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 by致哈莉特
致哈莉特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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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他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蹦出了三个来自余忆南的未接电话。
一瞬间,成箫明白了一切。
他迅速打开热搜,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条热搜。
“疑似出轨?陆玖年丈夫成箫被拍与高氏集团千金约会”
热搜排名不高,应该是余忆南通宵压制的结果,就算这样,也仍在前五十悠悠挂着。
成箫一秒也没犹豫,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抬手便要打给陆玖年。
他不管陆玖年醒着睡着,看到了还是没看到,他必须意识到的第一时间就给陆玖年一个解释。
他不愿意冒让陆玖年误会的风险。
他号码还没拨出去,一通电话先打了进来,屏幕上陆玖年三个大字直直撞进他的眼。
成箫立刻接通,放在耳边:“喂,玖年?你现在在哪儿?”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不属于陆玖年。
“是......呃,傻先生吗?是这样的,陆先生在我们的特别包厢里喝醉了,现在人有点......额,不太容易控制情绪。他清醒的时候留过这个号码,让我们有事就打您的电话。”
“考虑到陆先生身份的特殊性,您方便这会儿来一趟照顾他一下吗?”
完了,全完了。
成箫绝望地想。
这十成十是看到了,百成百是误会了。
轻则家破人亡,重则他这一个月都别想吃到顿好的了,哪种意义上的吃都是。
他慌忙抓起床头的裤子,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一只脚往裤子里跳。
“好好,我现在过去,你地址告诉我一下。”
酒保温声道:“Nuts酒吧,您可以导航一下。”
成箫闻言,单脚跳都跳不稳了,差点崴了过去。
这他妈,还是家g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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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让开!今天这个家我最大!有异议的请看本章字数!

深夜的城市道路畅通无阻。
成箫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夜间也灯火通明的主城区。
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车子再次飞驰出去。
网上传地轰轰烈烈,说他秘密私会高氏集团的千金。
他的确见了高雯倩。却并非出自自己的意愿。
那天下午成弘量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语气一改往日的悠闲。
“今天晚上七点半,来俊林府吃饭。我和你哥哥都在。”
“我不去。”成箫淡淡道。
“我没在跟你商量。你不来,我有的是办法请你来。”成弘量冷声道。
成箫皱了皱眉。
这不太正常。
成弘量对待他的态度,从未如此反常。在成弘量眼里,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更像是个小宠物,想来时逗一逗,想不起来就当没这个人。他不在乎成箫的一切,自然也不会对他动怒。
他想不出成弘量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猜测或许和成灝有关。
这场晚餐也必定是成灝成弘量两个人为他准备的鸿门宴,但他别无选择,必须赴约。
他在这个家里早就主动卸交了选择权,再者,他需要弄清楚成弘量态度奇怪的缘由。
他卡着时间,按照一贯的作风,晚了半个多小时姗姗来迟,推开包间门,才发现原来这场晚宴的主角并非只有自己。
高雯倩坐在成弘量身侧,见他抵达,冲他温柔地笑了笑。
成箫看向她,面无表情。
他见过这个女人。
那天陆玖年和他途径便利店停下买东西,见到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前的这位高氏千金。
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有的是别有精心的设计。
“爸,不是说,就是让我来和你还有大哥一起聚一聚吗?叫个外人来算怎么回事?”
