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城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那不能怪小邵啊,主要是玖年你那些大爆剧的名字都太难记了,现在热播剧好像都爱搞这一套来着。”
欧阳梦凡也点头道:“对对,我记得有个叫……重生后我……额,我靠打脸走上……”
“是《重生后我靠手握女主剧本走上打脸人生》。”
一旁的成箫忽然道。
这下不只是其他人惊了,连陆玖年都愣了愣。
说实话,这剧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叫这么明白。
“你怎么知道?”他没忍住,捅了成箫一胳膊,小声问道。
“我看你的剧很奇怪吗?”成箫没压低声音,有意说给某些人听,“你的每一部剧我都看过的。”
嗯,没错。
《重生打脸》就是那天他在电视上看的陆玖年雨中堵女主的偶像剧。
对,是的。
那天过后,他没忍住,追了全季。
不过跟陆玖年关系不大,他只是想看看剧情还能发展的有多离谱。至于说给祁芹听的那句“每一部都看过”,自然没有一丝可信度。
不过他这一步走的十分智慧,四周立刻传出了善意的起哄声,算是用秀恩爱把这一茬接了过去。
陆玖年本想这祁芹屡次刁难屡次失败,怎么着也该安生了,可没想到之后的每一次,祁芹的问题都更加刁钻。
有一些问题明摆着就是想要陆玖年出丑,饶是成箫乐得见陆玖年不顺心,也被祁芹的不识趣整的带了些脾气。
“不想回答不用答。”他按住了陆玖年的手,冲祁芹道,“我们俩一家的,算一个人吧。他答不上来我替他喝。”
祁芹见成箫明显带了情绪,终于觉着做过了火,咬唇尴尬道;“也行……”
之后的几轮她没再作妖,可一大帮人也被她整的没了什么兴致,随便地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彼此看着对方都有想走的意味。
林煜城指着瓶子道:“再玩最后一把吧,谁来?”
衡邵想了想,上前道:“我来吧。”
他蹲下身,轻轻转动瓶身,瓶子在万众瞩目下慢悠悠对准了成箫。
衡邵正要摆摆手说不算、只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一直安静地祁芹再次出了声。
“这个问题我来问吧,我感觉大家应该都很好奇的。”
她看向成箫的眼神挺复杂的,有悲伤,有委屈,还有点愤怒。
他看着成箫道:“成先生有过多少前任啊?”
四周一片寂静。
没人敢出声。
大姐,我们是感兴趣不错,不是让你跑到正主前面问啊!我们都不缺房,真不需要脚趾头再扣一套出来住了。
全场估计只有陆玖年一个人心情轻松愉悦,他幸灾乐祸着呢。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等着成箫的回复。
可是十秒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成箫仍然没动静。
陆玖年正乐着呢,忽然方白给他递了个眼色。
他顺着方白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方才还好好坐在地上的人,现在一只手斜撑着,眼底微红,眼神有些迷离。
好似是感受到了陆玖年的目光,成箫转过头来,下一瞬,快比他高了半头的男人忽然倾过身,挂在了他身上。
只听见成箫的声音含糊却清晰可闻。
“哥……我头好晕。”
“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陆玖年耳根麻了一片,他咬着牙,搂住了面前的人。
他侧过身,把成箫使着劲拧他腰的手扒下来,狠狠握在手里。
二傻子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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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是渣男!
ps:本来可以早一点….可惜我突发奇想怒补了一千字…..orz
林煜城惊讶道:“醉了吗?”
成箫的手还在跟陆玖年较劲,陆玖年笑得无辜单纯,好像一点没在意成箫,拿定了主意不吭声。
废屁话,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等着看戏呢他。
成箫轻笑了声,揽着陆玖年得手一使劲,逼得陆玖年向他这个方向压低了肩膀。
他错开角度,避开摄像头,靠到了陆玖年耳边。
“帮、我。”
陆玖年轻声道:“我、不。”
成箫很小声“啧”了下,低声道:“那我咬了?”
陆玖年瞳孔地震:“你还要脸吗?”
