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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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
祝鸿:“我没你这个师弟。”
顾夜宁被他冷言冷语了一句,但也并不很在意:“谢谢祝师兄。”
“你……算了。”祝鸿皱着眉略过了顾夜宁的这个称呼,算是默认,“你那时候要放弃现代舞,所以宋老师有很多话选择不继续和你说。现在我只是代替他,把后来没能说出口的话告诉你。”
他看起来不想继续和顾夜宁交流了。
或者说这段对话已经消耗了他绝大部分精力,疲惫很明显地浮上了眼角眉梢。
“行了,你准备吧。”他大步往前。
“祝师兄。”顾夜宁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祝鸿在走廊一头回过身,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顾夜宁居然觉得他这模样有些亲切可爱:“师兄,你也是这样指导明烨的吗?他和初评级的时候相比,进步也是肉眼可见。”
他喊祝鸿师兄,明烨喊森晚整理祝鸿舅舅,从辈分上好像微妙地占了便宜。
“不,明烨是孺子不可教,除非自己想通,否则只能靠骂来激发他的逆反心。”祝鸿说。
“你们中间大部分人,只能靠骂和训斥来帮助加深印象,但大概率还是毫无用处。”
“但你不一样。”
“你听得进去。哪怕忠言逆耳。”
祝鸿潇洒地离开了。
顾夜宁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毋论前世与今生,祝鸿所谓的“提点”与“帮助”的方式是否过激,是否过分,那是另外一码事。
现在他只知道,自己对对方最后的一丝芥蒂和不满也随之消散。
他按住左胸口,缓慢地深吸一口气。
《沙蝎》组根据乌子然的时间安排,落在了第三个表演,并不是一个很讨巧的登台位次。幸亏这次的录制没有观众参与,也没有现场票,因此无足轻重。
排在第一和最后一位的两个组,都是因为合作前辈的行程原因,一个来不了太早,一个走不了太晚。
在他们之前,是著名唱作人与女歌手谭婕前辈组的歌曲《大笑无声》,以及“Sky Boy”的青木晋前辈带领小组表演的《Aurora》。
都是偏向于抒情曲风格的舞台。前一组有谢逅,后一组有管风弦。
刚刚听祝鸿和自己说了“大悲无泪”,这边厢第一首歌就是《大笑无声》,感觉时刻都在提醒顾夜宁别忘记祝鸿的那番话。
他回到多媒体厅,按照分组坐下,隔壁是管风弦。第一组已经要去准备了,估计再过一会儿,《Aurora》组也要离开。
顾夜宁和管风弦打了个招呼。
管风弦在“Sky Boy”青木晋前辈所领队的小组,即将演唱“婚礼圣曲”,因此服装比较正式,西装革履之外,胸口还搭配了素雅的胸花,俨然新郎的模样。
顾夜宁觉得他的造型很好看,于是很诚恳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管风弦也认认真真打量了顾夜宁的造型:“我以为你们组是《沙蝎》这首歌,所以妆造方面会做的比较……妖异一点。”
顾夜宁说:“原本的MV里原唱老师的确是这个风格,但是说实话,原本这首歌就有点疯批的味道,如果再搭配上MV里老师的造型,怕是会过犹不及。”
管风弦赞同他的说法:“你说的没错。”
就像一般情况下,从上到下的服装包括鞋子,以及配饰的颜色不要超过三种,看起来比较舒适和谐一样,舞台表演也是一样。
——性感的舞台,表情故作性感,服装搭配性感,舞蹈动作性感,三者叠加绝对会过为已甚,成为油腻男,就像之前他给贺天心以及黎昼指导《Harder》舞台表现的时候所说的那样。
而现在《沙蝎》的舞台亦然。
一是叠加的冲击性并不会被人看好,反而会直接走偏。
另一方面,他,以及乌子然,包括整个组在内,都同意在这首歌里制造足够的“反差”。
前排的陈思燃正在喜形于色地四处和人说话。他们这一组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也或许衣服并没有那个程度,但搭配陈思燃的神色,俨然给人带来了这种印象。
“他怎么这么高兴?”
