆玖年不得不感慨节目组为了变着花样折磨他们,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你下来!该我了该我了!”林煜城正仰着脖子冲凳子上站着的人喊。
衡邵艰难站在凳子上踮着脚,把手机努力往上送,扶着墙扭头艰难道:“哎哎,煜城哥你别晃我啊,我摔下来就得砸着你了!”
林煜城扯着嗓子喊:“你都在上头半个小时了,快点的,我也要上网。”
衡邵又站高了点,企图让手机屏离自己的脸近一点:“好好,我发完这条微博就换你来......”
“一想到这种没有互联网的日子要再过七天,我就想一头栽到门口那湖里。”林煜城哭丧着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陆玖年,“哎玖年,你不用手机吗?”
陆玖年正盘着腿坐在地铺上,面对着半开着的窗户发呆,听见林煜城喊自己的名字,才堪堪回了神。
“啊?那个啊......我不用。”
他何止是不想用手机。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拥有这么一个绝佳的借口来逃避手机上准时准点轰炸的消息。
距离陆玖年和成箫在酒吧疯玩儿的那一晚,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躲了成箫两个星期了。
那天成箫对他说爱他,陆玖年从出生起运转效率远超他人的大脑第一次停止了运转,他不能思考,无法回应,只呆呆的任由成箫擦去他的泪水,机械地将成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输入大脑,再重新拼凑成完整的句子。
“这么多年我拼命反抗,竭尽全力伪装的目的,就那么一个。”他听到成箫对他讲。
“我知道我终究会达成目标,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只是需要再谨慎一点。”
“可是无论我再多谨慎,再多尽力,我还是保证不了变数的发生。”
“是,要给彼此时间,要等合适的时机......可是万一呢?万一属于我们的那个意想不到的变数来了,我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要离开你,可我却连喜欢都还没对你说呢?”
成箫的呼吸有些颤抖,似乎在强行平复情绪。
“我不害怕谁从我身边夺走什么,无非是倒了再爬起来,拿走的我再抢回来。”
他静静看向陆玖年的眼睛。
“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些改变里有你。”
“玖年,我想要拥有你。无关虚情假意,无关婚约协议。真正地,拥有你。”
成箫的声音很轻,向陆玖年要一个回答。
“你告诉我,我能吗?”
从始至终,陆玖年永远是命运的俘虏。
她随意转动命运之轮,他的人生便能轻易偏轨。他痛恨她的阴晴不定,高喊着人定胜天,而当她幡然醒悟,把裁决的权柄归还到了他手上,陆玖年才觉得害怕的要命。
分叉的铁轨两边,一侧站着他自己,一侧站着成箫。她将他的手放在扳手上,随他扮向任意一边。
原来比拒绝更难的是接受。
原来比抗争更难的,是抉择。
他害怕自己做出的决定会导向恶果,他害怕成箫会为此买账。
他不会是个好的恋人,一段失败的恋情几乎摧毁了他分辨爱人与不爱的能力,他害怕再次建立一个亲密关系,再次让爱的人失望,再次变得不像自己。
他也帮不到成箫任何事。
他和成箫的世界毫无交集,娱乐圈对成箫来说不过浮华过眼,他每天看得是无数为名为利的人勾心斗角,而成箫则无时无刻不在血雨腥风之中。
他退缩了。
在爱人恳求的注视里,陆玖年不给回答,不做反应。
落荒而逃。
那之后,有过两三天的寂静。
他躲回了自己的房子里,成箫没有主动联系他,没有问起过他。
陆玖年每几分钟就会拿起手机看一眼,在发现置顶聊天框没有任何消息回复时,都会莫名其妙地发呆。
可第三天一过,事态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早安,我喜欢你。”
这是每天早上的日常。
“中午记得吃饭,爱你。”
这是为什么陆玖年吃饭不敢再带手机。
“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这条通常情况下会出现在陆玖年拒接了又一通成箫的电话后。
陆玖年从不回复。
每条他都会盯着看很久,有时无意识地就会打出些回复,又在回过神后一字一字删除。他的大脑似乎还停留在被表白那天时的状态,难以正常思考运转,难以做出让人信赖的决定。
直到前天他才发了第一条给成箫的留言。
“在山里,信号不好,这几天可能收不到信息。”
之后他就把手机连同大脑一起丢在了不知道哪个地方,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坐到湖边发呆,就这么着等到了节目开拍。
门外传来导演的声音,有工作人员来敲了敲门,
陆玖年回过神,看了眼还在椅子上纠缠不清的两人,叹了口气,抓过外套裹起来站起身,走过去替人开门。
“陆老师辛苦了,其他两位老师也在吗?”场务小声问道。
陆玖年点了点头:“在的,怎么了?”
