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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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和顾夜宁扯上了关系,所以虽然在练习生里有小范围的讨论,但大家都没敢让当事人知道。
“顾夜宁”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C位,一名实力突出的练习生那么简单,每个排名背后,都意味着成千上万的粉丝,大家都清楚,在娱乐圈拥有的粉丝数量多代表了什么。
现在他说出来,也是有点心虚,关于卫南星之前和他提起的,关于那部电影,他本人“借花献佛”的事情,虽然顾夜宁貌似还不知情,卫南星和黎昼也没有打算计较的意思,但孙虹本人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顾夜宁看了看贺天心,又看了看卫南星。
两个人都沉默不言。
虽然这件事和顾夜宁的牵扯其实不算深,但是只要和史桐有点关系,难免觉得晦气,况且一旦出现这种事,就代表着视频真的被放出来,未来可以预见的血雨腥风。
顾夜宁叹了一口气:“还是别放了吧,如果你听说的传闻是真的。我实在不喜欢粉圈打架,而且这次还是无妄之灾。”
虽然怎么看,如果真的被放出视频,他都会狠狠虐一波粉。
“我也没真的被霸凌过,如果扯进来,挺没意思的。”顾夜宁又说。
孙虹没敢再继续八卦,开始反复细盘自己之前有没有说错话。
恰好此时黎昼回来了,手里拿着节目组给他的曲谱文件夹,看整个屋内的气氛略显沉闷,一边小跑着过来,一边好奇地问:“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夜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黎昼因为急匆匆而跑出了汗的样子,就摸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黎昼道了谢,在他们身边坐下,打开文件夹整理分发曲谱,嘴里说:“刚才选管姐姐告诉我一个糟糕的消息,舞蹈导师祝鸿老师,昨晚也感染了甲流,据说已经发烧到三十九度了——猜测可能是之前来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上课,导致了交叉感染,”
顾夜宁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天心脱口而出:“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去捂他的嘴已经晚了,顾夜宁赶紧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摄像头,才松了一口气。
贺天心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第119章
如果说,《星光熠熠》2练习生们的二公表演舞台练习,是在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传染上什么疾病终仓皇度过的,顾夜宁所在的《七宗罪》组,则是在练习室的打地铺中一夜一夜熬的。
主动睡练习室这个选择,与因为宿舍里发烧的人多,很多人还都在自己的寝室里躺着,因此被迫睡练习室,还是有些区别的。
更何况许多练习生因为舍友感染,如果不能住到其他人的宿舍,也只好搬着被褥枕头,和各种洗漱用品往练习室跑。
于是白日里摄像镜头下,经常能够出现莫名其妙被摆放在角落里,时不时通过镜子反射出来的被褥和枕头,看似古怪,到后来反倒成了节目组眼里特别的噱头。
——至少在摄像师拍摄的时候,顾夜宁注意到他们有时候也会刻意把镜头往被子上怼,大概是想要制造一些“练习生们非常刻苦”的画面,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播出的时候还会被买上热搜。
而“练习生搬被子”这样奇特的景观,在还没有生病,因此依旧坚持驻扎在大门口的站姐们眼中,俨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尤其是大批的练习生扛着被子行走在长枪短炮之下,一个个自己也觉得离谱又尴尬,一点没有帅气逼人的样貌,所以统统用外套帽子遮住脸的样子,哪怕是亲站姐,都未必能认得出到底谁是谁。
因此,短暂的几天内,微博上最流行的就是站姐们发出一组图,或者一段视频,下边的粉丝争先恐后认人,甚至大打出手。
还时不时出现到最后谁也认不出的乌龙事件:
“唉这是我家夜宁吧,这身段,这气场一看就是他!”
“夜宁睡练习室最早了好不好!他不在这批挡脸的人里边,前边的真的是粉丝吗?”
“那个扛着两床被子,和别人友好互助的是谁?”
“你不如猜猜他前边那个拎着红色布口袋,手里端着牙刷杯,看起来很朴素的高个子又是谁?”
