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明烨问他。
“紧张。”
“都这么多次录制了还紧张?你看我完全不紧张。”
顾夜宁:“你要是嘴唇不哆嗦我还会信一点。”
明烨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顾夜宁发现自己某些恶趣味的时候,看看明烨的样子,心情反而变好了。譬如现在,明明都走远了,发现自己马上要登台没地方可去,又装作不经意转身回来的明烨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他低下头掩饰住笑意,但还是控制不住,嘴角的笑纹越拉越大。
拜明烨所赐,顾夜宁原本紧绷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大概是起到了一个进鬼屋的时候,身边有比他还要害怕的人存在,所以反而不那么害怕了的作用。
音乐声响起。
《Harder》组的练习生下台,《第二颗纽扣》组练习生则登台。
两组人在交汇的瞬间,顾夜宁被贺天心迎面搂了一把腰。
粉丝们大多之前只是在屏幕里看练习生的互动情况,更别提顾夜宁从一公之后就没和贺天心出现在一个舞台上过,因此亲眼看到了这个互动,愣了一秒,掀天扑地的惨叫声几乎震碎了耳膜。
但当事人顾夜宁甚至在被拦腰搂了一下之后,都没反应过来。
他脑袋懵懵地跑上台,迅速跟队友们找到了站位。
然后感觉旁边的明烨伸出胳膊来,把顾夜宁往旁边勾了一把。
顾夜宁:???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偏离了中线,于是又移了回去。
台下的粉丝好像要喊断气了。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顾夜宁一秒进入了状态。
待舞蹈表演完毕,《第二颗纽扣》组会在工作人员们搬运椅子上台的时候,和台下的观众进行互动。从时间上来说,会比其他组稍微长一点,也算是作为三公第一名的小组,被节目组给予的一点点福利吧。
他们在舞台上根据节目组的流程,向粉丝询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类似于“大家吃过饭了吗”,“最近过得好吗”,“今晚有节目播出记得要看呀”之类的对话结束后,突然有个粉丝大声喊道:“顾夜宁!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顾夜宁一愣。
台本上肯定没有这个部分,但她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所以他装作没听见不太现实。当下他扯出笑容来,冲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好啊,你想问什么?”
被顾夜宁回应的粉丝激动得几乎站立不稳。她张嘴大口呼吸了好几次,才把手举起在嘴边做喇叭状,再次喊了起来:“我想问!夜宁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
别说顾夜宁,在场其他的练习生都被吓了一跳,明烨更是倏地转头看向顾夜宁。
立刻有台下负责的工作人员上前阻止,不允许粉丝询问这种容易给练习生挖坑的问题。
顾夜宁觉得自己已经答应了她,要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就这么按照工作人员的态度直接跳过,会有点不礼貌。
所以即使台下的工作人员冲着他们比划,完全无视粉丝的怨声载道,示意他们可以忽略这段对话,也还是拿起话筒,认真地做出了回应。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但其实……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本来工作人员前来阻止,就是害怕顾夜宁回答出一些让粉丝不满意,或者外界大做文章的答案。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滴水不漏,当下放松了几分,从观众席退了回去。
“你真没想过?”旁边的明烨及时救场。
顾夜宁真挚地说:“真没想过。”
这个危险的话题,因为顾夜宁真诚的态度,立刻变得平平无奇,但也因此没了效果。
但好在有个明烨,他笑嘻嘻地说:“你应该这么说,‘各位粉丝就是我的理想型’!”
粉丝们果然因为他的答案欢呼了起来。明烨志得意满地抬起手,一边转着圈冲台下行绅士礼,一边抽空冲顾夜宁露出了“你看我做得多好啊”的表情。
顾夜宁:真拿你没办法。
幸亏粉丝们没有继续问那些令人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回答的问题,其他组的练习生已经在欢呼声里再次登台亮相,并且纷纷在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上落座,一时间整个舞台都显得拥挤起来。
对于粉丝来说,这画面太刺激了。
尤其是顾夜宁被左右和身后的人包围住的画面,这群人出现在同一个框里,不仅是一种视觉刺激,还是一种心理和精神的刺激,当下有粉丝按着人中扶住了身边人的肩膀:
“救命啊——我怎么看到他们出现在一个框了我就要昏过去了。”
“好配……我说无论是你们中的谁和谁,都好配。”
“谁懂啊我cp一起出现在我眼前,活生生的两个人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贺天心和顾夜宁对视了!”