成弘量端着茶,吹了吹送到嘴边,没回他的话。
“出言不逊,成家的教养都被你吃肚子里去了吗?”成灝放下了刀叉,冷冷抬头,冲他道,“高小姐是客人,已经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没理由还要听你冷嘲热讽。”
成箫笑了笑,莫名道:“我一直都没什么教养啊,哥你是知道的。”
成灝闻言,忽然暗了暗眼神,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成弘量“磕”地一下放下了茶杯,漫不经心道:“吵什么。先吃饭。”
成灝胸口剧烈起伏了下,看了眼成箫,最后作了罢。
成箫耸了耸肩,随意拉开了几人对面的椅子,正准备坐下,成弘量却忽然抬手。
“你坐雯倩旁边吧。你们是同龄人,比我们更有共同话题。”
成箫搭在凳子上的手僵了僵,他轻笑了声,抬起头:“我就坐这儿。”
成弘量眉头皱起,成箫紧接着道:“面对面才更适合聊天吧。坐身边那是抢饭的。”
闻言,成弘量敛目,没再说什么。成箫权当他是默认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大有誓死不挪一下的气势。
高雯倩从成箫进到屋子里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成箫很讨厌她的眼神,黏黏的,就好像他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让她充满了窥探欲和兴趣。这样的目光他见得太多了,精明的商人们眼里都闪着这种光,看到的一刹那,你就知道他们又在算计着些什么,不加遮掩。
“高小姐。”他没忍住出声,语气看似打趣,实则警告,“我有那么有意思么?你研究地饭都没工夫吃了吗?”
“成箫......”成灝不满道,却被高雯倩眼神示意制止。
她笑着看向成箫,起身,拿过了桌上不菲的红酒,自己动手倒了起来,缓缓道:“我的确是对成箫你很好奇,所以忍不住打量你,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
“挺好笑的,就跟你盯着我看就能看明白我一样。”饭还没上齐,但成箫已经拿起了筷子,往自己的盘子里扒着名贵的菜品。他边吃边道,“说真的,你不如直接问我,比你瞎琢磨来得有效。”
他话说的不客气,高雯倩却丝毫不生气。
她柔声道:“这么说的话,我一直挺好奇你在哪里读的大学,方便告诉我吗?”
“N大。”成箫随意道,“学的斯洛文尼亚语。”
高雯倩似乎对成箫上得了N大一点不意外,反倒在听了他学的专业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学了这么冷门的语言?”
“还能怎么,”成箫端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以我的分数,别的专业我也塞不进去。”
闻言,高雯倩的眉皱的更狠了,她低声问道:“你很聪明,也很优秀,为什么分数会不够呢?”
听她这么说,成箫先是愣了愣,随即没忍住大笑出声。
“我的天呢,”他腰弯了弯,好笑道,“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用这两个词形容我的人。”
“大小姐,你是刚回国,没听过我在圈子里的名声吧。”
高雯倩不解,扭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成弘量。
后者正拿着刀叉,一板一眼切着牛排,他抬眼,瞥了成箫一瞬。
“你的大学专业确实选的不好。尽快读个研吧,最好去A大,那里的金融系是最好的。”
成箫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我读这个干什么啊,那些东西我又不懂。”
“你跟我哥不是还在吗,”他打着哈哈道,“你们是不是不打算给我钱花了啊?”
高雯倩闻言,表情有些不得其解。她茫然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很缺钱吗?”
“可据我所知,郑生集团的市值不低啊?”
成箫的表情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他镇定道。
“不好意思,但我不可能记错。”高雯倩肯定道,“我的前男友是Dumphy药业的高层,去年北美的行业峰会我和他一起出席了。我们在嘉宾席上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寂静席卷了整个包间。
静到成箫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一切都有了解答。
成弘量奇怪的态度,成灝敌视到恨不得除了他的目光,街头偶遇高雯倩的熟悉感。
伪装被荒谬地巧合撕碎,成箫就以这样可笑的姿态,在这样荒唐的情形下,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站在光下。
“我没印象,你认错人了。”他淡淡微笑,放下筷子,纸巾按了按嘴角,站起了身。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没有别的意思。”高雯倩轻轻晃了晃酒杯,看向成箫,“我只是想争取一个我们彼此了解的机会......”
