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会命人准备好马车,还有大夫跟随,中途多休息几次,便是了。”
太后打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淡声问:“你喜欢四公主?”
刚才等待太后发落他都没有太紧张,听到这句话,脸色忽然一变,他磕了个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感激公主当年的救命之恩。”
太后拿下手腕上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捻着,佛珠转了三圈,她才道:“起来吧,回京途中,还得你保护哀家和公主。”
安严松了一口气:“是,太后。”
等他退下,身边的吴嬷嬷走进来:“老奴方才替太后去看了四公主一眼,也问了女大夫,四公主不太好啊。”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此番又亲自来接自己,太后心里不担心她是假的,只是天色已晚,她不好出面影响她休息,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再去看她。
太后紧张的问:“怎么说?”
吴嬷嬷担忧的说:“那尹欣欣发疯刺伤了公主的胸脯,但是不算深,刀口斜着划过那处,日后定是会留下伤痕的,刺到肚子上的那一刀比较深,伤到了子宫,怕是会影响生育。”
这还是伤口的情况,被那几个男人玷污折磨后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
公主何苦去掺和那疯女人的事情。
伺候太后的侍女嬷嬷都不敢离那个疯女人太近,就怕伤到。
“什么?”太后惊呼,听得心疼不已,“该死的尹欣欣,哀家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按着吴嬷嬷的手,“让人去将她给哀家找来,哀家定要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去死。”
“那女人应该是被那人藏起来了,不过摄政王应该知道在哪里,”吴嬷嬷说,“等明日让摄政王将人找出来,当着公主的面处死,也好为公主出气。”
太后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说得对,哀家还要让他爹亲眼看着自己纵容出来的女儿是什么下场。”
吴嬷嬷又劝了片刻,太后才安心就寝。
另一边,陌言灼站在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叹气。
好了,不能进房门了。
他压低声音,可怜兮兮的说:“殿下,让我进来吧。”
“殿下,我错了,我不该以自身受伤为代价去做局。”
“我再也不会了。”
“殿下,外面好冷,我可以进来再说吗?”
“殿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殿下,殿下你睡了吗?”
他一声一声的说着,还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暗处传来几声没压抑住的笑声。
陌言灼脸色一黑,摸出一个玉扳指,朝着那个方向扔去,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所有动静迅速消失。
他转到窗户边,拉开窗子翻身进去,看见毫无情绪坐在榻上盯着自己的君长阙。
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陌言灼笑得有些不自然:“殿下还生气呢?”
“本王生什么气?”君长阙冷笑,“疼的又不是本王。”
陌言灼走上前,半蹲下身子,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擦着指尖,又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嗯,殿下没生气,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子,来向殿下认错。”
君长阙的眼神在他的伤口处停顿几秒:“本王喜欢完美的东西,摄政王要是保管不好,应该知道后果。”
陌言灼急了:“会恢复完美的,殿下要一直喜欢。”
君长阙皱着眉,低声呵斥:“给本王起来。”
陌言灼站起来,低眉顺眼,样子乖乖的:“好的。”
“陌言灼你几岁了?”君长阙叹口气,走到一旁,将早已准备好的伤药拿出来,“坐下。”
陌言灼笑着走过去,将外袍解开:“其实我注意着的,只是皮外伤。”
君长阙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肩头,那支箭射中了肩胛骨,他之前就将箭身给削断了,不解开衣裳近距离看,只知道他受伤了。
看着他的样子,陌言灼轻轻笑了笑:“殿下可记得三年前你上我的马车的时候,那时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将血滴在马车上,其实我是担心你的伤。”
提到那件事,君长阙手指停顿了一下,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拿出他衣服里的匕首,将用来消毒的酒拿出来,倒在匕首上清洗了几次,然后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
他打算亲自动手给他取箭头,匕首靠近的时候,他冷淡的说:“刻意受的伤,疼也叫轻些,莫要吵到本王。”
陌言灼看着他话语冷酷,但是动作很轻的样子,唇角微勾。
骤然的疼痛,使得额头浸出丝丝细密的汗珠,他一点呼痛的声音都没发出。
他想到君长阙背上有些伤痕,应该是经历过诸多危险,因此对于这些伤的处理手法很是娴熟,在他还远远能忍受的情况下,就将箭头取出来,清洗了伤口,又给他上药包扎。
“阿阙,”陌言灼低声唤他,将头靠了过去,停在他的颈处,“忽然就很心疼殿下啊。”
不管是他抛下一切独自去到北疆的孤寂,以命相拼守护百姓的无畏。
还是被那些本该对他好的人所伤害。
亦或是前世众叛亲离的毅然决然舍生。
一切的一切,他想着都觉得心疼。
君长阙敛眸,顿了顿,抬手推了推他:“去穿衣服。”
陌言灼动了一下脑袋,抬头,漆黑眼眸隐有水光:“殿下帮我穿吧?”
