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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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寒酸?”
顾夜宁不明所以。
“你……不会不知道吧?”杨菁问。
“不知道什么?”
“《星光熠熠》的官博活动,一名成员只有三张拍立得照可以送出。我之前看了一下,你另外两张照片都有人在求,报价都已经上万了。”
顾夜宁脱口而出:“疯了吧?!”
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
杨菁说:“这个价钱就还好吧。”
顾夜宁:“……还好?”
杨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人气还没数?三张拍立得,但是画面各不相同,所以每一张都是绝版,不说你的照片,就连你们上位圈,包括卡位圈的人,也有人用很高的价格求照。”
顾夜宁讪讪地说:“我连节目组把我们的拍立得拿去抽奖都不知道。”
这么说回来,怪不得前几天工作人员还拿了他们的打印照片,让他们在背面签名,没有说起作用,现在想来,节目组应当也是要作为某些“福利”交给粉丝。
“但是前辈,你怎么会去抽我的拍立得?”顾夜宁忍不住又问。
杨菁:“嗯,其实是我为了配合公司宣传,也转发了你的那条抽奖微博,结果节目组估计是看了那些江湖传闻,以为我是你的粉丝,所以暗箱操作了一下,把这张拍立得卡“操作”给了我。”
顾夜宁:“……”
信息量太大,他有点说不出话来。眼看着所有的工作人员和练习生都已经回到了车里,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于是和杨菁又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车里。
卫南星问他:“杨菁前辈找你有什么事吗?”
顾夜宁说:“你知道我们之前的拍立得照片被作为抽奖的奖品发给粉丝了吗?”
卫南星说:“知道啊。”
顾夜宁:“……我怎么不知道。”
卫南星笑着说:“那我猜你也不知道之前节目组把我们做活动的签名球也拿去作为解锁视频的奖励了。”
顾夜宁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相比于节目组那他们的照片和签名给粉丝这件事,他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一张拍立得照片居然价格上万——难道不是自己站在原地,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喀嚓”拍一张,甩一甩成像之后就完成的,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吗?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价格?
“是关于前辈有你的拍立得的事?”卫南星只想了想,就把顾夜宁的问题和杨菁的举动联系在了一起。
“你怎么知道?”
“前阵子听隔壁宿舍的人说的,说杨菁前辈把你的那张拍立得晒在了ins和微博上,一堆粉丝去她的评论区表示羡慕。后来又有人说是官方操作,你的粉丝大骂官方暗箱操作,官方好像还答应出一个弥补政策,具体的弥补内容还没出消息。”卫南星说。
但是大家都知道顾夜宁对这些不是很关心,所以哪怕听到了这些小道消息,也没人特地和他提起。
“怪不得……”顾夜宁喃喃地说。
怪不得杨菁跑来特地和自己说了一声,要把照片送给别人这件事,应该是拍立得事件闹得比较大,她以为自己也知道了,所以出于谨慎还是趁着这个机会特地和自己说了一声,没想到顾夜宁本人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还算好。”卫南星以为顾夜宁是在担心其他事,“虽然前辈把照片晒出来了,但是你的粉丝应该并没有怎么攻击过她,被怀疑暗箱操作之后,大部分人也是去冲着官方发泄怒气……”
顾夜宁:“不是,我就是在想,我真的挺值钱的。”
卫南星:???