卫南星在另外一边说:“他和Candice前辈们一组,这段时间排练一直都挺开心的。”
顾夜宁和管风弦都听出了卫南星这句话的潜台词。
“等摄像机开始拍摄,他再表现得这么明显就不合适了。”管风弦斟酌着说,“据我所知,粉丝,尤其是高强度关注自己偶像每个物料和行程的粉丝,很容易发现偶像的情绪变化和异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自己的爱豆谈恋爱或者和人在暧昧期,粉丝总会第一个发现。
顾夜宁说:“和在《第二颗纽扣》组的时候的状态完全不同。”
时不时在走廊或者食堂和对方碰上,对方也是笑逐颜开的模样,尤其是在Candice的两名前辈来合练的时候,陈思燃总是一副……
春心荡漾的模样。
他印象里对方这时候可是有女友的。
“这种人最好还是别出道。”卫南星的语气有点冷淡,“省得未来出事,塌房上热搜,直接拖累队友。”
顾夜宁感同身受地点头。
“嫂子之夜”就是一次信任危机,要不是节目直接爆红飞升,大众的信任危机会牵扯到整个节目的所有人。
上辈子陈冰的黑料也或多或少牵连到了无辜的黎昼,又是前车之鉴。
现在姑且如此,如果未来真的出道,这个圈子的诱惑太多,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漂亮的男女,自我控制能力不强的人进圈就会被迷花眼。
“而且他还和黎昼一个公司。”他接话。
仅仅是恋爱,一般是不会影响什么的,社会对于男性偶像的包容程度不低。陈思燃上辈子最大的错是嘴队友,嘴的还是黎昼这种皇太子,被雪藏是意料之中——
话说回来,陈思燃之前和自己提起,在三公获胜后想跟他谈一谈,他做了准备,但陈思燃那头像是临时反悔,怎么突然没了动静?他还挺想知道陈思燃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的。
管风弦注视他几秒:“怎么突然提起黎昼?我怎么感觉你知道什么呢?”
顾夜宁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一愣,然后笑了:“万一我真的知道呢?”
“怎么?是他三公暴露出了什么内幕?还是你掌握了他的什么把柄?”
顾夜宁:“说不定我是重生的呢。所以知道很多关于陈思燃的内幕消息,尤其是现在和未来的。”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说出这个词。在话出口的瞬间,并不紧张,甚至感到了自己如释重负的情绪。
管风弦和卫南星一起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一个观察力敏锐,一个智商情商双高,但显然都没把顾夜宁的这句话当真,权当听了一个挺有趣的玩笑。
“你们组为了演绎好舞台集体看了女性频道的小说,看来的确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管风弦说着,拍了拍顾夜宁的肩膀,“不过也挺好,看那些书,感觉会更清楚现在的大众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偏好什么类型的主角。”
顾夜宁顺势点头赞同:“是啊。”
有些事情虽然荒谬,但居然是真的。但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眼看着第一个舞台的表演即将开始。
管风弦一组被喊走。临走前顾夜宁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又塞给他一颗润喉糖,让他上场前润润嗓子,《Aurora》可不好驾驭。
录制即将正式进行,多媒体厅内四面八方的摄像机都已经开机,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顾夜宁换了个姿势,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投屏上。
这次邀请来的都是实力与名气不低的前辈,他不仅要看舞台,还要跟前辈们取经。

在管风弦所在的小组登台时,《沙蝎》组应工作人员通知,集体起身前往后台准备。
顾夜宁摸出佩戴棒,找了张摆在角落里的桌子将隐形眼镜戴上。
他拜托工作人员帮自己暂时收着佩戴棒,一转身正对上齐继暗戳戳偷窥的眼神。齐继被他突兀的转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定睛再看,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哇塞宁哥你……”
“怎么样?”顾夜宁问。
齐继举起了大拇指,竭尽全力地夸奖:“好酷炫,好帅气,好迷人!”
顾夜宁看着他真挚的表情和滔滔不绝出口的夸赞,有点怀疑,还有点高兴:“真的吗?”
“真的真的。”齐继用他文科素养不足的脑子努力组织措辞,“而且很反差,很桀骜,很邪魅。”
队友们也围过来看,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
“真的挺不错的。”
“有斯文败类的意思了。”
“还有点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不是什么好词,你语文怎么学的?”