君长阙睨他一眼:“你不要得寸进尺。”
陌言灼笑容温柔:“殿下纵容我一次,好不好?”
第119章 不用替我谋划
殿下性子冷,从不是情绪外露的人,那日允许两人关系更近一步时的主动,很是难得。
平日都是嘴硬心软的由他来主动。
殿下那么好,他控制不住一点一点的试探他的底线。
君长阙起身:“仅此一次。”
看在他残了的份上。
陌言灼目光跟随着他,眼底的喜悦完全克制不住。
他拿了一件底衣过来,陌言灼单手将先前脱了一半包扎伤口的衣裳全部脱掉,背对着他,伸开手臂。
君长阙的眼神在他腰上停顿了一下,将衣裳套进他的手臂,指尖似有似无的触碰到他的肌肤,带来阵阵颤栗,陌言灼觉得自己在找罪受。
“下面我自己来吧。”陌言灼吸了口气,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穿好的衣裳,收好腰间的带子。
君长阙收回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单手穿好衣裳,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归影带人提了热水进来,还有沐浴用的一切物品。
眸中闪过一抹兴味,君长阙挑眉问:“可要本王帮你沐浴?”
他在他面前浪了那么多次,可算被逮到机会收拾回来了。
陌言灼看着他的神色,笑了笑:“不用了吧,我自己来。”
君长阙唇角微勾:“真不用?”
他笑得实在好看,尾音带着一丝引诱的询问,陌言灼被蛊惑了,他点头:“劳烦殿下了。”
房门重新关上,君长阙站在浴桶前,看着他:“进去。”
被他一眨不眨的眼神盯着,陌言灼感觉浑身火星点点,一不小心就会燎原,将他烧成灰烬。
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就是当着殿下的面脱个衣服又怎么了?
想着,他抬手将穿好的衣物解开,对上他打量的眸光,脚下差点打滑,他故作冷静,迈步上了阶梯,进入水桶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殿下的伺候,他果然消受不起。
君长阙来了兴致,走上前,抬手按着他的肩头,精致的脸凑得很近:“坐好,打湿伤口你看本王管你与否。”
陌言灼看着他的脸,感觉自己又想欺负殿下了。
他吸了口气,低声求饶:“我错了,殿下饶命。”
“就是沐浴,饶什么命?”君长阙随意答了一声,沾着水的毛巾在从肩头往下,仔细的擦着他的后背。
在没入最底下时,搭在浴桶边缘的两只手,下意识的捏紧,他紧张的拧着眉的样子,和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他这个样子,挺有意思。
君长阙无声笑了笑,转到前面,给他擦胸膛,刚准备往下,他用没受伤那边的那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好了,殿下,再继续就真的要命了。”
君长阙松手,毛巾落入水中,他站直身子,淡淡出声:“你不用替我掩饰什么,我敢出现在这里,也就不怕被人知道,回京途中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有能力处理,你不必把我当成瓷器,更不用事无巨细的替我谋划。”
这次的设计本就是向着陌言灼这个摄政王来的,回京后势必要被指责护卫不力,是让人对他能力的一种质疑。
完美的人设一旦出现一丝不完美,轻易就能引导别人对他进行攻讦,也就是夺权的开始。
陌言灼语气温和,仰头看着他:“不用谋划,那些东西也该属于殿下。”
君长阙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推开门离去。
黑暗中,君长霄好不容易睡着,只感觉一阵冷风袭来,他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影,慌乱的问:“你是什么人?你来做什么?”