“导演要各位老师现在出去集合了。”
“现在吗?”衡邵刚被林煜城从椅子上拽下来,听见门口的动静,探了个头问道,“不是说两个小时以后吗?”
场务道:“飞行嘉宾老师提早到了,导演就让各位老师准备一下,我们提前开机提前结束。”
“哦哦,好。”衡邵接受良好,应了声便走回去去找林煜城。
陆玖年愣住了,他扭头,疑惑问道:“衡邵,我们这一期有飞行嘉宾吗?”
“嗯?飞行嘉宾到啦?”林煜城扭了个头张望着看了看,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向陆玖年。
“你也知道有飞行嘉宾?”陆玖年皱眉道。
林煜城莫名其妙:“对啊,一个星期前临时通知的,你没收到?”
陆玖年闻言,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林煜城琢磨了片刻,又摆了摆手,“没事儿,反正一会儿出门也能见到了。”
“哎走吧走吧,我们也不知道这位飞行嘉宾何方神圣呢,希望不会特别难相处......”林煜城一边说,一边推着陆玖年往外走。
陆玖年无奈地笑着抬脚向前,推开门后抬眼,却傻在了原地。
他躲了大半个月的人正站在他们面前,微微挑了挑眉,冲他们笑着道。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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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请迎接2的千层追妻套路

陆玖年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自己脚下出神。
欧阳梦凡生病档期变动,会缺席一部分的录制,节目组临时请成箫过来顶上位子。
录制的第一期成箫就在,和其他嘉宾都认识,也不是什么圈内大腕,临时救场的话请他的确再合适不过,没有问题。
可所有人都被通知到了,独独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安排。
他躲着成箫,故意不回复消息,假装冷淡,可当这个人真真正正站在了他面前,他才发现,无论再怎么麻痹自己,他还是会为了成箫的出现而喜悦难抑。
但当他整理好心情,鼓起勇气准备打招呼时,成箫却直直略过了他走了过去,和他身后的林煜城聊了起来。
衡邵不多时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陆玖年在旁边看了许久,绕过他们走进了屋里。
招呼不是跟他打的,话不是和他说的。
陆玖年翻出手机,学着林煜城的样子站上墙角的凳子,等到微信顶栏“收取中”的字迹终于跳转,打开聊天对话框,才发现不间断的早安晚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再跟他讲了。
魂不守舍地走出房间,陆玖年看到已经布置好了的位子,其余五个人已经落了座,只剩下一把空着的椅子留给他。
而那把椅子,离成箫很远。
而就是在那一刻,如同久睡忽然被惊醒,陆玖年意识到了自己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
从他逃避成箫的问题开始,他便下意识地认为成箫一定会跟上来,固执地向他要一个答案。毕竟他了解成箫,他知道成箫放弃不了。
算他恃宠而骄,算他仗着成箫是那个先说喜欢的人。他竟从来没有想过成箫会就此作罢,及时止损地抽身,从此离他越来越远。
耳边是成箫与其他嘉宾谈笑的声音,陆玖年听着听着,渐渐便听明白了场上的人大多都知道成箫和他闹矛盾了,话题绕了又绕,总能巧妙地避开他来。
他索性摆烂,干脆一句话也不说,靠在椅子后背上,扭头看正笑着讲话的人。毫不遮掩,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目光太过强烈,他清楚地看到了成箫顿了顿,但很快便重新捡起了话题,到底没往他这个方向看。
陆玖年没放弃,就那样偏头看着,直到成箫终于受不了扭过,和他对了视,陆玖年才莫名其妙地舒了心。
成箫的眼神里有警告,还有些别的什么意味,如果让箫语十级的陆玖年来翻译,大概是一句“你到底想干嘛?”