“我高中毕业就没怎么学过语文啦。”
在赞美和走偏的对话声里,顾夜宁扭头去找卫南星。
卫南星没和其他人一样围上来,舞台上表演正式开始,灯光倏然打亮,他就站在那处光影明灭的地方安静看着自己。
见顾夜宁看过去,卫南星冲他点了点头。
顾夜宁遥遥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算作鼓励。
却没料到卫南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似乎是对他的这个动作有些特别的看法。但顾夜宁没来得及问出口,乌子然从幕布后边冒了出来。
和所有黑色的统一舞台装不同,他穿着一身黑褐色西装外套,内里搭配一件金色衬衫,衬衫于灯光之下闪闪发亮。
他没戴墨镜,脸上也没有任何遮蔽物,于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兀自缩到了刚才顾夜宁戴隐形眼镜的角落里,握着两只手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齐继贴着顾夜宁的耳朵小声问:“宁哥,我彩排的时候就想问了,乌子然前辈为什么穿这样的服装啊?他作为前辈,衣服和我们不一样是正常的,但这颜色也不好看啊。”
顾夜宁给他科普:“前辈之前说,他是在从颜色上模仿亚利桑那沙漠金蝎。”
齐继:“……亚什么金蝎?”
顾夜宁说:“可能是前辈比较看中的一种蝎子吧,据说颜色和他现在身上的配色差不多。”
齐继:“原来如此。”
舞台上的表演已近尾声,摄像老师扛着摄像机走过来,练习生们围成一个圆阵,顺带把站在旁边不想参与的乌子然也一起拽了过来。
乌子然勉强挤进顾夜宁和卫南星中间,被两侧的人勾住肩膀。
“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加油!加油!加油!”
顾夜宁听见身边的乌子然很勉强地跟着喊了两句。
灯光在前一组表演彻底结束后,逐渐熄灭,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们忙碌着将《沙蝎》组要表演的道具搬上台,管风弦从舞台上下来,经过顾夜宁的时候,轻轻搂了搂他的肩膀。
“表现得很好。”顾夜宁说。
他能从后台很清晰地辨认出管风弦的唱句,没有失误,完美地演绎完毕,相比于最开始的第一个舞台,是肉眼可见的进步。
管风弦笑了,摸了摸顾夜宁的后颈,手指冰凉,一触即分:“你也加油。”
青木晋前辈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顾夜宁,然后走了过来。他用生疏的中文和顾夜宁打了个招呼,然后换成了日式的英文。
他的英文发音也不标准,顾夜宁听他说完,和他握了握手,对方才带着微笑离开了。
“他刚才和你说什么呀?”齐继又凑了过来。
顾夜宁说:“他说希望未来和我能有其他合作的机会,顺带……”
“顺带什么?”
顾夜宁看旁边摄像机又跟了过来,于是闭上了嘴,对齐继做了个“等会儿再说”的手势。齐继虽然没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顺带邀请自己成团后,带全团去日本录制“Sky Boy”自己的两个综艺番组。
但是在没出道的情况下这样说出口并不合适。但说实话,他很期待。
后台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用手势示意顾夜宁等人登台。
聚光灯强烈地落于舞台上,烘烤得人微微冒了汗。
顾夜宁趁着还没开机,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他的手按在冰凉的道具石上,身后有人按了按他的肩膀,然后踩着石块跳上去。
卫南星在顾夜宁身边半跪下,拍了拍他的手背。
“紧张吗?”
“还好。”顾夜宁说。
他端详了一下卫南星的脸,被黑色眼罩盖住了一只眼睛后,卫南星的气质似乎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对方随意地半垂着眼看着自己,一绺额发下落,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洒脱味道。
“我怎么样?”卫南星看他打量自己,笑着问。
“很适合你。”顾夜宁回答,“也很符合这首歌。”
卫南星轻轻“嗯”了一声。
“会有突破的。”顾夜宁又说。
录制即将开始,卫南星没来得及回应他的鼓励。
照例先录制开头的intro部分。这次他们没有类似于《七宗罪》那种花里胡哨的表演成分,单单是每个人待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由摄像镜头推进拍摄,依次展示他们的脸。
顾夜宁侧身面对舞台下方观众席,卫南星则单手撑地,半跪在他身侧的人造石上。
镜头从倒数第三位的冯智文脸上移开后,给了顾夜宁和卫南星一个two shot。
顾夜宁按顺序排在最后一个。
为了配合顾夜宁的这套服装,他的所有额发全部被被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前额,只留几绺发丝垂落在眼前,镜头从一侧拉近,率先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顾夜宁垂眸的侧脸。
镜头缓慢移动。
在完全将正脸框入镜头内的下一秒,顾夜宁缓慢地抬起眼。
后台的练习生们发出一阵倒吸冷气声。
与众不同的右眼。
只余眼球正中米粒大小的一点深色,一眨不眨,直勾勾注视着镜头,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更透出一股捉摸不透的诡谲。
妖气横斜。
“卧槽异瞳?”