“猜不出来,算了算了反正都是帅哥,随便认一个当自己爱豆例行尖叫几声完事了。”
“你可别这么轻率,万一把史桐认成你爱豆了哭都哭不出来吧?”
“别说那么晦气的话……话说回来史桐到底什么时候能走?不会要等下一轮被淘汰吧?”
“史桐才刚一米八吧?没事,我爱豆比他高多了不会弄错的!”
顾夜宁中午去食堂的时候,顺带查看了一下显示着当下排名的Led大屏。
虽然这样有些过于骄傲,但是顾夜宁习惯性先查看排名的第一位,确认自己的票数后,在继续往下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日渐形成了断层的情况下,无论第二位是谁,“顾夜宁”三个字都能骄傲地横距在对方的名字上方,一览众山小。
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史桐的名次在逐日下滑,虽然他的粉丝还在殊死反抗,试图“对抗资本”、“保护哥哥”,但捱不过名声日渐变烂的影响,每天都有新的粉丝“跑路”,而大部分知情的路人,再想要“入坑”史桐也变得异常困难。
到现在,虽然拼了命投票,但史桐也已经下滑到了五十几名,第二轮正式淘汰环节,一百二十名练习生里要淘汰到七十位往后,不出意外的话,史桐必然在会被筛选掉的“后五十名”之中。
这样,林柏悦就能安心了,那些因为失去了史桐的带领,不至于四处作恶,霸凌下位圈和独行练习生的“桐家军”,也会彻底分崩离析。
他往前走了几步,随风突然传来了一股淡淡的,什么东西被烧焦的气味。
第一反应居然是,谁的香水这么难闻?
顾夜宁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谢逅的中药+藿香正气水味儿香水弄成了PTSD,又或者练习生里的确有一些热爱“烟草味香水”的存在,有时在走廊擦肩而过,会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香水,还是真实的烟草味道。
他一边循着那股味道一路往那个方向走去,待走到一处摄像头和外边人的视觉盲区,他才发现在一处两侧通风的小巷口,几个练习生正将一床被子丢在地上,用力地踩踏。
顾夜宁:“……”
他看了看莫名其妙被踩在地上,沾染了灰尘的被子,再去看几个面如土色的练习生,大概是心虚,即使那几处只是被什么东西烧出了深色的窟窿,并没有真的被点着,但他们怎么看都真的被吓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有时候在宿舍楼和练习室也隐约能够闻到的烟味儿。顾夜宁吸了吸鼻子,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你们这个被子……?”他装作没发现几个练习生往口袋里塞的烟盒,只让目光凝固在地面。
虽然合宿基地是明文规定,严令禁止抽烟的,但无论是选管还是导演组,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少烟瘾很大的练习生每天不来几盒会打不起精神,其中不乏中上位圈,如果全部都纳入管辖,可能会造成小范围的冲突。
“我们身上只有火柴,刚才点火的时候怕被风吹灭,想着用被子挡一挡,谁知道——”其中一个练习生结结巴巴地说,顾夜宁认出他是卫南星所属的巅峰造星娱乐下的一名练习生,往日里不怎么和别人交流,自己居然一时忘记了他叫做申宏,还是申隆。
和顾夜宁对上视线,对方一脸窘迫。
“啊,原来是这样。”顾夜宁比他们还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扯开一个笑,“那你们注意安全,被子还是挺重要的。”
他小跑着快步离开,临拐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床薄被还可怜巴巴躺在地上,上边印满了脚印。
下午的时候,顾夜宁在练习室练习了一会儿,听外边的人议论起,说是巅峰造星和狂风娱乐的几个练习生偷偷吸烟,被人举报了。
这合宿基地的一百二十个练习生,保守估计也有二三十个吸烟,加上选秀期间压力大,心照不宣的,不会有人特别提起。
但是这种“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的风气,突然被这个举报打破了。
顾夜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巧正好听见了霍弋的提问:“夜宁,巅峰造星的人说,是你举报他们的?”