顾夜宁:“杨菁前辈说我的那几张拍立得都上万了。”
“嗯,所以你又感觉到压力了是吧?”卫南星敏锐地捕捉到了顾夜宁的情绪。
顾夜宁坦率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没必要为一张我从拍摄到出相一共几分钟的拍立得花那么多钱……很浪费。就算大家都在和我说,我们的节目好像是很红的,我们也是很有人气的,我自己也逐渐意识到这点,但是每次还是会被类似的事情吓一跳。”
卫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大家只是想为了自己的开心买单,你只要把它当做大家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的一种方式就好。”
顾夜宁本来是还想再仔细思考一下关于向川的问题的,但今天连轴转实在太困了,他思索着思索着就靠着椅背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卫南星在轻轻拍他。
“我们到了。”卫南星说。
顾夜宁勉强从卫南星肩膀上抬起头,脖子有些隐约的酸,后腰的疼痛还存在。
他扶着腰站起来,跟着人群从车上下来。
车已经驶入了合宿基地,顾夜宁一行人踏着月色返回宿舍楼的时候,正好是晚间各个宿舍准备洗漱,或者洗漱完毕,开始夜间小游戏的时间。
站在走廊一侧,隐约能听见各个宿舍传来的练习生弹奏吉他的声音,伴随着时而昂扬的笑声,与对话声。
颇有烟火气。
但是等线下见面会全部结束,决赛前的最后一轮淘汰就即将开始录制。六十七个练习生,即将缩减为二十二人,也就是说,即使所有人都搬到这一层的宿舍里入住,不会再有如此热闹的宿舍氛围。
顾夜宁和卫南星推开宿舍的门,恰好看到谢逅站在宿舍中央熨衣服。
浴室里水声“哗啦”,管风弦在洗澡。
“之前和你说了很多遍了,熨衣服的时候不要戴眼镜。”顾夜宁看谢逅一抬头镜片上就糊上一层白雾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卫南星也说:“你眼镜又没有度数,何必非要戴着呢。”
谢逅说:“我乐意。”
既然谢少爷乐意,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卫南星打了个招呼去了洗衣房,顾夜宁则碍于身上的衣服比较脏,没有躺到床上,他搬了把椅子坐下,但又因为自己的腰部不适站了起来,开始翻找柜子里的膏药。
“怎么了?”
“腰疼。”顾夜宁说。
谢逅熨好了衣服,一边收起熨衣板,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夜宁,注意到他脸上清晰可见的郁闷表情,紧蹙的眉毛舒展了一些:“之前看你做那个瑜伽动作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
“别说风凉话了。”顾夜宁叹了口气。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的膏药,每天一张,应该也能撑到决赛夜。
谢逅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他转过身去,将制服外套重新挂进衣柜,然后开始在柜子里摸索什么。
此时有人敲门。
顾夜宁说了句“进来”,门被推开,一张带笑的脸冒了出来。
是贺天心。
“夜宁,回来啦?”贺天心挥了挥手。
顾夜宁应了一声。
贺天心应该已经洗漱完毕了,头发蓬松,饰品全卸,脚踩拖鞋,穿了一身浅灰色长衣长裤,怀里还抱了个挺大的盒子。
他把盒子摆在桌上。
恰好这时候管风弦洗完澡出来,看到顾夜宁,他也打了个招呼,一起凑过来看贺天心的这个盒子。贺天心打开盒子,从里边拿出了一条外形奇特,看起来有些像是腰带的东西,连带着一份说明书模样的小册子,一起搁在顾夜宁手里。
“这是什么?”顾夜宁接过来,触手有些像是瑜伽服的面料。
“按摩腰带。”贺天心说。
“你腰疼?”顾夜宁下意识地问。
所有人都看向了贺天心的腰。
贺天心摆了摆手:“这个原来是我妈的,但是她没怎么用。后来二公的时候听你说你腰疼,我联系公司想让他们帮着和我的衣服一起拿过来,结果送来的时候你的腰已经不疼了。”
他拍了拍盒子,又说:“见面会的时候听你说腰又不舒服了,赶紧拿过来给你用上。”