“彼此了解?”成箫忽然笑了,他扭过头,直直盯着高雯倩道,“你是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高雯倩只是转头,看向了成弘量。
成弘量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根烟,他将烟头捻灭,呼了口气,道:“雯倩,你先回避一下。”
高雯倩点了点头,拉开了椅子,朝包间外走去。转瞬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对峙的人。
“你的婚约还剩几年?”成弘量淡淡问道。
成箫居只是静静看着对面端坐着的人,没说话。
“怎么,我猜中了?”成弘量笑了声,指腹摸了摸酒杯的杯沿,“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小孩子的心思,我没那么多兴趣揣摩。我只告诉你一句。”
成弘量看向成箫,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成箫只觉得自己在被原野上食腐肉的秃鹫盯着,只剩凉意。
“你留着成家的血,到死也是成家人。成家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但我要想拿走你的什么,也轻而易举。”
成箫哑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高雯倩生个孩子。”
“什么?”成箫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还想跟那个小明星厮混的话,我不拦你。但你要留个种,而这个种最好是高家的。”
成弘量淡淡道:“高雯倩喜欢你,高家日后能帮到成家不少。对你而言,只好不坏。”
成箫气笑了。
胃里翻江倒海。
或许是太多油腻菜品下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无端觉得恶心,反胃的想吐。
他也是成弘量留下的种,成灝、程彦,他们都是。
成弘量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享受着把控优胜劣汰大权的快乐。
他们是物件,是工具,是成弘量眼里的自己残缺又不完美的切片,挑挑拣拣后,选个最像模像样的放在身边。
“成弘量。”成箫将大衣捞了起来,甩在肩上。
他一字一顿道:“活该我妈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你不得好死。”
霓虹灯渐近,安逸逐渐褪去,耳边传来阵阵强烈地乐声鼓点。
成箫快步走向酒吧。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好笑地想。
原来人的情感是这样奇怪的东西。
成弘量开口的那几瞬,他没有愤怒,没有难过。
他只是有些无法反驳地失落和无力。
如果他和陆玖年的婚姻不是因为一纸合约,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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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臣来迟了

第51章 于绝望中救我
推开酒吧的大门,长长的走廊蜿蜒伸向内里,零星几盏灯很有氛围的挂在其间,指引着前来寻欢作乐的人向神秘之处探索。
烟酒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里间若隐若现的欢呼尖叫声、低沉狂野的鼓点,昭示着此处是可以让人肆意放纵的领域。
成箫对这里并不陌生,相反,他很熟悉。
那也正是为何他现在如此紧张的原因。
并非世间的所有人,都渴望追求厮守不渝的爱情,多得是只想放肆寻欢作乐的浪子。
世俗不加以置喙的人们尚且如此,遑论那些取向不被理解,所好被视作异类的人。
而这里就是他们摆脱所有刻板眼光,追求自己的朝圣之地。
一夜欢爱,互不相识的人颈项相交,屡见不鲜,毫不奇怪。
这里的人无问规则,遑顾伦理。他们要的是黑暗中的激情,彻夜的欢愉。
成箫曾来过这里几次。他清楚一些人如同饿虎扑食般不加掩饰的渴望能有多令人瞠目,他不愿看见自己在乎的人,在酒精的裹挟下丧失意志,成为谁的俘虏。
烟雾缭绕,高举着双手乱舞的人们难以分辨面容。
成箫站在唯一的还算宽松的空间里,皱着眉四处寻找自己要找的人。
他深夜匆促起身赶来,只简单地披了个外衣,内里的衬衫凌乱,衣摆随意垂着。他整个人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配合着他有些烦躁的表情,让人感觉有些不好接近,可那张脸的五官又跟拒人千里不沾一点关系,明晃晃地吸引着人直勾勾地看。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足够吸睛。
无数吞吐云雾的人于暗处盯着他,他们互相打量,好似在交流这是属于谁的猎物。
伺机的人没来得及行动,成箫便搜寻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面前送酒的侍从,急切道:“半个小时前你们给我打过电话。我的人在哪儿?”