中午的时候,撞见吸烟隐约的不祥预感成了现实。
顾夜宁无言地摇了摇头,想解释,但不知道从何解释起:“……我中午去给大家买饭的时候的确撞见了一群人打算抽烟,但是那也是因为他们差点把被子给点着了,我才注意到的,也不是第一次撞见这些事,我根本没有去举报他们的打算。”
根本是自找麻烦。
霍弋点头赞同:“我也和他们那么说呢,就算被人举报,也不可能是你做的啊。”
“他们外面怎么说的?”谢逅问。
“反正就是说,他们吸烟的事只有夜宁一个人知道,因为就被夜宁撞见过,所以肯定是夜宁去举报了。”霍弋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顾夜宁的眼色,“然后练习生里有几个下位圈和他们关系好的,还有那些抽烟的,就到处宣扬,说以后抽烟都得避着你走。”
“还有什么“C位除了唱歌跳舞,告密的时候也是大C”之类的话,听着够刻薄的。”
顾夜宁:“……”
他觉得冤枉,但又有点好笑,加上这段话槽点太多,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柏悦小声说:“其实,我觉得他们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需要一个泄愤的对象。而且,肯定有很多人看你不顺眼吧。你长得好看实力好,性格又好,排名那么前,还有那么多粉丝喜欢你,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能传播这些留言来造谣……”
况且流言的源头不详,就算顾夜宁本人想追究,也没处找去。
霍弋总结:“嫉妒。”
对于嫉妒,顾夜宁其实早有预料。
在《七宗罪》的舞台上,他即将表演的就是嫉妒的化身,而上辈子,提起他最多的形容词,就是他是个嫉妒成性,经常对别人的优秀感到不爽的,面美心恶的角色,这辈子有幸成为了那些人嫉妒的对象,其实挺新鲜的。
他知道那些所谓的“嫉妒”影响不了他什么,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找人解释几句什么。
就像在学生时代,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优秀的成绩是努力得来的,老师们也清楚,但捱不住那些“他考试作弊”的谣言到处流传:其实跟着传播这些虚假信息的人,心里也清楚消息的真实性要打个巨大的折扣,但人的心理总是复杂的,尤其在这种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还能够过嘴瘾的情况下。
但被这样造谣的人就很难受了,譬如现在的顾夜宁。
幸好不是一两个月之前的顾夜宁,否则简直想象不到那时候刚刚重生回来的自己会有多难受。
顾夜宁以为这件事会这样悄无声息地逐渐过去,却没想到过了没几个小时,在他开始进行乐队物料的排练期间,有貌似眼熟,但好像又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的选管进来找人,说着要和顾夜宁谈一下,把他叫了出去。
然后劈头盖脸的第一句,就是“是你把申宏他们吸烟的事情上报的?”的质问。
顾夜宁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哦……原来他叫申宏,不是申隆。”
自己至少记对了姓氏。
对方的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
下一瞬顾夜宁迟来地回忆起了对方陌生又熟悉的原因。
上辈子节目结束后,他住院期间,在网络上看到过节目组的相关“瓜”,其中有关于洪瑛隆的。他在和徐若瑾的事情曝光之后,也有粉丝脱粉回踩,说他和某些选管关系暧昧且证据确凿……
作为“受害者”的洪瑛隆损失不大,徐若瑾被网暴被迫远走他乡,而那位搞暧昧的女性选管,也有照片被网友扒出来,正面照侧面照一目了然,毫无隐私,并且在那场事件里铺天盖地,闹得沸沸扬扬。
似乎就是目前的这位女性。
说来也可笑,洪瑛隆是最大的始作俑者,也是其中唯一一位“不被允许恋爱”的主人公,如果不是他拈花惹草,也不至于带来后续一系列的问题。但遭遇网络暴力,任何信息资料无处遁形的,反而是被牵扯进来的两位女性。
“我没有上报。”顾夜宁诚恳地说,“而且你们选管之间的消息应该是互相流通的吧?应该知道真正举报这件事的人是谁。”
“那为什么练习生们都说是你?”
