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替身被读心后成了万人迷—— by徐清沼
徐清沼  发于:202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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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走近少年的身边,奇怪的是,陈郁岁毫无反应。
像是没听见外界的声音,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般。
宴无疾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陈郁岁忽然剧烈的一抖,登时站起身退后了两步。
脸上惊恐的神情显而易见。
宴无疾的手顿住。
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想到吓到你了。”
陈郁岁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宴无疾来了。
先是不好意思的道歉。
然后嗫喏道:“如果我同意你的要求,宴家会怎么帮陈氏集团?”
两人对立而站。
宴无疾不想这么官方,率先坐在一旁的长凳座椅上,正是陈郁岁刚才坐的这个。
接着他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少年坐过来。
若是以往,陈郁岁肯定不会答应他,说不定还会讥讽他一番。
而这次。
陈郁岁仅仅稍微犹豫了一秒,便听话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闻着少年身上清新的香味。
宴无疾的内心是极大的满足。
他回答道:“你我结婚,你便是宴家的一份子。老太太那边我亲自去求,加上我这些年零零散散的钱,分红。公司在找几个回血快的项目跟你们合作一番,生拉硬拽也能让陈氏起死回生。”
陈郁岁听完目光一亮。
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暗了下去。
他嗯了一声,没有表态。
宴无疾并不着急,他开始和陈郁岁东扯西说。
陈郁岁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知道少年休学了。
他十分满意,他还想让陈郁岁直接退学。
不如在家陪他一起花天酒地。
陈郁岁听出来他的潜藏意思,但也没有反驳。
此时筹码全部在宴无疾的手中,容不得陈郁岁丝毫的讨价还价。
这些少年心里都清楚。
同时他也深刻的知道宴无疾是一个怎样的花花公子。
前段时间一直在说追少年。
但是在那期间,光是在微博上看到他和各个女明星约会的爆料就有三四条。
他根本不是个正经人。
陈郁岁扣着手指。
内心有些想不出更好的选择。
宴无疾也不着急,反而心疼地握住了陈郁岁的手。
“你是不是又瘦了,哎呀,要是太忙的话,我给你找个护工吧。这样你就不用过来了。”
宴无疾絮絮叨叨的说着。
陈郁岁也并没有把手抽出来。
尴尬地任由他攥着。
而这一幕。
被站在医院大厅里易清安刚好瞥见。
易清安当场就愣住了。
他妈的,宴无疾搞人搞到他头上来了。
当即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前来医院便是来找陈郁岁的。
他足不出户躲了老爷子一段时间,老爷子的人无法将他强行带走。
只能在公寓楼下不住的徘徊。
今天终于看到他们松懈了些。
赶忙跑出来找少年。
进入医院,正准备要前台查一下房号。
谁料想竟然看到了让他怒从心头起的一幕。
易清安气炸了。
而在走廊下花前月下的宴无疾根本没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他摸着少年滑溜溜的手。
心中在想,他妈的,他用的什么护手霜,真软真滑。
下一秒。
宴无疾被人撕扯开。
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
陈郁岁大惊失色,赫然抬头望向动手者。
大叫出声。

“你凭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易清安冷眼扫过两人,只觉得眼皮膈应得很,想给两人一人一大耳光。
“我想打。”
易大少突然又笑了。
这次不是温和的笑,而是看上去有些渗人。
直叫少年心底有些发毛。
宴无疾对于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伸出手掏了根烟准备点燃吸一口。
陈郁岁提醒他道:“这里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医院还能管得住……”
他看了眼少年不大好的脸色, 收回了口中剩下的半句话。
也没点燃烟, 仅仅放在唇上吸着。
易清安不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很不爽。
他拉扯过陈郁岁。
皱眉问宴无疾:“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宴无疾叼着烟,不太想理易家的太子爷。但是碍于情面, 又不得不理。
话却说得带刺。
“怎么?我找我对象,需要你的批准?”
“你对象?”易清安的语气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宴无疾歪着头双眼盯着他, “易少爷不信啊, 你自己问他。”
易清安捏着少年的胳膊。
便问:“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陈郁岁不想回答。
然而心声不免暴露。
「他这样说,我又该怎么回答呢。若是直接承认,可是我还没想好。倘若不承认,宴无疾说不定会生气不同意合作。」
陈郁岁无法决定,嘴巴抿得紧紧的。
易清安从他的心声中听出了端倪。
知晓他们两人私下肯定商议了些事情, 他一步步逼问。
“宴无疾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他来找我除了是让我当他的未婚妻,还能有什么。」
“你两有谈多久吗?”