“前面的没问题吧?对视一眼你就发疯,等会儿万一互动了你是不是要当场厥过去?”
“谁带速效救心丸了?救救我救救我!”
粉丝们又哭又笑,现场顿时人声鼎沸,一片嘈杂,让偌大的空间都笼罩进一片嘈杂之声里。
主持人是最近刚被某电视台力捧的新人,毕业于帝都传媒大学,控场能力不错。三言两语让粉丝们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按照座位顺序,开始依次cue人自我介绍,并询问几个相关的,粉丝比较好奇的,之前在官网征收的小问题。
顾夜宁趁着还没轮到自己,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今天舞台的灯光其实不算太理想。顶灯的情况下,很容易照出令人“死亡”的难看照片,很多人明明外貌很不错,但是在这种光线下会被论坛大肆嘲讽“丑疯了”,并且观众可不管“明星的丑”到底是不是因为灯光原因所致。
——毕竟真正外貌出色的人,在怎样的灯光下都能撑住。
顾夜宁本来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但昨晚没睡好森晚整理,他虽然早上起来做了努力,却还是有些不太自信。
于是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又点了点眼下。
殊不知这种看起来在认真听其他练习生的采访,无意识的行为,在粉丝眼里有多可爱。
当下就有不少只关注顾夜宁的粉丝小声地议论起来,伴随着倒吸冷气的感叹。
幸好此时按照顺序,恰好轮到了顾夜宁。
主持人探着头往顾夜宁的方向看了看,笑着问:“夜宁怎么了?怎么在摸自己的脸?”
顾夜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而刚才的动作还被人逮了个正着,当下有点慌张地回答:“不是,我有点担心大家觉得我今天不好看……我昨晚吃了褪黑素,但是吃完了反而睡得更不好了。”
粉丝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其中夹杂着小小声的“好可爱啊”,“宝宝你是一个小笨蛋”的感叹。台上的练习生们也被逗笑了,鼓掌的鼓掌,拍腿的拍腿。
“你要是还不好看,那我们其他人都成什么了啊。”贺天心拿起话筒笑着调侃。
台下的尖叫声骤然爆发。
顾夜宁有点不自觉的尴尬,他默默回头瞥了一眼贺天心,对方冲他做了个wink。
尖叫声更大了,感觉好几个前排粉丝马上就要激动到背过气去。
顾夜宁手足无措,手在膝盖上摩挲了半天,最后塞进了口袋里。
他知道选秀节目的练习生,和男团成员们为了让粉丝开心,也为了提升人气,会刻意在镜头前或者粉丝面前做出许多暧昧的举动,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刻意贴近,简单的日常互动就能获得许多尖叫。
他和所有人的互动,在他看来都很正常,但是明明普通的交流对话,粉丝们一旦对着他开始欢呼,就会变得有些尴尬。
比如现在,他面对贺天心的调侃,往常来说应该是随口回一句“我无论好不好看,你们都很帅啊”之类的话,再不济笑一笑,或者拍拍肩膀就带过了。
但粉丝一叫,他做什么都显得刻意了。
管风弦的手从后边伸出来,搭在顾夜宁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两下,像是看出了他情绪的慌张,稍作安抚。
另一波尖叫声骤然响起。
顾夜宁:“……”
他知道自己得习惯,但习惯也得有个过程。
殊不知在粉丝们眼里,他这种一旦被起哄就手忙脚乱的模样,最符合他们心目中“新人美”的青涩。
舞台表现力压倒性的完美+离开舞台后作为新人面对粉丝的稚嫩慌乱,本就是足够反差。
待主持人转过去采访其他练习生,旁边的黎昼凑近他小声问:“夜宁哥你还好吧?”