他的话问完,对方并没有说话,只听见一声似有似无的冷嗤,之前包扎好的地方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似乎看清了对方的侧颜,是君长阙。
他也来了阳城,他踩断了他的腿。
之前也是他在背后将自己打落在院中的吧。
陌言灼和君长阙这两人狼狈为奸居然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他怨恨的陷入昏迷。
等他回去,陌言灼已经洗好出来,穿好了衣裳,倚靠在床榻上,看见他回来,温声问:“殿下去见君长霄了?”
“怎么?”君长阙淡声问,他站在床榻前,将外袍解开,绕开他进入床榻里面,躺了下来。
“没什么,”陌言灼也躺下来,“废了他正好。”
京城捕风捉影的消息已经全部压下,皇帝还是担心着阳城的事情。
温渊派人打探,将得到的消息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听到他说的话,心里一阵怒意:“君长霄去了阳城?他去做什么?”
如今朝堂大部分是摄政王的人,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都知道,就这么莽撞的设计,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无缘无故将他自己的脸面丢个干净。
皇帝很是生气。
跟在摄政王身边学习多年,他到底学到了什么?
连冷静和忍耐都不知道?
温渊叹口气:“大皇子,是有些心急了。”
皇帝心里极为憋闷:“他心急什么,朕本就打算让他成为太子,只要他不出什么差错,太子之位还有谁能与他相争?”
因为最近的事情都是温渊替他做的,他对温渊充满信任,很多事情也会和他说,包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太子之位的人选属意。
温渊说:“可是大皇子身后并无显赫的母族,亦无掌握的实权,如今只有皇上一人支持,根本就不能让朝臣顺从。”
“你说的朕都知道。”
皇帝脸色冷冽,他想了想,问温渊,“镇国公世子前些时日和朕说,京城各大官员和百姓生活在盛世之下太久了,怕养成安逸享乐的性子,所以打算从百姓和世家子弟中抽取一些人,进入各大军营,亲自去看看边城的样子,让他们在军营历练一二,也多为王朝培养一些有才之人。”
“你觉得,朕让大皇子也去军营磨炼一二如何?”
到时候他和那些青年才俊熟识,也能为自己拉拢一些人。
毕竟朝臣要依靠的得是那些用尽心血培养的子弟。
他百年之后,那些老臣不也差不多了。
釜底抽薪的将他们的后代提前拉拢过来,摄政王在掌控多少朝臣也无关紧要。
况且他还会开始将权力分散在提拔上来的和温渊一样的那些人身上。
如此,霄儿登基之时,所有权力尽归他一人。
君氏王朝的江山稳固无虞。
越想皇帝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温渊淡淡的泼冷水:“皇上这个想法可行,但是,大皇子还在阳城,暂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得等摄政王和大皇子回京才能安排。”
提到这里,皇帝又冷着脸。
是他太纵容君长霄了,把他养得这么不知掩藏心思,以后还是得冷淡一些,好让他尽快成长才行。
“先不说这事,说说你吧。”
皇帝看着他,“前些时日明妃邀你那妻子入宫,却发现她实在不知礼数,配不上你,不若朕将陈御史的小女儿赐婚给你,帮你处理好后宅事务,让你能安心的替朕处理朝廷公务。”
陈御史有两个女儿,一个入宫为妃,生有五皇子,今年七岁。
一个还未谈婚论嫁,刚好与温渊相配。
只要他好好的效忠自己,他不仅可以让他青云直上,还能给他赏赐他想要的东西。
皇帝觉得,高官厚禄和美人,是最能收买人心的,没有谁不是为了这些为官。
至于家中发妻,真为了夫君好,就得做些牺牲,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是明妃和他说的,他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明妃也提前准备好了人选。
陈妃长得不错,她的妹妹能差到哪里去?
温渊怎会不满意?