顾夜宁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我搞不太懂,这个好像是一般用来治疗什么上班族的腰肌劳损的,你这个腰部问题有没有效果也不清楚——”贺天心说,“所以我不知道好不好用,有没有用,你姑且凑合着试试。”
“咔哒——”
是谢逅把什么东西重重放下的声音。
顾夜宁被吓了一跳,赶紧循声往那边看了一眼,眼尖地发现谢逅似乎在把什么东西重新塞进自己的柜子里。
他道了声谢。
待贺天心深藏功与名,挨个道了晚安离开,管风弦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对顾夜宁说:“如果腰一直疼的话,我每天睡前可以帮你按摩一下。以前我妈妈总是腰疼,我稍微学了一点按摩手法。”
顾夜宁突然收到了这么多关心,心情很好。
他把之前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都暂时抛到脑后:“不用不用,现在腰部的情况其实没那么严重,我觉得膏药就已经够用了……贺天心的这个腰部按摩带看起来使用起来挺复杂的,我也没有手机操控模式——”
“你之前去看过医生吗?”管风弦又问。
“看过一次……但是治疗效果比较有限,主要是让我好好休息,但是说实话想要唱跳的话,肯定没办法一直休息,所以后来就没再去了。”顾夜宁提起这个也很无奈,腰部的问题本来就是难题,不像是一些疾病,做个小手术就能解决的。
管风弦也明白这点。
“节目录制结束后还是再去看一次吧。”他说,“还有,如果真的不舒服,不要和我客气,我的按摩手法还挺不错的。”
顾夜宁应了一声,扭头去看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谢逅。
“你刚才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给我?”他问。
谢逅的背影僵了一下。
看起来不是顾夜宁的错觉。
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给谢逅第二个台阶下的时候,谢逅哼了一声,他快步走到自己的柜子边,拉开柜门,从里面摸出一包用浅褐色纸袋装的物品,丢到顾夜宁的膝盖上。
——没丢准,落在了地上。
管风弦弯腰捡了起来。
顾夜宁接过来看了一眼,纸袋上没有字,用皮筋扎着。
他摸了摸,问了一句:“我能打开吗?”
谢逅又哼了一声。
他取下皮筋,打开袋子,里面整整齐齐叠了数十张包装相对有些粗糙的膏药,用透明的袋子装着,透着一股朴实无华。顾夜宁闻了闻,味道算不上好。
“这是……?”
“这是我家亲戚不用的膏森晚整理药,拿来给你,你爱用不用。”谢逅说。
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太冲人,他收敛了几分语气:“——我亲戚之前腰疼,从认识的老中医那边拿来的独家秘方,说是有效。”
顾夜宁:“真的吗,那谢谢……”
“你不用就算了。”谢逅又补充了一句。
顾夜宁:“……”
他的“谢谢”卡在嘴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管风弦轻咳一声,想笑,但忍住了。他轻飘飘瞥了一眼谢逅,顾夜宁注意到他的眼神,觉得离谱:管风弦很少会用这么明显的看傻子的眼神看什么人,这次好像是个例外。
“谢谢。”顾夜宁坚持着道了谢。
虽然谢逅经常做好事,但是做好事的同时,他那张嘴和一张脸上不阴不阳的表情经常让人满腔的谢意化为乌有,顾夜宁虽然习惯得差不多了,但时不时还是会被呛一下,不过假以时日,呛着呛着可能就彻底脱敏了。
谢逅说:“嗯。你快点去洗澡,别耽误时间了。”
顾夜宁把贺天心给的按摩仪,以及谢逅拿来的膏药暂时收进柜子里,迟来地想起了自己在车上睡着之前思考过的事,于是摇了摇头。
“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我去找一下黎昼。”顾夜宁说,“顺带看看他们宿舍的浴室有没有空余。”
黎昼宿舍的四个人,目前似乎只剩下了他和盛繁,他去的话顺带借用一下浴室洗个澡,也不耽误卫南星用浴室洗漱的时间,反正男生宿舍的浴室本来就是借来借去,甚至来去自由的——虽然碍于谢逅,没人敢借用他们宿舍的浴室就是了。
之前霍弋来玩的时候进了一次浴室,出来大呼受不了,说简直和酒店浴室一样,桌上还摆了藤条香薰。
恰好此时,洗衣服的卫南星也回来了,恰好和拉开门的顾夜宁四目相对。
“刚才陈思燃在找你。”卫南星说。
“陈思燃?”
“嗯,我在门口遇到他,他问我你在不在宿舍。”卫南星往屋里看了看,“怎么?他没来吗?”