顾夜宁也小声坦诚地:“本来很自然的互动,他们一开始欢呼,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黎昼深有同感:“我也是。”
他继续说:“在关注下做的很多事情,原来是很正常的,但是知道有人在看就会忍不住反思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真实地在互动,还是为了粉丝喜欢才去做的——”
顾夜宁用力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感情就算好,但是一旦在粉丝面前变成了让他们尖叫的武器,我就觉得别扭了。就好像在利用这段感情。”他说。
“总觉得会因此在关系里掺杂一些杂质。”黎昼回答。
“夜宁?黎昼?”
“顾夜宁?黎昼?”
“那边两个头靠头窃窃私语的小朋友?喊你们呢!”
两只手伸过来,拍了拍顾夜宁的后背和肩膀,分别来自贺天心和身后的管风弦。顾夜宁和黎昼迟来地意识到他们好像被cue了,两人茫然地结束了悄悄话,抬起头,发现全场的人都在看他们。
顾夜宁:“……”
黎昼:“……”
两个人像是学生时代作弊被抓个正着的学生,讪讪地对视一眼,一个手指在裤兜里蜷缩,一个揪着自己膝头的裤料,尴尬得无以复加。
“两个小朋友说什么呢?喊你们都没听到?”
他们说的话哪能说给大众听,被这么问起两个人赶紧摇头,试图糊弄过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有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小秘密了。”主持人很上道地调侃,不出意外地再次激起了粉丝们打鸡血一般的叫声。顾夜宁往台下看去,到处都是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
接下来的随机舞蹈环节,看得出是给唯粉的福利。
在听到熟悉的,自己会跳的歌曲放出来之后,练习生们就会纷纷冲上前去跳起来,引得粉丝们发出一阵又一阵惊呼。
线下见面会是不允许带过大的单反的,以免阻挡其他人的视线,因此顾夜宁走出去跳舞的时候,能看见无数个举起的手机对着他拍个不停。
激烈的男团舞过了几首之后,一晃变成了一首女团曲。
是和风传媒下的偶像团体,“时刻少女”组合的一首歌曲《旅行记事簿》,因为对着镜头拍照打卡的动作简单易学,做起来又娇俏可爱受到关注,现在在各大视频平台爆红。
顾夜宁之前没看过,但彩排的时候看了歌担,特地回去和选管借了ipad,对着练习室版本的《旅行记事簿》学了几遍。
他没怎么跳过女团舞,一开始稍微有些放不开。
但动作并不难,加上好几个练习生争先恐后跑出来大显身手,他也逐渐放开。
所以台上台下的练习生和粉丝们,就看到顾夜宁异常轻松地跳起了大家都以为他不会跳的女团舞。
比yeah,叉腰,敲门,摊开手吹花瓣,原地转圈圈,双手举在眼前模拟取景框……
“喀嚓”,“喀嚓”。
伴随着单眼wink。
顾夜宁今天的见面会造型打造得很简单。
眉毛稍稍加深,只描了一层薄薄的内眼线,眼影也是简单的大地色,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修饰。
头发被蓬松地吹起,露出一小半额头,耳垂上缀着两三个闪亮亮的小耳钉,旋转跳跃的时候,胸口的领带也跟着飞起,跃动的发丝,结束的定格瞬间,像是猫咪的耳朵,在脑袋左右两边不服帖地翘起。
动作明明可爱极了,但他做起来丝毫没有隔壁几个练习生那样,因为过于用力反而矫揉造作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求求顾夜宁能不能跳个清爽可爱风的舞台给我看看!”
“我希望他到时候选秀结束出个女团舞练习室集锦给我饱饱眼福!”
“救命啊那两绺小猫咪的头毛太可爱了。”
“我们夜宁不是猫咪!是兔子!”
“我们夜宁不是兔子!明明是小鹿!”
“花塑爱好者贺天心要和你吵架了,明明是玫瑰花啊!”
“你看谁家玫瑰花会动啊!”
大家举着手机一边拍摄一边兴奋地蹦跶,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跳舞的练习生身后。
“你们看到贺天心的表情了吗?”
