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替身被读心后成了万人迷—— by徐清沼
徐清沼  发于:202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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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岁眉心拧成了川字,愁容满面。
这个要求若是放在平时肯定不过分。
可是眼看陈氏集团要倒闭了,再拖半月,恐怕里面一个员工都没了。
还要被数百的员工起诉官司。
陈郁岁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宴无疾从果篮里拿了个橙子在慢慢的剥。
他在家里说话不算数,陈郁岁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撼动祖母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
陈郁岁再次开口:“或许我们把时间再调的近一些呢?两天后行不行?”
宴无疾剥橙子的动作一顿。
他把橙子放在一边,不可置信道:“你的身体,你觉得你两天后可以参加一场婚礼吗?”
陈郁岁点点头,“我可以的。”
“你可以个屁。”宴无疾忍不住爆粗。
他实在是不理解少年,这个公司就这么重要吗?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说句不好听的。
他母亲都卷款跑了。
他又何必在乎这个岌岌可危的公司。
陈郁岁视线垂落在自己苍白的手指上。
没有说话。
态度却很坚决。
宴无疾犟不过他,在病房里唉声叹气了半天。
终于是起身出去跟祖母沟通去了。
陈郁岁的病房门口站了两个保镖。
是宴无疾找的人。
保镖不仅是保护他的安全。
也限制了他的自由。
他连起身想要上外面透口气都不行。
美名其曰保护他。
陈郁岁在这间病房待久了,心口越来越闷。
唯一有个好处是。
伙食跟前段时间比,好上百倍。
宴家私厨当日做好的饭菜,遣人特意送来。
陈郁岁有些忧愁,可是抵不上饭菜的香气。
好多天没进过油水了。
他克制不住的放开吃,吃得满嘴流油。
吃完了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想去走走。
看了眼外头站着的两个保镖,他又偃旗息鼓。
只能继续躺在床上。
这两日麻药的劲过去了。
伤口是止不住的疼。
有时候疼得狠了。
陈郁岁都恨不得拿水果刀桶自己一下。
他对疼痛的敏感度比较高。
好在忍耐度也高。
虽然疼,但能忍。
他自从那日下午宴无疾出去之后。
就没见再来过。
不知道商量的如何了。
这已经他被打的第四天。
关于其他人的消息他一概不知。
这个病房像个监狱,手机时常没有信号。
而且许向知任务的进度还没有做完。
他怕结婚后,再去做许向知的任务是难如登天。
想要联系他出来,又因为带伤在身,况且出不去。
陈郁岁艰难的打消了联系许向知的计划。
陈郁岁正躺在床上晒太阳。
一通未知号码的电话打了过来。
恰好是为数不多有信号的时候。
陈郁岁自然接了。
手机听筒却没传出任何声音。
少年把手机凑近了耳朵,甚至开了扩音。
电话中仍是没有任何人声。
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听。
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陈郁岁顿时把手机拿远了些,清了清嗓子。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吗?打错了?”
对面还是没有人说话。
陈郁岁有些莫名其妙。
“不说话挂了。”
对面才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慌忙阻止,“别挂。”
陈郁岁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
疑问道:“顾言之?”
“是我。”
陈郁岁不想和他说话,口吻染上了些厌烦。
“有什么事快说,没事就滚远点。”
顾言之被他重重地伤到。
忍不住开口祈求:“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上次冒雨等了你一夜,烧到今天才好。期间我反反复复梦见你,一会儿梦见你我和好了。一会儿又梦见你我此生再也不相见,痛心疾首到想要去死。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他这一番真情剖白。
陈郁岁冷淡的哦了一声。
语气没有起伏的问:“然后呢?”
顾言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支支吾吾不敢说。
一直在重复他的话。
“然后……然后……”
陈郁岁附赠了他一个金字良言。
“滚。”
说着就要挂电话。
顾言之听出他意思,又忙道:“等等。”
陈郁岁不耐烦极了,根本不想再哄着这位大少爷。
“等个毛线啊。”
顾言之在对面哽咽了下。
能清楚的听到声音变了调,一字一顿,“你怎么这么狠心。”
陈郁岁仅仅回了句:“我又没求着你爱我。”
说完,这次是彻底挂了电话。
留顾言之一人听着挂断的声音发疯崩溃。
顾言之绝望的攥紧了手心。
任由指甲嵌入皮肤,留下一道道月牙似的血痕。
他最近听到传言,说是陈郁岁要和宴无疾结婚了。
他难受的快要窒息了。
他想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陈郁岁的态度又再次狠狠伤害了他。
让他甚至没法问出口。
在第五天。
宴无疾终于出现在了病房中。
看起来事情是解决好了。
表情是极其放松与得意的开心。
他坐在床边,对着陈郁岁这美若天仙的脸蛋。
又照例拿起一旁新鲜的脐橙剥着。
他望着陈郁岁好透了的脸道:“我这两天在家可是受了苦。”
陈郁岁明知故问,顺着他的话说:“怎么了?”