“没有。”管风弦说。
“来的只有贺天心那小子。”谢逅说。
卫南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逅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愉快,但他并不打算深究:“那可能是找夜宁的事情不紧急,所以干脆今晚不来了。”
顾夜宁应了一声。陈思燃可能是为三公时说的那件事找自己,但既然他又来又不来,顾夜宁也懒得主动去找对方。
他和舍友们又打了个招呼,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出了门。
黎昼的宿舍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进去,居然只有盛繁在。
“黎昼呢?”顾夜宁问。
“刚才说是他公司好像来人了,黎昼去见面了。”盛繁说。他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看顾夜宁来了,赶紧掀开被子下来,“不是我说,公司来这边还要提前和选管打招呼,选管再喊人,简直像是探监。”
顾夜宁被他逗笑了。
“我来找一下黎昼,然后……你们的浴室能借我用一下吗?”他问。
男生宿舍借用浴室也是有讲究的,比较干净且宿舍人少的浴室是香饽饽:顾夜宁之前最爱借用的除了黎昼盛繁的屋子,还有贺天心明烨那个屋,齐继他们房间的浴室原来情况不太良好,但好在后来林柏悦来了。
盛繁比了个“自便”的手势。
顾夜宁尽量快速地洗了个澡出来,黎昼已经回来了,见顾夜宁出来,就迎面上前:“夜宁哥。”
“我有个问题想——”
“这个筋膜枪我正好想拿去给你——”
“你先说。”
“你先说。”
“我公司把我的筋膜枪拿来了,能缓解腰部问题的,要不你拿回去先用。”黎昼说,将手里的袋子递给顾夜宁。
顾夜宁不接,他就固执地举着手不动。
半晌顾夜宁接了过来,打算先和黎昼说完自己的事,再把它还回去。他示意黎昼跟他一起离开宿舍来到走廊,然后从身后轻轻合上了房门。
黎昼看他表情严肃的样子,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夜宁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星光熠熠》第一季的C位向川前辈,关于他你知道些什么吗?”
向川是个人练习生,在通过节目C位出道后,个人约签在了云上娱乐。

甚至他对对方的情况,知道的比顾夜宁还少。
但是见顾夜宁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黎昼明白他肯定是有什么不适合对别人说的秘密,所以并不多问,只是在顾夜宁离开前对他做了保证,说自己会想办法问一问相关的内容。
黎昼嘴严且诚实,这也是顾夜宁看到向川,第一个想到询问黎昼的原因之一。
——不过以顾夜宁现在的腰痛的情况,他是不敢随便使用筋膜枪的,他好说歹说,最后黎昼把自己的筋膜枪收了回去。
顾夜宁还和他保证,自己在舞台结束后只要肌肉酸痛,一定来借用,不跟黎昼客气。
虽然很感谢大家的好心,但是顾夜宁回到宿舍,依旧只贴了自己带的腰伤膏药,也没敢用谢逅给的那一款。
他对部分膏药有点过敏,贴在皮肤上会导致局部瘙痒,明天的演唱会很重要,顾夜宁不敢冒险。
好在他这一世对腰部情况还算注意,问题不算严重,因此睡了一晚上之后,他的腰部的问题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当日,一部分练习生去进行线下见面会,另一部分据说还有其他的物料需要录制。
《沙蝎》组则在下午登上了前往演唱会现场的车。
实际上,根据论坛的爆料,他们相关的情报已经被大部分粉丝摸得一清二楚,因此在车缓缓驶出合宿基地的时候,不少粉丝都围聚在门口,冲着车内拼命挥手。
为了隐藏其实早就不是秘密的“乌子然组练习生”,也因为车窗贴着的单向透视膜,顾夜宁也没有冲他们挥手回应。他往外看了一会儿风景之后,开始觉得有点困了。
“你困吗?”他问卫南星。
卫南星摇了摇头。
“那我睡会儿,快到的时候再喊我。”
得到卫南星的回应之后,顾夜宁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再小憩一会儿。
因为情绪有些紧张的缘故,昨晚他睡得并不好,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车辆前行,稍显颠簸的状况下,他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车辆猛然一个急刹。
顾夜宁被惊醒了。
惯性使然,他的前额差点没撞在前方的椅背上,幸亏卫南星抬起手护了一下,顾夜宁的额头贴在了卫南星的手掌里,没有因此撞出红印。
“怎么了?”他迷茫地睁着眼睛四处张望。
卫南星摇了摇头,冲顾夜宁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示意他刚才也没关注外边的情况。
疑惑的不仅仅只有顾夜宁,前排后座的好几个练习生扶着椅背站起来张望,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困惑。顾夜宁甚至能听见齐继在大声地到处询问“怎么了”的声音。
顾夜宁晃了晃脑袋,也跟着站了起来,往前看了一眼。
他们的车目前正停在一条单车道的小路上,左右两侧是林荫道。
春天刚至,万物复苏,树枝抽芽,鲜花绽放。这条路上来往的人不多,他往左边看了一眼,越过正拉开窗帘的柏子洪的后脑勺,看见迎面驶来的那条车道已经被一辆和他们同方向的黑色轿车霸占了。
这辆车对面还有一辆小轿车,两辆车车头距离极近,看起来如果刹车不及时,就会直接撞上,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
车祸?顾夜宁深深吸了一口气。
“撞车了?那辆车怎么在隔壁道?”顾夜宁仔细看了一眼,是双黄线,车辆明明不能压线超车,“就算是我们车开得慢,也不应该随便超车吧?”