温渊低头掩饰住眼底的嘲讽,言辞冷静的拒绝了:“皇上,内子在家母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病重的母亲一年,让母亲得以好好的离开,家母去世前曾让臣好好对待内子,若是臣违背家母的遗愿,怕是扰了家母的安宁,只有辜负皇上的爱护之意了。”
皇帝闻言,也不好再提及。
孝道一直是历朝历代为君者信奉的立国之策,再怎么也不能让他违背亡母的遗愿,不然百官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臣还有一事告知皇上。”温渊抬头的时候已经将情绪收敛,只有沉迷于朝政的严肃,皇帝彻底的将赐婚的事情放下。
“什么事,温卿但说无妨。”
他需要一个不会藏拙的官员为近臣,温渊什么都询问自己的态度,他很是满意。
温渊语气平静的说:“臣查到大皇子在阳城的时候,顺便查探了一下铮王殿下的行踪,结果发现铮王殿下已经中毒昏迷多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来。”
皇帝诧异:“中毒?怎会中毒?”
温渊道:“听闻是去了淑妃娘娘的寝宫,出来以后就已经中毒了,此事涉及淑妃娘娘,臣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身为铮王殿下的父皇,他这个外人都知道铮王殿下出事,他却是一点都不关心,实在可笑。
“此事朕会让人去查,也会命太医即刻去给他看看。”淑妃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月皇后拳拳爱子之心,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儿子。
她如何就不能学一学月皇后的那些好处呢?
他让温渊离去,自己去到无回宫,此时淑妃正在抄写着什么,皇帝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缓缓走上前,看到她正在认真的抄写佛经。
皇帝冷笑出声:“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佛祖会保佑你?”
“皇上?”淑妃神色很是温柔,没有因为他的话语露出什么情绪,她起身行了个礼,这才道,“臣妾不是为自己求的,臣妾是为谢姐姐求的。”
她语气平静,甚至还有一丝怀念,皇帝听着,神色柔和了一些:“怎么忽然想通了?”
但凡她对月皇后保持敬重,就算她当初设计自己生下孩子,他看在月皇后的份上,也不会这么厌恶她。
他没发现自己现在对月皇后的怀念愈发浅淡了,才会对他认为承担着月皇后死亡责任的淑妃容忍程度提升了。
淑妃轻声道:“谢姐姐生性善良,宽容大度,对任何人都很好,对臣妾这个朋友肯定也是坦诚以待,是臣妾小人之心嫉妒谢姐姐,算计了皇上,如今错误已经铸成,臣妾只好求上天原谅,并保佑月姐姐留下的孩子健康喜乐。”
皇帝沉默了一下,想到温渊说的事情,冷淡的问:“你若真有心,怎会对亲生的孩子那么狠心,还给他下毒?”
大概今日又在耍什么诡计。
提到这事,淑妃眼泪流了下来:“臣妾也不想啊,只是……只是臣妾近来发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皇帝问:“什么事?”
淑妃跪在地上:“臣妾……臣妾不敢说。”
皇帝有些不耐烦:“朕让你说就说,不要装神弄鬼的。”
“是,”淑妃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生辰八字,“这是阙儿的生辰八字,臣妾之前曾拿去给人算过,说是拥有这个生辰八字的人,天生煞命,克亲克友,且长大成人更是性嗜杀,一生都没有真心之人相伴,于家于国都不是什么好事。”
“臣妾本来不信的,直到他从北疆回来,变得更为冷酷无情,臣妾害怕,害怕他伤到皇上,毕竟,谢姐姐当初有孕时,就曾出现意外,本是双生子的胎儿,出生时去世了一个,也就是皇上不准人提及的二皇子。”
“那个时候,谢姐姐凭借自身的气运,保住了大皇子,自己却香消玉殒。”
“前不久臣妾又让人看了一下,说是阙儿的存在,还是会影响到亲近之人,会逐渐夺走亲近之人的一切,来成全他自己的欲望。”
“臣妾一想,自从阙儿回来,大皇子似乎诸事不顺,臣妾担心是阙儿影响到了他,再一想到因为臣妾的儿子将谢姐姐害了,如今还要害她的孩子,臣妾就心慌意乱。”
“所以想到了下药的想法,臣妾没下毒,下的只是一种让人沉睡的迷药,皇上可以派人去查。”
皇帝沉默着,不知在心里想着什么,淑妃跪在地上轻轻啜泣。
一阵微风吹来,桌面上的经书翻了个页,皇帝恍然惊醒。
“你起来吧,朕已经让太医去给他治病了,鬼神之说,实在荒谬,你不必想太多。”
第121章 背后帮淑妃的人
淑妃站了起来,她一身浅蓝色宫装,头发用一支簪子随意绾着,透着温婉的气质,和月皇后倒是有些相似。
“皇上,臣妾自知自己不该多说什么,但大皇子是月皇后的儿子,应是善良单纯的性子,若是做错了什么,只怕是被人影响了。”
“皇上亲自将大皇子带大,最了解大皇子是个纯粹的孩子,她甚至对臣妾都尊敬有礼。”
皇帝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淑妃迟疑了一下,道:“谢姐姐只有这个孩子,一直是皇上庇佑着,怕是让不少人嫉恨,若皇上与大皇子疏远,岂非陷他于难处。”
皇帝看着她担忧的样子,也没生气:“朕哪里与他疏远了?”