「才见面不到十分钟,你就来了……」
陈郁岁略微无语。
然而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口中也没说一句话。
从宴无疾的视角来看,只是易清安一个劲的在逼问, 陈郁岁完全不理他。
宴无疾从口中把未点燃的烟夹在手指尖。
点点易清安,“你别这么不绅士行吗?话说你这一副捉奸的模样, 你和陈郁岁是什么关系能来如此质问?”
他直接问到了点子上。
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说是炮.友也不是,说在谈恋爱更不是,说是普通朋友又夹在了那么点暧昧。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乱又理不清。
连本人都一时语塞。
陈郁岁不好回答,只能继续闭嘴,当个锯嘴葫芦。
易清安则是漠视了宴无疾。
现在唯有陈郁岁能让他情绪波动。
他只想问陈郁岁。
他私自逃出来可不是为了听宴无疾在这满口喷粪的。
易清安:“闭嘴。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宴无疾当然不同意,他和陈郁岁的事情没谈完,没确定抱得美人归呢,怎么可能现在走。
宴无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看着易清安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情绪。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好笑地看着易清安。
“你该不会是喜欢陈郁岁吧,你家老爷子同意吗?”
万花丛中过的宴无疾,确实有几分本事,仅仅打量了他们俩几眼,就全猜出来了。
易清安正为老爷子发愁,他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不免更加生气。
发怒,“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宴无疾耸了耸肩,一副你不禁说的神情。
接着隔空送了个香吻给陈郁岁。
“宝贝,我们可以晚点再约。 ”
陈郁岁点点头。
少年并没有当机立断的下决定。
他仍是在犹豫。
他对宴无疾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因为轮船上出糗,让他对他有些愤恨。
可又不能放弃这唯一救陈氏集团,救他们一家子的命的机会。
易清安掐着少年的脖子。
在他耳边低声。
“你还挺喜欢他的?”
看着宴无疾的背影,陈郁岁识相的摇摇头。
乖巧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好似天真无邪。
易清安全都明白,他在装乖。
因为他心底的声音是这样——
「你管我喜欢谁,你管的还真宽啊。」
易清安不想与他多计较。
他直接了当的问:“宴无疾来找你做什么?你两谈了什么?”
陈郁岁真心觉得他烦。
便伸手推他。
“这跟你有关系吗?易大少爷能不能不要关注我这等平民的小事。”
“我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我改还不成?”
一片死寂。
淅沥的雨声仍旧在嘀嗒着。
有些不真实。
陈郁岁颤抖着睫毛,努力和他对视着。
一段时间没见到少年,他瘦的跟只小鹌鹑似的。
让人有些心疼。
少年穿着杂牌衣服,明显瘦削的身体,看上去灰白着一张脸。
眼皮有些红肿,哭过不少次。
能看出他最近过得是何等的惨。
受到多少摧残。
这一瞬间,易清安的心尖一片酸软,心疼到心口拧了起来。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易清安陡然间换了个话题。
在陈郁岁不设防的情况下,他问了个问题。
“你每天在吃什么?”
“啊,馒头泡面……”更多的时候是接点热水喝到饱腹。
陈郁岁下意识回答完,不解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
易清安深吸了一口气。
“你能具体和我说,欠了多少钱吗?”
陈郁岁沮丧着脸,垂下了眼皮。
缓缓说出了个数字。
“二十个亿。”没有算上银行的钱。
易清安手头上没有多少钱。
他在国外演出大多数都是高级场合弹钢琴。
很少有人直接用钱买演出。
崇尚的是艺术无价。
多数是跟教授关系好,和教授直接交谈。
他没交学费,自然也没有出演费。
他和家里的关系肉眼可见的糟糕。
易家就算是有钱,有老爷子坐镇,根本没人敢给他半分。
易清安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一向自述高雅看不上金钱俗物的心,开始出现转变。
然而,接下来他问出的事情更加的刺激了他。
“宴无疾是来借钱给你?”
陈郁岁想了想,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你能不能别问了。”
“不能。”
陈郁岁:……
少年原本就没想清楚,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加上易清安在这东问西问,更是烦躁。
“实话告诉你,我是准备问宴无疾借钱的。”
易清安盯着他的双眸,“然后?”