不过这里是小路,估计没有监控拍照,所以老司机如果开车速度快,遇上前方车辆行车较慢,就会肆无忌惮压线超车,只不过它们很快就会从后排超车到前列,回到正常行车道上。
“但是这辆车怎么回事?怎么对面来车了他们还超车?等着发生事故?”他又问。
齐继告诉顾夜宁:“是那辆车突然从后边冒出来,然后一直和我们并排行车。”
顾夜宁闻声往后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发现跟在他们的车后,还有好几辆和隔壁车道差不多的黑色车辆,现在他们的车停了,那些车也跟着停在后边。
“那是化妆团队的车吗?还是今天这条路附近有什么活动?”他问。
“私生追车吧。”郝司文说。
他一发声,车内瞬间陷入了一片缄默之中。
顾夜宁当然知道私生,在饭圈用语中一般是指侵犯了明星的私生活以及工作的粉丝,一般情况下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行为比较极端,作风疯狂,人人避之而不及。
“我记得……养成系的私生特别严重。怎么我们还在选秀途中,就被盯上了?”齐继喃喃地说。
“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们?我们是去工作,又不是回家或者有什么私人行程。”柏子洪问。
对面那辆迎面而来的车的车主显然惊魂未定,任谁好好地在一条环境优美的单车道上行驶,迎面突然飞速开来一辆违规逆行车辆,眼看就要和自己相撞,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当下那名四十多岁的男性捂着胸口下车骂人,众人发现他车后座居然还带了两个孩子,一个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抱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已经吓哭,藏在男孩子怀里瑟瑟发抖。
随车的两名工作人员下车去解决问题了。
“他们疯了吗?”齐继难以置信地问,“那辆车里还有两个小朋友!如果真的出事故了简直不堪设想!”