淑妃说:“皇上最近很喜欢去找明妃妹妹,有明妃妹妹陪皇上解闷,臣妾也为皇上高兴,可毕竟谢姐姐才是大皇子的母后,大皇子向来孝顺,他为了母后排斥明妃妹妹,与皇上起了争执,也是能理解的,皇上就别生气了。”
皇帝想问她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传言,又想到之前自己确实因为他想将明妃撵出月影宫,且说了几句过分的话而生气的事,心里有些愧疚。
正是因为他呵斥了他,才让他心灰意冷的跑去护国寺,又冲动的去了阳城,牵扯进那些事情里。
淑妃说完,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水过来送到他面前。
皇帝没有接她递过来的茶水,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今日倒是比之前看着顺眼很多。”
不等淑妃说什么,他往门外走去:“希望你这样子能保持得长久些,或许朕有兴致在你这里喝杯茶。”
淑妃站在大殿里,将装出来的温婉神色换成平时的神色。
身后走出来一个男子,他神色严肃,接近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透着危险的气息:“淑妃娘娘做得很好,你已经开始将皇上的心拉拢过来了。”
淑妃转身看着这个男人:“本宫倒是想问问,冷大人怎会帮本宫?”
冷大人,冷啸,是大皇子妃冷慈的哥哥,如今是禁卫军统领。
琉云为副统领,皇上一直宠爱大皇子,对他也给予了信任,直到近来琉云在皇上面前更得脸些,好几件事都吩咐他去做,还有大皇子隐有失宠的迹象。
他就有些着急了。
还因为知道一些事情,这才出面帮助淑妃得到皇帝的宠爱。
他要为大皇子拉拢一切能提供帮助的人脉,好让冷家再延续荣耀。
因为妹妹成了大皇子的人,他就必须向着大皇子,等大皇子成为太子,妹妹就是太子妃,生下的嫡子也会是以后的太子。
这样下去,冷家还可以鼎盛两代。
但是此时他不想和淑妃说太多,只淡声说:“我不是在帮淑妃娘娘,我帮的是大皇子,我只是想替大皇子争取一下,如若今日淑妃娘娘没有答应采纳我的意见,也没损失什么。”
淑妃想到冷家与大皇子的关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还有些担忧:“万一皇上派人去查本宫说的这些事,怎么办?”