“不用担心,您跟我来就行。”
侍从说完,放下顾客的酒杯,带着成箫一路横冲直撞。
他们推开的人有些破口大骂,有些酒撒了一身还笑得疯狂痴傻,有的被推到了毫不相干的人身边,却顺势开始拥吻。
成箫只觉得自己的烦躁一点点攀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神经,一秒见不到陆玖年,便一秒得不到安宁。
这种焦躁在眼前视野愈发明亮后稍稍得到了缓解。
“陆先生进大厅门的时候,我们的工作人员就认出来了。考虑到他身份的特殊性,我们立即给他安排了独立的VIP包厢,没有让人打扰。”
侍从一边领着成箫向里走,一边道:“他当时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留了您的电话后就睡过去了。”
睡着了?
成箫提着的心神略微放了下来,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便听侍从接着道:“后来他醒过来,人清醒了不少,坐着看了会儿手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看着忽然就招手问服务生点了一桌的酒。”
成箫脚步一顿。
“他喝得太凶了,喝完一瓶酒杯就往地上推一瓶,我们拦都拦不住。”
“地上都是碎玻璃渣,陆先生又一直喝,我们怕他伤到自己,没有办法,就只能跟您打电话。”
成箫深呼吸,稳住声线,问侍从道:“我知道了。还有多远走到?”
侍从停住了脚步,指着面前厚重的门道。
“就是这间,您请......”
他话没说完,门从内向外被拉了开来。
一个女服务生被门外站着的两人吓了一跳,摸着胸口道:“Terry哥,你吓死我了。”
侍从皱眉,低声呵斥道:“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守着陆先生的吗?”
女服务生有些委屈,小声道:“我守着的呀,但十分钟前陆先生就走了啊。”
“什么?!”侍从慌乱道,“什么叫走了?!”
女服务生解释道:“陆先生已经清醒了,他说打了车,准备回家,临走前还感谢了经理,说谢谢我们的照顾来着。我让Ann过去通知你了,他可能是还没找到你吧。”
侍从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笑着看向成箫,抱歉道:“你看这,不好意思啊先生,让您白跑......”
他话没说完,抬头就看见成箫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惊人的地步。
他慌神着想要询问缘由,成箫却迅速脱下了外衣,丢在了他身上。
“拿着。”成箫,冷声道。
“我去找人。”
成箫见过陆玖年太多次醉酒的时候了,清楚的知道这人轻易喝不醉,但一旦喝醉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陆玖年醉酒一般有四个阶段。
起初是微醺。这个状态下的他通常身体失衡,头脑也不怎么清醒,不是东倒西歪,就是四处乱转。随后是嗜睡。只要附近能有什么软的供人躺着的地方,他只要碰到了,就立刻倒头不起。紧接着的是狂躁。轻易不要把易碎的东西放在他手边,否则你就只等着给它们收尸吧。
前几个阶段成箫总是处理地得心应手。
但最后一个阶段,他总是拿陆玖年没什么办法。
这时候的陆玖年会十分正常。正常到就像滴酒未沾那样。
陆玖年身上有一些疯狂阴暗的因子,这些成箫一早就知道。
这些因子在陆玖年感性的时候被压抑地很好,而一旦公德人情不再成为束缚,理性成为主宰他躯壳的一切时,这种因子便如同接触到温床般肆意疯长。
成箫还记得一次陆玖年一身酒气推开家门,笑着跟他说晚安,走进卫生间利利索索洗了漱,关上了客厅的灯。
成箫没察觉任何异常,直到不久后阳台传来盆栽倒地的声音将他惊醒。
他起身迅速朝声援处走去,才发现陆玖年身体悬空高坐在阳台护栏上,见他拉开了阳台门,还笑着他打着招呼。
成箫紧张地问他在干嘛,他条理清晰又沾沾自喜地跟成箫分享自己的小计俩。成箫至今都觉得自己还有几分那时候的阴影。
陆玖年说:“我们两层楼一下的业主,扩建了他们家的阳台。我从这里跳下去,会掉在他们阳台外围的花坛里。应该死不了,但可能意识会不太清醒。不过没关系,你只负责打120就好,微博我设置好了定时发送。”
“今天晚上在晚宴上用恶心眼神看过我的所有人,都是推我下去的凶手。”