“到底怎么回事?”卫南星问。
刚才没睡觉,一直在看着窗外风景的冯智文在后边回答:“那些私生从合宿基地开始就在跟车,还想和我们并排开。为了甩掉他们我们换了条路走,结果他们紧跟不放……”
他们出来的时候自带了造型团队,但和练习生们并不在一辆车,原本大路上车流量大,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后边紧随的几辆车。
但司机逐渐意识到了不对——那些车好像从始至终都紧紧黏在他们的车后边,怎么也甩不开。
为了避免事故,司机选择加快了速度,却没想到在之前的两车道上,后面的车甚至还想和他们并排行驶,车内人甚至打开了车窗不断冲他们挥手,举着相机拍照,吓得那一侧好不容易在白天外出一趟的练习生们,都赶紧把窗帘拉上了。
就这样还不行,为了避免并排行车导致交通事故,司机换了条单车道的小路。
结果这些车居然敢直接越过地面实线行驶到对面车道试图再次并排——因此事故就产生了,幸亏两边刹车还算及时,没有造成迎面相撞,车毁人亡的可怕结果。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车内的司机出来相互协商,打电话报警,而前后那几辆车里冒出来的男男女女一群人,甚至还兴高采烈地冲着他们的车内挥手,好几个人紧贴着车窗玻璃往里看。
顾夜宁连忙将自己这一侧的窗帘也严严实实地拉上了。
多亏他们的车窗上贴着单向透视膜,外边的人很难看到车内的情况。
但车前后窗户并没有,他稍微抬了点头,就能看见前方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纷纷冲向了那里,试图从前方往车内张望的私生们。
他按了一下卫南星的头,示意他稍微坐低一些。
“造型团队的车呢?”顾夜宁问。他记得今天的彩排,导演组也有负责人跟着一起来了。
“私生知道我们都在这辆车里,所以只是跟着我们,也只有我们换道了。”冯智文惊魂未定地说。
刚才有个外边的女孩试图把脸紧紧贴在车玻璃上,吓得他差点没一个后仰从座位上摔下去。
连车内的一个随拍的摄像老师,也跟着司机一起下车出去了。
实际上那些所谓的私生,看起来年纪都并不大,身形也不高大,只不过是普通的男孩女孩,大多未成年。
但他们的行事作风太吓人了,明明差点出交通事故,可他们看起来毫不在意,甚至兴奋异常。
所有人在对方的围观下,都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避免暴露在赤裸裸的视线下,却依旧感觉后背冒出了鸡皮疙瘩,浑身不适。
道德和法律意识看起来都约等于无的人,是最吓人的。
“警察来了应该会问清楚情况,有问题的是追车的人和隔壁的那辆逆行的车,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石琛在后排小小声地问。
“只要不影响今晚的演唱会就好了。”顾夜宁小声嘟囔。
幸亏这条路来往车辆不多,所有车子靠边停下,让出了一条可供其他车辆来往的路,但因为只剩下一条道,还是造成了轻微的交通堵塞。
警察来的挺快。
在看到警车后,顾夜宁终于如释重负地突出一口气。
遇到私生追车的情况,实在太可怕了。他之前也只是在热搜上看到过类似的新闻,但没有特别关注,现在自己遭遇到同样的问题,像是见识到了人类的多样性。
警方抵达现场之后不多久,车辆终于得以继续前行。
但是随车的一名工作人员和摄像老师都留下了,看样子这件事不会被轻轻放下。
听还留在车里的那位工作人员叙述了一下,他们才搞清楚了私生为什么会跟车。
——对方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以为他们所在的这辆车里装着的,是家在帝都的那一批练习生,借着第三轮淘汰前的空余时间,回家录制和父母的温馨小视频,便于在未来节目里播放煽情。
“所以他们还是想跟着送练习生的车追着他们回家?”
女性负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也有些惊魂未定,她和他们透露了更多一些的相关信息。
“今天一半的小组开线下见面会,我们《沙蝎》组曲演唱会现场,剩下的四个组选了一部分练习生录制《星光学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群人得到了消息,说住在帝都的几个练习生要回家录制亲人的画面,在决赛夜可能会用到。”
“第三轮淘汰还没进行,剩下的二十二个人大名单也没确定,不可能现在就录制决赛夜的东西吧?”卫南星说。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这些消息,信誓旦旦。”
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容易冲动和跟风的,更何况能作为私生存在的,脑回路和一般同龄人也有些区别,偏执偏激的不在少数。
“怪不得!”柏子洪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我听到外边那些人在喊黎昼的名字。”
黎昼的家在帝都,那些私生大概是觉得包括黎昼在内的几个帝都人就在这辆车里。
“真的不打算稍微调查一下选管老师和工作人员的情况吗?感觉不管我们录制什么东西,都有人往外传消息,真的假的混在一起,这样真的好吗?”卫南星问。
他说出了顾夜宁的心声。
上辈子的造谣大部分都拜这里的选管所赐,这辈子他知道外界的各色流言蜚语也不少,关于自己的造谣亦然:但他的路人缘好了太多,大家没那么容易听风就是雨,加上粉丝数量庞大,那些道听途说的造谣很快就被轻飘飘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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