冷啸道:“放心,我既然安排淑妃娘娘这么说,就不会出现漏洞,只是淑妃娘娘要真的舍得下铮王殿下才行,万一计划到关键时刻,淑妃娘娘心软了,那我也没办法。”
淑妃眼底闪过冷冽的神色,坚决的说:“不会的,冷大人尽管放心。”
冷啸点头:“既如此,淑妃娘娘就按照我说的,一点点的拉拢皇上的心思吧,我还有事要做,告辞。”
淑妃看着他悄无声息的离开,轻轻松了口气,她一定会让大皇子成为太子的。
至于冷啸,虽然觉得他忽然出现和她说那些话的行为有些突兀,暂时也不想深究。
入夜,月影宫。
明妃刚准备就寝,屋里的烛光全部熄灭,她疑惑的转身,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按在了床榻上,她瞪大眼睛,用力挣扎着身子。
什么人,连她也敢动,她可是皇上的宠妃。
她眼底的警告之色丝毫没有让身上的男人退却的心思。
男人点了她的穴道,扯开她的衣衫,毫不迟疑的占有了她。
明妃完全动不了身子,也看不清男人的样子,只听男人低哑的声音道:“想不想怀上皇上的孩子?以后多陪我几次,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皇帝虽然不算老,但是近三年来,后宫没有一个妃嫔又孕。
想必是力不从心吧。
后宫的皇子,除了大皇子君长霄,早夭的二皇子,三皇子君长阙,四公主君妤,五皇子君长轩,还有一个五岁的六皇子,四岁的七皇子和八公主。
她要想有自己的孩子,属实有些难。
既然已经被侵犯,明妃也迅速想明白,她眨了眨眼,示意对方解开她的穴道。
身上的男人眼底掠过一抹讽意,抬手将她的穴道解开。
身子恢复行动,明妃抬手揽住对方的脖颈,在他耳畔问:“你是什么人,要谈合作,也得让我知道你的身份才是吧?不然哪天你我相见不相识,露了破绽,我可承担不起。”
男人“呵”了一声:“你暂时不用知道。”
他只是想将这女人的把柄握在手中,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与她有什么合作?
明妃也不恼怒,笑道:“你是大皇子的人吧?怎么?大皇子觉得以这种方式能拿捏住本宫?”
她将唇印在男人的耳垂上,笑得风情万种,“若真是被用这事来要挟,到时候本宫直接在皇上面前说奸夫是大皇子,不就是了?”
“大不了一起死呗,反正本宫的野心,也没大皇子的深,还是挺值的。”
“你敢?”冷啸抬手掐住她的脖颈,缓缓收紧,“我的势力遍布皇宫,你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时刻都能知道,还不等你去到皇上面前,我就能用几百种方法将你杀死在这宫里。”
“我既然能光明正大的来你身边,与你欢好,还不让人发现,你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明妃一点都不害怕,她笑着说:“哎呀,别生气嘛,我不过是随便猜猜。”
第122章 能成为好朋友
冷啸松开手,眼底冷光闪过,一把拧住她正在拿自己发簪的手腕:“做什么?”
想偷偷的拿点东西以后辨认他身份的行为被逮住,明妃叹了口气:“至于吗?”
冷啸重新给她的穴位点上,这女人动作实在多,万一被她留下什么把柄,他岂非白设计。
虽然那根发簪也实在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根本不能表明身份。
他特地换了禁卫军的衣物来的,代表身份的东西一样都没有留在身上。
谨慎起见,还是让她不能说话为好。
过了一会儿,冷啸起身,站在床榻前将衣服收拾好,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又伸手掰开她的唇,扔了一颗药丸在她口中,离开了月影宫。
躺在榻上的明妃睁着眼睛不敢睡着,生怕有人进来,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能动。
她挣扎着坐起来,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穿上,伺候的侍女刚好推门而入。
看到她醒着,有些诧异:“娘娘醒了?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吧。”
“给本宫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明妃刚出声,就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昨夜冻了一宿,是那个男人对她妄动心思的警告。
侍女点头离开,明妃揪着衣领来到铜镜前,见他虽然让她胆战心惊一夜,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房间里的气味,因为点着香薰根本闻不到。
明妃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床榻,端起茶杯走过去,再仔细一看,床单上什么也没有,她还是疑神疑鬼的在床榻上倒了一杯茶水。
侍女准备了热水进来,她挥手让人退下,自己清理身子。
已经一夜过去,如果不吃药,估计用不了多久,她肚子里就会有个皇儿了。
想到自己要伺候皇帝这个老男人,还要被不明身份的男人玷污,她心里就忍不住的愤怒。
凭什么青凝就能得到温渊一心一意的爱,她却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还付出了许多代价。
明妃神色冰冷,眼底充满戾气,头有些疼,似乎是因为昨夜冻了一夜的后遗症。