“然后他能借给我,只不过有个交易,就是这么简单。”
易清安立刻打断他。
“我不允许你和他有任何的交易。”
他知道宴无疾是什么样的人。
也知道当初在游轮上他就看上了陈郁岁。
不用脑子想那个交易内容,便清楚大概是什么。
陈郁岁嗤笑一声。
“不答应他?行啊。”
少年顿了下。
略带讽刺地道:“那你借我二十个亿,我立马和他撇清关系。离他远远的,再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也不和他见面。只黏着你好不好?”
易清安没说话。
陈郁岁又道:“所以你能借我这么多钱吗?”
无休止的沉默。
从来没有为五斗米折过腰的易清安,破天荒的痛恨自己没钱。
他一向视钱财如粪土。
如今反倒是被自己所不耻之物打脸了。
易清安眉心皱在了一起。
肉眼可见的焦虑。
他想摸出根烟放在口中吸,却突然想起陈郁岁的话,掏口袋的手又松开了。
他声音哑了一半,问陈郁岁:“我能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吗?”
陈郁岁纠结了下。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白月光。
如果告诉他,他是不是再也不会纠缠自己了。
陈郁岁缓缓呼了口气。
表情凝重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
“交易是我和他结婚,当他的妻子。”
这个消息比五雷轰顶还要让易清安震惊。
他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重新让陈郁岁再说一遍。
陈郁岁不肯,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我也不想的,有什么办法呢。我缺钱,很缺钱,我家人都快逼得走上绝路了。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陈郁岁眼圈顿时红了。
他不想和易清安再多言。
他最后看了男人一眼,想走。
易清安忽然间死死地抱住他,梦魇似的一直在念叨,“我不许,我不允许。”
这两句话重重复复说了好多遍。
陈郁岁猛然地推开他。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一下子搞来二十个亿!去偷去抢?你滚啊!”
陈郁岁觉得他很自私,一方面没办法借钱给自己度过难过且不说,另一方面他好不容易找了条生路,易清安为什么不允许。
易清安苦笑着,声音变了调。
似哭似喊。
“我喜欢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
陈郁岁蓦地怔住。
他一双通红的眼望着神情痛苦的男人。
似是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认为陈郁岁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出了事情第一反应没告诉他, 而是玩失踪。
他气得恨不得冲到陈郁岁面前去, 劈头盖脸给他一顿。
陈郁岁到底有没有心。
发给陈郁岁的消息石沉大海。
不见回复。
许向知反而很渴望亲自见他一面。
多方打听下,他拎着礼物来到了医院。
他从前台问到了陈父的病房号。
在电梯口刚好碰见陈郁岁。
彼时的陈郁岁刚和易清安不欢而散。
眼圈还是红的。
苍白着虚弱的脸,随时一副能晕倒的病样。
吓得许向知上前想要扶住他。
却被陈郁岁拒绝。
陈郁岁呆呆地望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也来了。
看了他半响, 突然猛扑进男人的怀里。
哽咽道:“你是来找我的吗?我真感动。”
许向知闻之感动。
刚想抬手回抱少年。
然而竟听见——
「对于他, 好像该进行下一步任务了。」
无波无澜的心音惊地许向知差点出了一声冷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务又是指代的什么。
突然间,许向知脊背发凉,暗自心惊。
面前的少年像是一团黑色迷雾, 看不透,摸不清。
许向知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
形成一个怪异的姿势, 只是陈郁岁毫不知情。
一触即分, 拥抱的时间没有超过两秒。
陈郁岁已经放开了他。
少年问:“你是来看我父亲的吗?”
许向知摇摇头,他把手中的水果递给陈郁岁。
“听说叔叔没醒,我就不去叨扰他了。”
他想了想,站在原地没动。
陈郁岁不明白他意思,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跟他耗在了电梯口。
许向知其实在纠结。
方才陈郁岁心中那句真实吐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务?什么任务?谁给他的任务,他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所有的疑问全堆积在心中,令他很难不多想。
许向知咬紧牙关,克制自己。
过了一会儿。
陈郁岁担心陈父没人照看,会出意外。
告诉他。
“我得回去照料我父亲了, 下次再见,谢谢你的水果。”
眼看他要走。
许向知再也矜持不住了。
他费劲心思前来就是为了见到陈郁岁。
这才说一两句话就走??