“为了哄老太太开心,我简直把十八班武艺都用上了,还是不够,就差我给她老人家当牛做马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少年。
眉目传情。
陈郁岁意会到他的意思。
用手摸摸他的脸,安慰道:“辛苦你了。 ”
宴无疾的本意是想让陈郁岁亲他一口,不过……
少年摸了一下也行。
他满意了,接着道:“然后我就给她老人家跪下了,跪了一整夜。她才同意。让我们后天在圣彼得教堂举行婚礼。”
老太太信基督,是忠诚的基督徒。
对于此,陈郁岁没有任何问题。
反而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个事情上。
他继续问:“那老太太是如何谈公司一事呢?”
宴无疾把切好的橙子叉一块递到陈郁岁的唇边。
冲他眨了眨眼。
在男人的威逼利诱下,陈郁岁主动吃了这块橙子。
宴无疾冲他笑了笑。
“祖母是说后天婚礼开始,便派人手去陈氏集团开始着手联合。”
陈郁岁心中的大石头如今总算是重重的落地。
他深深地呼出去了一口气。
感觉身上重担瞬间轻了。
他感谢宴无疾。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才好。”
宴无疾笑。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光是口头上的感谢吗?”
陈郁岁听懂他的暗示。
但是不想主动亲他。
便装傻冲愣。
好在宴无疾念他有伤在身,并没有多欺负他。
只是跟看大宝贝似的,越看越喜欢。
又忍不住在陈郁岁白嫩的脸上叭叭地亲了两口。
陈郁岁尬笑着目送他出门。
然后强撑着身体去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
把一张脸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搓了一顿。
凉水浸在皮肤上所带来的清醒感。
让他更是用力愤恨地闭着眼把脸搓到发红。
不搓下一层皮不停手的架势。
用力之大,看着肉疼。
等他再次抬起头,脸上的皮肤已经搓到溃红。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陈郁岁的身子倒是能下地撑一会儿。
后天转眼间到来。
一大早就有化妆师进病房来给他整理妆造。
因为陈郁岁是男生。
基本上不用化什么装。
主要是换个衣服鞋子,带腕表,以及做个头发等等。
一套流程下来。
差点把陈郁岁累死。
造型师问他怎么样。
少年已经气喘吁吁的说不出来话。

他无法脱离现实去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个世界。
从进入到这个世界起,他已经代表着原主在活着了。
宴无疾不在车上。
他人已经在教堂准备一切事宜了。
今天来的人非常多。
看起来一场玩闹似的婚礼, C城权贵基本上都来捧场。
两个男人正大光明的请客结婚。
在这座城市从来没有过先例。
宴家不怕别人议论。
至少在婚宴场上没人敢多嚼一句舌根。
车开得越来越快。
陈郁岁的心也愈加急躁。
他扣着手指, 突然有个冲动咬一口手腕。
说实话。
这时候他后悔了。
没人能共情他忽然之间有种极其想要逃避。
他想推开门跳车。
一个人远走高飞。
或许不用走得太远,只需要离开这个让他厌恶的教堂范围就行。
路是自己选的。
陈郁岁深吸了一口气。
他整理了下袖口和衣领。
司机把车停好,为他拉开了车门。
陈郁岁下车前一秒,忽地眼睛一眯。
他迈开腿的动作一顿。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为什么站了这么多的记着, 一个个手里都扛着长焦摄像机,长得跟大炮一样。
被炮似的镜头抵着,陈郁岁不敢出去了。
因车头扎了花, 故而这辆车很显眼。
一看就知道是婚车。
一旁记者们连忙抢占最佳的位置,想要率先拍下能占据C城新闻头版的照片。
宴家娶进门一个男媳妇。
这劲爆的程度, 可想而知。
司机一手扶着车顶, 一脸严肃敬业地等待着车内人出来。
然而陈郁岁宛如被钉死在了座椅上一样,僵硬到动不了。
他在这一刻。
强烈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恨不得让司机重新开车送他回病房。
车外渐渐传出议论声。
好似是记者们在讨论为什么他不下车。
有些思维发散的人联想——
他是不是想要给宴家一个下马威,让人毕恭毕敬地前来接他。
或是他在等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
陈郁岁终究是向现实低了头,长腿向车外跨去。
他出现在红毯上的那瞬间。
媒体记者们瞬间集体失语。
眼睛吸在了陈郁岁的身上完全移不开。
一身凸显身材的西装穿着陈郁岁身上,显得他腿长腰细翘臀。
一米八的身高, 腿长到人神共愤。
少年仅仅是做了个简单的妆造。
却使他比名利场的明星还要吸睛。