成箫理都没理,冲陆玖年耳根吹了口气。
陆玖年咬了咬牙。
成箫张开了唇……
“那个!”陆玖年忽然坐起,按着成箫的肩就是往外一扒拉,直直把人推了开来,“对、对……他是醉了。”
其余人被他突如其来这一下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
“他酒量差劲的很,还耍酒疯。”陆玖年胡编乱造道。
听他这么说,导演组的人互相看了看,聚堆讨论了一下,片刻后,对着众人道。
“那今天的拍摄就先到这里。我们明天拍摄行程开始的比较早,各位老师今晚早点休息。”
众人小小欢呼了下,便纷纷起身,助理经纪人们一溜烟都冲了上来帮着收拾起东西,放自家艺人先回去洗澡睡觉。
“嗯……需要帮忙吗?玖年?”衡邵离场比较晚,走之前关切地问陆玖年道。
成箫这会儿正像八爪鱼一样扒着陆玖年上下其手,陆玖年强压想把他踹飞的心,拉下成箫乱摸他脸的手握住来,笑着对衡邵道。
“没事儿,你回去歇着,我自己把他挪回去就行。”
衡邵点了点头,跟两人打了招呼,便也离了场。
陆玖年深吸一口气,把一滩烂泥架在肩上,第一回 觉得自己不要助理是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房间门被跌跌撞撞打开,陆玖年艰难转身,抬脚踹关了门。
身上的人还挂着,一点没动的意思。
“你长我身上了是吧?”他偏过头,冷冷对肩上的脑袋道。
成箫这才磨磨蹭蹭起身,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小气死了你。”
陆玖年嗤笑一声,径直走向沙发,背过身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成箫也放松了心神,走到床边,干脆地把自己甩在了上头。
陆玖年听见动静,扭头看了眼,淡淡道:“滚去洗澡。”
“确实该洗了。”成箫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全是你的味儿,难闻。”
陆玖年忍无可忍,刚脱下来的衣服往成箫脸上一扔:“我熏不死你我!”
成箫闷闷笑了声,把陆玖年的上衣从脸上拉了下来,爬起身,坐到了床头。
他百无聊赖翻了翻酒店电视的频道,兴致缺缺。
他摸了摸裤兜,纳闷道:“我手机呢?”
陆玖年走向洗漱间,边走边道:“你放哪儿了?”
成箫愣了下,无奈道:“大衣口袋。”
“大衣呢?”
“脱了。”
“……”
陆玖年看着面前注视着自己久久不肯挪开目光的人,嘴角抽搐道:“所以是怎么的?”
“你帮我拿。”
“帮帮帮帮!你有什么事儿是能自己干成的!”陆玖年直接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又往成箫身上一砸。
成箫一把接过,把靠枕垫在了自己背后,慢悠悠道:“我倒也想自己去,不是怕见到剧组的人么?”
陆玖年觉得自己像个锅炉,这会儿头上正噗噗冒白烟。
他黑着脸,“哐哐”几步路走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
“我他妈拿回来了,你一晚上一个屁都别给我崩一下!”
成箫摊开两手,又做了个嘴拉拉链的手势。
陆玖年叹了口气,扭头迈出门去。
“等等。”屋内的人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他没好气扭头道。
只见成箫走下床来,手里拿着他箱底压着的大厚羽绒服。
“还是病号呢,别穿这么少。”他甩开衣服,拉着陆玖年的手穿了进去,“快点儿回来。”
埋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陆玖年的火气消下去了不少。
说实话,成箫把他照顾的挺好的,他有时候都有点惊讶成箫这样的少爷,竟然也挺会伺候病人。
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小触动……
“快点儿回来,我等着我的手机呢,无聊死了。”
放屁,还是傻逼。
片场东西已经收了七七八八,只剩零星几张桌椅,和导演的棚子呆在原地。
陆玖年在场地里转了好一会儿,才从不起眼的箱子上头找到成箫放着的昂贵的大衣。
陆玖年看着上头的灰尘,仿佛都能看到成箫拿到衣服后骂娘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又拍又打,看着差不多了,才抱着衣服慢悠悠往房间走。
出了走廊电梯门,他顺着记忆往房间的方向走,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有高跟鞋触地的声音传来。
他皱了皱眉,加快了步伐。
而当他迈过转角,抬头向门的方向看时,祁芹正举着手,打算叩响门铃。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陆玖年冷不丁出声道。
祁芹惊呼一声,肩膀一抖,扭头看向陆玖年。
“是……玖年啊,吓我一跳。”祁芹松了口气道。
她笑着说的,陆玖年却没什么打算笑着回。
他白天应付工作赔笑脸够多了,晚上好不容易休息还要端着,他哪怕再熟练也嫌累。
“找我?”他明知故问道。
“不是,”祁芹摇摇头,挂了缕发丝在耳后,“我找成箫。”
陆玖年闻言抬眼:“现在呢?见着我以后,还有事找他么?”