他不想干嘛。
只是受不了成箫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看向别的地方。
想一想,陆玖年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笑。
不给回复,害怕再进一步的是他,渴望被爱,不想放手的也是他。
成箫有一千一万种理由讨厌他、想远离他、想放弃他。但陆玖年流氓当就要当到底,他不愿意,不允许,不同意。
他当惯了好好先生,只在成箫的面前任性地像个孩子。对所爱之人递过来的珍馐不屑一顾,等你把饭菜倒掉,又吵着闹着说自己饿了起来。
陆玖年冲成箫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成箫。
他用口型讲着,一字一顿。
“你来了,我很开心。”
成箫显然是听明白了,表情僵了僵,神色有一瞬不自然,随即调转了目光。
嘉宾们闲聊的时间不长,导演组很快便敲定好了流程,示意在场的各位安静下来,准备接本期节目的第一个任务。
陆玖年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了正对着自己的导演。
“本期我们来到了丽州府,将在这里开展我们为时7天的录制活动。”
“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将分成三组进行。抽签决定分组详情。”
“红黄白三种颜色,分别代表三个组别,也代表了三个不同的目的地。嘉宾们需要两两合作,根据我们提供的照片线索,找到最终目的地,用目的地宝箱里的手机拍摄下含有你们本人的照片。”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适时扛上来了三张图片,当各位嘉宾抬头看见图片的样子是,纷纷一脸黑线。
说是图片,其实和小学生涂鸦差不多,只能用“抽象”两个字来形容。图片的左下角分别写着“西北”“东南”“西南”的字样,算是给嘉宾们有关目的地方位的提示。
不能动用网络,仅仅依靠这样的图片和一个粗略的方位找到目的地,铁定是要费一些功夫的。众人还在发愁找到地点的办法,节目组却已经将抽签的箱子抬了出来。
从右往左,成箫率先探入箱子,抽出了一张折叠的卡片。成箫展开看了眼,随即合上,握在了手里。
等到了陆玖年手边,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他拿起箱子里最后一张卡片,掀开看了眼。
他身边,林煜城探了个头,神秘兮兮问他道:“玖年,你的什么颜色的啊?”
陆玖年道:“白的。”
林煜城摊了摊手:“有缘无分,我黄色的。”
陆玖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看见衡邵的什么颜色了吗?”
“没,”林煜城摇了摇头,“但我知道成箫和祁芹都不跟你一组。”
陆玖年愣了愣,道:“为什么?”
林煜城冲陆玖年使了使眼色,让他看向祁芹的方向:“方白跟我一个颜色,祁芹姐拿到卡牌后看了成箫一眼,还拿给成箫看了看牌面,然后俩人低头说小话了,估计他俩是一组的,你没戏了。”
陆玖年握着卡牌的手一紧。
林煜城看了看他的神色,小声道:“你们……吵架了?”
陆玖年苦笑了声,摇了摇头:“没有。”
林煜城过来人的眼神一扫,大概就明白了这两个人估计拧巴着呢,他张了张嘴,看了看还在和祁芹低头说话的成箫,叹了口气。
陆玖年没再说话,手里的卡牌被他折了又折。
方白坐不住了,到处小声打探消息,陆玖年见她起身,呼出口气,跟着站了起来。
他看向成箫和祁芹的方向,没再犹豫,抬脚走了上去。
停在两人面前,陆玖年没去看成箫,只对祁芹道。
“祁芹姐,我能跟你换一下吗?”
祁芹眨了眨眼,似乎有点蒙圈,她看了眼身边的成箫,又看了眼陆玖年,缓缓道。
“啊?哦......可以。”
她伸手,准备将手里的卡牌递给陆玖年,可还没等陆玖年接过来,一旁的成箫忽然拉住了祁芹的手腕。
“不换。”成箫淡淡道。
陆玖年闻言看向成箫,成箫抬头,也望向他。
对视片刻,陆玖年直视着成箫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和你一起。”
成箫只是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随即挪开了目光。
“她不换。”
一样无波的语气,一样否定口吻。
在给答复这方面,成箫比他坚决多了。
说拒绝,那就拒绝地干脆。
无妨,自作自受而已,也用不着意外。
“行。”他轻声道,随即抬脚,绕过了成箫,向自己的位子上走去。
导演在拍手,众人纷纷起身,摄像头聚焦对准,喇叭里传来声音。
陆玖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位子上,又怎么无意识随着众人起身,回过神,他努力去听导演的喊话。
“黄色组对应的是西北,红色西南,白色东南。我喊三二一,大家亮出手里的卡牌,找到同行人后,就可以跟着PD上路了。提前祝大家旅途愉快。”
“我开始了。”
“三、二......”
“一!”
话音落,众人纷纷对着镜头掀开了卡片。
陆玖年手抖了下,没拿稳,卡片落到了地上。他小声道了句“不好意思”,蹲下身弯腰去捡。
身前忽然落了片阴影,陆玖年还没来得及抬头,耳边便响起导演的声音。
“方白、煜城跟着姚PD。祁芹、衡邵,你们到西南。”
“玖年,成箫。”
陆玖年捡起卡片的手一顿。
“你们两个一组。”
慌忙起身,陆玖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成箫面无表情,抽出他手里的卡片,随意揣进口袋,自然地牵住了陆玖年的手。
“愣什么,”他淡淡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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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不换没说我不换啊
成氏兵法第一计:欲擒故纵

离开大部队,两个人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陆玖年被成箫拉着走了好一段路,也没反应过来成箫和自己一队的原理。
但当成箫的手松了松,想要抽出来时,他倒反应地比谁都快,一把紧紧反握住了成箫。
成箫扭头,没什么表情看向他。
“松手。”
“我不松。”陆玖年脑子都没过,话就从嘴边说了出来。
“我拿东西。”成箫有些无语,低声道。
陆玖年执拗道:“你用左手掏。”
成箫似乎是很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左手绕过去,从右口袋里拽出了节目组给的提示图片,单手抖了抖展开来。
成箫口袋里放着的分组卡片被提示图片带出来掉在了地上,成箫正艰难单手看着地图,没怎么注意,陆玖年便半蹲下来,替他捡了起来。
“这个掉了。”陆玖年冲成箫仰头,晃了晃手里的卡片。
成箫不怎么在意道:“哪儿掉的塞哪儿吧。”
他等了会儿,却没等到陆玖年起身。他疑惑看向身下蹲着的人。
“干什么?”