夹杂着病感,容貌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的美。
温柔娇弱,宽肩窄腰。
看人的眼神钩子似的欲说还休。
摄人心魂。
实在难以想象竟然真的有这种气质的人。
记者们只愣了三秒钟。
职业素养让他们瞬间回神,争相抢拍他的正脸高清照。
边拍边心里吃惊:怪不得要娶一个男媳妇。
陈郁岁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教堂。
彼时的神父正带领大家进行流程的演练。
他此时大放光彩的走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陆陆续续全聚集在他的身上。
不约而同暗暗吃惊。
不少人脸上诧异的表情很明显。
很多人都没见过陈郁岁,听说过他的名字——来自这次婚礼的请柬上。
所有没有想到他长得这么……出众。
他走这段路有点吃力。
胸口肋骨的伤没恢复好, 走一步针扎似的疼一下。
活脱脱的受罪。
而脸上还要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
宴无疾正在一一核对场地的事项,以及婚礼后的宴席人数。
突然听到身旁有人喊了一句, 新娘子来了。
男人愣了下。
而后反应过来猛地回头。
恰好看到了步步走进来的陈郁岁。
只是这一眼,他再次心动。
他瞪大了双眼,惊艳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少年。
在今天展露出别样的美。
是一种说不来的人夫感。
使人沦陷。
此时宾客还没正式到来。
提前来的都是些和宴家关系比较好的世家。
其中有人调笑道:“还不去扶着你的新娘子。”
宴无疾笑了笑。
和他平时浪子的模样天翻地覆。
宴无疾赶忙迎上去。
“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我都忙忘了去门口接你了。”
陈郁岁面无表情,谦道:“不用,都是一样。”
宴无疾还要再说些什么。
陈郁岁打断他,“婚礼是不是快开始了?”
男人下意识看了下手腕上的表。
“对,还有半个小时。”
陈郁岁点点头。
宴无疾把他拉到一边去坐下,想起他的伤势没有痊愈。
便叮嘱他道:“马上会来一大批的客人,你就坐在这不要动。没关系的,等会儿婚礼开始的时候,我们上去让神父证完婚就结束了。”
陈郁岁心不在焉的再次点头。
宴无疾想要表现自己。
在少年身旁,自顾自的说了一大串上午所做的事情。
陈郁岁对这些不敢兴趣,也没扶他的兴致。
随口的夸了他几句。
只是随口的话,让宴无疾高兴地不知道如何为好,时不时理理领带,时不时摆弄下袖扣。
宴无疾身上的西装和他是相同款式。
刺绣和颜色上稍有差别。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倒是挺有伴侣的感觉。
男人没坐下多久,又被叫去处理座位安排的事。
陈郁岁静静地看着他在满场打转。
内心是毫无波澜的。
他只是在想。
今日这场婚礼举办之后,宴家是否就能实现交易。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非常多。
意想不到的多。
教堂门口已经停不下车子,迎来送往门庭若市。
有客人直接备了支票。
更多的是亲手送了一份礼。
陈郁岁也终于看到了宴无疾口中的老太太。
长相不算年迈,保养的很好,唯有眼角的细微出卖了她的年龄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宴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坐在前排主位上。
前来的客人依次带笑着和她交谈。
恭维她许久不见,仍是风采依旧。
老太太端庄的同他寒暄了几句。
而后不知道聊到了什么。
她转头精锐的目光扫向陈郁岁。
陈郁岁猝不及防跟她对视上,心中一跳。
当即微笑着示意。
他听着宴无疾的话,没有随意乱走动,自然也没上前向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仔细地打量了下这孩子。
觉得有些慧智,不过为人处世方面迟钝了些。
故而也没再看他。
旁边人见状。
倒是和她继续聊起了陈郁岁。
半小时一眨眼过去了。
神父是个很典型印象的白人神父。
他走上高台,手里捧着一本圣经。
神情严肃。
偌大的十字架悬在他的头顶。
陈郁岁站了起身,被人带领到台前。
此时的宾客们入座完毕。
偌大的教堂挤得满满当当。
宴无疾总算是腾出了时间,来迎接自己的结婚大事。
教父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
给他俩讲解接下来的简单流程,以及他们等下要回答的词。
陈郁岁看着神父,又看了眼宴无疾。
他怎么觉得这像是在过家家。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即将开始了?