祁芹没说话,却静静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而后笑着道:“没有了。”
“行,那我进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他绕过祁芹便要刷卡进门。
“我没事找他了,但我有事找你。”
陆玖年脚步一顿,他狐疑扭头,看向祁芹。
祁芹笑着对他道:“有时间吗?聊聊。”
陆玖年不觉得和跟成箫牵扯上关系的人有什么可聊的必要性,成箫曾经和谁在一起,有什么情史,现在喜欢谁爱谁爱的不能行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不想给祁芹好脸色,纯粹是因为她给他找了一堆事,在节目上为难自己。
“不好意思啊,成箫等我给他送东西呢。有什么事明天再……”
“两分钟。”祁芹打断道,和陆玖年对视,多少有些央求的意味。
“我只要两分钟。”
陆玖年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了停。
他想了想,敛目道:“那行吧。”
两人到楼层拐角的空余空间,并排站着。
祁芹身上有挺浓的香水味,陆玖年皱了皱眉,拉紧了领子,抬手打开了楼层的窗户。
“我先……跟你道个歉吧,玖年。”组织了片刻语言,祁芹拉了拉围巾,小声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之今天节目上发生的……对不起。”
陆玖年冷静看向她:“比起道歉,我更好奇原因。”
“你是模特我是演员,我不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交集。”
“我哪里得罪过你?还是……”
祁芹苦笑一声,打断道:“你别打趣我了,玖年。”
“原因你明白的。”
她环抱住了臂膀,像是被风吹的有些冷。
“我们这个圈子,比你们的要更加黑暗一些。有时候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你没办法想象。”
“我们在那些人眼里是商品。只有当我们的容貌、身体让人满意了,我们才有价值。”
“我原本以为他也一样,可……他给我的是一份平等的、把我当人看的合同。”
“我那会儿就是个普通小模特,没背景没势力,第一次得到尊重,竟然是从一个那样的人那里。”
“我开始仔细观察他的言行、他的喜好,我发现我捉摸不透他。”
“我总觉得他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但我越想了解他,就离他越远。他把自己封的太紧了,不让任何人接触到。”
“他表现的那么轻浮,但我每一次的主动触碰,他都下意识回避,甚至我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他也不要。”
她扭头,看向陆玖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也有合约。所以一开始听到你们结婚了的消息,我不惊讶。”
“但今天……我今天看到他那样对你……”
“和当初对我,完全不一样。”
“他不抗拒你的触碰,也会主动触碰你。他和你的相处不客套也不生硬。”
“所以我……我有点生气,也有点难过。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所以才会控制不住情绪,对你和他说出那样的话。”
她努力微笑:“但既然他喜欢你,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我祝福你们。”
“我可能只是……眷恋那种被赋予尊严的感觉吧。”
陆玖年沉默了片刻,随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猜的不错,我们是有合约。”他对祁芹道,“我和你一样,一开始并不喜欢他。”
“但我现在,依旧谈不上完全改观。”陆玖年顿了顿,接着道,“他是对我有些不一样,但那有特殊原因,我并不因此感到感激。”
“或许,”陆玖年顿了顿,语气里有几分自己也不明白的犹疑,“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喜欢上他。”
“但那不会是因为他给了我份平等的合约,又或者是给了我不属于别人的特权与优待。”