“崩溃,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的样子……笑起来也太宠了。”
“这么多人一起跳黎昼你为什么就只看顾夜宁啊?”
“管风弦也只看夜宁,你们发现了吗?”
“谢逅真的好好笑,他为什么老是推眼镜啊,一边趁着推眼镜一边眼睛往夜宁的方向瞥是我的错觉吗?”
“还不如明烨那样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对着夜宁的方向欢呼来得好。”
“谢逅老傲娇了你们懂什么!”
“卫南星才是真,大大方方啊,站起来鼓掌,这气质整个拿捏住了。”
等顾夜宁跳完了自己所有会跳的舞蹈回到座位上坐下后,管风弦从身后递过来一张纸巾。
顾夜宁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把他惯常用的那个牌子的纸巾放在座位旁边。
“谢了。”他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角和鼻尖渗出的一点汗。虽然室内并不热,也只是简单的衬衫加制服外套,但连续跳了那么多支舞蹈,他还是微微出汗了。
“这里也有。”贺天心说,抬起手指刮了刮自己的眼下向顾夜宁示意。顾夜宁按照他比划的位置在自己脸上又用纸巾点了几下——
“不是这里,是那里。”贺天心比划了一下,看顾夜宁没找到地方,于是转过身,冲管风弦说:“借我一张纸巾。”
管风弦说:“夜宁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借纸巾不会要给他擦汗吧?”
贺天心:“……”
贺天心摸了摸鼻子:“不是,我这个行为这么自然这么正常,怎么一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管风弦语气平和:“你这叫借花献佛。”
贺天心:“你是不是欺负我语文学得不好?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管风弦:“还有,我借给你你还吗?”
贺天心:“啊?”
管风弦说:“开玩笑的。”
顾夜宁出的汗并不多,脸上也只是冒出了一丁点细小的汗珠,很快就处理完毕,他找了找,想找个地方把纸巾丢进去,但没找到。
恰好台下的工作人员看见,上台来伸手要接,顾夜宁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擦汗的纸给对方,连说了三次“辛苦哥了”,才把纸递出去。
此时随机舞蹈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要开始进行的是比划猜词部分。这一部分顾夜宁连带着他身边的几个人都并不参加,因此说起小话,自成一片天地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台下的粉丝们目不暇接。一边要看开始进行猜词游戏的其他练习生,一边还要关注这边几个人的互动,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眼睛。
第一轮的比划猜词,依旧是练习生随机打乱进行的。
卫南星和谢逅都分在了这一组。
明烨则负责站在他们身后,举起写着不同词语的提板。
虽然互动小游戏并不算特别有趣或者新颖,但架不住粉丝们眼里自带滤镜,再无聊的东西也能看出花来。伴随着一阵阵欢声笑语,互动效果绝佳,顾夜宁则在认真从小游戏里发掘自己的几个相熟的练习生新的一面。
比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比动作的卫南星脸上难得一见的为难之色。
或者谢逅碍于自己的形象怎么也不肯做出“小狗”的姿态,最后在大家的抱怨与笑声里冷冰冰说了个“过”。
再次轮到了卫南星来比划动作,其他的练习生猜词。
他身后的明烨低头看了一眼提板,表情顿了顿,像是没有预料到,随即将它举了起来。
台下粉丝发出了兴奋的呼声。
题板上赫然写着“顾夜宁”三个字。
顾夜宁:“……”
节目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顾夜宁吃瓜突然被cue,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往他的方向看来。
“怎么了怎么了?”同样分在这组猜词的霍弋不解其意,四下张望。
之前在《星光学院》录制的时候,顾夜宁的名字就在绘画猜词环节被提起过,这次又出现在了见面会现场。
因为猜词环节的词语,为了现场效果是不会被提前告知的,所以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尤其是卫南星,他盯着顾夜宁的名字,像是突然不识字了一样。
“你发什么呆?你说话啊。”谢逅不爽了。
卫南星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他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随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抬起双手,冲着猜词练习生们的方向,比了两个大拇指。
所有的练习生异口同声:“顾夜宁!”