偶尔有宾客的话语传入陈郁岁的耳朵。
陈郁岁也是觉得惊奇。
一切都像是梦境,忽而开始,没有任何征兆。
神父问:“你们记住了吗?”
陈郁岁心底十分茫然,他说了什么。
而宴无疾已经确定地回应了神父。
少年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咚——咚——咚——
三声钟响。
神父看了眼教堂的大钟。
把手中的圣经放在了讲经台上。
同时呼唤众人。
“先生女士们,让我们一起为这对新人进行祷告。现在,请大家一同站起来。”
众人稀稀拉拉的站起身。
随着神父的指导闭上眼。
陈郁岁也闭上了双眼。
心中在想。
终归是妥协了。
神父:“我们在天上的父,愿……”
轰动一声巨响!
门被暴力打开。
神父的嘴张大,一脸见鬼的神情看向声音来源。
众人随即睁开了双眼。
慌张地扭头不知所措看向身后。
看清的一瞬间。
同样瞬间目瞪口呆。
一片哗然。
无数的黑衣保镖涌进来,瞬间围堵了这里。
门口只见停了数辆黑色幻影。
在无数的黑衣保镖中间,行走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一身黑色西装,长相俊美。面容冷峻,眼底的冰冷地如寒霜,气场强大。
在站在的众人瞩目下。
他面无表情很凶地走到了神父身边。
宴无疾顿了几秒。
而后装作没事人似的。
“易少爷大驾光临不需要带这么多人吧。”
男人掀开眼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而后,把视线转向陈郁岁。
少年心头一颤。
觉得这样的易清安极为陌生。
陈郁岁下意识想垂眸躲避。
易清安没搭理宴无疾。
定定地看了少年几秒,微微拧眉。
黑色的眼底闪过无数不知名的情绪。
易清安面向宴家老太太。
面对面通知:“他,我带走了。”
宴老太没说话。
眯着一双年迈的双眼,打量着他。
似是在打探他的底气所在。
宴无疾却在一旁率先跳脚了。
“易清安你他妈别坏我好事。有种你再说一次?你带这么多保镖来是想做什么?我宴家可不怕你!”
易清安走到第一排座位前,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话。
仅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
老太太的神色陡然变了。
面皮颤了颤。
手上握着翡翠扳指攥得死紧。
甚至能看出老太太在咬牙切齿,竭力保持镇定。
宴无疾愣住了。
不知道他跟祖母说了什么。
他从未见到老太太有过这样的表情。
易清安不管众人。
直接三两步上前,拽着陈郁岁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少年被扯得一个趔趄。
好像灵魂都被扯了出来。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易清安的背影,彻底失了神。
两人穿着西装,向光芒最盛处走去。
逆光而来,背光而去。

易清安一把将陈郁岁推进车内,锁死。
另一侧车门的保镖恭敬地为易清安拉开车门,弯腰等他上车。
倒是真应了他太子的名头。
易清安降下三分之一车窗。
其中一个头领, 大喊了一句。
一声撤。
上百名黑衣保镖瞬间从教堂井然有序的退了出来。
上车关门, 启动,整个过程特别快。
一排黑车轰隆隆的响起油门声,一辆辆挨着行驶。
易清安的车混杂在其中。
瞬间分不出到底是哪辆。
除了司机,车上的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人。
陈郁岁抓了抓真皮座椅。
不太敢说话。
他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跟着易清安出来了。
自己一走, 公司的事情岂不是彻底黄了?
身边男人的低气压传遍车厢。
陈郁岁不敢靠近他。
身子越移越远, 越移越远。
眼看少年已经快贴到车窗上面。
易清安按了按太阳穴。
眼中的不耐烦有如实质。
他冰冷地道,“滚过来。我会吃了你吗?”
这语气,让陈郁岁感到强烈的陌生。
少年根本不敢动了。
这人, 还是他认识的易清安吗?
稀薄的空气使少年快要窒息。
副驾驶的人懒散地出声。
“表弟啊,你怎么对人这么凶呢?”