顾夜宁:“……”
他继续用诚挚地语气解释:“大概是三人成虎吧,谣言说的人多了,就变成真的了。”
不偏执状况下的顾夜宁毕竟是曾经的高分学霸和顶尖大学学生,情绪很稳定,逻辑很清晰,思维很迅速。
他想了想又说:“而且,您仔细分析一下会发现,我举报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处。”
“我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因为排名上来说无论我举报与否,他们也没有超过我的可能性,至于实力和外表方面,也不是举报了就能影响什么的。”
“况且我遇到了他们,然后举报他们,岂不是让自己的嫌疑变得很大?如果我是在远处偷窥到他们的行为去举报,反而更有可能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干嘛要做这种结仇的,对自己没任何好处的事情呢?”
“就算权衡利弊,我也实在想不到我“举报”他们的理由,而且刚才您也发现了,我其实对那几名练习生还有点……对不上脸。”
“您说是吧?”
真诚是必杀技。
虽然他的每句话都透着一股,如果由谢逅或者明烨来说,会变得理所当然的阴阳怪气味儿,但顾夜宁说出来,只能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在认真分析,无论是坦率的口吻,亦或者盯着人的眼睛执着交流的姿态。
况且他说的完全没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顾夜宁“举报下位圈练习生抽烟”这件事都显得很荒谬:况且从节目录制到现在,他展现出来的形象虽然是善良且温和的,但绝对不是“多管闲事”的类型。
一个选秀节目里的预备C位,至少在节目播出期间,大概率不会是自找麻烦的傻子。
选管还想说句什么,但是注意到顾夜宁注视着她的眼神,那目光中隐约透着一股……怜悯?她眨了眨眼,觉得不仅仅是怜悯,还有些惋惜的意味,让她觉得对面的练习生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存在,就好像看透了什么。
“姐姐,还有几句话,我也想和您说一下。”在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顾夜宁又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什么?”
“姐姐,我不知道是谁误导你,让你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而且还直接跑过来质问我的,但是于情于理,你都要小心这个人。”顾夜宁说。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用一种好像知道了什么的姿态。
“他能把你推出来当枪使,说明并不在乎你。”
“未来可能还会伤害你。”
他不清楚现在洪瑛隆的“和选管暧昧”这件事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也无意插手去管那些,毕竟面前的这位选管也并不是多善良的存在,但如果能提醒一句,让一位女性避免未来可能因为洪瑛隆受到的网暴,或许也是好事一桩。
对方离开后,顾夜宁站在原地没走。
他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上辈子一些他脑海深处有些印象,但并没有过多在意的细节:
上辈子因为选管管理不严格,闹出的事还真不少。固然有负责的选管——譬如有时候会坚持喊他们起床的选管阿姨,或者一些总是活跃忙碌在各个角落里,从来不抱怨的认真负责的姐姐们,但是“作妖”同步出现。
譬如……
“夜宁哥,还在想什么呢?”
有声音从拐角的方向传来,顾夜宁转过身,看见了黎昼。身材优越的年轻人在灯光并不明亮的空间里,依旧白皙俊秀到几乎发光,冲着顾夜宁快步走过来的时候,能看见他神情里实质性的担忧,让人看了心头一暖。
“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在屋里练习。”顾夜宁冲着大排练室看了一眼,里边隐约还能听见贺天心的架子鼓声。
黎昼说:“我回练习室拿了个东西,恰好看见你被选管姐姐叫出来,你们站在路中心,我没地方可去,只好藏在后边等了一会儿。”
他真的完全不会撒谎,有什么说什么。
“所以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顾夜宁问。
黎昼有些发慌,在顾夜宁的注视下,他的耳根逐渐开始泛红,不知所措的眼睛四下游弋:“……嗯,听到了大部分。”
顿了顿,他急切地抬起眼夸奖说:“但是夜宁哥,你说的真的太好了,每一句话,字字珠玑。”
顾夜宁笑了起来:“我说话的时候也很慌的,因为真的不喜欢被人误解的感觉,所以强迫自己在选管姐姐面前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而已。”
下午排练的时候,没人提起“顾夜宁告状”这件事,但想来黎昼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所有乐队的成员们都闭口不提罢了。
“你别难过。”黎昼认真地盯着他。
“我没难过。”顾夜宁下意识地否认。
黎昼不说话了,看起来不相信,但又不愿意开口反驳顾夜宁的模样。
顾夜宁扭头看了看,确认这条走廊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叹了一口气,承认说:“好吧,其实是有点难过。不过不是因为被传了那些其实大家都不相信的谣言,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些……”
一些前世的事。
“……一些以前的事。”
他委婉地说。
黎昼当然不可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说来参加选秀之前的过去。
“像你说的一样,你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会遇到这些事的。”他往前跨了一步,绞尽脑汁地试图安慰顾夜宁,顾夜宁几乎能看出他大脑CPU快要烧干,也要想出一些安抚的话语,但实在不擅长的狼狈样子,“而且不会有人相信的。”
顾夜宁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被人发到网上了呢?你觉得网友会相信吗?”