“而是因为他这个人,让我喜欢上了。”
“平等的看待我并不是加分项,我本身就不是商品,把我当人看是应该的。”
“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他抖了抖怀里的衣服,对祁芹道:“我不同情你,也不想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让我跟成箫都挺难堪的。但我们境遇相同,这些话不只是说给你听,也说给我自己。”
多巴胺有时候比酒精更容易麻痹人。
欲望满足带来的快乐,很容易让人搭错神经。让人看不清心绪的转变究竟源于何处,忽略一些原本存在着还未解决的问题。
祁芹被满足的欲望是被重视,而他的则是性。
身体上距离的拉近,总会产生亲密的假象。
是时候清醒清醒。抽身去审视他和成箫真正存在的可能性。
目前看来……铁板钉钉的0。
他话说完了,也不打算留在原地,他转身,准备回房。
他扭头对祁芹道:“节目组那边我不会去说好话,你现在应该不难看出我好脾气是演的,锱铢必较才是真的。”
祁芹苦笑一声。她知道,这一期节目放出后,她一定会遭到无边的谩骂。但她也知道一个理,做错了事那你得自己担。
毕竟……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她小声道:“我知道的。”
陆玖年于是抬脚,向远处走去。
片刻后,他忽然驻足。
“我不会帮你,但我也不会拦你找别人帮忙。”
祁芹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我不会找他的!”
陆玖年淡淡道:“与我无关。”
刷卡进了房门,陆玖年刚一转身,就被门后站着的黑影吓了一跳。
“聊完了?”成箫手里握着一支笔,轻轻转动着。
陆玖年把口袋里地手机掏出来,递给成箫,将大衣挂进了柜子里。
他边动作边道:“你怎么知道的?”
成箫笑了声,抱臂靠在墙壁上:“你当酒店长廊隔音能有多好?”
“那你不跑出来拦?”
成箫摊手:“我正上着厕所呢,出来就听见你们俩说什么‘两分钟’,说完就跑了,我有机会拽么?”
陆玖年没吱声,兀自换着衣服。
成箫走近他,捅了一下他胳膊。
“都跟你说什么了?”
陆玖年瞥了眼成箫,开口道。
“说你万花丛中过……”
陆玖年想起了祁芹那句“从来不让碰”笑了声,道。
“但片叶没沾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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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很清醒,我们两个之间的可能性铁板钉钉为0。
我:好的,那么下一章就让你不那么清醒,并变成铁板钉钉的0。
2:我是风流小王子。
我:屁,你是纯情小男孩。
半夜裹个衣服和自己合约老公的合约女友吹冷风聊人生的后果是什么?
是开始昏沉的头,和睁不开的眼。
陆玖年的感冒,经过成箫一通悉心呵护下,成功转化成了重感冒。
第二天一大早成箫拽着半死不活的陆玖年到了酒店大堂,和其余几个嘉宾聚在一起。
“玖年这是?”林煜城看着陆玖年重新全副武装裹成了个粽子,连带着口罩也整上了,关切问道。
成箫看了眼自己旁边坐着的粽子,对林煜城道:“他感冒严重了,不敢再吹一点风了。”
陆玖年咳了两声,闷声抗议:“我说了是你小题大做。”
成箫冷冷道:“余忆南。”
陆玖年立刻捧起了保温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没错。南姐的名号比什么东西都管用。
嘉宾们集合完毕,导演组便开始宣布今日录制的内容。
“我们今日的旅程,将以寻宝开启。”
“每个嘉宾单独呈一队,拿着节目组给予的提示卡,到城市对应的角落寻找宝藏。”
“手机、钱包、我们都会统一上缴。但别担心,我们会为你们准备50块的活动经费。”
“具体要怎么找,找什么,都需要你们自己来解密。”
“城市的宝藏一共有12处,规定时间内,找到宝箱数量最多的嘉宾,拥有优先选择下一站住处的权利。”
“那么现在,请来领取你们的任务卡。”
导演话音落,方白和欧阳梦凡率先去领了任务卡。林煜城和祁芹紧随其后。衡邵连带着陆玖年那份也拿了,走过来递给了陆玖年。
“谢谢。”陆玖年笑道。
衡邵担忧道:“玖年,你这个状态可以吗?”