易清安冷冷地让他滚。
“你真是越来越凶了。受不了。”易铭透过后视镜向他耸耸肩, 闭了嘴。
陈郁岁紧贴着车窗。
在这个时候, 靠着东西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陈郁岁感觉,易清安从出场到现在为止。
就没有过好脸色。
陈郁岁在车上僵持了一会儿。
忍不住开口道:“这是要去哪?”
易清安嘲讽,“都快把你卖了,你才想起来问是吗?”
陈郁岁:……
少年弱弱地继续:“那请问是要把我卖到哪里去。”
前面易铭爆笑出声。
边乐边说:“诶,你也太好玩了吧。”
没人回答陈郁岁的问题。
一路上车辆飞驰而行。
很快, 这么多辆黑色幻影全部驶入郊区。
在一栋庄园前停下。
易清安缓缓下车。
而陈郁岁则是被保镖挟持着进了庄园。
陈郁岁根本来不及感叹庄园的豪华,奢靡。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正大光明的绑架了。
易清安这出,让他脑袋发昏。
陈郁岁被压坐在座椅上。
对面是俊美的易清安,他正点了支烟,斜斜地睨着他。
眼中的情绪很淡。
他不说话。
陈郁岁也不说, 况且现在手腕还是被人压着,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易清安抽了几口烟, 便手一挥让人都走。
陈郁岁只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保镖大哥手劲太大了,他下意识地摩擦着手腕,缓解疼痛。
心中道,大哥能不能不要这么敬业。
他手腕上的红痕惹眼。
易清安目光触及,不免一顿。
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烟。
吸烟时,眉心微蹙。
陈郁岁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安静地气氛。
小心翼翼斟酌着,“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总感觉现在的易清安和之前的易清安完全是两个人。
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跟他吵。
其实一路上陈郁岁都是懵的。
直到现在坐在这里,他都怀疑只是自己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易清安轻飘飘地盯着他。
唇间升腾吐出的雾气,朦胧了他一半的眉眼。
男人讥讽的笑了一声。
“走?去哪?去给宴家当男媳妇吗?”
陈郁岁瘪嘴,表情不太好,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他气愤:“你管我如何!”
易清安目光变冷。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从身边摸出一份文件,扔在地上。
“自己看。”
陈郁岁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瞅了瞅地上的文件封面。
终究是抵不住内心的疑惑,蹲下来捡起了文件。
快速的翻看了起来。
越看他越是心惊,直到看到了最后的合同。
陈氏公司收购合同。
收购公司:易胜集团。被收购方:陈氏集团。
陈郁岁猛地抬头,目光不解,眼中有万语千言。
少年颤抖着手,指着手中的合同。
“这是什么意思?我爸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这合同是谁签的?”
易清安徒手按灭了烟头。
掐住蹲在地上的陈郁岁脖颈。
把他向上一拽。
恶狠狠地道:“公司的股东全员通过,你认为你父亲醒不醒来,有什么区别吗?”
陈郁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陈氏集团是父母的心血。
难得被保下,至少它是完整的。
可是它完整的前提是被收购了,这和破产没有区别。
几十年的心血还是毁了。
他无力的任由手中的纸张滑落地面。
自己则是被掐得只能抬头看着冷脸的易清安。
陈郁岁埋怨,厌恨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易清安大力一甩。
提高音量。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你嫁给别人!?”
两人彻底吵了起来。
陈郁岁心中怄了口气。
“你只顾着你自己,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这就是你口中的喜欢?值几个钱。”
易清安把他按在地板上,“你他妈再说一句。”
陈郁岁不服输瞪他。
同时一巴掌甩到男人的脸上。
“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原本是能保住陈氏集团的,全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易清安捂着侧颊。
不可置信地缓慢看向他。
侧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指印。
能看出陈郁岁下手的时候是多么用力。
募地,易清安忽然发笑。
痴痴地笑,低低地笑,很瘆人的笑。
陈郁岁撑地往后退了两步。
害怕男人发狠暴起打他。
易清安变笑边往前,他眼底沁满了失望。
他半蹲身子,一把拽住了陈郁岁的头发。
看见陈郁岁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他嗤笑:“你也知道疼啊。”
他狠狠啃了一口少年的嘴唇。
唇上一痛,血腥味在陈郁岁的唇缝间蔓延。
易清安连续咬了数口,发狠地把他的唇间咬得鲜血淋漓。
陈郁岁头皮痛,嘴唇痛,想挣扎更痛。
他的肋骨又开始泛疼了。
他强忍着,倔强地一声不吭。
只有眼底情不自禁泛出的泪花证明他在强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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