就连刚才一直露出嫌弃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凑数的谢逅,都忍不住开口说出了顾夜宁的名字,就好像这个动作的标准答案和1+1=2一样,根本不需要过多思索似的。
顾夜宁:“……”
他甚至听见那个瞬间,左边右边后边的三个人,也同时开口做出了回答,这效果堪比全场大合唱。
他左顾右盼,满脸困惑:“怎么回事?比大拇指?我真的很经常做这个动作吗?我怎么不知道?”
黎昼憋着笑说:“特别经常。以前还不明显,现在做这个动作次数越来越多,和大家说完话你都下意识会比个大拇指,甚至双手大拇指。”
贺天心:“尤其是右手大拇指。你去看合照,有时候小组的合照或者幕后花絮照片里,你也是这个动作。”
顾夜宁突然回忆起自己某次冲卫南星比大拇指的时候,对方好像也特别突兀地笑出了声,一时间有点燥得慌,脸颊瞬间发热发烫。
“你们怎么都不和我说啊,就这么看着我。”他郁闷不已。
自己的动作居然变成了人人皆知的梗,而且在见面会当着粉丝的面被做出来,虽然大家没有恶意,但还是尤其的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说,特别可爱。”贺天心说。
管风弦说:“这是你的标志性动作,希望你一直到出道了也别改,可以成为大家的暗号。”
“嗯,其实之前盛繁也和我说过……”黎昼小心翼翼地看顾夜宁眼色。
这里为什么还有盛繁的事?
“……盛繁说,你的代表emoji要不是早就确定了,其实可以用大拇指来代替。”
顾夜宁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更红了。他一边反省自己,一边抬起手,用手背贴着脸颊,试图给自己降温。
贺天心骄傲地说:“那可不行,夜宁的emoji一定要是玫瑰花才行。”
比划猜词环节中,“顾夜宁”三个字的出现,将现场的气氛推至高潮。
接下来的几组也出现了其他练习生的名字,有了经验后,基本都妙趣横生地过去了。
顾夜宁在自己的座位上稍微抻了抻手臂,不易察觉地又舒展了一下肩膀,活动了脚踝。
——实际上《沙蝎》的那个开场的瑜伽动作,还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点影响。
在表演结束的当晚,腰部隐约酸痛,可能还是在上台前没有彻底活动开的缘故,也或许是之前练习过程中反复运用腰部力量,练习量过大,还是出现了肌肉损伤。
相较于上辈子,拖到决赛夜已经无法挽救的严重腰伤和胃病,这辈子他没有把自己当拉磨的驴那样拼命使唤,以至于彻底透支,因此腰部问题没怎么发作。
二公的时候因为舞蹈难度大,稍微有些不适,但是贴了几次膏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他换了个姿势,捶了捶自己的后腰。
“怎么了?”管风弦在他后边问。
“腰有点不舒服。”顾夜宁含糊地说,又按了按那个部位。
管风弦的眼睛顺着他的手一路看下去,他是知道顾夜宁二公时期腰疼这件事的:“要不要结束后叫一下医生?”
“没事,晚上回去贴个膏药,过几天就好了。”顾夜宁对自己的腰部问题有数。这年头专攻跳舞的偶像明星有点腰伤是家常便饭。
“但是你今明两天都还要做那个动作吧?”贺天心问,做了个小幅度的“蝎子式”的动作。
“就这两天了,能有好的舞台效果就是值得的。”
贺天心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前方的练习生忙忙碌碌地互动着跑来跑去,周围人手里也没有话筒和收音设备,他其实心情挺不错的,哪怕是腰部隐隐作痛,也没影响心情。
台上的练习生虽然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围观,但时间久了难免坐在椅子上放松警惕。
一是舞台上的椅子相对靠后,为的是能够让接下来的四个小环节的互动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因此距离舞台下方有些远,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练习生,不在高台阶上,视线愈发受阻。
二是前排做游戏的练习生们来来回回的,时不时还会因为站位挡在他们正前方。
所以现在的练习生们,就像是自以为动作足够隐蔽,在台下暗戳戳作弊看书还不会被监考老师发现的学生。
殊不知,监考老师在台上能把学生们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而台下粉丝亦然——哪怕在前方玩游戏的练习生来来往往的空隙里看不见他们,也能通过手机镜头放大缩小的功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现在几点了?”顾夜宁凑近了贺天心小声问。
贺天心刚才正应和着气氛,混在人群里给前边几个相熟的练习生鼓掌叫好,听见他询问,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
“啊,我今天没带表。”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笑着恍然大悟。
管风弦听见他们的对话,往前靠了靠,扶着椅背低声说:“应该三点半左右,根据彩排流程,现在猜词环节应该要结束了,接下来是恐怖箱。”
顾夜宁说:“我有点怕时间来不及,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演唱会彩排。”
“你们晚上彩排是几点?”黎昼问。
顾夜宁回忆了一下:“听乌子然前辈说彩排六点半开始,从这里到彩排现场可能要至少四十分钟,时间稍微有点赶。”
“那你们晚饭怎么办?”