身下的人没吱声。
成箫皱了皱眉头,晃了晃拉着陆玖年的手。
陆玖年仍旧没回话,只是拉着成萧的手抓地越来越紧,微微发抖。
成箫神色一变,他立刻蹲下身,语气焦急。
“玖年?怎么了?”
从他的视角看,陆玖年脸色有些白,嘴唇也在颤,成箫人都吓着了,也顾不上装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撩开陆玖年额前的碎发,摸了摸陆玖年的额头。
“哪儿难受你跟我......”
他话没说完,下一瞬就被“害着大病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整个人被拽得侧过身去,离身边的人只剩咫尺。
他被迫直视陆玖年的双眼,那里面盛满了狡黠和得逞的快乐。
“骗你的。”陆玖年弯了弯眼,“我没事。”
成箫却被点了火,脸色阴沉了下来。
“好笑是么?”成箫的语气里带着冷意,“挺舍得啊,拿这种事儿试我。”
“你也舍得。”陆玖年轻声道,“你不理我我难受,你看出来了,不带心疼的。”
成箫嗤笑道:“我们什么关系配让你跟我谈这个啊?你也需要我来心疼?”
“需要,特别需要。”陆玖年抓着成箫的手向下拉,脸的一侧轻轻靠上成箫的手心。
“而且我也不舍得,但我没别的办法。不这么干,你不理我不骂我也不听我说话。”
成箫尝试把手抽回来,但陆玖年没让。
有时候网上的人开得那些腔,成箫只当胡扯。但刷久了有时候他不知不觉间也会被同化。
就比方说从前陆玖年拿所谓的“狗狗眼”认认真真看他时,他一点儿波澜都不带起的。现在倒是对都不敢对上,手也是僵的,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屈服了。
强行定了定心神,成箫喉结滚动,低声道:“我现在拦着你说了?”
这意思是听他讲话了。
机会来之不易,陆玖年分外珍惜,想了半晌,最后小心翼翼问道。
“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成箫简直被某人气笑了:“你憋半天就憋出来个这个?”
“嗯。”陆玖年点了点头,“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消气。”
“从这儿离开以后,我找你问答案,你还躲不躲我?”成箫敛目看向陆玖年,淡漠问道。
后者没回话。
“还躲是吧?”成箫冷笑了声,“那我这气消不了,受着吧。”
他强行抽了手,站起身,没再理陆玖年,自己迈步往前就走,不带等人的。
成箫身后,陆玖年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摄像机跟在他身后,他扭头对着镜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比了个“no”的手势。
没哄好。
不给成箫一个准话,他估计这辈子是都哄不好了。
后面路上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问路,无论陆玖年说什么怎么装,成箫都不买账。
陆玖年一急,成箫就搬出来一句“躲不躲”,陆玖年理亏变回哑巴,成箫就接着闷头赶路。
陆玖年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变着花样问成箫路在何方。
“你觉得图上那个三角是什么意思?”
“山。”
“那竖线呢?”
“树。”
“那圆圈......”
“你测过智商吗?”成箫忽然道。
“测过啊,”陆玖年迷惑道,“问这个干嘛?”
成箫淡淡瞥了他一眼。
“再做一遍吧。”
渐渐陆玖年自己也提不起说话的劲了。
他们已经接连不停地走了半个多小时,还不确定方向是不是对的。
说是东南,可他们走了一路,也没看见从方位上或是景观上与节目组给的图相符的任何地方。
缺水,疲惫,饥饿,自我怀疑,折磨着陆玖年,他只觉得节目组挺要命的,还把这种东西叫做“旅程”。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也好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成箫,不是其他任何人。
也许是 他脑子里一直念叨着“成箫”,身边沉默寡言的人忽然出了声。
“陆玖年。”成箫拽住了陆玖年,伸手指向不远处。
“那儿是不是有东西在闪?”
陆玖年眯了眯眼,盯着看了片刻,没觉得异常。正当他要挪开目光时,草丛里忽然闪过刺眼的白光,虽然短暂,但绝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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