“有点吓人。”
“还有点好看。”
“如果两只眼睛都是这个样子,会特别吓人,就像是恐怖片里的鬼玩偶,或者会出现在什么游戏里吓人一跳的东西——但是他只有一只眼睛戴了这种白环的美瞳,另一只眼睛是纯粹的漂亮……”在一片惊呼里,贺天心抬起手点了点屏幕方向,“而且他的脸很标致。”
因为只是在此基础上,为顾夜宁标致漂亮的脸叠加了一层野性难驯的意味。
练习生们还在对顾夜宁的脸议论纷纷,《沙蝎》组的intro部分已经录制完毕。在指令声中,舞台再次黑沉下来,而练习生们则迅速走向自己的站位。
“轰隆——”
一声惊雷,撕破了原本舞台上黑暗里潜伏的寂静。
所有人随之精神一振。
雨声滂沱。
沙漠里下雨了。是雷暴雨的天气。
舞台背后的led屏幕,逐渐亮起。一道蛛网般的闪电在墨蓝天际张扬地横穿而过,随再一声雷鸣,炸开令人目眩的白光。
沙漠里的降雨,短暂而突兀。不出多久,雨就停了。
在雨声停歇的下一瞬,有轻吟浅唱从舞台上传出。是卫南星的声音。
嗓音冲破了黑暗,潺潺如流水,是这首歌开头无伴奏的吟唱。
“这燥热的沙漠,凝固的空气里却下了一场雨。”
灯光亮起,乐声随之而动。
他左闪移开,露出身后负责开场的顾夜宁。
练习生们之前虽然看过彩排,但这次搭配着服装和灯光的正式舞台,还是忍不住为镜头里的顾夜宁的动作发出了喝彩声。
摄像师给了近景。
“是蝎子式!”有练习生大声地喊了出来。
“顾夜宁练过瑜伽?!”在惊叫喝彩声里,好几个人左顾右盼。
一时间没人说话,盛繁和叶丛茗并不知情,和顾夜宁之前就认识的卫南星与明烨一个在台上,一个去做准备了,人都不在。
黎昼的声音响起:“他练过的。”
所有目光倏然落在黎昼脸上。他在注视下微微红了耳朵:“我以前……见过几次。”但是顾夜宁本人都不知道,所以说出口的时候有些不自觉的腼腆。
——顾夜宁的这个动作并不简单。
在刚才卫南星于黑暗中演唱的时候,他已经快速跪在地面。
他将身体往前弯曲。手肘、前臂和手掌紧贴地面撑住身体,极力向上伸展的双腿,膝盖与脚踝完全并拢,向下弯曲,头部上抬。
这是个高级的瑜伽体式。所谓的“蝎子式”——因为要刺到猎物,蝎子往往会将尾巴拱起高于自己的背部,越过自己的头部往前猛然攻击。
这个动作并不简单,需要极强的核心和手臂肩膀力量,以及柔韧性。
但顾夜宁做得很稳。
摄像师将他的全身框入镜头,随着时间推进,他的四肢拉伸,脊柱扭转,俨然一只正在攻击猎物的蝎子。
看似过了很久,大概是这个动作看起来就相当困难,但其实不过数秒。
顾夜宁的双腿越过头顶回到地面,他伸直手臂呈轮式,柏子洪和冯智文一左一右从顾夜宁身后往前,两人在越过他的瞬间,握住他的手臂将顾夜宁往上提起,助力他一跃而起。
因为瑜伽动作,血液一瞬冲向大脑,薄薄一层妆容的遮掩也没完全盖住顾夜宁脸颊上浮起的薄红,连带着眼尾也微微泛红。
郝司文借着走位,从一侧递来了话筒。
居然是手持麦!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选秀的舞台除了不怎么会随意走动的vocal类,都是耳戴麦,顾夜宁一个主舞志向练习生,居然在高难度动作结束后立刻接上了开场后的第一句歌词。
“沙漠中的暴雨,堆积成小小的湖泊。”
“蝎子高举螯肢,于洪水中前行本就是一场赌博。”