“选管姐姐说可以在车上吃。”顾夜宁回答。
“辛苦了。”
“没事……最后一轮的恐怖箱你们谁参加?”顾夜宁问。
“我。”贺天心说。
“我。”管风弦说。
“还有我。”黎昼也说。
顾夜宁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的这三个人,在下一轮都要上场。
此时的猜词环节再次陷入空前的混乱,前方的几个练习生因为比划的人手忙脚乱,却不得其解,急得抱着脑袋大声嚷嚷,台下的粉丝们被逗得笑声一阵接着一阵,空气中充斥着愉快的气息。
后排的练习生已经站起来了。
托现场练习生人多的福,现在已经不完全是台上练习生的战斗,而是所有人都在参与的愉快的猜词游戏。
气氛到了,连原本矜持的练习生也变得活泼起来。甚至连内向的林柏悦都开始跟着蹦蹦跳跳。
恰好轮到明烨所在的组猜词,他的站位距离顾夜宁几人的座位比较近。
为了避免其余练习生看到答案后提醒的情况再次发生,这一次只有举着提板,和负责比划的两个人才有资格看见上边具体的词语是什么,无疑加大了难度。
前边的练习生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但当局者迷,连坐着的人都猜到了内容,猜词的一排人却一个比一个茫然,只能不断说着“你确定你没做错吗”试图让对方的肢体表达更清楚一些。
“明烨明烨明烨!”贺天心一叠声喊明烨的名字。
冥思苦想的明烨终于听到了呼唤,扭头看过来。
贺天心根据自己的猜测对明烨比划,恨不得以身代之。
明烨:“……”
明烨扭头看顾夜宁。
顾夜宁仗着自己被其他人挡了个七七八八的优势,冲明烨做口型提示。
“什么?什么?你说话就行了我看不懂口型!”明烨挪着小碎步靠近,试图搞懂顾夜宁的意思。
“长颈鹿!长颈鹿!”顾夜宁用气声告诉他。
“唉那边的几个小朋友不许帮着作弊啊!”主持人把这边试图帮忙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连忙出声阻止。
贺天心冲明烨摊开手,表情是爱莫能助。顾夜宁也收敛了一下前倾的身体,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不是长颈鹿吧?我感觉是鸵鸟。”顾夜宁斜后方的冯智文据理力争。
“鸵鸟如果要形容的话,直接跑起来就好了吧,脖子往前一伸一伸。”顾夜宁用手在鼻子前边比了个一张一合的鸭嘴。
冯智文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他这个动作特别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别笑。”贺天心仗义执言,给冯智文的腿来了一巴掌,“不如你和夜宁打赌,谁输了你们谁今晚演唱会彩排不吃饭。”
冯智文:“贺天心你小子也太狠了,我中午就吃了三个小西红柿!”
此时提板向着他们的方向转了过来,赫然是“长颈鹿”三个字。
“别吃完饭了,说好了啊。”贺天心笑嘻嘻。
冯智文:“哥,你是我亲哥,别这么对我。”
顾夜宁:“没事,你别听他的。不吃的话今晚彩排都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