成箫当时魂都被吓没了,不记得自己诱骗着说了些什么才让陆玖年从栏杆上下来。
所以陆玖年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打车回家。
一通精明的话术,不过是骗服务生们放人罢了。自己八成还在酒吧里面泡着,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危险的点子。
成箫这会儿的心情不亚于看见有人想跳楼时的心情,只不过这回坐在栏杆上的人从陆玖年变成了他自己。
他不确定如果一会儿看见了陆玖年把谁按在墙上亲,会不会直接松手跳下去。
他顺着吵闹声源头,重新回到了大厅。
不见光亮的地方,人们环簇着欲望,彻夜跳舞直到天明。
成箫冷着脸四处找着自己要见的人,只觉得自己要发疯。
视野可及之处全是看不清面容的人,他们在成箫眼里成了一个个缩影,拉着手翩翩起舞,转啊转成了一个将他吞没的漩涡。
漩涡之上站着一个人,他俯视着成箫,身边站着无数看不清面容的人。他冷冷俯视着成箫,轻声地开口道。
“我对你来说,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陆玖年的面孔在说完这句话后一点点模糊,变得越来越像他身边无数的傀儡人。成箫抓不住,看不清,绝望堵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发声,亦阻止着他喘息。
不一样的。你不一样。
欲望在遇见你后有了形状,心总是会狂跳,越是压抑,越是病态。
太长时间的自我麻痹救不了我,救不了我们。
我不懂喜欢是什么,或许我也不配喜欢。
但我只知道你能教我。
求你,于此刻拯救我。
又一次拆散了一对拥吻地人,成箫顶着咒骂声道歉,只觉头有些眩晕,耳朵也有些隔着什么,隐约不再能听见。
他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暗处的角落,什么也不想思索。
他被刻上不坦诚的原罪,不被允许忏悔,不能获许救赎。
偌大心脏的跳动逐渐缓慢下来,一下一下越来越慢,又在看到暗处交叠光影晃动时重新紧促起来。
诡异地直觉牵引他一步步上前,人群莫名其妙像是为他分开了道路,他走地那样畅通无阻。
步伐渐近,暗处的角落情景越来越清晰。
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靠一立。
靠在墙上的那个,是曾共与他攀至极乐的人。
那人此刻正靠在墙壁上,侧着头看着走来的他。眼睛很黑,很亮,让成箫想起了野生鹿的眼睛。侧过头时动脉的线条在灯光侧描绘下太过清晰,起伏平稳,成箫于是知道,那人并不害怕。
精心设计,故意为之。
陆玖年仍旧那样理性又疯狂地向成箫不加遮掩地炫耀着自己的计俩。
成箫于是便又一次被他牵动心绪,为他所屈服。
“手拿开,滚。”
陆玖年身前的男人好笑道:“先来后到。”
“他有主。”成箫语气无波。
“你说有就有?”
成箫看向靠在墙上的人。那人的眼神依旧不变。于是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允许。
指尖触碰唇瓣,像是无声问询。唇齿开合间探入,没被阻拦。
他想抽回指尖,手腕却被人捧住,紧接着,有人细细吻他的指缝,仔细认真。
“好看吗?”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眼底皆是冷意。
男人自讨没趣,摊了摊手,转身往人群密集处走去。
人影消失地彻底的一刻,成箫发了狠,抽出手钳住了陆玖年的下颌:“你真是让我......”
他手下的是狠劲,陆玖年却笑得越来越开心。成箫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心疼了起来。
他松开了手,后撤两步想要冷静下来,下一瞬却被人抓起了领子,狠狠扔在了墙上。
陆玖年拽着成箫的领子,吻了上去。
那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没有情爱,互相充满憎恶,倒像极了他们最初的样子。互相纠缠,互相撕咬,陆玖年尝出了血的味道才满意松了口。
他像欢爱时喜欢的那样,抓着成箫的头发,逼迫成箫微微仰头。他踮起脚,凑在成箫耳边,轻声道。
“我让你怎么?愤怒?嫉妒?”