唱完后,顾夜宁喘着气往后退去,郝司文走位上前。
从二公开始就变得异常艰辛的体力锻炼,此时的确得到了很好的发挥空间。在跑步机上奔跑着的同时,将歌曲唱下来,没有走音,没有破音,只有微微的喘气和颤音,于他而言已经是发挥超出自身水准了。
节目组在播出前修音与否,都能为顾夜宁赢来大批的关注。
他的大脑还有些瑜伽动作后“嗡嗡”的颤抖,但这无关紧要。他保持着完美的表情管理,在柏子洪三段发挥不错的高音之后,加入队形,完成了冯智文为C位的副歌第一小节。
副歌第二节是顾夜宁和乌子然共同演绎。
原本在分配上遭人诟病,卫南星甚至开口帮顾夜宁询问,但在正式排练之后一切迎刃而解。因为乌子然想要通过副歌,表现出的有两种意味。
一是在沙漠中,蝎子遭遇同类,自相残杀的画面。
二是人类与蝎子对上,遭到蝎子毒刺攻击的情形。
这两种解释都说得通,全看观众怎样自己理解。
因此他必须用上双人舞,而这个部分他只放心交给顾夜宁——顾夜宁跳舞跳的好,临场发挥出色。
虽然在《黄铜唱片机》的时候,顾夜宁也和张志涵表演过双人舞,但那时候想要表现的情感与此时截然相反——前者缠绵缱倦,恋恋不舍,怅然若失,此时却是弱肉强食,攻击与捕食的天下。
顾夜宁和乌子然的双人舞排练次数并不多,以双人格斗中对打切磋转化而来的舞蹈动作,主要以顾夜宁主导,乌子然的舞蹈能力普通,难度并不大,但在外人看来力度十足,足够唬人。
“我是谁?捕猎,捕猎,捕猎。”
“我伸展的螯肢,撕开猎物吸食美味体液。”
“你是谁?攻击,攻击,攻击。”
“我带毒的尾部,钩刺尖端射出带毒的液体。”
两人的歌声合二为一。
乌子然声调偏高,顾夜宁嗓音则略低沉些,融合得天衣无缝,乌子然的歌唱实力,同时也能够弥补顾夜宁在演唱方面技巧性的不足。
——可就在此时,不擅舞蹈的乌子然做错了一个动作,原本应当弯腰避开的部分,他一不小心忘记了。
这就导致顾夜宁差点收不住自己的手,击中对方的脸部。
幸好他反应及时,将那个动作及时遏止,手指停顿,随即下滑,顺势一把捏住了乌子然的下巴。
乌子然眼神愕然,也被当做了舞蹈的一部分。
练习生们发出一阵惊呼,都以为这是临时设计好的动作。
只有顾夜宁知道自己的心脏“砰砰”砸在胸腔,他一把握住了乌子然伸向自己的手腕,紧紧攥住,结束了双人舞的第一部分。
在后退的瞬间,才缓慢地,不着痕迹地吐出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
在舞台上重击前辈的脸,恐怕会被骂上热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顾夜宁投入了下一段舞蹈动作中,不动声色。
原本开场的集体动作取消了,但这里蝎子舞到底起身的部分没有被取代。在齐继开始演唱的时候,包括乌子然在内的其余七人将他包围在正中,像四面同时做出此动作。
原本就没有实力拖后腿的练习生,在顾夜宁的反复纠正下,这个男团舞台时不时会出现的舞蹈动作堪称完美的整齐划一——唯一一个舞蹈动作不算太熟练的乌子然,被挡在了齐继身后。
反正这个舞台没有个人直拍,因此不会有人看见乌子然手忙脚乱趴下去的狼狈样子。
“又来了!刀群!”
“顾夜宁在哪里哪里就是刀群,诚不欺我!”
“漂亮!”