许向知怎么能愿意。
他立刻叫停:“等等,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许向知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五百万,没有密码,你先拿着用。”
陈郁岁震惊又意外地看着他。
喃喃道:“我没问你借钱啊。”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先用,我这边不着急。”
陈郁岁顿时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狠狠地感动握了下许向知的手。
同时口头感谢了一番。
看着陈郁岁离去的背影。
许向知摩挲着自己残有余温的指腹,暗骂道,这笔账他妈的亏了。
什么也没得到,白送了几百万。
自己怎么就跟昏了神似的。
谢承珩最近再也没来找过少年。
陈郁岁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过正合他意,原本就想要摆脱谢承珩。
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缠着自己。
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
跟个牛皮糖似的。
让人厌烦。
而消失的谢承珩,好似变成了顾言之。
每日陈郁岁站在窗口往楼下看。
都能见到顾言之笔直地站在楼下等他。
风雨无阻。
分手后的第五天,顾言之站在雨里淋了一夜。
祈求了一夜,希望陈郁岁能心疼他,见他一面。
一整晚,他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明,淋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陈郁岁也没出来看他一眼。
他心如死灰。
口中发苦。
就这么狠心吗。
陈郁岁知道他的存在。
他看见顾言之冒雨站在楼下。
路灯下的那一抹黑影,显得格外惹眼。
站在走廊的窗户口能清晰看见。
只是他带给陈郁岁的感觉,和谢承珩带给陈郁岁的感觉一样。
惹人厌烦罢了。
陈郁岁夜晚躺在床上静悄悄地望着天花板。
他并没有在想其他人。
脑海中唯一想的还是那件事情。
宴无疾提出的要求算起来不多。
无非是和他结婚,以及婚后不准再去上学。
陈郁岁能接受。
能接受的,为什么他迟迟下不了决心和宴无疾说。
他也不知道。
少年睡不着。
又想起了前几天和易清安的不欢而散。
易清安带着哭腔说喜欢他。
让他不要同意宴无疾的交易,钱他会想办法解决。
陈郁岁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也清楚他短时间内是弄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所以陈郁岁当时愤怒的拒绝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
易清安那句喜欢,真是吓到了陈郁岁。
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怎么会呢。
若是按照原主的人设来看,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暴发户富二代,还特别恋爱脑。
为男人低三下四。
喜欢,为什么喜欢?
这句话犹如魔音,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在陈郁岁心中狠狠挠上一爪。
疼得发痒。
而陈氏集团近日跳槽的指数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
将近一半的员工走了。
公司就快成一个空壳。
这两日没看到母亲。
陈郁岁有些担心温女士的状态。
压抑全数抗在她的肩膀上,陈郁岁不敢深想。
他无数次想要打电话给母亲,又怕耽误她在忙。
只是偶尔发消息询问。
以及多次账户汇款给她。
温女士回消息的间隔越来越长,有时候陈郁岁发出去的消息,迟迟等不到回复。
陈郁岁不敢再惊扰她。
消息逐渐不发了。
陈母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看望陈父,一直在照料的是陈郁岁。
连绵的阴雨天终于结束,大早上太阳升起放晴。
明亮的光线照射整个天空。
陈郁岁得知了一个重大的噩耗。
昨夜凌晨两点,陈母卷走了公司所剩的全部流动现金。
坐上飞往国外的航班飞机,一个人跑了。
陈郁岁只觉得今日的阳光太刺眼了。
刺眼到他听到这个消息,便止不住的眼眶酸涩。
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愕。
根本不相信这个是事实。
怎么会。不可能。不会的,不是的……
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陈郁岁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
泪如雨下。
陈母为什么突然就抛弃了他们呢。
明明他有在想办法解决钱的事。
为什么不能一同面对。
陈郁岁的一颗心突然碎了。
病房门突然被拧开。
一群壮汉挤满了病房,陈郁岁感觉到他们来势汹汹。手偷偷按在报警电话上,一方面镇定地问:“你们来找谁?”
“那个是陈树山吧?你叫陈郁岁?”其中一个脸上横肉的壮汉指指病床上的陈父。
陈郁岁很迟疑:“对。有什么事情吗?我父亲还在昏迷着。”
壮汉顿时走过来拎起陈郁岁的领子。
掐小鸡似的把他掐起来。
掐得陈郁岁一阵喘不过来气。
这人操着一口粗狂音色:“什么事?他妈的给我还钱!”