黎昼几乎要笑出声:“就算被发出来,你也没做错呀,做错的是抽烟的他们。”
“练习生偷偷抽烟,还烧到了被子被举报”这件事里,“告密者”显得无足轻重,现在外界对“偶像”的要求愈发严格,毕竟长得好看又年轻有实力的男孩子那么多,随时都有新的替代品,没必要吊死在“违背要求抽烟”的练习生身上。
史桐同公司的王之闻就是前车之鉴。
顾夜宁又问:“但如果是史桐告密的,你觉得被人发出来之后,舆论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黎昼一愣,没明白顾夜宁为什么提到了史桐。
他认真想了想才说:“会的吧,史桐的风评真的很差,也已经在淘汰边缘,所以他现在无论再传出怎样离谱的传言,都会有一部分人无条件相信的。”
顾夜宁说:“我想也是。”
虽然史桐做错了太多的事,但在处境方面,对方目前的境遇,有些像曾经节目录至中期的顾夜宁自己——所以他站在原地,一不留神就想多了。
想到了一些,上辈子在网络上遍体鳞伤的自己,以及趁人之危,网络留言爆料,将自己说的一文不值的选管们。
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曾经想一想都会让心脏刺痛的,下意识逃避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顾夜宁觉得自己能够很轻易地去回忆那些网络上的谣言,还有“顾夜宁脾气暴躁,心机深沉,待人不够友善”等等的一系列主观造谣。
“夜宁哥?”
黎昼走过来,这次他是真的担心了,把手轻轻搁在顾夜宁的肩膀上,然后试探着用力捏了两把,像是在提醒,又好像是安抚。
顾夜宁回过神来,只是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晚上的时候,那几个抽烟的练习生来找到了顾夜宁,直接和他面对面道歉,甚至冲他九十度鞠躬。
这倒是顾夜宁没料到的。
他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人淡忘,再不济会被一些选管,或者工作人员擅自传播到网络上去,却没想到反倒是始作俑者们过来,看起来还算真诚地冲他致歉,说了些“不该随便揣测你”之类的话。
等这群人离开,顾夜宁站在房间中央,和旁观了全程的组员们大眼瞪小眼。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主动来和我说对不起?”顾夜宁茫然地问。
没人说话,半晌谢逅说:“我猜,事出必有因。”
顾夜宁:“……”
顾夜宁:“所以我在问这个“因”是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因”的什么。
不到十分钟后,贺天心来了,身后跟着黎昼,两个人明显不是约好一起的,但一同出现在《七宗罪》组的练习室,就显得更巧合,也更能证明说法的真实性了。
“特大喜事。”贺天心喜气洋洋地说。
“怎么了?”
“那几个抽烟的家伙,被站姐发现了。”
顾夜宁发现贺天心这两天承担了“报喜鸟”的重任,先是大加感叹祝鸿发烧到三十九度是大喜事,现在又来和顾夜宁通知,抽烟还乱造谣他的那几个练习生被大门口等候的站姐发现了抽烟的端倪。
“怎么会?”