——“我冒血的指腹,刺入了你尾上尖锐的刺。”
“我狼狈地逃窜,你蛰伏于沙石缝隙,居高临下地俯视。”
顾夜宁与乌子然的第二段双人舞部分,动作基本一致,除去收尾部分,唤作乌子然握住顾夜宁的手臂。以此做出双人舞蹈中的对决中,胜负难分的激烈战局。
第二段副歌结束,背景夜空的黑暗逐渐转化为炎炎烈日下的云朗天青。
暴雨后留下的湖泊逐渐干涸,洪水也结束了它的威胁,沙漠呈现出了生机勃勃的景象。借助着雨水,沙粒空隙中植物的种子发芽、开花,短命植物生长。
它们用自己短暂的生命,妆点沙漠的美丽。
舞蹈动作趋近于舒缓,不再像之前那样通过强烈的舞蹈动作和姿态来表现沙漠中独居的蝎子为生存杀个你死我活的画面。
收尾部分是顾夜宁的部分。
众人只见他飞快地冲向那块作为道具存在的石头,一脚踏上,长腿窄腰,身形优雅,随即翻身而下。
腰身柔韧,身形舒展如云霞。
单膝落地,飘逸轻盈,如振落叶。
镜头适时拉近。
顾夜宁的嘴角霍然扯开露出一个笑,这一笑一如既往的眉眼生辉,笑意粲然,仿佛让人一瞬回到了主题曲舞台C位的定格经验瞬间。
但他的眼睛却是完全不笑的,眼底一片冷凝残酷之意。
而那只瞳孔极小的眼睛,更是空洞无物,捉摸不透,只死死迎着镜头看来。
他灿烂地笑着,面朝镜头,双唇张合。
看似怜惜。
又仿佛只是顽皮。
亦或者是挑衅。
但众人根本没料到他居然会突然对着镜头说话,一时间所有练习生,包括台下的导师们,都只呆呆注视着他的嘴。
他只说了两个字,时间短暂,口型难辨。
一众练习生不由自主往前倾身,试图看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这个镜头太短,下一秒全场灯光骤然熄灭,将顾夜宁也笼罩进无法揣测的暗处中去。
《沙蝎》组表演结束。
导师们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纷纷开始鼓掌,并自发地站了起来。
“他自己又加东西了?!彩排没有做过这个嘴型吧?”白肃左右张望。
彩排时是顾夜宁收尾不错,但是那时候他只是对着镜头笑出“疯批”的感觉,却没有这种类似于与别的什么人隔空对话的场面。
“他说了什么?”程星关注的重点在顾夜宁说的话上。
“完全没来得及看清,等会儿可以问问他。”
前辈合作舞台由于每位前辈的行程比较赶,有些人表演完毕就要离开,所以都是统一先录制完毕,再由练习生登台,按照小组顺序依次录制导师们的舞台评价的。
沈廉则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右侧大屏幕上。
祝鸿也没说话,他看的是左侧的大屏幕,不知道是不是白肃的错觉,他好像看见对方的嘴角微微扬起,好像在笑,但转过头的时候,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淡面容。
“但是表现得不错哎!我觉得最后那个带着有点疯批意味的笑,对着镜头说话的部分,有点那种电影或者电视剧里,比如说什么高智商犯罪者挑衅警方的味道了!”兰妮最近在看犯罪剧,第一反应就是顾夜宁如果去演戏,演这个类型的角色应该会很适合。
徐若瑾连连点头:“他总能给我们惊喜。”
“主要是他能够不断修改自己的部分,精益求精,我记得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彩排时还没有类似设计,在录制当天才添加新的画龙点睛之笔了吧!”白肃又说。
祝鸿说:“表情控制的进步空间还很大。”
“哎呀,不要对孩子那么严格,这个表现已经能打高分了。”白肃拍了拍祝鸿的肩膀,“而且你不觉得吗?他把乌子然压下去了。”
他说的顾夜宁两段副歌的部分,都是和乌子然一起演绎的。
原本以为会是针锋相对的两只沙蝎的较量,却没想到乌子然的确是只适合作曲和唱歌,在舞台上彻底被顾夜宁的表现力压制住了。
此时的顾夜宁等人已经在鞠躬后走下了舞台,并不知道台下的导师席位,各位老师对他刚才结尾动作的惊艳。
那个笑容自白英文来指导过之后,顾夜宁已经练习了太多次,主要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达到眼睛与嘴情绪分离的水平,而不需要在笑起来的时候用手挡住眼睛,做一个曾经在其他舞台上做过的类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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