陈郁岁被衣领勒得脸色涨红。
艰难出声。
“什么钱……咳咳,该是要还的钱我肯定会还。”
“你拿什么还?你应该知道你妈卷了全公司的钱跑路了吧。前几天你妈也像你似的说得好听,说会还钱,结果他妈的表子连夜跑路了。”
他口中的污言秽语。
听得陈郁岁脑袋充血。
顿时用尽力气打了他一耳光。
啪地一声。
整个嘈杂的病房都安静了。
然后壮汉一个耳光扇了回去,给陈郁岁扇得鼻血直冒。
半边脸瞬间肿了。
躺在地下根本起不来。
那壮汉摸了摸自己的脸,更是不解气地又踹了少年几脚。
拳打脚踢越来越起劲。
把陈郁岁打到半死的状态后。
这人用手指着陈郁岁。
“你他妈给我等着,你逃不掉了。”
陈郁岁再次醒过来,是被宴无疾的声音吵醒的。
宴无疾正在和人打电话。
“他妈的给我查,哪个孙子干的,老子要让他留只胳膊作赔礼。”
“咳咳。”
陈郁岁张口想要说话。
却带动肺部撕裂般的疼痛。
“你醒了。”
宴无疾瞬间转头看他,在电话中吩咐了两句挂了电话。
“你别动,我来找护士给你换药。”
陈郁岁被打得肋骨断了一根。
脸上肿了一半,涂了药水,指印和淤血看着特别吓人。
宴无疾问了他事情的原委。
陈郁岁艰难的吸气,大致简短的跟他说了。
宴无疾气得一脚踹上旁边的柜子。
“日。”
他气不过,抖着手指,“当时我要是在,我让他有来无回。”
陈郁岁勉强冲他笑笑。
少年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连扯一扯唇角,半边脸都麻麻的疼。
陈郁岁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宴无疾正在气头上。
没反应过来。
“什么?”
陈郁岁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轻声:“我们之间的交易,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宴无疾想了想。
“没有了。”
陈郁岁轻微颔首,眼底如死水般平静,语气淡淡的失去了所有活力,“那我们就拟个合同,结婚吧。”
男人顿时愣在了病房内。
他知道陈郁岁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只不过没想到听见陈郁岁亲口说出来时,他跟做梦似的。
血液都涌动得快了些。
心脏狂跳。
宴无疾睁大了眼睛,走近床边看着少年。
“你再说一遍。”
陈郁岁微微扭头,把被打的那半张脸藏了藏。
“我现在不好看,你别贴这么近……会吓到你。”
“怎么会。快!宝宝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宴无疾简直惊喜万分。
他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他得偿所愿的一天。
陈郁岁没什么表情的望着他。
按照他的意向。
又开口说了一遍。
“我们结婚吧。”

护士说他要修养三个月, 不能剧烈运动。
陈郁岁应了声,结果第二天竟然就强忍着痛意下床,恰巧被前来的宴无疾撞个正着。
宴无疾一撒丫子, 赶忙上前搀扶住他。
皱眉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这骨头断了, 最好不要动。”
他一伸手,陈郁岁那口陡然撑起来的气,全卸了,虚弱地靠在他身上。
陈郁岁今天的身体状况, 比昨日稍微好上一点。
脸上已经消肿不少, 只有些淡淡的淤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依旧吓人,伤势总体好转。
陈郁岁回他:“我想去看看我父亲怎么样了。”
他怕父亲突然醒过来, 再听闻这一切的噩耗,怕他坚持不住。
宴无疾把他扶回病床上, “这个时候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医生说你至少有卧床休息一周,才能下床走动。”
病情虽然好转了些。
可是陈郁岁的精气神却一下子丢失不少。
现在一眼看上去特别憔悴,眉眼间有种黛玉的病弱美感。
看得宴无疾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喜欢。
恨不得把陈郁岁抱在怀里亲上两口。
他这么想着,也便是这么做了。
宴无疾搂住少年伤势轻弱的部分,叭叭两口亲在了陈郁岁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蛋上。
吓得少年瞪大了双眼。
呆若木鸡不敢动。
闻着他近在咫尺的淡淡苦药味。
要是别人, 宴少爷早就把对方踢十里地开外了。
可换了少年,他只觉得陈郁岁连身上的药香都这么好闻。
宴无疾吸猫似的深吸了两口。
极度痴迷。
他怀中搂着少年。
小声在他耳边同他商量:“结婚日我定在了半个月后,正好是吉日。奶奶没有异议,只是她说要等婚后才会帮助陈氏集团。”
见陈郁岁没什么反应,他又道:“那天你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行, 不要喝酒,也不需要一一敬客人。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不能这么大动干戈。”
陈郁岁对于其他的没有任何意见。
唯独在集团这件事情上,他艰难开口:“不能稍微提前些吗?你知道的,公司已经快拖不下去了。”
宴无疾放开少年,坐在床边看着他。
一脸无奈,“这是我争取到的最大的宽容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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