他笑了起来,恶意满满:“太蠢了成二,我在报复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
“昨天我心情很糟糕。真的很糟糕。但我没那么生气,我没有。”
“直到你捅我一刀。”
成箫“嘶”了声,陆玖年闻声,却又使了点劲。
“我没那么蠢,你是不是真跟人跑了我还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但成二,我要你知道,我特别、特别不爽。”
“我们俩话没说明白之前,你身上沾了别人的味儿,我不喜欢,也不允许。”
陆玖年说话是语气恶狠狠,但却没得到恐吓该有的回应。他的头被某人一把按在了颈窝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听成箫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快。
“你闻错了。”
“我用的是你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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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最近堪称劳模,堪称劳模!嘿嘿嘿……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长度吧宝宝们,你们的作者马上要经历期末周咯(暗示)

“别咬了,疼死了。”成箫捏了捏身前人的后颈,低头在他耳朵边道。
陆玖年松了嘴,凑近了看清了自己的牙印,满意地抬了头。
“撒气撒完了吧?”成箫道。
“没,”陆玖年一巴掌拍上自己刚咬出来的伤口,疼得成箫呲牙耸了耸肩,他淡淡道,“前因后果没交代呢,我撒不完。”
成箫叹了口气,开口道:“昨天我......”
陆玖年忽然抬手,手指抵在了成箫的唇上。
“闭嘴。”他掀起眼皮看向成箫,“这会儿你说了我也听不懂,还记不住。”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晕。”
成箫道:“晕你还往外跑?”
“不跑坐在那儿当深闺怨妇吗?”陆玖年摆摆手,“包厢里太安静了,我想到吵点的地方。”
“况且,我听到了他们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会来的。”
“那么笃定?”成箫挑了挑眉。
“你就说我得逞了没吧。”
“嗯,”成箫叹了口气,带着笑意道,“是你赢了。”
他站直了身子,将头晕的人捞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回家吧,好么?今天晚上你跟我回去,明天早起我开车送你过来。”
陆玖年笑了,成箫看着他的笑容,忽然眼角跳了跳。
只听陆玖年道:“要看看时间吗少爷,四点钟了。我们回去再赶回来的时间,天就亮了。”
“你想怎样?”成箫低声道。
陆玖年却忽然挣开了束缚,退后几步,隔着不近不远地距离冲成箫道。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
周围人声鼎沸,音乐喧嚣,陆玖年的声音像是隔了层什么,成箫努力去分辨。
“哪种时候?”他皱着眉,提高了声音问道。
“就是你穷其半生都在过的生活,幡然醒悟间,却发现你并不喜欢,也不想要。”
陆玖年喃喃道:“我受够了成箫......我受够了。”
受够了装得关心在乎,受够了迎合不相干人的喜好,受够了“变得合群”。
他恨谁改变了自己,却舍不得牺牲了过去自己换来的名和利。
他永远在犹豫,永远在纠结,永远在害怕,永远在内耗。
烟雾似乎从舞厅中央飘到了不见光亮的角落,成箫的面孔在他眼里变得渐渐模糊。
他记得成箫说过,陆玖年,少做点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他听到了,于是要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过来。”他朝身前的人伸出手。
成箫皱起了眉:“你要做什么?”
“不是想让我消气吗?”他一步步向后退,光打在他身后,人群向他张开怀抱。
“陪我跳舞,我不生你气。”
成箫一愣,提高了音量,慌忙道:“疯了吗你?你会被认出......”
他话没说完,陆玖年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人群。
只静了一瞬,下一秒成箫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舞厅中心。
他一边道歉,一边焦急找着自己要找的人,他只觉得陆玖年太懂怎么拿捏他,知道什么让他最难受。可他偏偏每一回都自认倒霉,没有一丁点办法。
可这一次,陆玖年没让他找太久。
成箫被一双手拽住了手腕,强行拉到了一边。
成箫低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
失而复得和后怕交织,他压着怒火,冷声道:“你喝了酒不清醒,我不说你。跟我走,你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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