陆玖年点了点头:“没问题啊?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顶多头脑不太灵光了。”
衡邵不怎么认同道:“你要不……还是让成箫跟着你吧。”
“不用……”
“导演!”成箫举手,冲导演组喊道。
导演闻声看过来,成箫指了指陆玖年。
“玖年感冒有点严重,我怕他一个人不行。我能跟着吗?”
导演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放着现成的cp热度不要,那铁定是傻子。
“不过你全程跟着,但是不能帮他解密。”
成箫耸耸肩:“放心吧,我这脑子也解不出来什么东西。”
嘉宾们很快散开来,兵分几路,明明谁也没想出来什么,还都怕对方剽窃了走自己的答案。
陆玖年拽着成箫往人少的地方走,想先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推敲推敲任务卡。
附近有个小公园,两个人走进去,随便找了个长椅。陆玖年坐在凳子上看卡片,成箫靠在椅背上看公园里形形色色的人群。
“阿嚏!”陆玖年忽然打了个喷嚏。
成箫不动声色,往风口挪了挪,替陆玖年挡了挡吹过来的寒气。
陆玖年没注意到,注意力还放在任务小卡上。
忽然他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唇,像是在确认什么。
片刻后,他抬头问身后的人道:“成箫,我想要地图和笔。”
他话一开口,自己也琢磨出来不现实。
这年头几乎没人用地图,来公园呆着的人也没多少会随身携带笔。
他顿了顿,开口道:“要不算……”
“等着我。”
成箫撂下一句话,然后便转身不知去了哪里。
片刻后,真带着一份地图和一只铅笔回来了。
陆玖年稀奇道:“你哪儿找来的?”
“不知道,天上掉的吧。”成箫轻描淡写道。
陆玖年接过地图和笔,趴在长椅上便开始动笔画。
成箫干完活儿,又重新靠回去,当起了保镖。
陆玖年一会儿看看任务卡,一会儿圈圈地图,很快额头上便冒出了细汗。他没多管,只想着快点把谜给解开。
又过了会儿,他感觉到一阵晕眩,以为是蹲麻了的缘故,于是站起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一旁的成箫注意到他的动静,皱眉看了过来,还没看几下,便扯掉了陆玖年的帽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成箫低声道。
“嗯?有吗?”他摸上自己的额头,不怎么觉得烫。
“摇头。”
陆玖年顺着他的指令摇头。
“疼吗?”
陆玖年琢磨了琢磨:“有点。”
“吞咽一下。”
陆玖年“啧”了声,小声道:“好像也开始疼了。”
“我就怕这个。”成箫叹了口气,道,“纸笔给我。”
陆玖年递给了他,好似知道他要做什么:“你要不先支开摄影。”
成箫摇了摇头:“这些再说吧,后面拿钱解决就行。”
陆玖年嗤了声:“切,资本。”
他低着头看成箫,试图以前辈的姿态教导:“任务卡上的数字题对应的是地图上的方位,你把……”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刚还在皱眉看着任务卡的成箫握住了笔,在地图上飞快圈了几个位置
“你怎么这么快?”