“怪不得他们跑来道歉,一个个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天心看了看黎昼,黎昼对他比了个“你请说”的手势。
贺天心也不跟他客气:“听说,他们当初抽烟的时候拿了想带到练习室的被子挡风,结果被火燎出了好几个大黑洞,所以只能和清洁阿姨说了一声,想把被子丢掉,然后换一床的。没想到他们丢被子到可回收的垃圾桶,清洁阿姨没注意拖着桶到大门口准备统一丢掉,结果人只是离开了一下,有几个站姐就……”
“翻了垃圾桶?”顾夜宁难以置信地猜测。
“翻了垃圾桶。”贺天心认证。
在场众人:“……”
倒也大可不必,站姐们真的很努力。
“所以他们翻到了被烧出了痕迹的被子?”顾夜宁问。
贺天心笃定地点了点头。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他们的烟头也丢在那个垃圾桶里啊。”贺天心笑出了一口雪白的牙,满脸写着“替顾夜宁大仇得报”,“叫他们垃圾不分类,烟头不熄灭直接往可回收物的垃圾桶里放,可不就被发现了?发现了之后稍微一联想,就能想到被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了,而且据选管说,站姐们讨论了一圈,最后的结论是“练习生在宿舍床上抽烟”。”
齐继大笑出了声,被谢逅拍了一把后脑勺:“这可比在巷子口摄像镜头死角被子挡着风抽烟还离谱。”
黎昼说:“而且,他们的被子上,还森晚整理贴了之前再评级的时候贴在衣服上的ABCDF等级排名和姓名,估计是打算带到练习室贴在墙上确认自己的位置——所以人赃俱获,至少这床被子的主人是逃不掉外界的口诛笔伐了。”
“刚才过来的时候听有手机的练习生说,站姐已经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去了,现在发酵起来,闹得还不小。”
“估计过一会儿就能被对家买上热搜。那可是巅峰造星和狂风娱乐,都不是小公司呢。”
顾夜宁没料到一件简单的“被子挡风”,居然会引出一个这么大的事件,一时居然有些无言以对。
他再回忆起刚才那几个练习生慌慌张张过来道歉的模样,觉得好气又好笑,大家都心知他们过来也只是不情不愿,全都是由于“被拍到”才会来,并不是意识到了抽烟是违背合宿基地规则的行为。
但说来又太巧了,下午才流传开的关于自己的不利流言,到现在就因为一个个接踵而至的巧合串联起来,将自己全自动“洗白”,甚至不会有太多的人再关注所谓的“举报给选管”这件事。
就像是,老天也在帮他一样。
他喃喃地说:“这些事情的发展都向着好的方向去了,会让我觉得自己是运气很好的人啊。”
贺天心在内的其他组员们都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倒是下午和他交流过几句的黎昼有些似懂非懂,于是走过来,再次将手搭在了顾夜宁的肩膀上,黎昼露出了一个颇能安抚人心的笑容:“不仅是因为运气好,还因为你做事行的正坐得端,所以——”
“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斜?”顾夜宁接话。
黎昼说:“就是这样。”
“如果真的这样就好了。”顾夜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可能都是巧合,但他还是在心里悄悄许了愿:
上辈子一些未能沉冤昭雪的事情,一些练习生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一些选管擅自对外放料和发洗脑包,练习生胡乱搞暧昧,还有工作人员擅自拍摄练习生私人画面卖钱的混乱事情,还没有发生的,希望不会发生,而已经发生的,他希望始作俑者们都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练习生方面——
他希望那些不够认真,心思不纯的那些人,不说报应,至少不要霸占真正努力的练习生们的名额。
而拼搏的人得偿所报,最后的结局不会辜负奋斗的汗水和泪水。
希望所有奋力追求自己理想的人,都能在未来自由自在地发光。

第120章
一直到彩排当天,万幸的,顾夜宁熟识且交好的练习生,以及《七宗罪》组的组员们,都没有染上流感,或者因为身体不适感冒发烧。
大家在各式各样预防疾病的药品,和保健品、补充药剂的支援下,还算生龙活虎地进行日常排练,一遍遍将原本的舞台排练至尽善尽美,还能抽空拍摄其余的广告和花絮物料,以及最重要的,乐队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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