成箫把地图折了起来,漫不经心道:“因为你蠢。”
“放屁,我那是因为头晕……”
“闭嘴病号,跟着我走。”
有另一个脑子在,陆玖年什么都不用想,成箫走哪儿他跟哪儿。
两个人一齐往中央广场的方向走去。
“成箫啊,我们去哪儿?”陆玖年的尾音有些黏糊
陆玖年这会儿才能感觉到自己体表温度在攀升,裹得还厚,整个人就是一个行走的锅炉。
“给你找药店、量体温、开药。”成箫扭头回道。
“现在?”陆玖年震惊。
“如果太高的话,就不录了,回去吃药喝水休息。”
“抗议……”
“驳回。”
哪怕没有GPS,成箫依旧很快带着陆玖年找到了个小药房。
“含着。”成箫低声道。
陆玖年张嘴叼住温度计,含在嘴里后才低低笑了两声。
“笑什么?”成箫捏着他得下巴晃了晃。
“我想起来你……”
成箫一把捏住了他的嘴。
“发烧把你脑子从粉色烧成黄色了?”
陆玖年没忍住又慢悠悠笑了两声。
成箫“啧”了声,道:“你怎么烧起来这么迷糊呢?”
陆玖年瞪了他两眼,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时间到了,成箫抽出温度计,仔细看了看。
“38.7,你完了。”
陆玖年摸了把头发,道:“完了什么完了,我要解决措施!不要把问题留给我。”
“少学我说话。”
“你跟病人计较什么。”
“陆玖年,”成箫吸了口气,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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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辈子没想过老婆能变得又娇又软
我:你个东西吃的真好啊你。
身上就有五十块,成箫扭扭捏捏去跟摄像大哥借,才凑出来给陆玖年买药的钱。
少爷长这么大,管人借钱这还是第一回 。
抱着买好的药,成箫坐到陆玖年身边。
陆玖年瞥了眼他手里的袋子,上手扒拉了扒拉。
他咂舌道:“怎么都是郑生的?”
成箫边拆包装,边道:“别的我不放心。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玖年张嘴卷进去成箫放到嘴边的药片,小声道:“郑生的我才不放心。”
“那你吐出来。”
陆玖年仰了脖子猛喝了口水,道:“晚了。”
成箫笑了声,坐到了陆玖年旁边。
陆玖年靠在椅子上,头发晕,身体也因为高热而瘫软,手搭在眼睛上,整个人意识朦胧。
“困了?”成箫侧过头问道。
陆玖年哑着嗓子,摇头道:“晕。而且难受。”
成箫静静看了他片刻,随即拍板定转道:“今天不拍了,回去吧。”
陆玖年静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道:“不太好。”
成箫笑了声,道:“你这人真挺奇怪的,陆玖年。”
“噢。”陆玖年懒得搭理他。
成箫才不管他理不理,自顾自道。
“之前讨厌我讨厌成那样,冲我笑的时候比谁都灿烂。祁芹挤兑你挤兑得那么明显,你还一口一个姐叫。”
“烧成这样,为什么不回去?怕得罪人?”
“你不累吗?”
“你有变着法难为自己的癖好?”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啊?”
陆玖年“啧”了声,用全身的力气抬起胳膊砸了成箫一下。
“你吵死了你!”
成箫挡了挡:“不想说拉倒么,上什么手。”
陆玖年砸完人,手又重新盖回脸上,闭上了眼。
他喉结轻轻滚动,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他轻声道:“成箫。”
“嗯?”
“我想睡,你坐过来点。”
“你干嘛?你要靠着我睡?”
陆玖年没回话。
成箫等了半天,最后认命地往陆玖年的方向挪了挪,低声道:“我又没说不让,靠靠呗。”
陆玖年拉了拉口罩,随即把头侧着靠在了成箫肩头。
陆玖年的发很软,蹭着成箫的脖颈。他一扭头,便能看到陆玖年的发旋。
这个角度的陆玖年很乖顺,倒真有几分他粉丝鼓吹的温顺犬系的感觉。可只有成箫知道,这头犬不温顺,咬起人来有多凶。
玩笑话归玩笑话。他借着玩笑,实则说心里话。
他愈发看不清楚陆玖年这个人了。
这个人虚伪自私,却执着要一个郑生清白地说法。明明不在乎所有人,却那么纠结于人们对自己的评价。对所有在做的事情至臻至善,但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前途,没有任何追求。
他和陆玖年之间,似乎一直是他在被揭老底,而他只有在陆玖年难以自抑时,才能瞥见几分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